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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获-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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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办公室外等候着的阿扬见黎烬出来了立刻起身,跟着他落楼。车上,阿扬问道:
  “黎生,还是去西环的那家餐厅?”
  “返半山。”
  “好。”
  “近日阿鬼在做什么?”黎烬忽然问道。
  “除了去拳馆练练拳,就是同女仔拍拖(谈恋爱),没什么特别。唔过,梨罗街的那个拳馆可能拆除。话是政府要收地改建。”
  梨罗街的那个拳馆,有着黎烬几多回忆。
  以前做纪爷马仔的时候,他同阿鬼就一直在那里练拳。没好身手,就算拿着□□都只有被人砍的命。那里几乎承载了黎烬青葱岁月里的大半记忆。但现在想起那个拳馆,黎烬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郁飞的身影。
  其他人拍拖去看电影,行街。黎烬同郁飞却相约去拳馆练拳。阿扬会提前支开所有手下,整个拳馆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打擂都要逼真,两人都换了衫,带上搏击手套站在了擂台上。
  看着郁飞带着拳套□□上身的样子,黎烬的眼不安分地四处游走。著翻件衫(穿着衣服)看到的是匀称修长。但除衫之后,是结实又恰当着数的肌肉,呈现着男人独有的魅力。
  在黎烬眼里,郁飞的一切都是一种性感的邀请。没错,是他诱惑自己的。从一开始就是他的诱惑。
  对上黎烬不安分的眼神,郁飞开始热身。讲道:
  “你唔要妄想我手下留情。”
  黎烬笑了起来,他才不敢妄想。但同阿sir练拳,定要打起精神。如果唔是,食他一拳是真的会几痛的。
  各自热了热身,阿扬在一旁敲了铃。
  “叮”的一声响,黎烬刚想逼近郁飞就迎来一拳。黎烬本能地拿手去挡,都算只是勉强接住。如果唔是黎烬都算练过,面上一定立刻肿。
  黎烬连连抵挡着郁飞的连击。他知自己真是低估了阿sir,他唔是手下不留情,简直是要用“致人死地”来形容。
  “喂!不是吧!”黎烬边躲边道。
  “收声啊你!小心咬到舌头!”
  听着郁飞“善意”的提醒,黎烬立刻咬紧牙关,用舌尖抵住牙齿。这唔是讲笑,在他面前少颗牙或者磕到舌头几丢面!定会被他笑足一世!
  虽然如此,但在躲闪防备的一个个瞬间里,黎烬都唔想错过眼里的郁飞。干净利落的动作,凌厉的眼神,样样都好看。
  阿扬看着黎烬被打都满面带笑,真是好难形容此刻的画面。不过他知,黎生唔会让自己永远处于被动,欣赏完“猎物”的攻击之后,他自然要反击。
  黎烬在身型上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但最紧要的是,他有备而来。看来似随口讲的练拳。但其实黎烬早了半个月找教练单独指点。
  所以唔多久,黎烬就将郁飞擒在了怀里。用他新学会的锁扣将郁飞锁死。阿扬看到这个锁扣就心悸。自己陪黎烬练了不知几多次,现在他的游刃有余里有自己的血与汗。
  自由搏击里的锁扣其实非常有技巧,不是用蛮力。没学过解锁的人很难挣脱,得意地看着郁飞被禁锢在自己的怀里,黎烬低头轻咬着郁飞的耳廓,道:
  “贴那么近,想做什么?嗯?”
  阿扬还在不远处,他这一句话让郁飞的耳根刷地一下红了。却又挣脱不开黎烬的禁锢,郁飞只好吼道:
  “松手!”
  见郁飞动气,黎烬立刻松手。并在第一时间躲得几远。他知郁飞一定唔会饶过他。
  三分钟一回合,真的打台的人要比台下看戏累得多。几个回合落来,两个人都累得直接躺倒在了擂台上。
  黎烬脱掉拳套,大口喘气。
  “你使唔使这么搏命阿?玩玩而已!”黎烬道。
  “我唔钟意作假。”
  听郁飞这么说,黎烬坐起了身俯视着郁飞,笑问道:
  “这么讲,阿sir你对我都是认真的?有几真?”
  “痴线!”
  郁飞白了黎烬一眼,费事同他计。
  “你讲啊!我都想听你讲下钟意我咯?钟唔钟意?爱唔爱?”
  黎烬不依不饶,非要让郁飞看着自己答话。
  这个样,哪里像一个三十好几的坐馆讲出口的?真是幼稚过学生仔。
  阿扬觉得自己站在这里越来越尴尬,干脆识趣地走到了门外。走得时候还故意弄出了点声响,好让郁飞可以唔要面红,现在这里没有外人。
  门刚被从外关上,黎烬的吻就落了下来。
  或许是擂台上方的白织灯太过明亮,照得郁飞忍不住合上了眼,沉浸在黎烬的亲吻里。
  黎烬十几岁就在这里练拳。但那日,郁飞身上细密的,未干的汗带着微微的咸味。在黎烬的脑海里刻下浓重的一笔。将这个地方变得更加值得追忆。
  直到阿扬泊好车,才将黎烬从回忆中拉回。
  进屋,黎烬打开雪柜(冰箱)拎出两个鸡蛋,准备自己随便做点东西食用。越是挂念郁飞,他越想返半山,返到这个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这里曾经因为他,可以被称之为屋企。
  黎烬准备关上冰箱的手,忽然间愣住了。他看到了一盒牛奶,虽然还有些未饮完,却早已过期变质发酵。
  黎烬将牛奶拿了出来丢进了垃圾桶,却再也没有食饭的心情。
  思绪,被再一次地掩埋。
  牛奶是特地买给郁飞饮的,在他第一日住到这里的时候。黎烬开车去超市买了许多吃的放在家里,有一样就是牛奶。
  郁飞冲完凉走出浴室,黎烬拿着牛奶给他,却被郁飞笑小儿科,讲哺乳动物里只有人类一直需要饮奶,还饮得是其他物种的奶。
  黎烬却坚持话郁飞成日工作太辛苦,三餐都随便食,非要他每日饮一杯补充营养。
  都唔知是不是费事同黎烬计。自此之后,黎烬每日都会倒一杯牛奶给郁飞,他都乖乖饮完。冲完凉湿漉漉的头发,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喝完后嘴唇上留下的那一圈白色。
  这些细小的,微不足道的画面在此时此刻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将黎烬掩埋得无处救赎。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年少时,黎烬觉得这是一个极度愚蠢的问题。但他现在知,所谓的美人,是无可取代的一个爱人。
  失去了他,纵然自己拥有一切都是一种求不得的痛楚。
  这样恍然失神的日子过得极慢,却也在不知不觉地流逝着。
  黎烬对着镜子打着领带,衣柜里是一套套量身定做的西装,笔挺整齐地成套挂着。镜入面的黎烬,早已经不是当年穿着牛仔衣的样,现在的他越来越习惯扣紧衬衫的第一粒纽。
  但无论穿上了什么。只要在信义社一日,他终究还是古惑仔。
  而今日,是古惑仔的大日子——龙溪湾选坐馆。
  同那日张志明当坐馆一样,信义社的重大事件都要回到村屋。这次除了七八个坐馆之外,几个老人家们也悉数到场。就连死了仔不问世事的发爷也出席,声势浩大。
  阿扬没有进堂口,他坐在车里等。水鬼同乔江跟在黎烬的身后,一班后生仔看到黎烬都非常恭敬,一声声“烬哥”络绎不绝。
  信义社虽然有近十个堂口,但真的做到可以在道上摆话,兴风作浪的不过四个。其他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堂口,斗不过东朝会和其他社团。
  黎烬为首的南佐界,瘦骨仙的亚细湾,宋伟文的九星堂,以及当年迈森的龙溪湾。这四个堂口在港城四个区域独霸一方,才是信义社的命脉所在,
  亚细湾和九星堂一东一西,但南佐和龙溪湾毗邻,又位处在港城的中心。优越的地理位置,密集的人口让这两个区的油水几多。
  给关二爷上了炷香,黎烬走进了内堂。此时大多坐馆都已经在那里饮茶吹水(聊天),除了几个老人家的位置之外,就只有自己同龙溪湾坐馆的位。
  黎烬在自己的位置入座。水鬼同乔江没资格入座,同其他坐馆的头马一样,坐在自己大佬的身后。
  做官都是谈笑风生,但他们身后的头马却大多凶神恶煞,做好随时为大佬出头的准备。这是他们的在场的价值。
  今次讲是选举,但大家一早就从纪爷的话风里估到,他早有人选。话选举,根本就是走个形式。
  谁可以坐这个位,各有各的猜测。几个大佬冷嘲热讽,还有人讲笑纪爷怎么不把龙溪湾都给黎烬,这样下次话事人都唔使选。
  黎烬不动声色地坐着,听着他们嘈嘈闭(吵吵闹闹)。正如同此时大家的着装一样,黎烬的一身正装同那几个戴着金链,金表的人早就唔同。
  雄狮,是费事同鬣狗争的。
  过唔多久,几个老人家一同到。纪爷走在最前,身后是跟着他几十年的祥叔,再后就是发爷,龙爷几个。
  “纪爷。”众人起身一齐道。
  纪爷点了点头,摆手道:“大家坐。”
  见众人坐低,都等着自己发声,纪爷开口道:
  “今日让大家返堂口的目的相信大家都知,龙溪湾群龙无首,对社团的影响几大。东朝会几多双眼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恨不得吞了龙溪湾。
  当日张志明也算做出点起色,不过个衰仔命不够硬,撑不起这个位,你们手里又有自己的事。我权衡再三,选出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这个人,你们都识的。
  瑞忻,入来。”
  纪爷的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叶瑞忻?!
  黎烬同叶瑞忻之间有了隔阂几近人尽皆知。但无论如何龙溪湾这个位也轮不到叶瑞忻来坐!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根本不是信义社的人,只算得上黎烬的细佬而已。一声叶公子都是给黎烬面,前几日他们兄弟几个持枪对峙的事,唔少人都当笑话来看。
  现在,他来当坐馆?同黎烬平起平坐?!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前几日是做戏?他们兄弟联手?但这不似黎烬做事的风格。
  几位坐馆面面相窥,又各自暗中打量着黎烬的神情。只不过,黎烬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他若不念,谁又可以从他面上看得出山水。
  黎烬那边看不出什么。但坐在黎烬身后水鬼的反应却让人一目了然。
  听到叶瑞忻的名字,水鬼竟然站了起来直直地望着门口。他面上的惊讶不比任何人少,直到叶瑞忻入来,他都没有坐低,满面不可置信。反观黎烬,自始至终都面不改色,就好似他早知。
  是,黎烬一早估到。
  看着叶瑞忻走到自己的面对坐下,然后礼貌地对着各位逐一打招呼。直到最后,他望着自己,叫了声:“烬哥。”
  黎烬点了点头,没讲话。
  纪爷清清声,开口道:
  “瑞忻大家都知。其实做坐馆同做生意一样,最紧要的是赚钱!瑞忻在阿烬身边那么多年,我相信他的能力。你们几个都是他的前辈,大家一个社团,以后都要相互帮衬。”
  说到这里,纪爷转头看着黎烬,微笑着讲道:
  “阿烬,你以后都要多照顾你细佬。”
  能在内堂坐低的人,都在江湖里混了十几二十年。原本想要极力反对的,在看到水鬼的反应之后都决定按兵不动,冷眼看戏。叶瑞忻与黎烬不合的话,他做龙溪湾坐馆就是个好消息,最尾来个自相残杀才最好!
  听到纪爷的话,黎烬微笑着点头道:“份内事。”
  说着,黎烬看着面前的叶瑞忻,讲道:
  “能坐上这个位,我念你都不缺什么。今日我就送个人给你,望你以后顺风顺水,大吉大利。”
  黎烬这句话让人一头雾水,送个人?这算什么?
  “阿乔,从今日起你跟着瑞忻。”
  黎烬的这句话,犹如深水□□一般在每个人的心里炸开。谁都知乔江同水鬼是黎烬的左膀右臂,他现在让乔江去跟着叶瑞忻?!
  叶瑞忻看着黎烬,他知这是另一种形式的割袍断义。忍住心里的酸涩,叶瑞忻微微一笑,道:
  “多谢烬哥。”
  黎烬朝身后做了个手势。乔江顺势起身,走到叶瑞忻的身后。
  坐在一旁的水鬼此刻大脑完全空白,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兄弟几个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他再大条都知叶瑞忻坐龙溪湾坐馆的意义是什么,而乔江毫不犹豫走到了黎烬的对面又是什么意义。
  这不是一念之间,其中一定有太多自己唔知的事情。
  水鬼多想拉着乔江,多想问叶瑞忻一句为什么。
  但水鬼知,这样的场合,这样的环境下自己不可以。黎烬背后只有自己,他必须站稳坐定。唔可以倒,连晃唔不可以!
  这场堂会,开得云淡风轻。没人有意见,没人话反对。一张张笑面逢场作戏,但谁都知越平静的表面下,是翻天覆地的暗涌。
  与此同时,远在西区总署的郁飞也得知了这件事。
  叶瑞忻做了龙溪湾的坐馆,黎烬让乔江走去跟他。四个人,就这样背道而驰。这是一个郁飞没念过的结局,他亲看过黎烬几袒护叶瑞忻,知他在意自己的兄弟到可以拿命搏。
  郁飞知道,无论因何而起,行至今日的田地,黎烬一定唔好过。
  郁飞起身站在了床前,他看着此时港城阴雨绵绵的天气。乌云低的仿佛触得到屋顶,无法忽视的压抑。
  叶瑞忻当了坐馆,道上又要起腥风血雨。
  比起黎烬的心情,自己这个与他不相识的警司更应该关心的,是这些。
  当晚,水鬼飞车来到了叶瑞忻的新住所。急躁地按着门铃,门一打开,见到开门的是乔江,水鬼更是怒不可遏,吼道:
  “你有没有搞错啊!烬哥让你走你就走?究竟谁是你大佬啊!”
  “当年我就是为瑞忻。”
  乔江的这个回答,让水鬼所有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口。他费事和乔江多话。好,他话他跟着瑞忻,那只要瑞忻返来,他就返来。
  “瑞忻,你话给鬼哥知。究竟乜事啊!你是不是还怪烬哥拿枪指你?谁都忍唔到被最亲近的人骗,何况是烬哥。你叫他怎么忍?最尾他都未开枪,都证明他紧张你啦!”
  坐在沙发上的叶瑞忻站起了身,他看着水鬼,道:
  “他未开枪?”
  叶瑞忻反问道。
  “他对我开枪!他为了一个差佬对我开枪!”
  叶瑞忻掩埋在心里从未表明地讲出口的话终于脱口而出,情绪的宣泄口一经打开,便犹如瀑布一般洪涌,无法遏制。
  “我从未想过害烬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我想帮他赚更多的钱,我想他站在最高的位。他想做什么,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帮他!但他为了一个差佬要金盆洗手,要对我开枪!”
  说着,叶瑞忻转过头。咬着牙轻语道:
  “一个差佬罢了,才相识多久?!他为了他可以放弃所有。。。。。。甚至是我们这十几年的情义……”
  水鬼看着叶瑞忻,他从未见过情绪如此失控的叶瑞忻。那双精致而锐利的眼眸里闪烁着的华光,此刻刺目得令人痛心。
  水鬼上前扶着叶瑞忻的肩膀,讲到:
  “瑞忻,不是你想的这样。我们兄弟四个刀山火海都一齐走过,有什么事过唔去?你听鬼哥一次,同烬哥好好倾(谈)……”
  水鬼的话被叶瑞忻打断,叶瑞忻冷笑一声,道:
  “倾?倾什么啊?!你知唔知他前几个月唔是去日本,他用身体去替那个差佬挡枪!他命都唔要!”
  水鬼被这句话愣住了,只听叶瑞忻继续讲道:
  “是!我是骗了烬哥,陷害了那个差佬,但我都是为了他好。
  你以为我想做坐馆?想做话事人?我根本唔在意!
  我只想留住应该属于我们的东西。鬼哥,你甘心看着烬哥为了一个差佬放弃现在的所有?你甘心吗?”
  水鬼只觉得头像是要炸了一样,叶瑞忻的话在心里激起千层浪。黎烬同郁飞的关系水鬼在后来也知一二,现在亲口听叶瑞忻讲出口,心里面的滋味更是五味杂陈。
  但水鬼选择相信黎烬,或者说,相唔相信都唔重要。因为无论黎烬怎么选,就算真的如叶瑞忻所讲,水鬼都愿意站在黎烬这边。
  “够了,我不想知这些事。我只知我水鬼这一世就一个大佬!无论如何我唔会做二五仔!你们好自为之!”
  说着,水鬼便甩门而出。
  四个人,两道路。何日哪处才可追旧时梦?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叶瑞忻这个龙溪湾坐馆的做事方法与一般的大佬好唔同。他的手下叫他大佬,整个管理模式更像公司,各司其职,有着不同的职权与分红。
  无论是想混出个名,还是利字当头,好似跟着叶公子都有机会点。
  叶瑞忻的举动对其它堂口的影响还好,一句“大佬”唔是这么好改口。换个大佬就等于做二五仔,要按江湖规矩处理。
  但对于南佐界来讲,黎烬面上同叶瑞忻依旧是兄弟,再加上把乔江让给了叶瑞忻,让唔少在黎烬手下的人开始蠢蠢欲动,想去风头正劲的龙溪湾。
  黎烬知后,扬言一不留人,二不抬高花红。要跟叶瑞忻便走,来去自由。水鬼收到风后大发雷霆,同黎烬争了半日未果。最尾,黎烬让他唔要计较。要走的人,迟早会走。现在留低的,才信得过。
  水鬼无话,也只能作罢。
  对于叶瑞忻的龙溪湾,黎烬并不着急处理。他现在要做的,是要拔掉纪爷安插在警方的那根针。这件事,无论对郁飞还是对自己,都至关重要。
  除掉余恒生,就是折损纪爷一枚至关重要的棋。除此之外,郁飞也可以解开有关周奕宸的心结。黎烬唔想他的心里挂碍着谁,谁都不可以。
  只是当日黎烬可以亲口同郁飞讲的话,现在却要另一个人来传达。
  白永杰在车行修车,刚钻入车底不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今晚得唔得闲(有没有空)?”说话的是郁飞。
  白永杰一边拧着螺丝,一边用肩膀抵着电话,答道:
  “是我约你的嘛,就算你唔确定赴唔赴约,时间我都一定预留咯!”
  “一阵见。”
  “好。”
  说着,白永杰收线。抓紧速度做完手里的事,去往同郁飞约好的大排档。
  郁飞今日收工得早,现在他返工成日都要穿警司的制服。穿惯制服的人多少同以前不同,多一份仪式感。现在就算收工换了衫,白永杰都觉得他同以前那个阿sir有点唔同。
  不过,唯有同他食东西的时候。让人觉得他未变,还是食得那么快,好似好赶时间。
  “阿sir,你现在唔使亲手去抓人的。你食慢点行不行?这样胃迟早有病。”
  听他这么讲,郁飞刚要送进口的的筷子放了下来,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讲句:“知啦!”
  干脆停手拿起啤酒饮了两口,郁飞问道:
  “你话有事同我讲?”
  白永杰点了点头,放下筷子正色道:
  “我记得你以前让我让帮你去查地蛇黄,听讲他杀了一个卧底差佬,那个差佬是咪(是不是)你老友来的?”
  听到这件事,郁飞的神色沉了下来,说道:
  “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先讲是不是啦?不是就没什么好讲咯!”白永杰讲道。
  “是,你知多少讲多少!”
  听郁飞讲是,白永杰看了看周围,小声道:
  “我今日有个客人跟过地蛇黄,好似以前跟的就是那个卧底。有一日他饮醉酒讲那个卧底被识穿,都是因为警方有黑警。”
  “他叫什么?现在在哪里?”郁飞立刻追问道。
  “我唔会讲是谁啦!你知我们的规矩,不要逼我啦!”
  白永杰摆了摆手,不愿再多说下去。
  “好,我不逼你。你继续讲。”
  白永杰给郁飞递了根烟,然后点上火。边叼着烟点火边讲道:
  “我听讲,地蛇黄明面上是自己做,其实是替纪爷做事。”
  收起打火机吐了个烟圈,白永杰继续说道:
  “想来都是!可以调查到卧底身份的差佬,职位一定好高。地蛇黄没那个本事有那么高职位的黑警帮衬他。”
  阿宸的事郁飞从未放下过,暗里一直在用他的个人力量调查。但就算地蛇黄同河豚辉都已经落马,郁飞也未能查出更多的线索。
  白永杰讲的没错,郁飞永远记得地蛇黄曾提到过“上面的人”。
  如果白永杰听到的是事实,那么一切就合理了。如果地蛇黄同河豚辉根本与黑警毫无关联,又怎么可能从他们身上找出线索。
  “关于黑警,你还知点什么?”
  白永杰摇了摇头,说:
  “现在知的不多,只听讲纪爷十几二十年前安排了好多的新面孔考警校。不知是咪(是不是)真的,好似拍电影那样!你有没看过《无间道》?你讲会唔会同电影里面一样,那个黑警现在都混得几好,比你都级别高?”
  白永杰的话,让郁飞有了新的思路。
  能知道卧底的身份,那么级别肯定高过NB程sir。十几二十年前,年龄也可以做排查。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逐个去查,如果有鬼,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白永杰食着烟,看着陷入沉思的郁飞。他的这些话讲得看似不经意,但如果是郁飞,他一定可以察觉到里面的暗示。
  黎烬再三叮嘱,唔可以让郁飞估到这件事同他有关。白永杰唔可以讲太多。但郁飞都几叻(聪明),他一旦起疑心就绝对瞒不过。所以不仅唔可以讲得多,有的时候都要诈傻扮懵,转移视线。
  于是,白永杰对着郁飞讲:
  “喂!你烟要烫到手啦!真是浪费我一支好烟!”
  郁飞弹了弹还凝在烟头上的烟灰,笑道:
  “孤寒鬼!(小气鬼)”
  “话我孤寒鬼?!呐,这餐你请啊!”
  “你约我的,我请?”郁飞挑眉反问道。
  “我赚的都是辛苦钱,不似你,你警司来的!”
  说着,白永杰抬手又叫了一打啤酒。
  郁飞笑了起来,说道:
  “我请ok阿!不过你要食晒完,一点都唔可以剩!”
  听郁飞这么说,白永杰瞪大了眼,讲:
  “好!就算食通宵我都食完!”
  这一餐饭,让郁飞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黑警的身上。
  当晚郁飞连夜返警署,将同纪爷以及信义社有关的所有case逐一调出来排查。郁飞现在是警司,权限要比督查高得多。以他的身份去排查信义社的案件并不会引起太多的怀疑,但郁飞依旧在每个案件的细节上做了一些掩盖同避讳。
  绝对唔可以打草惊蛇!如果对方是一个掩藏在警队十几年的高官,一切都只可以小心点慢慢来。
  慢慢来,就代表要做好多无用功。工作量比预想多出几多倍。郁飞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在脑海里整理出了三个人的名字:
  NB高级警司邱伟栋;内部调查科高级警司费建明;以及自己的顶头上司——O记总警司余恒生。
  郁飞靠在椅背上阖上眼,伸手揉了揉鼻根。好让自己的思绪更清晰些。
  这三个名字,满载着警队的荣誉。无论谁是黑警,都会对警队的声誉同士气打击很大。
  郁飞的心里并没有一丝犹豫,就算是整个警队颠覆信念,他都要将真相公诸于众。因为,黑即是黑。
  但另一方面,这三个人的职位都在郁飞之上,有很多的事,他想做却唔可以做。就算知嫌疑人只有三个,但真的要将他□□,却是步步刀俎。
  此时,郁飞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曾经坐在这个椅子上的人——李永年。
  李sir现在在内部调查科,他有职权去调查这件事情。
  郁飞知自己的这个决定有好大的风险。如果李永年是白的,至多是有机会为阿宸报仇。但如果他都是黑的,恐怕自己都凶多吉少。
  这个赌注几大,但郁飞决心去赌。
  他要赌李永年是白的。
  第二日,李永年收到一封信。里面是一张当日晚上七点半,胜利电影院的电影票。过了大约两个钟,郁飞的电话打了进来。
  “李sir,我有事同你讲。警局不方便,七点半见。”
  另一方面,祥叔在返屋企的路上被劫。被人套上头套反手铐住,然后塞入了车子的后备箱。
  不知颠簸了多久,当头罩拉来,他看到的是面无表情的黎烬。
  祥叔见到黎烬竟然唔惊,直视着黎烬讲道:
  “阿烬,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乜嘢(什么)!”
  起身走到祥叔面前,黎烬蹲下身看着他,缓缓说道:
  “不知自己处境的人是你!祥叔。”
  祥叔看着黎烬的眼,虽然他蹲下了身,但那双眼里的狠戾却令人背后发凉。那是一种属于制裁者的一种居高临下,充斥着不可违背的威慑。
  但即使如此,祥叔面上却没有将心底的恐慌流露出来,依旧够胆凝视着那双眼。毕竟是跟着纪爷几十年的人,祥叔做过的事,见过的场面绝对唔少。
  他该有这样的反应,黎烬意料之中。
  黎烬笑,起身返自己的座位。阿扬将电脑的屏幕转向了祥叔,顺手调高了音量。
  屏幕里的女仔看到祥叔,情绪更加失控。一旁的人粗暴地扯开她嘴上的封箱带,让她可以叫得更大声,让祥叔听得清楚点。
  “阿爷,救我!救我啊!”
  看到这样的画面,祥叔的眼里充满了杀气。他怒视着黎烬,布满皱纹的眼里这才流露出他该有的饮恨。
  “你放开阿慧!祸不及妻女,这是江湖规矩!”
  黎烬冷笑一声,道:
  “江湖规矩?祥叔,这几十年你自己亲手坏了几多江湖规矩,你唔使我一件件提醒你的吧?”
  点起支烟,黎烬慢声道:
  “你看清楚,你乖孙在我手里。我知你大仔死的早,这个孙女你自细(小)带大,最紧张她。所以,你念清楚现状应该怎样同我讲话。”
  祥叔的眼眸沉了下来,如死水一般,毫无生气。他抬眼看着黎烬,讲道:
  “如果是对付纪爷,你不如趁早死心。出卖他我只有死路一条。我不如留个名节,你话是唔是?”
  黎烬点了点头,讲道:
  “祥叔讲得有理!但今日我请你来,你应当知我唔是讲笑。你不如想下,我同纪爷谁命长点?帮我做这件事,我在世一日,保你全家平安。我黎烬讲到做到。
  但如果唔做,你死之前会先亲眼见你乖孙死!”
  人终究是不想死,就算知有一日会死,都是迟些好。更何况,还有一个自己看得比生命更紧张的人因此命悬一线。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祥叔问道。
  听祥叔这么问,黎烬又笑,道:
  “好简单,下次纪爷有过亿的交易。你事先话我知。”
  听完,祥叔即刻摇头。
  “他一定会知有二五仔,我死定!”
  “祥叔,我看你还未想清楚。”黎烬将烟头丢在了地上,踩灭了火星,“你如果现在就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成全你!”
  “阿扬!动手!”黎烬厉声道。
  说着,就听见一声枪响。子弹就打在女人面前十几公分的地板上,女人的尖叫声刺耳而恐怖,祥叔大喊停手。
  黎烬抬了抬手,一切恢复安静。
  祥叔看着屏幕里惊慌失措的孙女红了眼,黎烬知他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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