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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错,帝妃三嫁-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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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谁人不知乾王权势滔天,仅次皇上。可是都只看到他恭顺温柔的一片,却无人知晓,他心中也有着恨,也有野心。
第六十四章 你不信我?12…19
天色终于沉了下来,整个皇城恢复了沉寂。
洛擎苍立在窗前,俯瞰着整个皇城,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皇上为何还烦心,乱臣贼子已然抓获,您当开心才是。”赵德全脸上带着笑意,端了一杯刚沏好的参茶。
轻叹一口气,洛擎苍思绪有些混乱,只沉声道:“朕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当真是乾王。”
语毕,他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宫变,他事先便已察觉。先是乾王莫名离京,目的地正是突厥所在之处,不日即回。没过两日便传出突厥进攻边境之事。
只这一点,他便已有了猜测。
再者便是江家父子的态度,往日虽也有不敬,但绝不敢如此嚣张。事出有因,他们背后必定有靠山。
凭他的智慧,早已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于是便将计就计,没曾想当真引出了乾瑾瑜这条大鱼。
只是那个一向如风如玉的男子,怎么就成了今日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当真是为了清雅吗?
又是一声叹气,他目光落向不远处的合欢林,眼中划过一道浓浓哀伤。
揽月阁内,丽妃脸色惨白,手中的汤碗摔在地上成了碎片,滚烫的药汁洒了满腿也浑然不觉。
“不会的,不会的,父亲和二弟怎么会谋反,一定是误会,一定是。。。”她失神呢喃,眼中满是慌乱和迷茫。
凝碧眼中带着泪,她抓着丽妃的手,焦急道:“娘娘,怎么办,会不会连累咱们啊?老爷和少爷已经被押入天牢,皇上震怒之下,会不会。。。”
“闭嘴,你给本宫闭嘴,这是个误会,只是误会。”她一把甩开凝碧的手,失魂落魄的朝着宫门外走去,她要去见皇上,她要向他解释清楚,他心中有她,他一定会听她的。
同一时刻,寰璧宫内,江沉烟手中的针刺破了指尖,鲜血凝成了一个小血球。
“贵人,这可如何是好?谋逆可是大罪,要诛九族的。”流萤急的团团转,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帮江沉烟开脱的方法。
江沉烟愣愣的看着指尖的血迹,脑子里一片空白。
乾王谋反,江家谋反,她该如何自处?她的孩子该如何自处?
有些慌乱的放下手中绣的凌乱的针线,早已没了主意。这种危急时刻,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云初不知所踪,乾王与她过从甚密,怕也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她根本不信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会谋逆,她不信。
“烟贵人,皇上请您乾王养心殿。”突然,几个侍卫闯进寰璧宫,冲着江沉烟拱拱手之后,便将她押下,带往养心殿。
流萤惊的丢了魂,连忙跟上,满眼忐忑。
养心殿外,丽妃仍然跪着,脸上泪水交错,花了妆的脸有些脏乱,一双凤眸全是不安。
她已经跪了整整两个时辰,皇上一直不召见,任凭了她喊哑了嗓子,也没有半点回应。当江沉烟被侍卫押着进了养心殿之时,她更慌了,脸色煞白如纸。
看见丽妃那般模样,江沉烟心底忽然升起不忍,下意识的咬了唇瓣,生生将泪逼回。
养心殿内很安静,洛擎苍面色铁青坐于龙椅。
下首座和妃一身水蓝色长裙,面色憔悴间隐隐带着兴奋,她的身后立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满脸慌乱的云初。
将江沉烟看到云初的那一刻,心蓦地下沉,强烈的不安袭来。
“跪下。”侍卫让江沉烟跪下,而后退出了养心殿。
勉强定了神,江沉烟看了一眼洛擎苍,柔声道:“臣妾见过皇上。”
洛擎苍面带霜寒,偏头看向和妃,不耐道:“你来说。”
和妃柔柔欠身,而后转头看着江沉烟,怒斥道:“江沉烟,你好狠的心,先是下毒毒害本宫不成,再是推本宫入水害本宫滑胎。而后你竟然背弃伦常,与乾王苟合,实在是丢尽了皇上的脸面。”
江沉烟面色一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云初,只见她躲闪的移开了视线,不敢和她对视。
“不,你胡说,我没有,我和乾王不过是普通朋友,并非你说的那样。。。”江沉烟转头看着洛擎苍,眼中带着悲戚与焦急,还有深深的企盼。
洛擎苍冰冷的目光从她面上扫过,看见那熟悉的期盼,心里莫名的涌起一股烦闷与厌恶。
和妃看了一眼云初,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者浑身一颤,犹豫了片刻,最后一咬牙上前跪下,低声道:“皇上,和妃娘娘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是烟贵人贴身丫鬟,贵人与乾王初次相遇始于落湖,而后贵人感恩他的救命之恩,时常与之相见。日久生情,两人便。。。便做出了苟且之事。。。。奴婢实在看不过眼,曾劝说几次,贵人却根本不加理会。。。。”
听到此处,江沉烟心像是被刀狠狠的剜着,眼泪夺眶而出:“云初,我待你如自家姐妹,你为何。。。。”
“贵人,奴婢不愿再隐瞒。你与乾王私下密会数次,你有孕也是乾王号脉得知,奴婢还记得那日乾王的神色,很是开心,料想那便是乾王的骨肉。”
江沉烟瞪大了双眼看着云初,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下去。”和妃眼中兴奋越加明显,她看了一眼江沉烟,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收入眼底,心里忽就舒畅了。
咬咬唇,云初偏头不敢去看江沉烟,继续道:“乾王为了保住贵人身孕,承诺两日内必定送来良药。第二日深夜他便送来药,贵人服下后,身子日渐好转。后来贵人害喜厉害,乾王便差人送来各式各样的吃食,皆是为了讨贵人欢心,奴婢还听到。。。听到乾王悄悄告知贵人,待得江山易主,定封贵人为后,二人双宿双栖。。。。”
“够了。”江沉烟怒吼一声,眼泪早已模糊了视线,她咬破了唇瓣,心头的滋味百般冗杂:“云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自问待你不薄。”
就在这时,先前离去的侍卫匆匆而回,手中提着一个包袱。
“皇上,物证带到。”说完,他将包裹扔在江沉烟面前,包袱松开,露出了里面装着的各式边陲吃食,玩物,还有一枚紫金腰牌。”
心瞬间沉到谷底,江沉烟怔怔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抬头看着洛擎苍,面如死灰。
“臣妾没有,从来没有。”
洛擎苍额角青筋跳动,似乎厌恶极了江沉烟那期盼的目光,含泪的模样,他重重一圈砸在案上,破皮流血,他却察觉不到痛,他走下龙椅,沉着的步子一步步靠近江沉烟。
他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头一样,沉沉的痛,极度的不安。
突然,她被提起,是他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双腿脱离地面,她几乎无法呼吸,面色涨的通红,双目却一直看着他的眼,泪水夺眶而出。
“你。。。不信我。。。”这句话,几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手间加重了力度,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刻骨的恨:“朕要你还有你腹中的孽种。。。通通付出代价。。。”
第六十五章 打入冷宫 VIP12…20
养心殿,九龙烛台燃着蜡,火苗偶尔窜动一下,光影摇晃,将洛擎苍俊美却冷厉的脸照的忽明忽灭。
江沉烟定定的看着他,任凭眼泪在面上交错,却无法再张口言语。
他不信她,从一开始便不信她,此刻这些所谓的人物物证皆在,她百口莫辩。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让腹中胎儿蒙冤。他是清白的,是干净无尘埃的。他甚至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他何来有罪?
“皇上,江沉烟其心之毒,其为之下作,定然不能轻饶,求皇上将她重重惩处,以儆效尤。”和妃神色激动,面上虽带着痛心之色,可是眼里的快意却不加掩饰。
如今江家已然大厦倾塌,一个丽妃无所出,毫无威胁。一个江沉烟虽有身孕,如今却也是自身难保。再言薛家,一个薛玉莲便可牵连了整个家族,她虽是薛家旁系之女,可毕竟是其血脉。即便薛家有太后这个靠山,也再难以与王家抗衡。
如今,整个羲和,她王家可算是独当一面。
短短不过一瞬,和妃心底便转过了无数个念头。当即心头更加急迫,只盼着皇上立刻处死江沉烟,好绝了这最后的威胁。
双腿无力的垂摆,江沉烟双手紧紧的抓着洛擎苍的手。可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换不来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的力气很大,那种带着愤怒与仇恨的力气让她没有了些许抗衡的余地。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掐死她,只在瞬间。
就在她几乎就要因为缺氧而昏阙之时,他的手忽然松开了。
重重摔落在地,她吃痛的蜷缩,近乎贪婪的喘息。
“贵人…”云初看的心头一紧,想要伸手去扶,可是被和妃双眸一瞪,便收回了手,眼中的却早已有了泪。
洛擎苍眼神冷凝,看着蜷缩在地的江沉烟,刚毅的唇线紧抿,那冷厉的高高在上的气度让人心底禁不住一寒。
缓过气来,江沉烟忽然抬袖一把拭去了脸上斑驳的泪痕:“何不就这样杀了我?”
“杀了你?”语调低沉沙哑,洛擎苍已然到了暴怒的边缘:“要杀你,易如反掌。可是,朕如何能让你这般轻易死去?”
柔缓的语调,带着彻骨的寒。他的脸突然变的好陌生,她禁不住暗暗问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会将他当做楚白?
究竟是为了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任由他如此用刀剜着心?
贝齿紧咬,她沉默不语,只用那种让他心头震颤的眼神望着他。和妃还在添油加醋的说着什么,他们仿佛都听不见,夜风在窗外狠狠的扯动着枝条,破败的树叶,枯萎的花瓣随风飞舞,悄悄画着颓败之景。
“皇上,寰璧宫宫婢流萤求见。”赵德全从殿外进入,步子很轻,看了一眼地上的江沉烟,眉头微蹙,眼中划过些许不忍。
下巴微昂,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传。”
流萤脸上的泪还未干,她一进殿便整个人跪伏在地,语调悲戚:“皇上,奴婢以性命做担保,贵人是冤枉的。”
云初从一看到流萤便有些慌了,惴惴的退后几步,不敢和她视线相接。和妃更是面色一凛,几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
“流萤…”江沉烟鼻头一酸,挣扎着出声,那声音沙哑中带着悲戚,听的流萤心头一痛,眼泪又簌簌的流。
“皇上,不要听这个婢女胡说,江沉烟不知给了她什么好处让她帮着掩盖事实,说不定她与乾王苟且之事便是这个婢女穿针引线。”和妃握着锦帕的手微微一紧,慌忙间冲口而出。
“奴婢没有,奴婢从前侍奉过皇上,向来谨言慎行,奴婢敢以性命作保,贵人她从未做过任何越距之事,她腹中胎儿亦是皇上龙裔…求皇上明鉴。”流萤话语真切,跪伏在地,双肩因为啜泣而阵阵颤抖。
和妃面色一寒,悄悄瞥了一眼洛擎苍,见他面色无半点异样,心头一松,嘴角勾起了讥讽的弧度:“你一个奴婢的命值几个钱,能担保烟贵人和她腹中胎儿?你未免也太自大了些。”
流萤一怔,还欲说什么,却被江沉烟轻轻一拉。
“不必多言,你何苦再搭上自己。”她话语轻柔,而后视线扫过和妃在云初脸上停顿片刻,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洛擎苍的面上。
努力平息了凌乱的呼吸,她迫使自己带了浅浅的笑:“皇上不信我,无论他人如何解释如何作保都无济于事。但我心可昭日月,我行事亦可曝于日下,绝无半点不可告人之事,纵是死,我也绝不认这虚妄之罪,于我,与乾王,都是大大的不公。”
她的笑刺眼,她的这番话更是刺心。
洛擎苍双眸骤然一凝,攥紧了拳,指节泛白,显然用了极大的力道。
到了这一刻,她还想着帮乾王开脱。要他相信他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他如何信?她又拿什么让他相信?
鼻间发出一声沉切冷的哼声,他依旧不为所动:“朕,从来只信自己双眼所见。”
流萤一怔,不死心继续道:“皇上,您何曾看见贵人与乾王过从甚密?他们是君子之交,奴婢可以作证…。”
“君子之交?”唇瓣为翘,洛擎苍的笑容很好看,不似女子的妩媚,亦无过分阳刚,是一种柔和自然的感觉,只是这笑容落在江沉烟的眼中,却充满了讽刺。到他婢只。
他亲眼见到她只穿中衣躺在床上,房中只有乾王。他亦亲眼看到湖畔那一夜,他对她是何等关切。
这些难道不是证据,难道要他装作没看见?
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汹涌燃烧,他双眼中蒙上了杀意,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竟然如此关心她的一举一动,如此在意她与乾王的每一个细节。
其中因由,他不愿想,更不敢想。
身子前倾,他俯视着她,眼神中的杀机一闪而逝,当真刺痛了她的心。他是当真想要了她的命的。
“皇上…。贵人是无辜的,她一心一意只念着皇上。奴婢虽愚钝,却也能看出贵人心中如何惦念皇上,如何处处小心谨慎的对待,皇上,还请您顾念贵人真心一片…。”流萤匍匐在地,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她虽侍奉江沉烟时间不长,可是却已有了深厚的感情。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把奴才当人看的主子,亦是唯一一个把她流萤当做姐妹的主子。云初为何叛变她不知晓,她只知晓,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贵人枉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未出世的孩子枉死。
眉头紧蹙,洛擎苍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仍旧冰寒至极:“朕曾说过,嫁入深宫,会是你最大的错误。”深深看了一眼江沉烟,他忽而转过身:“来人,将这个不洁之人打入冷宫,无朕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半分,违者,斩。”
“皇上…。。”流萤惊慌失措的抓住江沉烟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离她而去。
江沉烟僵直着后背看着洛擎苍,怔怔的出神。
嫁给他,当真是她最大的错误吗?
她当真错了?
听到这里,和妃面色蓦地一变,不甘心道:“皇上,江家谋逆,应当株连九族,更何况江沉烟与罪臣苟合,有辱皇室,您不能姑息养奸啊。”
洛擎苍眸光如霜,语调中带了浓浓不耐:“朕如何做,还要你教不成?”
呼吸一滞,和妃咬咬唇瓣,躬身行礼:“是臣妾僭越了,臣妾这就告退。”
说罢,她回头看了一眼被侍卫架起的江沉烟,狠狠的掐了一下云初的胳膊,低斥道:“杵着干什么,还不走?”
云初浑身一颤,忙垂着头,跟着和妃的脚步离开了养心殿。
空荡荡的殿内只剩下洛擎苍一个人,他背着烛光,隐匿在昏暗中的面容看不清思绪。赵德全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待得众人离开后,才缓步上前,低声道:“皇上,丽妃娘娘还在殿外候着,您看…。”
“不见。”没有丝毫犹豫,洛擎苍语调中带着一丝疲惫。
悄悄叹了口气,赵德全又道:“皇上今日累了,不如早些歇着,您看是去飞霜殿,还是瑾和宫?”
他沉默不语,似没有听见。
“皇上,今日一事茗妃娘娘定然受惊不小,不如…”
“朕出去走走,你不必候着。”说完,他一拂袖便出了养心殿。
殿外清寒,他远远的便看到了那穿着孔雀蓝缎子裙身影。凌乱的发丝,脏乱的妆容,啜泣的样子,没来由的引得他一阵心烦。
没有上前,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丽妃瞥见了他的身影,慌忙站起身要跟上,却因为跪的太久双腿发麻摔倒,顾不上痛,她再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迎了上去。
“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解释,臣妾可以解释的…皇上…。”她的声音不似往日般优雅,那清丽无双的模样也消失全无,此刻的她已经六神无主。
没有丝毫停顿,洛擎苍继续迈着步,此刻的他只想远离这些让他烦心的人和事。
“皇上…。”跟不上他的脚步,她有些急了,一不小心便扑倒在地,磕破了手肘和膝盖,紧咬着红唇,她凄厉大喊:“皇上,您还记得三年前第一次见到臣妾所说吗?”
脚步微顿,洛擎苍眉头轻蹙了几分。
“您说臣妾生的美,清丽无双宫中无人能及,您说会宠爱臣妾…。您说的每一句,臣妾都记着,皇上…为什么…。为什么您大半年不来看望臣妾,为什么您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臣妾?”趴在地上痛哭出声,丽妃全然不顾仪态,只想将心中的苦涩告知于他。
他心中,是有她的。这是她在深宫孤寂中能挨下来的唯一支撑。
停下脚步,他仍然背对着她,不言语,却也没有再离开。
“皇上,臣妾心中只有皇上,从第一眼见到皇上开始,便只有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心中也是有臣妾的,皇上…您为何…对臣妾如此狠心…”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他遗弃。
沉默许久,丽妃的哭声随着夜风飘荡,听的人鼻酸。洛擎苍眉头却越蹙越紧,锁着不为人知的痛楚与落寞。
第六十六章 待得明月照吾心(二更) VIP12…20
夜风更加肆虐,孔雀蓝的裙摆随风飘动,风中,丽妃整个人显得尤为单薄。
半年未踏足揽月阁,她已清瘦了许多。
只是他的心,却没有半点怜惜。
“皇上…。。”凄楚嘶喊,丽妃只求他一点温柔。
终于,他转过身,俊美的容颜被月光照亮,清冽的美,没有丝毫温度。丽妃止住哭声,脸上忽而展开了笑,她跪在地上前行,伸手抓住他的衣摆。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中是有臣妾的,臣妾知道。”滚烫的泪还残留眼角,她磕破了皮的手掌带血,污了他的龙袍。
眉头仍然蹙着,他语调清寒:“放开。”
猛的一怔,丽妃半晌回不过神来。洛擎苍不耐的拂了衣摆,她手上一空,僵直着不动。呆呆的看着洛擎苍,她脑袋有那么片刻的空白,无法思考。
“朕宠你,不过是因为当初朕地位不稳,不得不向江家妥协。你其实一开始便知道,何苦自欺欺人。”他的话不带丝毫情感,一字一句都让丽妃痛彻心扉。
看着她煞白的脸,他的话仍旧不留情面:“朕对你,从无半点情分。反而,对你恨之入骨,若非江家贪恋权势,为了保你宫中地位,清雅便不会被暗害,朕发誓,定要让江家所有人付出惨痛代价。”
“不,皇上你撒谎。臣妾一直安好,若是您真痛恨臣妾,怎会让臣妾安稳至今,您心里是有臣妾的…。”丽妃不死心,更不甘心,她找尽了说辞反驳他的淡漠,只为从他话语中找出一点质疑,便可让她的信仰存活。
只是,她低估了洛擎苍的冷漠,更高看了自己的分量。
“留你至今,是因为你没有半点让朕着手对付的价值。如今江家权势坍塌,你,好自为之。”语毕,他转身便走,不再有半点犹豫。痛一半自。
怔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丽妃忽然放声大喊,语调沙哑疯狂:“谎话,全是谎话,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是爱臣妾的,你是爱臣妾的…。”
没有理会她的癫狂,洛擎苍脚步沉稳,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丽妃跪在地上整可心支离破碎,一双手抱着头疯狂的撕扯着那头秀丽的长发,妄图把满脑子的痛楚和疯狂全部清除。
可是剧痛却让她越加清醒,眼泪也越加汹涌,最终她颓然倒地,放声痛哭。江家完了,她丽妃也完了…。
不知何时,火红色的身影染了夜的寂寥,迈步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轻轻声响。
望见那痛苦的女子,茗妃嘴角上翘,是得意的笑:“即便哭瞎了眼,他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你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丽妃猛的抬头,看着那浑身红的刺目的绝美女子,眼中忽而变有了恨:“是你!自从你进了宫,皇上便冷落了本宫,你这个该死的狐狸精,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
嘶喊着她挣扎着起身朝着茗妃扑去,不记得多少次,她曾想撕了她那张狐媚的脸蛋。可是她抬起的手还未触及茗妃的脸便被她一掌掴在地。
“就凭你,还妄想动本宫分毫,自不量力。”她这一掌用了极大的力道,直打的丽妃脑子轰轰响,半张脸肿的老高。
可是她仍不屈服,抬眸怒瞪着茗妃,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笑意更浓,茗妃轻轻蹲下,伸出一只手轻轻抚着丽妃的脸:“你当真以为,皇上曾经爱过你?”
“皇上对我如何,不必你管。”偏开脸,丽妃咬牙切齿。
嗤笑一声,茗妃好似心情大好,难得的态度也和蔼了些,只是那话语却怎么听怎么让人心里犯堵:“你这张脸算不得极美,不过尔尔,你的聪明才智也不外如是,你认为皇上为何会喜欢你?”
呼吸一滞,丽妃怒视着茗妃,却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心底隐隐有了些许共鸣,虽然她根本不愿承认。
“若本宫怀上龙胎,皇上便会一直对本宫好…。本宫何以落得今日这个地步…”不甘心被茗妃这般戏谑,丽妃找到了她认为最有力的借口。
微微一愣,茗妃忽然漾开了灿烂的笑意,那神态仿佛听到了笑话:“龙胎?哈哈…哈哈…。本宫当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愚蠢之人…。实在是可笑之极…。”
“你笑什么?”愤怒的嘶吼,丽妃整张脸都涨的通红。
“笑你蠢!你可知你为何怀不了身孕?因为皇上恨你,他怎么会让所恨之人怀上他的孩子?你以为皇上让太医给你配的是最好的坐胎药?你错了,那是…。”
“不,不要说,我不要听,不要听。”丽妃面色大变,心中最后的防备被茗妃一语戳破,她慌乱的瑟缩着往后退,眼中带着卑微的祈求。
她不要听到这话从她口中说出,不要让这痛苦的答案成为她嗤笑的笑柄,不要!
茗妃悠然起身,看着丽妃那柔弱的样子,啧啧一声,却丝毫不留情:“那是特制的毒药,只要服下三帖,便永无生育的可能。而你…却喝了整整三年,你说,你要如何怀上龙胎?你所愿,岂不是痴心妄想?”
理智彻底崩溃,丽妃腾的一下从地上站起,脸上的慌乱和无措前所未有的深。巨大的恐惧和阴影瞬间笼罩了她,她呢喃着细碎的话语,听不真切,却可以看清她眼中的绝望。
跌跌撞撞的朝着皇宫深处跑去,丽妃已然状若疯癫。
似看了一场期盼已久的好戏,茗妃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而后转身望着洛擎苍离去的方向,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换做了冰冷与妒意。
不用猜,她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除了那个女人的长眠之地,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他?深吸一口气,她眼中恨意划过,继而转身离开。
合欢林内,大片的合欢树枝繁叶茂,可早已过了合欢开花的季节。
立在那株银合欢前,洛擎苍冷漠的视线变的柔软,微凉的指尖轻轻抚着树的纹理,像是抚摸着最挚爱的女子:“清雅…你别急。。明日我便让害你的人血债血偿…。。明日 …。”
午夜时分,带着霜寒的风卷了落叶,飘了皇宫各处。
漆黑的宫殿没有掌灯,墙上墙灰脱落,圆柱上的红漆斑驳,屋檐廊角皆是密布的蜘蛛网,遍地的尘埃厚厚的,就连呼吸一口都能闻到那腐败的尘土味。
江沉烟身上的雪色缎裙染了尘,她顾不得拂去,整个人瑟缩在墙角,残垣断壁间,寒风无孔不入,吹的她瑟瑟发抖。
望了望四周那阴冷漆黑,颓败肮脏的环境,她的心早已沉入了谷底。冷宫,这里便是整个后宫人人谈之色变避之不及的冷宫。
伸出手指抹了一下地上厚厚的积灰,留下了她的指痕。轻叹一声,她一只手抚着小腹,暗暗劝慰自己,这里也没那么恐怖,顶多是旧了点,脏了点…
可是风一过,那随风而来的呜咽声却让她浑身汗毛都竖起,任凭怎么自我暗示都不起作用。传闻冷宫冤死了无数女子,进了这里的女人不是疯便是自杀,没有一个能正常的存活下来。
瑟缩在墙角,她告诉自己不要怕,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其他。天就快亮了,到时候四周亮堂堂的,便更不用怕了。
可是越是这样想着,夜便过的越漫长。
后半夜温度骤降,几声闷雷轰隆隆震天响,一场暴雨不期而至,潮且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江沉烟不由得抱紧了双臂,不自觉的眼中便有了泪。
她分明是害怕的,分明是孤独的,分明是伤心的。
将苦涩的泪深深咽下,她咬着唇瓣看着天际划过的闪电,脑海中不自觉就浮了楚白温暖的笑,关切的神情:“清歌,你知道吗?我很想你…”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你总是那么粗心大意,天冷不知道多加一件衣服吗?下雨了,别在地上躺着,会着凉的…”
“清歌…。清歌…。清歌……”
“……。。我爱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江沉烟慌乱的舞动着手臂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是怎么挥舞都是一场空。
不要,不要离开我,楚白!
“楚白…。”惊慌失措的大喊出声,她睁开眼,见到的冷宫破败的场景,夏日如火的骄阳,还有那张冷漠至极的脸。
怔怔的看了洛擎苍半晌,江沉烟眼角的泪忽然滑落,她慌忙逝去。
原来,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
洛擎苍不久之前便已经到了,见到她缩在墙角熟睡,卷翘的羽睫不安的颤动,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怜惜。
看着她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去握她的手。可是却在那一刻,听到了她口中呼喊的名字。
楚白!
又是这个名字!
究竟是谁让她这般牵缠挂肚,即使身在冷宫,不安的睡眠中也忘不了他的存在,时时刻刻,心心念念。
莫名的,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不舒服,他本就冷漠的神情更添霜寒,下巴微昂,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度:“把她扶起来。”
江沉烟还沉浸在梦境的痛楚中,乍一听这话,才发现他身后站了两个小太监,赵德全立在一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第六十七章 喂她喝(三更) VIP12…20
宫中处处是腐败的气息,勉强站立,她只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贵人,见了皇上还不行礼。”赵德全见江沉烟还立着不动,不由得有些急了,忍不住出声提醒。
江沉烟双手垂在两侧,眼神纯净清冽不带一丝杂质,声音亦是透着坚韧:“尊贵如皇上,怎会来这冷宫。”
赵德全面色一变,还欲说什么,却被洛擎苍一摆手,当即退在一旁,不敢再多言。
冷冷的看着江沉烟,洛擎苍眼中划过一丝异色。到了今时今日这等地步,这个女人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清高与冷静,当真是小看了她。
“你可知江家如今是何光景?”淡淡开口,他似乎在等待着她色变的那一刻。
奈何江沉烟却只是凝眉,而后镇定道:“谋逆乃大罪,皇上如何惩处与我无关,皇上来此,应当不是要告知我江家如何。”
江家如何,她不是完全不在乎,即便娘亲已死,她多少对自小长大的地方还有一丝挂念,可要说多不舍多眷恋,却是完全没有。
她最担心的,是洛擎苍的冷厉,他始终怀疑她腹中胎儿是她与乾王所有,这一点她耿耿于怀,却如何解释都无济于事。
眉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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