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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留痕-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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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峪县经济水平一般,就算在县城,鼻整形手术也不是谁都会去做的,更何况在逆坝村这样一个小小的村庄呢?淳朴的村民不少人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可能连鼻整形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会把鼻整形手术中用的硅胶假体像垃圾一样丢在李栓柱家的水塘中吗?
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我之前读书的时候,听教授讲过一个案例。”唐邵源忽然眼神炯炯,抬手推了一下眼镜认真地望过来:“受害人也接受过假体植入整形——这上面有编号吗?”
路铮倒是没听过这个案例,不过他一向爱琢磨,工作之后为了学习新的侦查技术看了不少材料,听到唐邵源的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曾经在华国也出现过类似的案件,不过受害者是被发现体内有手术后留下固定用的钢钉。手术用的钢钉和部分植入式整形假体一样,凡是正规厂家出产的,必然有相应的产品编码,在医院也会有登记记录,这么一来,按照编号延展一下,查找尸源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可惜了。路铮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没有,这个塑料假体存在的时间太久远了,而且鼻整形假体不像硅胶隆胸,许多假体上都是没有编码的。”
听到这里,大家脸上都从狂热变成了遗憾。
“不过这个证据还是很有用的。”路铮话风一转,用手指在塑料假体外面的物证袋上敲了敲:“首先,这个鱼塘所在的位置很偏僻,不是本村的人都不大知道具体位置,所以凶手和受害人中必然至少有一位和逆坝村有所关联。再者,十年前,那个时候整形手术不要说在逆坝村,就算在大峪县城,也不是很多见的,我们可以从县城的整形医院入手,通过调查病例逆向推导。”
几人都打起了精神,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互相交流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分配,耿志忠发话结束了讨论,一队众人关了灯便往门外走去。
“组长,你也太神了,怎么知道那玩意是整形假体的?”魏雄风跟在路铮后面,边走边聊,唐邵源见状,也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来和他们并排。
“难道说……?”
魏雄风的脑洞一开就没有底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了一圈,盯住了路铮的鼻梁。
“瞎想什么呢!”路铮无语地敲了敲魏雄风的脑袋:“前一阵子我家门缝里被塞了一张整形医院的广告单 ,上面有各种形状假体的小图,无意间就记住了。”
魏雄风嗷嗷嚎叫,赶紧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瓜。
唐邵源听罢露出了个笑容,抿了一下嘴唇,才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试探道:“那师兄的记性可真好,简直过目不忘啊。”
过目不忘是不可能的,如果是真的话,现在路铮早就把他认出来了。
不过在没有确认之前,唐邵源心里总还是有几分不死心。
万一呢?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变化也确实很大……
师兄他记性这么好,稍微提醒一下,会不会还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过目不忘”几个字忽然钻入耳朵,路铮心头一跳,只觉得自己的脑门上那块疤的地方又隐隐地有些刺痛。
话音刚落,唐邵源就敏感地发现路铮的脸色微微暗了一瞬,眉毛也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不过很快松开,他伸手揉了揉额角,又是一副开朗的样子笑道:“哈哈,怎么可能,有那本事我早就发达了。”
魏雄风配合地送上一阵“嘎嘎嘎”的笑声。
鸭子似的,挺闹心,不过同行的两个人此时都没什么心思吐槽他。
唐邵源没接话,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皱皱眉头,露出了一个有点懊恼又有点困惑的表情。
**
接下来的几天都被路铮他们用来走访调查,直到这个下午才暂时收工,拖着疲惫的身体和一身汗水回到县公安局。
“天哪,我快被热死了。”魏雄风一回到大峪县公安局拨给他们的临时办公室,就摊在凳子上起不来了,太阳晒得他满脸通红,还带点儿油光,看起来非常萎靡。
“辛苦兄弟了。”路铮一样脸色很红,颊边淌汗,不过大约是颜值过关,看起来没那么油腻,一边说着还一边毫不嫌弃地用手背贴了贴魏雄风滚烫的脸,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
“组长,你直接往我嘴里倒点儿吧。”
唐邵源听罢眉头一跳,立刻咳嗽了一声:“师兄,要不要先来看看我弄的模拟图?”
路铮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模拟图?什么情况?”
“过来坐。”唐邵源一边说着一边把路铮从魏雄风身边拉开,顺手按到自己的座位里。姿势无比自然地从路铮手里接过了那瓶矿泉水,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冷着脸直接丢到了魏雄风大腿上:“自己喝。”
魏雄风:……宝宝委屈。
唐邵源没理他,自顾自地按动鼠标。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唐邵源这两天的工作成果。左边图上是一个3D女性头像,眉清目秀,小脸圆鼻,长得挺漂亮。
“发型长度是根据残留的头发确定的,残留的头发上检测出的化学成分显示死者生前染的是比较浅的黄色头发。”唐邵源按了一下键盘,头像上就顶上了一顶黄色长发:“鼻子我根据那个假体调整了一下,所以做了两张模拟像,一个整容前,一个整容后。”
电脑屏幕上右边的那张是整容后的对比图,图上的年轻女性瞬间变成了尖尖的翘鼻子,整个人的气质也从小家碧玉变成了时髦女郎,虽然稍微有点不自然,但是确实比较吸引眼球。
“老天爷。”路铮一脸震惊地看着电脑上的人像:“邵源,这是颅骨复原吗?”
唐邵源耳朵一热,挺矜持地点点头,一双修长的手把那个粘满了黏土和小柱子的复制颅骨朝路铮的方向不动声色地推了推。
虽然知道这肯定是复制品,路铮还是摒着呼吸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头骨拿了起来,仔细地观察了一圈才放下,满脸的赞叹之色。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这门技术。”他拍拍唐邵源的肩膀赞道:“了不起!”
唐邵源微微垂着眼睫毛,嘴角却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
也不怪路铮大惊小怪,颅骨复原这门技术不仅需要法医的专业知识过硬,还得有深厚的美术功底,一般县级的公安局都是没有条件做的。他也就是在刑警学院念书的时候听教授提了一嘴,有所耳闻罢了。
如今DNA也有了,模拟人像也有了,手里的抓手一多,路铮顿时有了一种物质极大丰富的踏实感。
“十年前鼻整形手术在大峪县城还是比较少见的,我和雄风把整个大峪还有省城范围内十年前有资质而且使用这种假体做鼻整形手术的医院都走访了一遍,筛查出来七家,年龄范围合适的女性资料我们都拿回来了。”路铮把一沓资料放在了桌子上,用他相当有感染力的语气给小弟们打起了鸡血:“现在有了模拟相片,还能筛掉不少,快点开工吧,这边我把相片拿去给范大队长,让他带一组侦查员弟兄去逆坝村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认识受害者。”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第一章那张被我们的哈利波特·路拿来无情垫了煎饼果子的粉色传单吗?嘎嘎
第一个案子是热身用的,所以进度比较快,尸源确认进行时
第6章
“李红萍,女,三十三岁,未婚,身高161厘米,户籍所在地是大峪县逆坝村。”路铮一边说,一边把一张户籍资料用吸铁石吸在了会议室的白板上,资料照片上的女性一头黄发,脂粉未施的面容很清秀,看得出来非常年轻:“十三年前在县城维多利亚整形医院接受过隆鼻手术,母亲早逝,父亲再婚,十七年前离家打工,和家里就没了联络。经过DNA比对,李红萍的父亲和湖底女性受害者存在亲子关系。”
耿志忠点点头:“尸源已经确认了,不过李红萍的父亲本身和受害人父女关系僵硬,很少联络,这十五年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女儿都在做点什么工作,或者说和谁有感情纠葛。”
这姑娘活得跟个透明人一样,即使查清了尸源也没什么进展,专案组几人都忍不住有点头痛。
路铮站在白板前皱着眉毛,微微撅着嘴,清空脑袋尝试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吱嘎”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路铮定睛一看,正是上午和范大队长还有一队小侦查员跑出去的唐邵源。
“师兄,老大。”唐邵源冲着路铮和耿志忠的方向点了点头,没多说废话,从随身的文件夹里取出来了一张照片,路铮见状便把手伸向了白板下装着吸铁石的小纸盒子。
他的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带着微凉的体温。
下一秒唐邵源跟被蛇咬了一样猛地把手从纸盒里拿了出来,还不小心打翻了盒子,几颗吸铁石哗啦哗啦掉了一地。
“怎么搞的,咋咋呼呼的。”路铮见他面容窘迫,忍不住笑着弯腰把几颗吸铁石都捡了起来,示意唐邵源把手里紧攥着的照片吸在白板上:“有新线索?”
唐邵源面色微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冷静了一秒,才点着白板上的照片道:“确实,现在拿到了一条新的线索。”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路铮几人仔细观察了一下贴在白板上的照片,这张照片上面是一团褐黄色的线状物品,有些杂乱无章,虽然看起来已经清理过了,但是还是沾着些泥巴。
“这是死者李红萍的头发。”唐邵源说,用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一个位置:“注意到这个部分吗?她的头发有一些特殊。我检查之后发现,死者其实本身头发没有这么长,而是有一小绺一小绺的假发接在自己本身的头发上,我拿着照片去走访了几家美发店,这种编辫子接头发的方式,还有这个接上去部分的质地都是比较廉价的,根据美发师的说法,她这个发色发型当年在娱乐场所工作的女性中比较流行。”
“看她这个发色造型,加上十几年前就做过整形手术,确实有一定可能是在娱乐场所工作的。”耿志忠补充道,“范大队长已经带着人去大峪县以及省城周边的娱乐场所排查了。另外,根据受害者的父亲说法,李红萍有一个小时候玩得比较好的男性朋友,名叫李大力,两人是邻居,而且青梅竹马长大,关系紧密,说不定这个李大力能知道些什么,半小时后咱们一起去问话。”
最早出现的嫌疑人李栓柱在拘传数小时之后已经被放走,他并不认识李红萍,在李红萍可能被害的区间内一直在外地打工,不具备作案时间,临走的时候被范大队长耐心教育了一顿,提醒他以后遇到事儿先报警,小老头连连点头,激动得撒了几滴浊泪。
“普法工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耿志忠感慨:“要不是小路在,咱们还得花不知道多少工夫去找第一抛尸点。”
相比于战战兢兢的法盲李栓柱,出现在询问室的李大力面对警方明显要坦然多了,一进门还和路铮握了握手:“哎,警官您好。”
李大力今年三十四岁,他皮肤黝黑,长的模样非常忠厚老实,谈吐也挺大方的,看起来还有些文化,耿志忠开门见山,先询问了一下他和死者的关系。
“阿萍她家和我家是邻居,我们两家也是远亲,玩得挺好的。”李大力有点忐忑地说:“路警官,是阿萍出事儿了吗?我都好久没联系上她了。”
“我们在逆坝村发现了一具女尸,经过检验就是李红萍。”
具体案情不能全部向外透露,不过这个消息也足够让李大力震惊了。
“什……什么?!不可能!”
李大力又是不可置信又是痛心,再三确认后忍不住用一双粗糙的大手抹了抹眼睛,路铮给他倒了一杯水,又观察了他一会儿,他的神情真挚不似作伪,似乎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谢谢路警官。”李大力灌了一大口水,声音闷闷的,好像还没有从这个让他震惊的消息中缓过来:“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一定尽力回答。”
耿志忠按例问了一些李红萍的行动轨迹,社会关系之类的问题。
“我和阿萍大概有十年没联络了,当时阿萍跟我说她要去粤省那边打工,后来就没了消息。”李大力说:“阿萍和她爹关系不好,她爹不想供她,她自己也不爱念书,所以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一开始在县城那里的一家KTV当服务员,后来还当上了领班,不过再往后她就辞职了,不知道后来去了哪里工作。”
“KTV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记得,叫天上人间,就在县城北大街上。”
一旁的魏雄风奋笔疾书,把这些资料都记了下来。
“阿萍她长得漂亮,是我们全村最俊的,有好多人想和她处对象。”李大力说到这儿,黑黑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羞赧的红晕:“不过她出去打工认识了一个男朋友,听说是个大老板,可有钱,村里的小子们她都看不上眼啦。”
听到这儿,路铮几人隐蔽地对视了一眼,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你知道她男朋友的名字,还有工作单位吗?”
“名字我不知道,不过……好像听说姓窦,开了个啤酒厂,我还见过一次,个子不高,有点胖,开宝马车。”
再多的信息李大力也答不上来了,临走前攥着路铮的手恳请他一定要抓住凶手,告慰李红萍的在天之灵。
“这个李大力,倒像是对死者有点感情。”魏雄风这人很八婆:“我看资料他今年都快三十五了还没结婚,可能就是心头有个朱砂痣吧。”
“说不定就只是因为穷?”唐邵源头都不回就精准地怼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有个新的侦查方向了。”路铮点头道:“先把这个窦老板找出来,如果他是李红萍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的话,那他和本案一定有些联系,孩子都五个月了,孩子妈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也没找警察报案,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咱们这就出发去那家天上人间KTV。”
“好咧!”魏雄风摆了个稍息立正的姿势,一路小跑十分主动地去发动车子了。
**
天上人间这家KTV算是大峪县比较有名的娱乐场所,营业十数年,生意非常红火,不过这样的娱乐场所容易藏污纳垢,便也自然而然地成了警方扫黄打非的重点关注对象。范新宇一看就没少跟这儿打交道,领班一看到他就认了出来,颇为殷勤地请他们一行人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下,随后又把经理请了出来。
“唷,范大队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现在的经理是从领班做上去的,是一个浓妆艳抹,有几分风尘气的女人,头发紧紧地在脑袋后面挽成一个髻,发际线被勒得光溜溜的,看起来很爽利。一张嘴叭叭叭的相当能说。本来路铮他们都有些担心时间太久,娱乐场所工作人员流动性大不容易找到受害者的熟人,没成想让他们撞了大运,这经理记忆力相当不错,竟然还对李红萍有些印象。
“这个姑娘啊,我记得!当时我们是一起做活的,不过她说她叫美美,哎呀一听这种就是假名咯。她长得蛮漂亮,嗲得很,好多客人都喜欢她,不过我知道她的鼻子是假的,做那么高,山根都快飞出去了,但是男人都不管啊,就好那口。”
“她当时的男朋友你有什么印象吗?”
经理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雾:“她男朋友可多着哩。我哪里记得过来。”
“那和她交往密切的男性中,有没有一个姓窦,身高不高,体型比较胖,开宝马的生意人?”
“哎,是窦文川,窦老板嘛?开啤酒厂的?”思索了一会儿,经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窦老板是我们天上人间的常客,以前确实经常让美美作陪的,后来美美辞职之后好像来得少了。”
从KTV出来后魏雄风就立刻调出了窦文川的资料,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居住地还是在大峪没有变动,几人先是前往了窦文川名下的啤酒厂,厂里的经理表示窦文川今天没来上班,有可能是在家。
几人先是对经理进行了例行询问,随后按照他提供的地址立刻赶往窦文川的家。
“啧啧啧,这窦文川二十多年前就结婚了,还有两个女儿。他老婆娘家在大峪还挺有势力的。搞了半天这不是男朋友,是婚外恋呀。”魏雄风一边翻着笔记本一边说:“而且这个窦文川还是个惯犯外加妻管严,之前偷偷包小三,还被他老婆闹到厂里来过,场面可轰动了。”
唐邵源听罢点头:“这个窦文川嫌疑很大,有可能李红萍用孩子威胁他,但是妻子娘家势力大他不敢离婚,最终铤而走险杀人。”
坐在驾驶室的路铮闻言说道:“没错,这个窦文川的妻子也有嫌疑,丈夫不忠,感情纠葛,动机很充分——雄风,你联系一下范大队长,看看他那边怎么样。”
范新宇在出了KTV后就和他们分道扬镳,叫来另一组侦查员前去银行和电信营业厅调查窦文川、李红萍二人的私人往来和银行卡交易记录了。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范新宇激动的声音从公放的手机听筒中传出来:“小魏,快告诉你们耿老大和路组长,这个窦文川和李红萍的银行流水有疑点!十一年前开始两人有金钱往来,数额不大,但是十年前窦文川忽然往李红萍的银行卡里打了三次钱,累计起来有八十多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位嫌疑人隆重登场
医院还有KTV之类的名字都是瞎扯的,作者的起名技术太烂了,大家轻喷……
全国各地应该有无数个天上人间KTV和维多利亚整形医院,所以也请大家不要带入现实啦
第7章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一个守法良民,从没干过坏事。”一个矮胖矮胖,还有些谢顶的男人神色慌张地坐在“老虎椅”上,油光锃亮的脑门上直淌汗。
“你不要紧张,只要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耿志忠将李红萍的身份证照片塞了过去:“照片上的这个人你认识吗?”
窦文川低头看了一下,第一眼还没认出来,豆大的小眼睛仔细瞅了瞅那张照片,忽然身子一抖:“警察同志,我没有嫖娼……”
这看来是想起来了。
“你只需要回答认识或者不认识,如果认识的话,她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耿志忠顿了顿,安抚道:“放心,没有做的事情我们不会冤枉你的。”
得到了耿志忠的保证后窦文川镇定了不少,没怎么思索就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起来:“这个人……是美美,我跟她是在KTV认识的,渐渐就有了点意思,后来美美辞职了之后,我就买了套房子给她住……”
说到这儿,窦文川紧张地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刑警们,硬着头皮继续:“后来,后来这事儿被我老婆发现了,她就过来闹了一顿,让我和美美断了,我就给了美美10万块分手费,没想到她过了一阵子又找到我,说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我怕我老婆发现这档子事儿,就给她打钱要她去打掉,美美不愿意,和我闹了几次,还威胁我要告诉我老婆,我心里害怕,后来就又给她打了几次钱,她拿到钱就跑了,我后来也再也没见过她。”
说到这儿,窦文川咳嗽了两声,似乎觉得还不够,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警察同志,就是这样了,我后来也后悔了,你们也都是男人,一定能理解我的吧?家里母老虎太恐怖,美美那小娘皮又勾引我来着,这一糊涂就做了错事……这婚外恋应该也算不上违法犯罪吧?”
窦文川连着问了两个“吧”。挺直了腰杆子,看起来好像重新捡回了他的底气似的。
**
“你们也都是男人,一定能理解我的吧?”魏雄风在办公室里挤眉弄眼地模仿着窦文川的表情:“这人可真呕!”
一边的唐邵源也跟着点头,这两个人平时恨不得每一句话都掐起来,这会儿在这位犯罪嫌疑人身上竟是取得了破天荒的意见统一。
路铮也觉得这个窦文川实在是惹人反感:“人品不论,他的嫌疑也没法排除。”
可惜的是,24小时之后,路铮他们也没有找到任何直接证据,按照规定,窦文川还是被放走了。
根据窦文川的说法,他当年在给美美,也就是李红萍打了最后一笔钱之后,害怕她的纠缠,和生意伙伴一起去了琼省,在那儿买房炒房,大约呆了几个月,但是问题是当年窦文川和他的生意伙伴是一块儿坐火车去的琼省,十年前火车票还没有推进实名制,他的话因此也无从被证实。
在提审窦文川之后,路铮他们立刻联系了窦文川提到的那个生意伙伴,生意伙伴很清楚地记着这件事,在电话里拍胸脯作保,当时确实和窦文川一起去了琼省,呆了小半年才回来,期间他和窦文川同吃同住,几乎没有分开过,琼省在华国最南端,回到A省的话,就算坐飞机单程也要将近五个小时,那段日子里窦文川肯定没有作案时间。
“具体时间能回忆起来吗?”
“呃,我就记得好像是四月出的门,九月份回来的,回家过了中秋节。”
十年前的事情,要让人记得那么清楚,实在是难为了。
一队几人仿佛又走进了死胡同,现在抓手有了,嫌犯有了,然而缺乏证据始终不能定罪,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大早,路铮便又坐在桌子前,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额角。
连续工作了一个多星期,睡眠时间严重不足,饶是身体好如他,也颇有些吃不消。忽略了自己身体的抗议,路铮打开不离身的工作笔记,从头到尾再一次开始梳理案情。
白纸正中间写着李红萍三字,周围打了一个圈,树枝发芽似的伸展开去,每一个箭头的尽头都写着一个人名。
“父亲”——关系冷淡,数次经济纠纷
“继母”——关系僵硬,曾和李红萍当街吵架
“李大力”——青梅竹马,疑似感情纠葛
“窦文川”——情妇,疑似涉嫌敲诈勒索
“窦文川妻子”——丈夫的情妇,曾有过找人教训李红萍的行为
“KTV经理”——工作竞争关系,嫉妒
把每一段关系都理清后,路铮又在李红萍的名字边上画了一个三叉箭头,一头写着“孩子”。
另一头写着“孩子生父”,顺便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没错,提审了窦文川后,唐邵源就取走了他的血样入库,DNA比对结果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窦文川并不是孩子的父亲。
可是从死亡时间来看,李红萍确实是在用腹中孩子威胁过窦文川后身亡的,这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李红萍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产生了误会;还有一种就是李红萍怀孕后为了谋取钱财,借此骗了窦文川。
在这之后,重重迷雾之中,必然有另一个和她关系亲密的男人。
等等。
路铮忽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动作幅度很大,把旁边的唐邵源和魏雄风都吓了一跳。然而他却毫不在意,刷拉刷拉地翻动着笔记本,抄起电话,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好的,B超单是吗?具体哪个医院有印象吗?”
“能确定吗?”
“好的,谢谢,再见。”
挂了电话的路铮顺手捞起桌子上的笔记本和钥匙,轻轻在魏雄风的脑袋上一拍:“走,雄风,邵源,咱们破案去。”
魏雄风一头雾水地慢半拍站了起来,下一秒就被唐邵源拽出了门:“动作利索点,快跟上。”
**
大峪县第一人民医院。
“都在这儿,都是十年前的老病历了,有点难找,抱歉哈。”医院的负责人指挥着几个工作人员把厚厚好几摞资料摆在面前的桌子上,路铮客气地和他握了握手,扭头后给一同过来的一群侦查员们分配起了工作。
小小的会议室内响起了哗啦哗啦的翻纸声。
路铮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拿着一摞发黄变脆的旧病例也开始翻了起来。
日头升起,当正午灼热的日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的时候,一位大峪县公安局的年轻侦查员忽然激动地窜了起来:“这里有!”
话音几乎还没落下,会议室的另一头唐邵源也颇为冷静地出了声:“我这里也找到了一份。”
为了保险起见,路铮带着侦查员们翻完了医院提供的所有病历记录,一直翻到下午才全部翻完,除了早点时间翻出来的两份病历,并没有别的收获。
小心地保存好了物证,路铮上车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路警官您好!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当时和老窦去琼省的事情,还想起来个事儿,当时我们本来要开车去省城,再坐火车往南去的,结果预备出发的当天,忽然起了大雾,哎呀,我活那么大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雾,两米远就看不见人了!高速全都不能走了,我们就等到第二天雾散了才出发的!”
路铮的心脏忽然突突突地跳了起来,挂掉电话后噌地从后座探上头来。
“大雄,掉头,咱们先去一趟省城的气象局!”
**
晚上八点,大峪县公安局的会议室。
路铮看着面前抱胸站着的耿志忠和范新宇,把物证袋中的几张纸一张一张地用吸铁石吸在了白板上。
“窦文川不是杀害李红萍的凶手,真凶另有其人。”
话音刚落,耿志忠和范新宇就都严肃地站直了身子。
“根据窦文川的朋友证言,十年前,他们两人四月份离开A省南下,去琼省做生意,半年未归家。而根据我们在大峪县第一人民医院查到的资料,十年前的2月3日,李红萍曾经来这里检查身体,并且确认了自己怀孕三个月的事实。邵源的尸检显示,被害人死亡的时候腹中胎儿有五个月大,那么也就是说,李红萍被害的时间应该在十年前的三月到四月之间。”
“同时,窦文川的朋友补充证词,当时他们出发的日期,是在大峪县十年难遇的大雾天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在省城的气象局查了记录,大峪县此地本身很少有大雾天,十年前从一月到六月的六个月之间,只有一天天降大雾,甚至导致了高速封路——那一天是4月9号!这和窦文川朋友证词中的四月出发南下相符合,所以说窦文川出发前往琼省的日期,是在4月10日。”
耿志忠点点头:“很好,但是这个时间点比较尴尬,窦文川完全可以在4月10日之前,比如三月末将李红萍杀害,这和推断的死亡时间并不矛盾。”
路铮笑笑,稍微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所以我们检查完了妇产科当年的所有病例,邵源还发现了另一份记录——那就是李红萍在4月13号的时候,曾经因为肚子不舒服,再次前往第一人民医院妇产科就诊过,这就是当时的就诊记录!而此时窦文川已经在南下的火车上,直到九月份才回到A省,这样一来,他没有任何的作案时间,嫌疑可以被排除。”
范新宇大队长听完十分激动,嘴里道了好几声“好”。戴上口袋里的眼镜把那张就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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