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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如生_绿脸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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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晋远,我信你。”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认真而坚定,“我的哥哥,你要平安回来,我在家等你。”

43


这日天亮得很晚,阴沉沉的,南城告别了昨日的晴朗,又下雨了。


张晋远走后,我倚靠在床头,脑子空空的呆坐了片刻,然后,拿起手机,毫无头绪地搜索,划拉,网上是春节将至的一派和乐之色,思索片刻,我拨了通电话。


“哥。”
电话很快接通,阿虎那端是和我这边一样的寂静。
“……金易也走了?”
“嗯,说很快回来,他和大哥一起走的。哥,你别担心。”
“好,”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停留在床尾张晋远脱下的睡衣上,低喃声不知是对阿虎讲还是自己说的,“我不担心。”
阿虎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安静了好一会儿后,忽然说:“哥,等金易回来,我就要走了。”
我一愣,继而想,阿虎早点走是好事儿,“嗯,到时我去送你……今天过年,你到我这儿来?”
“不了,我去趟江城,见见我妈。”
阿虎的妈妈生下他后,把他留给了二堂叔,第二年嫁了人,现在在江城定居,阿虎好多次独自去,有时送东西有时送钱,我从未干涉,只要他乐意,如今也一样。
那头阿虎又问:“哥,我走了,那你呢?”
“阿虎,我会留下来。”我把身边张晋远的枕头抱在怀里,熟悉的气味让心又安定了几分,“我要看张家最后的结果。”上头要反腐斗黑,我不信这次张家还能全身而退,也想知道这座困了我近三十年的南城最终会如何。
只是南城风波一起,张晋远呢,他能全身而退吗?


“哥,”阿虎又唤了我一声,隔了一会儿后,语气释然而认真地说,“起初我想劝你和我一起走,我们这样的身份,留在这里无济于事不说,更是自身难保。但大哥说你不想走,他也不愿意你走。”
“‘我会让栩栩亲眼目睹我卸下他身上的所有枷锁,还他本该自由快乐的后半生。’这是那日大哥的原话。”


环在枕头上手臂猛地收紧,我把忽然酸胀的眼眶和鼻子全部埋入枕头,汲取着张晋远满满的味道。


这个狗男人啊。


我信他,死都会拉着我的男人,若没有退路,他不会给我承诺。


八点多的时候,张晋远来了消息——“栩栩,该吃早饭了。我在京都呆几日,很快回来。”


早饭我吃了,只是忘了滋味。这屋子里少了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还停留在张晋远走时的样子,布置摆设没变,却又仿佛突然被搬空了。


是我的心,空了。


灰白色的雨天,偶有几声炮鸣隔着雨幕传来,我从沙发上起身,看着未开的电视上自己只差把“失魂落魄”写在脸上的倒影,深吸口气。


张栩,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摆给谁看,人在家里的时候让你装,操,活该。


我揉了揉脸,开了电视,又把头顶上暖色大灯打开,而后在大储物柜里翻找,找出春联和年画后,便忙活着在门上和所有的窗户上贴好,剩下的也不伦不类地贴在了墙上,接着把茶几上的果盘和零食盒子装满,然后扫了地,洗了碗,甚至衣服也洗了,几乎把所有平日里张晋远干的活都干了遍,时间还未到中午。


冰箱里堆满了昨日买来的食材,在烧糊了一条鱼后,我及时停下了做一桌饭菜的打算,简单收拾了下厨房,又重新窝回了沙发,空气里有烧焦的糊味和刚拖过地的水汽味,空调被我关上了,张晋远在时总会隔一会儿开下窗户,此时的窗户就是开着的,雨声清晰。


后来,有人送来了午饭,又送来了年夜饭。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尤其漫长,我足不出户,在屋子里一遍遍地走,电视一开就是一天,夜里我经常在沙发上睡着,醒来后在张晋远睡的那一侧继续睡。某天深夜,我找出张晋远那本写满我名字的日记本,从面的空白页开始,写了很多很多的“远”,可是我再怎么写,也不及前面无数个“栩”。


期间,陈苟偶有联系,话语间的严肃和紧张我听在耳里,却总能被张晋远及时传来的消息安抚下来。


确实是出事了,张耀吸毒被捕,顺带着一个聚众嫖娼的金钰,南城好多家娱乐场所里被查出类目丰富,数量惊人的毒品,而毒品的来源据说已有了眉目。


紧接着南城市长被控制,王清紧急回京。网上的风平浪静不过是被有关部门事先控制住,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初五夜里,门自外打开来,风尘仆仆的男人在玄关处放下行李,疲惫的脸在对上我发怔的目光时,蓦得勾出一个舒缓而温暖笑,“栩栩,哥哥回来了。”


我的心霎时满了。


和张晋远傻兮兮地隔着沙发对视了一会儿,四周只剩电视的背景音,然而不真实感只维持了一瞬,我突然“操”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扑向张晋远张开的怀抱。


良久后,听到张晋远幽幽地说了声,“弟弟,好热情。”


我脸上一热,低头就着紧挨在一起的脖子就是一口,“操,我这是吓的,你他妈的没说今天回来。”


我这嘴硬的毛病大概这辈子都改不了。


张晋远嘶了声,声音低了些许,“想给你个惊喜,现在看你的反应,值了。”我以为听出的是疲倦,心疼之余正要开口让他去休息,环在腰上的手却在这时移到屁股上,张晋远明晃晃的暗示,“想死我了,想得我又胀又疼。”


……


淋浴头的热水浇出一室氤氲,我趴在冰凉的瓷砖壁上,身后是张晋远火热的身躯,紧埋在身体里的阴/茎又大又热,快速的抽/插中,张晋远举起我的一条腿,就着相连的性/器,把我转成正面相贴的姿势,这高难度的动作弄得我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换来张晋远更加粗重的喘息,体内的性/器更加粗大了几分,更深更重的几下抽弄后,最后抵在深处射了出来。


窒息般的快感带来的晕眩过去,我拍了拍张晋远精肉紧绷的后背,哑声道:“出去。”


张晋远未动,反而挺着未软的下/体又往里插了插,平复着粗喘沉声道:“真想就这么死在你身上。”这才抽身而出。


我把人按进浴缸里,里面早已放好热水,不理张晋远蠢蠢欲动的眼神,拿着花洒清理身体里面的精/液。


“弟弟,你过来,哥哥给你洗。”
“……别了,让你洗,越洗越不干净。”


前头好几次这男人刚给我洗干净,转身又硬着大屌插了进来,还喜欢不戴套内射,我真他妈的惯的你。


等我清理完,顺便又冲了个澡,回头时,浴缸里的男人已经歪着头睡着了,脸上的线条完全松弛下来,越发凸显出眼底疲惫的青色。


我不知不觉放轻了动作,在浴缸边上蹲下/身来,拿起干毛巾罩在张晋远未干的头发上,待差不多擦干后,才拍了拍人,“上床去睡,你这体重,老子抱不动。”


隔日一早。


不知何时醒来的张晋远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本极为眼熟,我忘记收起来的棕色本子,笑得像个偷了腥的猫。


我嗖地一僵,立刻闭上眼,脸上热气已是从头顶漫延直全身。


下一刻,头顶的被子被人扒拉开,张晋远热烘烘地贴到耳边,手指在我发颤的睫毛上点了点,用胸腔带动出的愉悦声说:“弟弟,哥哥爱你。”


听到张晋远的脚步拐进了厨房,我才从被窝里钻出来,没一会儿,又听张晋远提高音量问:“栩栩,咱家里的锅怎么糊了。”


我梗着脖子吼,“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你烦不烦啊。”


    操,得寸进尺的狗东西。


初八,我和陈苟给阿虎践行。初九中午,我独自一人在机场送阿虎去美国,张晋远有事不能至,而金易居然也没能来,我心中诧异的同时,见阿虎的脸上全是对未来的憧憬之色,未见不好,便也没多说什么。


反倒是阿虎主动解释了句,“他临时有事,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以后多的是时间相处。”


我“哦”了声,再次上前抱了抱他,憋了半天,却只说了句,“臭小子。”


阿虎红着眼眶走了,我正要转身离开机场,却见五六个神色肃然的男人突然往一个方向聚集,快速移动中视线里最近处一人从后腰处拔出了银色手铐,我的脚步停下,待看清在出口处被这几人困住的一行人时,眉头顿时一紧。


是郑荣。

44


看这些人的动静明显是正规部队,而不远处郑荣一行人的反应,像是完全没有准备。


想到那时郑荣欲言又止的“郑家已经不干净”,再看今天这架势,难道……


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随手接起的同时,与远处看似从容镇定的郑荣视线在空中交汇,耳旁响起陈苟的声音。


“张栩,出事了。”陈苟语气一反平日的痞气,压低的声线里带着凝重,“张耀在里面把张家和郑家都卖了。”


我心中一凛,见那边郑荣一行人被制服后正要离去,便收回视线,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把机场这边的情况说了。


陈苟听完,说了句“你等下”,隔着听筒,我听他用了几秒的时间把我这边的情况和身旁的人稍作复述,想来对方是陆放,果然,下一秒,“张栩,陆放让你来家里。”


到了陆宅后,我没成想本该在京都的王清正在前厅和陆放交谈,身边跟着他的夫人,严雯。王清夫妇的行李未放,想来也是刚到,更确切的说,他们这是刚从京都过来。


事有轻重缓急,陆放为我和王清稍作介绍后,就和王清匆匆进了书房,我和陈苟陪着王夫人在厅里等候。王夫人举止优雅,只是面色苍白,有些羸弱。


气氛因失态突发而显压抑,路上我试着联系张晋远,对方手机是无人接听状态,本想先问陈苟几句,却因王夫人在场,有些不方便。


可能是我脸上的着急太过明显,王夫人只坐了片刻,便称自己旅途疲惫,继而大方又客气地请陈苟为她安排地方休息。


等陆家管家将人送走,我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明明是第一见,这王夫人笑起来怎么有种熟悉感。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未等陈苟重新坐下,我问:“我联系不上张晋远,陆放这边有消息吗?”


我和张晋远的关系,陈苟刚知道时错愕了十多分钟,最后说了声“牛/逼”,接受力一如既往的强悍。


“陆放知道你要问,事先和我说了。张晋远那边早有安排,只是事发突然,他让你放心。”


我微松口气后,陈苟凑上前来,压低声音接着说:“你过来的路上,陆放收到消息,你老子和几个堂叔也被带走了。虽然消息还压着,但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南城已经乱套了。”


“这是张家的报应。”略作停顿的陈苟眼里有关切,但对我来说,除了名字里带着‘张’,以及担忧张晋远可能会面临的处境,张家的事并不能触动我,反而有种“这个时候总算来了”的不真实感。


“所以,我算是服了张耀了,这是大义灭亲啊。啧,还有郑荣,也是活该,绿了你后娶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但是,像你说的,张家就算了,但这郑家,张耀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可是听说,张耀进去后,虽然郑荣不在南城,但郑家的律师团可是一直在为他运作。”


陈苟说的对,反常的地方太多。不说郑荣,我,还有张耀间的牵扯,若说因为郑荣情变,张耀是有心报复,但只凭张耀的能耐,若不是处心积虑以及背后有人帮助,不可能短时间内轻易闹出这样的动静。


只是,这背后的人会是谁?
如果张耀真是蓄谋已久,那他吸毒被捕真的只是突发事件?


疑云太多,而我如今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张晋远的联系,以及陆放结束和王清的会谈后,不知能透露多少内情的话。


从天明到夜深,王清独自离去,却把夫人留在陆宅。简要地用过晚餐,我随陆放进了陆家的书房。


陆家上任掌权人陆放的父亲在儿子学成归来后,立马把陆家全权交给了他,迫不及待地带着老婆逍遥快活去了。也亏得陆放能力强且稳重,又加之陆家不像其他家族乱七八糟的一堆隐私,带着陆家大业更上一层楼不说,现在又能得王清看重,在南城一片混乱下,想来会有应对之法。


稍稍坐定后,本认为不见得会多说的陆放竟是开门见山:“表哥有交代,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张晋远生母是陆放的姑姑,叫声表哥是应该。


我:“王夫人和金易有关系?”


闻言陆放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诧异,继而皱眉,略有不满:“我以为你会先问表哥的情况?”


我笑了笑,坐了一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而想通了一些事,心里有猜疑,却更有笃定,“我是担心他没错,但我更信他。并且,既然陆家未乱,我猜,虽然事出突然,但看你,还有今天王委员长的反应,是早有准备,若说意外,大概就像不久前,张晋远因为张耀吸毒匆匆离开,却未见慌乱。所以只可能是事情发生时间点提前,当然我只是猜测,毕竟你们计划了这么久,应该是万无一失。”


陆放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像是有些意外,但眼里却有了几分肯定的欣赏,“表哥说你很聪明。”


而后,陆放简要地对全部事情做了解释。


这些年来,南城底下的污糟越演越烈,早已惊动了上头。上头有意“清洗”南城,但几年来放在南城的几条暗线如石沉大海般没了消息不说,还惊动了各方势力,适得其反地提升了南城的警惕,而上头想要寻找突破口变得更难。


直到前年一条原本以为叛变的暗线突然和上头有了联系,并在一些不甚明朗的势力帮助下,上头终于制定了计划,而后把王清派下来,作为运作人和投靠官家的他们联系,这才有了作为“钓饵”的政府投标案。


计划大刀阔斧地进行着,孙周两家的落网是其一,但这只是开始。而近段时间的突发事件,是因为和暗线其中之一的接头人出了事,暗线迫不得已提前行动。


事情的真相比我想得要复杂也更意外,惊讶道:“所以,暗线是张耀?”


陆放点头,“我和表哥一开始也很意外,但是,在老天爷遗忘了南城这么些年里,哪还有意外可言,不过是深陷其中的命不由己。陆家想要今后十年甚至百年的安稳,表哥为了你,金易为了祖家,我们都是迫不得已但势在必行。”


气氛静默了一会儿,陆放把话题放到一开始,“你眼力不错,知道三十多年前的南城严家吗?”


“前南城首富?”


时隔三十年,说起严家,至今还有很多南城人唏嘘,当时南城曾发生一起数量较大的运毒案,在惊动了上头的情况下,南城官家加紧调查,最后掮客证供,资金源头,运输线路等,所有的调查结果全部指向严家。可是,在官家行动前,严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安保,守卫,佣人全部惨死,最后,以严家遭毒贩灭口结案。


陆放颔首,“王夫人严雯的严就是这个‘严’,当年严家并未灭门,还有嫡亲血脉留存。王夫人是其中之一,她自出生后体弱,养在国外亲戚家,因而幸免于难。”


所以这就是王清对南城的事参与其中,并如此重视的缘由;为了夫人?不对,即是谋划已久,王清不该是偶然。正确的因果关系,应该是因为严家,才有王清,才有上头对南城的重视。


“而当年灭门惨案中,严家还有一对双胞胎子女在严家亲信的拼死保护下逃出海外,金易就是双胞胎之一。这些年王清仕途光明,全凭王夫人在国内的运作,而身处海外的金易又给了他们的资金支持。”


果然。


我:“这么说,当年的严家是被人陷害的?”南城首富是一般人能轻易动的?当年,严家覆灭后,最大的获利者是……“是郑家?”


“不错,很聪明。”陆放平日唯有陈苟在时才有些情绪的脸难得有了几分笑意,接着语带不屑地把话题谈深了几分,“当年的郑家自诩清流,富是富,但和严家根本不能比。郑家是不参与黑道买卖,但郑家那个老娘们,年轻的时候和官家那位关系在南城可是人人皆知,呵!有上头的包庇,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可不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严家灭门,手下所有的产业被郑家吞尽,而那位在郑家的拥趸下,一路高升到京都。什么狗屁百年世家,不过是官商勾结的肮脏买卖。”


“王清的动作越大,郑家就越慌,这次郑荣去京都,就是和郑家勾结的那位商讨对策去了。”此时时间已晚,临到最后,陆放却忽然来了句,“所以郑家的事,你就别瞎参与了,表哥要生气的。”


我一愣,有些无语地说,“早没关系了,只是今天碰巧看了。”该还的都还了,早不亏欠了。只要张晋远无事,不管郑家,还是张家,我哪有插手的能耐,只想看个结果。


啧,感情我在陆放眼里从前就是这样子一个傻缺圣母形象?


也没错,我是够傻的,没被爱过的人,得到人一些关怀,就想赶紧还了,却没估量好自己的能耐,也难怪陆放这么看我。


南城过往的恩恩怨怨,已经开始清算了。


属于南城的新生,就要到了。


45
这天;我在陆宅歇下,白日发生的事太多,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半梦半醒间察觉有人上了床在我身边躺下,伴随着令人安心的体温和味道,我彻底陷入黑甜。


天蒙蒙亮时,敲门声响,意识朦胧间,身边的张晋远已起身开了门,很快门关上,脚步声成了两道。


“市长自缢的消息传开了。”


和客房配套的会客厅传来陆放压低的声音,我心中一凛,坐起身来,窗外的光照不进室内,此时会客厅的亮着,而后是张晋远和陆放清晰的交谈声。


陆放:“京都那边市长死了的消息,需要派人去传吗?”
张晋远:“不用。周林(市长)死前写下的东西,在人来之前,我已经换了份。王清的人和那位安插的人同时发现的尸体,现在新的‘遗书’不止直接传到了上面,郑家在首都的那位恐怕比上面收到的更早。”
陆放:“那周林原本的遗书?”
张晋远:“烧了。该他认的认了,不该他认的也认了,都是些小鱼小虾米,明摆着是给京都那位顶罪。”
陆放:“呵,现在那位肯定坐不住。张耀在里面安排好了吗?”
张晋远:“嗯,几波暗杀处理了,他手上的东西和‘遗书’也交上去了。金易答应保张耀一命,事情结束后,会把他送走的。”
陆放:“……也好。”


一阵安静后,陆放:“表哥,你自己呢,也安排好了。这些年来,你几乎把南城私底下的买卖垄断了遍,海外的买卖也故意透着风声,就是要引起上面的注意。如今眼见的事成,官家头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张家。虽然我们有王清,但他就是有顶天的能力,也不可能对官家把你保得滴水不漏。”


我猛地心中一紧,忐忑间正要出去时,张晋远沉稳的声音传来:“张家黑道上的事总要给上头一个交代,我也做好了安排。我这辈子费劲心思,只图一个张栩。若不是有万全的退路,我绝不拿自己和他的未来冒险。”


陆放出去后,张晋远回了卧室。


“吵醒你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摇头,看着张晋远脸上未退的凛然,拍了拍身边的床,在他坐下后,挪到他怀里,张晋远的手臂环了上来。


“都听到?”
“嗯。”


身后相抵着的胸膛,心跳声沉稳有力。黑道上的买卖,永远离不开凶险,十多年里,在我自怨自艾,肆意放纵之时,却不知身后这具身躯正为我挡风避雨,更不知风雨中他曾受过多少伤。


心脏纠得闷疼,我哽着喉咙,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最后低哑道:“你要平安回来,我等你。”


腰上的手紧,张晋远低下头来,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左手手腕被他握住,修长的手指在那道细长的伤疤摩挲了许久,而后是轻柔得能麻撼直心底的吻,“你是我的命,这世上能伤我的,永远不是别人。”


许久许久后,房里响起我的声音,“我爱你。”


正月十五元宵节,我和张晋远吃完汤圆后,带着收拾好的行李住进陆家,张晋远回到张家老宅。


二月初,市里正式对张晋远批捕。三个月后,南城官家通报,称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和追踪,官家于数日前在南海小岛拦下张晋远一伙人,在对方拘捕并劝降无果后,双方发生枪战,而张晋远中弹后坠海,几日后,渔民捕捞上一具男尸,经官方法医鉴定后,确定是张晋远。


在官家发出通报前一晚,张晋远留下海外邮箱中多了一封邮件,“等我。”


南城这边,随着上头调查的深入,牵连人员越来越多,南城大部分官员落马,而多年来庇护郑家的京都官员,赶在官家来人之前,饮弹自尽。半年后,全国涉案人员从市里移交省厅,震惊全国的涉黑贪腐案开审,来年宣判。


期间,还在南城收押的张阔在牢中突发脑溢血,抢救过后,医院说时日无多。


在王清的安排下,我去医院见了张阔最后一面。


原本只是略微苍老的男人,此时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已是干瘪瘦弱的暮年之色。此时带着呼吸罩的脸上青白中染着死气。


我站在床边,直视他不再清明的眼。张阔直直望着我,是在看我,更像是隔着我看别人,胸口剧烈起伏着,而后他拼尽今生最后的力气,问:“恨,恨我吗?”


我冷漠地看着他眼中的渴望和希冀,平静地说:“你不配。”


此后半年,我亲眼目睹南城四处贴上封条,一个又一个家族的产业,罚的罚,关的关,破产的破产,郑氏集团总部人去楼空。新的市长上任后,空缺的官位很快有人补上,陆家在南城这场风雨中屹立不倒,成了政府项目投标案最后的赢家。


来年的春天,案子一审宣判,郑荣数罪并罚,被判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监禁,张家几个堂叔也全部进去了。最终,官家还了严家清白,给了巨额补偿。金易回了美国,南城的事和产业由王雯接手。


    2019年十二月,东北的积雪深至膝盖。某不知名村庄里,我盘腿坐在炕上,背靠着火墙,在手机里大杀四方。


“阿虎,后头有人后头有人,操,人头呢。”被远在海外的阿虎骚操作弄得输了游戏,我愤愤然放下手机,冲厨房里喊了声,“张——”后面两个字及时吞了进去后,我低声呸了下,改口说出一个尚且有些陌生的名字,“陆如生,我饿了。”


不一会儿,布帘拉开,白日里刚被我用推子推了个平头,俊得要死的男人端着端了一个锅进来,粗犷的样子非常入乡随俗。假死后换了个身份,改名为陆如生的张晋远,脸上的笑隔着从锅上腾起的氤氲水汽,暖似春,甜如蜜,化入生活的烟火其中。


“栩栩,洗手吃饭了。”
“哇,今天有乱菜啊,不行,我要来口二锅头。”
“只一杯。”
“……行吧,你陪我喝。”
“好。”
“我们明天做什么?”
“镇上有集市,我们去买点冻柿子冻梨……”
“后天呢,”
“查干湖冬捕开始了,我们也去。”
“……”


窗外依旧寒风肃肃,好日子却赶在春天前,迫不及待地过上了。


栩栩如生,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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