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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湖光山水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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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玉看着夏蓝儿,眼光却没有放在她身上,就像透过她在看着什么人,他保养的很好,乍看之下不过而立,十分的俊朗有风度,但这一瞬间他就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十岁,满眼的悔恨和酸楚让人不忍直视。

夏蓝儿一时间也顾不上伤心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补救,难道解释说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不过是无意间穿越过来的?自己老妈正巧叫夏明月,而自己又正巧长了一张和他们女儿一模一样的脸?

鬼才相信!

看着面前不住掉泪的两人,夏蓝儿实在没了办法,她大喊道:“老……我娘没有死!”

看两人还是不信,自顾自的伤心,夏蓝儿又道:“真的!我娘真的没死!她活的好好的,只是……只是我做错了事情,我娘一生气把我赶出来了,所以我才说再也见不到她了!”

夏蓝儿一股脑的喊完,四周静谧了几秒,夏明玉怔了一会回过神来,他求证般的看着夏蓝儿,夏蓝儿死命的点头,虽然不知道这里的夏明月有没有死,但起码不能在自己的嘴里“死”了。

不然一旦人家没死,自己可担负不起责任,看面前的男人一定是家大业大的,他的姐姐一定也不是好惹的,自己初来乍到,还是别给自己树敌的好,虽然那位姐姐不一定会知道……

看夏蓝儿的脸色不似作伪,夏明玉立刻平静了下来,他想起自己方才的样子,觉得在外甥女面前丢了面子,咳嗽一声道:“不管如何,你先在这里住下,在舅舅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用客气,至于你娘亲,舅舅相信她一定会原谅你的,你也不用太伤心,现在也很晚了,舅舅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就举步出去了,背影虽然从容,但看在夏蓝儿眼里却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元嫣看了一眼夏蓝儿,没有多说什么,也跟在夏明玉身后出去了。

夏蓝儿看着门在眼前关上,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难道自己就在这里住下?那这和骗吃骗喝有什么区别?但这一连串的巧合让自己实在没办法和两人将事情讲清楚,就算告诉他们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他们也只可能当自己是在说胡话……

夏蓝儿心头十分的茫然,不知何去何从,房内的窗正开着,初春的夜,凉如水,窗外却开着一剪梅花,暗香浮动,缥缥缈缈。

夏蓝儿的心也不住浮动,身在异乡,未来渺茫,即使乐天如她,却也感觉无限凉意从内到外灌满全身,血液都有一种凝固住的错觉。

谁曾想,梦里不知身是客。

谁又知,别时容易见时难……

☆、第五章孔孟书斋

夏蓝儿对月无言,但茫然了一会儿就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态,不管如何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不管未来怎么样,自己都只能面对,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看着窗外的一剪梅花,姣好的脸上闪过难过的情绪,她在心里缓缓道:老爸老妈,希望你们好好照顾自己,女儿会让自己活得好好的,你们不要太过牵挂……

二十一世纪,夏家武馆后院的演武台。

一位英姿飒爽的美妇人正在调教武馆内的几大弟子,场地外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含笑的看着她,却忽然觉得心内一动,莫名的感到一股酸意蔓延开来,他皱眉,却见自己妻子转头看着自己,脸色莫名,这一刻他们无端地感到有些难过,但随即就不确定的想着:难道死丫头又闯祸了……不然怎么现在也没有过来?

……

夏蓝儿一夜无眠,匆匆从淑兰院里出来的夏明玉夫妻也毫无睡意,虽然意外见到了自己的外甥女,但他们的女儿却还在外面。

他们不仅对自己女儿的安全感到担忧,同样也不知道如何对元家交代,当年夏明月逃婚,现在自己的女儿也逃婚,夏明玉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脸面去面对元家的人。

夏明玉一直都是君子风度,做什么事情都似乎游刃有余,当年尚在年幼时就扛过了夏家的风云变幻,如今这么多年的家主做过来,一身的气度更是一般人难以企及,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却让他感到有些心力交瘁,看起来都憔悴了很多。

“老爷,你说兰儿她怎么就……怎么就……”话未说完,元嫣的眼泪已经决堤,她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在外面吃苦,心里就难受的紧,明明不想,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夏明玉叹了口气,经过一系列的事情,他胸中的火气已经少了好多,但并没有完全熄灭,现在妻子又哭个不停,他难得感到有些烦躁。

他好声好气的将元嫣哄回房,对跟在身后的老管家道:“兰儿的事情还需幼平兄帮忙……我原本不想劳烦他,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叨扰,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以什么颜面面对幼平兄啊……”

老管家安慰道:“元先生神通广大,定能将小姐找回,而且这一切实在是始料未及,老爷何必将错处都揽在自己身上?再说了,元先生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老爷无须担心。”

“正因为幼平兄不会责怪与我,我才回愈加觉得对幼平兄不起啊,当年……”夏明玉眼神复杂,又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事情谁都不想,大小姐想必也早有了改过之心,连表小姐的名字都是照着小姐起的,如此看来大小姐定是一直关心着老爷,老爷如今也该放下了,否则老太爷和老夫人也一定不希望看到如今的局面啊……”

老管家皱纹满布的脸上闪过一丝酸楚和无奈,这么多年了,大小姐心里肯定不好过,一直都不肯回到夏家,心里一定还在责怪自己。

而当年的小少爷,现在的老爷,这么多年也没有少折磨自己,一方面怨恨着大小姐,一方面又对大小姐十分的关心,这姐弟两个一直这样僵着,什么时日才是个头啊……

老管家想起住在淑兰院的表小姐,脸上又闪过欣慰之色,在他看来,表小姐一定是大小姐授意,才会回到夏家,这说明大小姐终于想明白了,作为看着大小姐和老爷长大的人,他十分的希望这两人能和好如初啊……

夏明玉明显和老管家想的一样,眼里闪过释然,这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姐姐,这么多年的想念和怨恨,他其实也很累了,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拿怎样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姐姐,但对自己姐姐的示好还是很高兴的。

他听着耳边四更天的更声,转身看着脸上沟壑纵横的老管家,对他道:“张叔,这几天你也辛苦了,便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叫张全与我一同过去拜访就好,你都这个年纪了,还跟在我身后到处跑,我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对这个照顾了夏家三代的老人,夏明玉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长辈在尊重,这个老人对夏家的贡献实在是太大了,自己早几年就有了让他安享晚年的心,但老管家怎么也不同意。

夏明玉心里明白他还是不放心自己和姐姐的恩怨,也不放心照顾了一辈子的夏家,也就没有坚持,但看着面前这个颤颤巍巍的老人,夏明玉觉得,老人家还是该早早的安享晚年才是,不然要是哪天有了什么好歹,自己如何能够安心?

老管家看着夏明玉的神色,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没有什么异议的回去休息了,毕竟人老了,精神头的确不行了,但老管家心里想着,除非老爷和大小姐的事情解决了,不然自己坚决不走,谁来劝都不行!

天实在是很晚了,夏明玉没有怎么休息天就已经亮了,他看了看身边睡的不怎么安稳却睡的很沉的元嫣,知道这两天因为兰儿的事情她实在是累的狠了,不仅身累,心也很累。

他轻手轻脚的起来,在外间快速的洗漱完毕,就带着人出了夏府,幸好元幼平这些天因为自己侄子和外甥女的婚事一直停留在杭州,要是以往,以元幼平喜欢天南地北瞎跑的性子,自己要找他肯定要废好一番功夫。

离夏府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家简单的书斋,匾额上提着“孔孟书斋”四个大字,听起来像是读圣贤书的地方,但这名字不算雅也不算俗,书斋内空间不算大也不算小,除了上面的字写的极好之外,实在看不出此处还有什么特别之处。

此刻正是凌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临街的铺子除了卖早点的少有开门的,路上也只有匆匆而过的行脚客。

初春的天气实在说不上暖和,但书斋内却很是热闹,不仅有看起来就是酸腐书生样的人来找书,一些手拿刀剑,一看就不好惹,满身江湖气的人竟然也来看书,看那模样还很是煞有介事。

除了这些,还有几个身材纤细的俊俏小哥,玉白的手指翻阅寻找着这个月的最新书刊,在朝阳下明晃晃的分外好看。

待仔细一瞧,原来这几个俊俏小哥竟是女子假扮,却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这么豪爽,竟然独自出了内院,在这等人多的书肆出没,看几人和书肆内侍者的说笑,竟然还是这家书斋的常客。

书斋柜台的掌柜头一点一点的打着哈欠,却仍旧死命的想要打起精神来,每月初一都是书斋开卖新书的日子,而今天正是三月初一,现在书斋里的人虽然不少了,但一会还得有人源源不断的过来,这种阵仗不管见过几次,还是会让人忙的要死、忙的腰酸背痛啊……

掌柜又一次的打起了哈欠,却被门前停下的轿子惊得差点把这一个哈欠吞回去,看着轿子,明显是夏家老爷到了么!自家老板吩咐过,夏家老爷来访,不问缘由一定要先迎进来。

掌柜看了看书斋里人挤人的情况,再看了看源源不断还往内挤的人,十分干脆的将这里留给了几个跑堂侍者,自己迎出门来,将夏家老爷带进了书斋旁边的小院。

谁也不知道,闻名天下的“孔孟书斋”的大老板,现在就栖身在这小小的院落内。

☆、第六章元幼平

“孔孟书斋”的大老板正是元嫣的哥哥,夏明玉口中的“幼平兄”,同时也是差一点就成为夏明月丈夫的男人——元幼平。

元幼平姓元名泰,幼平是他的字,乃当朝前太师、三朝元老元雍的长子。元家树大招风,在元雍告老还乡之后,朝中无数人等待着元家才华横溢的长子踏入朝堂,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元家二子,才智平平的元修。

说元修才智平平可能不大恰当,但他确实无志官场倒是人人都能看出来,却不知当年冠盖满京华的元幼平为何踪迹难寻,连今上的诏令都敢拒绝。

“孔孟书斋”是近年才兴旺起来的一家书肆,几乎在天下各处都有它的影子,每月初一就是“孔孟书斋”出新书或者续本的日子。

当然,它卖的并不是书生必读的四书五经,而是一些女儿家喜欢的才子佳人的话本,以及男儿喜欢的仗剑江湖、纵横杀敌的故事。

但天下之大,能读书识字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孔孟书斋若只是赚取读书人的钱财,想必也不会有如今的规格。

事实上,每一家“孔孟书斋”的旁边都有一家“孔孟茶馆”,里面有当地最好的说书先生,他们会将那些精彩非凡的故事讲给围观听众们,虽然所赚可能不多,但名声却是实打实的。

“孔孟书斋”这般规模,自然有人眼红,因此总有一些饱学之士抓住“孔孟书斋”的名字不放,认为其道德败坏、破坏纲纪,不停的泼脏水。更有甚者,意图以势压人,将“孔孟书斋”收归名下,却不知书斋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将一切危机化为乌有。

值得一提的是,不管那些“饱学之士”如何叫嚣,却并不能阻止他们一边痛骂一边焦心的等待着一本书的下半部或者一个作者的下一本书,有些大儒甚至是“孔孟书斋”的忠实读者……

夏明玉的轿子被书斋掌柜引到了书斋旁边的小院前,见夏明玉下轿,掌柜行礼道:“我家老板吩咐过,若是夏老爷到此可自便,我家老爷不喜人多,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夏明玉点点头,对跟在身后的张全笑道:“你前日不是一直念叨着青衫客的《饮酒》么?你跟掌柜的去吧,我自行进去便是。”

张全不好意思的一笑,弯身行礼之后便随着掌柜的去了,他明显和这位掌柜的很是熟稔,两人一路交谈着进入书斋,看起来绝对是这里的常客。

夏明玉刚踏进院子,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道:“无暇竟也喜欢《饮酒》么?”

他抬头一看,就见简陋的院落内站着一个青衫磊落的男人,小院真的不大,只是普通民居的样子,但院里大半地方都种着竹子,初春时节,嫩竹吐翠,看起来很是喜人,倒是显得有些雅趣。

男人手里拿着一柄剑,正背对着他饮酒,一头墨发竟是束也未束,在竹林的映衬下像极了一幅泼墨写意画,虽然看不到男子的面容,但光看背影就让人觉得此人定是疏豪狂放,潇洒非常。

夏明玉笑道:“幼平兄大作,小弟自当拜读。”

“哦?无暇怎知是我写的?”青衫人转过身,眉目说不上极好,却自有一股无可比拟的韵味,像是魏晋名士,极致的潇洒疏狂。

“那般自大的口吻,偏偏说的人心服口服的,除了当年的青衫公子,实在无法作他人想。”

“如此确定?天下狂徒非幼平一人尔。”

“但像你这样的酒徒却实在不多。”

“狂徒多爱杯中之物。”

“无暇能够辨识的却唯有幼平兄。”

“那倒是,若非我与无暇自小相识,无暇恐怕对我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我只是不喜离经叛道。”

“偏偏幼平就是这样的人。”

“的确……”

两人相视而笑,这般对话对两人而言不是第一次了,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每次都是这般收场,两人虽无法互相说服,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友谊。

院中有一方石桌,两人相对而坐,元幼平为夏明玉斟上一杯酒,自己却拿起酒壶兀自喝着,夏明玉倒是不以为忤,丝毫不觉得对面之人这样做是多么无礼,相反的,对友人的习性他倒是习以为常。

夏明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杯中之酒色泽清丽而入口绵长,带着一股梅花馥郁的香气,初时不觉醉人,但后劲儿却又极大。

“天下好酒真真都在幼平兄手里啊。”夏明玉闭眼,似乎在品味余韵。

“无他,只是一酒徒尔。”元幼平轩眉舒展,显然对杯中酒也是满意之极。

两人一时无言,只是一杯一杯相对喝着馥郁的梅花酿,元幼平脸色未变,但夏明玉却明显有些微醉,他脸色酡红,少了一分君子的自持风范,却多了一分潇洒自如。

见他如此,元幼平眉头微蹙,他将酒壶放下,对夏明玉道:“无暇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夏明玉平常极为自持,虽说不上滴酒不沾却几乎从未醉酒,今日却显得有些反常了。

“幼平兄耳目遍天下,不妨猜猜?”夏明玉明显已经醉了,他的口气几乎有些埋怨,这在平时的他身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不管元幼平对这些事情知不知情,他都不会这般对待自己的好友。

元幼平挑眉,“你在担心兰儿?”

夏明玉睨他一眼,似在责怪他明知故问。

元幼平笑道:“这件事我的确知晓。”

夏明玉闻言几乎是立刻就怒火中烧,他双眼中火光跳动,身子虽然已经有些歪斜,但指着元幼平的手指却异常平稳,可见他此时的确是气急了,连醉酒都无法让他将怒气稍稍从元幼平身上转移一点。

“元泰!你、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明知道……明知道……还……”

元幼平揉揉眉心,让他喝酒只是想让他放松下来,却没想到他竟然更激动了。

“是、是,我知道你只是想补偿明月当年的过错,但你却不能不顾兰儿的意愿,她只当元涛是兄长,而元涛也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夏明玉有些朦胧的醉眼一下子睁大了,“涛儿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

元幼平点头。

夏明玉深吸了一口气,早晨冰冷的空气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指着元幼平的手指都有些颤抖:“所以……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你……你到底……”将我置于何地!又将夏家置于何地!

元幼平长眉蹙起,“即使我耳目遍天下,却也断没有时时刻刻关心自己侄儿到底喜欢哪家姑娘的道理,无暇,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若是早就知道,又怎会现在才来告诉你?”

夏明玉蹙眉,自己的确有些过于激动了,幼平兄无论做什么事都光明磊落,自己这般想法确实有些侮辱了他。

他叹了一口气,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过于恼火了,他总是会不经意间想起自己的姐姐夏明月,他害怕当年的悲剧会再次重演,虽然自己不会被气死,但元嫣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而且……他看了元幼平一眼,自己姐姐最后的结局应该并不好,他害怕自己的女儿最后也得不到幸福,当年的事情终究在他的心上留下了一道阴影。

☆、第七章昨日之日不可留

元幼平看出了他的想法,虽然他为人有些离经叛道,遇到事情也常常不屑解释,但却并不愿意自己的好友一直闷闷不乐。

他将壶中最后一点酒一饮而尽,对夏明玉道:“我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元涛和舒兰的婚事,却无意听见他们二人在谋划如何逃婚,呵……小儿女的心思实在是好猜,你应该知道,元府和夏府都有我的人在暗中保护……”

夏明玉点头,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看着元幼平身后的一片竹林,心思有些飘渺,他现在已经感到有些后悔,但对夏舒兰和人私奔一事仍旧郁结难平。

夏家毕竟是书香世家,当年夏明月的事情对夏家的名声就是一个打击,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但有些人还是牢牢地将那件事情记着,别的人不说,至少家族里那些老东西时刻等着抓他的把柄。

夏明玉一般不会口出恶言,但从他对家族里的那些长老式的人物的称呼看来,他对他们的确是厌烦到了极点。

见夏明玉点头,元幼平继续道:“虽然不会刻意去了解涛儿和兰儿的感情,但他们平常的事情我全部知晓,仔细一想就能发现兰儿和林柏舟之间有些不同,而涛儿最近也有些反常。”

夏明玉蹙眉,他现在一听到林柏舟这个名字就有一股无名火冲上来,元幼平看着他双眼中的火焰,长眉微挑,双眸笑意闪动,决定不将林柏舟是自己师侄的事情说出来,且不说林柏舟那位固执到了极点的师傅,毕竟拐了别人女儿的人是他不是么?他总得为这件事情付出些代价才行。

小心的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我想在他们互相有心仪之人之前,对这桩婚事虽然不觉得高兴,但至少不会太反对,毕竟比起那么多婚前没见过面孔的夫妻来说,他们算是比较幸运的,而他们从小到大的感情也是不错的——”

“——但最近他们却发现自己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所以不能再无所顾忌的成婚?”夏明玉叹了一口气。

元幼平笑着点头。

“然后呢?你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们一起计划,在默默的看着兰儿出走?”你最起码也应该告诉我一声!

元幼平轻笑,却并不出声,夏明玉的脾气他很清楚,兰儿更是清楚,如果再早一点可能还有些商量的余地,但在他们即将成婚之际,将这样一个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的消息告诉他,结局绝对不会很圆满。

至于兰儿的安全,元幼平挑眉,他觉得自己师弟的关门弟子要是连自己外甥女都无法保护,那么,他双眼危险的眯了眯,那小子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元幼平歪头看着夏明玉,当年夏明月出走的后果在他心上留下了太大的痕迹,导致二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仍旧无法释怀,这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对家族名誉的在乎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

夏明玉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弱点,他怅然一笑,束的一丝不苟的长发微微散乱,这让他看起来有了一点友人的潇洒风范,他端坐在石桌前,一动不动。

元幼平没有理他,而是起身拿起自己的长剑,晨风吹拂下青衫磊落的男子夺目非常,但他转眼的动作却让人有些目瞪口呆,那柄能让江湖瞬间掀起腥风血雨的宝剑被他用来挖泥,虽然他的动作非但不显的粗鲁,反而优雅非常,但这并不能掩饰他暴殄天物的事实。

夏明玉的眉头无意间蹙了起来,但很快的,无可抑止的笑意却从他的眉梢眼角流露出来,不管什么时候,面前的好友好像都没有变过,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性子,反而是自己,这些年的伪装和束缚让他都有些忘了当年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夏明玉想起这些年的种种,终于毫无芥蒂、云淡风轻的笑起来,这一刻的夏明玉就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包袱,这让他看起来和之前有些不同,这个严谨的君子现在看起来竟有些浪子的风度。

虽然仍旧是一个人,但却像是蒙尘的明珠终于重见天日,散发出夺目的华彩,尽管之前的夏家家主并不平庸,但和现在的夏明玉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他像是终于挣脱了周身的束缚,重见天日的瞬间,昔日纵马长歌的夏明玉终于回来了。

穿着薄薄青衫的男子看着夏明玉,依旧一言不发,他拍开还带着新鲜春泥的两只酒坛,一股馥郁的梅花香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微风吹拂下的竹林似乎都已经醺醺然了,而石桌边的两人相对酌酒,惬意非常。

清晨的石板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微醺的小院里传来一阵歌声,让这个平凡的清晨多了一丝不同的的韵味,歌声潇洒飘渺,却又踪迹难寻……

……

夏明玉一早便匆匆离开,但这并不会影响到一夜都没有睡好的夏蓝儿,她将自己的东西整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她不过是带了一个小包,包里有一点小东西罢了。

她决定不辞而别,毕竟这一切自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夏蓝儿左手横胸,右手拇指托着自己的下巴,食指内侧不停的在上面轻点着,这是她思索时的习惯性动作。

昨天晚上在这个院子里的只有寥寥几人,而看那对夫妻的样子,自己的长相和他们的女儿肯定非常相像,自己的穿着也没有引起夫妻两的惊诧,现在自己如果出去的话,一定不会有人拦着自己吧,毕竟自己是他们家“表小姐”这件事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广而告之才对……

夏蓝儿看着窗外熹微的晨光,深吸了一口气暗道:昨日之日不可留,不管未来怎样,我都得好好的活下去。

夏蓝儿双拳握紧,随即又放松下来,她将满心的不安和脆弱埋在心底,决定全心全意的面对面前的难题。

深宅大院的地方肯定不适合自己,自己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心安理得的当着“表小姐”。

当然,如果可以先了解一下时代背景夏蓝儿其实是不介意在这里多呆几天的,但看这个房间的样子,在看看窗外庭院的结构,这家人非富即贵,夏蓝儿觉得与其被发现不对扫地出门,还不如自己自觉一点,毕竟,古代好像有很多私刑呀……

但是……夏蓝儿锁眉,自己并不知道如何出去,看这院子的样子想必整个府第占地一定不小,而古代小姐的闺阁一般都在庭院深处,自己这个半路痴怎么可能在陌生的地方摸出去?

正在夏蓝儿思索之际,门外响起了一个稚嫩清脆的女声,声音的主人道:“小姐可起身了?翠儿来服侍小姐洗漱。”

夏蓝儿眼睛陡然一亮,她打了个响指,心道:我说怎么老觉得少了什么呢!原来是穿越者必备的丫鬟!这下离开这里的路线可有着落了!

☆、第八章离开夏府

夏蓝儿轻咳一声道:“进来吧。”

房门应声而启,一个梳着标准丫鬟头,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略大一点的丫鬟。

那两个年纪略大一点的丫鬟将洗漱用品放进来后向夏蓝儿福了福就又离开了,夏蓝儿看着这一幕,不由点头,想不到这个小姐还是一个不喜人服侍的,这一点倒是和自己很像。

“小姐~~”见两人下去,自称翠儿的小丫头当即上前来,拉着夏蓝儿的手叫了一声,声音软软糯糯,非常典型的吴侬软语。翠儿真的很小,脸庞十分的稚嫩,眼睛圆溜溜的,老是一眨一眨的看着非常的俏皮可爱,站在夏蓝儿身前还没有她的胸口高,

夏蓝儿眼睛一亮,心里大呼:好可爱的小萝莉!!

她忍了忍,一双爪子却还是爬上了小丫头的脸,手感软乎乎的,和想象中一模一样,这让原本只想捏一捏的夏蓝儿直接对翠儿的脸搓揉捏扁,直到翠儿眼里几乎泛出泪花来才停手。

翠儿揉了揉自己泛红的上面甚至还留着手指印的脸,圆溜溜的大眼忿忿的瞪了夏蓝儿一眼,但看神态却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果然,在夏蓝儿这么想的瞬间,翠儿就脆声道:“翠儿早就说过了!翠儿的脸不是面团儿,小姐不要老是捏来捏去的!”

夏蓝儿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见她这样的憨态不由“噗嗤”笑了一声,随即被翠儿瞪了一眼,夏蓝儿装模作样的干咳一声,嘴角的笑意却掩不住,小丫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干脆不再理她,专心的伺候起夏蓝儿洗漱来。

看着小丫头熟练的做着这些事,夏蓝儿心里不免升起了一丝罪恶感,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虐待童工似的。

不过翠儿却不管她心里想什么,洗漱完毕后小丫头贼头贼脑的向四周瞧了瞧,小声的对夏蓝儿道:“小姐,您怎么回来啦?难道是被老爷给逮回来的?那林公子可怎么办哪?”

夏蓝儿心里一动,明白这位所谓的“林公子”大概就是那位夏小姐的私奔对象了,而看翠儿面对她时的样子,这个小丫头定是夏小姐的心腹。

她寻思片刻,狠狠的一捏大腿,双眼顿时红了一圈儿,小丫鬟见她这样,以为自己说中了,小姐现在一定在想林公子呢,不禁着急道:“小姐不要难过,你一定能和林公子终成眷属的。”说完还重重的点了点头,生怕夏蓝儿不相信似的。

夏蓝儿心中叹了一口气,骗这样一个可爱的小萝莉,她的心里真是很过意不去啊!

她看着翠儿圆溜溜的大眼,抿嘴笑了一声,但这个笑容在泛红的眼圈儿映衬下十足的强颜欢笑,小丫头眼里的担忧更重了。

夏蓝儿将声音放低了三度,凄婉道:“我如今只想再见他一面,其他的……却是再也不敢想了。”

翠儿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小姐您被老爷逮……带回来了,林公子竟然没有被打断腿么?!他竟然还能撑到见您一面?!!”

“咳、咳——”夏蓝儿正在想怎样将话题引到让小丫头带路上,乍然听到此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丫头的思维跳跃的太快了!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夏小姐一定能和林公子终成眷属,现在就将那位林公子几乎说成了死人一般!

夏蓝儿一头黑线,她眼前闪过昨天晚上那位温润如玉的夏老爷的脸,心道实在看不出他有这么凶残啊……

翠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惴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话本上不是都说了么!私奔不成的男方经常都会被打的半死,爬都爬不起来,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姑娘被带走……”

小丫头起先声音挺低,说到话本的时候声音却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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