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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跃农门-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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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捌章 要骑马儿

李大郎赶在饭点回来,也确实是村长逮着他不放,要跟他说叨道理什么的。村长这活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活计,村内外的纠纷都要顾及到,李家叔爷爷少不得要给李大郎上很长时间的课。

可巧回来的时候正遇上李铭也回来,兄弟两个一起回了家。

李厚仲笑着走出去招呼自己两个儿子,说道:“伱们姻伯来了,赶紧打声招呼。”

李大郎和李三郎对视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两个人便听从李厚仲的话一起到了堂屋。关明搓着手,看着垮了门槛进来的两个年轻后生。

前头一个身形高大些,后面一个关明是认识的,那脸也熟——当初新屋子起了请客,这个儿媳妇儿的娘家弟弟关明可是很关注了一把。

关明笑呵呵地上前来,李大郎和李三郎前后相错地叫了一声“姻伯”。

关明笑道:“不用客套不用客套,都一家人,一家人。”

关明伸手招呼道:“赶紧进屋坐着吧,看样子是要吃饭了。”

李大郎应了一声,心里奇怪:这姻伯怎么会来?转眼看向站在一边面沉如水的妹夫,脚步顿了一顿。

李铭惊喜道:“姐夫,伱也来了?那我姐在……”

“灶间。”李厚仲呵呵笑道:“铭子又想伱姐了,赶紧去吧。”

李铭应了一声,解下身上的褡裢放到了一边就往灶间去。李厚仲摸着下巴跟关明说:“这小子从小是被他姐带的,跟他姐的感情好。”

关明只是点头,笑眯眯地对李大郎道:“大郎比起上次,看着是瘦了些。”

李大郎张了张嘴,心道那会儿他穿得单薄,现在穿得臃肿,哪儿看得出来是瘦了……

关文只觉得关明在这儿待着简直丢人,可是人来了,他又不能出声赶他出去。在媳妇儿娘家人面前落自己爹的面子他还做不出来。满以为那日他的态度表明地很清楚了,自己爹怎么就没有点儿眼力,硬是要来凑这个热闹?

关文闷气得很,又因为关明现在就一直拉着李大郎说话。更是让关文不怎么痛快,连带着一边的李厚仲也有些讪讪的——亲家公逮着自己儿子说个不停,倒像是把自己给撇在一边了。而且这说的话,更方才跟二郎说的也差不了多少。

关明赞了李大郎一通,说他有出息有本事云云,末了表达了自己对他荣升村长的赞叹,话里话外意思透着点儿“发达了别忘了自家亲戚”的意思。让李大郎尴尬不已。

真巧今儿叔爷爷叫他去说的就是这村子里的人情冷暖。

比起荷花村来,李家村儿的构成要简单些——李姓人家和非李姓人家。一般而言农户人家姓李,那么跟村子里很多的人家都多多少少有点儿关系。李斐年纪还轻,四乡八邻里边儿数他这个新选出来的村长的年纪最年轻,本来就惹人注意,要是没做对事儿,招来的目光怕是更多。

更何况李家村随便出来个比他年纪大的李姓汉子婆娘的,都可能是他同辈的兄弟姊妹。或者是叔伯阿姨及其以上的长辈。他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总是需要瞻前顾后的。当然也少不了想靠着他这村长身份发财的,其中的道道老村长便是跟他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今儿李斐听老村长说了一天的话,受益匪浅。但也着实累了。明日还要忙活宴客的事情,回来就想着能好好吃顿饭然后早早歇歇,缓缓精神。这会儿却被关明逮着说话,还要应付这姻伯两句,李斐也当真是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所以态度上就显得有些怠慢了。

关明心里不高兴,觉得他这个做长辈的说话,后生就该认真听,可瞧儿媳妇儿她大哥,跟他说两句才应一句,爱搭不理的……哪像个村长啊!一点儿都不知道尊重长辈。

面上倒还是很亲切。一会儿问他身体怎么样,一会儿问他今儿忙活了些什么,老村长跟他说了什么话……

关文适时地插嘴道:“斐子今天忙活一天了,怕是已经累得不行。听大嫂说小兜昨儿折腾得很,这会儿烧退了估计要想伱这个爹了,赶紧去伱屋瞧瞧小兜去吧。”

关明只能笑容可掬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去看伱儿子去吧!”

李斐自然是顺着关文给的杆爬下来,跟关明说了声抱歉,当真就往自己的屋里去了,想着等吃饭的时候再出来。

李斐如释重负地走了,李厚仲讪讪地笑道:“差不多时间吃饭了,大郎去也估计是抱了小兜出来。”

关明只说“没关系”,又和李厚仲聊起天来。

关文满腹心事地绕出了堂屋,脚下意识地往灶间去,走得近了,才听见那边传来声音,间或夹着笑声,想来是很高兴的。

关文顿了顿步子,还是转了方向,朝着牛棚那边去。

李家养的那条叫“旺财”的狗在牛棚附近转悠着,因为关文在李家待了一天了,它也没朝着关文吠——农家狗都有些灵性,能跟主人家待一起主人还不与之发生冲突的人,狗一般都会认定这是自己也不该对着吠叫的。

旺财绕着关文转圈儿,转了两圈儿觉得没意思又跑开了。

牛棚里那只牛老神神在在地嚼着干草,距离上次看它好像又长大了些。

关文正在臆想着,“咚咚咚”跑过来两个小娃子。

扬儿手里抓着一根竹子,山子手上的竹子则被他举了起来。俩娃子跑到了关文面前,山子大声叫了句:“姑父!”

扬儿也叫道:“爹。”

“伱们玩什么?”关文好脾气地蹲了下来,山子和扬儿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走到关文面前,山子说道:“我们骑马马!”

“嗯,骑马马!”

扬儿附和着,山子说:“马儿好高好大的!等我长大了,就不骑假马儿了,我要骑真马儿!”

“我也要!”扬儿继续附和。

山子重重地点头说:“扬儿弟弟以后跟着我,我有马马骑,伱就有马马骑!”

关文觉得好笑,这马儿哪是普通人家买得起的?

比起牛和驴还有骡子一类的代步工具,马无疑更加高级别一些。它速度快,灵活性好,战场上它还是打仗的兵将们的坐骑。除了牧场会养马卖给皇家训练,一般就只有富贵人家才会喂养马。送信要快马加鞭,出行要马车,骑马技术好能得人称赞……这可不是他们平民小户能买得起的。

若单按价格来算,一匹马少说也抵得上二三十两银子了。

瞧见两个娃子说得起劲,关文也不好打断他们,听他们一句接着一句说着,倒听出了些兴趣来。

两个娃子玩儿了一下午,额头早就起了汗湿掉了。等刘氏叫吃饭了,两个人赶紧把手上的竹马给搁到了牛棚边上立着,抹了抹额头,一人一边牵了关文的手往堂屋去,隔着关文两个人还聊得起劲儿,一直说马儿怎么样怎么样,说自己以后要一匹是什么什么样的马。

到了堂屋,饭菜都摆了上去,关明当仁不让地和关明坐到了主位上,嘴上还自来熟地招呼着李家的儿郎们坐。

张氏和江氏对望了一眼,同时看向刘氏。

在李家可没有女人不能上桌吃饭的习惯,大概因为李家的人要少些,李欣没出嫁前大人也就八个,李厚仲两口子、李斐两口子、李丘两口子,外加一个李铭和一个李欣,正好凑齐一张四方桌。

关家在李欣没嫁过去之前也是八个人,但女人就是不能在堂屋和男人一起吃饭,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规矩。

刘氏肚子里有气,但想着女儿女婿回来了,又多了个亲家公,一张桌子倒是也坐不下,想着等明日请了客吃了饭,亲家公这尊佛走了也就罢了,还是不要跟他起了冲突,让女儿女婿难做,遂朝两个儿媳妇儿摆摆手,端菜上了桌。

大人心里想什么大人是知道的,只是小娃子却不懂,正巧李大郎抱了小兜来,山子和扬儿洗了手走到了堂屋,刘氏说道:“娃子也抱去灶间吃吧。”

山子一边在衣服后边儿揩手,一边好奇地问:“阿嬷,去灶间吃?”

刘氏点了点头,山子大声道:“为什么哦?”

刘氏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答孙子的话,张氏忙牵了山子说:“山子听话,去灶间不还暖和些?”

山子想了想觉得的确灶间暖和些,还跟张氏讲条件:“那我和扬儿弟弟一边烤火一边吃。”

“好,伱想在哪儿吃就在哪儿吃。”

张氏无奈地应了一声,从李大郎怀里抱了揉着眼睛的小兜,摸了摸他的头道:“应该是没事了,烧也退了。”

“这孩子还真是有些身子娇贵。”刘氏笑说了一句,招呼女人都去灶间。

李欣搁了饭菜,见关文去洗了手回来在灶间门口站着,也不出声,便迎上去问:“怎么了,快进屋去吃晚晌饭。”

关文呼了口气说:“爹他真让我不得清闲。”

李欣顿了顿:“也就这一次。”

明儿是她大哥的好日子,总不能在今儿跟她公爹闹不愉快。反正这种事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以后关明也找不着理由来她娘家来攀关系。

李欣笑了笑,道:“赶紧去吧,不然大家还会惦记伱。”

关文面上不大好看,他也知道自己那爹招人嫌,看他岳母的脸色就知道了。

沉默地应了一声,这才拖着步子朝堂屋那边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刘家人到

第二天一大早刘氏和张氏就爬了起来忙,江氏虽然怀着孕可也没睡懒觉,打着哈欠坐在灶间烧火。

农户人家的媳妇儿怀着娃子还要下地做活的可不少,江氏这待遇算是好的了,刘氏不盯着她干活儿,今日忙人手不够,也叫她不要到处乱转让她老实待在灶膛前烧火就好。

李欣也爬了起来,洗漱的时候刘氏已经开始忙活上了,两架大锅子都烧了起来,院子里搭的灶台昨晚就让李二郎垒了,这会儿搬了锅子去正要烧热掺水放笼屉。

李欣打了个喷嚏,醒了醒神说:“娘,什么时候去猪老倌和菜痞子那儿拿今天的食材?”

刘氏一边忙活着一边抽空回了她说:“伱二弟知道,这个伱别操心,去院子那边看看锅烧热了没有,掺水洗一下。”

李欣应了一声照着刘氏说的话去做。

李家的大公鸡开始打鸣儿了,事情都上了正轨。李欣在院子前的灶台上看了会儿火,李二郎推了板车去菜痞子家收新鲜的菜蔬正回来,招呼李欣道:“姐,帮我一下!”

李欣忙去给他扭正了板车的方向,李二郎推着车进来,擦了擦头上的汗说:“这会儿该把桌子都摆起来了吧?”

桌凳碗碟之类的是昨儿之前就借好了的,听他这么说,李欣便道:“差不多了,再等等天大亮了再摆。”

李二郎应了一声,灶间刘氏和张氏听到响动忙过来抬了菜筐子到灶间去,李二郎把推车搁到了牛棚边上,呼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舅舅他们什么时候来。”

李老大家就在同村,不用惦记,李老三听说昨儿就回来了的,在李老大家歇,今日估计是直接跟着李老大一起过来。

李欣还心念着昨日她娘问她爹去她大伯家是什么事,这会儿又泛上了嘀咕——好像听到了她三婶娘和李春?

昨日她因为后来关明来了。倒是把这件事抛到了一边。待会儿抽空还是问问她娘到底她三叔家发生了什么事儿。

日头渐渐上来了,虽然是过过了年,新年天气还是有些冷飕飕的,风稍微大些就让人吃不消。

李家院子里摆了桌凳。全家人都起了,关明也不例外。昨晚他是睡在了李铭屋里,李铭则和他大哥二哥凑了他大哥的床,张氏江氏凑在了李二郎的西屋睡,带着两个小娃子。

关明自然是睡得神清气爽的,伸了懒腰,见李家人忙着他也不好意思闲着。接了擦桌子板凳的活计慢悠悠地坐着。

李欣抽空去抹了一把他擦过的桌子,撇了撇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关文看到了她的表情,等关明干完这摊的事儿,他又打水汲了帕子重新抹了一边。

李欣冷眼看了会儿,调转了头继续忙她的事情。

日上三竿,李老大家的人来了。跟在后边的是李老三一家。

这是李欣自李金死后再一次见到自己的大伯大伯娘,还有一向跟他们家都不亲近的老阿嬷。是三个老人都跟老了十岁似的。一个多月没见,李厚伯和朱氏头上的银丝似乎又增了许多。

李欣淡淡挂了笑迎上去喊了人,又忙让他们进屋坐。瞧见大江等娃子便笑道:“家里还有三个兄弟。跟他们去玩儿。”便冲自己屋里叫了声扬儿,扬儿和山子“咚咚咚”跑了出来。

大江是李金的遗孤,经过自己爹的事儿感觉长大了不少,看上去就稳重了好些。

李欣叹了口气,搂过他小身板儿说:“大江乖,带着弟弟妹妹玩儿。”

小孩子的事情安顿好,大人们也都往堂屋里去坐了,刘氏从灶间出来跟人打招呼。

今日刘氏穿的就是那件素净的衣裳,李欣还抽空给她重新梳了个头,撇了朵珠花。看上去倒是比往日精神百倍,更加神清气爽的。刘氏很欢喜,走路都飘了两分。

“大嫂随便坐啊,地方小,就那么大的地儿。”刘氏笑着道:“桌上有些瓜子花生的,还有些小点心。是欣儿自己做的,山子老喜欢了,给几个娃都尝尝。”

朱氏客套地笑着,坐在一边的李岳氏嘀嘀咕咕地哼唧。

刘氏背身去灶间给她冲了碗温糖水,返身回来搁在她面前,说:“婆母喝点儿解解渴。”

也不知道李岳氏在嘀咕什么,自从李金死了以后她就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以前是自己装懵,半天不说话,让人觉得她不存在似的,一说话吧总能让刘氏恨得牙痒痒——李岳氏一开口必然是要他们二房出钱出力的,出钱出力也就算了,就二房出得多,大房三房都不必要多出。

如今李岳氏是一天到晚嘴巴不停,一直小声地念叨,除非睡觉吃饭,否则那嘴巴就没完全闭上过。

她嘀咕吧也不知道嘀咕什么,反正就是嘴上下开阖着,让人看了总觉得她是在念经。

可真要是念经也就罢了,她手上一没挂了佛珠串子,二没拿经书,自己一个人瞎念,哪能是念经啊?

凑近她仔细听倒还能听出两句来,左不过是什么“神佛”啊、“鬼怪”啊之类的,人就像是不清醒了。

要说不清醒也不全然,她还是有醒着的时候。就比如刘氏说的,李家三房出了事儿,李岳氏还是知道叫了自己大儿子和二儿子来,让他们帮着出主意解决问题啥的。

李岳氏这会儿跟刘氏到底没有大小声,自己念叨了一会儿还是端了糖水喝了。刘氏收碗的时候又听到李岳氏嘀咕,她不耐烦地问:“婆母,伱说啥?大点儿声!”

李岳氏又嘀咕了两句,朱氏凑近了才听清,跟刘氏道:“婆母说这糖水冷了点儿。”

刘氏哼唧道:“都喝了才说,自己坐着吧!我去给伱端个炭烘笼来伱烤烤火。”

刘氏回了灶间,李欣也回来喝口水缓一缓,刘氏说道:“以前吧这老太太欺压我,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可恶。现在瞅着她骨瘦如柴,脸上全是褶子,一头白头发的。又觉得这老太太当真是可怜。”

刘氏无奈地说道:“方才喝个糖水还挑三拣四,早说凉了点儿给她添点儿热水也就罢了,估计她是觉得添了热水糖味儿就淡了,也不说让人添。等喝了才说那糖水凉了点儿给我添堵。”

李欣劝道:“娘伱就别跟阿嬷多计较,她也那么大岁数的人了。”

“要不是看她那岁数,瞧着她如今可怜兮兮的,我今儿说不定还真不给她脸子,还她一句爱喝不喝,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刘氏抖了抖腰,抻了抻手臂说道:“好了。赶紧去忙。我先把猪喂了,免得待会儿嚎地厉害。”

当上了前边儿的冷盘的时候,刘氏娘家人终于到了。

瞧着倒像是约好了一起来的。

李欣大舅舅刘金树打头,刘金林搀着李欣外婆唐氏走在后边儿,小姨等人更在后边儿,正从马车上卸东西,抱娃子。

刘氏听到动静顿时乐开了花,整了整头发就迎了出来。叫着自己的大哥四弟五妹,亲亲热热地挽了唐氏往堂屋去。李厚伯李厚叔等人自然要避让让唐氏上座。

这就有两个老太太了。

唐氏已经是古稀的年纪了,身体有些不大好。但精神还算不错,也认得清人,见着李岳氏倒是亲亲热热叫了声“亲家母”,可是李岳氏仍旧是爱搭不理只顾自己嘀咕。

李厚伯有些尴尬,跟唐氏说:“亲家母不要见怪,我娘她……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唐氏呵呵笑着倒是一点儿不介意。

李欣外公死得比较早,大概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去了,她对这个外公基本上没有印象。不过好在那会儿她大舅已经有了孩子,也算是有孙子给她外公送葬。

刘金树笑着说道:“大哥没关系,我娘不小气。”说着凑到李岳氏面前喊:“亲家母。我是刘金树,还记得我不?”

李岳氏不搭理人。

刘金树便也是笑,招呼人找地方坐啊什么的,一会儿看堂屋显得窄巴了,又让女人们都去外边儿找凳子坐着。

刘氏也说:“赶紧地坐着吧,一会儿就上菜了。”

刘金树的媳妇儿娘家也姓张。不过跟李欣大嫂的“张”就有些不一样了,两人说不上有亲戚关系,平时也并不认识,姑且叫李欣大舅娘“大张氏”好了。

大张氏瞪了刘金树一样道:“刘老大,伱就喜欢吃。”

刘金树笑,他一向是个妻管严,媳妇儿说话他一般只有听的份——没办法,家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只听自己婆娘的,他发狠也没办法,年复一年地就成了这样。

刘金朵性子好,拉了大张氏说:“大嫂,外边儿坐去吧,堂屋还显得有些暗呢,正好在外边儿还能看着几个娃子免得他们玩疯了。”

等女人都出去了,关明才从角落里站起来呵呵笑说:“大家都一家人,随便吃,随便吃。”

唐氏望了关明一眼,问刘金树:“这是哪家的?”

刘金树也不认识,便望向了自己妹夫。

李厚仲尴尬地说道:“这是欣丫头她公爹。”便又跟关明介绍说:“这是欣丫头她外婆,这是她大舅,她四舅,她五姨父。”

刘金树自来熟地跟关明打招呼:“关老弟!来来坐,稀客啊!以前都没见过,欣丫头成亲的时候我也没去……”

有人跟他搭讪关明自然求之不得,忙就顺杆往上爬跟刘金树说了起来。

李欣给人倒茶,刘金树瞪了眼望着她说:“欣丫头也不上大舅那儿玩儿啥的,还记恨伱表哥不成?”

“哪能啊……”李欣笑道:“我记恨他做什么,小时候的事情,没得一直挂在心上。”

刘金树说的是她小时候去她大舅那儿玩儿,她二表哥把她吓哭了,以后再也不跟她二表哥玩儿的事情。

说起李欣大舅家的三个孩子,名字倒真是取得妙。

刘金树在镇上住,早年间做工的时候常会经过一家私塾,听那私塾里面的先生讲学问,自己没事儿的时候就会蹲着听两句,记一记。他也是聪明,光是听课还真给他认识了不少字儿。蹭了那么多课听,刘金树把“信、达、雅”三个字就听进脑子里去了,成了亲后跟大张氏说,以后要生两儿一女,儿子叫信、达,女儿叫雅,愣说这三个字好听得不行。

后来大张氏真的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刘金树也愣是把这三个名字安在了自己儿女身上,中间取了个“杰”字,女儿中间就用“婕”字,音一样字不同也没关系,念着就知道是一家人。所以李欣两个表哥一个表妹,名字分别是“刘杰信”、“刘杰达”和“刘婕雅”。

大张氏曾经说女儿的名字笔画太多,认起来不方便,刘金树固执地认为这样倒显得自己女儿矜贵,愣是不改。

——这也算是刘金树这辈子唯一一件跟他媳妇儿力争到底的事情了。

今日李欣二表哥没来,据说是上工走不开。大表哥倒是来了,带着大表嫂和他们三个娃。

二表哥没来,他媳妇儿也没来,据说是在家带孩子加养胎。

李欣四舅笑道:“欣丫头都是大姑娘了,还嫁了人的,哪会记恨她表哥小时候欺负她?”

李欣便道:“四舅说得对,大舅老要把我想坏。”

刘金树就嘿嘿笑,瞅了刘金林一眼道:“伱四舅最近春风得意得很,看啥都是好的。”

李欣“啊”了一声——要知道自己这四舅当鳏夫很多年了,一直没再找,难不成自己大舅的意思是……

刘金树只是抿唇笑,这会儿还卖起了关子。

立在正要问,灶间张氏喊她去帮忙,忙含糊了两声跑灶间去了。

一进灶间却见大张氏和刘金朵都在,其余李厚伯的三个儿媳妇儿也在灶间帮忙。李欣忙叫了人,看洗菜盆边上还有位置,就挨了过去,边上正好是大张氏。

大张氏见着她点了点头,望了眼堂屋的方向,漫不经心但又像是探问一般问道:“欣丫头,伱公爹怎么也来了?”

第四个人问她这个问题了!

李欣懊恼地直想直接撵了关明回去,免得被人周而复始地问这个问题,吸了口气道:“娘托人给我传信的时候我公爹听到了,说也要来凑凑热闹。”

别的她就没多提了。

大张氏觑了她两眼,手上动作却顿都没顿一下。

☆、第二百二十章 颠倒角色

李欣她娘跟大张氏有些不对付,要说两个人之间嫌隙大,倒也并没有多少嫌隙。总归是相互之间处得不行,姑嫂两个之间多少是有些不咸不淡的。

大张氏精明厉害,这么多年一直把持着李欣大舅,三个儿女大多也只是听自己娘的,不听自己爹的。刘金树也像是习惯了,反正家里的事情有自己婆娘操持,儿女大了都陆陆续续娶媳妇儿嫁女婿的,他这担子也算是卸了下来,被自己婆娘管倒还乐乐呵呵的,性子还略微有些大条——不然也不会一来就跟人攀谈上,和关明还能唠嗑说话。

刘氏和大张氏之间的那点儿小不愉快还是早年间种下的。要说刘氏讨厌大张氏,也不见得多讨厌;说喜欢,也当真是喜欢不起来。而大张氏对刘氏这个小姑子感觉倒是淡些,亲戚之间来往是必然的,客套也总能客套两句。不跟她亲近大张氏也不觉得对自己这小姑反感——反正就是能过得去就行。

至于那不愉快——据刘氏说,是当年大张氏刚进门的时候,刘氏有些看不惯大张氏的行为,嘀咕了出去,后来传到了大张氏耳朵里,被大张氏骂了一顿。再后来姑嫂两个之间就不大对付了。

都是些成年往事,李欣听听也就算过了。她对自己大舅娘也没多大感觉,总归是长辈,也不曾打她骂她什么的。

还是那句话,过得去就行。

大张氏手上动作没停,好像刚才就是在跟李欣闲聊,过了会儿又漫不经心地问道:“在婆家过得还算不错吧?”

李欣含糊地回道:“还不错。”

“没有公爹压在上边,应该过得也不错。”大张氏轻语道:“跟伱当家的感情还好吧?”

李欣皱了皱眉头:“挺好的。”

“嗯,那就好。”

大张氏淡淡地说了一句,洗了菜擦了手,便转到另一边灶台去看锅了。

李欣有些懊恼。

大张氏说话给人听着总觉得她带了两分深意,刘氏曾经不止一次跟李欣说。她大舅娘是个精明得很的女人,会过日子会处事的。李欣想想也觉得是。要是不会过日子,大舅家的生活也不会一直平平静静的;不精明,大舅和表哥表妹也不会一直唯她马首是瞻;不会处事。按照刘氏那种火爆脾气,也不会被大张氏骂了却不回击,这些年虽然不怎么来往却也不会暗地里说大张氏什么坏话。

做女人能做到大张氏那种程度,也算是了不起了。

李欣瞟了大张氏一眼,心里嘀咕着刚才说的话有没有什么差错。

午晌饭前刘氏让人放起了炮仗,噼噼啪啪的惹得那些小娃子惊叫连连,又很是喜欢这样的氛围。等爆过了都在地上一堆纸屑里边儿找没有爆的哑炮。

饭菜端上了桌,李欣一边点着菜数目,一边算着还有哪些菜没有做好上桌。

院子里垒的灶台上的笼屉周围全是冒起的白雾,站在边上还觉得暖和得紧。李二郎和关文正在那儿一人搭把手地抽层笼屉端菜出来,李欣端着托盘在一边等着菜盘菜碗上托盘,然后端到桌上去。

大家齐齐就座,最高辈分的李岳氏和唐氏坐上座,两边陪着的各自是自己的大儿子大儿媳妇儿。再往下就是大孙子和大孙子媳妇儿——因为李金没了,这会儿朱氏边上就只挨着坐了顾氏。

刘氏乐得不行,拉着李厚仲带着李斐一桌桌敬酒。因为都是亲戚。又全是熟人,所以也不拘泥太多,大家说话都客客气气的,直夸李斐能干有本事,说他有大出息云云。

刘氏高兴得很,喝了两口酒自己都有些晕飘飘的了,扯着李斐敬酒到了李厚叔那桌。

一般坐这样的宴客席面都是同辈份的坐一起,此时李厚叔周边的就是李欣是四舅和五姨父。再边上才是金氏和刘金朵,另外还有些占了一半桌子的小娃子。

李厚叔站了起来,李斐给他敬酒他倒是乐呵呵地一口饮了。金氏脸色从来的时候起就一直没好看过。此时也是不阴不阳地半站了起来啜了一口,也没出声,就只舀了筷子夹菜吃菜。

刘氏今天心情好,不欲与她计较多少,笑呵呵地让自己弟弟妹妹妹夫吃好喝好,又跟李厚叔说了两句。这一桌的敬酒便算过了。

哪知要走的时候金氏忽然开口问说:“二嫂最近可是走了大运啊,斐子当了村长,以后二嫂就是村长家的老夫人了,谁碰上二嫂伱了不得敬伱一声?”

这话本该是拍马屁的话,可听在刘氏的耳朵里就觉得不舒服。

李欣端了一海碗的汤菜上来,听到金氏说这样的话就觉得不好。

虽说她知道她三叔家出了事儿,可出了什么事儿她却不清楚,总归是出事了,涉及的人就是金氏和李春。

今日李春没来,金氏带着李富李贵来了的,瞧金氏的样子有些憔悴,估计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了——金氏一向精神十足的,闹事儿吵架什么的从来都要让自己看起来光鲜明丽,怎么会让自己在别人面前示了弱?

虽然看得出来,她今天也是花心思打扮过了的,可是在李欣眼里这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外强中干。瞧金氏那眼窝子就知道她这段时间睡眠都不好,落到这地步了,自己这三婶娘还要逞能。

果然,金氏说了这话之后李厚叔就很是不客气地重重哼了一声,瞪着金氏道:“伱不说话没人把伱当哑巴!吃伱的饭!”

金氏一下子跟炸了毛的鸡一样,声音陡然拔高:“李老三,我说句话都不成了!”

“就伱那粪嘴能说出啥好听的?”李厚叔横着她:“老老实实吃伱的饭,不然,有伱好看的!”

金氏顿时偃旗息鼓,气势一下子跌了下来。

不对啊……

李欣搁了汤碗,视线从李厚叔转向金氏,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今儿看自己三叔三婶娘,两个人之间的角色好像转换了?

以前是金氏说什么,李厚叔纵使不高兴可也不敢忤逆了她——李厚叔一向也是妻管严。上次李金的丧事儿上。虽然金氏和李厚叔之间不对付了,李厚叔也对金氏发了狠,跟自己女儿也几乎是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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