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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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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还是照片更震撼人一点。
  许嘉年这样想。
  他将相机还给盛薰书。
  盛薰书这时也拍拍衣服,从地上站了起来,说:“走,我们看电影去!”
  这是盛薰书一周之前就和许嘉年约好的活动。
  他精挑细选了一部青梅竹马的爱情文艺片,又选择了一场人不多的场次,只为了在幽暗又封闭的空间里,做一点小小的小动作,比如在影片的高潮悄悄握住许嘉年的手。
  握住对方的那一刻,盛薰书心脏“噗通噗通”直跳,面孔一阵阵发烫,好在电影院中,也没有人能发现。
  许嘉年的手指轻轻跳动了一下。
  对方握住自己的这一刹那,电影大荧幕上的男女主人公在许嘉年眼中,忽然变成了自己和盛薰书。
  他们演着种种悲欢离合,像是自己与盛薰书过去的那些悲欢离合。
  我和盛薰书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许嘉年不太确定,也并没有想好。
  过去太过盛大,以致未来藏在丛丛雾霭之中。
  于是,在片子结束的那一刻,许嘉年在站起来的时候将自己的手从盛薰书的手中抽开了。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盛薰书脸上的热度完全消退了。
  他和许嘉年一同回家,进入了位于隔壁的房子,他洗了个澡,再把今天拍到的照片保存电脑又洗出来。
  一切事情都做完了,可沮丧依旧根深蒂固地盘旋在盛薰书的内心,没有消失多少。
  他叹着气将这一段时间拍摄的照片整理出来,一一钉在卧室的照片墙上,而后翘着双腿,枕着双手,看着照片默默发呆。
  情况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对对不介意和我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娱乐,那是因为友情。大家不和发小一起玩,和谁玩?
  对对不计较过去,希望我好,相隔四年也无所谓,或许绝大多数是因为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见证过彼此最稚嫩最无邪的岁月。这一份感情的付出,不求回报。
  但是爱情……爱情不太一样。
  爱情是自我的。每个人都想从爱情中尝到心动的味道。
  当初对对不会因为我很差就放弃我,现在对对当然不会因为我很好就接受我。
  我得做点什么真正打动对对。
  必须投其所好……对对从小到大最后兴趣的就是神奇的实验和物理了吧!
  盛薰书暗暗想着,随即一阵茫然无措。
  但是我大学学的是摄影啊!现在还能记得初中高中知识点就算高考没白过了,在这方面我就算多开一辆劳斯莱斯也追不上对对——还是得从我比较擅长的地方思考。
  摄影,物理。
  物理,摄影。
  盛薰书的视线在卧室里来回转悠,他看着卧室里的挂画,挂画下的床铺,床铺旁的书桌,书桌上的星球模型,星球模型上的照片墙。
  他盯着星球模型看:这玩意如果让我来做,要做多久?一周,两周?关键是哪怕做出来了,对对对而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用对方的日常去打动他,有点可笑了。
  他又盯着自己的照片看:还是摄影容易点,只要耐心地等待,也许一个小时就能有所斩获,比如今天下午,他就拍到了一张挺好的游隼捕猎照,就连完美照片之前的因游隼告诉运动而模糊的照片,都有一种独特的力与美……
  说来物体高速运动于是成像模糊,这好像也算一种物理现象吧?
  咦?
  盛薰书忽然坐直了身体。
  他盯着照片。
  摄影,物理。
  摄影和物理!
  他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将关键词键入搜索两下后,内心一阵激动,立刻打开通讯工具,对自己的经纪人说:“我要办一个摄影展!时间就定在一个月后!”
  许嘉年很快发现盛薰书的忙碌。
  对方不再天天守在他下班的路上约他去吃饭喝茶打球看电影,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从每周六七次变成了每周两三次。而这对许嘉年来说,反而是一个挺不错的见面的频率,他还没有想好自己和错错的未来,维持着这样一个朋友似的相处,刚刚好。
  每周两三次的见面里,盛薰书有时候会接到工作上的电话,每次接到电话的时候,他都要离席片刻,直到说完了电话再回到许嘉年面前。
  许嘉年不太在意盛薰书的回避。
  他也不会天天和盛薰书说自己的研究,说了对方也听不懂。
  日子倏忽前飞。
  在盛薰书忙碌起来的第三周的某一天晚上,许嘉年工作得晚了些,回到家里时间迟了点,刚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四天没见的盛薰书挺尸似的趴在自己的床上。
  许嘉年怀疑自己走错了。
  他站在门口想了两三秒钟,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于是拿起座椅上的靠垫,丢向盛薰书。
  躺在床上的盛薰书受到外力打扰睡眠,恨得拿拳头用力锤了枕头两下,才万分艰难地爬起来,跪坐在床上盯着许嘉年看。
  两只眼圈黑成了熊猫,有几天没睡了?
  跪姿十分乖巧,可以给个好评。
  许嘉年暗想,问:“走错门了?”
  盛薰书和睡魔拉拔神智,脑袋一团浆糊:“嗯?嗯?不是,我来找你,来给你个东西,我睡着了吗?”他抹了抹脸,清醒了一些,从怀中掏出一份邀请函,“我的个人展,周末你有时间吗,来看看怎么样?”
  许嘉年接过看了一眼,邀请函蓝色烫银,时间是周六周日全天,地点就在这座城市,距离这个小区还不远。
  他收下了这份邀请函,答应下来:“明天去。”
  盛薰书满意了。他从许嘉年的床上下来,往窗户走去,准备原路返回。
  许嘉年“砰”地关上窗户,指指门口:“从正门走。”
  盛薰书脚步顿时定住,迟迟抬不起来,像是被强力胶水黏在了地板上。
  许嘉年漫不经心说:“放心吧,我爸妈不在,就算他们在,也不会冲到你工作单位说你私生活不检点。”
  “许嘉年……”盛薰书问,“你还生气吗?”
  “很生气啊。”许嘉年说,“直到今天还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你爸爸大卸八块。”
  说完,两人都不觉微微一笑。
  许嘉年暗笑自己的形容,盛薰书则单纯的因为放松。
  他很早就确定,许嘉年并没有真正责怪他。
  他见许嘉年一次,就确定一次。
  于是他自己的心结也在这一次次中松动,他说:“那我走了……”
  许嘉年将人送下楼。对方出门那一刻,厨房中的许妈妈听见声音,探出头来:“你爸回来了?”
  许嘉年正好将门关上,淡定回答:“不是,是隔壁的邻居。”
  许妈妈“哎呀”一声:“怎么不把人请进来坐坐?”
  许嘉年:“他工作忙着呢,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许妈妈不再说话。
  许嘉年也回了卧室。
  卧室之中,他看见了一位趴在窗台上的小客人。
  他径自走过去,点点对方的尖鼻子:“现在两栋房子都是你的居住地了?日子过得比我还要好啊!”
  刺猬无辜地看着许嘉年,半晌,后知后觉抱住了鼻子。
  许嘉年在第二天的上午去了盛薰书的摄影展。
  展厅在写字楼的二层,空间颇大。不过或许是许嘉年来得比较早的缘故,周围并不见其他人影。他将邀请函交给门童,进入了展厅,迎面就是一幅水珠成像图。
  圆圆的水珠被高倍镜头拍下,晶莹剔透的内部倒映出世界的一角,好像世界被收纳入玲珑小巧之中,叫人可把玩指尖。
  许嘉年驻足欣赏。
  水珠成像应该算是摄影中挺常见的一种题材,许嘉年这几年来围观了大大小小的摄影展览,也见过几次,每一次看见这种题材,总会唤起他一点童年记忆。还记得在小学时候,他就已经做过好几个有关小孔成像的实验了。
  不过面前的这张照片……
  许嘉年微一沉吟。
  里头成的像,好像是他高中时候的学校啊。
  他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摄影师是盛薰书。他的高中正是盛薰书的高中。
  他继续向前,看见更多的照片。
  这一次的摄影展,居然都能够表现物理上某种现象的照片。
  一些异样的感觉隐约自许嘉年内心升起。
  他能明白盛薰书拍摄这些的理由,他的内心确实不乏意外的感觉。他一路走着,转了个角,忽然看见一张鲜艳又神奇的照片!
  黑色的背景下,斑驳的蓝白光彩点亮照片,明暗不一,千丝万絮牵萦其中,有种水母于深海悠悠徜徉的感觉,异样温柔。
  许嘉年的脚步停在了这幅照片之前。
  这是一幅因物理而生的照片。
  有了前面那些照片打底,这一回,许嘉年肯定的想。
  但这张照片之中展现的是什么物理现象呢?
  他一时半会没有头绪,又转向两边看去。
  这幅照片旁边的照片更为鲜艳!比如许嘉年左手边的照片,照片的左半边,像是拖把沾了水彩颜料,从三楼丢下地面留下的未干水色;而照片的右半边,圆的椭圆的由黑边分割,点点鲜明,更像是生物学上的基因照片。
  这又代表着什么物理现象?
  许嘉年的好奇心破土而出,奋发向上!
  他站在这两幅照片之间,一会看看左边,一会看看右边,五分钟后,他确定右边有水母感觉的照片是黑暗房子中对灯光的拍摄,但是右边的——
  “磁流体和有颜色的水混合之后,用磁场吸引里头的粒子运动,再用镜头拍下来,就是这张照片了。”
  盛薰书来到许嘉年身后,他有一点点紧张,咳嗽了两声,才继续道:
  “物理和摄影结合起来,还挺神奇的,是不是?对对,四年时间,我们总算用另外一种方式相遇了。”
  “那个……”
  他更紧张了。
  但展厅之内,色彩斑斓的照片将他环绕,给他勇气。
  四年时间,许多许多张照片里,他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想到许嘉年。
  所以人们将他的照片评价:温柔多情,生机勃勃。
  很早以前,他的镜头与眼睛,已经锁定住了一个人。
  “对对,我喜欢你,你能接受我的追求吗?”
  许嘉年蓦然一笑。
  他看着照片,听着盛薰书的告白,于倏忽间感觉到了幼年时候火焰在指尖跳动的惊奇神秘与温暖触动。
  他的心给出反馈,于是脑认同了心,理智与感情达成共识。
  他说:“我们……”
  他还是不知道两人的未来会怎么样。
  但是此时此刻,确实惊喜又美妙。
  过去的他帮助错错,如今的错错还给他不同的神奇。
  物理告诉我们能量守恒,但也许就算看不见摸不着的感情,也能遵循着这个定律。
  他下定决心:“可以试试。”


第49章 光速不变
  这是第二天的早上。
  外头的天空刚刚擦亮的时候,一只飞晕了头的鸟儿“扑通”一声撞在玻璃上,把许嘉年给闹醒了。
  四周蒙蒙暗又蒙蒙亮,虚浮的蓝色在空间里飘荡着,既像是宇宙所放出的蓝光,又像是思维的触手飞离脑海,浮出世界。
  许嘉年拥着被子发呆。
  昨天摄影展上他答应的事情此时正清晰地映在脑海里,被主人翻来覆去地琢磨着。
  他们在一起了。
  应该说,他们又在一起了。
  许嘉年翻了个身,将被子团成个小山,下巴抵在上边。
  其实这件事也没那么有意外,他还是挺喜欢盛薰书的,当时他和盛薰书分开,就算七层是为了盛薰书好,总也还剩下三层是想未来两个人能够更好地在一起。
  不过这件事还是有点意外的,他本来没有想过那么快做决定的,但昨天那个时机真是太好了,他简直被击中了。
  将他们两个的事业结合起来,拍出的那张照片,新奇又绚烂,让人感觉似乎看见了未来——未来也是这样漂亮。
  几年不见,错错谈恋爱的手段大有进展啊,难道和别人练习过?
  许嘉年暗暗揣测着,突然伸手往床头一摸,拿起手机,滑开手机中的某个视屏。
  两个小人顿时跃然屏幕。
  走在前面的小人吭哧吭哧地搬着书,书架有它五个人那么高;走在后面的小人也吭哧吭哧搬着砖,砖头少一点,只有它四个人那么高。
  许嘉年用手指丈量了下书架与砖头的高度差,露出会心的微笑。
  砖头矮一点是证明你能够追得上我吗?……搬什么砖头,明明你从头到尾只扛了一个“砖头”到处跑。
  闹钟响了。
  于是一切浮华的想象如粒子飞散。
  许嘉年收了手机,像往常一样坐起来,还没下床,就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等等。
  他心头有点不好预感,正要抬手摸摸鼻子与喉咙,又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果然。
  许嘉年看着呼呼吹冷气的空调。
  真的着凉了——
  盛薰书见到许嘉年的时候,许嘉年刚刚跑完步回来。
  踏进花园的人穿着白色运动服,脖子上撘条小毛巾,脸上身上都是汗。
  其实这人和往常也没什么区别,但不知为何,盛薰书总觉得对方和其他时间有些小区别。他盯着许嘉年看了一会,在见到对方说没两句就抬手揉了一下鼻子时恍然大悟,说:“你等等!”
  盛薰书钻进房间,两分钟后,拿了一瓶喷雾出来:“你的鼻炎又犯了吧?这个对症吗?”
  许嘉年接过一看,居然是自己过去用的牌子,他说:“对症。你也有鼻炎?”
  盛薰书难得洋洋得意,撸起袖子,展露肱二头肌:“哪能呢,都说会得鼻炎的人就是不运动的人,你看我这运动量,像会得这个毛病的吗?”
  许嘉年转着手中的瓶子,看瓶身信息:“那就是特意为我准备的了?”
  盛薰书:“当然!”
  许嘉年顺口问:“还每年都买一瓶新的?”
  盛薰书也顺口回答:“今年买了两瓶,不是说你这里不好看医生吗?”
  许嘉年不说话了,饱含深意地看着盛薰书。
  盛薰书有点脸红,嘟囔道:“怎么,都隔着一个太平洋了,还不兴我没事想想旧情人?”
  许嘉年无辜道:“我什么都没说啊。”他摸出手机,滑了两下,将屏幕转向盛薰书,“一起去看吗?”
  屏幕上显示着今天晚上一场歌剧演出。
  盛薰书一口答应,看着许嘉年出了自己花园,拐进隔壁后,才回过味来:
  欸嘿,今天对对主动邀我了!
  晚上八点,歌剧开场。
  金红色的垂幕层层拉起,流苏振颤,灯光熄灭,当高亢的声音随着舞台灯的乍亮而响起之际,整个剧场一齐安静。
  舞台上的声音恢弘又盛大,哪怕几乎对音乐没有鉴赏能力,盛薰书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肺腔随着声音的轻轻抖动,几乎被扯入音域惊涛骇浪的漩涡之中。不过震撼毕竟是短暂的,很快,盛薰书回过神来,无比惋惜:唉,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就可惜……
  他悄悄看了隔壁的许嘉年一眼,有点尴尬:我不太听得懂……!
  许嘉年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盛薰书的小动作。
  表演途中不好出声,他拉过盛薰书的手,在对方掌心中写字:怎么?
  手掌痒痒的,连带着心脏也有点痒痒的。盛薰书也在对方掌心写:不太听得懂。
  许嘉年:要走吗?
  盛薰书:不用。你喜欢……
  许嘉年:我不算喜欢。
  盛薰书:咦?
  许嘉年慢吞吞写道:这是我第一次来听歌剧,以前一直不知道找谁来陪。万一尝试了不喜欢,想先走,就太没有礼貌了。
  这长长的一句话,他从盛薰书的指头开始写,来到掌心,又写到手腕。
  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微一用力,指头按在盛薰书的腕脉上,感觉强而有力的跳动透过皮下,弹在指腹上。
  下一秒,他的手被盛薰书拽住了。
  黑暗里,许嘉年朝隔壁看了一眼,看见盛薰书的双眸。
  那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如星月一样的光芒。
  这一场歌剧最后,两人还是没有提前离席。
  听得久了,哪怕不太能够听明白台词,也沉浸着徜徉在音乐之中了。最重要的是,身旁有喜欢的人,那么做什么都有额外的意趣。
  等到歌剧结束,踏出剧院,绕道剧院后的小巷行走,凉风呼啸,星星扑闪,夜晚间时刻不休的人声与车辆声则遥遥停在世界的彼端。
  路灯像一个橙红的火球悬在前进的半空,两侧的垃圾箱里塞满了垃圾,一只白猫蹲在垃圾箱下,遥遥盯着垃圾桶的上方思量着,直到两人走得近了,才“喵嗷”一声溜了。
  刺耳的猫叫在小巷子里长长回荡,将夜凸显得越发安静。
  彼此缠绕的掌心之中,热意贴着皮肤往里头钻,似乎还有心脏,就在手掌中一下一下地跳。
  许嘉年:“你知道我们现在像什么吗?”
  盛薰书迷惑:“像什么?”
  许嘉年:“像下了课就手牵着手一起去上厕所的女同学。”
  盛薰书张口结舌,几秒钟后,他突然大叫一声:“你老实说,你高中时候是不是对我做了很多——”
  许嘉年:“很多什么?”
  盛薰书:“撩而不娶的事情!!!”
  许嘉年:“嗯……”
  盛薰书:“是不是!!!”
  许嘉年踢了一下脚前碎石。
  碎石骨碌碌向前滚去,其中藏着小小声的嘀咕:“现在才知道,太迟钝了。”
  这一夜之后,许嘉年和盛薰书的关系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就好像春日还泛着薄冰的水面突然经历了一场夏季的风,冰没有了,只剩下水。
  日常的生活还是那个样,两人各自忙着工作,但身处同一个城市,住址就在隔壁,早晨醒来拉开窗户就能和对方打个招呼,晚上看着对面关灯的时间就知道他什么时候进入安眠。
  打球的时候共用一条毛巾也没有问题,吃饭的时候会先将盘子里对方喜欢的东西挑出来,再评价评价对方的衣着品味。
  一切都很好。直到许嘉年手头的研究出了成果,上边对他十分欣赏,他可能调动到挺远城市的某个知名研究所进行为期两三年的深造与镀金。
  从许嘉年这里得知消息的时候,盛薰书愣了两三秒,接着有点疑惑问:“深造我明白……镀金是什么意思?你们搞科研的也讲究这个?不是主要看成果吗?”
  许嘉年鄙视地瞅了盛薰书一眼,淡淡说:“如果拿了诺贝尔,当然看成果。在此之前,985和211一样吗?”
  盛薰书诚恳回答:“我明白了,果然不太一样。”他接着问,“那镀金成功之后会有什么跃进?”
  许嘉年:“嗯……”
  盛薰书:“嗯?”
  许嘉年:“打个比方,万一三年后世界末日,这个国家有一艘可容纳一百万人的方舟的话,也许我有一个名额。”
  盛薰书大手一挥,干脆道:“别说了!收拾东西吧,你去哪个城市我就去哪个城市,千万别为了我瞻前顾后,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这就麻溜地收拾了包袱跟你走,到时候咱们买同一架航班隔壁的座位,路上累了你可以靠着我的肩膀睡一觉。”
  许嘉年被逗笑了:“我的隔壁肯定坐着同事啊。”
  盛薰书退而求其次:“我们可以坐前后排。”
  许嘉年:“也许我们研究所包机了呢?”
  “你……你们研究所这么有钱?贪污公款了吗?”盛薰书有点震惊,而后负气,“那我包一架机跟着你们,这总可以了吧?你可不要和我说航空管制什么的!”
  许嘉年笑倒在床上:“那我在去那个城市之前还要不要和你一起坐飞机去旅游啊?”
  盛薰书瞅着许嘉年,他还挺想扑在许嘉年身上,但现阶段只敢扑在床上,那手指去戳许嘉年:“这是你说的啊。”
  许嘉年的腰有点痒,他翻了个身:“好吧,算我说的……”
  盛薰书又问:“那我以后如果接了什么很重要的工作,要去南极北极蹲守十天半个月,你会和我一起去吗?我们可以看看企鹅看看熊。”
  许嘉年又翻了个身:“我休假的时候和你一起去。”
  盛薰书心里打着小算盘:美国不像国内,这里经济不好,休假挺多,加班倒少。这样想来,挪出一个许嘉年能够陪着周游世界的时间根本不难!
  他算清楚了帐,心花怒放,一翻身压在许嘉年身上,啾了他眼睛一口!
  气氛顿时凝注。
  两人的动作都停了。
  他们互相看着彼此,盛薰书脑袋有点空白,结结巴巴说:“你……你的眼睛上沾着太阳光。”
  那么两三秒的停顿。
  许嘉年把盛薰书拉下来,然后翻身压上去,做了同样的动作,俯下身,将一个吻轻轻落在对方的眼睫。
  唇上所感觉得到的轻轻颤动,像是刷子的毛刷过心脏。
  时光静谧。
  静谧之中,盛薰书的声音忽然响起:“许嘉年……”
  许嘉年:“嗯?”
  许嘉年其实和过去一样。
  他永远走得这样快,这样稳,像是一道光,自人眼前飞过,留下久久不退的霓虹。
  光速不曾改变。
  可是这一次,只要我愿意,眨眨眼睛,就能和他一起走。
  于是离别忽然变得有点简单。
  一如四年前他与许嘉年达成的共识。
  我会用另外一种方式追逐你,赶上你,遇见你,与你并肩前行。
  光速惊鸿,和其一同飞翔的美妙,只有心可感触。
  “没什么……”盛薰书笑了笑,“感觉我们都长大了。”
  都拥有了更美好的未来。


第50章 不确定性
  晨光刺破翌日的天空,上午六点多一点,叮叮咚咚的声音就打破清早的宁静。
  许爸爸许妈妈年纪大了,睡眠浅,听见门外隐隐约约的声音时就起来了。
  他们打着哈欠,梳洗完毕,刚刚下楼,就见楼下餐厅里,许嘉年端着最后一盘早点从厨房出来。
  两人一扫桌面,呦呵,今天的早餐还挺丰富:一盘刚出锅的面条上盛着葱油酱,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葱花油爆的香气;三两个馒头叠成金字塔,下边两个白白胖胖,上边一个重枣鲜艳;一锅香甜甜的美龄粥里,几点红彤彤枸杞似点缀在汉白玉上。
  他们坐到了桌子旁,许父打听道:“今天是什么节啊?”
  许嘉年放下最后的一道鸡汤小馄饨,纳闷道:“没节日吧?随便做了一点早餐。我去跑步了,你们先吃。”
  许父许母眼看许嘉年一路出去,待得后边传来一声“咔嚓”的关门声,许爸爸才拿起筷子,逐一点着桌上的菜,还额外敲了敲那盘漂亮极了的美龄粥:“啧啧,做得这么漂亮,不像是给我们两个老家伙吃的呢……谈恋爱了吧。”
  许妈妈点破真相:“肯定是和隔壁新搬来的那个人在一起了。”
  许爸爸:“这么确定?”
  许妈妈切道:“要不然他能天天早起去跑步?想都别想!”
  “你说的有道理。”许爸爸嘶了一声,“隔壁住着那个是什么样的?”
  许妈妈:“不知道,挺神秘的,小区里大家都没怎么见人出来,去敲门也是保姆开门,好像是个艺术家。你别急,等对对跑步回来,我从后花园过去偶遇一下,不就知道隔壁住着什么人了?”
  还说话间,许妈妈已经将小馄饨挪到自己面前,勺起来吃。
  鸟儿刚叫的早晨,阳光不烈的上午,一口热汤,一口馄饨,吹了吹吃下去,热意缠着脾肺腾起来,五脏熨帖,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绕着小区跑完了一圈,再回到家门口附近的时候,时间刚刚好过去半个小时。
  他经过隔壁,目光刚从盛薰书的屋子掠过,就见空无一人的大门上,“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响起,接着,门自内打开,盛薰书倚着门框,手搭把手,冲许嘉年吹了个长长的口哨:“这么早就来找我啦?”
  许嘉年挑挑眉梢,半转身体,回应道:“这么早就来蹲守我了。”
  盛薰书比了个手枪:“目标人头,砰!”
  许嘉年可不服输,比了双枪:“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十来步外,正在厨房洗碗筷的许爸爸一眼看见许嘉年停在了隔壁的门前,连水都来不及关就跑到客厅,冲正看电视的许妈妈努嘴示意。
  许妈妈伸长脖子瞅了一眼,淡定拿了菜篮子,穿过花园,径自往隔壁走去。
  十来步的距离才走了三分之二,刚过转角,许嘉年忽而转头。
  母子对望。
  依稀有那么点惊讶掠过许嘉年的脸。
  “妈……”
  老太太不慌不忙,先声夺人:“对对,妈去买菜,你在和谁聊天?”她手脚敏捷,说话的同时几个大步向前一跨,来到了正门旁边,一扭头就将房门里的人看个正着!
  熟悉的身影让笑意定格在许妈妈脸上。
  她错愕道:“盛薰书?”
  盛薰书的脸上同样残留着笑意,笑意里还混杂着更多的慌乱。
  过去的盖子又一次被掀开了。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盛薰书有多希冀和许嘉年在一起,就有多回避许嘉年的父母。
  可是一切总要面对。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而命运决定在此时此刻。
  内心的怯懦喧嚣着让他后退关门,但更有勇气驱动着他坚定向前,走过许嘉年身旁,亲自走到许妈妈面前:
  “阿姨,是我。”
  许多许多个第一步,他会一一迈出。
  气氛有一些凝重。
  许嘉年回到了自己家中。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父母坐在他的左手边,盛薰书坐在他的右手边。他本来打算说一些什么的,可是好像当事的双方注意力都不放在他身上。他只好保持沉默,安安静静看着事态发展。
  “叔叔,阿姨,”盛薰书率先打破沉默,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两手虚虚合握,看得出颇为紧张。但他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以让对对回避一下吗?我希望单独和您二位沟通一下。”
  许爸爸许妈妈反射性看向儿子。
  许嘉年脑袋一转就明白盛薰书的想法了:“你确定?”
  盛薰书道:“当然。”
  得了答复,许嘉年干脆上了楼,不过一会,楼上就传来了小提琴声,音乐低沉和缓,又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楼下,正要说话的几人对视一眼,均有点哭笑不得。
  这是人不在现场,现场依旧回荡着他的声音啊!
  盛薰书将爱人的促狭放到一旁,从口袋中取出一个透明袋子,袋子里头放着几叠文件与好几个本子,他将袋子打开,把里头的文件和本子一一摆在许家父母面前。
  许爸爸没看文件,先看见了存折本子。他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盛薰书说:“这些是我名下的资产……”
  许妈妈打断他:“我们不好奇你名下有什么资产,如果你要说这个就打住吧。”
  盛薰书被抢了一句也不急,他诚恳道:“请叔叔阿姨先听我把话说完,只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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