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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海镇-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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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失去,失而复得,相守,再到现在的……裂痕。
    此时的土豪,就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在陌生的海边,抬头看到一片陌生的天空,开始惆怅,失意,失落。
    事情要从三天前麦柯出差回来说起。
    麦柯和他同学王良开的设计公司,几个月前接到了一个大单。雇主是隔壁市的龙头百货,室内设计范围很广,要求又严苛。麦柯连续加了两个月的班,难得回家也是心不在焉忙忙碌碌的。麦柯早几年甲状腺病变开过刀,医生嘱咐不能太操劳,于是这两年滕诚虽然在家里又懒又zuo,但是没有一件事情让他的爱人操过心。
    可就是他那么宝贝的人,在工作面前,一点也不会保护自己。
    滕诚在麦柯连续加班的第三个晚上开车去设计所找人。不出所料,偌大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三天没见,滕诚几乎认不出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枕边人。
    “跟我回去。”土豪滕自然不会把除麦柯以外的任何人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进了玻璃房间的会议室,想要直接带人离开。其实土豪想的也不多,不过是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人温柔地待他,他只想撒个娇,抱着熟悉的人好好地睡个安稳觉。让自己安定,让麦柯休息。
    那时麦柯那时正和特意赶来的甲方老板做最后的收尾和修改工作。
    他心里也是着急,项目对他们设计所来说非同小可,自己的身体的确也经不起每日每日这么地煎熬,更何况海景别墅里还有个土豪,都几天没见到了,他想得紧,也担心得很。
    果然,滕诚突然出现,就差昭告全办公室他们两个人曾经爱得死去活来九死一生,现在几天不见必须要上演一出琼瑶戏码。
    疲惫的麦柯在滕诚做出或者说出任何不靠谱的话之前,想要马上带他出去。
    却是滕诚终于看清了甲方的老板,脸上那副目中无人涣散的表情突然闪出了异样的目光。
    那晚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等麦柯把滕诚带回海景别墅,滕诚就变得怪怪的。
    很晚很晚的时候滕诚搂着麦柯在浩淼绚烂的美丽星空下说:“姓周的项目你把他推了。”
    那一句话滕诚随口一说,只说了一遍。
    滕诚以为,麦柯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他的人,很多话这些年他们都不需要说得透彻,更多的时候麦柯宠着他由着他。比如他不愿意经商工作,麦柯就让他在家里宅着,能不去设计所就在家里陪着他。又比如变胖,滕诚说一句“我懒得动”麦柯只会揉着他的小肚腩,在美丽的星空下把它当枕头使。
    麦柯以为,滕诚是个非常理智和直接的人。他说喜欢自己,那就是真的喜欢,从每一个不经意的扬起的嘴角,每一个藏不住的微笑,每一个不掩饰的眼神里都写着我喜欢你。
    而那个晚上,星星太亮,麦柯并没有看到滕诚难得纠结的眼神。他以为只是土豪抱怨他工作太辛苦。
    哄了哄人,就被拉过去趴在滕诚软乎乎的胸口睡得不省人事。
    终究,这个项目对王良对设计所来说是太过的重要,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几个月的心血,不可能为了一句话就付之一炬。
    于是三天以后项目终于结案,麦柯特意准备了滕诚喜欢的食材,想回去好好陪伴自己的爱人。
    中午原本计划负责人和甲方周老板那边一起吃个饭礼貌地庆祝一下。
    谁也没想到滕诚又来设计所找他。
    麦柯更没想到,周老板会在滕诚到来的那一刻,巧妙地避开了王良一行,向他示爱。
    麦柯没有任何心里准备。
    只知道在匆忙拒绝时,看到周老板的身后滕诚微微发胖的脸上一双不安的眼睛。
    等他从无休止的纠缠中抽出身来回到海景别墅。
    滕诚已经不在了。
    ………………
    土豪望着天空,想着麦柯的模样,想了一会儿,突然哑哑地笑了起来。
    自己不愧是一个又懒又没有什么追求的懒土豪。除了钱,现在连曾经引以为傲身材和脸蛋都没有。
    滕诚自己的心里乱糟糟的,离开工作那些纷纷扰扰的勾心斗角数载,好似身上曾经霸气的气势都没有。
    晚上给他送上洗漱用品的小男孩看着他一直傻傻地笑。
    “笑什么?”滕诚用自己以为的高冷眼神看着天真的孩子。
    “叔叔,你好有喜感呀。”小男孩笑起来眼睛亮亮的,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喜感?”
    “像电视里说相声的演员。”小男孩继续眨眼睛:“圆圆的那种……”
    ……
    然后滕诚就失眠了。
    什么时候变成圆圆的说相声的?
    小孩子都这么说自己。
    在麦柯的眼里,现在的自己也已经是这样的吗?
    ……
    夜凉如水。
    土豪看了会儿天,肚子饿了。
    饿了就更想麦柯。
    最后没有办法只得逼着自己回去睡觉。
    梦里,他是几年前黄金身材的自己,麦柯如同现在一样好看。
    他抱着麦柯在游艇上看烟火。
    麦柯的眼睛里明亮动人,全部只有他一个人。
    ———
    不远处,红海镇的灯塔在夜里朝着海洋打着悠长温柔的光。是要告诉所有漂泊在海上的船只,光源的尽头是你们的家,这里干燥,温暖,这里有,爱。
    司徒第一次爬上高高的灯塔,很远很远的地方,天空不是漆黑的颜色,蒙蒙的雾色在那里把黑暗化开,那里是魔法发生的地方。
    身边的陈彦看着头顶的银河,呼吸温和,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能在安静的夜里变得清晰。
    “你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要回医院做恢复检查。”陈彦的声音不大,像是打破黑暗的一道魔法。
    司徒一直放空的心思被抓了回来。
    支吾了一声。
    陈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凌晨四点。
    司徒瞥见陈彦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大蛋瓜”
    很亲昵的昵称。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嘶声力竭,歇斯底里的嚎叫声。
    陈彦就站在星空下面无表情地听了好久,久到司徒都被电话那边传来的难听字眼惹到皱起了眉头。
    这边陈彦偶尔说几句话,内容是一遍一遍地重复:“那笔钱不是我的,我和他从来没有联系过。”
    十分钟过去了,女人骂累了。又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司徒清晰地听到女人的哭声和那句:“我这辈子都被你们两个恶心的同性恋毁了。”
    陈彦似乎是摒着呼吸一般:“他胆子小,以后都不会了。你们好好地生活。”
    女人哭着又骂了几句终于挂了电话。
    陈彦愣愣的关了手机,眼睛亮亮的,像是水汽浮上了眼睛。
    “医疗事故,他全责。医院同家属谈好了私了。倾家荡产,还差50万。”陈彦淡淡道。
    司徒冷哼了一声。那个叫张闯的男人这些天他没少听到这个名字。
    “他是我大学的学长。”陈彦看着远方,手里一下一下地摸着手机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他比我大三届,我大一的时候他已经大四在医院实习了。大二那年,他研一,带了我们一个学期的解剖学实验课。我很喜欢他,于是那一年我的成绩全系第一,他的实验课我总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学期结束的时候,我同他表白了,以为肯定会被拒绝,或者被当做变态,或者更加严重会被退学。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就在一起了。”
    “大三的时候我父亲去世,家里一下子没有了经济来源。医学院很昂贵,而且我们都是7年制本硕连读。我拿了最高的奖学金,可还是负担不起学费,我母亲在老家身体也不好,需要花钱看病。那一年,他把他的奖学金和实习工资全部给了我。一直到我研一,他工作了,我能交得起学费,能负担生活,他也进了大医院,慢慢地生活有了起色,有了希望……”
    “他结婚了。”
    说道手机里的那个昵称的主人,司徒第一次在陈彦的脸上看到一种叫做“幸福”的表情。
    那不经意扬起的微笑和弯弯的眼角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神情。
    有一种——这个人是真正幸福过,令人羡慕过的真实感。
    只可惜,这个表情,最后带上了浓浓化不开的苦涩。
    “后来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他结婚了我还缠着他,她的妻子临盆前知道我们的关系,孩子没了。还没有从失去孩子的痛苦里走出来,又碰上了重大医疗事故……”
    “小兰是个好女人。她是真的爱他,娘家能拿的都填进去了。还差那么大的数目……”
    “所以,谢谢你。”
    陈彦突然转头,亮亮的眼睛里映着司徒的轮廓。
    司徒触不及防地看到一个浅浅的笑容。
    没有“幸福”的感觉,只是扯着嘴角的一个动作。
    “那50万我会还给你的。”陈彦真诚道:“只是如果可以的话,时间会久一些。”
    司徒被突如其来的感谢陈彦的表情镇住。
    据他所知,陈彦把市里刚付了首付的房子都卖了,把钱给了张闯。
    真是……
    “白痴。”
    司徒发自内心地一句。
    陈彦依旧笑着。眼睛里没什么温度。
    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昵称。
    司徒觉得这回应该是张闯打来的。
    陈彦愣愣地看着手机半响。
    “接呀。”
    “不了。他们的生活已经够乱了。”眼睛里明明写着不舍。
    手机暗了。
    又亮了起来。
    “哎——”司徒突然叫了一声。
    因为他看到陈彦把手机直接从灯塔上丢了下去。
    然后那个人就直勾勾地看向黑暗里,虽然强忍着,但是神情落寞,像是被抢去了棒棒糖的孩子。
    因为灯塔太高,因为海水太广阔。
    手机跌进海里,无声无息,没有一丝声响。
    “丢了手机,他就找不到你了。”司徒觉得陈彦的故事像电视剧,于是自己也偶像剧了起来:“不后悔?”
    “他不会来的。”陈彦说得肯定:“都是我欠他的。这样,就两清了。”
    司徒摸出烟,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陪着滕诚,那人不喜欢烟味,就没带打火机。
    想到他离开的前一日,陈彦找到自己的,要借高利贷的样子。现在回头再想,这个人,是真的很爱很爱那个张闯的吧。
    而爱又是什么呢?
    司徒一直不太明白。
    只觉得这个故事里的陈彦为了个男人一无所有还背负债务,真是傻得可以。
    不过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要寻死觅活,死去活来的才算爱。
    在司徒眼里,这些都是这群人吃饱饭撑得没事干的结果。
    有时间要及时行乐。
    爱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司徒纠结了一会儿。
    最后决定把陈彦当做普通客户看待。
    看在之前被自己沾过便宜又照顾过自己手的份上,大不了少要点利息,多宽限还款的日子就好。
    因为司徒一直都相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有谁的故事能感动他。
    说到底都是自己zuo的,不用可怜谁。
    “你找我来,就和我说这些?”司徒整理好了,心里也顺了,总觉得以后再也不会想到看到陈彦就别扭的慌。
    多少有些舒爽。
    陈彦:“……可能不能马上还清,能不能……”
    司徒摇摇手,声音也轻松了:“都是老熟人了,之前和你签的合同你自己回去把你的那份撕了,之后有钱了就还,五年内……八年内还完,算你三分利,你自己算。账号还是那一个,我们会有财务结算的。”
    陈彦好久没说话。司徒去看人的时候,看到一张发愣的脸。
    “这样都不行?”
    “不……已经很好了。我会多还点的。”陈彦赶忙说。
    “得了吧,在这个破地方你一个月收入不到3000块。”司徒的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些嘲笑。
    陈彦依旧是愣愣的表情,看着面前的海面,一动不动的,其实很好看。
    突然。
    灯塔巨大的光亮熄灭。
    司徒一愣:“坏了?”
    陈彦指了指远方:“天亮了。”
    于是魔法开始了。
    几乎是灯光暗去后,缓缓地,天边出现了鱼肚白。
    红海镇背对着朝阳并不能看见太阳冉冉升起的一幕。
    可司徒依旧是半张着嘴,看到对岸的海滨别墅被光亮一点点的照亮,海鸥在海面上漫天飞舞,第一缕阳光像被子一般洒在对岸的一幕。
    “靠,这么美。”司徒瞬间被红色的朝阳征服了。
    陈彦也扬起了疲惫的笑容。语气里,是疲惫人儿终于同过去告别的决绝和希望。
    “对呀,新的一天开始了。”
    虽然。
    以后再也等不到那个人了。

☆、第27章 要和好

第一次看到红海镇魔法般的日出,司徒脑海里的词汇和字眼根本没有办法来形容。倒是身边认真看着海岸的陈彦,那一张侧脸在朦胧的朝阳反射的阴影里,更加的憔悴。
    但是,很好看。
    就像每一次看到神仙姐姐的照片,司徒不能控制地想要多看几眼,于是很久都没能扯断自己的视线。
    这一刻,带着魔力的日出像是一台3d打印机,陈彦终于转头,那张绝望的脸上像是被神笔马良的画笔涂抹晕染出了朝霞的颜色,于是黑白化出了刚忙,绝望中似乎孕育出了希望的笑容。
    ……
    司徒回到医院病房沾到枕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醒来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病房里多了位六七十岁食物中毒肠胃痉挛的老大爷在挂点滴。红海镇里安安静静,空气里是海边特别的味道,窗外偶尔有人声略过,还有远处海岸边渔船的马达声响……
    司徒觉得自己还在做一个日出的美梦。好一会儿清醒了过来,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忽略了。
    一看时间——下午四点半:“我草,完蛋!”镇子口还有个土豪嗷嗷待哺呢!
    司徒骂骂咧咧地穿衣服找手机。手机没电了也没地方冲,一想到那个脾气阴晴不定,性格略变态的土豪滕一个人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人生地不熟……
    司徒穿衣服的手竟然慢了下来——怎么都觉得有点喜感。
    不过土豪生气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呀。
    司徒出院的时候碰到花姨,随口问了一句陈彦在那里,花姨说他一大早就被叫去隔壁村子里,一个病人急性阑尾炎,疼得昏了过去得马上送大医院手术。
    —————————————————
    另一头,滕诚是被“客房服务”给叫醒的。
    他昨晚看着特别顺眼的男人,正端着一碗米粥,一屉虾饺,还有几叠简单的小菜,带着年轻灿烂又好看的笑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恍惚之间,滕诚想到了只有在照片里才看到过的,很多年前的麦柯。
    那是连眼下的黑眼圈都不会眷顾的年纪,随便站在那里就干干净净,笑容里带着五六月的阳光和青草的香气,嘴角弯弯,眼睛里的笑容好像有蜜糖的甜味。
    滕诚愣愣地看了会儿,男人又一次报了自己的名字,找了一块干净但是花纹特俗气的桌布铺在房间里唯一一张缺了角又掉了漆的木桌子上,然后摆上吃的。
    动作行云流水也好看。
    “你不留下一起吃?”
    陆离狗腿地摆好餐具准备撤,突然土豪说话了。
    司徒是和陆离打过招呼的:这位金主脾气古怪,不好惹。
    “需要我陪你吃?”陆离满脑子都是:只要把这位金主服侍好了,名宿项目就能起步。他压根没注意到滕诚从昨晚开始看他的目光就有点涣散。
    “刚好有事找你帮忙。”滕诚一笑,优雅指了指桌子对面另一张缺角的木椅。
    “他没空。”
    陆离刚要坐下。门口多了一个人,然后椅子被人占了。
    齐骥大喇喇地坐在滕诚对面,一脸戒备。滕诚愣了两秒,笑了起来。
    “那个……”陆离原本和齐骥别扭着呢,人一来,之前想好的各种计划都乱了。
    齐骥长手一指楼下:“不送快递了?”
    “才早上8点。”陆离声音不大。
    “那就去帮光叔弄晚上的菜。”齐骥第一次拿出老板的阵仗,像个周扒皮。
    “光叔还没起。”
    “那你也去睡!”齐骥终于说到了重点,眉头皱得更深了。
    对面的土豪看着这边小两口斗气,歪歪脖子,已经拿起筷子优雅地品尝吃虾饺。
    ——食材挺新鲜,就是面活得还差点,味道嘛,没麦柯做的好吃。
    对面的齐骥并不懂得在别人品味食物的时候不要去打扰,陆离一走,他就直勾勾地盯着滕诚的每一个动作。这个人从哪里来,要干什么,看着陆离略带色眯眯的眼神有什么目的?这些疑问都让他觉得很不爽。
    对有钱人,红海镇的人都不怎么欢迎。
    “你找陆离什么事?”
    “哦?他叫陆离?”土豪扬扬眉,表示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并表示了肯定。
    “这不重要,你有什么事?”齐骥没什么耐心。
    这时候,滕诚被小笼包里咬出的一根头发给呛得面红耳赤,瞬间没了胃口。
    齐骥也不理他,看他咳嗽完,还是一脸“你欠了我八百万”的脸。
    “他……那个陆离,感觉会是个很好的健身教练。”土豪已经默默地放弃了早饭。
    齐骥冷笑:“你的确需要减肥。”
    滕诚并不喜欢齐骥打量自己时鄙视的目光。但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肥得没了当年的光彩。
    齐骥噗嗤一笑:“找他你算是找错人了,他瘦不拉几的根本没力气。”
    滕诚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谁让他要有力气,能给自己动力和目标才是王道。
    齐骥哪里懂土豪的心思,捡实在地说:“修车前我做过健身教练,这里器械不全,但是单车跑步有氧运动还是能保证。”
    “哦?”滕诚打量了一下齐骥。
    齐骥就穿了件背心,胳膊上的线条很优美——自己巅峰时刻也是那么酷。
    齐骥一看有戏,顺带拉起自己背心给土豪看了下饱满的腹肌,歪着头等着答案。
    “成交。回去我让的律师给你合同。”滕诚已经被齐骥腹肌打败。脑海里满是当年麦柯似笑非笑,点着自己的小腹边戳边表扬他终于有了点轮廓的模样。
    那是在一大片的星空下……
    “咳咳——”齐骥干咳两声,觉得土豪痴呆的模样很丑。感觉自己似乎好像谈成了一笔生意,只是这个报酬……
    楼下的陆离最关心的是这个。
    “报酬不会少了你们,只要有效。”滕诚笑。
    傍晚的时候,被早上的头发丝弄得一整天没食欲的土豪因为起骑了一下午的动感单车,正抱着一晚牛肉面吃得呼哧呼哧的,半分优雅都没有。
    也就半天的时候,滕诚对齐骥欣赏万分。比如那人只花了一个小时就把一辆报废的自行车改装成了动感单车,还特地装在二楼的露台上,贴心地搭了个棚子防止他被晒坏。
    那个单车虽然看起来巨丑无比,不过符合人体力学使用起来安全又舒适,最重要的是,在他挥汗如雨面目狰狞的时候没人见得到他狼狈的模样。
    滕诚从小也吃过苦,对拌着头发的早饭,巨丑无比的健身器械,还有明显是破屋改造成的“民宿”并不挑剔。而且他发现这里的人善良又简单,他珍惜这一份淳朴。特别是楼下大排档的手艺还真是给力,很快他就消灭完了手里的牛肉面,下楼想要再来一碗,被齐骥给瞪回去了。
    土豪本想装作看不到,奈何看到齐骥光着膀子两只手撑着车尾,肌肉喷张的模样,还是默默地把碗送了回去——要减肥必须付出代价呀。
    再晚点,那个叫陆离的美男子回来了,滕诚喝着茶,看着日落,吹着海风想着麦柯。
    楼下大排档一早就忙了起来,陆离忙前忙后,都没时间去问楼上的房客住得满不满意。齐骥过来帮忙的时候,看到陆离一脑袋的汗,把轩轩叫来开了冰汽水给陆离送过去。陆离喝了两口,看到隔壁秦妈的店里有人要在网上买东西,立马打了鸡血一样地跑去帮忙了。
    外头最大的圆桌子上都是村长的亲戚,一水的男人。原本抽烟喝酒看看电视挺热闹的,等陆离帮忙网购回来,发现那一桌突然安静下来。
    光叔刚炒好海瓜子让他端过去,给他一个眼色。
    那边齐骥叼着烟靠在车库门口,也看着那桌。
    “哎,小骆是个好姑娘,你们都见过的,有文化还出过国,我家老大也不知道中了什么彩票。”村长说来说去已经只剩下这一句话了。一桌的男人都低着头或是看着电视发呆,大家似乎都有难言之隐。
    陆离之前听了个七七八八,是村长的大儿子在市里认识了个城里的姑娘,已经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了,双方父母也都见过了。那姑娘在市里有几套房子家境很好,偏偏看中了个农村一穷二白的小子。那个叫小骆的姑娘真的不在乎钱呀房子呀,两个小孩小日子过得也甜蜜,到底是女方家里人不同意女儿什么都没有地就结婚。老丈人家那边其实要求也不过分,两家人一起给孩子在市里付个首付。50万,一边拿25万,贷款孩子们自己还,装修什么的女方家在城里就帮衬一把,这个婚结的也让长辈安心又有面。
    陆离默默地看着村长佝偻着背尴尬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平日里热心,笑起来那么爽朗的男人,现在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村长口里,大儿子也不是不孝顺地要逼着老两口弄那么大一笔钱,听说已经和小骆说清楚,让人家姑娘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了。可是女孩就只认他,死活不肯分手,说不结婚就这么过也可以。女方父母自然是不愿意的,闹了几次,于是洪建国去了次市里,回来就没笑过了。
    “他们城里人拿25万眼睛都不眨,那个房子也不大,老房子,二手的,外面看上去破破旧旧的,委屈了小骆。”
    哪怕是这样,村长也拿不出这个天文数字的首付。
    “哎,大志是我们家里最有本事的,结婚这种大事还是要帮的,我明天给你拿1万过来,晓琴马上要教学费,多了我们家也没有。”桌上终于有个男人先开了口。
    于是很快,剩下的一万,两万,几千……一点点地凑了起来。
    陆离算了一下,这一桌也就凑了五六万块钱。零头都不到。但是大家说完了这件事,慢慢地又热络了起来。村长也笑眯眯地,像是已经把一件大事解决了一样。
    村长结账走的时候,光叔拉住人说自己手上宽裕,先让村长那点帮大志。村长说什么都不肯要,说那是小凯娶媳妇的钱。光叔看了眼秦妈,摇摇头说小凯还早呢,先帮大志把这个坎过了,他们年轻人赚钱快,没两年就还回来了。
    秦妈也说过几天定期存款到期了就拿出来帮村长凑点。
    这边齐骥是直接上楼拿了现金下来:“上回的钱。”
    村长看也不看,也不拿:“不行,小陆下回还要还钱的。”
    “他现在小生意做得可好呢,我们够用,大志的事最重要。”
    ……
    楼上楼下。
    一个土豪,一个陆离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光叔,齐骥他……那时候帮我还的钱是借的?”陆离只觉得自己眼睛酸酸的,回了厨房悄悄地问。
    “他呀,一脑袋糊涂账,那时候你突然要钱还债,大伙儿都凑了点。”光叔吸了吸鼻子,炒菜去了。
    陆离呆呆地想了会儿,心里更难受了。
    好不容易等到大排档关门,陆离去车房找齐骥。有很多话想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那个……楼上客人说你做健身教练很专业。”陆离对着齐骥修车的背影小声道。
    “恩,他说减肥成功会给我们报酬,可以期待一下。”齐骥说陆离最关心的事。
    “唔。”陆离抓抓脑袋:“还有那个……那时候帮我还钱,谢谢你。”
    齐骥忙碌的手停了停:“村长借钱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们这里都这样,大家自给自足,都没什么存款,哪家有点事都会帮忙的。”
    “恩。”陆离见齐骥也不相同他好好说话,觉得站在这里也是尴尬。说了句别弄的太晚,早点睡觉,上楼洗澡去了。
    人走了,齐骥揉了揉的鼻子,觉得自己也有点zuo。看到陆离身体都没好利索这两天就忙里忙外地到处跑,想着一直这么别扭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毕竟,还是特别,特别,特别地在乎和心疼那个人。
    齐骥把手上的活收了,洗了手把轩轩晚上拿回来的橘子捏在手上,等着某人下来吃个橘子好缓解下气氛。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终于听到楼上的水声小了下去,小楼的脚步声响起,齐骥换了一个暖洋洋的笑容。
    突然一阵巨响。
    “哎哟——”楼梯上传来陆离可怜巴巴的惨叫声。
    齐骥丢了橘子,弹了起来。心都拧紧了。

☆、第28章 心意通

陆离狼狈地在楼梯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把轩轩都吵醒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腿上一阵疼。所以他不知道齐骥是什么时候上来的。等身上瞬间的疼痛过去,陆离发现自己半飞在空中,身上暖呼呼的都是齐骥的味道。
    “喂。”陆离双脚离地,拉拉齐骥的衣服。
    “马上就到医院,别怕。”齐骥闷着头飞奔。
    陆离被公主抱着,虽然自己不重,但好歹是一百多斤的重量,齐骥还和没事人一样地能跑起来。
    “那个……”陆离想说自己没事。
    “别怕。”齐骥只重复这么一句,语气里满是自责和温柔。
    哪里还有之前爱理不理的模样?
    “噗嗤——”等陆离在齐骥温暖的怀里舒舒服服地赖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齐骥这才慢了下来。
    “把我放下来,真的没事。”陆离一脚着地,确定是刚刚小腿撞倒楼梯木板上,肌肉肿了起来,但没伤到骨头。
    一抬头,发现他们已经在医院门口了。
    “……”齐骥炽热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小腿看,撩起他的手臂对着擦伤的一片皮肤皱眉,好像疼的是他自己。
    “……”陆离张了张口,好多话还是说不出来,但是不由得笑了起来,脸一红,看向别处:“你怎么力气那么大。”
    “以为你伤到骨头了……”齐骥检查了两遍,确定陆离没事,这才意识到刚才有点反应过激,脸也一红,不去看陆离。
    于是两个人就尴尬地站在医院门口,像两个刚闹别扭又不知道怎么和好的孩子,扭捏着。
    司徒之前随手洒在医院花坛里的种子早就开出一簇簇花团锦簇的花朵,在漆黑的深夜里半闭着的花骨朵红红黄黄地在两个人身后开得生机勃勃。
    天上一轮明月,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虫鸣。
    时间好像就这么停下了。
    有风出来,带着淡淡的花香,混杂着海风的味道。
    “嘶——”陆离洗好澡头发都没干透,被吹得冷了。
    于是下一秒,有人把他湿漉漉的脑袋压在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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