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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隋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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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啜了口茶,沉吟道:“你推荐梁平凡做县令?”

侯岳坦然道:“是的,以我跟郭兄的关系,我也不隐瞒,梁平凡以乡贡的身份已在吏部登册,我手上有一份秦王的手教,可以直接任命。”

“是空白的吧?”郭松笑的有些莫测。

“你怎么知道?”一说话,侯岳就知道说错话了,这不就是承认了。

“这很简单,这贾言之事,不过是这么几天,想来让平凡做县令也是你临时起意吧,秦王远在长安,又如何给你下任命梁平凡做县令的手教,所以我才猜测,其实只有一成把握,没想到侯兄就承认了。”郭松道。

侯岳长叹,原来梗直木讷的郭松如今也会挖坑了。

“侯岳请勿怪罪,说实在的,侯兄能够一语道出,我很高兴,这至少证明侯兄对我不防备,说明侯兄还拿我当朋友,说实话,这些年在官场奔波,我已经有些找不到朋友的感觉了。”郭松颇有些感慨的道。

侯岳听了这话,倒也是老脸一红,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侯家正遇上这事,他根本就想不到郭松。

“对了,你那空白手教就留着吧,一个县令的官,我这个监察还是可以临时任命的,等我把结果报送吏部,吏部才会正式发文,以你侯学士在京里的关系,应该不会让吏部这一环节发生变故吧。”

侯岳一想也对,这份空白手教留着,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处,于是便拱手道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晴儿的婚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晴儿的婚事

平凡走马上任了。对于曾经处于庙堂之尊的平凡来说,一切是那么云淡风轻,没啥子激动的,可真当他开始处理政务的时候,这家伙才发现,要当好一个县令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这几天,他正发动人手帮城西的二婆抓黄鼠狼,因为二婆家养的一窝鸡一直都在少,二婆说隔壁的麻婶偷鸡,麻婶说二婆血口喷人,从两个女人的口角到两家大战,最后就闹到县衙里来了,平凡就带着人去查,查出罪魁是黄鼠狼,可那二婆一听是黄鼠狼,居然摆起了香案要供黄大仙,把个平凡弄的哭笑不得。只得夜晚悄悄的带人去抓,心里更觉郁闷万分,抓个黄鼠狼怎么弄得他跟做贼似的。

下了堂,平凡先回梁家。在梁老爷子身边尽了孝道后,就又转道侯家三房的院子,时已近春末,白天也渐渐的长了起来,此时小淘和侯岳已经吃过了晚饭,那二嫂方柳儿快生了,小淘便每日饭后,去陪她散会儿步,而侯岳则借着天还大亮的机会带着着孩子在院子里玩,家里原来养的两只小乌龟如今已经有盘子那么大了,天气渐热,乌龟的活动也频繁了起来,这会儿,一只在院子里慢慢的溜达,另一只则趴在池子的石头上,见着人靠近,立马把脑袋缩了起来。

对这两只乌龟,小丑丫喜欢的不得了,一转眼就看她又瞪在池边了,弄的鱼儿紧张兮兮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小丑丫掉到池里,池水虽然不深,但小丑丫体质较弱,掉到水里,弄湿了一身,说不谁一个伤风头热的那也够叫人担心的了。

看着平凡进来。侯岳问道:“怎么,今天晚上不带人抓黄大仙了。”

“别提了,那二婆防我们跟防贼似的,生怕我们触怒了黄大仙,每天晚上拿了把扫帚坐在家门口,倒把咱们当偷鸡贼似的,这还怎么抓黄鼠狼啊,随它去了。”平凡有些郁闷的道。

侯岳听了肚子一阵乐,自己当柳城令那会儿,不也还叫人砸破了头。便让蝶儿上茶,借着晚风习习,同平凡闲聊:“对了,这些小事不须你亲自出面,交给下面的人,需知为官,体贴民心里重要,但政务方面,还是要做到各司其责的好,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哪。”

平凡点点头。又道:“对了,我要不要请个幕僚,本县的县丞已空缺多年,县丞的事一直是县令兼着,而何主簿,已经老朽,这几年他手上的财务县务都是由原来那贾县令的幕僚在管,如今那幕僚已随贾言一起去职,现在,所有的事都集在我一人手上,我怕不太好。”

侯岳啜了口茶,道:“这没什么,县令之职本来就是总管县里全盘的,不过,我建议你去看看何主簿,他自隋初时就已是柳城县主簿了,我记得当初我当柳城令时就得他帮助不少,他的脑子就是一本活的柳城县志,别看他老朽了,这样的人越老越精道,他以前看似糊涂不管事了,可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以贾言的为人,这何主簿如果表现的精明的话,早就要让他给弄掉了,怎么还可能让他在主簿的位置上混饭食。”

“那我明日就去请他出来管事。”平凡沉思的道。

这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蝶儿掌上了油灯,因为天光还有些蒙蒙亮,油灯的光线就更显昏黄。

平凡便告辞回县衙。他如今都住在县衙里面,侯岳送平凡出去,回来的时候,看到小淘正同大嫂王玉娇站在正房院子的门口聊天。那王玉娇不知说什么,声音越来越大,而小淘在一边一副想走又不便走的样子,看得侯岳一阵暗乐,于是便走过去,在边上重重的咳了两声。

“呵呵,三弟来了,那我不打扰小淘了,对了,三弟什么时候回京?”王玉娇问道。

“本来就要回去了,只不过小淘说二嫂快生了,咱们怎么着也见见这位侄儿再走,就准备多呆一点时间。”侯岳回道。

“那是。”王玉娇说着又转向小淘:“对了,青宁来信了,秦王独宠秦王妃,她在那王府后院,怕是过的不太顺心,弟妹回京后,就常去看看她吧。”

“这是自然的。”小淘连连点头。然后趁着机会告辞。同侯岳一起回自家院子。进了屋小淘长长的舒了口了。

侯岳看的乐了,便问:“大嫂跟你在聊什么啊?”

“还不是在诉苦。说嫡宗那位姑母呢,说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说到这里小淘一个劲的摇头,嫡宗那姑母,前阵子主持着侯二哥的丧礼,再加上柳城侯家,侯老夫人早丧,那玉夫人又一直没有扶正,估计以后都难,那侯峰是家主,自然不会愿意去叫一个丫头出身的偏房做娘,因此玉夫人在家里没有多少话语权。而王玉娇虽是当家主妇,但毕竟是晚辈,因此,正印证了一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那嫡宗姑母是事事都要插上一手,而侯老大的偏房和妾室就时不时的在嫡宗姑母身边卖卖乖,把个王玉娇腻歪的不行,估计肚子里压了一肚子的邪火,正好小淘从二房出来,准备回自己院子,却叫上王玉娇拉到,好一顿诉苦。

“这种事情,咱们不能掺和,等二嫂孩子出世,咱们就打道回长安。”侯岳道,这厮心里还有一点纠结,按唐律规定,请假挂职的官员再次起用,要降级使用,之前,他的实职是七品县令,再降一级,那就是八品了,别人的官都是越做越大,唯有他越做越小。

“嗯,我倒是挺想家里人的,对了,上回小刀来,我听他说,季爹季娘子把他定了门亲事。”小淘笑着道。

“哪里是季爹季娘子定的,是你外公虞世南定的,听说是卢家的女儿。”侯岳道,自南北朝以来,就有五姓女的说法,当时的少年子弟,并不以做皇家驸马为荣。而以娶五姓女为荣,这五姓分别是崔,卢,李,郑,王,俱是关陇贵族的代表,而范阳卢氏,更是楚翘,其家族历史,可以追溯到东汉卢植,甚至更远。

小淘在京里也呆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五姓女的说活,只是,这五姓通婚基本上多在五姓之内,而京里才俊很多,新兴贵族也不少,这卢姓女怎么会轮到小刀呢?

“我估计是卢姓的旁支,小刀虽然看似没什么地位,可他一人身牵几方,要知道虞家曾经也是相当大的贵族,虽然虞世基被灭满门,但虞家有虞世南在,这家族就传承了下来,在加上咱们侯家,虽然侯家跟这些老门阀比起来,无异是那刚刚兴起的土暴发户,但偏偏秦王手下,象我们侯家这样的暴发户很多,而这些门阀之所以长盛不衰,就是因为他们常常用旁支去拉拢新兴家族,然后融合,以增强家族的力量。”侯岳道。

小淘无语了,开始为小刀祈祷起来,希望他遇到的这卢家女是他喜欢,要不然,双方就悲剧了。

想到这里,她想起之前大嫂王玉娇的话,便道:“对了,刚才我听大嫂说,那温如玉为了咱家晴儿,得相思病了呢,如今嫡宗姑母正磨着老爷子,要老爷子把睛儿许给那姓温的小子呢。”一想起那温如玉做的诗,小淘实在是‘佩服佩服’。

“瞎扯,就那姓温的小子,打扮的跟个伪娘似的,还得相思病呢,我怎么觉得这么寒哪,不行,晴儿可不能嫁给他……”侯岳是大摇其头。

可有许多人都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的。这不,第二天,那温如玉又要拦着晴儿念诗,晴儿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就躲到了小淘这里来。

看着晴儿陪着小丑丫玩得开心,大小两个美女,笑颜如花。

“我看,赶紧,把晴儿和平凡的事定下来吧,要不然,夜长梦多的,指不定老爷子一犯浑,就把晴儿定给了姓温的小子。”小淘边说,边扯着布片,这二嫂快生了,她帮着做些尿片。

侯岳一边看着书,一边品茶,他知道侯老爷子在顾忌什么,终归倒底,还是因为平凡的身份,这身份若一但泄漏,那侯家就是灭族之祸。虽然看似问题很严重,但侯岳倒觉的不须多虑。

目前知道平凡身份的,只是他,小淘和侯老爷子,他们自然不可能说出去,平凡自个儿当然更不可能说出去,要说宫里见过平凡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而画像,失真度也很大,再加上,如今的平凡早就不是当年宫中的少年皇帝了,较侯岳第一次见平凡时,那变化都很大,再加上杨侑已死是大家早已接受的事实,那么,怎么可能会把柳城一个孤苦的少年同杨侑连系起来呢,所以,有时候看似很风险的事情,其实啥风险也没有。

“嗯,我去找老爷子谈谈。”侯岳起身主屋找侯老爷子。

只是侯岳出去转了个圈又回来了,小淘问:“怎么这么快啊,谈的怎么样?”

侯岳一摊手:“根本就没谈,那嫡宗姑母就在老爷子那里呢,喋喋不休的说着她玉儿病的如何如何了,瞎扯,那温小子病了,怎么早上还去拦晴儿呢,我看老爷子那样子,怕是有些顶不住了。那姑母好话都说尽了,就差没说把晴儿供起来。”侯岳有些担心。

一边的晴儿也很担心,两眼眨巴眨巴的望着小淘,小淘琢磨了一下道:“办法不是没有,就是有些偏。”

“什么办法?”侯岳问。

“还记得当初我是怎么嫁给你的。”小淘扬着嘴角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题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题

晴儿对于三哥三嫂当初那一幕还是记忆犹新的。听小淘这么一提,那脸便赤红赤红的,扭个身就跑了。

而侯岳觉得小淘这一招绝对是昏招,但不可否认却是最实用的昏招,只是这种事,他一个大老爷们就不掺和了。却不得不提醒小桃道:“晴儿可不比你,你要注意点,别弄得整个府流言诽语的,到时候她可受不了。”

这一点小淘自然知道,再说了现在只是有这个想法,事到临头那还得晴儿和玉夫人这个做娘的同意。

于是,小淘就去找玉夫人,玉夫人这阵子正为晴儿的事烦心,这个女儿的婚事就是她一大心结,说实在的,以侯家如今的地位,自己的女儿完全可以许上一个好人家,可偏偏晴儿是个哑巴,性子又是那么内向敏感,如今有点地位的大户人家,那内院都是勾心斗角的。这些且不说,就光一个婆媳相处,晴儿说不准都应付不过来,真要遇上被人冤了的事,连自辩都无法自辩,这让她如何不担心,因此,她思来想去,看中的女婿就是平凡,这平凡虽然出身低了点,但好歹也是个乡贡出身,如今又做了柳城令,更重要的是,他上无父母需要孝敬,也就不怕自己女儿在公婆面前失礼,至于梁家,那是看着晴儿长大的,只有更加照顾的份,而侯家也从来没有把平凡当成外人,毕竟他是三房放出去的,说到底还是自己人,自己能放心。

可玉夫人几次要侯老爷子面前提起,可侯老爷子总是犹豫的岔开了,再加上近来那嫡宗姑母,天天带着她那儿子在老爷子面前转,玉夫人真的担心了,晴儿若嫁入温家。以嫡宗姑母的强势,晴儿哪里有好日子过。

玉夫人正焦虑着,于是小淘的主意倒是让她有些心动,只是,这样一来女儿的名声怕是要受损了,不过,由她来安排,她会想办法将这种受损降到最低程度,再说了,平凡那小子却是值得信任和托负的。

“想来,当年,你同三公子那一幕也是你母亲弄出来的吧。”玉夫人这心事放下,看小淘却是越来越顺眼,便有些打趣的道。

这东西知道是一回事,承不承认是另一回事,所以小淘只是笑笑,却是闭口不谈,大家心照不宣。

于是,接下来,玉夫人和小淘就进入了导演状态,如此这般。这般如些的安排,接下来自然是由玉夫人引来侯老爷子,无意中听到晴儿的房中有男子说话的声音,于是推开了门,虽没抓个现行,但从那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裳看,这个……一切尽在不言中……

侯老爷子气急,将平凡请进了书房,平凡倒是光棍的很,直接跪下来请求侯老爷子将晴儿许给自己,侯老爷子长叹之下也只能默许了。那嫡宗姑母磨了这么些个日子,最后磨出这个结果,只得气哼哼的带着患了相思病的儿子离去。

可以说,除了嫡宗姑母那边,应该是皆大欢喜,玉夫人已经开始整理起晴儿的嫁妆,小淘也自得了一把,心说季娘子的方法真是直接犀利啊。

只是第二天,侯老爷子去让人将侯岳请到了祖屋,而侯岳这一进去,就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小淘在屋里急的不行,几次去探望都被挡住,这祖屋,女子是不能进的,让小淘十分的郁闷,真是万恶的制度。而侯老爷子看自己的眼神,也让小淘觉得那后背凉叟叟的。

到了第二天,侯岳才由人扶着回来。一坐到那里,就将衬裤的裤腿拉了起来,只见两个膝盖通红通红的。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小淘一阵急问。

“还怎么了,跪了一天一夜,就成这样了。”侯岳很是郁闷,老爷子精道着呢,小淘同玉夫人做的那些小动作,又怎么能瞒过他,侯老爷子不好出面罚媳妇,就罚儿子了,反正也是同案犯。

老爷子说了:“回去管教管教你媳妇,做事没点大脑,她如此做法,把家族的声誉置于何地,而家里人的婚事又岂是如此这般就能决定的,这次幸好平凡本来就在我考虑的范围内,要不然,她该嫁依然要嫁谁,你们此举改变不了什么,反而更将晴儿推到更艰难的地步,你如今也是朝中官员了。切忌感情用事。”

听完侯老爷子的话,小淘郁闷了,这侯老爷子不愧是老狐狸,现在想来,她这个主意,确实有欠考虑了点,毕竟晴儿跟当时的自己是不一样的,可还不是你老爷子吱吱歪歪的老弄不定,现在就驴下坡,却反而开始杀驴了,不由的肚中狠狠的腹诽了侯老爷子一顿。

便有些气闷的坐在侯岳身边。

而侯岳似乎仍故意气她似的道:“侯老爷子让我管教管教你。娘子,你说为夫该如何管教你啊?”侯岳一脸贼笑的问道,此时,他想起了后世的S…M大法。

小淘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两个人自初中同学开始,经过高中的暧昧阶段,到大学确定恋爱关系,再到结婚,再到穿越,可以说,小淘对侯岳脑子里那点东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此时看着他那贼笑的样子,哪还不知这家伙在动歪心思,便一脸似笑非笑,那眼底波光流转道:“夫君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喽。”

侯岳顿时骨头轻了三两,那膝盖火辣辣的痛也不觉得了,只是一抬眼,看到小淘眼底眼波刀片乱飞,叟叟的,寒气逼人,才醒悟,自家老婆脑后长反骨的,最喜欢说反话,于是便突然哎哟一声,摸着膝盖。

看着侯岳那有些夸张的痛苦表情,小淘明知这家伙装样的成份大,但倒底心疼他跪了一天一夜,心里暗暗的将祖屋视为危险之地,以后谁要去祖屋,事先全要备上某种叫跪得快的东西。

便起身,扶着侯岳进屋里软榻上躺下,又吩咐鱼儿蝶儿去备些吃的,想来侯岳这一天一夜也没吃好。

侯岳转移话题的奸计得逞,又得小淘细心看护,便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第二天,侯岳便呆在书房里陪小宝哥读书。因为有侯老爷的话,小淘也不出去走动了,算是禁足吧,便陪着小丑丫说话,小丑丫最近说话好多,虽然仍很慢,但不在一字一顿,而是软软的拖着音,听起来,倒是别有一翻可爱之处。

于是,这一天,两夫妻就在自家院子里自得其乐,倒了傍晚,二房的一使女匆匆跑来报说二夫人要生了。

小淘带了鱼儿便连忙过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到了二房,侯老爷子,玉夫人,大嫂王玉娇都来了,两个接生婆子已经在屋里了,里面不时传了方柳儿痛楚的叫声。

小淘第二胎的时候出现难产,所幸老天保佑安全度过,此时再听方柳儿的痛楚叫声,便觉心里慌慌的,便拉了拉王玉娇衣袖,低声道:“接生婆子进去多长时间了?”

“有一会儿了,不过二弟妹是第一胎,怕是还要痛上一阵子。”王玉娇道。又指挥着使女婆子忙活着。

里面痛叫声时断时续,小淘听的实在心慌的很,便出来在院子里走走。

方柳儿一直痛叫到下半夜,孩子终于生下来,只是让她有些失望,是个女儿,方柳儿多次曾跟小淘说过,她希望能生个儿子,以延续自己夫君的生命。小淘在边上劝着:“女儿好啊,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方柳儿叫小淘的说活动逗乐了,笑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生孩子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侯老爷子虽然有些失望,但他孙子不少,倒不太在乎,接过接生婆递过来的女婴,想着去逝的儿子,不由的有些老泪纵横。

小淘回到自家院里,这时,天都快亮了,侯岳一个晚上,也来来回回的跑了几趟二房,这会儿正和衣靠在软榻上,显然正在等着小淘回来。

听到小淘的脚步声,侯岳醒来过来,搓了搓脸道:“二嫂生了?”

“嗯,生了个漂亮的女儿。”小淘说着,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却是困极了。

“睡吧。”侯岳一伸手,拉了小淘一起躺在软榻,软榻本来就窄,两人躺着,身子贴的紧紧的,倒是有一翻别样安心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就迷迷糊糊的睡去。

似乎没睡一会儿,小淘就做了个恶梦,梦见方柳儿自杀了,呀的一声大叫醒来。外面天已大亮,阳光直咧咧的有些晃人眼。

“怎么了?”侯岳也被小淘吵醒,扶了她问道:“做恶梦了。”

“嗯,我梦到二嫂自杀殉情了。”小淘脸色十分难看。

“瞎担心,二嫂刚生了孩子,又怎么舍得抛下孩子不顾。”侯岳道。

可小淘想起之前,方柳儿拼命的帮孩子缝制衣服,从小到大,做了十几套呢,总觉得有些怪异,正在这时,蝶儿匆匆进来,焦急的道:“三夫人,蝶儿刚才听二房的喜儿姐姐说,二夫人天光起就发高烧了,烧的十分厉害。”

“可请了大夫来瞧?”小淘问道,这产妇产后发烧,那可是十分凶险的事情。

“管家已经请了柳大夫来了,柳大夫开了药,却是一个劲的摇头,说是二夫人情形不太好。”蝶儿道。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

小淘喝了碗粥就又匆匆去二房,奶妈已经事先就请好的,这会儿正抱着婴儿喂奶,方柳儿昏昏沉沉的睡着,边上丫头婆子侍侯着,晴儿也在边上陪,两眼哭的跟小兔子似的。就连一向不怎么瞧得上方柳儿的王玉娇也抹着泪:“二弟妹真是太命苦了。”

小淘只得心里酸酸的,老天爷真是个操蛋的家伙,怎么就容不得人安生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京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京

接下来几天,方柳儿一直昏昏沉沉的。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方柳儿的烧却一直退不下去,人也极其的虚弱,小淘便时常去陪着她,只是她大多时侯都是昏沉中,有时说的话跟梦话似的。

这天一早,小淘熬了点开胃养生粥,方柳儿这几天一直就喝些药汤吊着,昨天,偶尔清醒的时候跟小淘说嘴里发苦,这开胃养生粥味道还是不错的。到了二房,一个婆子看到小淘进来,便有些开颜的道:“二夫人今天一早起来,气色好些了,这会儿正抱着小囡呢。”

“真的?”小淘快走进了方柳儿的房间,里面药味扑鼻,方柳儿正坐在床上,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头也梳的整整齐齐,挽了个云髻,这会儿。奶妈正喂着奶,方柳儿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奶妈怀里的孩子,那眼睛眨也不眨,听到小淘掀帘子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然后,然后挥手让奶妈把小宝贝抱了下去。又拍了拍床边,示意小淘坐过来。

小淘将小沙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又用手探了探方柳儿的额,烧似乎退了些,但仍有些热,再看她的脸色,一脸青白,带着一丝异样的潮红,倒是显得人稍微精神了些。

“来,我今天熬了一锅美味粥,我喂你吃点。”小淘拿了一边的小碗和勺子,舀了一碗,然后一口一口的喂方柳儿,只是方柳儿的喂口仍然很差,才吃了三四口,就摇头不吃了。

方柳儿抱歉的笑了笑,这粥熬的很稠,显然花了不少时间。然后靠在床背上,那眼睛望着半开了一扇的窗户,眯着眼,那窗外阳光明媚。院里无名的小花开了一簇一簇的,远处,一个小池子,池子里面荷叶田田。

“这荷叶绿的多喜人啊,我的小囡就叫她绿荷吧。”方柳儿看着远远定定的道,一缕阳阳从窗户外照了进来,正好照到床边,象是给床前笼了一层淡淡的柔软黄纱,方柳儿的眼神很缥缈,整个人在这片柔光中尽有一种羽化之感。

小淘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摇去心中那一丝不好的猜想,然后笑道:“嗯,绿荷这名字不错,比我家小丑丫的名字好听。”小淘道,侯老爷子先给小丑丫取名云雀,后来小丑丫生病了,侯老爷觉得什么都不求,只求孩子以后有福,便给小丑丫换了个名字,福儿。

方柳儿笑笑什么,道:“福儿这名字也很好呢……”只是她的声音太弱。弱到风一吹就要散似的。

说了几名话,方柳儿就似乎很疲倦了,靠在床上,又沉沉睡去,小淘便叫来丫头婆子侍侯着,才回到自个儿屋里。

侯岳正在整理着一些书籍,其中还有不少梁老爷子的手稿,梁老爷子一身文翰,在学问方面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侯岳这几天常常去学馆,每跟梁老学研谈过后,总觉得受益不小,只是梁老学究在说起最器重的孙子梁道数的时候,总是有些担忧,那梁道数,如今已是离石郡通守,不这梁道数性情同梁老学究一般,太过忠直,又不太知道变通,因此,同离石郡的官员关系很僵,倒不如原来做县令做的轻松。

侯岳一直觉得,梁家的人绝对是教书育人的一把手,但却不是混官场的料,梁道数为官至今,虽说性情已经改变了不少,但骨子里的秉性却是难以改变,而官场,说句不好听的话。到处都充满了妥协和交易,也充满了抗争,侯岳还真有点替他担心,或者等回长安后,找个机会将他介绍给李二,以梁道数的学识,混进文学馆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侯岳正带着人将一箱子的书拿到外面晒,这一打开,一股子霉味扑鼻,侯岳连打了几个喷嚏,小宝哥和小丑丫也捂紧了鼻。将一箱子书晒好,侯岳又往那走廊的长椅上一躺,拍着肚皮。

“爸爸,你这是在干什么?”小丑丫好奇的歪着头,软软的问道,一只大乌龟就跟在她的脚边。

“我在晒书啊,这一肚子的书也得晒晒。”侯岳很装那啥的道。

一边正用脚踢着乌龟的小宝哥也来劲了,拍着小肚皮道:“我也要来晒晒。”而小丑丫更是一脸小兴奋。

于是,等小淘进了家门,就看到家里一大两小的全躺在太阳下面。这情形倒是扫去了些抑郁的心情。便打趣侯岳:“你一肚子的什么书?全是些YY种马类的吧。”

“妈妈,什么是歪歪种马。”小丑丫跑到小淘身边,扯着她的手问道。

小淘有拍额长叹的冲动,这……在孩子面前真的不能乱说话。一边的侯岳正在看好戏,小淘剜了他一眼,便连忙使用起转移大法:“小福儿,妈妈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那只老龟在生蛋哦。”小淘指着院子一角的草丛道,现在小丑丫渐渐的大了,也分得清美丑,对于别人叫她小丑丫,那可是很不服气的,于是渐渐的,大叫都叫她的名字福儿了。

而那只老龟是侯岳前些天在集市上卖的。今天早上她就看到那只老龟在刨土,挖了一个洞出来。

小丑丫立刻跑到草丛边,不一会儿就一脸兴奋的道:“蛋……有蛋了……”

于是一家人都围到了那片草丛边上,果然看到那洞里几个白白的小蛋,这时老龟见到了人,便不安的爬了起来。

小淘连忙拉了小宝哥和小丑丫,又招呼侯岳:“进屋进屋,这大太阳的,别打搅乌龟生蛋了。”

一家人进了屋,蝶儿倒了茶水来。

“妈妈,那龟蛋能孵出小乌龟吗?”小丑丫问。

“当然能。”小淘道,侯岳在边上偷兮兮的嘀咕道:“别答的太满了,那万一是没有精斑的龟蛋,那能孵出小龟才怪异了呢。”

小淘气的踢了他一脚:“我如果照实回答,那她再问什么是精斑,你跟她解释?”小淘白了一眼。侯岳一想起要他解释什么是‘精斑’便觉一个头两个大,于是便不在插嘴,自然是小淘怎么说怎么是了。

“那什么时候能孵出来?”小丑丫又问。

“要两个多月呢。”小淘说着,又让小宝哥和小丑丫去找鱼儿和蝶儿:“鱼儿蝶儿正整理东西,你们去看看,什么东西要带的,什么东西不带,去跟她们说清楚。”

“妈妈,要回长安了吗?”小宝哥立刻兴奋的道,说实在的他挺想狗儿还有一干小同窗的。“嗯……”小淘点点头,小宝哥就欢呼一声,拉着小丑丫去找鱼儿和蝶儿了。

晚上,侯岳正跟小淘商量着,这回马上要回长安,各处的礼物都得送上,而侯海的去逝,京里也设了灵堂,虽说是二叔在那里主持,但来客多是官场中人,所以侯岳回去,还得一家一家去回礼。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侯老爷子也说过了。从家里的府库里挑一些精致的器具,还有丹砂,墨丸等也带一些,至于其他的随手礼品则回长安再买。

一直商量到很晚,两人才躺下休息,只是正欲睡未睡之际,二房的院子突然传来一阵哭嚎,在静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小淘猛的坐起来,拍醒已睡的迷迷糊糊的侯岳:“侯子,是不是二房那边出事了?”

侯岳也听到了哭声,天开始热了,便随便披了一件外裳下床道:“你坐着,我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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