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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错,帝妃三嫁-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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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不知,他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念头,便是真真切切的将她放进了心里。
赵德全来到了偏殿外,隔着门回禀:“皇上,御医给姑娘开的药熬好了。”
“进来!”他声音恢复了淡漠,脸上的疲惫隐去几分。
推门而入,赵德全偷偷看了一眼洛擎苍的面色,见他似有好转,悬着的心便放下了。他端着刚熬好的汤药上前,恭敬道:“让老奴侍奉姑娘喝药吧。”
他早一眼便看出了那便是半年前失踪的烟贵人,只是洛擎苍不说,便无人敢承认她的身份,即便认识,也只能称一声姑娘。
“不必。”洛擎苍端过汤药,汤匙搅动了几下,舀起一口轻轻吹了吹,便喂到了她的嘴边。
她昏迷不醒,根本喝不下药,那浓浓的药汁顺着嘴角滑落,一点也没入了她的口。
眉头紧蹙一分,而后她在赵德全震惊的眼神中,仰头喝了一大口药,而后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舌尖叩开了她的唇齿,苦涩的药汁缓缓度到了她的嘴里。
她的唇瓣很软,像是娇嫩的花瓣带着淡淡的体温。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忘了呼吸,留恋在她的唇。
就这么一口接一口,直到整碗汤药都被他用这种特殊的方式灌入了她的嘴,他才停下了动作。可唇瓣上仍然残留着她的柔软与温度,他的心,不自觉便有些乱了。
赵德全一直惊异的看着,心中感慨万千,他从未见过皇上对一个女子如此,即便是茗妃,他也未曾用过这样亲昵的方式喂她喝药,若一定要对比,便只有当年的雅妃,姬清雅!
悄然叹息一声,他接过洛擎苍递来的空碗,低声道:“皇上,您龙体有损,应当好好歇息才是,奴才伺候您安寝吧。”
眸光一直停留在她的面上,他声音一如往常般淡漠,却不着痕迹的多了一抹淡淡的柔:“朕无妨,你退下便是。”
赵德全一怔,有些犹豫:“皇上,您的伤也不轻,姑娘这边便让奴才守着,您还是以龙体为重,安寝吧。”
脸上划过一丝不耐,洛擎苍沉了声音:“朕说了不必,退下!吩咐御医院,朕负伤一事不许传出半个字。”
赵德全张嘴还欲劝说,便对上了洛擎苍冰冷的视线,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可挡大后。
“奴才告退。”
退出养心殿,赵德全忍不住摇头叹气,皇上自己没发现,他却能感觉到,皇上势必要陷入另一场感情漩涡了。只盼不要再同当年一般,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刚刚上前几步,迎面便撞上了面色微寒的茗妃。
银檀给她撑着玉骨伞,细密的雨丝落在积雪上,融化了许多,茗妃的鞋袜与裙摆早已被雪水浸透,她那么从容的迈着步,似乎根本察觉不到冷。
“奴才给娘娘请安。”赵德全上前行礼,也隐隐拦住了茗妃的去路。
“皇上可安寝了?”茗妃停下脚步,声音有些冷。
赵德全点头道:“皇上今日乏了,早早便睡下了,娘娘若是去见皇上,还是明日再来吧。”
眸光一寒,她不理会,绕开赵德全欲继续往养心殿去。
赵德全脸上挂着为难的笑,再次拦了她的去路:“娘娘,皇上已然歇息,您还是别打扰了,若有事可让奴才通传。
双手攥得紧紧的,茗妃深深看了一眼赵德全,直看的他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
最终,她轻哼一声,拂袖而去。只是背对着赵德全的脸上蒙上了雪一般的寒。
第八十二章 十指契合 VIP12…23
这一夜,整个皇城都是雨落雪化的声音。静都夜在。
偏殿内掌了灯,烛光落在他的面上,将他冷厉的轮廓柔化了几分。若是江沉烟能睁眼瞧见,必会看见一个从未见过的洛擎苍。
他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她,时不时的伸手摸一下她的额头,见滚烫的高烧一直不退,眉头便一直锁着。
昏迷中的江沉烟哪里能知道这些,她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色监牢,任凭她怎么跑,怎么呼喊,也到不了尽头,见不到人。
莫大的恐慌将她重重包裹,她瑟缩在冰冷的地面,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不敢看浓的化不开的漆黑。她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光明。
就在她被恐惧渐渐吞噬的时候,一方光亮照亮了她身前。
她缓缓抬头,狂喜的站起来跑进了光明中。可下一秒,她便愣在了当场,眼泪几乎瞬间变簌簌的往下落。
这一步,她似乎踏回了前世,熟悉的公寓,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味道,还有那个熟悉的人。
沙发上,是从前的她。清爽的脸,清澈的眼,还有嘴角幸福的笑容。她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肥皂剧。
“楚白。。。。好了没有嘛,你想饿死我啊?”她下巴压在抱枕上,小脑袋往后偏了偏,嘟着的粉唇撒娇似的抱怨。
“来了来了,你这馋猫。”熟悉的声音带着笑从厨房传来,江沉烟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目光朝那里望去,心跳像是擂鼓一样。
终于,她看到那个让她思念刻骨的人。
清爽的短发,俊朗无双的容貌,一手插在裤兜,一手端着一盘刚刚做好的拔丝苹果,目光一见到季清歌,便露了宠溺的笑。
他把盘子放在茶几上,整个身体窝进了沙发,季清歌顺势一倒,便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嘻嘻,试了这么多个抱枕,还是你最舒服。”
“我是抱枕啊?”楚白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季清歌皱着眉头拂开他的手,小手拈了一块拔丝苹果,长长的糖丝晶莹剔透,江沉烟几乎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味,从前,楚白总是给她做各式各样的甜品,这拔丝苹果,便是他的拿手菜。
“黏糊糊的,你喂我。”似乎是嫌糖丝拉的太长,季清歌不耐烦的放下,仰头看着楚白,理直气壮的要求。
轻笑一声,楚白眼中仍是宠溺,修长干净的手拈了一块苹果,卷着糖丝绕了几圈,很轻易就拉断了糖丝,细心的放到嘴边吹了吹,那股甘甜的香味就飘了季清歌一鼻子。
“张嘴。”
季清歌听话的张嘴,楚白笑着把苹果往她嘴里递,就在她要咬到苹果的一瞬间,他迅速抽离了手,低头便是深深一吻。
“唔。。唔。。。。”季清歌用听不清楚的唔唔声以示反抗,可是却很快就沦陷在了楚白的温柔中。
这一幕看在江沉烟眼里,她的泪越加汹涌。
“楚白。。。。”低唤出声,她想要上前,可是脚下却向扎了根一样动不了。他们吻的很动情,她几乎可以感觉到楚白的温柔还有季清歌的幸福。
那曾经,全部都是她的幸福。
心中忽然多了嫉妒,她嫉妒如此幸福的季清歌。
可是转瞬,又咬紧唇,眼中划过浓浓自嘲。嫉妒?她在嫉妒谁?她自己吗?
为什么见到从前的一幕,她的心会痛成这样?为什么见到从前的自己,她竟然像另一个人似的疯狂嫉妒?
另一个人?
她猛然醒悟了什么,怔怔的看着定格了的画面,突如其来的悲痛几乎让她站不稳。
她为什么会嫉妒?为什么会伤心?为什么会觉得不甘心?
因为。。。。她不再是季清歌,她是江沉烟。早已成了另外一个人,而楚白。。。。亦不再属于她。
双手疯狂的抱着头,她拼命的要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可她越是这样,心底的挣扎便越疯狂,似乎有一个声音再她耳边不停低语:“你不再是从前的季清歌,你凭什么还爱着楚白,凭什么还妄想着和他在一起,放手吧。。。放手吧。。。。”
“不。。。。”拼劲全力的嘶吼,她颓然倒地,难以抑制的痛哭出声。若是没了楚白,她是谁?又该何去何从?若是不爱了,她又是什么?又该如何自处?
突然,画面一转,迷蒙视线的光化作了摇曳的烛火。
她猛然抬头,看着消失了的楚白与季清歌,眼中的不舍与不甘无法抑制。她仓皇起身,奔进了不一样的光芒中,慌乱的找寻。
可很快,她便停下了脚步。
苏绣幔帐,黄杨木八角桌,紫金铜炉,还有那奢华大气的对鸟镜。这里是寰璧宫,她从前的寝宫。
窗前立着一人,一身白色缎裙,一头乌黑青丝,那背影倩柔娇弱,微风掠过时,几乎便要带着她随风而去。
这个背影,很熟悉。
不知何时,门口突然多了一个人,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黑发束在玉冠下,俊朗绝伦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霜寒。看清他的面容,她心中再次震颤,楚白。。。。不。。是洛擎苍。。。。
窗前女子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轻轻转过身来,是一张不施粉黛便美到了极致的容颜。
是她!江沉烟。
诧异的看着画面中的二人,她眼中一直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臣妾给皇上请安。”画面中的江沉烟柔柔欠身,一身风华绝世,只一眼便让人移不开视线。
洛擎苍上前几步,冷厉的眸子里没有丝毫动容,他只淡漠的望着她,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你江家要的朕都给了,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到底还要折磨朕到什么时候?”
“皇上,臣妾不懂您的话。”画面中的江沉烟眉头微皱,语调仍然柔软。
他突然一伸手扼住了她的喉,用极其了冷厉的嗓音低吼:“你们害死了清雅,你们害死了朕挚爱的女人。把清雅还给我,还给我。”
他疯狂的嘶吼,发泄着心中巨大的痛楚。
她双颊通红,双手无力的扯着他的衣袖,断断续续的呼救:“不。。。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不是我。。。”
他全然不听,只加重力道,几乎就要那么掐死她。
画面外的江沉烟看着这一幕,眼波震颤的无以复加,他对她是恨之入骨的,恨不得杀了她的。呼吸有些艰难,她刚欲上前,只见画面一转,四周雕梁画栋的场景变作了枯败破损的残壁,落了漆的红柱,坍塌了的琉璃瓦,四周一片萧瑟。
杂乱颓败的屋中,洛擎苍背对着地上跪着的女子,用冷厉的语调道:“喂她喝。”
太监们听从吩咐,将女子架起,捏开她的下巴,将那漆黑的汤药全数灌了进去。
从她站立的脚力,刚好可以见到洛擎苍面上的表情。只那么一眼,她便彻底怔住,他脸上竟然带着挣扎和不忍。。。。
那一日,他竟也是不忍的。。。只是为何。。。仍然那么狠心。。。
女子颓然倒地,面色苍白如纸。洛擎苍迈步离开,每一步都那么沉重,直至走出冷宫,他眼中的挣扎一闪而逝。
停下脚步,他沉声道:“待她胎落,便将她送回寰璧宫。”
这简单的一句话再次将画面外的江沉烟呼吸急促,他要送她回寰璧宫,他并不是要她老死冷宫。甚至,他的语气中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歉疚。
是愧对她?还是愧对她的孩子?
不,他不该是这样的,他是一个冷漠嗜血的恶魔,是一个根本不会将她江沉烟放在心里的无心之人。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怎么会有这样的语气,怎么会。。。偏偏这样牵动了她的心。
眼底微热,她回眸看着冷宫中女子蜷缩发抖,身下一片刺目的鲜红,眼泪再次滑落眼底。
不管过去多久,她都无法释怀。那是她的孩子,更曾经是她心理上最大的依靠。
无声的哭泣渐渐转为放声痛哭,画面定格,画外的她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置身黑暗中,陪伴她的只有深深的孤寂和无边的黑暗。
偏殿内,洛擎苍一直守在她的床畔。
睡梦中,她极不安稳。卷翘的睫毛总是不安分的颤动,好几次,她双手无意识的摆动,似乎试图要抓住什么。
他下意识的去握她的手,便听见了她深情的呼唤:“楚白。。。。。”
“楚白。。。。”
眸光一凝,他伸出的手一僵,眉宇间便多了一抹寒意。又是楚白,又是同样的梦呓,在梦里她究竟见到了什么,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让她如此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他深吸口气,苍白的面上多了不耐,更多了一抹无法解读的受伤。
“孩子。。。我的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不要伤害他。。。。不要。。。。”
她双手慌乱的摆动,口中的梦呓带着浓浓悲戚与不安。
眸光落在她眼角的泪,他莫名的便添了烦乱。忽然伸手抓住了她慌乱的手,紧紧的,没有丝毫间隙。
他掌心的温度很淡,却奇迹般的让她安静了下来。无意识的反握住他的手,她颤动的睫毛也渐渐平静。
目光落在他们相契合的手,他的眼中划过莫名思绪,久久未曾散去。
这章的梦境有从前的回忆,也有女主心底的阴郁,比如清雅哈,那就是阴影造成的。
第八十三章 不一样的江沉烟(一) VIP12…23
一夜风雨过,天刚放亮,阳光就露了旖旎,映照了遍地为溶尽的白雪,一片闪耀的银色。
当江沉烟悠悠醒转之时,她的手正被一团温暖包裹着。微微一怔,她下意识的望去,只见她的手与洛擎苍的手十指紧扣,心头像是被烫了一下,她慌乱抽出手,惊醒了浅眠的他。
手心里空荡荡的,洛擎苍心里突然没来由的多了一抹失落。
“你醒了。”声音有些沙哑,他一夜未眠,刚刚因为疲惫浅眠片刻,便被江沉烟的动作惊醒。
瞧见了他面上的疲惫,江沉烟微微偏眸,嗓音依旧喑哑:“你。。。一夜都守在这里?”
昨夜梦境之后,她再次面对洛擎苍,心中仿佛多了什么,却无法探究。微微垂眸,她不待他回答,便轻声道:“皇上去歇着吧。”
她不愿听他的回答,无非是因为你对自己的心已经越加没了信心。若是亲耳听他说出他带着伤忍着痛坐在床边守了她一夜,她要如何面对?又如何回应?
倒不如,不问不答!
洛擎苍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眸光微敛,问出了心中压抑许久的问题:“这些日子,你在哪里?又是从哪学的医术?”
微微一怔,江沉烟眸光微微转动,沉默片刻后道:“皇上为何要问?知道了又如何?”
“你只回答朕便是,你与那刺客究竟什么关系?”他声音冷了几分,似极不喜欢她这样淡然的态度。
抬眸看了他一眼,她轻声道:“那刺客不过是误打误撞进了冷宫,见我半死不活,便大发善心带我出宫。出宫后,又嫌我麻烦将我留在了一个小山村,养好身子后,我便离开了那里,四处流浪。后来遇到了马贼,被他们擒住在了十里坡,至于医术,我哪里会什么医术,只是情况迫切皇上的伤刻不容缓,所以才用霜雪镇痛止血,再用蚕丝缝了,皇上接下来还需传太医再行诊治,方可痊愈。”
她的话语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似乎在说着不关己身的事。
听着她的回答,他的眉头越来越紧,双眸一直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寻找什么,最终一无所获。可是他却肯定了一点,她的话,不尽不实。
“当真这么简单?你可知道,江家乃是谋国叛臣,你乃江家之后,朕今日可以救你,亦可以杀你。”他没有撒谎,他眼中当真有着杀机,只是江沉烟却丝毫不惧,只回望了他一眼,继续用平淡的语气:“即使如此,皇上杀了便是。”
呼吸一滞,他悄然攥紧了拳,她这样的态度当真惹怒了他。
本以为,救回了她,他们双双负伤,他喂她喝药,她为他治伤,他们之间的关系至少可以不用向从前那般淡漠如水,可是,一切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如今的江沉烟,早已不是当初刚进宫用一双清澈眼眸期盼的望着他的烟贵人。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眉头一挑,他语气中已然带了浓浓不耐。
嘴角牵了些许弧度,这一笑,如冰雪消融,柔柔软软漫了满眼,他不由得一怔。
“我如今是叛臣之女,又私逃皇宫,若再算上之前与乾王珠胎暗结,皇上要杀了我,几百个理由也能寻出,何必多费唇舌!”她虽笑着,可是话语里却带了浓浓的自嘲与不甘。
一提到乾王,洛擎苍面色骤变,他猛的拂袖而起,因为大动作而牵动了伤口让他面色白了几分。江沉烟看在眼里,面色不改,心却跟着不小心颤了一下。
“你再多言一句,朕便当真杀了你!”他低沉怒火,江沉烟分明可以感觉到他情绪的骤然转变,心下一凛,却顺从的不再开口。
沉默,屋子里沉默的可怕。
“自今日起,你不再是烟贵人,不得踏出这偏殿半步,待的伤好之后,即刻遣往浣衣房。”他背对着她,声音冷厉,说完之后,径直走出偏殿,没多久后,江沉烟便听到了扣锁的声音。
望着紧闭的殿门,她敛了眸光,静静的躺在榻上,心念千转。
离开偏殿,洛擎苍一直隐忍的怒火彻底暴发,他重重一拳砸在案上,鲜血溢出了指缝。
一直在一旁候着的赵德全被吓出了冷汗,慌忙上前给他止血:“来人,快传御医。”
“不必。”冷喝一声,他坐在龙椅上,后背的剧痛让他面色铁青。
“皇上,您的手。。。”赵德全担心不已,眼见他指节处皮肉崩裂鲜血横流,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皇上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一从偏殿中出来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不理会赵德全,他随手取下腰间双龙衔珠绣祥云的金丝腰带一层一层缠了手,鲜血很快浸透那金色丝线,晕开了一团明艳的红。
“传李默。”沉声低喝,他眼中涌动着疯狂的杀机。
赵德全慌忙走出殿外,传了旨意。
不消片刻,一身戎装腰间挂着佩剑的侍卫长李默便快步而来,一进殿中便半跪行礼:“属下见过皇上。”
略一抬手,他示意他起身,而后便命赵德全关了殿门,远远退开。
“皇上,您的手。”
“不妨事,朕让你查的结果如何?”他语调清冷,双眸俯视着李默,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李默眉头一皱,思忖道:“皇上,属下已经用尽所有方法查找乾王藏身之处,却无从所获。乾王势力广大,朝中仍有不少他未落马的帮手,说不定,他正是利用这些官员做了保护伞,查找他,如同大海捞针。”
听闻此话,洛擎苍面色明显寒了几分,他定声道:“朕从前只知他城府颇深,却不知深到如此程度,若非朕一早便防着江家等权臣,这一次,只怕凶多吉少。”
李默双手一抱拳,沉声道:“皇上不必担忧,属下一定极尽所能,找出乾王藏身之所,将他项上人头奉与皇上。”
深深看了他一眼,洛擎苍嘴角噙了淡淡弧度:“你如此忠心,很好。那朕,便等着你的好消息。”只放风白。
李默慌忙躬身,又是一番忠心冠冕的言辞。
也不知洛擎苍是否在听,只见他眸光缓缓落向窗外,眼中透着难以琢磨的光。
待得李默退下后,赵德全又匆匆进了殿:“皇上,飞霜殿的人前来传话,茗妃娘娘病倒了。”
眉头微微一蹙,洛擎苍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紧锁的偏殿,而后起身,摆驾飞霜殿。
阳光下,卷翘的檐角上雕着玲珑宝塔,一层一层叠着白雪,初阳暖暖,白雪泛着银光,偶尔融化几滴雪水顺着檐角滴落,像是晶莹的珍珠。
踏着白雪进了殿中,洛擎苍披了一身阳光,一瞬间便耀了茗妃的眼。
屋中燃着炭炉,她只穿着一身水红色缎裙,柔软的长发披在脑后,苍白的小脸上不复往日娇艳的浓妆,而是显着深深的憔悴。
一见着洛擎苍,她慌忙将手中正在整理的妆奁关上,上前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她衣衫单薄,清减了不少,那模样到真像是病了。
“你在整理什么?”目光落及那为完全阖上的妆奁,洛擎苍轻声问道。
茗妃脸上滑过柔柔的笑,她走到铜镜前,爱怜的抚摸着妆奁:“这是从前还与姐姐在母家时,姐姐赠给我的妆奁,这些年我一直将它好好珍藏,却不曾想,让它蒙了尘,眼见白雪消融,初春将至,姐姐的忌日快到了,我便想着将它整理整理,权当做思念姐姐的慰藉。”
茗妃的声音很轻,透着淡淡哀愁,却不曾想,这一个姐姐称呼,便一瞬间让洛擎苍的心不再平静。清雅,这些东西,是清雅的?
他几步上前,将那妆奁打开,里面只有几件做工精致却十分素净的钗环。
一条红玛瑙珠链,一根碧玉包金玉蝶金钗,一双玉玲珑耳坠,一对鎏金玉镯。每一件都不是什么奢华名贵之物,却都透着清淡的气息,和记忆中那个一身素裙,笑容清淡的女子一般无二。
眼中透出浓浓的思念与怜惜,茗妃知晓自己这一出戏是成功了,可是心里却越加不是滋味。她勉强维持了笑容,将头轻轻靠在洛擎苍肩头,用哀怨的语气道:“臣妾以为皇上已经将臣妾忘了,可臣妾知晓,姐姐会让皇上好好照顾臣妾的,对吗?”
洛擎苍指尖拂过那些钗环,又听得茗妃此言,沉默良久,就在她忐忑不安思量是否哪里出错的时候,他解下了肩上披风,温柔的绕了她单薄的身子一圈。
淡淡的暖意包容,茗妃忽就露了倾城的笑。
她不施粉黛粲然一笑的模样,当真像极了当年的她。
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洛擎苍陷入了无尽的思绪。近乎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茗妃眼波深沉,嘴角笑意却更浓。
江沉烟,你回宫了又如何?
本宫照样三言两语便能得了圣宠,你终究无法从本宫身上夺去一丝宠爱。
双手环紧了他的腰,将身子埋进他的怀中,用柔软的语调道:“皇上,陪臣妾好好待一整天,好吗?”
第八十四章 不一样的江沉烟(二) VIP12…23
阳光落入偏殿内,撒了一地迷蒙的金。
江沉烟倚在床头,脑海里回想着之前殿外赵德全的声音。
茗妃病了?
这病的倒也巧。
嘴角噙了一丝微笑,她目光定定的看着窗外风景。冰雪初融,漫天阳光的皇宫是这般的美,让她好一阵目眩神迷。
御医们给她用的药都是极好的,今日醒来,她高烧已退,伤口处的剧痛也减轻了不少,相比昨日的咬牙死撑,今日倒是舒坦了许多,至少她可以下床走动,而不用咬碎银牙的忍痛了。
推开窗,她望着一望无际的宫殿檐角,有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心,一下子便空了出来,只盛满了满满凉风,满满冰雪和一缕初阳。
苍白的面色仍旧难看,她却丝毫不在乎,拢拢凌乱的发,唇瓣微启,语调柔柔:“名花倾城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自古以来,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
茗妃空有其表,又能得几时宠?
此刻洛擎苍去了飞霜殿,又如何?如今的她不再是任人鱼肉的烟贵人,她再次进宫,亦不是为了被关在这养心殿,虚耗度日,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只是从前为了情,心甘情愿变作傻子。
如今傻子已死,她江沉烟,便算是重活一回。
笑意缓缓收敛,她就那么立在窗前看着窗外风景,一站便是一整天。
冬日的风是刺骨的,即便太阳晴朗,落在身上也不见得就是温暖。她身子未愈,就那么吹着风,只到临近正午,便昏昏沉沉的有些头疼。
门外响了锁声,她偏眸看了一眼,转身躺会榻上。
赵德全身后跟着一个拿着托盘的小太监,走进屋内便感觉到了异常的寒冷,他连忙道:“快去关了窗户,姑娘受不得风。”
那小太监放下托盘,连忙上前关了窗。
“姑娘,您身子可还好?”赵德全向江沉烟行了礼,态度还算恭谨。
江沉烟脑袋有些昏沉,瞟了一眼赵德全,淡淡应了一声。后者仔细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分明是不见血色,不由得有些不安:“姑娘,该用膳了,奴才特地吩咐御膳房给您做了些既清淡又补身子的药膳,您尝尝可合口味。”
语毕,那小太监连忙舀了一碗鸭脯百合粥,毕恭毕敬的走到榻前,跪在地上,将碗举起和床平:“姑娘请用膳。”
那粥香气扑鼻,熬的稠稠的,确实适合她此刻的身子服用。
可是她却摆摆手,有气无力道:“不必了,我不饿。”
“姑娘身子弱,若不用膳,怎能养好身子?若皇上知晓,只怕会怪罪奴才们侍奉不周。”赵德全弓着身语气中带着请求。
江沉烟微微撑起身子,用银汤匙舀了一小口送到嘴里,一股浓郁的肉香和百合香窜入鼻间,她忽而放了汤匙,蹙眉道:“如此,便算用过了,退下吧。”
“这。。。”赵德全一怔之后,对着小太监摆摆手,后者便起身,将碗放回托盘。
“即使如此,娘娘暂且歇息片刻,一会奴才再给您送药来。”
“唔。”淡淡应了一声,江沉烟无力的垂了眼,那模样当真是虚弱到了极点。赵德全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反身锁了宫门,便吩咐了熬药。
皇上离开时命他照顾好江沉烟,可此刻一见,她的伤势一点不见好,若是皇上怪罪下来。。。可他转念又想到皇上此刻正在飞霜殿,他若是冒冒然去禀报,说不定也会惹恼茗妃,甚至也会让皇上恼了自己。如此一来,他是回禀不是,不回禀也不是了。
江沉烟一直静静听着屋外的动静,知晓赵德全并未去回禀皇上,她轻笑一声,疲惫的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天色渐暗,宫内已到掌灯时分。
她这一睡便已到了夜色迷蒙,悠悠睁开眼,她只觉得头沉沉的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却感受到了一片滚烫。
昨夜里好不容易退下的烧,又起来了!
定是上午那场寒风落下的根。
她非但没有为此不安,反而露了一丝微笑,听着锁声响起,眸光潋滟,说不出的美。
“姑娘您醒了,适才奴才来时您还睡着,便退了晚膳。瞧着您不爱吃鸭脯的味道,这晚膳给您换了清淡的鲈鱼,您尝尝吧。”赵德全领了白日里的小太监走进来,那托盘里冒着热气,一股勾人食指的香气扑面而来。
江沉烟抬手摆摆,淡淡道:“撤了吧,我没胃口。”
“姑娘,您这一日都未进食,这。。。”赵德全还未说完,便打住了,只叹息一声,又道:“即使如此,姑娘先喝药吧。”
江沉烟没有回应,只撩开幔帐,懒懒起身,苍白的面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这药刚端到面前,没喝两口,她便蹙紧了眉头,虚弱道:“这药。。。太苦。。。”
“姑娘,良药苦口利于病,即便再苦,您也要喝啊。”赵德全小声劝说,江沉烟却只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再喝:“撤了吧,这药我喝不下。”
赵德全眉头紧蹙,又见江沉烟面色不太舒服,便问道:“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江沉烟倒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的晕晕沉沉不明所以,浑身酸软无力,脑子里像是塞满了棉花,不断膨胀,几乎都要炸开了。
赵德全见状,一下子慌了,连忙吩咐道:“快,快去请御医。。。等等,命人去飞霜殿请皇上。”
昏迷之前,江沉烟终于听见了她想听的话,也就不再死撑,顺势倒了榻上,失去了意识。
飞霜殿内,茗妃正柔情款款的替洛擎苍布菜:“皇上,您爱吃的鱼肉豆腐,臣妾亲自下厨做的,您尝尝味道可还好?”雪撒落里。
入了夜,洛擎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随口尝尝,点点头:“不错。”
茗妃粲然一笑,又夹了一块豌豆黄:“皇上再尝尝这个,是新鲜豌豆做的,您今日面色不太好,要多吃一点,好好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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