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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湖光山水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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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双瞳闪过一丝兴味,他原本以为这个夏蓝儿可能和夏明月或者夏家有些关系,这才一时好奇差人查了一番,却想不到这个小女子的来历竟这样神秘,连自己都查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他微微一笑,脸部线条柔和,深不见底的深瞳在夕阳的晕染下似乎泛着暖意,笑容看似三春暖阳,周身却仍旧是无法融化的清冷。

这时,一袭红衣如火的身影急速掠近院中,不及停脚便道:“启禀楼主,老楼主重伤,请教主速速回教主持大局。”听声音,却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女子,似乎是来的急了,清亮的音色里带了些微喘。

待站定了,女子的姿容才清楚起来,这是一个看起来娇媚入骨的女人,媚眼如丝,胸脯因为喘息有些起伏,似火的红衣贴合火热的身材,十足的诱惑。

并未多看女子一眼,黑衣男子长眉蹙起,他想起那个武功奇高,深不可测的男人,又想起那个看起来清高如月宫仙子,实际上却早已癫狂入骨的女人,眼中波澜渐起,虽复杂无比,却无人能懂。

修长有力的手指无意间摩挲着手中几张白白的纸片,刚想随手丢弃,却突然一顿,而后将纸张细细的叠起塞入袖中,随即袖袍一拂,旋身一跃,便没有了踪影。

劲装男子承影和刚来的红衣女子对视一眼,也运起轻功,紧紧随在男子身后。

……

孔孟书斋旁边的小院,梅花酿的香气又一次醉倒了院中的翠竹,院中石桌上,两个男子相对而坐,一个一身白衣,神情洒脱,虽略显稚嫩,却不失气度,另一人一袭青衫,潇洒如风,落拓不羁。

却正是在孔孟书斋一见如故的夏蓝儿和元幼平两人。

夏蓝儿出身武术世家,虽然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身上却有几分武人的豪气,元幼平更是不拘礼教之人,两人不过初初相识、初通姓名,便已像是多年的老友,相谈甚欢。

古代的酒度数都不高,这梅花酿入口绵长,又馥郁芬芳,倒是颇得夏蓝儿喜欢,而且这酒后劲儿虽有些,但对夏蓝儿这种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来说,的确算不得易醉。

两人漫无边际的聊着,不拘一格,间或痛饮,间或对酌,酒不知不觉就喝了两坛,却都没有什么醉意,反而越喝兴致越高。

元幼平出身世家,见识不凡,胸中自有丘壑,才情智力非同一般,谈吐自然不凡,夏蓝儿到底是脚踩着两千多年的底蕴成长起来的一代,读了十几年的书,光是已经学到的东西便能让她受益非凡。

因此对这个世界的典故古籍虽不精通,但寥寥几句却也总能说到点子上,谈到高兴处,随口说出一些现代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词句,夏蓝儿不将它们看的难得,自然也不会想起来刻意避讳,却想不到竟然让元幼平大呼妙哉。

看着元幼平满目光华,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显然已经将自己当成的不世出的天才人物,夏蓝儿被梅花酿的香气熏的有些飘飘然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她虽然不是迂腐之人,随口说出的词句都是已经在现代变成俗语的句子,自己没办法改变十九年养成的说话习惯,但有些诗句却是绝对不敢套用在自己身上的。

元幼平对夏蓝儿随口说的句子称赞不已,又不期然想起那句最开始让自己注意到这个女孩子的诗——“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便说出口欲讨教一番。

却见听他此话的夏蓝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道:“小弟和幼平兄一见如故,如见知音,又相谈甚欢,因此有些忘乎所以,倒是忘了向幼平兄说明一事,当时幼平兄听到的两句诗并非小弟所做,小弟不过拾人牙慧罢了。”

“哦?”元幼平挑眉,一开始的激动平复之后,他的确想过这样的句子不像是一个小女子能作出来的,但后来观夏蓝儿谈吐,又实在不是一般的女儿家,见识风度不输男儿不说,性格也是难得的对自己脾气,也就不再怀疑,现在却又这样说……

“不知是哪位兄台竟能作出这等诗句?我竟从未听闻。”能作出这样诗句的人该不是一般人,更不可能默默无闻才对,而面前的女孩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养出来的,但自己将天下间符合条件的人家一一在心中筛选,却实在想不到她来自何方。

夏蓝儿一口抿尽杯中酒,红扑扑的双颊显出一些女儿家的娇憨之态,刻意变化的男声一变,原本的音色就流露出来,她对元幼平笑道:“我本是女儿家。”她的音色比一般的女声要低一些,却很是清澈好听。

这一句说完,她是想着看看元幼平的惊讶之态的,却想不到对方完全的不以为意,看来是早就知道了,夏蓝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本以为自己的伪装已经够好了,却想不到早被眼前人识破了。

她接着道:“我家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而且与世隔绝,这句诗是家中前辈所作,我自小读他的诗长大,见到你的文章很是适合,不假思索便说了出来。”

自己的家的确远得很,不出意外的话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说李白是自己的前辈也没错,前辈先贤么,自己的确没有说谎。

与世隔绝的家族?难道是南海公孙氏?但据自己所知,公孙家族崇尚机关术数,不喜文章,举族估计也作不出来一首好诗来,那么这世上还有哪个家族藏龙卧虎,连一介女子都见识不凡的?

而且既然与世隔绝,她又如何知晓这天下山川风物?有些东西光凭着读书可是没办法了解到的,元幼平好奇道:“你家既与世隔绝,你又是为何出世?”

他倒是单纯的好奇,刚才一番交谈,两人都已经当对方是朋友,对待朋友,元幼平向来宽容,自然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癖好,毕竟谁能没有秘密呢?

夏蓝儿端着酒杯,袖袍滑下,露出一截皓腕,她摇摇头,眉头蹙的很紧,“每过一段时间,家族里都会派人出来历练,没有固定的时间,或者几十年,或者几百年,选人也没有固定的规矩格式,什么样的人都有,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天才或者是笨蛋,鬼才或者是庸才……这一次,却是轮到我了……”

夏蓝儿苦笑,的确应该是这样吧,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时空,但夏蓝儿不认为自己会是第一个,一定有过一些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无意间遇到一些契机,然后流落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最后只能忍痛挥别过去,努力的让自己适应新的生活,即使心里痛的鲜血淋漓……

夏蓝儿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酒喝的有些多了,不知不觉间空酒坛已经多了好几个,她现在才有些恍惚的确算是酒量好的了,毕竟度数再低,也架不住牛饮。

听到此言的元幼平眼中却有惊诧一闪而过,他想起了以前无意间听到的一则传说,原本以为那仅仅只是一则传说,但听夏蓝儿此言,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难道她真的来自那个族群?

☆、第十六章不若浮萍

看着夏蓝儿有些怅然若失的样子,元幼平笑着摇摇头,不管来历如何,既已相交,又计较那么许多作甚,因此笑问道:“不知你那位前辈作的诗全文若何?元某是否有荣幸一听?”

夏蓝儿晃了晃空了的白瓷酒壶,一伸手拿过一边未开的一坛酒,去掉泥封,抬手就是一通痛灌,入口的没多少,倒是浇了自己满襟。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晚风吹过饱满的额头,原本清亮的双眼有些迷蒙,她拿起桌上的酒壶,另一手拿着玉白的杯子,两相敲击之下,声音煞是好听,双唇微启,微低沉却清澈的女声便响起: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晚风清凉,夕阳绚丽,照在面前女子玉白的面孔上,竟有几分蛊惑人心的味道,潇洒豪迈的诗句被女子慢慢道来,伴着清脆的敲击声,晚霞洒下金光,女子身上笼了一层炫目的光晕,清雅的面上现出几分艳色。

青衫人杯中酒微微一荡,泛起圈圈涟漪,酒液和杯身稍稍碰撞,便有几滴跃出杯沿,洒落在青衫人稳如磐石的修长手指上,青衫之人眼帘轻阖,细细聆听。

随着女子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缓缓落下,元幼平洒然一笑,手腕轻动,手中酒杯便飞向石桌。须知白瓷易碎,但小小的杯子与石桌相碰,竟悄无声息的下陷少许,杯中酒液竟也是一滴未洒!

夏蓝儿有些飘忽的思绪慢慢回笼,初春的晚风带着些萧瑟凉意,微沉的脑子渐渐清醒,放下酒杯酒壶,她稳住步子坐下来,看着变戏法一样嵌进石桌的杯子,眼睛圆睁,忍不住伸手去拔,酒杯却纹丝不动!

夏蓝儿这下完全清醒了,她看着站在面前的元幼平,说出的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武林高手?!”这样的手段,自己只在电视剧中见到过,想不到今天竟然看到了亲身表演!

所以说,自己又遇见一个武林高手?想起那个自称云舒淮的黑衣男子,再看着面前的青衫人,自己这是走了什么运,一天之内竟然遇到了两个传说中高来高去的人物?!

被夏蓝儿的样子逗笑,元幼平朗笑一声,手腕一振,一声轻吟伴着一道亮光闪过,却是他手中长剑出鞘,他旋身一跃,手中长剑轻舞,剑身灵动,人随剑走,剑光璀璨间青衫人衣衫拂动,飘逸潇洒。

夏蓝儿只听得一声悠扬清越的长啸,随后飘渺的歌声传来,正是夏蓝儿之前所吟的李白的将进酒!

清越飘渺的歌声伴着光芒璀璨的剑舞,组成夏蓝儿从未见过的奇景。

长剑走势时快时慢,时而如蛟龙跃空,时而又像万钧雷霆,时而如一波静水,时而又像怒海狂涛。

夏蓝儿一开始还能捕捉到青衫人的身影,但渐渐的,一袭青衫的男子似乎从这个天地之间消失了,唯一能证明他还存在的,除了似乎无处不在的歌声,就只有那柄寒光熠熠、光华璀璨的长剑。

竹风细细,梅香袅袅,当元幼平收了剑式,夏蓝儿仍旧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出身于武术世家,虽然到了现代,中华武术式微,内家功夫也早就失传,偌大的夏氏家族渐渐没落,最后只能开几家武馆支撑门面。

但自小习武,加上多年的耳濡目染,夏蓝儿自问对功夫尚有几分见解,而今日所见却将她的自信打击的面目全非,原来这就是真正的武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武功!傲气九重天,一剑在手,天下皆可去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剑霜寒十四州!这才是武者真正的力量!

血液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开来,属于武者的不安分因素正在激增,夏蓝儿猛地闭眼,深呼吸几次,才将突然起伏的情绪平复。

她睁开眼来,一袭青衫之人正长身立在自己眼前,目中含笑,但周身光华尽敛,似乎更为平常,与这一方天地契合至极。

她眉心一蹙,眼中有些疑惑,随即想起自己看过的诸多武侠小说,笑着抱拳道:“恭喜元兄更上一层楼。”看他这样子,应该是功力又涨,才会这般,武侠小说上管这叫什么来着,融于自然?返璞归真?

元幼平负手含笑,打趣道:“多亏了你家前辈了,否则元某不知何时才能突破这个瓶颈呢。”

夏蓝儿嘻嘻一笑,“我家长辈要是知道一定也会很高兴的。”说完眼珠一转,“不过,元兄要是执意道谢,不妨让小妹一观宝剑如何?”说完眼睛紧紧盯着元幼平手中颇有古意的长剑。

元幼平轻笑,将手中剑朝前一递,夏蓝儿连忙来接,却冷不防长剑脱手而下,直直砸在院中青石板地上!青石板就像是豆腐似的,长剑无声无息的砸进去三寸!夏蓝儿咋舌,自己的臂力不算小了,但恐怕连剑尖也抬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像是听到了夏蓝儿的心声,元幼平笑道:“惊雷乃玄铁精金铸造而成,你拿不动也是正常。”说完双脚轻轻一踏一勾,那柄重的要死的惊雷长剑便被他轻描淡写的拿在手中。

夏蓝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颇有些羡慕嫉妒恨,虽然不知道所谓的玄铁精金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是一种密度很高的重金属,因此重量才会这么恐怖,但看着面前轻轻松松拿着剑的男人,比起自己这个穿越者,面前的男人明显更像是开了外挂的。

元幼平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的根骨应该不错,要是从小习武,也能到达我这样的程度。”〖TXT小说下载:。。〗

夏蓝儿摊在石桌上,闻言摆了摆手,天知道,自己的的确确是从、小、习、武!只不过和他比起来不值一提罢了。

元幼平见她这样也不以为意,眉宇间极为快意,“能与夏家妹子结交,元某心中甚是快慰啊。”

夏蓝儿挑眉,“元兄不觉得与我这一介小女子相交,有些辱没了自己?”

元幼平佯怒道:“在下像是那种迂腐之人么?”

“唔……确实不像,倒是更像是潇洒走天涯的浪子,更何况,”夏蓝儿笑道:“夏家妹子不输须眉,见识不凡,与你也算是个性相投,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妥。”

元幼平故作惊讶的看着她:“女儿家家的,这般不知羞!”

夏蓝儿朝天翻了个大白眼,耳边元幼平的笑声十分畅快,“元幼平确是一介浪子,世人还不如你一个小女子看得透彻。”

“那是他们计较的太多,束缚也太多,世上能有几人不会被世俗礼教拘囿?又有几人敢于不受世俗礼教拘囿?”

“确是如此”,两人相视一眼,俱是哈哈大笑。

突然,元幼平收了笑声,又恢复成之前的优雅模样,对院中一角道:“何事?”

夏蓝儿正不知所以,却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院角突然出现一个浑身漆黑、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她忍不住揉揉眼睛,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那人看了夏蓝儿一眼,见元幼平没有丝毫介意的样子,方道:“一色楼前任楼主重伤,疑为明月宫夏明月所为,正道人士集结,欲铲除魔教,山主派人来请阁主,来人正在路上。”

元幼平眉头微蹙,想起夏明月,微不可闻叹了一口气,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子恐怕再也不会出现了。

继而又有些无奈,自己师弟倒是了解自己,知道按自己的性子,一定不想淌这趟浑水,因此故意让人来寻,不管找不找得到,自己一定会知晓,这么多年,他倒是一样的看自己不顺眼啊。

夏蓝儿听到夏明月的名字就有些微怔,当日在夏府就听到这个和老妈一样的名字,这一次又听到了,按刚才那人所说,这里的夏明月定是一个武林高手了,连那什么老教主都能重伤!看来的确和自己老妈没关系,至少老妈那么一点功夫和自己那是半斤八两。

元幼平一挥手,来人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看的夏蓝儿直咋舌,这就是轻功吧?真是厉害啊。

元幼平转身对夏蓝儿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元某如见知音,本欲多留几日,却不想这么快便有杂事缠身,实在是对不住。”

夏蓝儿摇头,“古人云: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又云: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元兄当蓝儿是知音,蓝儿又如何不是?元兄自去便是,难道夏蓝儿还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责怪元兄么?”

说完斟了一杯酒递给他,“只将此杯饮尽,便是不负知音。”

元幼平朗声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好一个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好一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虽然从未听过这般‘古人云’,但却不妨碍元幼平品读里面的意味,看着夏蓝儿眼中一闪而逝的懊恼,不难想到,这定也是‘家族前辈’所作。

他笑道:“既是先人遗玉,又何必避讳?”夏蓝儿看着他温如清风的笑容,笑着点点头,自己是有些过于拘泥了,人生一世,是该万事由心,潇洒走一回才是,若是在自己身上套了层层枷锁,那还有什么趣味。

说话间,之前那人又出现在院中,想来之前可能去安排行程了?看了那人一眼,元幼平将随身佩戴的玉佩解下,对夏蓝儿道:“你初来此地,想必有许多不便宜之处,若有需要,可持此佩道任何地方的孔孟书斋,自有人会帮你。”

看着夏蓝儿微微迟疑的表情,他笑道:“莫要推辞。”说完拍了拍夏蓝儿的肩膀,将玉佩放在夏蓝儿手中,一旋身便不见了踪影。

夏蓝儿看着手中温润的羊脂白玉,上面刻着一个笔力刚劲的“元”字,光看便知其价值绝对不凡。

庭院空空,梅花酿的香气还没有散去,现在又只剩下自己一人,但夏蓝儿笑笑,摩挲着手里温润的玉佩,自己何其有幸,在陌生时空也能交到知己,若说自己之前是无根浮萍,现在起码长了一些根系,虽然尚细小,却强韧。

☆、第十七章谈合约

此时已过戌时,也就是七点多,这个朝代大城市虽然都实施宵禁,但一般外城的商业区并不会很严格。

夏蓝儿现在对这个朝代所知虽然有限,但之前和翠儿一路走来,还是能感觉到这里的商业已经很是发达。

夏蓝儿住的这条街正好是内外城的交界处,虽然分属内城,但严格说来,还是将其当成了外城的商业区来对待的,毕竟这条街上的老板都不是一般人,断他们财路可能就等于断自己的生路。

夏蓝儿理了理自己有些微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梅花酿的酒液是清浅的红,之前喝酒泼到身上的酒渍晕染开来,像是散落衣衫的点点红梅,倒是让原本很是清俊的少年染上了几分风流之态,教人越发移不开眼。

白衣少年缓步踏出院门,隔壁的孔孟书院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寥寥的几位看样子都是不忙着回家的江湖客。忙了一天的掌柜正在考虑打烊,余光瞥见夏蓝儿进门,忙不迭的上前,这位可是自家老板新交的好友,如何也不敢怠慢了去!

“这位公子不知要找什么书?”掌柜的年纪并不大,长相也白净,看起来还不到而立之年,却留着两撇长长的小胡子,随着说话动作一抖一抖的,很是有喜感。

夏蓝儿微微挑眉,之前元幼平给她那块玉佩时,她就猜到他就是这家店的老板,或者说,是所有挂着“孔孟”招牌的店的老板,看掌柜的比之前好了不少的态度,想来是因为之前自己受到元幼平邀请的缘故?

她对面前留着小胡子的掌柜道:“并非找书,另有他事,不知掌柜的有无时间详谈?”

“自然、自然,公子这边请。”这时候书斋里已经没有客人了,那几个江湖人不知道是何时离开的,掌柜的让书斋的伙计关门打烊,之后便引着夏蓝儿向后堂走去。

这个书斋看着不大不小,但拐过最里面的书架,却又连通了另一进院子,这个院子也只是普通民居的样子,倒是没有种着竹子,院子里只长着看年龄已经有了几十年的银杏树,新叶刚刚抽芽,嫩绿的一片。

在小院的厅堂坐下,对忙着让人沏茶小胡子掌柜说了声不用劳烦,夏蓝儿便直入正题。

她拿出放在袖中的一叠纸张,笑道:“之前遇到一位老人家,因缘际会之下得以品读其毕生所作文章,在下认为是极好的,不忍珠玉蒙尘,自作主张前来找掌柜,若有时间,掌柜不妨看看,若能让其流传于世,在下也算是对得起他老人家了。”

小胡子掌柜闻言点点头便将那一叠纸接过去,虽然心里怀疑这是面前公子胡乱写的,怕写的不好才会说出这般托辞,但碍于对方是老板朋友,却还是慢慢的看了进去,还不忘在心里点评着,这字倒是写的颇有风骨。

夏蓝儿虽然猜不出小胡子掌柜在想什么,但也知道他一定会对自己的说辞有些怀疑,却不慌不忙的等着,中午听了两场书,她对金庸老先生的小说还是很有信心的。

虽说不用劳烦,但掌柜的却不敢真的怠慢,不过一会儿,清香的茶水便被沏好端了上来,夏蓝儿慢悠悠的抿一口,等着小胡子掌柜慢慢看完。

不过不到五千的字数,夏蓝儿写的时候极其痛苦,但看完却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小胡子掌柜由一开始的些微不耐烦,到之后的津津有味,直至翻完最后一张仍旧有些意犹未尽。

小胡子掌柜虽然是个纯粹的文人,但只要是男人,便对纵马江湖有几分向往,要说之前他看着夏蓝儿不过是恭敬有余,现在倒是终于添了热情。

他极快的从里间翻出两张纸递给夏蓝儿,笑眯眯道:“公子说的果然没错,这般好文章实在不该珠玉蒙尘,在下可以保证,一定可以让它流传于世,此乃契约文书,公子看着没什么问题便签了吧。”

虽然不过写了个开头,但似乎极有看头,小胡子对下面的内容十分的感兴趣。

他双眼放光的盯着夏蓝儿,一边将手中蘸满浓墨的毛笔塞在夏蓝儿手中,小胡子抖啊抖,双手不住搓着,看样子恨不得替夏蓝儿将名字给签了,脸上的所有细微的表情都代表着催促,看的夏蓝儿嘴角微抽,又有些想笑,这掌柜的面部表情也忒丰富了些!

夏蓝儿低头细细的看这两张一模一样的契约文书,倒是有些惊讶,一式两份,条条框框极为清晰的罗列其中,和现代的合同也没什么两样。

这契约文书倒是公平,也没什么其他的问题,再加上是元幼平的产业,夏蓝儿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相信的,便抬手签了字,龙飞凤舞的,却是“金庸”二字。

掌柜的原本以为她刚才一番话是托辞,现在看着这两个字不由有些惊讶,想起刚才拿到的情报,他记得老板新交的好友叫做“夏蓝”没错,所以刚才一番话是确有其事了?

看到他的表情,夏蓝儿微微一笑:“此书确然是金老先生所著没错,在下岂能替换姓名,以己相代?”

小胡子掌柜一边疑惑的点头一边接过夏蓝儿手中毛笔,自己也签了几个字,字迹十分清秀,夏蓝儿伸头一看,只见白纸黑字上赫然是“肖胡 ”三字。

愣了片刻,刚入口的茶水便忍不住喷了掌柜一身,要不是掌柜的舍下那一身衣衫不顾,将契约文书藏在身后,怕是两张纸立刻就化作一团墨迹。

夏蓝儿被茶水呛得不住咳嗽,眼角眉梢却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想不到这个小胡子掌柜名字竟然就叫做“肖胡 ”,真真是太过般配了些。

小胡子掌柜倒像是习惯了,对自己的名字会引发的各种后果估计已经麻木。

夏蓝儿好不容易停下咳嗽,不好意思的笑道:“对不住肖兄了,在下实在是没想到肖兄大名……与你这般……这般般配,咳、咳、咳……”最后却是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胡子掌柜脾气倒好,也没有恼羞成怒,抖了抖自己标志性的小胡子,等夏蓝儿笑够了方换了个话题道:“不知这位金先生是何方人氏,在下竟然从未听闻。”

夏蓝儿看着对方平静的脸上抖得频率颇高的两撇小胡子,知道掌柜的可能不像表面上那么不在意自己的名字,连忙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又想着自己方才的一番说辞可能经不起推敲,在心里不住的打着腹稿。

之后才满脸真挚的瞎掰道:“实不相瞒,在下家族隐于世间,金老是在下族中长辈,这次之所以将他老人家墨宝拿出来,其实是历练期间,囊中羞涩,不得已而为之,但他老人家性情豁达,该不会怪罪我这个晚辈才是。”

家族长辈什么的,实际上也没说错,不是么?华夏大家族么……

夏蓝儿瞎掰的一脸正经,说到囊中羞涩时还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演技是“蹭蹭蹭”往上涨。

小胡子掌柜估计是觉得老板这朋友来历的确神秘,可能真出自什么隐世家族,有什么家族历练也不足为奇,虽说没有尽信,也没什么怀疑。

“只是……既是同族长辈,缘何姓金而不姓夏?”肖掌柜满脸好奇。

“金庸乃长辈自号,时日久了,我等晚辈便都习惯称呼一声金老。”腹稿已经打好,谎话随口就来。

小胡子掌柜点点头,也不再纠结。“不知这文章取了何名?”

小胡子掌柜忍不住将那叠纸张复又拿起,打算从头再看一遍,夏蓝儿只顾着将正文誊录下来,倒是真的忘了将书名一并写上去。

她笑着对胡子不自觉抖动的掌柜道:“笑傲江湖。”

掌柜的小胡子抖得越发勤快了:“这名字起得好。”豪迈又有气势,狂傲中带着潇洒,听着就有味道。

☆、第十八章鬼畜公子

时间已至四月,初春的清寒终于褪去,杭州城里,举目便是桃红柳绿,美丽非常。

夏蓝儿已经将一本《笑傲江湖》誊录到了四分之一,孔孟书斋的小胡子掌柜和夏蓝儿混的已经非常的熟了,经常明目张胆的翘班催稿。

她现在见到那个小胡子手腕就涌起一股酸疼,小胡子掌柜实在是太过勤勉了!

小胡子掌柜决定将笑傲江湖分四册排版,现在第一册已经开始卖了,夏蓝儿也终于在这个时代赚到了第一笔属于自己的钱,虽然目前名气并不大,但情况却也是越来越好了。

只不过……知道这个时空的物价之后,她一想到自己曾经做过好几次冤大头,就忍不住骂娘,果然不管哪个时空都少不了奸商这种生物!

抬脚走进孔孟茶馆,这里最近一直在讲前一段时间江湖上发生的大事,夏蓝儿之前抄录的快要吐血,现在终于有时间听听这些趣闻,她对这个时空的江湖还是很好奇的。

…………

如今江湖上有四大势力,分别是明月宫、天光阁、云雾山以及一色楼。

明月宫由武功奇高的明月仙子夏明月创立,虽立宫不过十几年,却已成了气候,隐隐已是江湖一霸,门下弟子皆为女子,但行事狠辣,功夫刁钻,十分难缠。

天光阁主营消息贩卖,有江湖传闻,天下间任何一事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只要你出得起价钱,连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今日穿什么颜色的底裤都能给你弄清楚!

和明月宫相同的是,天光阁创立的时日也不过十几年,却也是如日中天。

若说明月宫和天光阁是江湖新贵,那么云雾山和一色楼便是老牌士绅。

云雾山以医道入武道,至今已有一百多年,门下弟子或悬壶济世,或仗剑天涯,行走江湖也最是便宜,毕竟没有人会和能够妙手回春的医者过不去,更何况还是背景雄厚的医者。

至于一色楼,两个字形容它便足矣——魔教。还是立教已逾百年,至今屹立不倒的魔教。既然有魔教之名,自然不是温柔可亲之辈,用“磨牙吮血,杀人如麻”来形容他们也不为过。

江湖自古便有正邪之分,此处自然不会例外,明月宫和一色楼算是邪道一派,云雾山和天光阁执正道牛耳。

一个月前,素有魔教之称的一色楼出了一桩大事,武功可称盖世的老教主云清风竟然被人打成重伤!动手之人竟是被江湖人以为其红颜知己的明月宫宫主夏明月!

本就不甚平静的江湖顿时变成了一锅沸水,正道门派摩拳擦掌,邪道弟子人人自危,恰当此时,又传来正道七大门派的掌门人举行除魔大会意欲铲除魔教的消息。

江湖上谁不知晓,云雾山几乎隐于世外,老山主仙踪飘渺,现任山主又是一个武痴加医痴,除了闭关练功、研习医理,便是研习医理、闭关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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