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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软糖-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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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戴维夸张得大叫，“我的都不敢相信，你居然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不对不对，应该说是你做不到的事。”
池先声“嗯”了一声，斜躺在床上，挪了挪肩，仰着头，对上墩布湿漉漉的小眼睛。
“找个东西而已，报酬开到最高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补充一条。”池先声轻轻吹了口气，墩布脑袋上的两根毛飘了飘，显得傻傻愣愣，特别好欺负，他笑了，“报酬是同等价值的信息，绝对值得。”
戴维来了兴致，“什么信息，说说呗，我好帮你跟接线人商量。”
“比如说明天。”池先声看了眼日历，打开新手机搜索，
“你还看英超吧？”
“当然。”
“关注哪只球队？”
“安康艾尔。”
“安康艾尔会输。”
“不可能！”戴维像每一个铁打的死忠粉一样，维护自己心目中的常胜将军，“安康对战的卡顿，那是个垃圾球队！上场输得屁滚尿流。”
“别太肯定，明天才知道结果。”池先声不无意外，也愿意提前给些好处，“以及，明天出赛的阿凯里、爱德兰、欧维特卡球队会获胜。”
“真是一派胡言！你根本不了解这些球队。”戴维怒气冲冲，“我傻了才会听你的话，阿卡里和安康艾尔一定会获胜！我刚押了接下来一个月的生活费。”
“如果你下一个月过不下去，我愿意帮帮你，看在曾经同窗三年的份上。”
“不！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它不会欺骗我。”戴维说，“倒是你，一口咬定的结果如果不准，就要失望了。”
池先声点开了页面推送的消息。
＇安康艾尔球队面临解散，四年前球队资金困难＇
“那我们拭目以待。”
他说完这句话，就想挂断电话，戴维突然转了话题，谈起另一件事，“应该是明晚到，你会去接机吗？并且带他走街串巷，吃好多我吃不到的小吃？”
“……谁？”
“啊？他没告诉你吗？这样那就算了，保持神秘和惊喜。”戴维嘿嘿笑了两声，挂断电话。
池先声放下手机，神秘感有，却不觉得会是惊喜，也不再纠结。他刷了会儿新手机，了解近两年内，会发生的足以让人印象深刻的事，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束梓每年的生日都会办得很热闹，当然，是指束梓和他都在的时候，至于无所踪这些年，池先声并无印象，而以往，他和池歌每年都会去参加，也是惯例。
不知何时，墩布突然养得胖乎乎了，手感越来越好。池先声抱着软塌塌的一坨，坐在池歌车上，拉了拉发紧的领口，有些无所适从，“如果这套西装大一号，穿起来会很舒服。”
“忍着。”池歌抬眼看了看他，匀速驶向束梓家，“我替你拒绝了，是你非要惯着她，这次是送衣服，下次指不定是什么了，要不是……”
池先声突然发出一声鼻音，自知是什么，堵住了后面的话，垂下头，他揉了揉墩布耳朵，跟它小声聊天，“如果有人送你礼物，一定要好好收下，不能辜负别人的心意，知道吗？”
墩布似懂非懂地咬住了他的指尖，池先声得此机会，正好掰开它的嘴，检查牙齿，敷衍且自然地说：“真乖。”
一抬头，被池歌揪住了耳朵，“我是不是应该遵循兄长的义务，给你立立家规了？”
“不不不——”吐泡泡似的，池先声发出一连串叠音，顺着指尖的力度，偏了偏头挨过去，脸颊贴到指腹，“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很像墩布？”
“少来这套。”池歌停下车，捏住他耳垂，用了点劲儿，“你倒是跟我说说，墩布是什么样？”
池先声采取墩布式反抗，扭了扭肩，背对池歌，奈何命门被捏着，一点点刺激都受不了，烧起来一样，他无奈投降，“停战，我先接个电话。”
掏出不停震动的手机，趁着池歌撒开手，池先声直接滑开，按在耳边，另一只手还捂住耳朵，喂了一声。
“我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戚野略微低沉的声音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戚野：我有一个生日愿望
先生：先放我下去
戚野：不行，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要一整天
先生：你是指……现在……这样？（身体逐渐僵硬）
戚野：嗯，坐在我的大腿上，低下头就能蹭到软软的发顶，打完一局就能抱住腰，趴在肩上亲一口，手腕困的时候就能活动。总之，训练，吃饭，都不许下去
先生：……可不可以，先让我穿上裤子？
第59章 青梅
青梅
“不是说下午来吗？”池先声有些无奈地问。
“因为我突然发现。”戚野说，“下午来的话，推迟几个小时，它的颜色沉淀下去，就没有现在这样好看了。”
“萝卜干？”
“不是。”戚野轻轻笑了一下，“先不告诉你。”
“可我现在不在家。”池先声想了想，“或许你可以先放在保安室，我回去的时候拿。”
之后他就挂了电话，垂下视线，撸了一把墩布。
池歌打开车门，下了车，“束梓应该没叫多少人，我们中午吃完饭就回去。”
“你先上去吧，哥。”池先声手腕上环着墩布的牵引绳，“我等个人。”
“刚才电话里的？”池歌没急着走，停在原地问道。
他点了点头，“说是五分钟就过来了，送件东西。”
“你刚回国没几天，这么快就认识新朋友了是件好事。”池歌一副老父亲般的口吻，“我陪你一起等，这么早上去也没事做，不如留在外面跟你待会儿。”
“别。”池先声指了指后车座，一人高的米色玩具熊系着蝴蝶结，是从前，束梓提过很多次，想要得到的生日礼物，他提了提唇角，“你可以先把它抱上去，趁现在，街道人不多，形象不至于崩塌得太严重。”
之后，池先声牵着墩布，以束梓家为中心，占领地盘，绕到第七根电线杆旁边时，街角拐来一辆车，熟悉的车牌号，QY666。
他带着墩布往回走，到了公寓楼，戚野从车上下来，手机铃声响起，也正好迎面回头撞见。
“你这是要去相亲吗？”戚野眯起了眼，带着调侃，“打扮得这么好看。”
“庆祝生日。”池先声抿了抿干涩的唇，说出这几个字，被墩布拽着往前走了几步。
“别动——”
戚野突然抬手制止，从裤兜里取出手机，对准池先声，“笑一下。”
他正低着头，只顾拉住墩布，一抬眼，望见戚野下颌干净，衣领挺括，连头发都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暖色的光晕，比起自己，戚野才更像去相亲吧，池先声默默无语。
咔擦一声。
戚野举着手机，径自调整好角度和光线，旁若无人地一步步走过来，注视手机屏幕，“幸好我临时改变注意，要是等到下午，指不定又一副什么样。”
池先声无可奈何，不自然地偏过头，正要开口，就被戚野打断话。
“你这是要去哪儿？”
墩布扭了扭身体，丝毫没有初次遇到戚野时的害羞模样，热情极了，甚至是有点发情似的往戚野脚上蹭，池先声轻轻拉了拉牵引绳，都说宠物像主人，现在看来，这句老话只适用于小范围。
他头也不抬，有些郁闷，回答戚野，“就在身后的××公寓，我刚到。”
“过生日那个人住的地方吧，还挺近。”戚野被墩布的爪子扑腾了好几下，毫不在意，还跟墩布玩了起来，它一蹭过去，他就挪开脚，同时心不在焉地问，“是长辈吧？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外婆就喜欢像你这样的年轻打扮，看着精神，有朝气，周身萦绕着青春气息。”
池先声脑海中瞬间闪过一张七老八十，白发苍苍，密布沟壑的面容。
以及束梓满是胶原蛋白的脸，瞬间被自己逗乐了。他摇摇头，敛下笑意，看着戚野任由墩布胡闹，皱了皱眉，为束梓更正形象，“只比我大几岁，算是朋友吧。”
“肯定长得不错吧。”戚野一脸揶揄，抬起手掌，比成枪的手势，对准墩布，喉咙里压出一声嘣的音，墩布应声而倒，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格外配合。
池先声注视着这一幕，脸上略带淡笑，“美人在骨。”
“那就是猜对了。”戚野视野下垂，定定地看地上，继续欺负小墩布，“这幅模样，你是想穿给她看？嗯？”
“……”池先声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这是像之前一样的玩笑话，还是带着几分认真，他斟词酌句，有点不好解释，慢慢地说：“我和她从小认识。以前，家里没人的时候，她会专门过来，带我出去一起吃饭，而不是直接接济，给我钱那种。还有，就是像清明节的时候，她会陪我熬一整夜，不睡觉——”
“她是女孩子吧。”戚野语气十分肯定地说，他背靠着车，取出烟盒，抽出一支烟，不点着，只拿在手中来回把玩。
池先声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说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当时你们确实还小，两个孩子互相作伴，貌似也没什么不对。”戚野微微抬起下颌，视线锋利，缓缓擦过他的双眼，滑向身体，“但现在，都已成年，你稍微一琢磨，哪怕别人什么都不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你觉得对吗？”
“你想多了，她大我很多。”池先声不动声色。
戚野薄唇微微张开，发出一声嗤笑，动作帅气而利索地扳开打火机，他低下头，点燃了烟，只冒出一点橙红色火星，缓慢吐出烟雾。
“退一步来讲，你们共处一室，哪怕睡一张床，扪心自问，仍是一对好姐弟。但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看法——你看，我说中了吧，你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池先声紧紧闭着唇，抬起手臂，挡掉了他伸过来想要撩一下的手指，带着稍许焦油味。
“怕什么。”戚野似笑非笑，轻慢地掸了掸烟灰，“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吗？”
池先声抬脚戳了戳墩布，扬着两根毛，它往戚野裤腿上可劲儿蹭，见人家不搭理，翻了个身，躺在地上，露出小肚皮扭啊扭，简直不知羞耻。
最后，池先声居然有些羡慕墩布，在戚野晦暗不明的眼神中，无比艰难地点了点头。
“早这样想该多好。”戚野漫不经心道，略抬了抬手，“我记得，你的穿衣风格不是这中，现在身上这套衣服，也是专门为参加她生日选的？”
“不是，她送的。”这个很好解释，池先声蹲下身，拽住了死乞白赖缠着人家的墩布，因此没看到戚野瞬间折断的细瘦烟身。
“其实，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很丑。”戚野沉吟一声，“颜色太亮了，走在街上，跟个电灯泡似的。腰身又紧，要是穿上一天，肯定会勒得喘不上气，满是印子。还有尺码也不对，小了，你的屁股翘。以后可不能再随便接受别人送的衣服了，知道吗？”
“你够了。”池先声忍无可忍，恨不能放狗咬他，可惜墩布是只憨憨狗。
“好好好，不逗你了。”戚野收住笑，“下次饿了，告诉我，你觉得在女孩子面前更能随心所欲地挑食，还是我？”
池先声沉默不语，略微点了点头。
戚野满意地勾起唇角，“清明节的时候，是一个女孩子陪在你身边更有安全感，还是我？”
阳光晒得整个人都发热。池先声垂下目光，盯住地上的人影，喉咙紧了紧，他手抵在唇边，声音干涩，闷闷地吐出一个字，“你……”
戚野低低地笑出了声，抬手压在唇边，像说小秘密似的，“后天清明节一起过？”
池先声摇了摇头，想起昨天，刚被戚野强迫看完一部恐怖片，他闭了闭眼，半晌憋出一句话来，“再说。”
“可如果没有人陪着的话，我会很害怕的，一整天都不敢出门，坐立难安。”戚野的表情极其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他半个字都不会信！顿了两秒，“那就……一……一起过。”
“说话算数吗？”戚野挑了挑眉，持续试探底线。
之后，在池先声即将爆发的边缘刹住闸，他弯腰探进车里，取出一个玻璃罐。
池先声彻底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一罐子萝卜干会变成这种东西。
玻璃明净，汤色呈浅绿，沉淀着一颗颗肉质饱满的青梅，色泽或深或浅，分布并不均匀，却都是更深几层的青翠，也有尚未融化的不规则型冰糖块，清澈透亮。
“前天，林居刚从他婆婆家摘下来的，那小子冬藏西藏，还不是被我发现抢过来了。”戚野一脸止不住的骄傲，“正好酿一罐糖渍青梅。”
池先声放下抱在怀里的墩布，有些迟疑地问：“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戚野一口否决，转移话题，“你那位躺在一张床上都不会发生任何事的朋友，她家住在几楼？”
“……三楼。”池先声奇怪地问，“怎么了？”
“我会一点奇门遁甲，想给她算一算。”戚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转而问起，“要不要现在尝一颗？我想当场听你夸我。”
“不了。”池先声看看手，“我刚抱过墩布。”
“这有什么。”戚野漫不经心道，随即打开玻璃罐，修长的两指捏住一粒青梅，递到他眼前，“我的手干净，不用白不用。”
池先声有些犹豫，视线都不知道往哪放，过路人走过，离开，他一点点放软态度，仰起脖颈，暗自踮起脚尖，身体前倾，张嘴咬住。
只觉得青梅酸甜清脆，伸过来的指间有两三个泛红的小水泡。
戚野心底发痒，指尖触感软软的，有些湿润。他猛地收回手，把玻璃罐递给池先声，“去参加生日聚会吧，我要回去了。”
在池先声没看见的地方，戚野又踹了一脚墩布的屁股，注视着一人一狗走进公寓楼，他微微张开口，低声默念：“墩布，你可给我看好咱家的小甜妻……
之后，戚野抬起头，对上三楼窗口，始终俯视这里的正装男人的冰冷的视线。
他慵懒地倚靠在车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手指贴着唇，舌尖绕了一圈，轻轻舔动。
非常可口的开胃菜。
第60章 意外
意外
池先声费力地抬起一手，推开半掩着的门，迈步走进去。
突然，门后窜出一个人，手持彩带喷雾罐，刚见着他人影，一顿猛烈摇晃，蛇形喷射。颜色鲜艳的彩带如菟丝子，一缕缕缠绕着，铺天盖地而来。
束梓脸上挂着笑容，灿烂明媚，看上去小坏小坏的，丝毫没有喷了池先声一身脏东西的愧疚。
她挽了一个低发髻，蓬松慵懒，斜插枚蓝而近黑的绢纱簪，妆容淡淡，穿件星空色礼裙，镶满碎钻，露出一截纤细洁白的脚踝。
无需走动，灯光下一闪一闪，已然吸引无数目光，使人移不开眼。
“欢迎来到我的生日派对。”她兴致勃勃道。
墩布登时翘着尾巴，愣在门口，不敢进来。池先声双手抱着玻璃罐，来不及抵挡彩带攻击。他快速转过身，后背相对，仍能感到轻飘飘的丝绒状彩带黏在肩头，万分无奈：“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东西。”
“所以，我才会尝试着让你喜欢上它啊。”束梓一本正经地说，
随后双手提起裙边，轻轻点了点头，有模有样地致谢，“我超级喜欢这只大狗熊。”
“如果你不叫它大狗熊，它也会喜欢你。”池先声开玩笑似的说了这句话，端着玻璃罐子，跟她抱了抱，“生日快乐。”
人不多，三三两两坐在沙发上，除了之前见过的表妹小竹，池先声没一个认识。他脚尖用力，一点点推着墩布进来，关了门，看它陷在地上五颜六色的彩带中，自己玩得来劲，又蠢又萌，池先声抿紧唇角，眼中含笑，不再去管，径自进了屋。
“我这里可没有钢琴，好你来弹呀，小钢琴迷。”束梓坐在沙发上，跷着腿，举起两臂，抬着比她还高的大狗熊，全程摆出一个姿势标准的公主抱。
“你要是有才算神奇呢！”一个红发女人嗑着瓜子，大笑出声。
“也不能这么说嘛。”束梓叹了口气，莫名有点委屈，“就算时常在外面四处跑，但在家里，我还是很想摆一架钢琴的，只是自己不敢兴趣，又没人来弹。”
“你每天下午有时间的话，我可以过来。”小竹面带喜色，话里话外不乏亲近之意，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又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感觉。
束梓笑了笑，摇摇头，就此揭过。
“唉，听说近几年，小竹是国内最有潜力的钢琴家，各种古典曲信手拈来。”红发女人扔下一堆瓜子壳，“我本来还有点期待的。”
“这么说的话，倒也凑巧。”小竹手里捏着几粒瓜子，不好意思放下，但也不愿毫无形象地嗑起，于是拼命转移话题，“最近国内有场两年一届的重量级钢琴赛事，我受到邀请，也参加了。姐姐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正好可以去看一看。但如果我输掉比赛，可千万别笑话我。”
“你可拉倒吧。”一个穿蓝衬衫的人凑过去，加入话题，“我知道那场比赛，金零奖。小竹去了，完全是吊打其他选手。”
“这怎么说？”红发女人手一顿，嗑到一颗西瓜子。
“哪有他说得那么夸张，我弹得也没多好。”小竹掩着唇，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现在弹钢琴这条路很难走，国内环境越来越差，太多人本来是有机会的，但从一开始就因为家庭观念、前期投资、幼年的多重影响，而相较他人，输掉很多。哪怕之后再辛苦练习，日以继夜，都是追不上的，落下一大截，就永远跟在他人后面。”
小竹终于放下瓜子，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脸上带着些许惆怅，“比方前两届金零奖，我临时起意，突然觉得有意思，就去参加比赛。其实根本没练习几天，曲子也是随便挑的，最后轻轻松松赢了比赛，我自己都没想到。”
周围人都竖起耳朵，专心听着，小竹余光扫了一圈，禁不住扬起嘴角，咽了下口水，继续讲下去：
“那之后，闲着也是闲着，我又参加了一届，这次更没怎么上心，就抱着去玩一玩的想法。备赛期间，我还去国外旅游了几天，换换心情，甚至用了一位名不经传的老师新创作出来的曲子。我是真没想到，相比起同时每天钻在钢琴房里的大多数人而言，最终，竟然还是我赢了。”
“看看。”蓝衬衫洋洋得意地说，好像这番经历是他本人一样，“这就是我女神的魅力所在，连普通人十分之一的努力都用不着，简简单单就拿到了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的奖杯。就问你们一句，厉不厉害？！”
青年男女围在沙发旁，你一句我一言说了起来，不外乎都是捧场的话，池先声神色淡然，随众人一起鼓了鼓掌，找到立在窗边的池歌。
“怎么不过去跟他们一起聊天？”
“谈不起来。”池歌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死死皱着眉，视线落到他双手抱着的玻璃罐上，能冻死一只墩布，沉默许久开口，“这是什么东西？”
“青梅啊。”
池先声有些茫然地说。之后低下头，瞅了瞅，应该很好认吧。再抬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歌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两下。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刚采摘下来的，新鲜的，翠绿的，泡在冰糖水中的青梅。”
“……你确定就要这样一直抱在怀里？”
“我就是想过来跟你拿车钥匙的，我先把它放到后备箱里。”
池先声觉得今天他哥有点莫名其妙，先是一人窝在墙角，又话里话外地，针对他格外美味且无辜的青梅。
半天没想明白，池先声的声音不觉软了下来，“这罐子太大了，沉甸甸的，我抱得手臂都酸了……”
“你们在说什么！”
束梓突然从背后跳了出来，站在墙边，看着他的青梅，舔了舔唇，眼中发光，“好好看哎，绿沈梅子，无色甜汤，很有夏天的感觉，看起来就很好吃，可以尝一颗吗？”
闻言，池先声立刻抱紧玻璃罐，他咬住牙，垂下目光，不想，不行，连一颗都不愿分给别人，就算是束梓也不行。
“还好人不算多，有这么一罐子，够大家分了。”池歌一言定下，直接充公，不容置疑，“等回去的时候，路过超市，我给你多买两罐。”
“不行——”
池先声猛地抬起头，提高声音，舌齿间还余留着甜，抿了抿，他的视线看向一边，有些负气，“这是我的。”
“好好好，你的你的。”束梓失笑，站在他这边，瞪向池歌，“我看谁敢抢！”
池歌发出一声冷笑。
至少他的青梅现在是安全的了，池先声松口气。
“我有个好地方，可以借给你，先藏一下。”束梓指了指酒柜，“但是有个要求。”
池先声等她说完。
“那就是。”束梓小声说，“亲我一下。”
池先声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要求怎么样先不管，单说酒柜，这个地方就一点都不好。
安全性几乎为零，一会儿喝高了，有人来取酒，难免不会觊觎他的青梅，爽口又能解酒。
池歌不肯给他车钥匙，就只能先放到屋里了。他抱着玻璃罐，左挑右选，最终，决定放在餐桌旁的小柜子上，一抬眼就能看见，眼皮子底下绝对保险。
从饭店里叫的菜，荤素对半，两盅汤，三份甜点，摆了满满一桌。
池先声左临束梓，右挨池歌，对面越过一颗头，就是玻璃罐。他给墩布准备完午餐，看着竹筷，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看池歌，有些犹豫，又转向束梓，压低了声音说：“我要去趟洗手间，刚摸过墩布。”
“啊？好啊。”束梓正吃着一片冰淇淋面包，嘴角还沾了抹黑奶油，刚说过的话，眨眼就忘了，半点没反应过来，还看了看洗手间的位置，她指指二楼，还点了点头，“嗯，里面有人，你可以去楼上，我卧室带洗漱间，我不介意。”
池先声就知道，无奈地提醒她，“重要的是我的青梅，在我离开这段时间里，拜托你一定，一定要保护好它。”
“okok。”束梓比个手势，眨了眨眼，“交给我，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
木楼梯，无扶手，简约设计。他走到转角处，转过头，最后看了眼青梅，它静静地待在桌子上。
随后，池先声仔细洗净手指，取出方巾，擦拭水渍，之后毫不停留，连卧室布置都无心关注，三步并作两步，刚到楼梯口，果然，听见这群人在讨论他的青梅。
“这汤看着挺清亮啊，梅子也大。我今天早上才去过水果超市，你们都不知道市面上的梅子有多小，两颗才顶这罐里的一颗大，颜色还浅，一看就酸。束梓你少私藏，这种好东西就应该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
“这不是我的。”束梓说，“你们少打它的主意，随便看看就行了，我都吃不着呢。”
“诶诶我知道，刚才看见小不点一路抱进来的，合着还不是送给你的。”红发女人啧了一声，“就给我们吃几个呗，反正还有那么多。”
“就是嘛。”小竹随之附和，“我表哥一定会同意的。”
你表哥我半点都不会同意。
池先声面色发冷，几步下了楼梯，刚转过身，踏上平地，她已离开座位，双手抱着他的玻璃罐，脸上浮现俏皮的小酒窝，嘟囔着，“好重哦——”
一抬眼，她和池先声四目相对，眨了眨眼，手轻轻一松。
“咣”的一声。
玻璃罐应声而裂。
碎片或大或小，一片片闪着星星点点的水光。青梅硕大、浑圆，猛然落地跳了几下，四处滚落，沾满甜汁和人们鞋底的尘土。浅绿色汤汁铺在地板上，弥漫扩散。
一条水迹流到池先声脚下。
屋子里静得听见呼吸声，小竹慌了，至少表面看去是这样。
她手足无措，眼底发红，凝结水汽，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声音颤抖，带着点儿哭腔：“我不是故意的……”
第61章 比赛
比赛
“对不起，阿声。”束梓迅速放下筷子，站起身，隔着大半个客厅，她望了过来，两道细眉压住眼，面色凝重，“答应过你的事，没做到，是我的问题。”
池先声沉默地注视着一切，他双手自然垂下，贴着裤边，手背浮现几条浅青经络，肤色苍白，衬得格外明显，青筋微微突起，一路延伸进袖口。
许些用力，他手握成拳，闭了闭眼，缓缓平复下气息，稍后，松开捏得有些泛白的指腹。
“与你无关，是我顾虑不周。”
池先声不动声色，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唇边牵不出半点弧度，心中也并非无所谓。
他无意义地扯了扯嘴，转而紧紧闭着，绕开脚边的青梅，甜汤，走进厨房，最终放下一句：
“你们继续吧，我找东西收拾一下。”
厨房中，一面墙有扇花格窗，阳光透进玻璃，洒上青瓷地砖，途中被木片分割，也是斑驳陆离的碎影，难看至极。
“肖竹——”
束梓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不带一丝笑意，像清早震得墩布一个激灵的风。
许是多年未见，在另一个地方，记忆中的人逐渐长大，完善自己的人生，因而陌生，池先声第一次见她对人冷言冷语。
束梓严声道：“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做了错事，都并非一句‘我不是故意’，
就能推脱责任的，你不是两三岁孩子，没比阿声晚出生几天，要学的东西却比他多了太多。”
“你上次说想去矿场看看。”束梓安静几息，忽然开口，“本来，这两天我就在准备，打算专门带你去新矿区玩上几天，可现在看来，哪怕时常弹琴，你的性子也沉不下来，太过浮躁，万一到时候出了事，不好跟沈阿姨交代，我看，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束梓姐，不是的！不是这样——”肖竹情绪激越，急得嗓子发尖，骤然喊了出来，光是听着，都能感觉到抑制不住的难过。
她说话抽抽啼啼，原本声音甜美，现在又哑又粗，已然哭了一会儿，“你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我不是推脱责任……我只是、只是看大家都想尝一尝，所以……所以才……”
“束梓你瞎发什么火！至于么。”蓝衬衫插话，“多大点事啊，我们就是想吃了，小竹挨得近，勤快一点，就是那么一大罐子，看着就沉甸甸的，没拿稳多正常啊。我就不信你从小到大，没摔碎过什么东西。”
“真要说起来，今天早上，我还刚摔碎过两只碗呢。”一个粗犷的男声说，“都消气，消气啊，看你把人小姑娘都整哭了。”
“不就是点青梅么。”又一人开腔，“外面有的是，比这还好的可多了去了，地上这些虽然个头大，但真吃起来，指不定多酸呢，长得这么好，里面一定被虫子蛀过洞，或许小宝宝还在里面待着呢。你别哭，咱再弄一罐不就行了么！我保证楼下那个超市里就有，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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