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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深井冰-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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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去了才知道,皇帝又脑残了。

这种事情,皇帝和大臣们一样,不仅是他一个人去,皇后和后宫妃嫔也会一同前往。不过他大大咧咧把那两个堂妹放在皇后身边是个什么事情?

贺霖坐在贺昭身边,瞅着贺昭的脸色,就巴不得往后挪个好几步。

贺昭是晋王妃,是皇后的生母,位置和皇后所坐的榻比较靠近。不过两旁围绕着两个妖冶的公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便是贺大娘子吧?”旁边一个贵妇人看了,脸色也是很坏,就没有人喜欢会和堂兄私通还恬不知耻出来招摇的。

“正是。”贺昭回过神来,面上阴冷神情收了收。

“听闻贺大娘子和世子已经定下婚事。”贵妇人努力的把话题往李桓和贺霖身上引。

“是的,两家原本就是亲戚,这会又亲上加亲,可不是说的一个好字。”贺昭面上没有缓过多少来。

任凭哪个母亲见着自己女儿被迫和两个以色事人的玩意儿平起平坐,心头都怒火熊烧。

尤其那两个贱人头上还挂着公主的名头,算起来还是皇后的小姑子,这打不得骂不得的,简直心中窝火。

贺霖对那两个公主也没有多少好感,但更反感的是皇帝。

当初也没有人逼着皇帝废小步六孤氏,要拉拢李家就拉拢彻底些,搞出这么两个货来给谁难看呢?

贺霖都低下头算着这两个公主什么时候能够被李诨给除掉,总不能一直放任她们这样胡作非为吧。

“阿姑,”她靠近稍许,询问似的看了看贺昭。

贺昭眼眸里含了一抹冷峭,看向那两个对着女儿说笑的公主,其中一个公主还端来一盒点心请皇后品尝。

不过那个神情,没有半点外命妇对着皇后该有的恭谨神色,反倒是像逗弄小儿一样。

皇后稚龄,除去父家的强大后盾之外,皇帝的宠爱之类的完全指不上,但是这也不代表皇后能够任意被宠姬之类的货色欺负。

贺霖转过头去。

“娜古,你去和皇后说一会话。”贺昭转过头来对贺霖说道。

贺霖点了点头,她的关系和皇后也十分近,从姊加未来大嫂,贺昭让她去也让人说不出什么错来。

皇后坐在榻上被两个公主这左一言右一语的弄得心里烦躁,见到贺霖来立即眼前一亮,“从姊。”

贺霖站在那里笑了笑。

她无视掉两个公主径自挤开她们坐到皇后身边,这会儿她胆气足的很,前面贺内干还在呢,贺内干的脾气她知道,要是两个公主敢做出什么事情来,贺内干后脚就能把两个人给掀翻了。

至于皇帝脸上好看不好看,贺内干都能明着骂了,谁还能管这事情?

两个公主被冒出来的贺霖挤到一边去,面上都难看的很,但是碍着她那煞星一样的兄兄,不禁忍气吞声。

要说李诨还在面上保持着对皇帝的尊重的话,那么贺内干就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贺内干大大咧咧的不将皇帝放在眼里,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偏偏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贺昭眼角瞟见,嘴角的笑影多了些。

前面一群男人呼啸着打猎,打来的多是兔子狍子之类的野味,最后是将这些野味给分了烤着吃。

贺霖坐在崔氏身旁,这边女眷这边比起男人那边也不冷清,言笑晏晏中别有一番的热闹。

这一场端得算是其乐融融。

宴乐完毕,各人归家去。

皇帝元嘉回到明光殿,拉着两个堂妹就上了御榻,这元嘉对年幼的妻子一向疏远,倒是和有血缘关系的堂妹们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

明光殿里的内侍和宫人对此都装作哑巴,当做不知道。

帐内人影翻滚,过了半个时辰后才平伏下来。

美人在怀,尤其这一份逆伦的快感让元嘉格外舒坦。

“陛下,这样可不成。”媚眼如丝的公主躺在皇帝怀中娇声道。

“如何不成?连晋王都不曾说过甚么。”元嘉一边一个美人,听到这样的话笑道。

“若是有妊,那可怎么办?”

“若是有妊,那就生下来,南朝不也有这样的事吗?”元嘉搂着光溜溜的美人调笑道。

“陛下,我——”公主垂眸,娇羞无限。

这话才刚出口,殿门出轰然一道巨响,殿内的内侍宫人惊叫奔走,御榻上三人吓得连忙起身。

元嘉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到底出甚么事了!”

一旁的内侍颤动伏在地上,衣甲摩擦之声由远而近。

元嘉面色立刻变得苍白。他经历过兵乱,对这种盔甲之声格外敏感。

一队兵士大刀阔斧的走进了内殿。

“你、你们进来作甚么——”元嘉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那些军士。

“……”为首的将官面无表情,更是没有一点对于元嘉这个皇帝的恭谨。

“将这两个妖妇拖出去。”将官命道。

身后军士得命,大步上前,一把掀开御榻上的纱帐,将里面两个如花似玉的公主脱了出来。

“你们这是要做甚么!”元嘉伸手就去阻拦,结果被军士一推推到一边去。

两个公主衣衫不整,花容失色。她们身上只是穿着薄薄的一件长衫,乌发凌乱,梨花带雨格外的惹人怜爱。

“陛下,陛下救我!”两个公主伸手就去抓元嘉的手,好像这样就能让她们逃脱一劫。元嘉反手抓住堂妹的手,努力的拿出天子的仪态来。

“你们竟然敢动她们,是谁派你们来的!真是好大的胆子!”

将官对这色厉内荏的皇帝,面上不慌不忙“陛下,你自己且自身难保,还有心做这护花人?”

说罢,一挥手,那如狼似虎的军士把两个公主拖出榻外。

“陛下救我,陛下救我呀——!”两个公主嘶声力竭,几乎声声泣血。

“就在这动手吧。”将官淡淡道,“也好见最后一面。”

军士听着便在内殿外面停下脚步,拿过白绫就往两个公主雪白修长的脖颈上套,一圈两圈,公主们奋力挣扎,也逃不过,脖颈上白绫骤然抽紧。

原先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立刻双眼暴突,脸色青白,舌头伸出口外。

元嘉见到如此情形,吓的在榻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

“陛下,下官替人传句话,自从两周以来,天子都是代天授命,可是这代天授命,也要以德配命。这无德……陛下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元嘉听得这话,面无血色。

这话明明就是晋王对他说的,他浑身瘫软坐在御榻上。

那边两个公主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已经被勒死,死相极其难看。军士一松手,尸体就如死狗一样瘫在那里。

元嘉坐在榻上外面的冷风吹进来,将殿内的暖气冲淡,两具尸首交叠趴在那里,有内侍听得那些军士离开,壮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两个公主双眼暴凸舌头长长伸出的惨状。立刻吓得内侍又跌了回去。

元嘉没有想到晋王不出手就罢了,一出手便是这般的半点不留情分,他以为晋王一向对他恭恭敬敬,他公然和两个堂妹私通,晋王身为皇后生父,也未曾有过什么举动,他便以为……

谁知道……谁知道……晋王和原先的步六孤家也并无多少不同。

两个公主暴毙的消息传来让贺霖楞了一愣,她并不喜欢这两个仗着帝王宠爱就嚣张跋扈的所谓公主。

两人同时一起暴毙,她也猜得出来是谁的手笔了。

“我会给你出气的。”那会李桓的话在她耳旁响起,平白无故的让她打了个冷战。

面前的那些小娘子们依然叽叽喳喳的兴奋的很,在议论这这样的事情。

“听说那两个人家里都不敢出来了。”小娘子们叽叽喳喳的,“也是,自家小娘子出了这样的丑事,一般都恨不得遮掩起来,她们倒是巴不得全洛阳都知道。这下可好……”

贺霖听了会只觉得头晕,其实要说起最主要原因,那还是皇帝。皇帝没事儿去要堂妹来服侍他也不会多出这么些事情来。

如今两个公主倒是死了,他还活蹦乱跳的。

不过想起从南朝传来的那些个事,皇帝和自己的堂妹私通生下孩子,最后反过来一同被清算的事情。也真的谈不上两边到底是哪方更丢脸了。

这乱世里头,谁又能说的清楚对错黑白。

李诨轻轻松松就解决了皇帝那一档子风流事迹,他的女儿年纪摆在那里,也没学步六孤家的人,逼着皇帝不准纳嫔妃,结果还看上宗女,封做公主闹出这么一桩子事情来,处置了也让元嘉长长记性,别有的没的到处惹事。

过了两月等长子昏礼过后,他又要回晋阳了,不过这一次他打算把贺内干留下来给长子搭把手。

这是大舅子又是亲家的,李诨用起来顺手的很。既然都是亲家了,做岳父的给女婿做个后盾再适合不过。

这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春日便过去了,五月仲夏,到了迎娶世子妃的时候了。

鲜卑人的婚礼和汉人的昏礼一般都是在傍晚,不过鲜卑人那个带着比较浓厚的蛮夷色彩,夜黑风高好到别的部落里去抢人,随便还要被妇家人给打一顿。

北朝昏俗因为胡风浓烈,也将鲜卑人的这个给吸收过去了。

迎妇乃是傍晚的时候,白日里基本上是没有甚么事情。

贺霖依然是平常的家居装束,那些做好的昏服都压着,没穿到身上来,不过此时她面上有些红晕。

崔氏坐在她面前,手上摊开一卷画卷,上面男女□相对,肢体交缠。

贺霖一瞥上面的妖精打架,就有些不自然。

“这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崔氏正色道,“夫妻敦伦乃是常事,不要羞涩。”

“不是……儿……”贺霖脸上纠结了几下,她其实连真人版的也看过了,这些图画的她看着倒也没多少感觉。

只是想着今晚上可能要和李桓做这样的事情,她就恨不得把李桓一棍子敲晕或者干脆把自己给埋起来算了。

她之前根本就没把他当做一个正常男人看过,不过就是自己的弟弟或者是小侄子那样的。突然一下他就变成自己男人了,过了这么久,她只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可临到头还是……

“怎么?”崔氏见着女儿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干脆转过脸去。“莫要纠缠这些,好好听家家给你说,这些事情听了你也用的上。”

“阿桓那处,说不定你阿家已经派人教导过他人事。但是这对正妻和对那些女子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也不必委屈自己。”

贺霖听着崔氏这话,惊讶的抬起头来,不是要她尽照顾李桓啊。

崔氏面对女儿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说,“夫妻共体,你又不是服侍他的人,若是不好,到时候也会影响夫妻情谊。”

“这事情,你记着,让他不要着急。”崔氏说道。

贺霖听着心里在尖叫,她要怎么让李桓不着急啊,每次见着她不是用手就是用眼睛非礼的。

实在不行,她还是一棒子把李桓给打昏算了。

她几乎是自暴自弃了。

见着女儿一脸破坛子破摔的神情,崔氏伸手就在女儿额头上戳了一下,另外叫进来两个老妇人来和贺霖说。

这方面她是没办法给女儿太多建议的,还不如让别人来。

贺霖就这么被灌了一肚子的生理保健知识,反正听下来就是不要害怕顺其自然,还就是不要委屈自己。

听完了晕乎乎的,回去睡了一会。

外面也正忙着,贺内干很看重这个长女,家里内外几乎都翻新了一遍。

等到下午,崔氏亲自带着人把贺霖叫起来开始着昏服,贺内干身上有着很高的官阶,她自己身上也有封号,昏服就比平常要繁杂许多,白纱中单,敝膝,内外全都套上之后,还得被按着梳妆,发饰都是老早准备好了的,忙活起来一点都不慌乱。

只是贺霖一看铜镜中的妆容就乐呵了,脸上被涂的雪白,唇上一点红,额上贴着花钿,唇角和眼角都贴着花黄。

看得人一抽一抽的。

这幅样子倒是能把李桓给吓一跳就好了。

贺霖想起还有那种把人整张脸都涂黄了的佛妆,真可惜……

傍晚十分,李桓着爵弁服,带着百几十号人的傧相前来迎妇了。

北方昏俗,妇家新婚夜里是要将新郎当贼防的,贺内干也有心看外甥闹笑话,下令下去要使劲儿为难。

他嘿嘿笑着等看外甥的好戏。

李桓赶到贺家大门处,只见着大门紧闭,完全看不出半点要嫁女的模样,

果然李桓到了门前,和里头的本家姑嫂说上几句话,可是里头大门紧闭不动,大有怎么都不给开门的架势。

“听说郎君有武艺,何不将这门撞开喃!”门那边姑嫂们哈哈大笑。

“郎君有的好容貌,还得有的一身好武艺呀,我们不给郎君开门,郎君自己砸门进来!”

那边姑嫂们摆明了要刁难,李桓站在门前等了等,不见着开门。

“将梯子拿过来。”他转头就对身后的傧相吩咐道。

北朝娶亲刁难新郎乃是成了习俗,李桓事先给打听过那些作弄女婿的法子,基本上要用到的都带着,要不是怕得罪阿舅太狠,他说不定连攻城锤都一起带来。

“世子,这不好把?”有人说道,“这里头可都是手持棍棒的娘子,世子你就算跳进去了,这不是被人给围了么?”

李桓思索一二,抬起头来,深黑的眼眸在燎火下有几分狡黠。

姑嫂们正等着看笑话,谁知道门外想起来了十几号壮汉的号声,门被撞得啪啪作响,门闩都被这力道撞得受不住,啪啦啦的就要往下掉。

这还了得!

哪家女婿并不是好声好气的来请姑嫂网开一面来开门的,这个倒是犯规带着一群人来撞门!

门被撞开,撞门的十几号人哗啦啦一下子就跌到门里去,这还不算完,里头的娘子们人手一根棍子,对着地上的男人劈头盖脸就是一番打。

混乱之中,李桓冲进门里头去,他这一身昏服委实太过显眼,有眼尖的姑嫂瞅准了对着他就打。

门外头等着那些傧相拍手叫好,一个个的看着里头的人闹笑话。

偶尔还能听得里面稀疏的几句,“世子担心喃!”这几句很快就淹没在傧相的鼓掌声里了。

那些个娘子们有些是贺家的本家亲戚,都是鲜卑人,鲜卑娘子下手可不是那么秀秀气气,抡圆了胳膊,抓着棍子就抽过来,这顿抽实了,就算不流血也能肿个老大的包。

李桓长年累月在李诨手下挨打,自然是不怕,他左跳右蹦的躲过打来的棍棒,可惜一个人武艺再过强悍,也难敌四方棍棒,他还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下,一路狂奔给窜到那边中门去,李桓来过几次,事先把这路摸到熟透,再加上天黑,娘子们下手也不会像李诨打儿子那般敏捷。

娘子们见着这女婿竟然和只猴子一样,立刻抄起棍棒就追了上去。

李桓自从长大之后,就没有那么狼狈过!

一群娘子弄新郎弄得李桓头上帽子险些歪掉,结结实实的挨了几棍子,甚至差点走投无路要跳到树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门前,又出问题了,大门是紧锁着的,不让过去,娘子们让人拿出一把的钥匙让李桓自己选,选对了就自己开门进去找新妇,选不对,那么你就一个晚上呆在这里酸了。

“郎君可看好了,开门的钥匙就在这里头。”带头的姑嫂瞧着李桓气喘吁吁面如桃花的美人样儿,眼里也有了一抹惊艳。

姑嫂们心里赞叹这少年郎真是端得一副好容貌,贺家大娘子真是有福气,能有这样样貌端正的夫婿。

不过惊艳归惊艳,这刁难还是要继续刁难的。

李桓一看,面前少说有几十把钥匙,呼啦啦的全部堆在他面前,在一旁投照下来的火光中发出幽幽冷光来。

若真是照着那些姑嫂说的,一把把去试开,天知道要开到什么。

李桓看向门旁的那棵树,顿时心里有了主意。他装作伸手去拿,结果转身就跑上了那边,脚下一蹬就窜上了那棵树,几下子就借着那棵树就翻过中门那边去了。

在场的姑嫂都目瞪口呆,这还能这样搞的?

外头的那些傧相见着李桓竟然自己翻过墙去,立即欢呼阵阵,掌声如雷。也纷纷如同潮水冲了进来,逼得那些娘子不得不把中门的锁给打开。

贺霖盛装完毕,身着青色昏服跪坐在镜台旁。

“大娘子!”侍女面上涌现潮红,“世子前来催妆了!”

算算从傍晚开始到现在,都过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贺霖想李桓怎么没有被刁难的更久一点呢。

“无事,急什么。” 贺霖是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她头上梳着南北最风靡的十字发髻,耳畔还戴着一对博鬓,她拿起眉笔在旁边的小砚里轻轻沾了沾,拿起来再在眉梢处细细的描画起来。

正在描眉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李桓看着楼上的明光,有些狼狈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方才爬树翻墙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个底朝天,头上的帽子都给歪了。

他伸手将头上的冠帽整理一番,开口吟催妆诗。

这催妆诗要吟上多少首并没有定数,一切都看新妇子的心情,什么时候觉得够了,新妇就会下楼来,不然新郎就一个劲的作诗吧。

贺霖几乎懒得理下面的李桓,他音色皆美,吟诗起来也格外动听,奈何今日不管贺霖生不生他的气,都一定要好好配合家里的人好生作弄一番他的。

任凭李桓嗓音再美能够吟出几朵花来,众人就是不见新妇的楼上有任何的动静。

这下妇家的那些姑嫂可都哈哈大笑起来了,这么美的郎君哟,今日不能作诗把楼上的新妇给请下来,这不是丢脸嘛!

妇人们的笑声一阵盖过一阵,摆明了是在看笑话。

李桓连续吟了五首催妆诗也不见得贺霖的身影,他看了身后的那些傧相们。

前来妇家的傧相们都是五大十粗的壮汉,立即扯着嗓子就开始吼。

“新妇子,催出来。新妇子,催出来!”这一声比一声高,一浪盖过一浪去,很快就将妇人的取笑声给湮没了。

百来个壮汉集体一起吼的威力惊人,贺霖在楼上被吵的坐立不安,连身边的侍女扯着嗓子和她说话她都听不清楚。

这边的催妆吼声贺内干那边也听见了。

他这会正等着外甥把女儿该给催出来,他今天可是下足了功夫要让外甥好看,外甥被逼的上蹿下跳,甚至爬墙翻院子这等事情都做出来了,但是他觉得还不太够。

到了堂上继续让外甥见不到新妇。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要嫁到别人家去了,还不准他这个做兄兄的刁难一下?最好刁难到外甥走路都没力气!

傧相们催了一会不见着新妇出来,不但不气垒,反而越发士气高涨,敲着就继续喊,那嗓音比之前的还要响上几百倍。

很快那些围观催妆的姑嫂先受不了走开了。

“快让大娘出来!”有个贺家本家婶婶受不了了,让人去给新妇出来,“那么一堆人吼谁受的了,快让她出来算了!”

贺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负责作弄新婿的那些姑嫂们受不了了,让她下楼去。

不过她还是坏心眼的再等了会,等到崔氏都派人来请了,才起身在姑嫂侍女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见着那边人影晃动,傧相里头爆出胜利的欢呼来,新妇子终于受不了聒噪下楼来了。

李桓望着窗上晃动的影子直笑。

“世子快去见新妇子——!”傧相们七嘴八舌的喊道。

说着有人抓过一只装着活雁的笼子递给李桓,李桓接过那只笼子喜笑颜开就往堂上走。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李桓继续要被折腾

☆、第81章 新婚

李桓上了正堂,只见着堂门口垂着几道竹帘,内里更是重重的屏风和行障;新妇如何是半点都看不到的。

北朝昏礼和南朝不一样,南朝是弄新妇,大家一起去作弄新妇子,北朝是受了胡风影响;家里头姑嫂都追着新郎打,前头被姑嫂们一番作弄,弄得狼狈不堪。这会上了正堂;少不得还要被折腾的。

李桓在事先就打听过,这会到了正堂上;知道贺霖就在那帷帐行障里头,他这会不像方才在外头被作弄般赶着跑过来;反而平静了。

他走到帐幕那里;将笼子里的活雁抓出来,活雁在他手中挣扎叫唤,他瞟了一眼帐幕那边;微微弯下腰,口中突然叱喝一声,搁着帐幕就将手里的活雁给扔到行障那边去。

行障那边早有妇家的人等着,见着活雁当空飞来,立刻展开事先准备好的鲜红丝绸,一把把那只新郎扔过来的大雁给抱住。

大雁在里头挣扎叫唤不止,众人又七手八脚的拿过五彩丝绦,缠在雁的鸟喙上,这一缠上原先还惊叫不止的大雁被迫消音。

贺霖坐在重重帷帐行障包围的堂中,她按照北朝礼俗坐在马鞍上,外头发生了什么,她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个大概而已。

隔着重重细纱,她瞅见一个修长身影站在那里。

“锦障重重掩……”这是李桓的声音,照着规矩在方才在新妇楼下作催妆诗之后,到了堂上新妇面前还要继续念撤障诗。

有人不断的把新郎的表现给传到贺内干那里去,贺内干笑得前俯后仰,外甥也会有这么一日,他笑完了还是让人嘱咐女儿要沉得住气,这会可不是心疼新婿的时候,这时候就是要拿出架子来狠狠的杀一杀新婿的脾气!

贺霖听到贺内干让人带过来的话好一阵无语,不过昏礼便是要把新郎给狠狠折腾一顿,让臭小子知道老婆不是那么好娶的。

贺霖白日里好好睡过一次,到了如今体力倒还有些。她边等着那边的李桓连续念了好几首撤障诗,才点头同意撤去面前的行障。

一对装扮喜庆的童男童女前来,赶在李桓忍不住自己动手将那些行障拨开之前,把挡在新妇面前的行障等物撤开。

李桓欣喜抬头去看,只见到一个盛装女子坐在屋中的马鞍上,他不敢在舅舅家造次过多,不过目光触碰到贺霖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看她。

贺霖察觉到他的目光,不动声色,面上是崔氏教导过的端庄,将方才靠在臂弯里的团扇举起来挡在自己面前。将面容全部遮在团扇之后,半点也不叫人窥了去。

崔氏和贺内干已经等在那里,看着新婚夫妇前来告辞,贺内干盯着外甥觉得手很痒。

李桓一看贺内干那眼神就知道舅舅想揍他,连忙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低下头。

贺家外头李桓带来的七香宝车正在待命,贺霖在侍女的搀扶下,以团扇遮面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到车里头去。照着规矩,李桓亲自给妻子驾车绕着岳家整整三圈才离开。

外面有甲胄的摩擦声,贺霖在车内察觉到了。

每逢有昏礼,道路上常常会有障车之事,障车的或许之事来拦下新人要些钱讨个彩头,也有是真的强盗来抢婚的。

李桓曾经用这个来整治过长广王世子,自然是不能让自己也栽在这上头,新妇的车马前后都有着甲衣的兵士。

要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倒是可以来抢婚。

李桓并不是什么小气鬼,相反今天他心情非常好,路上见着人,让人抓出一把大钱来。

这么一路上倒是顺顺畅畅,没有遇上什么魑魅魍魉的事情。

晋王府门前早就有一群婢妇在等着,远远的瞧见火把行来,立刻有嗓门大的喊了一声,“新妇子来了——!”

立刻有二十多个仆妇入内搬出好大的毡毯子,等着世子妃的宝车停好,仆妇们便上前,将手里的毡毯从车下一路铺到里头去,在夜色中看着这毯子一路延伸到门内也看不到尽头。

贺霖在侍女的搀扶下,手持团扇挡在面前踩在毡毯上,缓缓走入门去。这个风俗又是从鲜卑胡俗里演化而来的,南朝基本上就没有。

贺霖每走过一块毡毯,立刻就有仆妇在后面将毯子收起来。

晋王府里此刻也是高朋满座,不少贵妇也在那里等着。

贵妇们都听说过去年冬天里晋王世子抢婚的事情,晋王世子相貌好,人也能歌善舞,就是人轻浮了点,原先听说皇帝会把一母同胞的兰陵长公主嫁给晋王世子,谁知道事情竟然是出乎意料。

晋王世子抢了贺将军家的大娘子!

贺将军出身鲜卑镇户,乃是世子的舅家,闹出这么一出委实让人颇为摸不着头脑,更是对着天家一巴掌狠狠抽了下去。

那些长公主的金枝玉叶还比不上一个鲜卑镇户的女儿来的让人着迷。

贵妇们窃窃私语,时不时的看向那边的常山王妃,常山王妃面上笑得有几分牵强,皇帝被过继出去,可到底是在常山王府里养大的,和两个堂妹*闹的天下皆知,如今两名公主皆被处死,她心里都也跟着害怕。常山王妃心里固然认为是那两个公主恬不知耻前来引诱皇帝,可是也担心晋王会不会借此对皇帝不立。

“幸亏不是兰陵长公主。”有贵妇轻笑,声音低低的,可到底还是让那边的常山王妃听个清清楚楚。

“可不是?那样的事儿,那样的阿兄……的确,这家教……哪个正经家的好郎君敢要……”

常山王妃顿时脸色惨白。

她修剪的尖尖的长指甲刺入肉里去,偏偏还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被过继之前都是养在自家,虽然过继出去之后和生身父母再无什么关系,可是这教导也是他们来的,除了丑事,别人自然会将这事情套在他们身上来臆想。

“也不知道这世子妃是如何的天香国色,世子原先就是个美人,能让世子做出那样的事情,还真的让人好奇呢。”贵妇们有时候和普通妇人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她们也对那些春花秋月的风月事相当感兴趣。

“曾有幸见过世子妃几回,当真是个出挑的美人,和她阿娘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难怪世子会如此模样了。”

那边新妇已经进了院子,人声骤起,不去看也知道是在躏新妇足迹了。

院子里青庐早已经搭好,贺霖自己用团扇障面,两旁还有侍女手持行障,端得将她包的个严严实实,除去在迎妇已经见过她的李桓之外,这一路上的宾客还真的没有人见到她真容。

请新妇坐到青庐内的百子帐里,那些前来围观的贵妇们围在百子帐前,等着新郎再做去扇诗。

侍儿手中的行障早已经撤去,众夫人们见到的就是一个身形窈窕的少女手持长柄团扇坐在榻上。

新郎着爵弁服,肤色如玉,容颜俊美,北朝可不兴那套所谓的妇德,有几名妇人手持团扇瞧着俊俏的新郎眉目里不知道流转的是什么情谊。

新郎连作六首却扇诗,新妇挡在面前的那柄团扇才缓缓放了下来。

贺霖知晓自己如今的容貌怕是不太好看,那个一脸的白粉,又是花钿又是鹅黄,一张脸险些成了大画布一样。

原先心里想着的是把李桓给吓到,可是这么多人围观,要是太难看丢脸的那也是她。

不过团扇放下来之后,妇人里头也是一阵小小的惊呼声。

有人请李桓和贺霖照着男左女右并肩坐在榻上,傧相将同牢盘端上来,口里念叨着吉利话喂新人吃同牢盘里的肉饭,贺霖被喂了三口,她这会被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连水都么有喝一口,肚子也有些饿了,这么三口肉饭勉勉强强算是填了填肚子。

到了这一步基本上在外人面前要做到的都已经做完了,那些贵妇们也识趣离开,青庐里只剩下服侍的人。

贺霖被请到屏风后面去卸妆换衣裳,她险些就呕出血来,原来以前电视上演的新郎新娘穿着礼服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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