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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留痕-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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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一看,还好还好,回避及时,没有在师兄面前出丑。
再一抬头,看到了自己手上的T恤衫大裤衩,唐邵源一瞬间腿又软了。
我的妈……这是师兄穿过的衣服……睡衣……贴身的那种……
下一秒钟,卫生间里匆忙响起了水声。
**
路铮的房子只有一个卫生间,而且干湿也不分离,唐邵源只好把外衣还有些随身物品什么的都放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路铮见到他的外衣放在外面,担心压出皱纹,便拎起来找了个衣架准备挂上。
“啪嗒”的一声,一个旧旧的灰色钱包掉在了地上,边角都磨白了,和唐邵源整个人的画风相当不一致。
路铮低头循声望去,一瞬间觉得这个钱包看起来有点眼熟。
弯腰捡起钱包,松散的钱包里掉出了两张小小的照片。路铮顺手拿起,手指忽然顿住了。
那两张照片一新一旧,旧的那张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的人正是高中时候的路铮,他身上穿着校服,正在篮球场上奔跑,抓拍的角度很好,脸上带着笑,端的是青春无敌。
另一张……是一张很新的合影。
照片上有两个人,穿着印有“省公安厅”的队服,唐邵源一手搂着他把他举高,当时他们赢了球,正在绕场一周庆祝,他双手高举,特别兴奋,只是人被举起来了,便错过了很多东西,比如这张照片正好抓拍到的,唐邵源仰头看向他时,那怎么看怎么不像看好哥们的目光。
路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翻过照片,看到了唐邵源飘逸的两行字。
那张高中的照片背后写着:“穿堂风无意”。
而那张举高高的照片后面写着:“偏偏引山洪”。
他笑了笑,将照片小心翼翼地夹回了钱包里。
第83章
路铮家的浴室淋浴开关好像坏了。
唐邵源站在淋浴间里,满怀绝望和旖旎地冲着水。
本来他就让那一套睡衣给刺激得浮想联翩,准备冲个冷水澡把自己的脑子拎出来涮涮清醒,没想到淋浴开关和他作对,怎么拧都拧不动,哗啦哗啦的,出来的都是热乎乎的洗澡水。
虽然说这个天气洗热水澡确实正好合适,不过他现在并不是很需要啊……
尤其是热气氤氲,氧气浓度降低,热水淋过身体,更是让他酒气上头,越洗越头晕。
之前在等路铮的时候,一方面是有点借酒浇愁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是怀了点儿不足为人道也的小私心,他咕咚咕咚地给自己灌了一罐儿啤酒,这个啤酒是便利店随便买的,度数比他预想的要高,本来酒量就一般,热水澡一冲,整个人都有点意识模糊了。
这一模糊,就模糊到了床上。
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路铮已经进去洗了,自己的手里正攥着路铮泡的蜂蜜水乖乖坐在床沿——路铮他自己也喝了一杯,喝空了的杯子就大咧咧地摆在床头柜上。
唐邵源昏着头看着面前的空杯子,鬼使神差地拿起来对着杯沿喝了一口。
仅剩的一滴蜂蜜水滑落到他的喉咙里,好像一滴溅到油桶里的火星,瞬间在他的心口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配上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面前被子枕头上属于路铮的好闻的味道,再加上一个被酒精逐渐侵蚀理智的脑袋。
心猿意马,血气方刚。
唐邵源摘下眼镜慢悠悠地滑到了路铮的床上,抱紧了一床软软的小被子,脸朝下扑到了面前的枕头里。
啊。
感觉幸福得要死掉了。
于是路铮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卧室里只有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一个大块头卷着被子扭在床上,正对着自己的枕头一脸陶醉地蹭。
路铮:……噗嗤。
听到他的笑声,唐邵源迷迷糊糊地抬起眼来,看到路铮站在门口,身上就穿了一件白色的宽松背心加上一条短短的大裤衩,大片大片的皮肤露在外面,脸上还有未消散的笑意,一双眼睛弯弯的,满满的居家气氛扑面而来,竟然在一瞬间鼻子一酸。
“真好。”唐邵源喃喃自语,多重刺激之下,一个激动便说出了心里话:“太好了。”
路铮觉得他的样子呆呆的很可爱,忍不住笑着走过去翻身上床,盘着腿坐好,伸出手来在他一头在枕头上蹭完有些原形毕露的卷毛上摸了摸,语气温柔地看着他:“什么真好?”
他不摸倒还行,一摸瞬间把唐邵源心里那些翻搅的情绪被摸了出来,唐邵源实在是憋不住,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淌了下来:“你在看着我。”
路铮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心口也拧起来一样痛了一瞬。
抚摸着手下软软的小卷毛,路铮语气温和:“可以给我讲讲吗?我很想知道。”
可能是憋了太久,唐邵源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倾诉欲望,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路铮在昏黄灯光下的有点模糊的影子,鼓足了勇气讲起了他的故事。
故事的开端和路铮回想起来的一样,在那次卫生间偶遇后,唐邵源就惦记着把校服外套还给他。可是路铮平时总是呼朋引伴的,几乎没有过落单的时候,他不敢和那么多人面对面,只好硬着头皮跟在路铮的身后,想找个机会还衣服,也说声谢谢。
于是,他悄悄地跟在路铮身后,看着他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看着他坐在课堂上开小差,看着他和朋友打打闹闹地冲到食堂抢饭,越看越上瘾,越看越无法自拔。
“我觉得你好棒啊,人好,性格好,还那么受欢迎,大家都喜欢你……”唐邵源喃喃道:“不像我,没人喜欢,性格又坏,什么优点都没有,我好想成为你那样的人……”
就这样,路铮成为了唐邵源心目中的最高偶像,他甚至还偷偷拍了路铮的照片,放在钱包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努力减肥,积极生活。
然而这种崇拜随着青春期的姗姗来迟,逐渐变了味道。
在一次午夜梦回之后,唐邵源发现自己长大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很龌龊,然而越是想要压下去,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在查阅了资料后,他明白了自己是属于这个世界上的少数人,并不是变态……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感到多少安慰。
每当看着路铮打球的时候,场边加油的女孩子们都提醒着他是一个异类的事实。
本来想着,这最后一年同校的时光,只要他还有机会默默看着那个人,也就够了。
没想到二人的第二次交集来的这么快。
说到这里的时候,唐邵源的语气忽然变得梦幻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变贪心了……如果有天意的话,全师大附中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让我遇见你呢?”唐邵源摇摇头:“你和我说,你以后是要做警察的。我当时就想,我可不可以和你一样………”
“所以你就选择了当法医吗?”路铮问道。
唐邵源坐起身,点点头又摇摇头,露出了一丝笑来:“我本来也想考警校,但是不论是体能还是视力都不达标,我花了两年的时间减肥锻炼,又去做了手术,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有过……于是我就想,不能和你做一样的工作,就算在一样的地方上班也是好的。”
“所以我就曲线救国了,出国念了书,再通过人才引进调回来。”
唐邵源轻描淡写地带过了当年自己的故事,其实还有许多曲折都被他略过了。比如说他刚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公安系统寻找路铮的名字,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时他偷看到的路铮他们班的座位表被老师打错了,把路铮的姓给打成了陆地的陆……
当时的五雷轰顶自不必提。
“我刚调到省厅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
在昏暗的灯光下,唐邵源脸红了:“我……不太好意思。那个时候我又胖又丑又阴沉……”
听到这儿,路铮却忽然笑了,他伸出手来握住了唐邵源的,诚恳地看着他的眼睛:“真的没有。我当时第一次在洗手间看到你,就觉得你白白的,圆圆的……真的怪可爱的,一点也不丑。”
在温柔的黄色灯光中,路铮笑眼弯弯,脸上挂着小酒窝,一晃一晃,还捧着他的手。
还说他不丑,说他可爱……
唐邵源忽然意识到了他俩正坐在一张床上,距离不超过六十厘米。
一瞬间心潮起伏,酒气上头,连带着路铮的酒窝,把他残存的理智都冲走了。
“师兄。”他低声道,紧紧地回握住了路铮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你……以后可以多看看我吗?”
他没有戴眼镜,一双长长的眼睛里忽然流光溢彩,装满了最卑微的渴望。
路铮的掌心感受到了他澎湃的心跳,那强健的节奏似乎通过他的手指头,传达到了自己的心底,连带着他自己的心脏也开始咚咚跳动了起来。
他安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松开手捧住了唐邵源的脸。
“早在自己没注意到的时候,我就在一直看着你了。”
唐邵源的瞳孔瞬间放大。
路铮弯下身来,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
第二天一大早。
晨光从百叶窗里透进来,唐邵源眼皮动了几下,睁开了朦胧的一双眼,忽然感觉自己脑袋下的枕头质感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有点硬……
下一秒他忽然一颤,伸手在空中摸了两下,只摸到了一本笔记本,又试探了一会儿,才成功抓到了自己的眼镜。
不对劲的枕头,距离变远的床头柜,这一切都提醒着他一个事实。
他不仅留宿在了师兄家,他俩还在一张床上睡了……
想到这儿,唐邵源就忍不住浑身冒泡泡。扭过头一看,路铮正卷着被子,睡得脸上红扑扑的,整个人“大”字型横在床铺的正中央,把他挤到了一条不过三十厘米的边缘。
怪不得睡得有点腰酸背痛。
唐邵源戴上眼镜,趴在枕头上数路铮的眼睫毛,越数越心花怒放,忍不住蹭蹭蹭蹭地挪了过去。
路铮在睡眠中感受到了他细微的动作,哼了一声,打了个把式,整个人一大半身子挂到了他的身上。
热乎乎,像一个小火炉一样,偏偏触感是滑滑的,软软的……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唐邵源当即就受不了了。
昨天晚上借着酒劲儿表了白,收获了师兄的一个额头吻,结果还没来得及试探着来点儿更深入的交流,他就不争气地酒醉睡着了。
啊啊啊啊!浪费啊!都上一张床了!
一边悔恨交加,唐邵源一边又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兴奋。
啊……
师兄已经是我的男朋友了……
简直就像在做梦……
这么想着,唐邵源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轻手轻脚地把熟睡的路铮拖到了自己怀里。
两个人紧紧贴着,源源不断的热流从路铮身上传过来,他一低头,就能看到他师兄毛茸茸的脑袋上那个小发旋。
天呢,师兄的发旋长得都这么好看!
唐邵源小心翼翼地扭转了一下腰部,省得某个罪恶之源把路铮硌醒,然后搂着路铮的脖子,虔诚轻柔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亲完抬起头,只觉得怀里的人闭着眼睛,微微噘着嘴,睡相实在是太招人喜欢,唐邵源克制不住自己,又低头将嘴唇抵在了他的左脸上。
然后是右脸、眼睑、耳朵、下巴……
满腔喜爱一旦开了闸,就仿佛倾泻而下的洪水,挡也挡不住,正在唐邵源捧着路铮的脸,满心羞涩地准备在他师兄那软软的嘴唇上留下一个吻的时候,路铮的手机忽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嚎叫声。
“零零零零——”
路铮眉毛蹙起,很不爽地扭动了两下,眼睛还没有睁开,就技术熟练地伸出手去接起了电话。
“喂……?”他睡眼惺忪地哼了一句。
“组长,大事!”电话听筒里传来了昨天值夜班的魏雄风咋咋呼呼的声音:“今天早上接到薛一维那个棒槌的电话,说是市局又接到报案了,在商河里发现了一个旅行袋,看包装和之前的那几块尸块是完全一样的,打开来里面有两条胳膊!你等下上班直接来市局吧,老大说今天不用去省厅报道。”
路铮听到这儿已经彻底醒了,赶紧拿开唐邵源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伸出一条胳膊把自己撑了起来:“我知道了,这就过来。”
“哎,好咧。不着急,市局已经在做DNA了。”魏雄风咳嗽了一声:“我这就去跟唐邵源说一声。”
唐邵源?路铮浆糊一样的脑袋转过了劲儿,一抬眼就看到唐邵源戴着眼镜,正贴在自己身边,脸色黑的不得了,不知道在郁闷点什么。
“不用了。”路铮揉揉眼睛对着电话说:“邵源在我身边呢,他都听见了。”
“哈?!”
魏雄风发出了一声不可思议的感叹,又哈哈大笑道:“在你那里?组长你俩怎么回事啊,搞基吗?”
唐邵源本来就因为亲热被打断了正在不爽,听到魏雄风嘎嘎的笑声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拿过路铮的手机,冷飕飕地对着那头说:“是啊,就是在搞基。”
魏雄风:……???!!!
挂掉电话之后,唐邵源一把把半坐起来的路铮扑倒在床上,干脆利落地在路铮的嘴唇上狠狠地嘬了一口。
第84章
时间所限,就算清晨的两个人都有点意动,此时也只能浅尝辄止,任命地爬起身来,收拾洗漱赶紧去市局办案。
相比于路铮,唐邵源看起来更满足一点,亲完了坐起身,整个人容光焕发,好像吃了什么仙丹,甚至还哼起了歌。
“怎么这么高兴?”路铮失笑,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来。
刚要脱睡衣,他忽然注意到了床边的唐邵源,一下子动作顿住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涩感浮上了心头。
啊,真是的,以前明明也在邵源面前换过衣服啊!
可能是关系有所改变,路铮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对了。
唐邵源见他手里攥着衣裳,就是不换,一时间福至心灵,脸竟然也涨红了。
然而他很执着地没有挪窝儿。
开玩笑呢,现在都转正了!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偷看了!
不仅如此,他还很有勇气地自己把睡衣短袖给脱了!
路铮:……这发展太快我有点猝不及防。
唐邵源虽然说和他比起来似乎有点欠缺运动细胞,不过好歹也是刑警,加上他还爱臭美,有空就去健身,身材看起来竟然还可以。
路铮眼睛瞄了一眼就不好意思想移开,却忽然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一个东西。
“邵源,这是……”路铮吃惊地看着他的胸口,原来唐邵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脖子上挂起了一个装饰品,平日里放在衣服里,他都没有发现过。
那装饰品是一个圆形的金属薄片儿,顶上打了一个洞,挂了一根红绳子,怎么看怎么眼熟。
路铮皱着眉毛想了一会儿看,恍然大悟——这不是当时在原宝市上达秋山的时候,查青大队长发给他们的定位器吗?
然后后来因为不能反向联络,被淘汰了,查青大队长还把这个东西送给了路铮作纪念,毕竟当时路铮就是靠着这个玩意揪到了燕哥他们犯罪团伙的老巢……
后来好像被自己随手送给唐邵源了。
他把这个东西挂起来干嘛?
正想着,路铮已经把自己的疑惑问出了口。
唐邵源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金属片,脸色红红,很珍惜地摸了摸。
“师兄当时和我说,送给我了,就当做我们共患难的见证。”他的神情有些梦幻:“这是师兄第一次主动送给我的礼物呢,我就一直贴身带着了。”
路铮:……忽然感觉好对不起他是怎么回事。
哎,这孩子,这么容易满足。
以后多攒点钱,给他买点好东西做礼物吧。
**
收拾好了之后两人急匆匆从路铮家的单元门出去,迎面正撞上了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
那人看到路铮很是兴奋地挥挥手:“路警官,我们已经接到你的建议啦,会留心那些小广告的。”
路铮点点头冲他道谢,回过头来和唐邵源解释道:“不知道那个送消息的人会不会再出现,我和物业说了一声麻烦他们帮忙留意一下。毕竟楼道是公共空间,不能擅自装监控。”
唐邵源了然地点头,见到路铮事无巨细都和他汇报,心里不由得喜滋滋的。
这就是转正的感觉吗!
就连点火上车都比昨天多了几分劲儿!
一路开到市局的时候,薛一维和魏雄风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满面愁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路铮和唐邵源肩并着肩到了,薛一维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地说道:“路组长,唐法医,今天案情有了很大的进展。”
“怎么说?”路铮拖过一张椅子问道。
“首先,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消息,在商河里找到了一个装着尸块的旅行袋,袋子打开后里面有两根手臂,经过检验,两根手臂同属于一人,DNA检验后证明这两根手臂就是第一具男性尸体身上切割下来的——还有就是我们发现了第二具尸体的头部,是在商河沿岸的一个垃圾箱里找到的,清洁工人看到了奇怪的袋子之后,想到了媒体上报道的内容,长了个心眼打开看了一下,随后就报了警。”
说到这里,薛一维看起来难得有了些笑模样:“这帮记者,可算是干了件好事儿。”
“死者面目还清楚吗?”路铮关心地问。
“已经开始腐烂了。”薛一维说到这里有点遗憾:“不过我听说唐法医可以做颅骨复原,如果有了模拟人像的话,应该能对调查尸源有不小的帮助。”
既然出现了新的尸块,首先上场的自然是法医。魏雄风和薛一维被安排去调查抛尸的垃圾桶附近的录像,路铮则跟着唐邵源一起去了解剖室。
解剖室中间孤零零地摆着一个黑色的旅行袋,边上放着一个小号的银灰色尸体袋子。
空气中飘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路铮刚皱了皱眉毛,唐邵源就拆开一个新口罩,捧着脸给他戴上了:“这个是新型号的,隔绝气味的功能比较好。”
路铮调整了一下脸上的口罩,果然惊奇地发现一点都不臭了,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帮他把全套行头都穿好了之后,唐邵源才自己快速打理一番,拆开了尸体袋子。
袋子里只有两条胳膊,看起来空荡荡的,那两条胳膊因为长期在水中浸泡,已经有一些发白肿胀了,创口的位置也早就开始腐烂,胳膊上很奇怪,有不少黑色块状的疤痕。
唐邵源先是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体内有没有留下钢钉之类具有辨识身份作用的外来品,随后又将目光停留在了尸体的双手上。
“师兄,你看。”唐邵源眉头一皱,用手翻开了尸体的手掌。
路铮凑过去一看,禁不住大吃一惊。
只见尸体的手掌上,十根手指的指腹处都有诡异的疤痕,看起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了一样。
路铮作为一名痕检人员,很敏锐地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这个,是为了烧掉指纹?凶手是怕死者的身份暴露吗?”
十根手指上的疤痕看起来不像是受了伤意外造成的,每一个疤痕都覆盖住了整个手指肚,一点儿都没留下,很像是刻意造成的效果。
唐邵源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摇头道:“应该不是,这些疤痕都是陈年旧疤,看起来至少有十年以上了,应该是死者在生前自己弄上去的。”
什么人在生前会自己把自己的指纹全部弄掉?路铮一瞬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是游泳运动员或者是工厂中某些接触腐蚀品的工种,的确有在常年的锻炼和劳作中磨掉指纹的可能性,不过死者的这种明显是人为的破坏,应该和劳作或者锻炼都没有关系。
“那这边上的几个疤痕呢?也是受害人自己造成的吗?”路铮指着尸体其中一条胳膊上的黑色疤痕问道。这些痕迹分布在一条小臂上,看起来像是一块块黑色的斑点,不过凑近了看能看清楚灼烧的痕迹。
这些疤痕倒是没有很规律,分布的比较松散,大小也不一致。
唐邵源弯下腰琢磨了一会儿,满脸疑惑地站了起来:“奇怪了,这些疤痕上面没有发现生活反映。应该是死后凶手造成的。”
“泄愤?”唐邵源提出了一种可能的假设。
路铮点点头:“有这种可能。”
只有两条胳膊,尸检进行得比平日的常规尸检要快一些,午饭刚过基本就全部结束了。搞定了这两条胳膊之后,唐邵源再接再厉投入到了另一具尸体的头部上,路铮也带着装胳膊的旅行袋回到了物证检验室。
这个袋子看起来和之前的两个旅行袋没有任何不同,同样,路铮在拉链和袋子表面没有发现任何的生物信息以及指纹,就是有,估计也在河水的浸泡中消失殆尽了。
叹了口气,路铮颇有些遗憾地打开了拉链。
袋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只有那股似有还无的尸臭味还在鼻尖弥漫。
“早知道就问邵源把那个口罩带回来了。”路铮遗憾地摇摇头,憋着气继续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次地毯式的搜索,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一些东西。
在拉链的缝隙中,有一个湿漉漉的,被泡的已经要软了的碎纸团。
路铮的心脏一瞬间飞速地跳动了起来。
纸团很小,看起来也很薄,在河水的浸泡下已经变成了一小颗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纤维球,路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唐邵源那边都已经做完了颅骨复原,把模拟人像印在寻尸启事上重新发了出去,他这里才刚刚把纠缠在拉链齿上的东西拆了下来。
“你别等我了,我这里还要很久才能弄好。”见唐邵源抱着文件夹坐在物证室里打瞌睡,路铮心疼地说道。
颅骨复原和验尸都是累活,精神紧绷了一天,如今唐邵源看起来已经很疲惫了。
听到他的声音,唐邵源忽然惊醒,有些不好意思:“还好,我不是很困,等你一会儿吧,我送你回去。”
路铮听他又逞强,佯装生气地板起了脸:“不听话了吗?”
唐邵源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东西,立刻就脸红了。
在路铮的再三强调下,唐邵源终于做出了让步,不过临走之前还是不肯放过他,视线羞涩地挪开了一会儿,又转过来说了一句:“师兄,你可不可以亲我一下。”
说着,他又脸红红地补充了一句毫无威慑力的威胁:“不亲的话我就不听话给你看。”
路铮:……
你可真是好棒棒。
**
出卖色相轰走了唐邵源,路铮继续坐在实验室里加班,终于,那一团纸在他的小镊子下被摊平了,看起来上面有一些字迹,破损也很严重,没有弄干之前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像是报纸。
想到这儿,路铮禁不住有些兴奋——报纸能说明的东西就多了,比如凶手所在的位置,抛尸的时间,等等等等。可惜的是纸张脆弱不能使用烘干器材,自然晾干的话,现在又有点晚了。
他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已经快九点了,便决定把这张纸放在实验室里自然晾干,明天再说。
**
回到家中收拾完,已经快到睡觉的时间。路铮抬起手机,有点忐忑地想着要不要给唐邵源打个电话。
正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的小电视忽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
路铮吓了一跳,回头望去,此时电视上正在随机播放一部香江黑社会片子,电影里的主人公要加入某个犯罪团伙,团伙老大心性残忍,正把他的手指按到一个装了硫酸的小盘子里。
主人公满脸是泪,抬起手一看,十个手指头都发黑了。
看到这一幕,路铮一瞬间感到灵光划过脑海。
第一具尸体双手手指肚上黑色的灼伤痕迹,据说是早年造成的,这是不是说明,死者可能涉及违法犯罪活动呢?
毕竟,寻常人谁会通过这种痛苦的方法来遮掩指纹?
越想越兴奋,在这个时候,路铮又忽然想到了很多记忆深处的细节。
当时在原宝,那个燕哥手臂上一群燕子形状的刺青——这么一想,和尸体胳膊上死后造成的灼伤痕迹分布和形状都是很相似的!
难道说那第一具尸体是燕哥的?不会这么巧合吧?
想到燕哥,路铮瞬间又回忆起了当时为他顶罪的虞海燕,他在审讯室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种怪异的表现,当时只是以为他毒瘾犯了,现在细细一想,竟然有些像是认错了人!
他长得像谁?从海燕的语气中,似乎是一个和他相当熟悉的人。
和海燕熟悉的人……当时犯罪团伙的三个主要人物分别是老娘炮海燕,小白脸,还有燕哥,如果说死去的这具尸体就是燕哥的话,海燕也已经自杀……
那个小白脸,去哪儿了?
想到这儿,路铮忽然感到一股冷汗从脸颊滑落。
耳边响起了在小苍山姜艺香老师被害一案中,参与案件其中的小学生贾凯杰的话:“他戴着帽子……我觉得,他有点像这个警察叔叔……”
戴着帽子,是的,在原宝的时候他就注意到那个小白脸戴着一顶渔夫帽,而在贾凯杰等学生的描述中,山上抛尸的嫌疑人也戴着一顶渔夫帽!
所以说,杀害了这两个男人的,竟然是之前有过照面的那个“小白脸”吗?
路铮觉得自己的脑洞已经根本停不下来,在客厅里踱步了一会儿试图冷静下来,他又忽然想到了一条可能有用的信息。
他那天,下葬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后,曾经接到过秦瀚的一个电话,说他看到了一个和他有点像的人,见到他打招呼转头就走,很可疑……
难道说,秦瀚无意间看到的,就是那个小白脸吗?
越想越兴奋,路铮赶紧抄起手机,拨通了秦瀚的手机号码。
“嘟嘟嘟”的响了几声后,秦瀚那边接起了电话。
“喂?秦瀚吗?现在有空没?我有事情想问问你……”
电话对面忽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起哄声。
“喂?”路铮面露疑惑,又问了两句。
秦瀚没有回应他,电话那边似乎很是吵闹,听起来像是在什么娱乐场所,音乐隔着电波都很吵人耳朵。
路铮又喂了两声,还是没有人回答他,便撂下了手机。
“可能是在外面玩?”他自言自语道,猜测秦瀚估计是无意碰到了接听键,心里感慨秦瀚的旺盛精力:“算了,明天再打吧。”
第85章
第二天一大早,路铮起来后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屏幕上显示半夜十二点多他有一个未接电话,是秦瀚打来的。
“他今天不用上班吗?”路铮匪夷所思,感叹了一句之后便想着回拨,却在看到手机上的时间时打消了主意。
现在才早上七点,估计秦瀚还在睡觉,算了吧,下班了再说。
上班之前,路铮先回市局取了自己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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