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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药_巫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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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予夺愣了眼,猛地冲着他一通摆手:“不不不,我不走,我不是那个意思。”
  程恪眯缝了一下眼睛。
  “误会我不介意,又不是真的,”江予夺说,“我就是感叹一下你妈的风格,跟你弟是一路的。”
  “毕竟亲生的。”程恪说。
  “我不走。”江予夺像是为了证明什么,立马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还把腿给伸长了,看着就跟已经在这儿摊了一整天似的。
  程恪把屋里随手扔着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门铃就被按响了。
  他看了还摊在沙发上的江予夺一眼,过去打开了门。
  老妈和程怿站在门外,他让到一边:“妈。”
  “瘦了啊,”老妈先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才进了屋,“是不是吃住都不适……”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江予夺时,几个人都没了声音。
  江予夺大概长这么大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他甚至没有站起来,只是从摊坐变成了正坐,冲老妈和程怿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晚上好。”
  不知道为什么,程恪猛地有点儿想笑。
  “啊,晚上好。”老妈有些点点头,克制住震惊和不满之后转过头看着程恪,“这位是你朋友吗?”
  “是。”程恪点头。
  “房东,”江予夺说,程恪看着他,他又强调了一遍,“房东,我来收租的。”
  “哦。”老妈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程怿。
  “是,人挺好的,”程怿笑了笑,“上回我哥做表演的时候他还陪着去呢。”
  程恪接过老妈脱下来的外套挂好,有种不想再回头了的感觉,就想抱着这个衣帽架,等所有的人都走掉。
  他不善于也不愿意处理这样的状况,特别是还有个程怿这样反应速度一流的人,很烦。
  “没,”江予夺说,“我是许丁请过去的。”
  “哦,”程怿笑了笑,“妈,坐吧。”
  程恪回过头,看到老妈看了一眼沙发之后,坐到了餐桌旁边的椅子上。
  程怿也拿了张椅子坐到了老妈身边。
  程恪刚想过去坐到沙发上,厨房里的水壶叫了起来。
  “水开了。”他往厨房走了过去。
  进厨房的时候听到老妈说了一句:“还会烧水了。”
  他把火关了,对着水壶愣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客厅。
  客厅里没有人说话,江予夺从正坐回到了摊坐,低头玩着手机,老妈有些百无聊赖地转头四处看着,一向非常懂得把握气氛让人不会尴尬的程怿这会儿也一言不发,任凭气氛尴尬到凝固。
  “这房子还可以,新的。”程恪说。
  “看得出来,”老妈点点头,“会有点儿吵吧,我看楼下是个公共花园。”
  “楼层高,听不到什么声音。”程恪坐到了沙发上。
  “怎么一直也……”老妈看了一眼江予夺,“没跟家里联系一下。”
  “都挺好的,也没什么事儿需要联系。”程恪说。
  老妈估计想说点儿什么,但因为江予夺杵在旁边,她最终也就问了这一句,之后随便聊了聊房子和他平时的生活,然后就站了起来:“都挺好就行,我们就先走了。”
  “我送你下去。”程恪跟着站起来。
  “别送了,外头冷。”老妈拍了拍他胳膊。
  “你朋友还在这儿呢,”程怿说,“不用送了。”
  程恪咬了咬牙没出声。
  老妈和程怿走出门的时候,江予夺起身走了过来:“阿姨慢走。”
  “哎好的。”老妈笑了笑。
  两人进了电梯之后,程恪也没进屋,对着已经关上的电梯门愣神。
  有一股火在他脚底下烧着,他努力控制着不让火势蔓延,但收效甚微。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对自己亲弟弟的讨厌,在这一瞬间达到了峰值,他不明白程怿这种穷寇必追不打死不算完的劲头为什么非要用在自己身上。
  愤怒和无奈混杂在一起,烧得他手脚冰凉。
  “冷不冷啊你?”江予夺在门边问了一句。
  程恪转过头,看到江予夺的瞬间他就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是”和江予夺的那句“房东”,无处可去的怒火顿时就喷了出来。
  “关你屁事,”程恪说,“你他妈一个房东!”
  江予夺愣了愣:“我操?我不就不想让你妈觉得你交了这么个朋友吗!”
  “真的吗?”程恪冷笑了一声,“那你一个房东你刚才为什么不走?房客家里来客人了!房东还他妈坐沙发上玩手机啊!”
  “你别跟我这儿他妈他妈的,”江予夺瞪着他,“今儿给你找事儿的可不是我!”
  “谁给我找事儿了?”程恪吼了一声,“谁给我找事儿了!谁他妈他妈他妈他妈给我找事儿了啊!都他妈他妈他妈事儿找我!”
  江予夺没说话,盯了他两眼之后抓过外套走了出来,把门一甩,过来推开他按下了电梯按钮。
  程恪看着他,两秒种之后又爆发出一声怒吼:“我他妈没拿钥匙!”
  江予夺愣了愣,猛地转过头:“日!”
  作者有话要说:
  钥匙:我跟锁有仇,我不想碰到它﹁_﹁。


第26章 
  江予夺转身就扑回了门边; 抓着门把晃了几下; 门纹丝不动,一看就是质量非常好的那种门。
  “锁上了。”江予夺回头看着他。
  “废话; ”程恪说; “你劲儿再大点儿它不光能锁上; 它还能把玻璃震碎了呢。”
  “操,”江予夺有些郁闷地继续抓着门把疯狂晃动着; 晃了一会儿又猛地转头; “你关燃气灶了没!”
  “关了。”程恪说。
  江予夺松了口气,抓着门把再次开始疯狂晃动。
  “你过电呢?”程恪看到他手上有些渗血的纱布; 实在无语了; 总觉得江予夺是不是没有痛觉; “锁晃坏了我不赔啊。”
  江予夺停了手,转身靠在了门上叹了口气。
  程恪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什么了,暴躁得想抓着谁打一顿,但又郁闷得全身都没劲手都抬不起来。
  一动也不想动; 就这么盯着电梯门; 感觉这个姿势能保持到明天早上。
  电梯门打开了。
  “你回去吧。”程恪说。
  “我去给你拿钥匙。”江予夺说。
  程恪没说话,他这会儿什么都不愿意多想。
  江予夺走进了电梯; 看着他。
  电梯门关上了,两秒之后又打开了; 江予夺又走了出来。
  “你穿我衣服。”他把外套脱了下来。
  程恪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就穿了件薄羊毛衫; 里头是空的了。
  不过之前没什么感觉,一直到江予夺说了这句话; 他才猛的感觉到了冷。
  真他妈冷啊。
  然后他就仿佛过电了似的开始哆嗦,怎么也控制不住。
  其实平时真要这么冷,他也不至于哆嗦成这样,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着了,这会儿就感觉自己抖得跟个傻子似的。
  “我操,”江予夺赶紧把衣服披到他身上,“你也太不扛冻了,这都打摆子了?”
  “滚~~~~”程恪牙齿一通敲,一个滚字碎成了十多片儿。
  但在江予夺要进电梯的时候,他又回过神来,拉住了江予夺的胳膊。
  江予夺永远都是里头一件长袖T恤,外面一件羽绒服,现在外套一脱,就这一件长袖T恤,再扛冻也不可能扛得住现在这种气温。
  “叫陈庆开车过来吧,送件衣服。”程恪说。
  “嗯。”江予夺点点头,拿出手机拨了号。
  跟陈庆打完电话,楼道里就没有了一点声音。
  程恪往江予夺外套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了烟和打火机,走进了消防通道,在窗边点了根烟叼着。
  外面天已经黑透,灯光下能看到细小的飞舞着的黑影。
  居然下雪了。
  程恪吐出一口烟,烟雾和哈气混合着,在窗口疯狂地扭动了一瞬间之后就消失了。
  他再吐出一口,消失。
  再吐,再消失。
  “给我根儿烟。”江予夺从防火门里探出脑袋。
  “别在楼道里抽。”程恪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他。
  “嗯。”江予夺点了烟,也没走进防火通道,就把脑袋伸了过来,“我就这么抽。”
  “……脖子给你卡断了才好,”程恪说,“你非得这样吗?”
  “废话,”江予夺说,“楼道里还暖和点儿,这儿风刮得嗖嗖的,我就穿个T恤……”
  程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舒坦地站在窗口是因为江予夺的衣服在他身上,他赶紧脱了下来:“你穿着,我楼道里呆着去。”
  江予夺犹豫了一下,接过衣服:“一会儿去楼下吧,保安室有暖气。”
  “有吗?”程恪问。
  “没暖气保安怎么值班?”江予夺看着他。
  “哦。”程恪点点头。
  保安室的确有暖气,不过不是特别足,但保安还点了个炉子,这就非常暖和了。
  程恪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保安正在炉子上煮茶,很香,要不是那个茶缸看上去实在太惊悚,程恪还挺想喝一口的。
  江予夺明显就没他那么讲究了,保安把缸子递给他,他接过去就喝了两口,还很愉快地抹了抹嘴:“你这茶还放糖了?”
  “放了,英国红茶,都放糖,我放的是桂花糖,”保安说,“特别香吧?”
  “是。”江予夺点点头。
  程恪倒是没喝过这样的“英国红茶”,实在没忍住,在保安要喝的时候抢先说了一句:“我尝尝。”
  “给。”保安很大方地把杯子递给了他。
  桂花甜普洱。
  这是程恪长这么大喝到过的味道最奇特的茶了。
  “怎么样,我这英国红茶不错吧?”保安问。
  程恪竖了竖拇指。
  陈庆也不知道在哪儿上班,江予夺打完电话差不多一小时,才看到一辆车停在了楼面前。
  他往电梯跑过去的时候程恪都没看到人,就看到了一大团衣服。
  “这儿!”江予夺喊了一声。
  一大团衣服又转头往保安室跑了过来。
  “来,赶紧的,穿上。”陈庆一进保安室,本来就没多大的小屋子瞬间就没了空隙。
  “你拿了个什么玩意儿?”江予夺拧着眉。
  “我爸的皮猴儿,”陈庆说,“我的衣服你俩也穿不上啊,我都是修身款,跟你俩差了两三个号吧?”
  程恪看着他拿来的这件皮猴儿,货真价实,质量上乘,外头的皮看着不错,里面的毛也又厚又软……这衣服看着比人还强壮。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他迅速拿过江予夺的羽绒服穿上了:“我这件就够了。”
  “你爸冬天的外套就这一件吗?这他妈是他进山打猎穿的吧?”江予夺无奈地穿上了皮猴儿,“就没有别的了?”
  “这件最暖和。”陈庆的回答很体贴,无懈可击。
  江予夺穿上外套走出了保安室。
  程恪跟出去,看了看,这件衣服穿在江予夺身上居然非常……合适,换个背景就是个土匪头子。
  “走吧,”江予夺说,“去卢茜那儿拿钥匙。”
  “不用了,”陈庆从兜里掏出了一串钥匙,“我刚去茜姐那儿拿了钥匙了。”
  程恪愣了愣。
  看到钥匙的这一秒,他突然有些不爽。
  是的,就是非常不爽。
  之前他都没有觉察,看到钥匙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望。
  “我操,”江予夺劈手拿过钥匙,瞪着陈庆,“你他妈拿了钥匙还拿什么衣服啊!直接把钥匙送过来不就行了吗!”
  “你让我拿衣服的啊。”陈庆说。
  “我让你拿衣服是因为要过去拿钥匙!”江予夺说。
  “反正钥匙拿来了,”陈庆看了看手机,“衣服你穿着吧明天给我,我这会儿要回店里交车,衣服没地儿放了。”
  “滚吧。”江予夺说。
  陈庆转身跑了。
  “给。”江予夺把钥匙递了过来。
  程恪接过了钥匙,犹豫了一下,外套拉链拉开了。
  “先上去再脱吧。”江予夺往电梯走过去。
  程恪跟着他走进了电梯,打开了房门。
  “赶紧换个指纹锁吧。”江予夺说。
  “嗯。”程恪脱下了外套,“你还吃方便面吗?”
  “……吃。”江予夺按了按肚子,“我能吃两碗吗?”
  程恪看了他一眼:“行。”
  进了厨房,程恪看了看案台上放着的两个拆开的方便面,顿时又一阵烦躁。
  老妈刚在屋里转悠过,没进卧室和另一间房,但厨房门口肯定经过了,也肯定能看到这儿放着两个方便面。
  他和跟他口径不统一的房东正要共进晚餐,而且是方便面这种比较熟的人才会一块儿凑合的晚餐,这一看就会让老妈有诸多联想,回去会不会再跟老爸报怨就不知道了。
  虽然老爸对他的性向无所谓也不屑一顾,但老妈要是说了这些,老爸心里关于他是个废物的判断又会多加一笔。
  程恪从十岁之后就不再希望得到任何人的肯定了,老爸怎么判断都不会影响他的心情,唯一会戳痛他的,是某些基于误会的判断,没有人在意他的辩解。
  程怿在这一点上跟老爸很像,认定了的东西,很难再改变。
  “我来弄吧?”江予夺进了厨房。
  “出去。”程恪说。
  “你愣这儿好几分钟了,”江予夺说,“你不饿我还饿呢,我眼睛都快饿绿了。”
  程恪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厨房。
  一直到江予夺拿着两个大碗走出来,他都窝在沙发上没动过。
  “行了,可以吃了。”江予夺说。
  程恪起身坐到餐桌旁边:“谢谢。”
  江予夺没理他,坐下低头就开始吃。
  “怎么还把面倒出来了,”程恪皱了皱眉,莫名其妙的烦躁一直都没消失过,一不小心就会爆发一次,“一会儿还得多洗两个碗。”
  江予夺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筷子拍到了桌上。
  啪的一声,挺响。
  程恪看着他。
  “还有两双筷子呢,”江予夺说,“洗完就他妈累死你了吧?”
  程恪没说话,低头开始吃面。
  “我不知道你们家那些破事儿,反正你再冲我发一次邪火,”江予夺瞪着他,“我保证你这个月都站不起来!”
  程恪从方便面里挑了一点儿肉丁出来看了看,放进了嘴里慢慢嚼着。
  不知道为什么,方便面里的肉丁一丝肉味儿都没有,吃着特别没意思。
  “你脾气有点儿好过头了,”江予夺边吃边说,“就你弟那样的,换我十年前就抽得他见了我就跪着走。”
  “我从两岁的时候开始,”程恪说,“就一直听我爸我妈说,这是你弟弟,你要让着他,他比你小,你让着他点儿,你比他大,为什么不能懂事一点儿……我特别不爱听这些,特别反感,我就大他两岁,又不是大他二十岁……不过小时候想不了这么多,就是烦。”
  “嗯。”江予夺应着。
  “但是时间长了,就会发现,一边很反感,一边还是照着做了,不知道为什么,”程恪说,“就跟洗脑了一样,你懂我的意思么?”
  “洗脑么?”江予夺看着他。
  “对。”程恪点点头。
  “我懂,”江予夺低下头夹了一筷子面,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懂。”
  “程怿比我聪明,”程恪叹了口气,“大家看到的永远都是我在欺负他。”
  “那个叫有心眼儿,”江予夺说,“这个你的确比不了他,”
  “其实从家里出来,”程恪看着碗里的面,“我还觉得挺愉快的,我就想着,以后也不见面了,各走各的路,我帮不了家里什么,也不需要家里再帮我什么。”
  “嗯。”江予夺应着,端起碗仰头把碗里的汤喝光了。
  程恪看着他放回桌上的空碗,有些震惊:“你吃完了?两份?”
  “我刚说了我快饿疯了,”江予夺说,“你妈他们还在这儿的时候我都想进厨房自己先吃了。”
  程恪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江予夺啧了一声。
  “你刚太没礼貌了,”程恪笑着说,“见了长辈居然站都不站起来。”
  “要只是你妈一个人,我肯定站起来,”江予夺摆摆手,“关键不是还有你弟么,我看着他特别来气,我才不站,我没躺着就不错了。”
  程恪没说话,看着他一通乐。
  “你没事儿吧?”江予夺皱了皱眉,“刚还气得跟个傻逼一样,这会儿又笑个没完了。”
  “没,”程恪揉了揉鼻子,“就是想笑。”
  吃了两口面之后他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了。”
  “……你一共就吃了三筷子,”江予夺说,“你这胃口也太娘炮了,我什么时候都能吃得下。”
  程恪看着他。
  “不吃了?”江予夺问。
  “娘炮真吃不下了。”程恪说。
  “给我,”江予夺伸手把碗拿了过去,“我刚都没好意思说我其实还没吃饱……”
  “你倒是不讲究。”程恪愣了愣。
  “你也讲究不到哪儿去,”江予夺笑了笑,“那么嫌弃保安的杯子不也喝了人家的茶么?”
  “靠。”程恪又想起了那个桂花糖味儿的普洱茶。
  江予夺很快把他那半碗方便面也吃光了,靠在椅子上舒了口气:“饱了。”
  程恪起身拿了碗去厨房。
  “你要不想洗就放着,我来洗,”江予夺说,“别又找个借口冲我发火。”
  程恪没理他,把碗洗了。
  走出厨房的时候,江予夺已经站了起来,正要去拿外套。
  “我走了啊,”他看着程恪,“卢茜的钥匙给我。”
  程恪把钥匙扔给了他。
  看着江予夺穿上外套往门口走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慌。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不愿意一个人待着。
  这会儿哪怕是陈庆坐在这儿,也能让他踏实些。
  “老三。”程恪叫了江予夺一声。
  “嗯?”江予夺回头。
  “今儿晚上在我这儿呆着吧。”程恪说。
  “怎么了?”江予夺愣了。
  “我不想一个人,”程恪说,“太空了。”
  江予夺看着他,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你睡床吧,”程恪马上说,“我睡沙发。”
  “嗯。”江予夺脱掉了外套,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往里看了看。
  这个动作要搁以前,程恪绝对会直接开口制止,不给一点儿面子,但这会儿看着江予夺推开他卧室的门,他竟然没有什么感觉。
  人在脆弱的时候居然能有这么强的忍耐力。
  “其实我睡沙……”江予夺看着里头,说到一半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少爷,这样的床你也好意思让人睡?”
  “床怎么了?”程恪非常震惊,江予夺这种在床上抽烟往地上弹烟灰的人,居然有脸挑剔他的床?
  “你被罩不会套也就算了,”江予夺说,“你居然连枕套都套不上去吗?”


第27章 
  江予夺知道程恪对各种生活小常识和家务不熟练; 但是还真没想到他连被罩都不会套。
  床上收拾得倒是挺整齐; 被子铺平了,被头还翻折过来……然后就能清楚地看到被子下面是被罩; 还有漂浮在枕头上面的枕套。
  他一直觉得就是头猪; 实在要套个被罩; 也不会套不上,顶多就是费点儿时间而已; 而现在程恪用事实向他证明; 搬进来之后他可能就一直是这么层次分明地睡觉的。
  江予夺之前时不时地就会感觉程恪有那么一些让人怀疑的细节,认真数起来还挺多的; 但他对程恪的判断一直摇摆不定; 因为更多的时候程恪看上去像个好脾气的傻子。
  今天他决定不再去怀疑程恪; 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程恪只能是被害的那个。
  除去在跟八撇动手的时候,他已经把程恪划到了朋友那个圈里之外,这就是第二个原因了吧。
  睡觉是件很幸福的事; 所有的人都会让自己睡得更舒服; 这种被罩裹胳膊裹腿,上头再压个随时会跑偏的被子的睡法; 再次证明了程恪是无害的。
  卢茜很多年前跟他说过,要试着相信朋友。
  不过这个要求对于江予夺来说; 实在有些太难了; 一直到现在,他都认为没有什么人是真的不会带来伤害的。
  如果一定要相信朋友; 那就只能尽可能地减少朋友。
  卢茜和陈庆都是他的朋友,他可以相信的朋友,还有过几个别的朋友,但江予夺已经不记得他们是谁,甚至不再记得他们是男是女。
  所以说相信朋友的代价也是很大的,他们不一定会伤害你,但却会在不知不觉中从你的生活里消失,再也不出现。
  程恪也许就会是这样的朋友。
  某一天,这个连被罩都不会套的少爷,会重返豪门,或者是在跟弟弟的斗争中获胜,或者是当一条不再挣扎的肉虫子,然后程恪也就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了。
  慢慢的,他就会不再想起这个人。
  “被罩的作用就是保护被子不弄脏,”程恪说,“全包和半包,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反正都把人和被子隔开了。”
  “……睡着不难受么?”江予夺关上卧室门。
  “难受啊,”程恪说,“不过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挺好的,洗被罩的时候也很方便,都不用拆。”
  “哦,”江予夺看着他,“我本来还想教你怎么套的,你连拆都不愿意拆,那就算了。”
  “你会?”程恪马上问。
  “不是我想刺激你啊程恪,”江予夺叹了口气,“这个恐怕没几个人不会,只是快慢的问题。”
  “……哦,”程恪啧了一声,想想又站了起来,“你要不帮我套一下吧,我看看能不能学会。”
  “行吧。”江予夺点了点头,他很少对人这样,就连陈庆他也不会帮到这种程度,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程恪这样子,他都觉得有点儿可怜,“其实我也就是凑合能套上去的水平,不过教你肯定富余。”
  “不用提前铺垫,”程恪说,“你套不上去我也不会笑你的。”
  江予夺进了卧室,走到床边,程恪跟了进来,靠在柜子旁看着他。
  其实江予夺挺烦套被罩的,水平也的确不怎么样,但总归是能套上,不过他套被罩还是第一次有人观摩,这让他有点儿别扭。
  站在床前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边套边解说。
  “你这个被子,”江予夺把被子随便叠了一下,抱起来递给了程恪,“先放旁边,我告诉你一个简单的办法。”
  “嗯。”程恪接过被子,放到了桌上。
  “首先……”江予夺在被子被拿走之后才看清了被罩的全貌,基本上就是拧成一团,“你把被子铺那么平,其实就是被罩这德性了想挡一下吧?”
  “是。”程恪回答得很诚实,“它已经抖不平了。”
  “怎么可能。”江予夺叹了口气,抓过被罩抖了抖。
  被罩拧成一条。
  他又抖了抖。
  接着重再抖了抖。
  被罩始终都是一团。
  江予夺只得在被罩上又找了半天,然后转过头:“你到底是怎么睡的?被罩的四个角呢!”
  “我哪儿知道,”程恪叹了口气,“卷到里头去了吧。”
  江予夺开始有点儿郁闷,但还是耐着性子弯腰找着被罩的角。
  找了半天,总算摸到了其中的一个角,他赶紧抓着这个角又抖了抖,没什么收获。
  于是他决定放弃,抓着一团被罩来回扯了几下,找到了被罩的开口。
  看到开口的一瞬间,他对程恪充满了鄙视:“你好歹把拉链拉一下吧!这一半里头一半外头!你是个猪吗!”
  他两手抓着被罩的开口狠狠抖了一下:“这能抖得平……”
  他听到了嘶啦一声,立马停下了动作。
  屋里一下安静了。
  他过了一会儿才偷偷往被罩上看了一眼,开口位置顺着缝线被他撕开了一条口子,一直撕到了头。
  “你是不是,”程恪清了清嗓子,“把我被罩给撕了?”
  江予夺转过头:“是,我赔给你。”
  程恪没说话,靠在柜子上开始乐,冲着他一通狂笑,刹都刹不住。
  “你有针线吗?”江予夺非常没有面子。
  “怎么,”程恪大概是因为太吃惊,停止了笑声,“你还会缝啊?”
  “缝过衣服,没缝过被罩,”江予夺拧着眉,“应该差不多吧。”
  “没有,”程恪又重新开始笑,边笑边打开柜子,拿出了另一个被罩,“来,再把这个也撕了吧。”
  “滚。”江予夺接过被罩。
  他发现程恪的被罩,大概是从用的那天开始就没扯平过,所以哪怕是洗完了叠好了再从柜子里拿出来,都还是皱巴巴的一团。
  “你大概也不会叠衣服吧?”江予夺把后备被罩放到床上,开始慢慢地找四个角。
  “会,不过衣服都挂着,”程恪说,“没叠过。”
  江予夺对这个回答不是特别相信,不过他也没多说,毕竟他得集中注意力,以免再把这个被罩撕了。
  说起来,这被罩质量也不怎么行,估计大少爷不会挑。
  这个被罩终于被抖平整了,江予夺把它完美地铺平在床上时,松了口气。
  “你看啊,先把被罩反过来,铺平,”他冲程恪招了招手,“然后把被子对齐也铺平在它上头。”
  “那不就是我那样吗?”程恪把被子抱了过来,跟他一块儿抖开铺在了床上。
  “放屁,这是第一步,”江予夺说,被子扑出来的风刮到他脸上,他闻到了淡淡的香味,“你还喷香水呢?”
  “只往被子上喷,闻着好睡觉。”程恪说。
  “遮味儿吗?”江予夺问。
  “你干过这事儿?”程恪皱着眉。
  “没有,”江予夺说,“我被子没事儿就抱出去晒晒,香喷喷的,我估计你不会晒被子……”
  “那你他妈!闻闻!”程恪抓过被子按着他的脑袋就往被子上捂,“有味儿没有!”
  江予夺没说话,在被他按到被子上之后,身体保持了两秒钟的凝固。
  “一样香喷……”程恪松开了手,但话还没有说话,江予夺突然猛地直起身,胳膊往后一捞。
  程恪还没有收回来的手被他一把抓住,接着一拧一掀,没等程恪反应过来,就觉得肩膀上一阵酸痛。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被江予夺掀翻在地。
  “你干什么!”他吼了一声。
  江予夺没有说话,只是边喘边低下了头看着他。
  程恪看到了他有些发红的眼睛,顿时感觉心里有点儿毛毛的,赶紧又喊了一声:“老三!”
  江予夺顿了顿,看上去像是刚发现他倒地了似的,冲过来拉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很慢地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先别动,”江予夺抓着他胳膊没放,“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程恪看着他,“我屁股先着地的。”
  “……哦,”江予夺松了手,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
  “嗯。”程恪搓了搓胳膊肘,刚撑了一下地,撞得有点儿疼。
  “对不起啊。”江予夺说。
  “没事儿。”程恪不知道他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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