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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_巫哲-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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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吧,”江予夺说,“这种热闹有什么可看的,一个个没谁把自己当个人的,不如看狗打架呢。”
  程恪看着江予夺再次消失在黑暗里,轻轻叹了口气。
  买拖把去吧。
  应该买什么样的呢?
  平头的那种?
  还是一大把的那种?


第10章 
  程恪从墙根儿回到街边,那边还是乱哄哄的,围了不少人。
  不知道江予夺的那些跟班怎么样了,本来想再看看大结局,但站了两秒钟,他又想到了江予夺的那句话。
  一个个的没谁把自己当个人。
  这一个个的里头不知道有没有包括他自己。
  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程恪转身往超市慢慢走过去。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之前江予夺离开时消失的那条路……这会儿换了个角度他才注意到,那地方根本就算不上是路,一栋楼和围墙之间的一条窄窄的通道而已,很黑,要不是之前知道江予夺是从那里走的,他应该根本不可能看到那里还有个通道。
  江予夺看来的确应该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恶霸,脑子里大概有一张本地区逃命专用通道图。
  每一个人脑子里都会有这样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地图,还可能是各种别的专属技能图。
  比如现在程恪就很希望自己脑子里有一个关于家务活的技能图。
  家务活的各种程序,以及对应的工具。
  他站在超市的拖把货架前非常郁闷,感觉新生活对他充满了恶意。
  拖把嘛,不就是拖个地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种类和款式?
  之前他觉得自己对于拖把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家里的卫生都有人做,轮不到他,但他起码知道有平头款和一大把款。
  但现在才发现,平头款还有圆平头和平板头,一大把款还分筐子里疯狂甩水型和扯直了拧拖把杆挤水型……
  而且材质还都不一样。
  本来感觉很容易的一件事,突然变得非常复杂。
  最后他挑了一个平板头的,因为看上去面积很大,一抽杆子还能把水刮下去,应该不错。
  扛着拖把回到家之后,他决定借着酒劲把地先拖了。
  说干就干。
  打湿拖把,刮掉水,开始拖。
  刚拖了也就两平米的范围,他就停下了,看着一撮一撮的灰尘和毛絮混合物,觉得自己失误了,应该再买个扫把。
  没拖地之前看着地板上也没这么多东西啊,怎么越拖越脏了……
  而且房东居然连个扫把都没配!
  热水器和燃气灶是新的又怎么样,连个扫把都没有!
  想到刚顶着脑袋上的大口子跟人斗殴完毕说自己不是人不如狗的房东,他皱了皱眉。
  算了,就这么拖吧。
  一个小时之后,折腾出了一身汗的程恪进了浴室。
  地拖好歹是拖完了,但是效果怎么样就不太清楚,只知道现在木地板上全是水。
  这个拖把不行,刮了水拖不了几下就像干拖,不刮水吧,又跟水灾了一样,只能强行当没看见。最后因为没有手套,他又不愿意用手去把粘在拖把上的莫名其妙的毛絮扯掉,于是在带着毛絮把地拖了两遍之后,他把拖把布扔掉了,反正还送了一块替换的。
  他脱掉衣服,站到热水下冲着,像他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拖个地就跟打了一仗似的,居然觉得很疲惫。
  洗完澡他对着镜子又看了看自己腰上的伤,还行,似乎是开始往结痂的方向去了,比起江予夺脑袋上那个都好几个小时了还在渗血的伤,算是非常强壮。
  洗完澡程恪也没看时间,直接往床上一倒就睡了,被子和被罩扯了半天也没能整齐地摞在一起,他干脆把被罩踢下了床。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套也被自己扔到了地上。
  那就不用了吧,被子枕头要是脏了就直接洗,他知道阳台上有个洗衣机。
  在床上愣了十多分钟,他才慢慢下了床,完全没有头绪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又应该怎么去面对的新生活让他漱口的时候都有些走神。
  手机在客厅里响了挺长时间他才听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是刘天成。
  他叹了口气,接起电话:“喂?”
  “起床了?”刘天成在那边问了一句。
  “刚起。”程恪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罐牛奶,想倒出来喝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杯子。
  “昨天你是不是走挺早的,我出来到大厅看你们那桌已经没人了。”刘天成说。
  “嗯,吃完就走了。”程恪拿着罐子直接灌了两口牛奶,发现这个牛奶没有在家里喝的那种香,而且还是冰的,冰得他一哆嗦。
  但是家里喝的是哪种牛奶,他也不记得了,好像从来也没注意过盒子。
  “你昨天挺不给小怿面子的,好歹亲弟,”刘天成叹了口气,“他一顿饭都挺郁闷,也没怎么说话。”
  “他话本来就少。”程恪说,程怿的确是话不多,从小他跟程怿聊天都不如吵架的时候蹦的字儿多。
  刘天成笑了笑:“以前吃饭的时候他话也不是这……”
  “你以前跟他吃过几次饭?”程恪打断了他的话,“上次一块儿吃饭到现在都有一年了吧?”
  “哎,你这人,跟我生什么气啊。”刘天成有些尴尬。
  程恪其实并不想这么呛刘天成,但实在是气儿不顺,昨天吃饭的那几个人里,有一半都是以前他的朋友,跟程怿的关系都不如他跟许丁近,包括刘天成,现在刘天成一副“其实我跟你俩都是朋友”的语气让他堵得慌。
  “起床气。”程恪说。
  “昨天没睡好吗?”刘天成笑着说,“是不是后边儿还有活动啊?”
  “没。”程恪把牛奶放回冰箱,太冰了,冰得他有点儿反胃。
  “没活动?我看你那几个……朋友,”刘天成说,“不像是……那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嗯。”程恪应了一声。
  “挺意外的,你还能跟这样的人在一块儿混呢。”刘天成笑了起来。
  “我跟什么人都能一块儿混,”程恪说,“以前一块儿混的还不如他们呢。”
  “哎,”刘天成叹了口气,“原谅你了,你最近气儿不顺。”
  “找我有事儿吗?”程恪问。
  “没事儿还不能打个电话了啊?”刘天成说,“咱俩以前不也总打电话吗。”
  “现在不是以前了,”程恪说,“我很忙。”
  “忙什么?”刘天成马上问。
  “去超市买个杯子。”程恪回答。
  “什么?”刘天成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挂了。”程恪挂掉了电话。
  本来他今天的计划是在家里呆着,虽然很不愿意也没什么头绪,但还是得想想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办。
  手头钱是有,虽然落差有些大,从完全不考虑钱的问题,到突然发现原来真正属于自己的钱也还是有个上限的,而且以他的标准来说没多少,但正常普通过个日子并不需要担心。
  他的“怎么办”,是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生活。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许丁每次请他合作,都会签合同,然后付款,他还一直觉得挺没劲的,就是个玩而已,只要他乐意就行。
  现在想想,他跟许丁的合作,大概算是他废物生涯里唯一可以划在废物之外的事情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既然要去超市买杯子,就顺便再看看还有什么别的需要买的吧,一次买完省得总跑。
  但出门的时候他也只多想出了一个扫把。
  从超市随便挑了个玻璃杯和一个丑爆天的塑料红扫把,拎回家一开门,程恪就叹了口气,应该买个鞋架,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多的鞋,但加上拖鞋也有三双,都堆在门口很难看。
  他拿出手机,在记事本上写下鞋架两个字。
  发现缺什么就立马写上吧,这样能少跑几趟。
  但到晚上他去超市的时候,记事本上依旧只有鞋架两个字,而且这家超市并没有鞋架出售。
  接下去的日子里,他一直往返于超市和房子之间,每次发现少了什么都是立马需要用的,比如扫地的时候发现没有垃圾桶,想泡个方便面的时候发现只有锅没有碗,想晾衣服的时候发现没有衣架……
  还有各种平时用惯了但是现在手边没有的东西,大到电脑小到烟灰缸。
  他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来体会租了套带着装修家具电器的房子但其实什么都没有的感受。
  门铃被人按响的时候,程恪正站在客厅里感叹今天终于没有什么需要出门去买的东西。
  新生活的这个开端,总算是开完了。
  他过去从猫眼往外看了看,发现是一团漆黑,有人把猫眼堵上了。
  但门铃还在响。
  程恪皱了皱眉,先把门反锁了,然后问了一句:“谁?”
  “我。”外面有人答了一句。
  这声音有点儿耳熟,但并没有熟到凭一个字就能让人听出来的程度。
  “你没名字吗?”程恪问。
  “陈庆。”外面的人说。
  程恪反应过来,这声音的确是总护法大人的。
  “你堵猫眼干嘛。”程恪又问,这人感觉是江予夺的神经病低配版,他不敢在猫眼被堵的情况下随便开门。
  “规矩。”陈庆回答。
  “哪儿他妈来的敲门先堵猫眼的规矩啊!”程恪简直服了。
  “没堵了,”陈庆说,“赶紧的,开门!”
  程恪从猫眼往外看了看,的确是没堵着了,门口只站着陈庆一个人,在没有窗的楼道里还坚强地戴着墨镜。
  他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看着陈庆:“什么事儿?”
  “收租。”陈庆说。
  “……牛逼,”程恪把门打开,让陈庆进来,冲他竖了竖拇指,“收个租能收得人想打110。”
  屋里没开灯,窗帘也拉着,陈庆进屋之后在沙发上撞了一下,终于取下了墨镜:“其实还没满一个月,差几天,但是协议上写的是每月28号交房租,所以……”
  “没事儿,转账吗?”程恪问。
  “转账我还过来干嘛,”陈庆看着他宛若看着一个智障,“现金,茜姐喜欢现金。”
  “哦。”程恪拿了钱包,还好之前取过钱,要不按陈庆这个架式,估计能押着他去银行取钱。
  “你这儿弄得挺齐全了啊?”陈庆看了看屋里,“电椅都买了啊?”
  “电……”程恪有些无语,“那叫电动按摩椅。”
  “简称电椅啊。”陈庆说。
  “行吧,”程恪点了点头,把钱点出来递给他,“数一下。”
  陈庆没有接钱,看着他:“三哥还真是没说错啊。”
  “什么?”程恪问。
  “你是个傻子。”陈庆说。
  程恪愣了愣,半天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甚至都无法给自己正确挑选出一个情绪来。
  “房子是他租给你的,”陈庆说,“现在我来收租,你居然一点儿没犹豫就把钱给我了啊?”
  程恪沉默地继续看着他。
  “刚他叫我上来,我说要是你不给我怎么办,”陈庆说,“三哥说不会的,他那种傻子,肯定问都不问就给了,你还真是啊?”
  程恪咬了咬牙,把钱放回了钱包里,往沙发上一坐:“叫江予夺自己来拿钱。”
  “他就在楼下,你要是不信就打个电话给他吧。”陈庆说。
  程恪没出声,拿出手机拨了江予夺的号码。
  “喂。”那边传来了江予夺的声音,这个声音倒是比陈庆的要容易认。
  “房租我要交给你本人。”程恪说。
  “给陈庆就行,”江予夺说,“我叫他去收的。”
  “不行,”程恪说,“出了问题谁负责?”
  “我负责,”江予夺说,“我就在楼下呢。”
  “那你上来跟我签个免责协议书。”程恪说。
  “什么玩意儿?”江予夺愣了。
  “如果陈庆卷款潜逃了,”程恪不急不慢地说,“或者他一出门就被人抢了,或者他把钱递给你的时候来阵风把钱吹散在风里了,我都没有任何责任。”
  “你他妈有病吧?”江予夺很吃惊。
  “没病,”程恪说,“就是傻。”
  “操。”江予夺小声骂了一句,“陈庆跟你说什么了?”
  “自己上来拿钱,或者自己上来签免责。”程恪说完把电话给挂了,然后看着陈庆。
  这会儿他才突然注意到,陈庆脸上好像有不少伤。
  “怎么着?”陈庆问他。
  “你问三哥啊。”程恪过去把客厅的灯打开了,确定了陈庆脸上的确是有伤,伤得还挺炫目的,戴墨镜估计是要维护自己上下左右总护法的形象。
  “我发现你这人,”陈庆坐到椅子上,“脾气还真大。”
  “你天天跟着江予夺混,说我脾气大?粉丝滤镜有点儿太厚了吧,”程恪说,“还能看见路么?”
  “他平时真不怎么发脾气。”陈庆说。
  程恪无言以对,他虽然统共也没见过江予夺几次,但全程没发过火的也就是那天吃饭。
  “你是没见过他真的发火,”陈庆大概看出了他的怀疑,补充说明,“他真发火的话,你那天踢完垃圾桶就得死。”
  “我去你大爷,”程恪实在没忍住,“你去测过智商没?”
  “没有。”陈庆回答。
  程恪咬了咬牙,没再说话,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跟陈庆沉默对视了几分钟,完整地欣赏过他脸上的各种淤青之后,门铃响了,陈庆立马蹦起来过去开了门:“三哥,我都说了让他把钱给我……”
  “你是不是闲的,”江予夺进了屋,拿过张椅子一坐,看着程恪,“遛我玩呢?”
  程恪本来之前都想好了要怎么说,但看到江予夺的瞬间,就忘了要说什么了:“你这是……跳楼了吗?”
  江予夺头上的纱布历时一个月,居然还在,而且还在渗血,脸上还多了一道伤,右胳膊吊着,左腿的裤腿挽着,从脚踝到小腿的位置打着夹板。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就算是打架了争地盘了,一个老大,伤得比护法重,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都是因为我……”陈庆在旁边皱着眉,看上去很难受。
  “别抒情,”江予夺冲他摆了摆手,又看着程恪问了一句,“钱呢?”
  “收条。”程恪说。
  陈庆拿出了一本收据和一支笔,正要往上写的时候,程恪指了指江予夺:“谁收谁写。”
  “三哥手伤了!”陈庆挺生气地瞪着他。
  “……他是左撇子。”程恪说。
  江予夺盯着他看了两眼,冲陈庆伸出手,陈庆把收据和笔放在了他手上。
  “今收到程恪……”江予夺把收据放到桌上,一边念着一边往上写。
  “恪守的恪,不是乘客的客。”程恪看着他鬼画符一样的字。
  江予夺抬头看着他。
  程恪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把笔抽出来,在旁边的便签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你不是有我身份证复印件吗?”
  “谁记那个啊,”江予夺拿回笔,把客字涂掉了,往上写了个格,然后又涂掉了,再看了一眼便签本,把恪字给写了上去,“就看了看照片和年龄。”
  程恪把收据收好,把钱给了江予夺。
  接着就出现了他似曾相识的场面,三个人相互沉默地看着,程恪本来觉得那天一块儿吃了个饭,应该不会再如此尴尬而不友好,但看来他对江予夺还是太不了解。
  在他清了清嗓子准备送客的时候,江予夺冲陈庆偏了偏头,陈庆打开门走了出去,又把门关上了。
  “怎么?”程恪看着他。
  “那辆888的迈巴赫,”江予夺用一只手慢吞吞地拿出烟叼在嘴上,又慢吞吞地摸了个打火机出来点了烟,“跟你什么关系?”
  程恪愣了愣:“那是我弟的车。”
  “你倒底什么问题?”江予夺眯缝了一下眼睛。
  “我?”程恪没能把这里头的逻辑理明白。
  “你俩什么目的?”江予夺问。
  “……你他妈在说什么?”程恪拧着眉,“888的迈巴赫怎么着你了?”
  “888的迈巴赫今天在这片儿转悠呢,”江予夺说,“转了两圈儿又走了,来干什么的?还带个司机,为什么不自己开?是怕开着车漏掉什么没看到吗?”
  “他去哪儿都得带司机,”程恪很无奈,“他没有本儿!”
  江予夺愣了愣:“没本儿?”
  “是啊,他不会开车。”程恪叹了口气,他现在顾不上去琢磨江予夺神叨叨的话,他就有些迷茫,程怿在这边转悠什么?
  “那是你亲弟吗?”江予夺问。
  “是,同父同母。”程恪说。
  江予夺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又低声说:“你真不是领养的吗?这差距有点儿大啊。”
  “滚。”程恪说。
  江予夺笑了起来,笑完拿过他杯子喝了口水:“你这个弟弟,离远点儿吧,搁古代就是那种杀了亲哥夺抢太子位的主。”
  程恪皱了皱眉,他跟程怿关系的确不好,但这话还是让他听着不太舒服。
  “真的,我看他一眼就知道。”江予夺说。
  “还会看相啊,”程恪说,“佩服。”
  “我见过的坏人,”江予夺说,“比你射过的子子孙孙都多。”
  程恪没说话,江予夺在说出这句话时的眼神,让他忽略掉了这句话本身的粗鲁。


第11章 
  江予夺走出门,陈庆已经按下了电梯,程恪还没关上门,站在门边看着。
  “不用送下去了,”陈庆说,“我们自己下去就行。”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要送你们下去的错觉?”程恪说。
  “你没关门啊。”陈庆说。
  “……行吧。”程恪叹了口气,把门关上了。
  电梯门打开了,陈庆扶了江予夺一把,进了电梯。
  “你说他是不是想送咱们下去?”陈庆说,“要不为什么不关门,我这分析对吧?”
  江予夺靠着轿厢,看着楼层数字的变化:“这是礼貌,我们人都还站楼道里,他当然不会关门。”
  “是吗?”陈庆愣了愣,“那平时我从你那儿走,你也没站门口啊,门都是我自己关的。”
  “他跟咱俩有那么熟吗!”江予夺吼了一声,感觉脑袋上的伤有点儿炸着疼。
  这伤给他一种大概永远也好不了了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带着人绕回去想把陈庆从张大齐的人那弄出来,结果在后巷里一通混战,口子原地又被砸了一下,没等开始结痂呢,前几天吊柜门打开了忘关又撞一下……
  “那你跟不熟的人……”陈庆继续迷茫。
  江予夺按着头上的纱布,冲陈庆努力微笑了一下:“咱们这种街面儿上混的人,就别跟人一个大少爷比教养了,自取其辱,懂了吗?”
  陈庆刚要开口,他又补了一句:“不懂也闭好嘴。”
  陈庆点了点头。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江予夺拉下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纱布。
  “三哥,”陈庆皱着眉,“这伤真的,得去缝个针。”
  “不,”江予夺回答得很干脆,“谁也别想再在我身上扎针,哪天要被人捅了也别想扎我。”
  “呸呸呸!”陈庆声音很大地对着方向盘一通呸。
  “这车刚洗完吧?”江予夺看着他。
  陈庆没出声,也斜眼儿瞪着他。
  “呸呸呸。”他只好跟着说了一句。
  “以后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陈庆说,“我听着害怕……那天你就不应该再回去,张大齐不敢拿我怎么样,警察都来了。”
  “警察来了又怎么样,”江予夺啧了一声,“是你去找他麻烦,真要抓着人了也是先抓你。”
  “那起码不会再被堵着干一架啊!”陈庆说,“结果你伤成这样!万一再被拘了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又不是没被拘过,”江予夺说,“其实进去清静几天挺好的,安生,不失眠。”
  “下回想清静我给你钥匙,你回我家村里老房子住着去,”陈庆说,“再给你弄点儿鸡养着……”
  江予夺转头看着他。
  “真的鸡!”陈庆说,“鸡,咕咕哒咕咕嘎的鸡!”
  “操,”江予夺笑了起来,“我知道。”
  车开到楼道口停下了,陈庆看了看时间:“该吃晚饭了,你是不是不让那帮小子给你送饭了啊?”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一天天的排着队来送饭,不知道的以为我他妈要死了呢。”
  “那你怎么吃,”陈庆想了想,“要不我去买几个菜过来吧,一块儿吃?”
  “你又不回家。”江予夺打开车门。
  “我等我脸上没这么明显的吧,”陈庆下车,绕到副驾把他扶下了车,“我这阵儿都在店里睡,听不得我妈念叨。”
  江予夺笑了笑。
  陈庆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来看了一眼接了电话:“狗子。”
  电话一接通,江予夺站在旁边都能听到狗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庆哥!庆哥——”
  “哭什么啊!”陈庆说,“你被人揍了吗?有哭的工夫赶紧跑吧。”
  “张大齐把钱给我了!庆哥!他把钱给我了!”狗子哭着说。
  “这不是好事儿吗?你哭什么啊?”陈庆说,“喜极而泣?”
  江予夺叹了口气。
  “我没敢给三哥打电话,”狗子说,“庆哥我给你磕头了,谢谢你!你再帮我告诉三哥,我这辈子就是三哥的人了,只要他一句话,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这话说的,江予夺看了手机一眼,也就是狗子没在跟前儿,要不他能立马让陈庆把他拎出去扔了。
  “你能干嘛啊,你就会哭,”陈庆叹了口气,“行了,你抱着钱再哭会儿吧,以后碰什么事儿自己有点儿主意,不可能永远有人替你出头不是。”
  “嗯!我知道了庆哥。”狗子终于停止了哭泣。
  “张大齐把钱给他了?”江予夺问。
  “嗯,”陈庆把手机放回兜里,“其实咱们去找张大齐,也不光是为他这点儿钱是吧。”
  “废话,”江予夺说,“就三千块钱,我他妈让人打成这样犯得上么……”
  “也不都是人家打的吧,”陈庆扶着他进了楼道,“你那腿不是翻墙的时候摔的吗?”
  “就你他妈!”江予夺顺手一掌拍在他背上,“洞察一切是吧!”
  “哎,”陈庆搓了搓后背,低头叹气,“要不是我碍事儿……”
  “行了啊,”江予夺拿出钥匙开了门,先往里迅速看了一圈,才进了门,“你还没完了。”
  “我去买吃的,”陈庆说,“今天吃素点儿啊,我看你这段时间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因为带着伤还成天大鱼大肉的影响恢复啊?”
  “随便。”江予夺摆了摆手。
  陈庆关上门之后,他倒在了沙发上,仰头靠着闭上了眼睛。
  脸色的确是不太好,因为晚上总睡不着。
  睡得着的时候又会害怕,一夜夜的恶梦还不如睁眼儿到天亮。
  这种感觉挺长时间没有过了,他谁也没告诉,哪怕是最亲近的陈庆和卢茜,他也没说,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最近状态不好。
  今天其实还比平时要好些,虽然让程恪遛了一圈,但程恪跟他完全不在一条道上,这种新鲜感倒是能让他心情稍微从沉闷里扬起来一些。
  程恪。
  原来忄和各合在一块儿还是个字。
  不知道怎么解。
  以前他跟陈庆聊天儿的时候说解字,陈庆还问过他,江予夺怎么解。
  他当然不知道怎么解,不过还是强行解了一下。
  “先给你解个夺字吧,”他一本正经说,“就是尺寸很大,懂吧。”
  “懂了,”陈庆的脑子容错率相当高,一脸信服地点头,“我看过,真是。”
  江予夺忍不住乐了半天。
  笑到一半又觉得挺没意思的,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喵大概是饿了,顺着沙发腿儿爬了上来,在他胸口上坐下,冲着他叫。
  “我不想动,”江予夺看着它,“一会儿你庆哥来了让它喂你吧。”
  喵端坐着继续叫。
  “别叫了啊,”江予夺说,“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一烦躁了就会把你扔出去。”
  喵不为所动,咪咪咪的不停。
  一直咪到陈庆进了屋。
  “赶紧的,先喂猫,”江予夺说,“烦死了一直叫唤,仗着个子小我不好意思下手抽它。”
  “要捡猫的是你,”陈庆拿了猫粮往食盆子里倒了点儿,“想抽猫的也是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不会说的话别瞎J8拽词儿。”江予夺坐了起来。
  陈庆说的素点儿,还真就非常严格,买回来的菜里除了一碗半个巴掌大的肉饼,别的全都是青菜,肉沫都看不到几点。
  “一会儿给你一根儿香吧。”他坐到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菜。
  “干嘛?”陈庆把一盒粥放到了他面前。
  “往脑袋上戳几个疤,”他说,“再上庙里找方丈给你起个艺名。”
  “啊?”陈庆看着他。
  “无肉法师,怎么样?”江予夺说,“其实本来应该叫智缺法师。”
  “……我操,”陈庆坐下,“你至于吗,吃一顿素点儿的绕这么大一圈。”
  “至于,”江予夺指着那个小肉饼,“就这玩意儿,都不够我一口的。”
  “这个是我的,”陈庆把肉饼拿了过去,“我能吃两口。”
  “我他妈是不是听错了?”江予夺震惊得都忘了吼。
  “我刚问了,蛋白质过量对伤口愈合不利,”陈庆说,“我为了不刺激你,特地只要了一份小肉饼,没要大的那种。”
  “人没问问你是不是三哥最近收不着租啊?肉饼都得要小号的了?”江予夺奋力地压着因为没有肉吃而燃起的熊熊大火。
  “……给你一半吧。”陈庆把半块肉饼夹到了他碗里。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江予夺问,没等陈庆说话,他指着陈庆碗里那半块肉饼,“你他妈给我一口吃掉,就现在!”
  “啊?”陈庆愣住了。
  “快点儿!”江予夺吼了一声。
  陈庆赶紧夹起肉饼塞进了嘴里。
  江予夺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现在你没肉吃了,我还有,你看着我慢慢吃吧。”
  陈庆看着他,好半天才笑出声:“你幼稚不幼稚啊。”
  “关你屁事,吃你的青菜。”江予夺说。
  吃完饭陈庆把一堆饭盒什么的都收拾出去扔了,回来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哎三哥你说,积家会不会不知道垃圾要扔到楼下的垃圾箱里啊?”
  “他是家务残障,”江予夺点了根烟叼着,“不是智力残障。”
  “哦。”陈庆点了点头,“你今天看他屋里的东西了没,真舍得买啊,地上那个是扫地机器人吧,我一开始以为是个体重秤,差点儿踩上去,你说他有机器人了为什么还买了扫把……还有那个电椅,我真想上去躺会儿。”
  “别了吧,”江予夺说,“我挣点儿钱不容易,现在墓地贵。”
  “电动按摩椅,”陈庆说,“哪天他不在家咱进去按摩一下吧。”
  江予夺扫了他一眼。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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