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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诫-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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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三这是威吓顾芝山的话,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句话却给洛醺种下了祸根,顾芝山当初能去柴房侵犯洛醺,可见他算不得光明磊落之男人,也显示出他色胆包天的性情,所以他明着斗不过鬼三就使阴招,朝洛醺和鬼三的背影吐了口吐沫,转身离去。

一锅苞米还没有煮熟,祝子雄就准备告辞回去,同时离开的还有祝梦蝶,他实在不放心洛醺留在沈家这样的地方,人多事就多,洛醺如此单纯善良怎么能斗得过这些人,他央求洛醺跟自己走,怎奈洛醺不肯。

“你是为了他?”

祝子雄语气里颇似不满,这个他,洛醺也明白指的是沈稼轩,猛地看去祝梦蝶,祝梦蝶连连摆手:“我可什么都没说,傻子都能看穿你的心事,何况我哥不是傻子,他是和你青梅竹马的人,你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前面说的好好的,后面就变了味,羞的洛醺挥手去打她。被祝子雄握住。两个人何止是青梅竹马这么简单,祝子雄对洛醺的感情连沈稼轩都钦佩,他是不同于欧阳的霸道、猜忌、独断、狭隘的,他曾经是洛醺除了父亲之外最亲近的人。

“阿醺,跟我走,离开沈家,我和铁志大力等商量,离开这个小地方,出去闯荡,我们已经有了目标。”

现在真是个大时代。洛醺想,怎么都想走。都觉得自己非池中物,都以为自己能够一鸣惊人将来飞黄腾踏,但自己不能走,于是拒绝:“我是沈家人。”

祝子雄义愤填膺:“你是封建枷锁的受害者,大形势下,早晚砸碎这封建的桎梏。”

他至今还以为洛醺是洛秀才卖给沈家的,洛醺也不做解释。把手慢慢抽离祝子雄的手:“你说的那些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我是沈家人。”

祝子雄好说歹说半天,洛醺就是不肯跟他走,他突然一把抱住洛醺,仿佛在经历生死离别:“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洛醺看祝梦蝶在一边嘻嘻的笑,害羞的推祝子雄:“我把你当哥哥,就像梦蝶一样。”

“就像梦蝶一样!”祝子雄挪开自己苦笑下,“多少年了。我对你的好竟然比不上那个才认识的人,或许铁志他们说的对,我没出息,只顾着纠缠儿女情长,你保重吧,只怕一别成永诀。”

他说完拉着妹妹头也不回的走了,洛醺遥遥的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她其实是问祝子雄要去何处闯荡,祝子雄却误会的道:“回县里。”

祝子雄和祝梦蝶离开沈家,留下了何冰与红红,洛醺暂时也不知该如何安置她们两个,唯有等沈稼轩回来再说。

可是沈稼轩一走几天杳无消息,沈稼辚继续忙着剿匪,大兰子也回了寡妇村,葛玉秀母女回了罗锅山,祝子雄兄妹也离开,沈家突然陷入一片死气。

洛醺百无聊赖,何冰整天像冬眠似的不爱动不爱吱声,偶有开口说话就是问洛醺:“祝家少爷几时再来?”

洛醺蓦然发现但凡说起祝子雄,她眼睛里就闪着熠熠华彩,猜想她大概喜欢上了祝子雄。

红红倒是开朗很多,只是她太工于心计,看到沈家家大业大的,整天的去沈老太太房里溜达,陪老太太说话,哄老太太开心,洛醺也不知她做什么打算。

这一天午间的时候,何冰与红红都躺在床上睡午觉,洛醺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听见门口皓暄同狗剩儿子玩闹的声音,她偷偷溜出自己的院子,看看各处都静悄悄的,小跑着来到沈稼轩的住处,没想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沈稼轩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是看看他的屋子,睹物思人罢了。

推了推院门,竟然没插,开了条缝把瘦弱的自己塞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踮着猫步蹑手蹑脚的来到正屋门口,刚想推门,沈稼轩的贴身老仆郝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少奶奶,没歇晌啊。”

洛醺把想推门的手缩回,看郝叔羞涩的笑了笑,脚尖蹭着地面不知该继续说什么,总归自己偷摸来沈稼轩这里有点暧昧。

郝叔呵呵一笑,指指门道:“这日头还真晒,进去吧。”

洛醺抿着嘴窃喜,推门而进,郝叔并没有跟进来,而是继续忙活他的,东鼓捣西鼓捣,没什么重要的活儿,总归人老了闲不住。

洛醺一个人在屋里,摸摸桌子,脑海里是沈稼轩伏案写写画画的样子。坐坐椅子,仿佛沈稼轩的体温还在。翻翻书本,耳边是他清朗的诵读声(其实沈稼轩看书一贯默读)。拿起酒柜上的高脚杯,假模假样的抿了口,嘴唇上就火辣辣的,宛若碰上的不是冰冷的玻璃酒杯,而是沈稼轩性感的嘴唇。

屋子里看了遍,就发现书案半掩半开的抽匣,随意的打开发现里面有一团揉皱了的纸张,慢慢展平,手突然就抖起来,纸张是一幅未完成的画,画面上是个女子,青丝如泼墨,白衣黑裙,这不是自己是谁,画旁边有两行草书:望卿卿镜花水月,念卿卿如岚似雾。

洛醺师承父亲洛秀才,腹有珠玑,这两句话她当然懂,这是沈稼轩在感叹:爱慕的姑娘就在眼前,却如同隔着万水千山。

她只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是单相思,不想自己爱着的人原来真的也爱自己,她就抑制不住清醒哭了出来。

门突然吱嘎开了,唬的她急忙把画塞进抽匣里,发现来者是周静雅和赵娘娘,她更怕了,三两下抹干净眼泪。

周静雅也发现了她,讶异而问:“洛醺,你在老爷的房间干什么?”

“我……”洛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边往周静雅身边走边搜肠刮肚的找借口。

踏、踏……极慢的脚步声,走进来老仆郝叔,接过洛醺的话道:“回大奶奶,是老奴把少奶奶请来的,老爷这几天不在家,我想趁机把房子各处清扫一下,这老胳膊老腿的,不麻利,又怕那些伙计笨手笨脚碰坏了老爷房里的东西,你说老爷这些东西都是远道而来的,据说这个酒杯是来自法国,那个钟是来自瑞士,那支硬硬的笔来自大不列颠,哪个都名贵,所以我请少奶奶来帮衬老奴。”

他絮絮叨叨半天,周静雅不知是真信还是假信,也没有再追问。

郝叔又问周静雅:“大奶奶您来老爷房里这是?”

赵娘娘不高兴道:“奶奶老爷是夫妻,她想来就来。”

郝叔也不生气,呵呵一笑,慢悠悠道:“那是,只是奶奶们都很少来,老奴有点奇怪罢了,您坐吧,我去给您沏茶。”

郝叔一步三晃步履蹒跚的出了门,去旁边烧水的伙房泡茶,周静雅再看了看洛醺,忽然想起什么,道:“我正想找你,刚好在这里遇见了,就顺道给你说一下,你这丫头也忒大胆了,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洛醺不不知所云:“婶,您指的是?”

赵娘娘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帮腔道:“我的少奶奶啊,你带回来的两个姑娘,是王八胡同的窑姐,很多人都知道。”

“啊!”洛醺没想到事情这么快被人得知,试着替何冰与红红说好话:“婶,她们都是可怜人,现在无处可去。”

周静雅往书案前坐了,洛醺心就被提起到嗓子眼,她现在怕的不是周静雅埋怨自己带两个窑姐进沈家,而是怕她发现抽匣里的画。

幸好周静雅这个人素养还是非常高,从来不乱翻乱动沈稼轩的东西,这也是沈稼轩尊重她的原因,只对着洛醺用手指指点点:“你这个丫头啊,心就是太善良,咱们娘们是什么关系,你是皓暄的未婚妻,是我房里的人,我知道当然没事,怕就怕别人利用这个打击你,你啊听婶的话,赶紧让她们离开,否则后患无穷。”

洛醺犹犹豫豫:“让她们去哪里啊?”

周静雅催促着:“你可不要低估这些窑姐,生存的手段比你多,要她们走,越快越好。”

她挥手赶着洛醺,洛醺无奈唯有跑出门来,一溜烟的跑回自己房里,看看何冰与红红还在睡觉,狗剩儿子同皓暄在门口玩耍,到底是小孩子,不计前嫌,现在俨然就是好朋友。

洛醺站在房里左右为难,她实在不好意思撵走何冰与红红,并且自己答应何冲照顾何冰的,这可如何是好。

正为难呢,祸不单行,李香韵冯婆子等人陪着沈老太太气势汹汹的进了她的院子,后边还跟着很多五大三粗的伙计,洛醺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洛醺,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带着窑姐进沈家的门,来人,把那两个婊子给我轰出去!也把那个杀人犯的儿子扔出去!”

正文 089章 智斗

老祖宗下令,伙计们冲进洛醺的屋子,把拥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何冰与红红从床上拎了下来,推搡着带到院子里,并且已经有个伙计抓着狗剩的儿子扛在肩头,这三人就要被沈老太太逐出沈家。

“等等!”洛醺一声喊,也不再哀求,看了看惊慌失措的何冰与红红,还有伙计肩膀上吓得面如土色的狗剩儿子,冷静道:“她们是我的朋友,我身为沈家少奶奶,难道连收留两个落难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沈老太太在鞋底上敲打着眼袋锅里的残灰,接着指着她道:“稍后再跟你算账,什么朋友,狗屁朋友,她们是婊子,县里王八胡同百花楼的婊子,我沈家是什么样的门第,你让婊子进门犯的是最重的家法,现在赶紧把她们撵走。”

指责完洛醺,老太太看了眼随后跟上来的顾芝山道:“等下叫上所有伙计,用水把沈家大院从里到外都冲刷一遍,晦气,真是晦气。”

顾芝山唯唯诺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洛醺,不是小人得志的猖狂,而是自己机谋得逞的开心,他想的是,只等洛醺被沈老太太也逐出家门走投无路,自己就如天神下凡拯救洛醺于危难,英雄救美,百试不爽的哄女孩子的伎俩。

伙计推着何冰与红红就走,洛醺冲过去撕开伙计,总归她是少奶奶,身份高贵且年轻貌美,虽然没多大的力气,但伙计们被她碰到个个都像被马蜂叮了似的立即松手,洛醺以娇小的身子护住何冰、红红道:“她们就是两个可怜的姑娘,不是婊子。”

何冰看看红红,红红望望何冰,同是天涯沦落人,彼此哀怜,何冰迈出一步被红红拉了回来,她不解红红的意思,红红却突然推开洛醺走向沈老太太道:“没错。我就是婊子。王八胡同百花楼的婊子。”

她表情淡然语气淡定,仿佛说出的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而是光宗耀祖般,她,其实是豁出去了。

沈老太太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要是被外人得知沈家住过两个窑姐,大儿子是北京城读的大书,老儿子是奉天城混出的功名,两个儿子名誉扫地,沈家地下的祖宗只怕要组团出来掐死自己。

洛醺没料到红红承认。过去想替她辩解,被红红推开。再次高声道:“哪个天生就愿意当婊子?哪个愿意一天被十几二十个男人凌辱?哪个不想干干净净的嫁人生儿育女?”

她说这番话时泪如雨下,还以为被洛醺救出火坑此后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才发现一入风尘这辈子都洗不干净自己的身子。

沈老太太不耐烦道:“这话跟我说不着,都是你爹你娘无能。”

红红放声大哭:“我爹我娘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卖了女儿。”

沈老太太又道:“这你也跟我说不着,想闹去找民国政府。”

洛醺掏出手帕给红红擦眼泪,红红止住哭还莞尔一笑,再往沈老太太面前走了一步。镇定道:“我是婊子,我脏了你们沈家,千刀万剐死不足惜,但你们不要把那位姑娘赶走,因为她不是百花楼的窑姐,她当初只是拿着一根金条把我赎出来而已,怕她家人知道此事打骂她,才陪我躲避而来到沈家。”

她手指着的,竟然是何冰。

何冰愣。洛醺已经恍然大悟,红红这一出唱的是想舍弃自己保护何冰,沈老太太敢来兴师问罪必定是有了十分的把握,所以红红知道在劫难逃,她虽然有心计,却是难得的好姑娘。

李香韵唯恐天下不乱,摇头摆尾的道:“拉倒吧,谁信她不是窑姐。”

洛醺脑袋一扬:“我信。”

沈老太太一挥手:“你信不好用,都是你惹的祸。”

“我也信。”声音不大,还带着微喘,是周静雅带着赵娘娘走了进来,她得到禀报说老太太来了洛醺这里,知道差不多是自己调查的事情老太太也已得知,她走到老太太面前柔声道:“娘,您看看这位姑娘的穿着气质,可有一处像窑姐,和洛醺站在一处简直就像姐妹似的,哎呦呦你说我要是有这么一对漂亮的女儿多好,所幸娘您明智,把洛醺给我皓暄做了媳妇。”

她精明着,替洛醺何冰证明的同时,不忘把老太太捧上去。

沈老太太果然被捧的舒服,也知道周静雅存心袒护洛醺,低声道:“皓暄他娘,顾先生说县里王八胡同百花楼逃了个窑姐,老鸨子正四处找呢,然后她们就不清不楚的来了咱家,没这么巧合的。”

声音不大只是距离太近,红红哈哈一笑:“老太太,您刚刚也说百花楼逃了个窑姐,是一个不是两个,与这位姑娘何干?再说,我不是逃的,是这位姑娘用一根金条赎的,老鸨子得了便宜卖乖,血口喷人又不是一次两次,老鸨子能赚那种肮脏的昧心钱,撒谎对她就如家常便饭。”

红红就像洛醺之前感觉的,每每开口必定话都在刀刃上,沈老太太琢磨下顾芝山禀报的事,他是说逃了一个窑姐,再看看何冰,穿戴雅致气质清幽,就是连车把式的女儿李香韵都比她更风情且风流,当真就以为何冰是无辜的,还是追根究底的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何冰愣住,看了看洛醺,家已经败落很久,又怕露出哥哥。

洛醺知道今天不弄明白此事沈老太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微微考量下,就道:“老祖宗,其实她是何副官的妹妹。”

何冰顿时大惊失色!

红红也是相当诧异。

沈老太太和周静雅等人也非常意外。

洛醺继续道:“之前没说出来,是因为何副官也觉得妹妹无端花了一根金条救出一个窑姐说不过去,怕沈家人对妹妹有想法,她家住在县里平安胡同,和我家不远,所以我认识,只是因为何副官当兵在外多年,我不认识他。”

洛醺如此大大方方的坦陈何冰与何冲的兄妹关系,是因为刚刚她也听见沈老太太和周静雅的对话,何冰与红红的事之前自己还怀疑是周静雅告诉沈老太太的。后来听见密告者居然是顾芝山。虽然暂时不了解顾芝山此番是何种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说出何冰是何冲妹妹的身份,是想让顾芝山投鼠忌器,顾及何冲是沈稼辚的副官,当兵的敢杀敢打手里有枪,才能让顾芝山这个小人收敛。

周静雅一直替何冰说好话,其实也是发现何冰与何冲的容貌非常相像,又发现他二人经常目光偷着交流。觉得他们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现在一听果然不假。再说她不管洛醺说的是真是假,都必须帮洛醺圆场,过去拉着何冰的手不住夸赞:“娘啊,您看看,有那样的哥哥才有这样的妹妹,长的多俊,这闺女仗义疏财。肯帮助一个风尘之人也实属难得。”

她又拉着老太太借一步道:“娘啊,此事不宜声张,窑姐怕什么,她们倚门卖笑惯了,怕的是我们沈家。”

老太太懂这个道理,各处下令哪个敢把此事捅出去,就不是扫地出门那么简单,而是有丧命的危险。

何冰的事算是圆满过去,只是红红被沈家撵了出去。洛醺想追上被伙计们拦住。

她虽然担心红红,也有办法救人,暗中指使小桃拿着自己上次当镯子剩下的钱,偷偷交给门房,只说这是沈稼轩临走时候的命令,给离开沈家的红红姑娘做路费。

门房不知就里,追了出去把钱交给红红,这笔钱足够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她也知道这一定是洛醺帮助自己,感激的朝沈家大门磕了几个头,然后叹口气,踏上前途未卜的路。

小桃回来禀报洛醺,说一切都办好了,洛醺还高兴,却见几个伙计过来夹着她去了沈家大堂。

大堂内,沈老太太吧嗒吧嗒的抽烟,脸阴沉着,一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阵仗,对面坐着周静雅,旁边站着李香韵,还有难得出来的黄织秋,更有那个恶人顾芝山,分列两边的是沈家极少露面的乡勇,也就是打手,是比沈家护院更厉害的角色。

老太太看了眼被伙计按在地上的洛醺,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过一本册子,啪的丢在洛醺面前,厉声道:“洛醺,你敢私自带着窑姐进沈家门,辱没沈家门庭,触犯沈家家规,你识字,自己看看犯的是哪一条。”

洛醺也不看,只试图替自己辩驳:“我也是好心。”

老太太啪的一拍桌子:“好心,你假如好心把王八胡同给拆了,我们沈家就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闷头种地好好过日子,管那些乌七八糟的闲事。”

周静雅刚要开口替洛醺求情,沈老太太手一摆:“皓暄他娘,按理洛醺是你房里的人本不该我来操心,但你就是太心慈面善了,自从她进了沈家的门,发生了多少事你应该历历在目,大的小的老的少的,哎!这叫一个乱啊,我,我今天必须惩罚她,否则沈家就让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周静雅明白老太太话中之意,所谓大的小的,不过是指沈稼轩和沈稼辚兄弟被洛醺玩于股掌之上,秽乱后宅,她其实也气,索性教训洛醺一下让她长长记性也好,是以闭口不再言语。

“来人,洛醺触犯家规,杖责二十,关进柴房,三天不准吃喝!”

老太太一声令下,上前两个乡勇,棍棒抡起,这就要打,别说二十杖,十杖下去洛醺不死也得残废,这些乡勇心里有数手下有准,知道沈稼轩很是宠爱洛醺,偏偏这个时候皓暄突然冲了进来,高喊:“不要打我醺姐姐!”

老太太看了看旁边的顾芝山,示意他把皓暄抱走。

顾芝山领会,过去刚抓住皓暄,小家伙狠狠的朝他手上咬了一口,然后又去咬旁边的乡勇,当真是疯了般,唬的周静雅亲自上前来劝:“儿子,儿子,儿子……儿子!”

开头几声是想哄皓暄,后来的一声惊呼是因为皓暄突然倒地,闭上眼睛。

沈老太太也吓得哧溜下了椅子,奔向皓暄又高喊:“请郎中!”接着哭天喊地,就怕皓暄因为和洛醺感情深厚,这一气就没了命,皓暄有个一差二错,自己如何面对儿子沈稼轩。

顿时,大堂内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在忙活皓暄,都知道他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沈老太太的心肝宝贝,更是沈稼轩的独子,沈稼轩脾气再大至今没有舍得打过皓暄一巴掌。

只是等郎中来了皓暄救活了,大家蓦然发现,洛醺不见了。

正文 090章 西小庙跳大神

沈老太太此时才明白,皓暄冲进大堂吵闹,是谁设下的一个局,目的当然是救洛醺,自己还合计孙子小小的人,从未有过气得昏厥的现象,急忙喊家里的伙计护院乡勇同时寻找洛醺,沈家大院没有,就找出府外。

直至天黑透,金水湾找了个遍,没有洛醺的踪迹,接着沈老太太蓦然发现护院头头鬼三同时失踪,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在距离金水湾不远的西小庙附近,洛醺和鬼三正在摸土豆。

所谓西小庙也不是庙,未知多少年前是座庙,历经岁月的变迁之后现在连废墟遗址都没有,就是一处地势凸出的荒草甸子,因为此地诡异,金水湾很少有人来这里,别说晚上,白天都不愿意来,除非是逼不得已。

何谓诡异?这一块地并无谁耕种,首先因为这里是庙的旧址,本着对神佛的敬畏此地多少代一直荒芜着,然而这里生长着很多奇花异草,这些花草不仅形状古怪颜色奇特,且多且旺盛,就连某个省里的植物学家慕名而来都没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西小庙让人生畏之处还有,但凡逢着灾年,比如干旱,柳姑子就会选出七个少女头戴野花编结的花环来西小庙求雨,一番功夫下来,不出三天基本上都会下雨,金水湾这些年风调雨顺百姓归结为是西小庙之地有神灵庇佑。

西小庙的神秘之处还有,谁家有个病重快死的人,就抬到这里祈祷,请神佛鬼灵保佑。假如人活了就抬回去,假如人死了就在附近埋了,所以除了凸出这块地外,周围很多坟墓。这也是鬼三救出洛醺后为什么选择在此地躲避,因为他知道没人敢来。

皓暄闹大堂,就是鬼三授意,平时皓暄和鬼三很要好,鬼三知道洛醺娇弱根本受不了沈家家法的惩罚,杖责二十这种重型是对付错误严重的伙计,之前都没有一个女仆受过这样的惩罚,鬼三鬼精,心里装着很多事但不言语。就像老仆郝叔一样,他们都是沈稼轩的心腹,他知道沈老太太如此重罚洛醺是为了什么。也知道那些乡勇不敢使劲打,就是轻轻的打二十下他都怕洛醺受不了,就找到皓暄说明此事,要他帮忙自己救走洛醺。

皓暄不负所望,他也不负鬼三的称号,人不知鬼不觉的救出洛醺带着她跑到西小庙躲避,眼看天黑,洛醺问:“我们怎么办?”

鬼三想了想:“东家在县里有宅子,但是我怕老祖宗也能想到那里,现在天黑赶路也不容易。不然就在这里躲一夜。天蒙蒙亮时我们就动身去县里。我给您找家客店先住着,老爷很快就该从上海回来了。”

洛醺也没了主意。点头:“好,我听你的,只是我饿。”

鬼三呵呵一笑:“饿好办,走,我们去摸土豆吃。”

摸土豆是乡下一种普遍的事情,土豆长到一定程度可以吃了,但还没到全部挖出的季节,家里没有菜吃就去摸几个用,不是把整棵秧拔出来,因为还有小土豆继续生长,而是看见地裂缝处,那就是有大土豆拱的,把手伸进土里保证能挖出一个,然后培好土不耽误小土豆继续生长。

鬼三带着洛醺走出很远终于找到一处土豆地,夜里黑当然看不着哪块裂缝了,他凭着经验摸着秧底下的土,不久便摸出好几个大土豆,然后带着洛醺重新回到西小庙处,唯有这里才安全,两个人开始四处划拉干柴准备生火烤土豆。

洛醺忽然想起孙猴子带着自己烤苞米那次,感叹一番,不知他现在去了哪里?

由孙猴子想起狗剩媳妇,由狗剩媳妇突然想起她的儿子来,当时沈老太太让伙计扛着那孩子……

“天啊,狗剩儿子,我怎么给忘记了。”

鬼三边已经把柴禾架好,从身上掏出一盒火柴,告诉洛醺:“少奶奶你放心吧,我让伙计把那孩子送到县里咱家的粮栈暂住了,老祖宗不会想到的。”

洛醺吓得一头冷汗,听他说放心下来,感激的道:“鬼三,你想的真周到。”

鬼三晃晃脑袋:“那也没有少奶奶你心眼好,狗剩媳妇曾经那么对你,你还管他们的孩子。”

洛醺满不在乎道:“女人家吵架,都是鸡毛蒜皮的事,那孩子太可怜了,多亏了你。”

鬼三点了半天没有点着柴禾,四处的望想找想柔软的茅草引火,边道:“不是我,是咱家爷,东家走时嘱咐我很多事,首先是保护少奶奶你,并且告诉我,必要时可用非常手段,您看看,我大着胆子把您偷出来,这大概就是非常手段了。”

听闻是沈稼轩交代鬼三保护自己,洛醺心里美美的,问鬼三:“我叔到底去上海干什么?”

鬼三迟疑下,暗想沈稼轩去看洛秀才应该不用瞒着洛醺,洛秀才毕竟是洛醺的爹,于是道:“东家是去看您父亲。”

“我爹!”洛醺豁然而起,首先是惊讶,然后高兴的差点欢呼:“我爹活着?”

鬼三道:“少奶奶您父亲好好的,别担心。”

洛醺突然就喜极而泣了,抽了抽鼻子不禁奇怪:“我叔为何不带我去?我好想我爹。”

鬼三顿了顿道:“大概是此去凶险太多。”

这个洛醺就明白了,鬼三没有明说自己也知道是因为父亲的身份,虽然有些怨沈稼轩不带着自己,但父亲有了消息她非常高兴。

“喂,你的土豆什么时候熟啊,我好饿。”心里高兴话语都轻松。

鬼三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把柴禾点燃,就让她等在原地,他去找茅草。

鬼三走了有一阵都没回来,嘎嘎一声夜鸟惊飞,洛醺吓了一跳,突然发现几条黑影朝西小庙而来。未名情况下,她急忙趴在一簇矮树后。

那几个黑影渐行渐近,且边走边交谈:“老祖宗让我们来这里找,你说这地方谁敢来。跟乱坟岗子有啥区别。”

另个也说:“打打杀杀我不怕,不知为啥一到这里头皮就发麻。”

果然是沈家的伙计,沈老太太也不愧是老妖精,整个金水湾没有找到洛醺和鬼三,通往县里的路上也没有,她感觉差不多就藏在西小庙,洛醺可以不懂,但鬼三明白,在金水湾西小庙是最让人不敢涉足之地。藏在这里才安全。

那几个人兜了个圈子找了半天,没发现,横穿上了最高处准备回去的时候。其中一人路过洛醺身边,洛醺趴在那里本来是一动不敢动,倒霉的是此时肚子饿得咕咕一声叫,路过她身边的伙计吓了一跳,低头来看,就对上了依稀夜色中洛醺锃亮的大眼睛。

洛醺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人已经僵硬得不知如何反应。

那伙计因为住了脚步被落下,其他几个同伙喊他:“发现什么了?”

那伙计急忙拔腿就走,边道:“是条蛇爬过我脚面,这地方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多。不仅有蛇还闹鬼。我们快走吧。”

几个伙计都怕。浮皮潦草的搜查一遍就离开回了沈家禀报。

有惊无险,这时鬼三也抓了把茅草回来了。对洛醺道:“刚刚他们是不是发现您了?”

洛醺道:“发现也没关系,那个伙计现在不说回去就不会说。”她心里对那个伙计充满了感激。

两个人又准备生火烤土豆,火柴刚划着鬼三又按在地上给弄灭了,洛醺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鬼三朝南面指了指,又有几条黑影朝这里而来。

洛醺惊骇的问:“该不会是那些伙计反悔了吧?”

鬼三道:“不是,沈家的护院都是我亲自训练的,没谁走路这么费劲,大概是村里有病重者又来这里祈福了。”他说完带着洛醺藏了起来。

果然,来者是三个男人,其中两个手中拿着火把,其中一个身上还背着个女人,到了西小庙的制高点时,那男人把身上的女人放下,然后对那两个男人道:“大神,接下来该怎么做?”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就是他口中的大神,指挥着病人家属:“把人平放。”

洛醺偷偷问鬼三:“这…是…干…什…么?”她的声音小的类似沙哑。

鬼三回道:“跳大神。”又补充道:“奇怪,金水湾只有一个柳姑子,他们这是哪里请来的大神?让柳姑子知道得气死。”

再说那几个人,那个大神已经穿戴整齐,头上戴着一个头箍,头箍四周插着类似野鸡翎的羽毛,身上穿着飘着五彩带子的裙子,腰间系一圈铜铃,手中拿着一面鼓,让助手继续点燃多个火把,然后分别插在那平躺着的女人身体四周。

洛醺之前看过的书上也有关于江湖外八门一说,是从三教九流中衍生出来的门派,外八门讲的是盗门、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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