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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倾杯-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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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伺候苏姑娘跟妈妈,今日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只好拜托阿翎你帮帮手,我早些做好这些佳肴,便可以抽出一刻时辰,送东西给我那两个孩儿吃。”
阿翎怔了怔,看这厨娘甚是年轻,“你有两个孩儿了?”
厨娘一边切菜,一边憨笑道:“是啊,两个女娃儿,一个六岁,一个五岁。”
阿翎失神了一瞬,一个六岁,一个五岁,两个米分嘟嘟小脸的女娃儿曾经天真无邪地在花园中嬉闹,身后,总有一个温柔无比的含笑母亲默默陪着。那时的日子,不知道蛊虫是什么,也不知道恐惧是什么滋味,若说唯一的不足,便是很少见到另一个最亲的人——她的父亲。
阿翎喃喃问道:“你的丈夫呢?他不在家中照顾两个女娃儿么?”
厨娘脸上的笑意一僵,只是一叹,涩声道:“我有两个孩儿便够了,那人不提也罢。”语声之中带着三分怨意,说完,便黯然低头。
阿翎虽瞧不见厨娘此刻的眼眸,却也感觉得到厨娘深深的失落,“也对,女儿家虽弱,也不可让世间男儿给看轻了。”
“我还是头一遭听到姑娘家说这样的话呢。”厨娘颇为惊讶,抬眼看了一眼阿翎,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哎呀,我得赶紧放盐,不然一会儿这汤羹就毁啦!”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菜刀,递给了阿翎,“阿翎帮我切下,我先去放放盐。”
阿翎接过了菜刀,看着厨娘那整齐的食材刀口,一时不知道如何下刀,木然立在原地——她可从未下过厨,如何切得好食材?
“阿翎,苏姑娘喊你呢。”老鸨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老鸨快步走了过来,将阿翎手中的菜刀拿了过来,放在边上,示意其他厨娘过来接手,帮阿翎解了围,“你们互相多帮着些,今夜若是伺候好了,老娘一人给你们赏一两银子!”
厨娘放好了盐,歉然对着老鸨一拜,“妈妈,方才实在是太忙了,所以才会让阿翎帮个手……”
阿翎冷声道:“不必解释这些,孩子饿着总是不好,你先回去给孩子送吃的,这里……”眸光如刀,递给了老鸨一记眼色。
老鸨连忙道:“是啊,你先回去送吃的,今夜工钱照旧。”
“多谢妈妈!”厨娘大喜,对着老鸨一拜,擦了擦手,便急匆匆地带着一个简陋的食盒离开了厨房。
老鸨凑近阿翎,刻意提高声音道:“苏姑娘找你呢。”
阿翎摇头道:“苏姑娘方才吩咐我来熬点糯米粥送去,现下糯米粥都没熬好,苏姑娘又唤我做什么?”
“熬糯米粥?”老鸨愣了一下。
阿翎寒面道:“不如妈妈你帮我熬粥,我先去伺候苏姑娘?”
“我?”老鸨更是愕了一下。
阿翎默默地看着老鸨,“那还是我来熬粥,熬好了,我亲自端去给苏姑娘,如何?”
“还是你先去伺候苏姑娘,我来。”老鸨完全猜不到阿翎为何突然要熬糯米粥,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堂堂主上亲自动手熬粥。
“不可加任何调料,只要一碗水熬成糊糊便好。”阿翎又道了一句。
老鸨微微点头,一时不好当着这儿的人回话阿翎,只好胡诌了一句,“我那心肝儿的口味,老娘自是知道,不必提醒了,你先去伺候着吧。”
阿翎瞧见老鸨开始动手熬粥,便默然转过了身去,走出了厨房,沿着小径又走到了后院小阁之下。
她抬起头来,瞧着小阁上的通明灯火,听着子鸢与苏折雪欢乐的谈话,只觉得寒风拂面,寒意莫名地多了三分,心底更凉凉地浮现出了一些尘封的往事……
殿门紧锁,梅花屏风之后……
“雪儿,可要记得,每日必喝一碗糯米粥。”母亲的笑容之中,带着七分酸楚与不舍,双眸一片通红,那时的阿翎毫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母亲了。
“糯米粥加红枣么?”六岁的阿翎笑嘻嘻地问着。
“不加,就这样喝净的,可以祛除尸毒,还可以让你五脏变得干净些。孩子,你要记得,你越是干净,便越是有用,只要你还有用,你便能活下来,霞儿也能活下来……”
“母妃……可是白糯米粥……”
“以后要好好照顾好霞儿,当姐姐的,一定要多让让霞儿,知道么?”强忍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母亲紧紧抱住了阿翎,瑟瑟发抖,“我的话,你要记得,一定要记得!”
“孩儿记得,记得,母妃不哭可好?”阿翎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想为母亲擦干眼泪,却听到了紧锁的殿门外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娘娘,该走了,不然国师可要不悦了!”
“雪儿……照顾好自己……母妃走了……走了……”
“母妃……雪儿乖乖等你回来……”
视线渐渐模糊,脑海中的母妃凄凉地背过身去,再也瞧不见她的容颜,也再也听不见记忆中母妃的叮嘱。
“母……”呼唤紧紧哽在了喉间,阿翎回过神来,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过身去,已瞧见远处老鸨已端着糯米粥走了过来。
泪水在眼眶中转了转,阿翎背过了身去,待听着老鸨走近,便吩咐道:“把糯米粥送上去,让那个臭丫头喝了。”
“这……”老鸨又是一惊,这主上一晚上忙和,原来只为了给祁子鸢那臭丫头熬碗糯米粥?
阿翎的泪水隐藏在了夜色之中,她冷声道:“这臭丫头白日里咬了守蛊之蛇,万一染了尸毒,小命堪忧。”说着,阿翎又冷笑了一声,“我的大事已少不了她的帮手,她什么时候死,该我说得算。”
老鸨听得有理,“这臭丫头真不知修了几世的好运,苏丫头待她好,主上也待她……”突然瞥见了阿翎脸上的寒色,老鸨连忙噤声,“属下这就送上去给她吃。”
“慢着!”阿翎突然唤住了老鸨,“这粥不要说是我让你送的,折雪素来聪慧,你就说是折雪准备的,把这个人情卖给她。”
老鸨不解地瞧着阿翎,“这是为何?”
“我不稀罕让这臭丫头欠我的人情,反正她在意的,也只是折雪。只要折雪给她的好处越多,她便越信任折雪,于我大事而言,她信任折雪越多,便越容易掌控。”冷冷地说完这句话,阿翎转过了身去,无声走远。
“属下明白。”老鸨点点头,虽然阿翎说得句句在理,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异样,一时又想不出来,老鸨索性不去多想,端着糯米粥走上了小阁。
☆、第三十章 。佛堂定后计
“咚咚。”老鸨叩响了门,小阁之中的人声忽地静了下来。
“是谁?”苏折雪问了一句,示意浴盆中的子鸢快些把衣裳穿好,自己径直走向了门后。
老鸨应了一句,“折雪,是我。”
苏折雪惑然打开门,低声问道:“妈妈你这是?”
老鸨将熬好的糯米粥往苏折雪一递,低声道:“主上说,这糯米粥去尸毒,让送来给那臭丫头喝,就说是你备好的。”
苏折雪微微蹙眉,“主上?送粥?”
老鸨摇头道:“这主上近几日甚是奇怪,不过我们做属下的,也不必过问那么多,你就把这人情收下吧。”说完,不放心地往前堂的方向瞄了一眼,“我还是去前堂看这些,这些酒客若是趁醉欺负姑娘们狠了,老娘怎么都要再蹭些钱下来,补偿给那些姑娘们。”
“妈妈安心去吧,我一会儿也来顾着场子。”苏折雪点点头,将糯米粥接了过来,目送老鸨走远。
“姐姐,是谁啊?”穿好衣裳的子鸢走了过来。
苏折雪摇头笑道:“我吩咐丫鬟们给你煮了糯米粥,定是饿了吧,快些趁热喝了。”
子鸢欢喜笑道:“还是姐姐疼我!我呀,是真的饿坏了!”说完,便接过了糯米粥,坐到桌边,即便是糯米粥未放一点调料,也吃得津津有味。
苏折雪呆呆看着子鸢的喝粥的模样,心里总觉得有些事她一时想不明白,也隐隐不想去明白。
今年大云国寺祭典,虽说不顺利,但也总算过去,三日之后,当云徽帝做完最后一场祭祀,王公大臣与皇族们便分批离开了国寺。
每年叶泠兮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毕竟每年叶泠兮最后总要偷偷给皇姑姑的灵位再上三柱香,才肯离去,今年自然也不可例外。
曹伯宵知道现下云徽帝没有下令彻查国寺起火之事,是不想闹大事情,自然也知道现下不是去私会叶泠兮的好时候,毕竟他与叶泠兮一样皆未在祭祀场上出现,是有嫌疑之人,不可不在这风口浪尖避上一避。
所以一大早便跟着父亲九千岁离开了国寺,不甘心地放弃了这个独处的好机会。
叶泠兮安静地跪在佛堂皇姑姑灵位前,虔诚祈祷,心底百般滋味,“皇姑姑,愿你一路走后,你未成的护国之愿,就让楚山为你继续走下去。”
“公主殿下……”老宫奴出现在了佛堂外,忽地唤了一声叶泠兮。
叶泠兮微微颔首,起身将三柱清香插入香炉,转身看向老宫奴,“你来得正好,这殿中有些蛛网,你来帮皇姑姑清理清理。”说着,慢慢走到门边,对着佛堂外的守卫道,“你们去给本宫唤些僧人来,把这里重新打扫一下。”
“诺。”
叶泠兮看着守卫们走出十余步,已听不到她这边说什么,这才拉着老宫奴退到皇姑姑的灵位前,低声问道:“要你查的事,可有结果了?”
老宫奴急急点头道:“今日临安郊外那起蛊惑的卷宗,老奴已经瞧见了内容。”
“说来听听。”叶泠兮道完,又加了一句,“直接说重点,不然那些卫士回来了,就不好说话了。”
“诺。事情是这样的……”
老宫奴凑过了头去,与叶泠兮悄悄耳语。
叶泠兮听着老宫奴说着卷宗中的记录,眉心蹙了又舒,舒了又蹙,一时看不分明她究竟在盘算着什么?
“这么说,三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叫祁子鸢?”叶泠兮想到祁子鸢曾经说过的话,“他说他是被刘平陷害,所以才想潜入国寺告御状,此事有七分可信。”
老宫奴点头道:“说白了,这小子不过就是个替死鬼,他有这样的举动,也在情理之中。”老宫奴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公主,老奴还有一事要回报。”
“你说。”
“禁卫营近几日补缺补了好几个生面孔,守备比之前森严了许多,而这些生面孔的乡音却有些怪异……”
“怪异?”
“怪在哪里,老奴一时说不上来,这三日中,九千岁去过禁卫营一次,这几个生面孔就一直护卫在九千岁左右,寸步不离,想来必定是九千岁的亲信。”
叶泠兮点头道:“禁卫营如今已是安乐王的掌中地,他安插几个亲信在其中,一来可以监视禁卫营一举一动,二来以后在禁卫营走动也安心许多,这个不足为奇。”叶泠兮想了想,正色道,“你说,这祁子鸢救了一个女子准备送去安乐王府,后来中途被禁卫营的人拦回案发现场,而代替祁子鸢送女子去安乐王府的人,却与那女子一起被斩了头?”
“不错。”
“而后这祁子鸢便告假离开禁卫营,当夜便发生了城隍庙大火命案,祁子鸢就成了勾结巫人作乱的贼子……”叶泠兮反复思量着这其中有关的千丝万缕,喃喃道:“本宫记得,刘平之前素来与安乐王甚少交集,近几日忽然跟安乐王近乎起来了,不得不让人觉得可疑……难道说……”
叶泠兮忽地倒吸了一口气,想到了一件可怕之事——安乐王杀人,是为了彰显清白,可若是他本来就是黑的,那么这样一来,便是自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刘平抓到了这个讨好安乐王的机会,设下了这个替死局,终结了此案。
安乐王竟然与巫人有关,那么皇姑姑……
叶泠兮回头定定看着皇姑姑的灵位,只觉得一股凉意蓦地浮上心头,父皇若是好好的,断做不出这等残害亲姐的坏事,若是被安乐王下了蛊,便会失了心智,处处纵容安乐王,才有今日这样祸国的九千岁!
怪不得每次她提出要清国之蠹虫,父皇总是沉默,原来如此……
叶泠兮恍然大悟,若是安乐王真是与巫人勾结,那于大云而言,是场浩劫,极有可能当初的“大云巫殇”会重演!
“公主殿下?”老宫奴轻轻推了推失神的叶泠兮,“您怎么了?脸色怎的突然变得如此不好看?”
叶泠兮问道:“是不是马上便要都尉大典了?”
老宫奴点头道:“是,下月初七便是。”
叶泠兮算了算日子,“还有七日,或许够用。”
“公主想要做什么?”
叶泠兮正色道:“宫门不到傍晚不会关闭,一会儿我们先不回宫,我们去醉今宵。”
老宫奴一惊,“公主,那可是……可是……”
“烟花之所,这个本宫知道。”
“可是……”
“当务之急,本宫要会一会这个祁子鸢。”叶泠兮笃定地点头。
老宫奴疑声道:“公主怎知这小子藏在醉今宵?”
叶泠兮从怀中摸出一块洗干净的汗巾,在老宫奴面前展了开来,但见汗巾角下,淡淡地绣着一朵雪色梅花,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这块汗巾并无绣花。
“此绣法独特,放眼临安上下,会者仅有一人。况且,你方才不是说过,刘平后来搜寻临安上下,皆不见祁子鸢踪迹,唯独到了醉今宵,被沈远与那花魁苏折雪给挡了下来。”
“这绣法与醉今宵有联系?”
叶泠兮点头继续道:“临安花魁大试每年一回,比的不仅仅是美貌,还有技艺。这苏折雪之所以能艳冠临安,是因为她有门独特的技艺,便是可以边舞、边唱、边绣,姿态盈盈,毫不突兀,宛若天上织女降世一舞,甚是出尘,让人望之倾心。而她舞毕所成的绣品,便一瞬成为价值连城之物,万金难求。”说完,叶泠兮眸光闪烁,似有慕色,“三年前,本宫听闻此女一舞惊动临安上下,还以为这不过是风尘女子的障眼法,便故意讨好曹伯宵,让他去给本宫寻绣品一睹。却不想真见了她那幅百花争艳图,本宫是彻底叹服了。她的针法,不似一般绣品,你可寻到章法,偏生她的针法你寻不到章法,一切浑然天成,甚是难得。”
叶泠兮指向了汗巾上的那朵雪梅,“你瞧,你能看出她先落的是哪一针,绣得是哪家绣法么?”
老宫奴在宫中也是见惯了各种上好绣品之人,瞧见这样的绣品,不由得啧啧称奇,“果然不是凡品!”
“既然那臭小子唤这赠巾之人为姐姐,那必定被苏折雪藏在醉今宵之中,所以我们去醉今宵一趟,必有收获。”
“想来这小小风尘女子不简单呐,竟敢窝藏……”
“不是她胆大……”叶泠兮摇了摇头,想到了子鸢曾经那般在意这汗巾的模样,心底悄然升起一丝淡淡失落来,“醉今宵在临安甚是出名,她已不缺金银,朝中达官子弟哪一个不是她的恩客,她又怎缺权势?她缺的只怕是一份温暖,一颗真心,偏生那个臭小子能给她,所以,这苏折雪是真的折了,折在了一个‘情’字上。”
“原来如此……”
“这臭小子敢来告御状,又多了一个理由。堂堂男儿护不了心爱女子,如何俯仰天地之间?”
“如此说来,此人可用?”
叶泠兮迟疑了一下,道:“都尉大典不容有失,祁子鸢可用还是不可用,本宫必须试他一试。”
“咚——!”
国寺晨钟突然响起,叶泠兮茫茫然瞧向佛堂之外,嘴角浮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来,“祁子鸢,本宫这次看看你的小命,是要还是不要?”
切莫让本宫失望,错看了你……
☆、第三十一章 。今朝故人见
“踏踏……踏踏……踏踏……”
马蹄徐徐在临安大街上踏着,拉着一辆紫蓬马车朝着醉今宵的方向驶去。
车上两人正襟整衣,相互瞧了瞧,确认装扮无误了,这才闲闲地掀起车帘,望向车外的风景。
“公……子,今日一过,这春日也算是尽了。”这人穿了一身灰色短衫,扮作了上了年纪的老奴,说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却还是听得出当中的柔意来,不是楚山身边的老宫奴,又有谁人?
她身前,一袭锦衣华服在身,扮作俊俏公子的叶泠兮微微点头,握了握手中的玉扇,月华似的脸蛋儿微微一偏,瞧着外间,说道:“你这声音还是装得不像,一会儿少说几句话。”声音清朗,虽说有些偏柔,可比起老宫奴的声音来,又扮得更像弱冠少年几分。
“诺。”老宫奴点了点头。
叶泠兮嘴角忽地浮起一丝笑意来,“我们好像到了。”
老宫奴沿着叶泠兮的视线瞧去——“醉今宵”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即便是白日朗朗,来此买醉之人依旧不少,单是看拴在大门外的上好良驹便足足有十余匹,更别说候在门外胡诌着话的小厮,放眼瞧去,也足有二十余个。
“没想到醉今宵白日也如此热闹。”老宫奴感叹一句。
叶泠兮黯然笑了笑,“何时我大云征兵报名之时,也能有这等景象?”
老宫奴一时不知道该接口什么,只听赶车的车夫忽然道:“公子,到醉今宵啦!”说完,已勒停了马车。
“打赏。”叶泠兮吩咐了老宫奴一句,当先掀起车帘,跳下了马车,“唰!”地一声展开了手中玉扇,昂起头来,看着“醉今宵”的招牌三字喃喃念了一遍。
老宫奴打赏完车夫,吩咐车夫在这儿候着,便急急地走到叶泠兮身边,扯了扯叶泠兮的衣角,“公子,我们进去吧。”
叶泠兮含笑点头,甫才走到门口,蓦地停下了脚步,合眼仔细嗅了一口,不觉赞道:“我原以为只有宫中才有这等美酒,没想到,这里也有。”
老宫奴仔细闻了闻这酒香味儿,尚未喝到一滴,便已觉淡淡醉意,如此美酒,当真是世间少有。
“呦!公子面生得很呐!可是第一次来?”
老远瞧见了叶泠兮与老宫奴,便有打扮艳丽的姑娘翩然迎了上来,自然无比地挽住了叶泠兮的手臂,酥酥地轻轻刮了一下叶泠兮的脸蛋,笑道:“公子打哪儿来?怎么称呼?”
叶泠兮蓦地只觉得双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连忙推了推姑娘们,干咳了两声,沉声道:“在下慕名而来,今日只想一睹花魁苏姑娘芳容,不知可有缘一见?”
姑娘们媚媚然痴痴笑了笑,对着大堂中忙活招待客人的老鸨眨了下眼,呼道:“妈妈,这位公子眼光可高了,指名要见苏姑娘呢!”
老鸨闻声抬眼,当对上了叶泠兮的眸子,眉心一蹙,复又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公子,您要见我的心肝儿折雪?”说着,示意姑娘们先去招待其他客人,“你们先去忙,这位贵客就由老娘来招待了!”
“是,妈妈。”
叶泠兮看着姑娘们走远了,心底暗暗地舒了一口气,暗暗忖道:“自古烟花巷便是英雄温柔冢,这话果真不错,要是今日换做是男子来此,方才那几位姑娘只须软语几句,只怕喝上个十杯八杯都不够过瘾。”
老鸨上下打量了一眼叶泠兮,只觉得这公子虽然女气了一些,可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却不是一般官宦子弟能有的,突地,她的眸光落在了叶泠兮的耳垂上,眼底的笑意忽地深了几分,“公子啊,真不巧,我那心肝儿昨个忙了一夜,才歇下不久,公子若是要见折雪,还请改日再来吧。”
叶泠兮淡淡一笑,从怀中拿出了那条汗巾,递到了老鸨手中,“妈妈先别忙回绝,且先问问苏姑娘,是见还是不见在下?”
老鸨略微一惊,接过了汗巾,目光巡梭到了那朵雪梅上,“公子?”
“在下今日既然来了,不管能不能见到苏姑娘,也得先尝几口这儿的美酒,妈妈可先问问苏姑娘,在下先去那儿喝上几杯。”叶泠兮依旧笑着,说完,只见她带着老宫奴走到大堂的一角包厢中坐下,点了一壶美酒,几盘小菜,悠然欣赏起堂中起舞舞姬的舞姿来。
老鸨握紧了汗巾,吩咐了姑娘们好生伺候着,便急匆匆地往后堂走去。
后院幽幽,小阁寂静。
苏折雪安静地睡在锦床上,罗帐垂下,安静中只能听见苏折雪均匀的细细呼吸声。
子鸢坐在书案边,杵着脑袋,叼着毛笔,歪着头瞧着小阁外的天空,出神地想着什么?
“咚咚。”
突然门被人叩响,子鸢连忙放下毛笔,快步走到门后,将房门打了开来,对着老鸨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妈妈,姐姐才歇下不久,可别吵到她……”话说到一半,眼尖地瞧见了老鸨手中的汗巾,不禁压低生意喜道,“我的汗巾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说着,便从老鸨手中把汗巾给抽了出来,在手中反复检视,“干干净净,一点血渍都看不出来啦!”
老鸨怒然伸出了手去,揪住了子鸢的耳朵,“你这臭丫头,高兴成这样做什么,我瞧今日那人来者不善,定又是你惹来的祸事!”
“哎呀,妈妈饶命饶命!”子鸢连忙求饶,“妈妈,这……这祸福未知,既然妈妈都说是我惹来的,自然该我去解决,还请妈妈手下留情,留情啊!”子鸢被拧得生疼,可是一想到苏折雪此刻正在熟睡,当下忍住了叫唤,对着老鸨连连抱拳求饶。
“你解决?”
“不错,我……我……嘶……”
老鸨松开了子鸢的耳朵,子鸢接连倒吸了好几口气,揉了揉耳朵,连忙将汗巾小心收好,眼珠子忽地一转,笑嘻嘻地道:“妈妈你放心,我这次定不闯祸,就先打扮打扮,妈妈就安心的先出去照顾生意吧!”说完,子鸢急急地关起了房门,将老鸨拦在了门外。
“臭!”老鸨生怕真吵醒了忙了一夜的苏折雪,硬生生地忍住了叫唤。
不多时,子鸢又将房门打了开来,只见她穿了一身醉今宵的小厮衣裳,还在唇上用毛笔画了道八字胡须,笑道:“走,让我去会会她!”
“你……”老鸨话还没说完,便被子鸢急急地拖着走下了小阁。
苏折雪哪里睡得着?
子鸢与老鸨的脚步声尚未走远,苏折雪已睁开了略显疲惫的眼眸,喃喃道:“呆子,你的事岂可少了姐姐帮衬?”
老鸨与子鸢跑到了大堂外,老鸨总觉得有些不妥,便拉住了子鸢,道:“这大堂里酒客甚多,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也不好行事。”
子鸢点头道:“妈妈不妨把那人请到二楼沈远那厮包下的包厢里?”
老鸨想了想,觉得可行,可还是不放心子鸢,“你可不要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否则老娘就……”
子鸢连忙闪开老鸨的手指,嘿嘿笑道:“妈妈就放一千二百个心吧,今日绝对是喜事!”
老鸨白了子鸢一眼,不再多话,整了整衣裳,又笑盈盈地踏入了大堂,引着叶泠兮与老宫奴往二楼包厢去了。
子鸢在大堂外等了等,便低着头走入了大堂,沿着楼梯走上了二楼。
叶泠兮坐定之后,笑然看着老鸨,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妈妈跑这一趟,辛苦了。”
老鸨笑着接过这锭银子,“公子客气了。”
“久闻苏姑娘艳冠临安,今日若能得见一回……”
“公子真是厉害,当真能寻到我。”子鸢含笑开口,打断了叶泠兮的话,只见她贼兮兮地走了进来,对着叶泠兮恭敬地一拜,抬眼瞧见叶泠兮之时,浑然不觉自己眼底竟是满满的欢喜。
叶泠兮对上了子鸢的眸子,不觉自己的嘴角往上又扬了一扬,笑容比方才又灿烂了三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你可以跑到哪里去?”语气之中,颇有几分得意之音。
子鸢眨了下眼,笑道:“公子厉害,子鸢佩服。”
叶泠兮笑了笑,示意老鸨退下,“妈妈可以先下去忙,今日见不到苏姑娘也无妨,有这小厮伺候着便可。”
老鸨只好点头退下,总觉得心里担心得厉害,才走几步,便瞧见阿翎端着酒水站在包厢外,看似是伺候,其实是监听这房中所说话语。
老鸨瞧见主上已在这儿,当下放心了许多,便先走了下去。
“公主今日前来,不仅仅只为了还小的汗巾吧?”子鸢听着老鸨走远,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叶泠兮没有回答子鸢的话,只是笑着把桌上两个酒杯斟满,反问了一句,“本宫只问你一句话,你可想洗清嫌疑,重回禁卫营?”
子鸢笑道:“公主若信那夜小的所言,小的自然千百个想!”
叶泠兮轻笑了一声,道:“你要知道,这世间万物有得必有失,你想得到一样,势必要失去一样。”说着,只见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粒绿色药丸,丢入了其中一杯酒中。
☆、第三十二章 。还彼当日债
“公主这是何意?”子鸢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可是从叶泠兮的笑容中,一时又看不出她在盘算什么?
叶泠兮抬眼定定瞧着子鸢,道:“这药丸由断肠草提炼七七四十九日而成,入酒即化,常人沾上一滴便可致命。”
“何为代价?”子鸢脸上的笑意已逝七分。
叶泠兮端然坐好,扇动玉扇,气定神闲地道:“你若回禁卫营,本宫可保你日后青云直上,前途一片光明,只是你需要展现你的诚意。自古无毒不丈夫,欲成大事者,必不可多留恋儿女私情,所以,你心里的姐姐必须完全放下。自然,你就选无毒的那杯喝下,剩下那杯,便是你姐姐的。”
“你若选有毒那杯喝下,那足见你是个留恋温柔乡的凡夫俗子,但念在你一份深情的份上,本宫可以在你死后,把醉今宵给盘下,包你姐姐一世荣华富贵。”
子鸢定定看着叶泠兮,摇头笑道:“小的所认识的楚山公主,可不会做出这种歹毒之事。况且,小的还记得公主殿下曾经答应过我,不杀小的。”
叶泠兮笑道:“本宫可只是说不凌迟你,不砍你的头,可从未说过不毒杀你。”
“呵。”子鸢嘲然一笑,抱拳对着叶泠兮一拜,“这一回,小的输得心服口服。”说完,转过了身去,笑道,“可公主殿下,您也没说非要小的从这两杯酒中选其中一杯喝啊,所以小的一杯也不选,这赔本的买卖,小的可不会傻到去做。”
叶泠兮愕了一下,“你站住!”
子鸢笑然回头,“公主还有何吩咐?”
叶泠兮起身正色道:“祁子鸢,你别忘记了本宫的身份。这两杯敬酒你如若不喝其一,那后面的罚酒,可不就不止一杯了。”
子鸢转过头去,“若是楚山公主真如此心狠手辣,就算子鸢当日有眼无珠,白白与公主生死相交一场。”
“这呆子不懂事,冒犯了公主之处,还请公主见谅。”突然,苏折雪的声音在包厢外响起,只见她穿了一声雪色红梅裳盈盈然走了过来,对着叶泠兮福身一拜,“民女拜见公主殿下。”
叶泠兮呆呆看着苏折雪的眉眼,只觉眼前这女子天生自带三分媚意,即便自己是女子,便是多看上她几眼,也觉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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