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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贪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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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如安双手抓上了程赞的前襟;将人死死按在了墙上;“为什么要和姓黎的扯上关系,这就是你所谓的安排?你又想把你自己给害死吗?你要我给你收几次尸才够?”

    他的怒火几乎从咽喉直接喷出,连拽住前襟的手也不住颤抖,他吼完又低头伏在程赞的肩上;“就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不好吗,不管是林家还是以后的事我都会处理好,你不要总让我心惊胆战……”

    此刻程赞的脑袋里一团混沌,口不能言。

    “答应我,别再插手林家的事,也别再和黎辉再有联系,答应我!”林如安还没松开他的手,程赞几乎被拉扯着挨近他的脸。

    “所以我已经说过,”程赞冷冷看着他,用力将林如安的手给拿下来,“是我在自作多情多管闲事了你满意了吗?”

    已经不止是距离感,程赞甚至觉得他和林如安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

    “我不是想绕回之前那个死圈,我只是希望你离黎辉远一点,我想要你平安无事啊你懂不懂!”林如安也急躁了起来,这种不安定的感觉太糟糕了,但是程赞的想法他摸不透,他害怕得不行。

    “我不是你养的宠物,林如安,我要做什么和谁有联系不是一定都非要让你知道。”程赞低头看进林如安的眼里。他平淡无波的语气冷不丁就让林如安平静了下来,但是每个字都刺痛到他。

    程赞松开了林如安的手,他已经注意了力道,不会留下伤痕。他想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事情太混乱,似乎他们两个人已经在渐渐走远,“你是不是另外知道些什么?”

    林如安还有些怔怔地看着程赞放开的自己的手腕,听了他的问话,抬头,“什么?”

    “很久以前我就觉得,你好像知道很多事,包括我的。”程赞的声音很冷静,但天知道他胸闷地恨不得有把刀来捅一桶自己,好过现在他第一次尝到去爱人是这样的苦涩,“‘我又想把我自己给害死’?为什么是‘又’?——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天!林如安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可现在程赞的误会让他无从辩解,他慌乱地恳求:“不是的,没有,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那是为什么?”

    “我……”这让林如安怎么说,他低下头眼神慌张。

    程赞清楚知道现在林如安的模样只不过是在寻找理由与借口的表现,他把这看做了是林如安在心虚,冷笑浮现在他嘴边,“当初子轩说的没错的,而你自己也承认,从最开始的一切就是你的预谋。因为是你,所以我并不介意。”

    “可我还没那么好心,愿意忍受去当谁谁的替身。”

    “这种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清楚的感觉我受够了。林如安,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原来最后他还是动怒了。他以为走出诊疗室之后他已经能很好控制自己了,原来在林如安面前自己还远远不行,远远不够。

    程赞第一次觉得身心都这么累,胸口像是在被锤子敲打一样阵阵闷痛。他好像又变回了天上地下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不,也许曾经他从没有这么感觉过。因为没有尝过温暖,所以如今失去的时候才更加寒冷?

    程赞内心苦笑,自哀自怜真不适合自己。他抬腿想走,林如安抢先拦在了他面前,程赞竟然无法推开他。

    “你别走,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林如安的额头都急出了汗,但是他发现语言是这般无力,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留下他,“我要的从始自终就只有你而已,所以不要走……”

    即使是一个小时前,程赞也不会忍心看他流露出这样的神色,他忍不住想去抱抱他,心里也担忧着林如安会不会旧病复发。可是现在他无法面对,他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已经产生遥远距离的爱人相处,他找不到一个理由说服自己继续一个被亲自拆穿的谎言。

    于是最后他只是别开了头,他放柔了嗓音,温柔得像是在呢喃爱语,“我需要一个人冷静几天,我想你也要。”程赞挪开了林如安挡在自己面前的手,没有回头的迈出了门。

    也许之前的话他说得过重了,但是程赞只能逼自己狠下来。一步步下楼的时候脚步很沉,他回想起了很多事,更久远以前的事。

    他想起大哥说他,感情迟钝,也可以说是刻意迟钝,就像是给自己留足缓冲时间,这样在面对别人时就可以毫不留情地冷漠拒绝。还有雷锦瞿子轩曾说,你作孽太多了,没有人会愿意陪你一生的。他很想大笑,没错的,你们都没说错。

    林荣坐在楼下,看着程赞走下来,他好像并没有看见自己,于是他淡淡出声:“要走?”

    程赞顿住了脚步,转而面相林老爷,他对视老人的眼,不避不让,然后微微鞠了身子,“爷爷,林如安父亲的死,如果有需要您可以往下深查。如安命苦,希望爷爷不要再置他于不顾。”

    这话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林荣瞪大眼看他,“林城的死……你什么意思?”

    但是程赞不准备再解释,他微敛目光,转身只是欲走。

    “等等!”林荣再次叫住他,这次他几乎低喝着问道:“当初费尽心思想我把孙子交给你,那现在呢?这回是你要置他于不顾了?你当着我的面做下的承诺呢!”

    程赞已经打开了门,外面的天空黑得死寂沉沉,一点星光也无,真是衬了他的心境。

    “我?我也想啊……”

    有些人有些事,原来真的不是你以为得到了,就可以伴你走到最后。

    而你以为能够潇洒,但是连根拔起之后,才知道更痛的,其实是自己。

    。

    程赞饿了很多天,几乎要瘫死在床上。

    冰箱里都是过了期的东西,他把钟点工给辞了,他觉得自己已经洁癖到任何生物也不要进入他的视野里。

    他看见刀,又想拿着往自己身上划划,然后他给了自己一拳,回房吞了几片药。

    他光着脚在庭院的草地上走,他躺在冰凉的瓷砖地上,他将整个人都泡进浴缸,他不想再想林如安。

    他很困,可他现在正在严重闹失眠,手机前几天响个不停,于是他把它给拆了。

    程赞想着要不要出个国散散心?好过有一天他灵魂出窍荡在空中俯视自己脏乱不堪的尸体。

    正天马行空地想着要不要把床褥枕头也一起带走,床头的座机子母机突然响起让他有种把它扔进马桶的冲动。

    “程大少爷,我以为你在闹人间蒸发呢。”

    “……”

    “诶先别急着挂,”虽然黎辉很想问一句‘那天我给林家的见面礼可还满意?’,但是他想也许不等他说完电话里就该传来忙音,并且自己再也打不过去了,于是他开门见山,“你的那个小情人,你有没有查过他?”

    “……”

    “你能不能不装死人?”

    “你想说什么?”

    黎辉冷嗤一声,小鬼真是越来越无趣了,“我只是找到些好玩的东西。林如安两年前父母死后的反应很奇怪。那个年纪的小孩遇到这样的飞来横祸,我怎么也想不出他能够这么冷静,但他就是突然间强硬起来了,性情不知道比之前成熟老练了多少倍,也许他之前隐藏得比较深?”

    贴着话筒的嘴角玩味地勾起,“我还查到,他竟然在偷偷动林荣企业的手脚,他的爪牙甚至还伸到了他家的那几个亲戚身上,啧啧,这小孩远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啊。”

    程赞只是木然的听着,他确定黎辉这男人就是专门来找存在感的,“没有其他事……”

    “在那之后,他突然转到了你的学校你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还能是为了什么。程赞忍无可忍挂断电话,那台机子也终于完成了它这一生的使命。他下了床走下楼决定再去拿凉水冲个头,但是他忘记他毁的那部只是子机,楼下的本机又不甘寂寞地叫了起来。

    他按了通话键,几乎是不耐烦地低喝:“你再提一次林如安我就杀了你!”

    奇怪的,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没有人说话,可程赞突然就知道了,那人并不是黎辉。

    “……赞。”

    他的喉头发堵,程赞他不知道该不该挂断,但是本能告诉自己,他不想。

    已经过了多少天?他自以为已经可以忘记——程赞已经杜绝了所有能够接触到林如安的东西,制止所有自己能够想起他的画面,运用一切心理医生所教授的方法。但是,原来只是本人的一个声音,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就可以轻易将他的坚持粉碎了?

    “……你,已经这么讨厌我了?”林如安的声音好像有些嘶哑,他不知道对方这些天来过得怎样。可光是那语气,程赞觉得自己就已经要投降。

    这真是在彼此折磨。

    “你说一句话好不好?”也许是没有听到程赞的答复,林如安的口吻更慌了,声音带着懊恼,气息紊乱。

    “……是不是真的,再也不想见到我?”这几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程赞甚至可以听到一丝哽咽。

    你还要坚持个什么劲呢?被骗又怎样呢?你离不开他了,你认命吧。

    “你现在在哪里?”程赞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林如安才说第一个字,话筒中远远传来一辆救护车驶过的声音,与此同时,程赞所在的屋外也传来了同一道救护车的警笛声。

    程赞猛然抬头,几步冲到了门口,拉开大门。

    午后那场阵雨让路面还存有薄薄的湿气,泥土散发芬香。那个人就弯身坐在门前的楼梯上,他的发梢乖乖垂在耳侧脖颈,脸色的苍白说明这些天来他同样过得不够好,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干透,初秋的风吹得那单薄身子更加的瑟索。

    林如安一手捧着手机听到声音回头望过来,那微红的眼眶让程赞止不住认为他马上就要落下泪了。但是他不会觉得厌烦,他只会心疼得认定那是世上最美的画面。

    脑袋里的那根弦早在开门的一瞬就崩断,身体已经遵从本能地冲过去,一把将那人揉进怀里是程赞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

    林如安的手很冷,他浑身都很冷,他激动地回抱住程赞,手指紧紧抓住程赞背后的衣服,他不肯放,他怕这一切只是一场美梦,一松手,梦就醒了。

    程赞能感受到林如安身体的僵硬和寒气,他不知道这个笨蛋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他只能双手温柔不失力度地揉搓林如安身上的肌肉,希望能给予他一些温暖。

    再没有任何一刻能让他更真切不疑地感受到怀中人的存在,他的心尖都要因为这怀抱而战栗。

    “我怕时间蹉跎,根本不够我好好看你、爱你、亲吻你、心疼你,我不甘心我千辛万苦却只换来一句误解,我不想在我老的时候为了曾经没有抓住你而后悔不已……我们真的真的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程赞在林如安的哽咽中狠狠点头,他嘴角尝到一丝咸味,他以为天又下雨了,结果发现是自己流的泪。

 56沙漏

    两人进屋后就开始昏天暗地的吻;从玄关一路吻到客厅,倒在沙发上。程赞的身体几乎整个盖住了林如安,他们的吻说不上温柔说不上缠绵,只有浓浓的占有欲;他们都在用一种急切的方式来确认对方的爱意。

    烈火一触即燃,衣料的摩擦、肌肤的抚摸已经不能满足于他们;客厅里回响着两人粗重的喘息声;久久不能平息。

    “……哈啊、我以为舌头都要被你吞掉了。”林如安终于能呼吸到一口空气;抬头看着上方的人,他的双手交叉在这人的脖子后方,他们脸离得极近,接吻好像是理所应当要发生的事。

    “我的嘴皮也差点被你咬破了。”程赞也笑着道;他抬手拨开林如安碍事的刘海,抚摸上他白净的额头,感觉到不对劲。

    “你额头好像有点烫?”

    林如安不理程赞的皱眉质问,他只想继续刚才的火热,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别管它。”说着伸手去解程赞的衣服。

    而程赞怎么会听任他的?他手一搂,将林如安整个身体都抱了起来。这个姿势不是那么好看,程赞像是在抱一个大娃娃,顺及也把‘大娃娃’的惊呼也吞入了唇齿间。林如安很快也沉醉进程赞的吻中,双腿紧勾住程赞健瘦的腰。

    程赞想了想还是把人抱上了楼,爬完最后一道阶梯自己也有些气喘,林如安低头看着他笑,“你体力好像也不行了啊?”

    当初调笑对方的话想不到会被林如安用回在自己身上,程赞报复性地将他的□往自己胯部狠狠暧昧地摩擦了一下,惹得怀中的人马上脸红着推搡。程赞恶意得逞,去咬这人的脖子,“要不是这几天没吃饭,怎么会轮得到你来说我?”

    他这话是无心的,但是林如安远比程赞要更在乎他的每一个字。“没吃饭?为什么?我去给你做……”林如安说着就要从程赞身上下来,结果被程赞狠狠抱紧,臀上也被挨了两巴掌,他吃痛地重新缩进程赞的怀里。

    “好不容易把你给抱上来的还想下去?”程赞故意用着恶狠狠的语气,几步走进了主卧里的浴室,把身上的人扔进了淋浴间,打开喷头,热腾腾的雾气很快溢满了房间。

    他手脚麻利地很快剥掉了林如安身上半湿不干的衣服,程赞觉得如果有个比解开情人衣服速度的比赛,他很自信可以拿个好名次回来。

    “先把自己照顾好,我才能使劲折腾你。”程赞捏起林如安尖瘦的下巴,痞笑得能迷死人。

    扔下了还痴痴发愣的家伙,程赞走出浴室进房打开空调,让始终有些凉意的室内温暖起来,家里没有备感冒药,他也不知道该给林如安吃什么,于是只好打电话让附近药局把预防治疗风寒感冒的药不管种类全都送过来。

    做完这些,程赞在浴室外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了里面水声停了才开门进去。他没让林如安穿衣,直接拿了块大浴巾将这人整个包住,然后塞到了被子里。

    林如安经过这番已经有些使不上劲了,程赞手再次摸上额头,果然已经烧了起来,不禁责怪地问:“你就不会敲下门?”就算吵架,但是下雨天自己总不会让他在外头淋雨的。

    林如安垂下了眼,他的手爬到了程赞的手指边,勾缠住。“我怕,怕你不在家,会想你是不是去了酒吧,喝了第几瓶酒,或者在谁的房间,睡在某个人的身旁。”他的头发湿湿的还在滴着水,显得说这番话的他的神情更加委屈可怜——也更显得程赞是多么罪大恶极一般。

    程赞真想狠狠掐他一把,但最后还是只用牙齿轻咬了一下他的鼻尖。程赞拿来吹风机给他吹头,从吹散的凌乱头发下瞥到林如安看着他的清澈的眼,还有淡淡微笑着的唇角。

    这一幕,他想,人在临死前所看到的若是他这一生所见过的最美的那一幕,程赞希望就是此时此刻的这个画面。任时光怎样荏苒,任沧海怎样桑田,这每一帧每一格甚至每一次眨眼时睫毛扫过的弧线,都将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上。

    在这之后,林如安看到药局的人送来的一大袋药品哭笑不得,他看了看,挑出两盒来,然后程赞就又把那人连着一大袋药给赶走了。

    没过多久药效就发挥了作用,林如安沉沉睡了过去,他的手一直握着程赞,于是程赞也索性脱掉衣服上了床。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程赞凝视着林如安安静的睡颜在想,他来之后自己好像变得更饿了,不过……程赞低头轻轻给睡梦中的人一个晚安吻。不过,他的失眠症肯定是好了。

    。

    时间的沙漏流逝不掉无法逃离的过往,人们往往会更拣出最美好的画面珍藏,可也偏有人会作茧自缚会画地成牢,他的心口遍布疮疤伤痕累累,那伤口依然倔强得至今也无法愈合。

    翅膀在他眼上扇动,于是他醒了,他在一个他也不知是何处的地方。林如安顺着牵引着他的蝴蝶,他竟然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时的他还青涩稚嫩得很,小小的孩子因为找不到任何依靠彷徨无助,他只知道有人要害死他,他只知道这个又高又大的宅邸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他。

    于是后来他拼命逃离出那个家,他还想要活下去。他丢掉了所有贵公子的该有的一切,社会上难以立足他便从最底层最艰难的位置一步步往上爬,即使遭遇多不公多无理的刁难待遇他也能咽下去,他知道自己已没有什么再能够失去的了。

    往事如浮光碎影,林如安一幕幕回首过来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很坚强,坚强到自己也忍不住想对曾经的自己说,你累吗?痛吗?

    林如安闭着眼摇头笑了笑,若是当时的自己会怎样回答呢。或许那时就已能寻觅到自己贪婪的踪迹了吧,曾经的他就是那样不知足不知天高地厚地索要一切,他不顾将来有多大的罪孽,他想要,便势在必得。

    他的锋芒太露,这一股子对自己狠对他人更狠的劲却是被当时的龙头老大所注意到。是那时的黎辉。

    那时的黎辉对着那时的他说,我给你想要的,你来为我做事。

    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还是恃才自负,林如安没有马上答应,他只是用疏远的微笑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不甘永居于人下,他也知他迟早会坐上更高的位置。黎辉却留给他余地,说会等到他的答复。

    他没有先走,继续在酒吧耗费生命,他忘记自己不经醉,一杯下去已有些熏熏然。在洗手间清醒时几个人围了过来,他早知自己在事务所专横独断的处事态度已惹怒了一众人,只是没想到偏偏选了这个时候来寻仇。他苦笑,想着今天不能善了。

    他没有猜到开头,结局也出人意料。他没想到一个不知哪来的笨蛋竟然就秋风扫落叶一般替手脚醉得无力的自己收拾掉了这一帮,直到对方看到角落里的自己再回头看了看倒下的一群,似乎才反应过来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等等,”林如安叫住了他,“我认识你吗?”

    他酒已经清醒了不少,发现对面站着的人明明方才狠厉得仿佛鬼面罗刹,现在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仙人清冷模样,让他不由自主就想出声留他片刻。

    那是一双不可见底的深潭似的眼,男人冷淡的看过来,“别误会,我以为是我的仇家。”

    如果不是那么死气沉沉,那本该是双多迷人的眼眸啊,林如安不禁觉得有些可惜的想。“哦?你仇家很多?”

    “比你要多。”这是那人临走前最后说的话。

    最后还是没有得知他的姓名让林如安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不多久后事务所举办的大型酒会上,他终于又见到了那个人。

    而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见到了那个人在众豪商贵族中来去自如,谈笑风生,一丝也不见几日前的疏远漠然模样,即使林如安走过去与他举杯,男人也微笑着与他cheers。他不禁对这人产生更浓烈的好奇。

    他终于在一个没有人注意的角落堵到他。

    “先生,有事吗?”男人依然嘴角轻轻弯着。

    林如安并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询问到他的名字,于是他只是道:“面具那一套不用摆在我面前。”

    两人沉默片刻,那弯持续了整天的弧度也渐渐放松下来,男人最后还是恢复了林如安所记忆深刻的淡漠面容。“既然没有事的话……”对方眼看又要离开。

    “我叫林如安,”林如安微笑着拦在他面前,“礼尚往来,可否也能让我知晓您的大名呢?”

    对方停了下来,却不是盯着他的脸,林如安自己低头往自己身上查看,发现他盯着的是自己的领带,“有什么奇怪的吗?”

    而对方却是直接抬起手将他有些歪去一边的领带扶正了回来,林如安有些吃惊看着他的动作,“你……”

    “惯性使然。”男人似乎也觉得自己唐突了,有些懊恼的样子,让林如安觉得好笑。

    他如果不是神经质,就肯定是个严肃得要死的人。林如安心头一动,伸手一下子将脖上的领带给全解了开,他把那条领带举到程赞的眼前,“那么,现在你的惯性是什么?”

    男人皱眉的看着他,“你想要干嘛?”林如安堵得他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出去。

    “你说呢。”林如安笑得云淡风轻。

    男人像是终于被他打败,拿过晃在空中的领带,绕过林如安的脖子开始认真的系。两人的身高接近,林如安可以清楚看见男人的神情,他不禁有些沉迷进去,而理智又马上将他拉回,他只好转移视线在男人系领带的漂亮的手指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人的动作很快,而林如安却希望他可以再慢一些。

    “程赞。”

    “什么?”林如安还没有回过神。

    男人眼眸淡淡地看着他,手中领带穿过最后的结,“我的名字。”

    程赞,赞,好听的名字。

    他好像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栽进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心绪竟这么不受自己的理智所控制。

    再后来,他了解到了程赞是程氏的年轻董事,并且跟黎辉交往甚密,于是他没有再犹豫应下了当初黎辉的邀约。他开始着手黎辉名下的财务税收账目,甚至后来也插手了若干灰色业务。他知道这是泥潭,但是他已一去不能回头。

    他如愿与程赞渐渐熟识。熟识到可以一起喝酒聊天谈心,他自己不能喝,便只是陪着程赞。熟识到他可以亲耳听到程赞说喜欢什么样什么样的女人,而程赞与黎辉有交集的原因正是因为黎辉的女儿,黎雨珊。

    于是林如安的心在微微刺痛的同时还在庆幸,他安慰自己还好陷得还不深,还好还好。

    可是他还是不由让自己也与黎雨珊亲近起来,亲近到可以从这个女孩口中轻易了解到他们的一切举动进展,他微笑着听女孩说有关于他们的一切,一边对自己的龌龊心思陷入自我厌弃中。

    后来,再后来,他以为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到他可以自然的举杯祝他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可以把他自以为的那一点点情愫深埋到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这样,也是好的吧。

    比那个梦魇一般却是无比真实的结局,要好上千倍万倍。

    林如安始终始终无法原谅,他怎么能眼睁睁就看着程赞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只是一个伸手的距离,那么近,明明已经那么近了……

    程赞,如果最初你爱上的是我,如果我能更早一些告诉你我爱你,是不是,一切就可以不一样?

    林如安在静寂温柔的晨光中苏醒,他的眼角还有些湿润,他转头看见了程赞的睡颜,他伸手想去触碰,手指在半空中却先被握住。

    “我也该要比你早醒一次。”

    还闭着眼的男人微微勾起唇角道,睁开眼却发现被握住的人眼神伤感幽深,“怎么了?”

    林如安倾身抱了过去,摇头,“没什么,什么也没有,一切都已经好了,很好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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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领带那里,也算是程赞有强迫症吧,大家要理解,上一世所遇见的程小赞童鞋是完全在变态程爸的强迫压榨下成长起来的歪苗子啊╮(╯_╰)╭【哪里不对_(:3」∠)_。。。。。。

    射射绯红亲的雷,已、已经鸡冻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A《

 57回家吧

    后来程赞听林如安说;不管是那位他的姑姑还是叔叔,他手上都有一大把证据将他们扳倒,而只是现在时候未到,程赞现在还无权无势;他怕程赞一不小心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处。

    “我不想当我垂垂老矣回首时,后悔没有保护好你。我一定要让你平安自由;并且无拘无束的活着。”

    程赞对着他的脑门就弹了一个栗子;林如安疼得捂住额头委委屈屈看他;程赞好笑地又把他拉过来圈在怀里:“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保护?别得意忘形了。”

    他又吻了吻自己刚刚弹过的地方,然后低头看这人的眼,于是林如安就忍不住笑了:“嗯,不疼了。”

    程赞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他不能无拘无束了,林如安你不能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他想他没有说出来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这语气太小媳妇了吧。

    程赞也没有再纠结自己是否被当做了别人,他那时的确是一时气恼出口。他在这方面的确迟钝,但也不是顽固不化的石头,林如安对自己的一点一滴他不是看不到。自己被他所吸引的,不正是林如安对自己纯粹彻底的爱意么?

    而且,就算是理由也好,借口也罢,总之如今,是自己索要他的一切。

    谁叫这个世上,能让他觉得新鲜的,只剩童话和爱情了呢。

    啊,这大概就是他喜欢看童话的溯源了?

    。

    林荣企业经过数年的改革调整、跨国贸易的增加、并且以绝对的市场优势收购、兼并了一大批中小企业之后,如今终于成为了这座城市的龙头老大,每一年发布的国内百强企业排行榜中,林荣企业一直跻身前十行列,风头无两。而几年前还能任意呼风唤雨的程氏即使奋力追赶,眼下也无法逃离只能屈居第二的位置了。

    在这座高科技富丽堂皇的建筑——林荣大厦的最顶层,年轻有为的林总裁正结束会议匆匆赶回办公室。他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坐在典雅奢华的来客沙发上的男人还在认真读着手上的书,一心一意沉浸在书海中,不曾注意到门这边的动静。

    经过几年的蜕变成长,如今眼前的男人已经真正拥有着成熟稳重的致命魅力,完美的身材、俊美的面容毫无死角,不禁要令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年轻的总裁为这视觉上的享受驻足了片刻,然后他悄悄走到了男人的身后。他伸出双臂,用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环住了男人的脖颈,两人的头亲昵地靠在了一起。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就来了?”开完会之后秘书才告知他男人已在这等候多时,林如安心中懊恼早知就先取消掉今天的会议了。

    男人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本,他勾过林如安的脑袋,嘴唇与嘴唇相触碰。两人蜻蜓点水般交换了一个吻——这已经是他们之间再自然不过的举动了。

    “今天看不进文件,想吃你做的菜。”这句话前后并没有一丝直接联系,却被程赞说得像是理所当然的真理一般,因为所以得无懈可击。

    “呵呵,”林如安开心地笑起来,一直弯着腰的姿势让他有些累。他把下巴抵在了程赞的发顶之上,低头只能看到程赞高高的鼻梁,“程氏的总经理这么任性可怎么行,把工作都扔给员工他们会不满的。”

    程赞不想他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说话,因为这样自己就看不见他的样子。于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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