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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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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没有看到段无敌离开,因为当日下午,他就跟着江哲离开了南山别业,回到江哲府上,陆云见到了父亲秘密派来的家将,含羞带愧地被两个看着自己长大的家将委婉地教训了一顿,第二天他的行装就已经准备好了,临行之前,除了霍琮执意送他到灞桥之外,他没有见到柔蓝和李麟的身影。

看到陆云怀着期望而又有些愧疚的神色,霍琮微微一笑,折了一支杨柳递给陆云,道:“你别介意,他们年纪轻,不免气盛些,其实主要是觉得被你瞒过了,所以不开心,其实他们并没有怪你。”

接过柳枝,陆云叹了口气道:“总是我的不对,这些日子多谢霍大哥照料了,本来嘉郡王送给我的那张弓我想亲自交还他的,如今只能拜托霍大哥了。”

说罢,陆云将当日李麟送给他的弓箭递给霍琮,霍琮叹道:“你这又何必呢,嘉郡王不会这样小气的。”

陆云坚持地道:“请转告嘉郡王和昭华郡主,陆云欺骗他们并非本意,此去千里,可能再无相见之期,郡王厚爱,陆云无以为报,只能归还弓箭,郡主那里,请替陆云致歉。”

霍琮正要说话,突然远处烟尘滚滚,霍琮心中一动,转头一望,笑道:“有什么话,你去和他们亲口说吧。”

陆云心中一震,举目望去,那策马而来的不正是李麟和柔蓝么,他心中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两骑骏马停在长亭之外,李麟和柔蓝纵下马来,将马缰一甩,便双双走到陆云面前。

李麟看了一眼陆云手中的犀角弓,恶声恶气地道:“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什么时候要往回收了,一张破弓而已,难道你都不敢拿么?”

陆云看了李麟一眼,终于将弓箭交给家将,然后上前一揖道:“这些日子多蒙郡王照顾,陆云多有欺瞒,还请郡王恕罪。”

李麟苦笑了一下,道:“罢了,如果不是有人帮着你,本王怎会上了这么长时间的当,这不关你的事情,谁让有些人就知道助纣为虐。”说罢,他瞪了霍琮一眼。然后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陆云,李麟继续道:“你怎么偏偏是陆将军的儿子呢,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本王一定将你留下来,我皇兄对你可是颇为赏识呢?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说不定将来在沙场上我们还能碰面呢,到时候你若败在我手上,可不能寻死啊。”

陆云苦笑了一下,他怎不知道当前的局势,大雍的贵胄都在这里摩拳擦掌,可是南楚却是文恬武嬉,大部分都在醉生梦死,可是他是陆家的嫡长子,焉能屈服,他抬起头昂然道:“王爷此言差矣,我南楚虽然势弱,可是尚有半壁江山,大雍铁骑若敢南下,我陆云定然披甲上阵,就是死也不会看着社稷颠覆,陆云虽然有愧郡王爷厚爱,可是将来若是沙场相见,也断然没有相让之理。”

李麟面上露出愤怒和敬佩混杂的神色,正要再说些什么,这时柔蓝抢上前来,推开李麟,伸出右手,巧笑倩兮地道:“还是没有影子的事情,别吵了,陆云,本郡主的金环丢了,想来想去都是被你拣了,如今你要回去了,还不还给我。”

陆云面上一红,望望李麟闻言突然露出的怒容,以及霍琮了然的笑容,恋恋不舍地从怀中取出金环,那仍然沾着他体温的金环在阳光下眩目耀眼,陆云一狠心,将金环向那只纤纤素手中放去。柔蓝接过金环,突然噗哧一笑,这一笑让陆云立刻忘记了身在何处,这时柔蓝又将金环塞到他手中,道:“算了,一只金环罢了,听说你还有个妹妹,今年也有七岁了吧,这金环你替我送给她吧。”

陆云接回金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家将催促道:“少爷,我们还要赶路呢。”

陆云心中一震,将金环塞到怀中,对三人抱拳一揖,道:“诸位珍重,陆云拜别。”说罢转身上了骏马,也不去看三人的神情,扬鞭策马而去,耳边风声作响,陆云只觉得迎风的双眼一阵迷离,忍住心中悲伤,他心道:“爹爹,我回来了,回来和你一起守护家国,死且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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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天长地久第九章处处烽烟起



大雍隆盛七年甲申秋,雍帝责南楚久不朝贡,诏南楚国主觐见,南楚国主陇闻之,惊惧莫名,数日不朝,辞以疾。雍帝闻之怒,誓师南征,三路大军齐发,再起刀兵。

——《资治通鉴·雍纪三》

同泰十一年,雍军南下,云未之行。

——《南朝楚史·江随云传》

大雍隆盛七年,南楚同泰十一年,十月初二,南楚江夏大营中军校场之上,军士们正在练习骑射,不时传出彩声如雷。

“咻、咻、咻”,连珠三箭射中了靶心,校场之上再度响起一阵欢呼之声,那射箭之人身材不高,身穿银甲,坐下的黄骠马乃是千里挑一的骏马,飞马奔射,箭箭中的,这样的箭术确实值得众军士欢呼,更何况那骑士正是他们尊重爱戴的主将长子。

直到射完了一囊箭矢,那个骑士才停了下来,二十四支箭矢将靶心掩住不留一丝空隙,他摘下头盔,露出犹带稚气的面容,擦拭了一下头上的汗珠,策马走到校场边上,跳下战马,磨娑了爱马片刻,才对围上来的军士笑道:“好了,射一轮箭舒服多了,将军还没有升帐么?”

几个军士笑道:“少将军,你的箭术越来越出色了,大将军凌晨时分才回来,今日可能不会升帐了。”

少年闻言一皱眉,道:“最近那边动作频繁,大将军这次去建业不知道情形如何?”

一个军士闻言道:“少将军不如私下去问问杨参军,大将军不肯告诉你,或者杨参军会露些口风的。”

那少年斥道:“胡说,若是杨参军那么容易套出口风,大将军哪里会这样信任他。”

另一个军士突然道:“对了,韦先生方才来了,如今已经去见大将军了。”

少年一皱眉,韦先生,他怎么来了,此人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满身的汗水尘土,匆匆和几个军士交待了一声,便向父亲的营帐奔去。不多时,跑到了父亲的营帐,外面的亲兵见了他正要出声召唤,却被他摇头阻止,拉了一人低声问道:“大将军和韦先生在里面说话么?”

那亲兵点头道:“是啊,来了半天了,大将军也是的,对这人何必这么客气呢?”

少年瞪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若没有这人从中斡旋,大将军和那老狐狸早就闹翻了,再说他在大雍消息灵通,若没有他帮忙,想等到兵部将情报送来,哼,只怕雍军都过了江,情报还未来呢。”

那亲兵低声嘟囔了几句,这少年虽然是少将军,可是素来和他们打成一片,所以他才敢和这少年说出心里话,他也知道这少年虽然责备自己,却没有恶意,也不会说出去,所以只是抱怨了几句,毕竟在他看来,那韦先生乃是犯上逆伦之人,他虽是粗人,却是无论如何也瞧他不起的。

少年在门口转了半天,还不见父亲出来,终于忍耐不住,凑到营帐门口,侧耳听去,那些亲卫互视一笑,挤眉弄眼,只作不见。那少年顾不得理会他们,只是极力捕捉帐内飘出来的微弱语声。

营帐之内,陈设甚是简朴,除了简陋的行军床,一张方桌和两把椅子之外,几乎是空空荡荡,除了桌案上面放着几卷书册之外,这营帐和普通的低级将领的住处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一个三十出头年纪的男子负手站在帐中,望着悬挂在营帐壁上的一副地图,神色沉重。这男子相貌英武,气质斯文,可算的上是俊逸人物,只是两鬓微霜,神色间带着沧桑之色,若非是他一身戎装,真让人不敢相信他是南楚军方的第一人。另一人相貌雍容俊雅,看去上不过三旬年纪,神色间带着淡淡的嘲讽,见他风采气度,断然不会想到他已经是三十五岁之龄了,而那个戎装男子明明小他三岁,却是显得比他苍老些。

见那戎装男子沉默不语,雍容男子冷笑道:“你还看什么,这次雍军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除了你的国主之外,天下谁不知道大雍这次是趁机寻衅,准备南下牧马,北汉灭亡已经整整七年了,大雍已经消化了北汉的领土人力,李贽的年纪也不轻了,难道他不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天下一统了,卧榻之畔,怎容他人酣睡,就是南楚没有丝毫违逆过错,大雍也不会放弃南下的意图。前些时候,少将军从北面回来,不是说得很清楚,大雍连一个少年郡王都盼着上阵厮杀,南侵之意昭然若揭,你还不省悟么?若非见你还有几分气魄,七年前敢于背着南楚君臣袭取葭萌关,我怎会替你尽力,现在凤舞堂燕首座和仪凰堂纪首座,和尚维钧那老狐狸合作的甚是默契,虽然不便明目张胆地登上朝堂,可是已是逐渐权倾朝野,若非是尚维钧尚存一丝戒心,又有我辰堂替你张目,只怕你这大将军也很难坐稳位子了。”

戎装男子叹道:“韦兄厚谊,灿心中明白,若无你周旋,只怕也不能和那些人共处朝堂,前些日子,她们提出联姻之事,被我拒绝,然后尚相便故意拖延粮饷,若非韦兄相助,只怕这一关我就过不去。”

那雍容男子闻言叹道:“其实这与我无关,你掌握着南楚七成以上的兵力,尚相如何不清楚,我只是给他们寻个台阶罢了,其实你不肯让少将军和她们结亲,也是对的,她们在大雍的所作所为谁不清楚,就是我也看不过眼,对外一塌糊涂,内斗倒是一把好手,你说我助你,其实若没有你的支持,我的辰堂早就被她们压制住了,毕竟经济大权被她们掌握了,我们也是互利罢了。陆大将军,你若肯起义兵,清君侧,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戎装男子苦笑道:“韦兄,若是再说下去,只怕我只能送客了。”

那雍容男子大笑道:“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你若有江哲的五分心狠手辣,也不会被尚维钧逼得离开建业了。”

那戎装男子微微一笑,道:“这几年韦兄似乎对家师的恨意少了许多,提起他的时候,也不会咬牙切齿了。”

那雍容男子冷冷道:“庆王覆灭、北汉灭亡,虽然是大雍兵多将广,李贽深得人心,李显英勇善战,可若不是此人运筹帷幄,哪里这样容易,我自知不可能和他匹敌,想来唯有一个法子向他报复,他不是叛楚投雍么,我便投了南楚,他不是想要助李贽一统天下,我便要让南楚割据半壁江山,纵然不能亲自取他性命,也要让他不得安宁,若非如此,我何必和你合作,只凭你和他的关系,我就应该和你为难才是,只是南楚却无人可以替代你,我也只能将就了。”

戎装男子不以为忤,只是淡淡一笑,面前此人,也只有自己敢于重用他,既然有着同样的目标,那么这人就是可信的,即使他人品有些缺憾,为了南楚大局,他也不会介意了。

雍容男子或许是发泄了一阵,轻松了许多,又道:“这次大雍遣使斥责,说南楚三年不曾朝贡,我已经查过了,说起来真是啼笑皆非,伏玉伦也当真是胆大包天,同泰九年他奉命去雍都进贡,途中被盗匪劫持,那些盗匪夺去贡品,却给了他伪造的回书和一半赃物。此人畏惧加罪,居然瞒过此事,接下来两年更是食髓知味,和那些盗匪内外勾结,分了贡品,伪造国书。而大雍三年来往来文书从来不提及此事,却于今年发难,要国主去雍都谢罪,若是这其中没有阴谋,我可不信。”

戎装男子淡淡道:“伏玉伦有才无德,软弱贪财,又仗着尚相的权势胡作非为,不过这种事情,如无人挑唆威逼,他也不敢做的,一旦上了贼船,更是没有办法回头,想必大雍也是费尽心思布了这个局,筹措三年,就为了今日东窗事发,兴师问罪。”

雍容男子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偏偏伏玉伦在尚相庇护之下,他截下的贡品,倒有一半给了尚相,还有一成给了纪首座,若非碍于纪首座和燕首座,我怎会如今才知道此事,也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妇人误国,古人诚不欺我,为了这些蝇头小利,居然无视大局,恐怕她们原本还在得意可以损害大雍的利益呢?也不想想,这种事情,难道大雍会视而不见么?我今日方知被仇恨和欲望蒙蔽了眼睛是多么愚蠢,若是我当年有此见识,或许不会到了今日,有家难投,有国难奔,孑然一身,形影相吊。”

戎装男子皱眉道:“我去建业见尚相,国主已经数日不朝,我请尚相斩了伏玉伦向大雍谢罪,尚相却不肯答应,只是贬去伏玉伦官职罢了,这等时候还要护短,唉。”

雍容男子神色讥诮,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杀与不杀,都已经晚了,这次是难得的良机,大雍不会错过的,尚相已经遣使送去谢罪书,但是我看也没有什么用处,说不定现在大雍就在誓师出兵了。”

戎装男子正要说话,帐外突然传来喧哗之声,他眉头一皱,便已听到很多人匆匆而来,还高声喊道:“大将军,大将军,葭萌关信使求见。”

戎装男子闻言一叹,掀起帐门,向外走去,外面的亲兵都是躬身施礼道:“大将军!”戎装男子向躲在亲兵后面缩头缩脑的爱子瞥了一眼,冷冷道:“陆云不尊军令,私窥营帐,拉下去重责五板。”

那少年正是陆云,闻言吓得跪倒在地,道:“属下知罪。”其他的亲兵也是凛如寒蝉,不敢替陆云求情,他们也有防范不严的罪名,若是大将军将他们一并责罚,不说丢人现眼,难道让别人保护大将军么?

陆灿也不理会他们,迎上匆匆赶来的参军杨秀和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信使上前拜倒道:“属下奉余将军之命前来禀报军情,九月二十三日,汉中节度使秦勇督众猛攻葭萌关,八百里加急早已上呈兵部,可是兵部至今没有回书,余将军命我前来请示大将军。”陆灿神色不变,但是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正在这时,一个斥候飞马入营,跌跌撞撞地扑到陆灿前面,道:“大将军,容将军有书信至,长孙冀大军前锋已到南阳,徐州军也已经南下,请大将军及早定夺。”

营中众将都已匆匆赶来,听到斥候所说,都纷纷上前道:“大将军,朝廷还在争吵不休,如何治罪,如何议和,如今雍军已经南下了,大将军难道还要等待国主的旨意么?”

陆灿环视四周,他那双本来显得疲惫沧桑的双目,仿佛顷刻间爆发出凌人的气势,接触到他目光的将领军士都是不由躬身施礼,陆灿朗声道:“大雍图江南之心由来已久,自显德二十二年,李贽劫掠建业,掠先王百官,夺子民金帛,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十一年来,雍军时刻窥视江南,令我江南军民,无一日可以安寝,今日陆某决意一战,众军可愿随我戮力死战,以保社稷百姓!”

众将闻之,皆振臂高呼道:“雍人残暴,十年旧恨,永生难忘,愿随大将军死战!”

陆灿大笑道:“如此击鼓升帐,杨秀,代我传令各军,从此刻起,各地军情先送到我这里,还有替本大将军上书国主,请旨迎战。”说罢,陆灿一挥锦袍袍袖,向中军大帐走去,众将都是满面喜色,连忙跟在后面而去。

那雍容男子走出陆灿的寝帐,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心道,陆灿啊陆灿,不知你是聪明还是愚蠢,平日谦冲退让,战时却又独断专行,对尚维钧的胡乱指挥置之不理,只是今次大战非同寻常,等到雍军退后,只怕你就是想要和尚维钧和平相处,也是不可能了,只是不知你的忠心能够持续多久呢?

等到受过军棍之后的陆云赶到大帐,军议已经开始,他也是陆灿的亲兵,又是陆门嫡长子,自然可以旁听,悄然溜到大帐一角,他仔细倾听起来。这时参军杨秀正在慷慨陈辞道:“大将军,这次雍军分三路进攻,汉中秦勇猛攻葭萌关,秦勇此人,乃是雍帝亲信,雍军秦程一系如今的主要人物,曾有救驾之功,为人又是沉稳持重,对大雍皇室忠心耿耿,四年前,雍帝将其任命为汉中节度使,在南郑设立行辕,就是为了重夺葭萌关,进攻西蜀,然后顺江而下,取西陵、荆门等地,但是这一路关山险阻,雍军纵然势大,也不能一蹴而就,余将军定可守住,这一路,我们便不需担心。第二路,乃是长孙冀,此人乃是雍帝未登基前的爱将,能征善战,北汉设伏围困龙庭飞就是此人手笔,虽然龙庭飞以身做饵,再有代州军为先锋冲阵,逃出生天,可是北汉最精锐的沁州军大半毁在他的手上。此人既已到了南阳,那么这次必然主攻襄阳,容将军自德亲王之时便镇守襄阳,地利人和无不占据,也必然能够抵挡长孙冀。第三路裴云,大雍势力最盛的时候,此人曾在淮南和大将军对峙,其时若非襄阳、江陵皆在我手,只怕此人早已心存渡江之念。同泰五年,雍军泽州大战取胜后,开始反攻北汉,当时大雍东川不稳,北线胶结,此人方退到淮北,坐镇徐州。此后七年,大雍养精蓄锐,但是此人在徐州日日操戈,雍帝更是亲封其为淮南节度使,如今大雍大举南下,裴云对淮南十分熟悉,只怕会是势如破竹,大将军若想破坏雍军南征攻势,必须迅速击败徐州军,然后驰援襄阳,到时候雍军两路皆退,则汉中之敌不战自退。”说完之后,杨秀和陆灿交换了一个眼色,杨秀坐到陆灿右侧下首,等待众将提出意见。

众将听了杨秀之言,都是连连点头,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将起身道:“大将军,江夏大营和九江大营如今皆在大将军直接指挥之下,余将军和容将军也遵从大将军号令无疑,若是裴云走淮南,我们自然不惧,可是若是裴云顺汴、泗而下取淮东又该如何,淮东守军乃是尚相心腹骆娄真统率,素来和大将军不合,此人庸碌无为,绝不是裴云对手,若是裴云攻取淮东,侵掠淮扬,继而攻取建业,末将恐南楚再次承受昔年之辱。”

这老将是陆灿父亲昔年部将,陆灿素来敬重,在他起身时便示意他坐下慢慢讲,听完之后更是眉头紧锁,其他将领则是有的气恼,有的无奈。这骆娄真乃是尚维钧亲信的将领,昔年陆氏掌控军事大权,尚维钧本就心中不安,后来陆灿趁着大雍东川不稳,不顾尚维钧阻挠,悍然夺取葭萌关,尚维钧虽然事后也很欢喜,可是心中更加忌惮,镇远公陆信病逝之后,尚维钧想要夺取江夏军权,未能得逞之后便趁着雍军收缩防线,在淮东安置自己的亲信,骆娄真就是其中最得尚维钧信任的将领,如今是尚维钧的侄女婿,镇东将军,职位和襄阳容渊同列,还在葭萌关余缅之上。其实骆娄真此人吹牛拍马还行,若是论起行军作战,还不如江夏大营一个普通将领,若是裴云攻略淮东,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陆云凝神想了片刻,道:“唯今之际,雍军南下已成定局,尚相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我为难,待我写封书信给骆将军,交待他一些事情,若是他能够照着做,淮东尚可以安稳,若是他不从良言,我也只得请了旨意去淮东接管他的军权了。”

众将面面相觑,虽然这是唯一应对徐州军入淮东的办法,但是对手中那点军权看得死死的尚维钧,能够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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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天长地久第十章帐下犹歌舞



隆盛七年十月六日,徐州大营主将裴云自汴、泗南下,袭泗口。

——《资治通鉴·雍纪三》

十月五日,淮东楚州大营,夜色已深,中军帐内却是欢歌笑语,歌舞升平,南楚淮东主将骆娄真正和众将宴饮,大帐之内,十几名舞姬正在翩翩作舞,舞姿曼妙,轻薄的纱衣,隐约露出的雪白肌肤,都让帐中醉醺醺的将领和帐外守卫的军士看得目瞪口呆,嘴角流涎。坐在上首的骆娄真左拥右抱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娇美少女,不时的仰头大笑,两个少女媚笑着替他倒酒布菜,不时一个少女会用红唇渡酒,骆娄真来者不拒,醉意盎然地随着舞曲打着拍子,很少有人能够注意到,其实他的目光只是偶尔在那些舞姬身上掠过。对于这些任人采撷的女子,骆娄真并没有什么兴趣,他的注意力大半时候都在那些将领身上。几个高级将领身边也有花枝招展的少女相陪,那些中低级将领则是全部心思都放在那些艳丽的舞姬身上。骆娄真得意的一笑,他有俊逸的容貌,有高强的武技,唯一不具备的就是军略上面的才能,在得到尚维钧支持一日三迁,掌管楚州大营之后,为了巩固权位,他废了不少心思,用金钱美色笼络那些骄兵悍将,那些真正有才华的将领被他排挤出去,以免危及他的地位。靠着金钱美色和手中的兵权,楚州大营倒也是铁板一块,至少肆虐淮东,无人可挡。

骆娄真初时倒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若是和世代将门的陆氏相比,自己根基太浅,对于尚维钧意欲扶持他对付陆家的心意虽然了然,却从来不敢真得得罪陆氏,除此之外,只是牢牢控制住淮东,对尚维钧惟命是从,尚维钧也知陆家不可轻与,因此骆娄真正好在淮东安居。至于大雍的威胁他本来倒也挂在心上,可是七八年没有动静,再加上周围围满了善于吹捧的小人,早已经飘飘然,基本上他已经忘却了大雍铁骑的厉害之处。

正在骆娄真觉得有些兴尽的时候,一个亲兵匆匆跑进来道:“启禀将军,陆大将军有书信到。”

骆娄真懒洋洋地道:“能有什么事情呢?让信使进来。”

亲兵犹豫地看了一眼大帐之内的糜烂景象,不敢提出异议,大将军陆灿乃是南楚职权最高的将领,骆娄真这般轻忽他的使者,这实在是有些失礼,再说听说大将军治军极严,若是给使者见到这种场面,也是不甚妥当,不过这亲兵知道自己若是说出来,多半会被骆娄真责罚一顿,所以也就只好领命引使者入见。

过了片刻,使者大踏步走入,一眼看到帐中景象就是眼中一寒,他施了一个军礼,道:“末将陆群,奉大将军之命送上书信,请骆将军查收。”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一个少年军士神色不动,随之行礼。

骆娄真一招手,一个亲兵上前接过书信,呈上给骆娄真,骆娄真看了哈哈一笑,道:“大将军也太过虑了,这可不是八九年前了,如今我军据有江淮蜀中,又有长江天险,雍军想要再像从前一般往来自如,那是异想天开,大将军的心意本将军领了,请回报大将军,末将奉了王命主管淮东军务,不敢有丝毫懈怠,至于大将军信上所说之事,本将军明白了,不过说到增援么,倒是不必了,我淮东七万之众,难道还不能应对雍军的进攻么?”

那使者乃是陆氏家将,见骆娄真这番话不冷不热,带着调傥轻视,忍不住火从心起,有心发作,身边那少年军士轻轻扯了一下他的战袍,那使者忍怒道:“既如此,请将军赐还回书,让末将带回。”

骆娄真不耐烦地对酒席上面一个文士道:“黄参军,你替我写封回书给大将军,写完了让他带回去。”说罢一指那使者,神态甚是倨傲无礼。这一次那少年军士面色也是一变,目中闪过杀机。

取了回书,使者和那少年军士转身出帐,直到出了辕门,仍然听到营中传来的缥缈乐声,那少年军士冷冷道:“回去需得告诉爹爹,若让骆娄真守淮东,雍军必定长驱而入,还是让爹爹准备收拾残局吧。”

陆群叹息道:“少将军放心,大将军早已知道骆娄真的为人,这次我们过来传信不过是尽尽人事罢了,后面的事情大将军定有解决之道,少将军和亲兵会合之后便去寿春吧,守寿春的石观将军生性严谨,大将军的军令是要你在十二日之前到达,若是违了军令,只怕他会打你板子的。”

少年军士忍不住神情微动,克制住去抚摸受刑之处的冲动,刚刚受了军刑,就骑马数日,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此时楚州大营之内,骆娄真逐走使者,正是兴致甚高,见席上将领已经心痒难耐,便大笑道:“罢了,歌舞已经尽兴,诸将同乐吧。”这正是众将期待已久的事情,见骆娄真在两个少女扶持下向帐外走去,一个早已忍耐不住的将领向一个舞姬扑去。当高级将领纷纷抱着艳丽的侍女走出营帐之后,本应是处理军机大事的中军帐内传来了淫靡之声。

骆娄真满意地回到自己的寝帐,胡天胡地一番,便昏昏睡去,刚过三更天,突然有亲兵匆匆跑进来道:“将军,相爷的使者求见。”从睡梦中醒来的骆娄真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虽然说逢场作戏是人之常情,但若是给尚维钧的使者见到自己这般情态,回去说上几句,必然下了相爷的面子,他的权势富贵皆是尚维钧所赐,又娶了尚维钧的侄女,是万万不敢得罪尚维钧的。连忙让亲兵将两个少女藏到别的营帐,自己匆匆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亲自去将使者迎入。不过那个使者根本就没有理会骆娄真的满身酒气和其身上的胭脂花粉的香气,将尚维钧手书交给骆娄真之后便匆匆告辞而去。

打开书信之后,骆娄真只觉得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泼下,那上面分明写着近来雍军可能进犯淮东,让他稳守淮泗口,不得浪战,退敌可也。

其实尚维钧写来这封信时仍然不认为雍军会大举南征的可能,这七年来,雍军固步自封,让尚维钧生出了错觉,据有江淮荆襄,蜀中防线也是固若金汤,再加上有长江为后盾,比起当年的一夕数惊,现在尚维钧完全相信南楚四十万大军可以保住江南半壁江山,北进中原的念头他是不敢有的,可是大雍断然难以南下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不仅是他,就是建业百官,也多半没有戒心。因为尚维钧不仅对陆灿的上书毫无赞同之意,甚至还有反感之心。

前些日子,陆云失踪多日的事情早已经被尚维钧察知,甚至陆云在长安的所作所为尚维钧也知道了大半,本来有心趁机要挟陆灿,进一步夺取军权。但是心腹都劝他此事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若暂时搁置,等到拿到陆氏通敌的罪证之后再发难不迟,所以尚维钧只是增强了对陆氏的监视而已。不过若非接下来陆灿深居江夏大营,几乎寸步不出,对南楚朝政噤口不言,就连陆云也被直接送到了营中,尚维钧是绝对会拿此事作些文章的。

在尚维钧看来,既然陆氏和长安暗通消息,往来不绝,若是大雍今年真的有意南征,陆云和陆灿的两个心腹家将根本不可能从长安平安归来,以己度人,就是自己也会留下陆云胁迫其父的,所以陆灿这般危言耸听多半是为了争夺军权。就是现在雍军在葭萌关下猛攻,在尚维钧看来,也不过是威慑罢了,毕竟贡品一事,确是落了大雍的面子,而且和江淮荆襄不同,葭萌关那里这些年来虽然没有大战,可是也不甚平静,再说,说不定余缅是奉了陆灿之命假传军情也不一定,纵然不是,凭着葭萌关天险,还挡不住雍军么?何况现在南楚的主力军队,葭萌关余缅麾下三万人和襄阳容渊麾下五万人,再加上江夏大营、九江大营各六万人,总共二十万都在陆灿直接控制之下,淮西五万守军虽然名义上不属于陆灿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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