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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_巫哲-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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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下去三大碗饭,把几个菜都扫干净之后,小蚂蚁才抹了抹嘴:“饱了,有烟吗?”
  江予夺把兜里的烟和打火机拿出来放到他面前。
  小蚂蚁拿了一根点上了狠狠抽了两口,把烟盒放进了自己兜里,然后看了江予夺一眼:“我来这儿也没敢打听,就一直找,找了差不多两个月吧,总算碰上你了。”
  “之前跟着我的是你吧?”江予夺问。
  “嗯,”小蚂蚁吐出一口烟,“我都快记不清你长什么样了,就记得你脸上那道疤,所以得先确定,你刚追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能跑得过我的只有你了。”
  江予夺没说话。
  小蚂蚁又抽了两口烟,看了程恪一眼:“这是你朋友吗?你混得不错啊。”
  程恪刚想开口,江予夺已经抢在他之前回答了:“我房东。”
  “嗯。”程恪马上顺着江予夺的话应了一声。
  他估计江予夺有自己的判断,所以迅速地配合了,虽然“房东”这个借口比以前他在老妈面前用的并没有高明到哪里去。
  小蚂蚁笑了笑。
  江予夺结了账,小蚂蚁跟他们一块儿走出了饭店,没说要去哪儿,也没说找江予夺是有什么事儿,只是沉默地跟着他俩一直走回了路口。
  “你住哪儿。”江予夺问。
  “我能住哪儿,”小蚂蚁说,“我吃饭的钱都没有,还能住得起店吗?”
  程恪看了他一眼,小蚂蚁身上还算整洁干净,现在这种天气,如果几天没洗澡,身上肯定得有味儿,但程恪并没有在他身上闻到异味。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转过身,“那我先回去了。”
  “江予夺,”小蚂蚁叫住了他,“我去你那儿歇歇脚吧,晚点儿我再走。”
  江予夺回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小蚂蚁对他的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意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偏了偏头,“我们好歹一起吃过苦,在你那儿歇会儿不过份吧?”
  “不行。”江予夺重复了一遍。
  程恪跟他一块儿往回走的时候,小蚂蚁没有跟上来。
  江予夺沉默着,走得挺快,程恪回头看了一眼。
  小蚂蚁还站在饭店门口,点了根烟叼着,远远往他们这边一直盯着看,程恪回头的时候,他从嘴里喷出了一口烟。
  “你是要去买烟吗?”江予夺问。
  “嗯,”程恪应着,“明天买也行,你那儿还有吧?”
  “现在去买,没事儿。”江予夺说。
  买了烟之后,江予夺没让老板给送酒到家里去,跟程恪一人拎了一件啤酒回去了。
  路过彩票站的时候为了不错过日期,程恪还是进去买了一注。
  “你这抠的,”江予夺啧了一声,“陈庆都不会只买一注。”
  “陈庆指这个致富呢。”程恪说。
  “你买的什么数?”江予夺问。
  “不固定,想起来什么买什么。”程恪笑笑。
  “那你这中奖机率比陈庆今年之内找到女朋友还要低了。”江予夺说。
  回到家进楼道的时候江予夺往两边路上看了看,然后才走了进去,进屋之后把门给反锁上了。
  “怎么了?”程恪问。
  “防着点儿。”江予夺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
  “那个小蚂蚁,”程恪皱了皱眉,“真的是小狗吗?你们小时候……一起的?”
  “嗯,”江予夺点了点头,把啤酒拿进厨房,一罐罐码进冰箱里,“他是拐来的,来的时候四岁吧,很小,都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了,警察找了很久也找不到他家人。”
  “那……”程恪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他能感觉得出,江予夺和小蚂蚁的相遇,跟那种小时候一起经历过黑暗挣扎着一块儿活下去的模式不同,除了在听到“小蚂蚁”三个字时的那一愣,他再也没有因为小蚂蚁的出现而有过跟“久别重逢”“共患难”相关的任何情绪。
  相反的是紧张和防备。
  程恪对小蚂蚁的印象不算好,小蚂蚁比江予夺稍瘦一些,武力值跟江予夺不相上下,程恪感觉刚抓住小蚂蚁的时候要是他没有跑而是正面反击,自己肯定得受伤。
  武力值倒也算了,关键是眼神和他全身散发出的气场,都跟江予夺不一样。
  江予夺无论再横再三哥,都不会像小蚂蚁那样,阴鸷的眼神里带着杀气,不是三哥身上那种我是这片儿老大你要惹我我就抽你的那种杀气,而是我真的会杀人的那种杀气。
  “小狗都很危险,”江予夺拿了个冰袋出来,用毛巾包好轻轻按在了程恪脸上,“每天缩在一起抱团取暖,但也随时可以攻击任何一个。”
  程恪脸上一阵冰爽,感觉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你觉得……这个小蚂蚁,他来找你是为什么?”他问。
  “不知道,”江予夺皱了皱眉,“他说找不到别的小狗,只找到了我。”
  “如果这话是真的,他就是在找小狗,不是专门来找你,对吧?”程恪问。
  “嗯。”江予夺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口。
  “他找小狗是要干什么?”程恪皱了皱眉,“都这么多年了。”
  “也许这么多年一直在找呢,”江予夺笑了笑,手抖了一下,啤酒洒了喵一身,“一直也找不到……不,他找到过小砖头。”
  程恪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走过去拿走了他手里的啤酒罐,握住了他的手。
  果然,江予夺的手在发抖。
  程恪一阵紧张,赶紧蹲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脸:“江予夺。”
  “我有点儿……害怕,”江予夺拧着眉,抬眼看着他,“他说的是小砖头自杀之前。”
  “你觉得他跟……那个小狗自杀的事有关?”程恪问。
  “不知道,哪个小狗想自杀都不奇怪,”江予夺说,“活着才最艰难。”
  “你现在有什么想法,这个小蚂蝗……小蚂蚁,”程恪说,“你要怎么处理?要不要让你的人盯着他?”
  “不,”江予夺很快地摇了摇头,“他会发现的,他不是一般人,大斌他们盯他用不了十分钟就会被发现,太危险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跟踪了我多久了。”
  之前的晚饭他俩都没吃,但这会儿小蚂蚁还不一定在哪儿猫着,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所以他俩也没出去吃,程恪叫了几个菜回来在家吃的。
  江予夺的情绪还算稳定,没有爆发,也没有出现幻觉,但一直有些害怕。
  以前的江予夺也会害怕,但跟现在不同,以前面对恐惧时,江予夺的身上会像是戴着盔甲,这盔甲就像是不断受伤的伤口上的疤,由痛苦和恐惧本身组成,而现在那层盔甲,已经被拿掉了。
  眼前的江予夺明显脆弱得多,却也真实得多。
  程恪一晚上都跟江予夺一块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他知道江予夺没认真看,一直在留意窗外和后院的动静,喵在旁边舔舔小寸他都会看一眼。
  不过程恪状态也跟他差不多,很警惕。
  睡觉的时候江予夺把喵拎进了卧室,关上门反锁上了,在窗台和卧室门下放了几个啤酒罐,都是斜靠着的,这样哪怕只是有一丝移动,罐子都会倒。
  江予夺坐在床头柜前,拿了药吃了。
  程恪知道他在正常需要吃的药之外加了一颗安眠药,伸手摸了摸他的背:“怕睡不着吗?”
  “嗯,”江予夺躺下,“我不想一夜睁着眼睛,不过晚上要有动静,我能醒得过来。”
  “我知道。”程恪笑笑,翻身抱住他。
  这一夜小蚂蚁没有来,第二天也没有再出现,一直到江予夺生日这天都风平浪静。
  唯一不静的是陈庆。
  上午十点开始半小时一次电话,问中午几点过来接他们。
  三哥旅行消失好几个月之后的生日,阵仗必须得大,从中午开始就得吃,晚上还得吃,后续的宵夜也不能少。
  程恪一开始就没想着这个生日能跟江予夺单独过,但也没想到会从中午开始。
  “我操,你改个生日吧,”他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他俩奋战来着,今天本来想睡到下午,但总护法成功把他的瞌睡一扫而光,渣都没给他剩下,“反正你生日也是随便定的。”
  江予夺笑着起身穿上衣服:“要不查查阴历生日是哪天,以后咱俩单独过阴历的。”
  “可以,”程恪一拍巴掌,“我觉得这个想法很好。”
  “我的礼物呢?”江予夺站到他面前,“我以为你零点就会给我呢。”
  “我倒是想零点给你,”程恪啧了一声,“零点的时候咱俩在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那干完以后你也没给我啊。”江予夺说。
  “干完以后你睡得跟猪一样!”程恪瞪着他,“我还给个屁啊!”
  “屁你也没给啊。”江予夺说。
  “闭嘴啊我警告你。”程恪说。
  “礼物。”江予夺说。
  “等着!”程恪穿好衣服下了床。
  “在哪儿等?”江予夺问。
  “客厅吧,坐直了等。”程恪说。
  那瓶草莓酒,程恪放在酸奶盒子里一直就搁冰箱最当眼的地方,江予夺居然一直没发现。
  他从酸奶盒子把草莓酒拿了出来,又拿了早就买好藏在橱柜里的一个礼盒,把酒小心地放了进去。
  这酒的颜色跟之前又有些不一样了,清澈的红色非常漂亮,配上系在瓶身上的黑色蝴蝶结,显得非常高级,一看就不是超市开架货。
  “快点儿!礼物!”江予夺在客厅里喊。
  “来了!”程恪吼了一声,端起托盘走了出去。
  江予夺端正地坐在桌子前,看到他出来的时候想起身,犹豫了一下又还是保持了坐姿,眼睛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礼盒。
  “是什么?我靠,这盒子一看就得好几百,”江予夺有些兴奋,嘴里一直没停,“你是送了我一个盒子吗?盒子里有东西吗?是什么?手表吗?还是手机?手机我的确是想换一个了有点儿卡……不会是猫粮吧?还是皮带?手工的吗?”
  “你闭嘴。”程恪说。
  江予夺迅速停止了念叨。
  程恪把礼盒放到桌上,推到了他面前:“江予夺,生日快乐。”
  “谢谢。”江予夺双手把礼盒一圈,冲他笑了笑。
  “这是咱俩第一次给你庆祝生日,”程恪说,“所以我还是花了点儿心思的,希望你喜欢。”
  “嗯,我喜欢,”江予夺笑着说,“能打开了吗?”
  “等我说完,”程恪看着他,“我希望你以后的每个生日都跟我一块儿过,每一个生日里都有我……”
  “嗯。”江予夺点点头。
  程恪想了半天,没想出下一句还该说点儿什么,于是只好一挥手:“打开吧。”
  江予夺都没等他话音落地,就已经一扬手把盒盖给打开了,然后吼了一声:“我操!真漂亮!”
  “好看吧?”程恪笑着问。
  “好看!”江予夺小心地把酒瓶子拿出来,对着光晃了晃,“这拿什么颜料调的啊!你们艺术家对颜色……”
  “等一下?”程恪瞪着他,“颜料?”
  “墨水?”江予夺也看着他。
  “你以后能不能离陈庆远一点儿?”程恪说。
  江予夺愣了愣,又盯着酒瓶看了几秒,突然蹦了起来:“草莓酒?是吗!我操!是草莓酒吗?”
  “是。”程恪回答。
  “你真的做了草莓酒吗!”江予夺又晃了晃酒瓶,“草莓酒居然是这个颜色的!太漂亮了!你居然能做出草莓酒?你什么时候做的草莓酒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跑了以后做的。”程恪啧了一声。
  江予夺顿了顿,盯着酒没说话,过了好半天才把酒瓶小心地放回礼盒里,然后过来搂住了他:“程恪。”
  “嗯?”程恪应了一声,在他背上轻轻搓着。
  “谢谢。”江予夺说。
  “老说谢谢不是你的风格啊。”程恪笑了笑。
  “我都不敢想,你居然真的做了草莓酒,”江予夺紧紧搂着他,“我以为你都不记得了。”
  “我答应过你的啊。”程恪说。
  “那你再答应我一次好吗?”江予夺说。
  “嗯,答应你什么?”程恪问。
  “明年酿点儿高粱酒吧。”江予夺说。
  “……好。”程恪有些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


第94章 
  江三哥的生日排场也是很大的; 跟他“旅行”归来的时候一样拉风。
  从中午就算开始了; 吃饭,跟他关系近一些的小兄弟们吃完以后就拉着他去喝茶; 到下午再继续吃; 吃完了就去嚎歌; 嚎饿了又烧烤。
  说实话,程恪还真从来没这么连轴转的玩过; 感觉闹得脑浆子都有点儿沸腾了。以前就算要连着吃; 也一般会在谁家里,能休息; 江予夺这帮兄弟全都不需要休息; 硬是从中午到半夜没有停过。
  江予夺心情一直都挺好的; 没有像以前那样不耐烦,也许是几个月没见这帮兄弟,还没来得及开始嫌弃。
  吃完烧烤,大斌他们一帮人打算找个地方打牌; 江予夺摆了摆手:“你们自己玩吧; 我要回去睡觉了。”
  “我送三哥和恪哥,”陈庆说; “你们打牌就打牌,打完就回去睡觉; 都别在外头瞎晃了。”
  “放心吧庆哥。”一帮人笑着说。
  陈庆开车送他俩回去; 后备箱里放着一个大箱子,是兄弟们给江予夺买的生日礼物; 一直搁陈庆车上都没打开过。
  “他们弄了个什么玩意儿?”江予夺回头看了看箱子。
  “不知道,我没问,大斌他们弄的,”陈庆一边开着一边不停地打着呵欠,“商量了好些天呢,一帮人凑钱买的,我这儿有名单,一会儿发给你。”
  “……这还有名单?”程恪被他传染了,跟着也打了个呵欠。
  “那肯定,有些还是小孩儿有些没工作,这些就没让出钱了,”陈庆说,“出了钱的都得记一下。”
  “哦。”程恪点点头。
  “三哥,我送你这手机怎么样?”陈庆问。
  “挺好的,”江予夺点点头,“比我原来那个强多了。”
  “我本来想买个跟积家那个一样的,”陈庆说,“让你俩用个情侣款,太贵了,明年吧。”
  “就这个就行了,”江予夺说,“你想得真多。”
  “我去换个跟你的一样的就行了。”程恪说。
  “你手机认识我们那阵儿刚买的吧,”陈庆啧了一声,“我跟你说积家,别摆谱,你跟我们这帮人你还摆什么谱啊!现在这片儿都知道你是这条街的少东家。”
  “你们没少宣传吧。”程恪笑着说。
  “也没专门宣传,但是有机会肯定还是要提一提的,”陈庆说,“要装逼于无形,是吧三哥。”
  江予夺给他鼓了鼓掌。
  回到家,江予夺还是按之前的习惯把门反锁好,站窗前看了看,洗完澡之后把卧室门也关了,放好啤酒罐。
  程恪有些无奈,心里隐隐还有些烦躁:“这个小蚂蚁,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准儿什么也不干,就是来看看,”江予夺坐到床边,认真地数了药吃了,“但是他要干什么的话,不会超过十天。”
  “为什么?”程恪问。
  “我的感觉,”江予夺笑笑,“时间再长些,人就会麻木了。”
  程恪躺到枕头上叹了口气:“你们那几个小狗,是不是后来都没什么消息了?”
  “嗯,”江予夺点点头,“除了小砖头自杀前联系过我,就没有别的消息了,我们又不是同学发小,我们只是在一个窝里睡觉的斗狗,能离远点儿最好。”
  “你觉得……”程恪犹豫着,“用不用……”
  “报警吗?”江予夺躺到他旁边,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他。
  程恪看了他一眼。
  “现在报警也没理由,”江予夺说,“他什么也没干呢。”
  “嗯。”程恪应了一声,摸了摸江予夺的鼻尖。
  “我以前特别怕报警,”江予夺闭上眼睛,“怕医院。”
  “嗯,我知道。”程恪点点头,“现在还怕吗?”
  “怕,”江予夺说,“救我们出来的时候有个警察叔叔,牺牲了。”
  程恪看着他闭着的眼睛没有出声。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他是卧底还是别的什么,”江予夺说,“我就记得他护着我让我跑,流了很多血,我身上都是他的血。”
  程恪翻了个身抱住了他。
  “医院的味道会让我想他,”江予夺说,“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不会死。”
  “但他是个好警察,他肯定要救你,”程恪轻声说,“错的不是你,他是因为那些养小狗的人牺牲的。”
  江予夺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笑了笑,伸手搂住了他,凑过来在他嘴上鼻子上边蹭边亲着。
  “睡觉啊,”程恪说,“我挺困的了。”
  江予夺啧了一声,躺平了。
  虽然江予夺睡前还想干点儿什么,但其实他睡着的速度比程恪快多了,程恪还在烙饼的时候他那边已经有小呼噜声了。
  程恪迷糊中往他身边挨了挨,手放到他肚子上摸了摸,又怕压着他喘不上气儿,于是又把手放到了他胳膊上。
  半夜的时候程恪听到了炸雷声。
  今天天气预报到是说了会有雷雨大风,但睡觉之前还一片安静,半夜突然这动静,他从梦里被吵醒了。
  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又是一声雷响。
  迷迷糊糊里,他听到这声炸雷里似乎还有别的声音。
  ……是啤酒罐倒地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江予夺已经坐了起来,手从他眼前晃过时,他看到了江予夺手里握着刀。
  这一道寒光让他瞬间清醒,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迅速往屋里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人。
  “怎么?”程恪很低地问了一声。
  江予夺指了指窗户。
  窗帘后面排着四个啤酒罐,中间的两个,倒下来掉在了地上。
  “人呢?”程恪顿时一阵紧张。
  窗外是倾盆大雨,根本听不清动静,闪电一会儿一个,屋里忽明忽暗,第一次面对这种未知危险时身上只有一条内裤,让他顿时感觉有些慌乱。
  窗外已经开始下雨,感觉雨点能有一颗喵脑袋那么大,打在屋檐和玻璃上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跟有人敲窗户似的。
  让人非常不安。
  程恪下了床,又看了一眼江予夺手里的刀,这种情况下他似乎也应该弄个武器,毕竟这不是家里进了个贼,这有可能是进了个比江予夺武力值更高的危险分子。
  但他在床边快速地看了两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用来当做武器的东西,最后迫于无奈地抄起了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喵玩进来的逗毛棒。
  还挺结实的,抽脸差不多够用。
  江予夺站在窗边,看了看他手里的逗猫棒,又指了指他床头柜。
  程恪飞快地跳上床弹了一下跳到对面,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看到了一个细长条的强光手电,金属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砸人的效果应该跟水管差不多了。
  他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窗帘缝里能看到大雨滂沱的后院里没有人。
  “也有可能是风吹的,”江予夺在他耳边低声说,“那俩罐子在窗户缝旁边。”
  “前几天晚上也有风。”程恪说。
  “我去客厅看看,你就在这儿。”江予夺往卧室门边走。
  “一起。”程恪马上跟上了他。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到门边把地上的几个罐子很轻地挪开了,然后手抓在了门把上,轻轻一拧。
  就在他拧门把的这一瞬间,门突然猛地一下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江予夺甚至手都还握在门把上没有放开,门已经直接撞在了他身上,脸也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被撞得往后踉跄了一步,,手里的刀也掉到了地上,程恪在他身后扶住他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一阵心慌。
  要放在以前,他在开门之前就已经能想到,如果要突袭,开门这一瞬间是最好的机会,可现在的他已经连续吃了几个月的药,无论是反应还是判断力,多多少少都会被药物的副作用所影响。
  他可能不是小蚂蚁的对手。
  他早已经不是小狗,而小蚂蚁一直都是。
  卧室门撞到他之后弹了回去,江予夺没有跟着冲过去拉开门,而是把程恪往身后窗边推了一把。
  果然,门弹回去之后又被猛地一脚踹了回来,如果他冲过去了,这一下肯定躲不开。
  “去报警,”江予夺压着声音对程恪说了一句,“马上。”
  随着门再次被撞开,小蚂蚁冲了进来,速度很快。
  江予夺看不太清他的状态,但还是迎上去,对着他胸口大概的位置狠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踹得很重,加上小蚂蚁冲过来的惯性,震得江予夺腿都有些发麻。
  可惜了,他是光着脚的。
  所以这一脚没有对小蚂蚁造成太大影响,只减缓了他冲向程恪的速度。
  他跳上床飞扑向了程恪。
  江予夺反手抄到了他的腿,胳膊肘狠狠往他膝盖外侧砸了一下,小蚂蚁跪到了床上。
  程恪冲过去扬起手里的强光手电对着小蚂蚁的头就抡了上去。
  平时打架他绝对不会对着对方的头招呼,但小蚂蚁这架式,一看就是亡命徒,不下狠手,他跟江予夺都会有危险。
  这一下砸在了小蚂蚁耳侧,很重。
  但小蚂蚁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晃了一下,接着就回手一掌劈在了江予夺咽喉上。
  江予夺正控制着他的腿,没有办法躲,生生地挨了一下。
  窗外闪电亮起时,程恪看到了他脸上有些痛苦的表情。
  程恪感觉自己几乎是飞身而起,手电对着小蚂蚁的鼻梁狠狠又砸了一下。
  他手上已经没数了,只想快点儿把小蚂蚁放倒。
  他低估了这个人的武力值,也低估了这人带来的恐惧和压力。
  这人到现在为止,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过,甚至打斗时的喘息声都没有。
  直到鼻梁被砸中他才有了一点变化,江予夺跃起,一胳膊也抡在了他的咽喉上,把他从床上抡到了地上。
  小蚂蚁的头磕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但江予夺扑上去时,他居然还是清醒的。
  “报警。”江予夺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沙哑,对着小蚂蚁狠狠抡出了一拳。
  如果换个人,这一拳就能让人老实了,但小蚂蚁似乎没有感觉,扬手对着江予夺的太阳穴也是一拳。
  程恪想要帮忙,但江予夺执着地重复让他报警,于是他选择了听江予夺的,跨到床边就近拿起了江予夺的手机。
  江予夺不设锁屏密码是个很好的习惯,程恪迅速拨了110。
  电话接通,他迅速地报出了地址:“有人入室抢劫,非常危险,已经打起来了……”
  打完报警电话,把小蚂蚁按在地上的江予夺看上去似乎已经占了上风,一手卡着小蚂蚁的脖子,一手捡起了刀。
  “江予夺!”程恪吼了一声,看到江予夺扬起手时,他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发软。
  江予夺握着刀的手顿了顿,但还是猛地落了下去。
  程恪扑到他身边的时候,刀扎穿了小蚂蚁的上臂,把他的胳膊钉在了地板上。
  “控制住他!”程恪顾不上松了这口气,边喊边跳起来,从床头扯下了之前手上打石膏时江予夺用来捆他手的那根绳子。
  他想要把小蚂蚁的手捆起来,但发现无从下手。
  江予夺一只手握着刀,一只手卡在小蚂蚁脖子上,小蚂蚁一只手抓着他这只手腕,阻止他进一步用力,并且手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弄伤了江予夺,血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
  现在这样的僵局,任何一点动作都有可能让小蚂蚁抢到反击的机会。
  程恪只能狠狠压着小蚂蚁的一条腿,把这条腿捆在了床脚上。
  “为什么。”江予夺问了一句,声音沙哑。
  小蚂蚁的脸已经憋得通红,盯着江予夺,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你们都要死。”
  江予夺的呼吸明显地开始加重,眼睛也有些发红:“为什么。”
  “比赛。”两个字从小蚂蚁的齿缝中艰难吐出。
  江予夺的手猛地一下收紧了。
  小蚂蚁顿时没了一丝声音,腿在地上不断蹬着。
  “江予夺!”程恪抓住江予夺的手腕狠狠拽着,“江予夺!冷静!”
  江予夺力量很大,程恪拽了两下都没能拽开他的手,但能感觉到他没有再继续用力。
  “松点儿劲!”程恪捧住了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江予夺!松开点儿!警察马上就到!你只要按住他就行!”
  江予夺喘得很急,瞪着他。
  “你不是小狗!你没有比赛!”程恪对着他喊,“江予夺!你是三哥!你是这片儿的老大!三哥!”
  “我知道。”江予夺盯着他看了两秒,手上终于松了松。
  小蚂蚁猛地抽了一口气,很长时间才呼出来,接着又猛倒了一口,来回四五次,才像是缓了过来。
  虽然是半夜还下着暴雨,但警察来得还是挺快。
  “这个人交给我们。”两个警察进了屋之后看到这样场面都愣了愣,其中一个马上拿出了手铐。
  “我不能松手。”江予夺喘着气。
  “我们来控制他,”警察说,“你松手!”
  “江予夺,”程恪抓住他的胳膊,“交给警察。”
  一秒种之后,程恪才知道江予夺为什么要说“不能松手”。
  程恪刚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他的手刚从小蚂蚁脖子上离开,小蚂蚁立刻就像是装了弹簧一样从地上跃起,一脑袋撞在了弯腰拿着手铐的那个警察脸上。
  要不是脚还被捆在床脚上,他可能下一秒就能攻击另一个警察。
  江予夺和程恪几乎是同时扑了回去,把小蚂蚁按回了地上。
  小蚂蚁挣扎得很厉害,程恪和警察一块儿按着他的时候,感觉他就像一头绝望的困兽,爆发出来的力量惊人。
  一直到跟着警车一块儿回了派出所,警察帮着江予夺把伤口包扎好了之后,江予夺才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喝点儿水,”一个认识江予夺的警察走了进来,“老三,没事儿吧?”
  “谢谢叔叔,”江予夺转头看了看警察,“没事儿。”
  警察拍了拍他的肩:“一会儿配合一下做个笔录。”
  “嗯。”江予夺应了一声,然后偏过头看着程恪。
  “怎么样?”程恪轻声问他。
  “还好,”江予夺拧着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很低地说了一句,“他还在比赛。”
  “是的。”程恪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他是不是……”江予夺咬了咬嘴唇,“我看上去,是不是就像他那样?”
  “不,”程恪马上反应过来,“不一样。”
  “真的吗?”江予夺看上去不太相信他的话。
  “不一样,”程恪说,“他还在原地,你已经逃出来了。”
  江予夺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过了很长时间才轻轻叹了口气:“我是不是穿了一只你的拖鞋啊?”
  “嗯?”程恪愣了能有五秒钟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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