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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诫-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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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那不是和子乔装么!
和子?浪雄?日本人?洛醺撒腿就跑,眼看火车车门欲关上她嗖的跳了下去。
鬼三不知发生什么事,但洛醺在哪他必须得在哪,等他冲到车门口,门已经关闭,要工作人员打开人家根本不肯,他就重新回来包厢,开启车窗翻了出去。
车上的卢丹“喂喂”的喊了半天,不知出了什么状况,她也不敢跳车,唯有哭唧唧的随着火车走了。
再说洛醺,大步飞奔总算赶上和子一行人,气喘吁吁的一把拽住和子的手臂:“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她的出现和子并未惊慌,一贯笑眯眯的:“你问的又是什么?”
洛醺指着老魏几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隐瞒也无用,坦言:“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看样子好像在被你挟持。”
和子更是爽快:“对,这几个人在奉天时曾经煽动民众反日,还闹过游行,当真可恶,恶有恶报,这是你们中国人说的。”
洛醺左右看看,没有浪雄的身影,想求情找不到人,唯有与和子套近乎:“你看,你让我帮你说服鬼三和你好,我已经做了,假如你嫁给鬼三,你也是半个中国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按理你就是完全的中国人,这些人只是愤世嫉俗瞎闹罢了,我会训斥他们并保证此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和子突然哈哈大笑:“洛醺,我与鬼三好是因为我欣赏他喜欢他,我没想过要嫁给他,我,是大和民族的人。”
洛醺搞不清状况了,喜欢不嫁,这是哪门子理论?
和子又道:“而这些人我也绝对不会放了,他们都是屡教不改的顽固分子,不杀不足以震慑。”
杀?洛醺心里一抖,之前还没意识到问题如此严重,立即道:“我要见你哥哥。”
和子耸耸肩摊摊手:“我也不知哥哥在哪里。”
洛醺觉得和子不会单独行动做这样的大事,浪雄失踪,恐怕是故意躲避自己,就是不想自己向他求情,既然如此,救这些人指望不上他,索性心一横,挡在和子面前:“我不会让你把我的朋友带走。”
和子嘲讽的笑笑:“洛醺,若非因为哥哥,你刚刚说的这句话,你就已经该死。”
洛醺突然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对着她:“有本事你把我也抓了。”也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拖延一时是一时,希望鬼三能及时赶到。
正想着,鬼三就赶到了,眼看老魏那些人已经被押出站台,他从高高的围栏上一跃而出,脚刚落地又借势而起,踢倒押送老魏等的日本武士,双臂伸出挡在老魏等人之前。
这时洛醺和和子也冲了出来,彼此各据一方,人数看上去势均力敌,能力就是天上地下,洛醺这方面唯独鬼三能打斗,而和子那面,几乎个个都是高手,所以和子就猖狂的笑了,指着洛醺道:“让开吧,划破了你这千娇百媚的脸,我哥哥会心疼的。”
洛醺手中依然握着刀,不屑道:“我的三将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怕你不成。”
鬼三心头悠然一颤,“我的三将军”虽然是洛醺的戏言,但他听来却是洛醺至高无上的赞美,也明白凭一己之力很难保护得了这些人。不是打不过,而是怕自己顾此失彼,特别洛醺在让他不得不分心,咔吧下眼睛来了主意,对和子道:“日本武士讲究的是武士道精神,不如我们就比试一番,你们全部上,我自己,假如我输了,这些人就让你们带走。假如我赢了,这些人你就放了。”
和子差点哈哈大笑,心说你功夫再厉害,那也是好虎架不住群狼,索性依了鬼三之言。因为怕自己和洛醺这样僵持下去。真伤了洛醺哥哥不高兴,于是道:“一言为定。”
两方面拉开架势,各自武功路数不同,鬼三以一对八,就在车站前打了个难解难分,洛醺也才知道沈稼轩为何如此器重鬼三,这家伙真如鬼魅一般飞来飞去,穿行在八武士当中,抽冷子来一下,打的是巧功夫。眼看对方落势,武士们集合八人之力打不过鬼三,恼羞成怒拔出身上的长刀,再几个回合还是不敌鬼三,最后他们开始利用忍术,这也难不住鬼三,他的功夫移形换影变幻莫测且慧眼如炬,无论对方用什么术法他都能立即看出门道。
和子在一边暗暗欣赏鬼三,却也替自己的人着急,心里非常矛盾。
洛醺不住的叫好,就连围观的群众都不停叫好,正高兴呢,就听嗖嗖嗖无数暗器打出,八武士各有绝技,无论飞刀铁刺硫磺蛋,齐齐打向鬼三,鬼三没料到对方会使用暗器,比武没有说明情况下使用暗器是小人行为,一个不注意胳膊上中了一飞刀。
“你们耍赖!”洛醺高喊,围观的群众密密匝匝同时也喊。
“我做事向来都是不择手段。”和子怒吼一声挥刀砍向鬼三。
洛醺还以为她是恐吓鬼三,就连鬼三都没想到她会动真格,她可是对自己苦苦痴缠的,正疲于应付那些暗器,就听噗嗤一声,和子的刀砍在鬼三左臂上。
洛醺大惊,随即从身上掏出枪来,朝和子就搂着火,无论和子还是鬼三,都不知她身上有枪也不知道她会开枪,这多亏沈稼轩教授,枪法即使再不好,距离和子如此之近也不会偏离,和子身子一颤,肩膀处中枪。
八武士立即各自掏枪,这时围观的群众冲了过来,把洛醺鬼三和老魏等人挡在后面,纷纷指责和子等人不讲规矩,且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激起民愤,和子知道不能硬来,另外她中枪需要赶紧救治,喊了八武士撤走。
洛醺指使老魏带着那些人也往这个小镇内撤退,让他另想办法帮助这些人逃脱。
看老魏等人安然而去,她想喊黄包车,小镇没这种时髦玩意,站前负责拉脚的都是驴车,洛醺就雇了辆驴车想送鬼三去医院,车夫道:“俺们这疙瘩没医院,看病都是找郎中,姑娘你要是信任我,我带你去个地方,否则这位大兄弟的胳膊只怕要废了。”
洛醺看看鬼三,鬼三血流太多面色如土,她突然涌出泪来,鬼三道:“就听这位大哥的,奶奶您别哭,哪怕就剩下一只胳膊,我这辈子也誓死效忠老爷和……保护您。”
他对洛醺的称呼再次改变,从少奶奶到洛小姐到奶奶,用心良苦,洛醺嗔怪道:“什么死啊死的,既然是这辈子,就不能半途而死。”
鬼三无力的笑笑:“不死,好好活着。”
驴车没有在镇里停留,而是往西行了十几里,眼看面前荒无人烟的,洛醺突然担心起来,掏出枪顶在车夫的后脑勺上:“你敢害我们!”
车夫吓的“哎呀哎呀”的直叫:“姑娘,这里有个老神医,有起死回生的能力,我是看大兄弟伤的太重才带来的。”
洛醺才发现他手指的方向,一丛柳树林里,隐藏着一座茅舍。
正文 164章 我最爱吃的就是你这个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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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醺扶着鬼三下了驴车,车夫当真是热心人,亲自在前面带路,至柳树林子时遥遥的就喊道:“白老爷子在家吗?”
未几,茅舍的门吱嘎推开,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远远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年纪虽大脚步轻盈,在篱笆院中伫立,看洛醺三人进了柴门,没等洛醺开口打招呼他转身就走,丢下一句:“老朽年迈胆怯,见不得血淋淋的场面,你们还是走吧。”
拒诊?洛醺如坠五里云雾,哪有郎中怕血的,不禁茫然的望去车夫。
车夫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朝白老爷子的背影喊道:“老爷子,我这条腿被叫驴给踢折了,不就是你给治好的吗,这位大兄弟是英雄,一个人打八个,不对是九个鬼子,他是为了救人才受伤的,您见死不救,这说不过去。”
白老爷子听他如此说蓦然转过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鬼三面前,看了看他的伤口,忙不迭的解释:“差点误会好人,还以为是打仗斗殴弄的,快进来。”他医术高明但有原则,不给那些平时鱼肉乡里欺凌弱小惹是生非的地痞无赖看病。
茅舍外观看上去不怎样,进了去洛醺感觉是别有洞天,到处都是书籍到处都是草药,再加上老爷子的仙风道骨,还有这柳林茅舍的衬托,洛醺感觉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担心鬼三的伤势,急忙询问老爷子:“不碍事吧。”
她说是这样说。心里其实一直都是七上八下的,伤口那么深,一路上又不停的流血,也亏得鬼三是习武之人能够自己调解,换做寻常之人早就昏迷了。
白老爷子让鬼三在椅子上坐了,开始给他清洗伤口,回答洛醺:“再晚到片刻。这胳膊就废了。”
鬼三痛得唇色褪尽,还不忘对车夫的感激:“都是这位大哥指点。”
那车夫在一边帮衬着,朴实的道:“大兄弟你可别跟我客气,你说咱们百姓不互相照顾还指望谁,当兵的就知道抢,鬼子就知道杀,现如今天下大乱了,没人替咱老百姓做主了。”
白老爷子开始给鬼三上药,像是随口说的:“有啊。一定有的。”
洛醺看看他,他表情淡定语气和缓,看不出哪里异样,只是他刚刚的话让洛醺蓦然想起父亲来,想起老许来,想起方玉致来。想起祝子雄来,不知白老爷子口中的人,是不是他们。
鬼三的胳膊保住了。但需要留在这里每天换药,洛醺突然为难了,和鬼三跑的匆忙,行李箱还在火车上呢,一身衣裙根本没有口袋装东西,也就是说大部分的钱也在火车上,好歹鬼三兜里有一点点,付了车夫拉脚的费用,但医药费就没有了。
白老爷子摆摆手:“我根本没打算要你们的医药费,放心吧。”
洛醺对他千恩万谢。和鬼三在这里一住就是七天,眼看伤口愈合,问白老爷子可否不用再换药。她的意思想离开此地回家,既惦记火车上被自己撂下的卢丹,也惦记沈稼轩和皓暄,另外再怎么说自己和沈稼轩有了夫妻之实,老太太故去自己也应该烧几张纸尽尽孝道。
白老爷子道:“明天走吧,今晚我给你们多熬几副药膏带着,回去后继续敷,一直到半个月后停止,两个月后应该痊愈,有点小疤痕,但不是很明显。”
洛醺答应下来,为了表示对老爷子的感谢,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把老人家的衣服被褥全部洗了,还准备给他做一顿晚饭,忽然发现厨房里的柴禾所剩无几,她就往林子里去捡。
鬼三不放心她一个人随处走,也跟了上去,两个人边捡柴火边唠嗑,洛醺突然感叹道:“我以前一直觉得和子对你是真心的,可是今天,她竟然这么狠心的砍你。”
鬼三不屑的笑笑,“这样更好,我反倒轻松了,不然也觉得她对我是真心的,而我又不能给她什么,连喜欢都没有,一直觉得亏欠呢,现在我心里坦然了。”
和子算是个插曲,并非鬼三的真命天女,看鬼三也老大不小了,洛醺成全过麦子和老杜,做媒上瘾,对鬼三道:“在金水湾时,伺候我的丫头叫小桃,人如其名,长的水灵灵的,性子也好,回去我把她许给你。”
“我不要!”鬼三说的过于着急,把洛醺吓了一跳,他讷讷的笑笑,如此解释自己的失态:“我一个人惯了,每天陪在咱家爷的身边,我已经知足了。”
洛醺瞪大了眼睛看他:“你,该不会,喜欢我叔?”
鬼三不假思索的点头:“我当然喜欢咱家爷。”
洛醺:“啊?”手中的柴禾啪嗒落地。
鬼三看她呆若木鸡的表情,恍然大悟:“我的天,奶奶您误会了,我说的喜欢不是那个喜欢,是钦佩是敬重。”
洛醺:“哦!”摸摸心口如释重负。
鬼三弄了个大红脸,再不敢言语,继续低头捡柴火。
如此荒僻之地,这样的林子,到处都是被风吹断的枯枝,很快就捡的差不多够一顿饭所用,两个人转身往回走,忽然发现白老爷子的茅屋处通红一片,且火光冲天,在暮色里格外醒目。
鬼三撒腿就想跑,被洛醺拉住:“不对,房子怎么会突然着火,是不是和子带人追来?”
鬼三被她提醒思量下:“有可能,可是我得去救老爷子。”
洛醺又拉住他:“我们才离开多大会功夫,即使是和子追来,这么会功夫连审问老爷子都不够,怎么就放火烧房子,会不会另有别的原因?”
这个鬼三弄不明白了,洛醺正合计是应该回去看看还是应该马上逃离,不看看对不住老爷子,去看看又怕凶多吉少,关键鬼三现在是不能打斗的,正踌躇,见白老爷子朝她们跑过来,洛醺和鬼三当即开心的迎上。
等白老爷子到了近前,急匆匆对洛醺和鬼三道:“有人来了,气势汹汹绝非善类,差不多是冲你们两个,我怕你们突然回去,无奈唯有放火烧了房子做警示,我们快走。”
洛醺感激非常,这老爷子为了通知她和鬼三,竟然烧了居住多少年的房子,不忍道:“那老多书籍和药材呢。”
老爷子却不以为然道:“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对方人多势众,快跑。”
三个人逃离之后一路往南,天黑时遇到一个岔路,白老爷子和他们告辞,洛醺本来打算邀请他去金水湾,想他孤寡一人,如今家也没了,但老爷子说自己独来独往习惯了闲云野鹤,绝技在身,不怕没法生存。
洛醺也就不勉强,鬼三伏跪在地,郑重的给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谨以此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老爷子满脸愧疚道:“我着急通知你们,所以那些熬制好的药膏一副都没带出,此后你自己要注意,这条胳膊至少半年内不能用力,一月之内不能沾水。”
鬼三一一记下,于此三人就分手,各奔东西。
洛醺和鬼三继续往南逃跑,慌不择路,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天越来越黑,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不便,遂决定停下歇息天亮时再启程,于是问题来了,兜里没钱,怎么住店,再说眼前茫茫荒野根本没人家。
鬼三道:“奶奶您还记得我们在金水湾西小庙的事吗?”
洛醺茫然四顾,其实也看不清什么,到处都是黑黢黢的,感慨道:“当然记得,你还给我烧土豆吃呢,可是这个季节土豆种下没多久,不可能吃。”
鬼三也自言自语似的叨咕:“这个季节青黄不接的,野地里是没东西和踅摸吃了,奶奶您实在是饿,吃我胳膊吧,保证一股李记熏猪蹄的味。”他为了哄洛醺开心,开玩笑道,还煞有介事的伸出胳膊到洛醺面前。
洛醺果真就呵呵笑了,顽皮道:“胳膊干巴巴的不好吃,还是吃你这猪头吧,我最爱吃的就是猪嘴……”她边说边比划,还把手指着鬼三的嘴示意,突然发现自己的话有点不妥,急忙缩回手,蹭了蹭脸,有点尴尬。
鬼三下意识的舔舔嘴唇,也举得这话实在是暧昧,浑身不自在,难为情的转过身去,却和同时转身的洛醺对上,于是又往另外一边转,洛醺配合似的也转,两个人又对上,彼此看看,模糊的光线里两个人突然哈哈大笑,笑作一团。
笑够,鬼三道:“我们天亮就得赶紧走,你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咱家爷不知多难过。”
洛醺当然知道这个,艰难的熬过一个晚上,天蒙蒙亮两个人就继续前行,总算找到一个村子想讨点饭吃,出乎预料的,家家户户给她来个闭门羹,洛醺气得叉腰站在村子里,还以为乡下人如何淳朴善良,且原来都这么抠门。
鬼三劝道:“您别生气,如今世道乱,百姓人人自危人心惶惶在所难免,不如我们继续往前走,遇到大一点的镇子我卖艺,赚点饭前,或许还能赚个路费。”
洛醺突然茅塞顿开,欢喜道:“这是个好办法,不过卖艺的不是你,是我。”
正文 第165章 打、打、打劫
直至午后,洛醺和鬼三才到达一个相对比较大的镇子,关键是村子里并无商业场所但镇子里有,一条主街两边布满店铺,街边还有很多小摊子,什么馒头包子面条烙饼,镇子什么都有,苦于自己没钱,好吧,卖艺。
鬼三伤势未愈洛醺禁止他乱动,卖艺的唯有她自己,功夫不会杂耍不会说书不会,但咱会唱曲,响当当的蝶恋花都唱过,还博得了满堂彩,故技重施,往街边一站,先喊几句过场,诸如“我们主仆路遇劫匪丢失钱物,无奈之下唯有卖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这样的江湖套话,俏生生的往那里一站,开唱。
凭着这小模样很快引来不少人,只是她唱了几句大家喝倒彩,这个说:“这什么曲啊太难听了。”
那个说:“号丧似的,街头老张家死人了,你还是去那里唱吧。”
另个又说:“还不如听老哑巴哇哇乱叫呢。”
洛醺难堪又难解的望着鬼三,心说我在奉天的蝶恋花都一曲成名,这地方的人怎么不喜欢?
鬼三凑到她面前嘀咕:“您唱的这个太悲哀,百姓更喜欢听热闹的。”
洛醺恍然大悟,自己这是曲高和寡,诸如“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百姓们是不懂的,只是这热闹的自己也不会唱。
鬼三给她建议:“热闹的,莫若蹦蹦。”
蹦蹦?洛醺挠着脑袋:“我听过,但我不是很会唱。”
鬼三指点她:“那东西有很多传统曲目,也有人喜欢现场发挥,您可以借鉴一下听过的,然后现场发挥下,我觉得您嗓音特别地道,只要味正没人计较词错还是对,大家要的就是热闹,是爽。”
洛醺挠着脑袋有些难为情,蹦蹦顾名思义舞台动作非常活跃,当着这么多人自己能够开口唱已经是走投无路下的无奈之举,让自己又唱又跳……她看看鬼三:“这也忒丢人了。”
鬼三看看自己的胳膊,咬牙道:“我来。”
他本身会功夫,忍着痛翻了几个空翻,唬的洛醺急忙制止,就是这几下子,呼啦啦顿时重新围过来很多人,不住的鼓掌叫好,他憋的脸通红也难以启齿,从昨晚到现在洛醺都没吃东西,他了解洛醺是最受不得饥饿的一个人,想想反正不是偷不是抢,光明正大的赚钱没什么了不得,于是开口唱道:“张君瑞跳下了花墙四下里望,何处才是莺莺我那个女红妆……”
嗓门够亮,中气十足,味也颇正,表情到位,围观之人不停叫好,就连洛醺都鼓起掌来,这时围观者某人朝洛醺喊:“这东西都是两个人唱,你也上啊。”
洛醺指指自己,然后连连摆手,这时鬼三过来对着她唱,唱着唱着把洛醺感染得来了兴致,想想反正这里没人认识自己,拿了钱走人,从此一辈子再不见面,没什么了不得,本来说好的自己卖艺,鬼三身上还有伤呢,于是心一横牙一咬脚一跺,《大西厢》是蹦蹦里的传统曲目,街头巷尾的百姓没几个人不会唱,她就随着鬼三唱了起来,唱着唱着分工明确,男为张君瑞女为崔莺莺,再唱着唱着越发的投入,放得开了,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非常传神,女的浪男的逗,围观的群众不停叫好。
洛醺感觉特好玩,而在鬼三心里,这或许成了他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场景。
《大西厢》太长,只能截取一段调子,即将唱罢,洛醺越蹦越欢实,嘚瑟大了,啪嗒!腰间插着的手枪掉了下来,顿时,叫好的人们盯着那枪——鸦雀无声,就像暴风雨前憋闷的天气,终于不知谁喊了句:“快跑啊!”然后大家狼奔豕突一哄而散。
洛醺喂喂的高喊,没人听她的,平头百姓见枪而色变,拥有枪的人,不是**党就是军阀或者是日本人,总之都是可怕之人,百姓唯恐避之不及,就要殃及到自身。
刚刚还水泄不通,现在剩下她和鬼三两个,忙活半天一文钱没收到,洛醺拾起枪颓然的蹲在地上,欲哭无泪。
鬼三过来劝她:“您别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他伸出食指中指来表示。
“偷?”洛醺看着他,踟蹰道:“不太好吧,我倒不是觉得这不是君子所为,我本来也不是君子,这世道做君子都得饿死,我只是担心一旦出事你胳膊上有伤不能打斗,我来想办法,这办法,办法,办法……”她忽然发现了手中的枪,呵呵一笑:“走,去当铺。”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镇子还真有当铺,洛醺和鬼三轻易打听到,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去,啪,她把枪往柜台上一拍,然后再看——柜台处正扒拉算盘的掌柜顿时抱着脑袋趴在柜台上一动不敢动,且浑身哆嗦如筛糠,柜台里面还有两个伙计更实惠,居然直接趴在了地上,还不停告饶:“二位饶命,我们是小本经营,利薄钱少,您还是去下一家吧。”
洛醺和鬼三对望,明白他们是把自己当胡子了,于是解释:“我是来当枪的,不是来抢劫的。”
柜台内的掌柜抬头看看她,虽然后边的鬼三长的还有点江湖气,但这个小姑娘怎么看都像是大家闺秀,应该真不是抢劫的,于是抚摸下心口:“可吓死我了。”又回头骂自己的两个伙计:“瞧瞧你们那熊色,还不赶紧起来。”
俩伙计想爬起来腿还软呢,彼此搀扶站起,虽然洛醺说了她不是抢劫,俩伙计还是心有余悸的盯着她的枪。
掌柜的倒是比伙计镇定些,只是他看看那枪,接着摇头:“我们这里当古玩当衣物当宅子当书画什么都当,就是不收枪。”
洛醺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东西不便宜的。”
掌柜怯怯的看着那枪:“关键是这东西我要了没用,还容易惹出祸端,您还是赶紧拿走吧。”
洛醺试着劝他:“这东西有用,眼下世道这么乱,用它可以防身,就像刚刚,假如我真是胡子,你们手里有枪就不会怕了,我要求也不高,够我们主仆吃顿饭,然后剩点路费回家就可以。”
掌柜的不耐烦了,双手轰赶的架势:“你们快走吧,我说了不收,即使胡子来打劫,我们还有民团呢,每年大笔大笔的费用交上去,民团不保护我们岂不是白拿钱了,再说胡子都是亡命徒,你这么点个小家伙不顶事,走吧走吧。”
洛醺横竖说不动他,饿得前胸贴后背,突然就怒了,抓起枪对着掌柜道:“给脸不要,怪不得我,咱们是先君子后小人,赶紧把钱都拿出来,否则我手指一动,啪!你的脑袋就开花。”
掌柜的妈呀一声再次趴在柜台上,洛醺就用枪托敲打他的脑袋:“我数三个数,你不拿钱我就开枪,一……二……三……”
“我拿!”掌柜的高举双手做投降的姿势,猫腰在柜台内里翻找,吓破胆,最后才想起钱在内室,想回去拿洛醺恐他使诈不准许,无奈唯有从自己身上掏了二十几个大洋交给了洛醺。
二十几个大洋已经不少,吃喝完后还有路费回家,洛醺看鬼三挤眉弄眼的一笑:“走着。”
两个人得意洋洋的走了,掌柜的抹了把头上的汗,喊过来自己的伙计,耳语几句,其中一个伙计噔噔跑了出去。
洛醺和鬼三拿着钱,终于吃了顿饱饭,然后又剔了会牙喝了会茶说了会子话,洛醺那是颇为得意,问鬼三:“我刚刚,威风不?”
鬼三朝她拱手作揖:“威风,奶奶您像极了咱家爷。”
洛醺不屑道:“他总是觉得我弱不禁风,总是要他保护照顾,你看看我现在完全可以闯荡江湖了,改天金水湾混不下去,我就占山为王去。”
鬼三就顺着她的话哄她高兴,两个人信马由缰的胡侃一阵,正说的兴高采烈,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纷杂的脚步声,洛醺急忙回头去看,没等看明白,过来足有几十号人,把她和鬼三吃饭的这个包子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大摇大摆走过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指着她和鬼三道:“这两个人是打家劫舍的胡子,给我抓起来!”
洛醺感觉出大概是与当铺的事有关,急忙辩解:“我们就是过路的,哪里是什么胡子。”
那男人不耐烦道:“你可拉倒吧,你身上有枪,刚刚还去当铺抢劫,别废话了。”
他的手下过来就抓,鬼三挡在洛醺面前:“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有何权力抓我们?”
一喽啰指着那下命令的男人道:“这是本镇的民团团长,牛团长。”
牛团长看有围观的群众,煞有介事的讲了几句:“鄙人负责本镇的治安,一直都是恪尽职守,适才听当铺的伙计禀报,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携带枪支竟然去抢劫当铺,必是胡子,抓了抓了。”
鬼三刚想动手,却见对方咔嚓咔嚓的拉枪栓,几十条枪就对准了他和洛醺。rs
正文 166章 虎口脱险又遇险
》 好汉不吃眼前亏,洛醺和鬼三乖乖就范的被民团的人带走,径直带到牛团长的家里,然后把两个人分开,鬼三被关押起来,洛醺被推进牛家堂屋内。
牛团长名叫牛刚,本是镇里的一个混混,平时纠结一些地痞无赖鱼肉乡里,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无恶不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上面委任为民团团长,上面的目的很显然,是为了以暴制暴,用牛刚来管理本镇的治安,还别说,自从牛刚走马上任,镇里打架斗殴的少了,偷鸡摸狗的少了,邻里纠纷少了,就是夫妻不睦都是半夜以后偷偷摸摸的掐,为啥?怕他知道后那可真是一顿皮鞭子沾凉水,他现在是春风得意,有了特权,比之前更加变本加厉的鱼肉乡里。
堂屋内,他斜眼抹搭下洛醺,然后自己往八仙桌旁坐了咕嘟嘟干了一杯茶,招手喊过自己的狗腿子,悄声道:“癞子,你亲自带人把那男的押往县里,娘的整天吵吵剿匪,每次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今个总算逮着了,这回咱可是立了大功。”
癞子嘻嘻道:“那是,团长你放心,我现在就出发。”刚想走,转头看看怒气冲冲伫立在角落的洛醺问:“她呢?”
牛刚感觉癞子多管闲事,不高兴道:“她,她闺女家家的怎么能是胡子,一看就是被那男的逼迫,无罪释放。”
癞子不开眼道:“不对啊,当铺的伙计说为首的是个女的,男的是从犯。”
牛刚一脚踹在他屁股蛋上,骂道:“你母亲的,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当铺的伙计吓蒙了胡咧咧的,你看她瘦了吧唧的只怕连枪都拿不动,还抢劫当铺,大概捻死个蚂蚁都不敢,滚犊子,让你干啥就干啥,再多问一句我就把你撤了,看你以后还敢在镇子里耀武扬威,看你还能到处搜刮,看你还有钱逛窑子泡寡妇,你把镇里的黄花闺女给糟蹋几个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他这样一通骂,癞子吓的抱头鼠窜了,牛刚看看屋里只剩下他和洛醺,立即换了副笑脸,过去请洛醺:“先喝杯茶,等下再吃饭。”
一副老熟人似的,洛醺看对方态度非常好,趁机道:“那个,牛团长是吧,这都是误会,其实这枪是我捡的,我从奉天回来半路遇到小贼,把我的东西都偷走了,饿急了,本来想去当铺当掉换点钱花,谁知那掌柜的不肯要,你说我们要真是胡子,打劫完了还不赶紧离开,哪能大摇大摆的还吃饭呢。”
牛刚微笑着点头:“我明白,这当然是误会,都了解清楚了,你是无辜的。”
洛醺顿时大喜:“那你把我的随从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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