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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绊,攻不教受之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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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那年夏天,有个什么野外茶会的BBQ,当时有好多同龄的男孩女孩大家都玩得无拘无束。就只有西贺跟林好像两个间谍一样,只顾着自己在那边捣鼓什么,完全不合群。
后来我就带领着一帮小孩,准备恶作剧一下戏弄他俩。具体是个什么陷阱机关的我就记不清楚了。反正我是带头的——”
“你真是天生做坏人的料啊。”岳久程扑哧一声笑了。
“你还别说,我设立的各种机关陷阱,想抓猫抓猫想扑鼠扑鼠,从来没失手过。那次是针对林好的,毕竟西贺是顾家少爷,真弄个伤残什么的不好交代——但是最后,还是把西贺误伤了。
那是我第一次啊,感受到做老大的悲哀。那个烧火钳子改装的夹子的确是我做的,但是参与者可是人人有份啊!
结果当西贺整个手背都被贯穿的时候,那些个小屁孩一见到血当场都要吓尿了,一瞬间全都指证是我干的。我***真是fuck全场啊!”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没有做老大的人格魅力,早晚被人家后院点火一锅端。”岳久程笑道。
“但我没想到,最后镇住全场的人竟然是西贺。他叫林好分蛋糕点心给大家,说只要吃了他的点心就要保守今天的秘密,谁也不准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宋庭的眼睛飘飘远远,最终定格在顾家别墅之中静默。
“这是我想都没敢想的,他没有哭哭啼啼得去找家长告状,而是…维护了我。从那一天起,我看他的眼光就不一样了。
我想,顾西贺不是一个假装坚强实则脆弱的人。他是真的很坚强,只是假装脆弱假装糊涂而已,因为他的妈妈是个强势道不可理喻的女人。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抗争——
那些年,我一直跟他对着干。纵然我知道他心里只有林好,也许永远都没有我的角落。
但我没有必要给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西贺不缺这些。我只是想给他那些林好所给不了的。我试图激发他内心中最强大的部分,逼他承认自己的野性血性和狼性,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他强大起来。哪怕他与我为敌…哪怕他…讨厌我…”
“真看不出来,你这样的人渣原来还这么情殇。”
“什么样的人都有爱别人的权利嘛。”宋庭叹了口气:“呃,你怎么这样八卦啊!这些事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连西贺跟林好都不知道!今天居然给你讲出来了——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给我灌酒了?”
“还灌酒?谁稀罕听你说这些陈年烂事啊。”岳久程嗤之以鼻。
“不行,公平起见你得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的?”宋庭不依不饶。
“我?”岳久程清了清喉咙:“我初中是谈过女朋友的,就是单纯谈,什么也没发生。开始以为是年纪小啥也不懂,后来发现就是没有那个激情。上了高中以后,第一次在班级认识林好的时候倒也没有太多感觉。
只是记得这个男孩挺干净挺漂亮,一直与班级里最不合群的那个臭小子顾西贺形影不离的。
高一下学期,我无意中撞见他们在后院的洗手间…那时我也不太明白那种事,就记得顾西贺先出来,一个人往教室走。
林好隔了一会才走出来,当时他脸上那种淡漠隐忍的神情一下子就吸引住我了。那双眼睛里闪着的光,有我最想触及的灵魂和读不懂的心性。”
“说这么多废话…”宋庭打断他的话:“其实就是看人家做,自己也有感觉了呗。”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粗俗!”岳久程脸上一红:“我当时就只是想接近林好,压根没想过那种事。”
“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想跟他做那种事的?”
“也没什么具体的契机…就后来发现每次自己那个的时候,满脑子想得都是他…”岳久程倒也坦白,红着脸说。
“啧啧…还说我粗俗…等我告诉他们你意淫了林好好几年了。看他们还理不理你!”
“哪有好几年!一共才两年多好不好!”
顾公馆客房内,林好从那之后便在昏迷中,顾西贺一刻都不敢离开他的床前。门外保镖森立,想要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家庭医生来过一次,只给林好打了几针抗生素和消炎针,外伤也只是简单得包扎了一下。
顾西贺曾把汤加蓝喊上来一次,得到的答复是:他死不掉,用不着去医院。
“你***只给他这些抗生素有屁用啊!”顾西贺已经失去理智,对母亲连爆粗口。
“说了死不掉,你要是担心他,就答应我的条件。”
“带他去医院,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好,去美国的飞机起飞的瞬间,林好就会被送上救护车。”
“我才不会相信你!你先送他去医院!”顾西贺认定那个冷血无情的母亲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自己只要一离开,说不定她会把林好丢到冰天雪地里去自生自灭的!
“谈不妥那就是谈判不成功咯。”汤加蓝一摆手:“暂时休谈,我无所谓,你慢慢照顾他哦。”
“你!你别走!你送他去医院啊!”
顾西贺听得身后一声微弱的呻吟,赶紧扑回到林好的床前。泪水簌簌得掉落在男人干涸的唇角间。喂再多的水也不能阻止他嘴唇的干裂,因为受伤引起的高烧不是几针消炎药就能抵御的。
“林好…要喝水么?我去给你拿!”顾西贺闪身要走的时候,却被对方无力得攥住衣袖:“西贺…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林好指了指胸前:“衬衫…口袋…”
林好的衣服已经换过了,顾西贺不知道他要找什么,赶紧帮他在沙发上的脏衣服里翻找。原来,那是一张支票。
“你要找这个么?”
“还给夫人…告诉她,钱能买我的命,买不了我对你的感情…”
“林好…”顾西贺攥着他的手,伏在他手臂上不停得抽泣:“都是我没用!害你受这样的苦…林好…”
“别哭…”林好伸手抚着他柔软的头发:“能这样…跟你在一起,就好…”
“我真的好后悔,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顾西贺不肯抬起脸,任由泪水无声地流进被褥:“我应该早点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没有人还可以左右我!在我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之前…我不应该占有你,不应该玷污你…”
“别说傻话了…”林好的泪水盈满了眼眶:“今生能跟你相爱,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后悔的…”
“林好…林好…林好你醒醒啦!”顾西贺望着虚弱到无法持续清醒的人,心如刀绞般难受:“医生!医生在哪!”
“吵死了,”汤加蓝经过门口不耐烦的喊道:“吃了药是要瞌睡的,你要是想让他好好休息,就别那么能折腾!”
到了晚上,林好的热度似乎褪去了一点,睡得也更沉。顾西贺着实是疲累了,他平躺在爱人身边,却不敢碰他,生怕触及那些尚未确诊的大伤小伤。就只是微微贴着他的身子,合上疲惫的眼睛。
到了下半夜,顾西贺被身边人一阵阵激咳惊醒。林好咳嗽得很厉害,甚至比自己当初生肺炎还要厉害。
“林好!”顾西贺起身去探他的额头,才发现他又开始高烧。
“你等等,我给你倒水找药。”
林好咳得说不出话来,顾西贺怕他咯痰卡在喉咙窒息,试图把他扶起来。可是水送到他嘴边,却完全咽不下去。
“林好,坚持一下,明天一早我说什么都要带你去医院!”顾西贺抹了抹泪水,这一天多来,他觉得自己流尽了一生的眼泪。
林好说不出话,只是连绵不绝得咳着。起初只是痰液里带着些轻血丝,到后来便会咳出大片的鲜红。
顾西贺几乎被吓死,不顾一切得闯出门去,不出所料又被保镖们拦了回来。
“少爷,夫人已经歇息了。”保镖生硬得回话。
“叫医生过来!立刻马上——”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了看林好的情况,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你给他打镇定剂?!”顾西贺几乎要跟医生拼命了:“他这样一直吐血会死的!你居然只给他打镇定剂!”
“你又在闹什么?”汤加蓝披着外套皱着眉头站在门口:“隔着两层楼就能听见你吵嚷。”
“带他去医院!不能再拖了…妈,我答应你还不行么?我现在就走,现在就去美国,你救救他啊!”顾西贺恳求着,他顾不得人前难看的泪眼,也顾不得矫情的尊严——竟然双膝屈下,跪在汤加蓝的身前:“妈,我这辈子求过你几次?就算是最后一次了,你放过林好吧。”
望着不知不觉已经蹿起比自己高一个多头的儿子,此时就这样涕泪横流得跪在面前。汤加蓝的心里五味杂陈。她屏了屏泛红的眼圈,抬手给了儿子一个巴掌。
“起来!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竟然把自己的尊严作践到这个地步!”
“尊严…尊严有什么用?”顾西贺的脸颊隆起泛红,抬头扬起桀骜的泪眼:“你跟爸从小就把我一个人丢下,好像顾家的孩子就应该吃奶都比别人更有劲,不用教不用导就可以成才一样!
我寂寞的时候没有人陪我,伤心的时候没有人安慰我。你们就只会告诉我谁家的孩子取得了什么成绩,我应该怎么样去努力超越!
我童年的所有记忆里,每次考试进步的奖励就只有林伯专门为我做的一块蛋糕,每天每夜,偌大的顾公馆里也只有林好陪伴着我。对我来说,他们才是我的家人。才是我宁愿放弃一切也不能背弃的重要!”
“喂,别动!”医生恍然大叫,原来微有意识的林好在听到顾西贺的恳求之后竟然拔了输液管。他恍惚的泪水渗透进染满血迹的枕头上,唇角微阖着轻唤:“西贺…”
汤加蓝呼了口气,冷冷倚墙睥睨着顾西贺的恳求,转脸冲医生道:“他情况怎么样?会有生命危险么?”
“暂时还不会。”医生测了林好的血压和心跳等:“只是再拖下去不太好,可能会导致器官病变诱发其他疾病,将来很难根治。而且——他这样扛着也很痛苦…”医者父母心,那医生还是想劝汤加蓝把林好送进医院的。
“不会死就可以了。”汤加蓝哼了一声:“西贺,你刚才说的可是自己想通的?”
“我答应你,你送林好去医院,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走!”
“不用收拾了,车在楼下等着你。直接去机场等明天一早的航班。”汤加蓝笑道:“放心,你的飞机一起飞,我就把他送医院。”
“现在就要去!”顾西贺不肯再让步,病床上的林好饶是在镇定剂的作用下还是不可抑制得高烧发抖。他不能再让他受苦!
“你别想再跟我耍什么花招,不想让他更痛苦的话就赶紧下楼!”汤加蓝挺起优雅的肩背,胜利的姿态再一次呈现在如沐春风的容颜上。
“妈,让我…再跟林好说几句话。”顾西贺站起跪麻的双腿,默默走到林好床边。
汤加蓝没再说什么,转身带着医生下楼。
“少爷…”门口那保镖其貌不扬,却有着一颗正义感澎湃的血性,此时见周围没人,便多说了几句话:“您那个朋友,很了不起的,我在chou的手下,一招都过不了…他居然能挺那么久。
只是夫人的性情不容忤逆,我们做下人的也没办法。我这里…。以前训练的时候有很多消肿退淤的药,也不晓得有没有用…一会拿过来给您的朋友。”
“谢谢。”顾西贺捏紧拳头:“你帮我个忙——放心,不是叫你为难的事。
门口有辆白色的车,你叫人过去告诉里面的人。让他们别等了,说林好的妈妈请他们过去家里喝茶。”
林好的妈妈已经死了,这件事岳久程和宋庭都是知道的。顾西贺赌他们够聪明应该会知道自己要传达的是什么样危险的信息。
“林好…”顾西贺伏在床前,用毛巾轻轻擦了擦他的脸。
“你答应了…”林好的视线在泪水里模糊着,想要伸手去碰触男人的脸颊,却被他牢牢攥住。
“你睡一会,醒了就到医院了。”顾西贺吻着他发烫的额头,悄悄从他手臂上拔下输液注射器。按在针孔上静止了一分钟,看着林好渐渐入睡。他走到门口将门反锁上。
十分钟以后,汤加蓝蹬蹬跑上来:“西贺!怎么还不下来?”
门口的保镖回答:“少爷在里面。”
“西贺!”汤加蓝推门,才发现里面已经被反锁上了:“开门!你在干什么?”
“妈,”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撞击门的噪响。顾西贺靠着门被坐在地上,他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西贺!开门——”
“妈,我们能好好谈谈么,就…十分钟…”顾西贺的声音徐徐缓缓,从有记忆起,他似乎都没用过这样的心平气和的语调跟母亲说话。
“你不要试图挣扎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将来考虑,就算你现在恨我,将来有一天还是会感激我的。”汤加蓝隔着门对着缝隙上前一步说:“要你们分开,是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段正常的爱恋,我不是在害你们,是在救你们。”
“妈,你懂什么是爱么?”门内的叹息夹杂着冷笑:“这么多年,你口口声声爱着我,爱着爸,爱着这个家…其实你只是爱这一切能为你掌控的人和事,带给你最大的满足感。
相爱的双方,至少彼此要舒服吧。你觉得我们跟你在一起,舒服么?我们尊重你,喜欢你么?
你总有一天会老去,所有的优雅不再,光鲜不再。你有没有想过,那一天——谁才会心甘情愿得陪你终老?”
“这是我生活的固有原则,我的成功学和人生观。”汤加蓝并不接受儿子的质询,她只是不想再拖延时间,夜长梦多得让这场拉锯战的胜利被突然翻盘:“若你有能力比我混得成功,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去怀疑吧。”
“妈…你还记得你上次抱我是什么时候么?”
心底最柔软的的母性被戳伤,汤加蓝的泪水终于溢出坚强。再不听话的儿子,毕竟也是自己怀胎十月孕育出来,一朝痛苦诞下全家的希望和喜悦。
“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对我那么严厉。难道抱抱自己的儿子,就会腐蚀他的坚强,磨平他的狼性,消耗他的坚强么?
白天我讨厌面对你,但每个晚上…我都会祈祷能梦见你,因为只有梦里你才会对我温柔的笑,才让我感觉到,我也有妈妈疼爱。”顾西贺的声音渐渐底弱,听在汤加蓝的耳膜里简直是锯子剜心一样的折磨。
“西贺…对不起…”汤加蓝的泪水掉落地板,溅起鲜红的痕迹绽放在她纯白的西裤角上!
她猛一低头,瞬间骇然大惊。门缝下汩汩流出的鲜血已经汇集了好大一汪!
“西贺!西贺你开门!”疯狂地拍打,逼出女人肆意的泪水:“你快开门啊!”
“妈…人的体内大约有4000毫升的血,割破动脉的话十分钟就会陷入休克…我只希望用我最有诚意的方式来倒计时…要么,带着我和林好去医院,要么,让我们两个死在一起。你还有…还有大概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考虑…”
“西贺!开门——你开门啊!”
“夫人!宋家少爷和岳家少爷闯进大厅了!”女仆匆匆跑上来:“我们拦不住!”
正说话间,两个男孩已经闯到三楼:“顾太太!西贺跟林好在哪里?”
岳久程也不再客气,自从刚刚有人传了话,他跟宋庭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你们的家事我不该管,但你监禁他们两人,已经触及了法律人身自由权——”
他话喊出一半,但见此时瘫坐在地一脸颓然的汤加蓝,那满地的鲜血叫人呼吸骤然一窒!
“西贺…西贺在里面!快点把门打开啊…快点啊…”
“西贺!林好!”岳久程用力撞着门,却怎么也弄不开。
“备用钥匙…在昭叔那!太远了,叫chou过来撞!”
三分钟后,混乱一团的场面终于收住。大门被撞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呆住了。
顾西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伏在林好的身上。两人脸上的神情就像睡着一般安详。
雪白的被褥上,铺天盖地的鲜血从门口一直延伸过来。房间里所有的尖锐利器已经被汤加蓝收掉了,所以顾西贺是用输液注射器一点一点划开了几寸长的伤口,挑断了手腕的动脉!
他的一只手与林好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与林好的手臂挽在一起用输液线打了好几层的死结。要救一起救,要死一起死,谁也分不开。
“西贺…西贺!”汤加蓝发出一声凄厉绝望的尖叫,昏倒在地。
“快去叫医生,先止血要紧!”岳久程意识到顾西贺已经陷入休克,手忙脚乱得开始处理残局:“车准备好了没?要立刻去医院!”
“顾西贺你这个混蛋!”这是宋庭第一次在人前流下泪水,他抱住顾西贺的身子,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男人平静的睫毛上:“我戏弄你欺负你逼迫你…是为了看你强大,不是让你作践自己的!”
“宋庭…”被泪水激醒了意识,顾西贺喃喃发出微弱的声音:“先救林好…”
而与此同时在岳久程怀里林好,说的是同样的话语,相对的名字。
三天后,病房里刺激眼光的白色幽幽晃荡着顾西贺的意识。他睁开眼睛意识到是医院,想用力撑起身子却被手腕处撕裂的疼痛压制。
“西贺…醒了?”眼前的人竟然是顾海礁。
“爸…”顾西贺诧异得凝注眸子,轻声唤了出来:“林好呢!”
“放心,他没事,他妹妹在照顾。”
顾西贺提着的心终于放下:“爸,你不是在国外么?妈呢?”
“哎,我临走的时候你妈让我不要管这个事,全由她做主。我是万万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功夫三个人全都折腾进医院!”顾海礁抚了抚额头,无奈得叹了口气。
“妈怎么了?”顾西贺惊道,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把那个将他折磨惨重的女人当成重要的亲人。听说她也住院自然无法不动容!
“高血压昏迷,大夫说留院观察几天。”顾海礁摇头:“她年纪不大,也不肥胖,这高血压全是她自己的性格逼出来的。”
“爸,我要去看林好。”顾西贺起身要下床。
“会让你去看他的,”顾海礁按住儿子的肩膀:“但在此前,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要劝我去念书还是离开林好?”顾西贺神色木然一下。
“去不去念书或者跟谁在一起,本来就应该由自己做主,但你做不了主,是因为你还要依附别人给你的东西生存。”顾海礁说:“你依附着别人,就要相应地承担别人赋予你的责任。这些东西,你逃避不了。”
顾西贺没有反驳,因为他突然发现这番话似乎还是很有道理的。
“西贺,男人的强大在于守护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有时,你想要的东西来得太早,早到你还没有能力没有准备好去捍卫它。
这时候,你应该怎么办?
眼泪和鲜血,是不该流在人前的。坚忍是要把一切情绪和欲望都深深埋藏在意念里,在无法确保一击必胜之前,从不轻易出手。
那个过程,虐心,辛苦,注定孤独。有时候是一年两年,有时候是十年二十年。就像一头待猎的苍狼,亦步亦趋得跟真目标厚积薄发。”
这是顾海礁第一次对儿子说出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西贺,爸爸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你的童年,在我们寥寥无几的几次睡前故事里,你还记得我最常给你讲的那个成语故事么。”
“卧薪尝胆。”顾西贺说。
“你马上就是个成年人了,自己好好体味一下吧。”
“爸!”顾西贺突然叫住他:“你…喜欢你现在的生活么?”
“不喜欢。”顾海礁的答案干脆异常,令顾西贺惊讶万分。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也没有强大到可以随心所欲,我也…没有强大到可以放弃责任。但是,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了那一天努力着。”顾海礁的背影消失在病房前,男孩定定得看着门外出神,他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决定其实早就在自己的脑中萌发孕育,也许是从他带着林好离开顾家的时候,
也许是被高利贷的流氓打砸抢的时候,也许是他知道林好为自己卖血看病的时候,
也许是宋庭为他们摘下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的时候,也许是他被汤加蓝派来的人强行押进车子的时候,
也许是看着奄奄一息的林好在自己怀里还不肯放弃的时候,也许是他只能用自戕身体来换取自由那无助决绝的时候…。
没有坚忍,就没有强大。没有强大,就没有守护。
顾西贺攥紧了拳头,默默走进隔壁的病房。
“西贺哥哥!你来啦!”丁欣像只欢快的鸟儿,给沉重的病房增添了一丝阳光的色彩。
“林好…”顾西贺宠溺得拍拍女孩的头:“欣欣先到外面去一会好么?我跟你哥哥说几句话——”
“西贺…”林好的身体还在恢复中,此时虽然精神还有些萎顿,但气色已经活脱了许多:“你这傻瓜,”他轻轻捧起顾西贺缠满纱布的手腕,眼泪止不住得掉:“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做了。”顾西贺坐到床前,伸手轻抚着男人柔软的鬓角。
“诶?”
“林好,瑞典马力诺亚医学院八年本博连读的学费大概是多少?”顾西贺突然丢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让林好瞬间怔住。
“大概…”林好听岳久程提起过:“大概30万美金…如果有奖学金的话,可能也要不了那么多。”
“我要你去那里念书,如果岳久程也一起的话,也好。”顾西贺眉眸不转,掷地落声。
“西贺!那你——”
“我会去里约斯顿商学院,同样八年双硕士管理学位,加一年PHD论文。”顾西贺紧抿得唇角吐出掷地有声的坚持:“跟宋庭一起,你不用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
“那我们…”林好默默垂下头。
“你是否相信八年的时间里,我对你的心意绝不会改变。”顾西贺扶住林好的双肩,用眼睛拷问着对方。
“我相信。”
“那你呢?八年…会不会等我?”
“会。”林好回答。
“那就够了。”顾西贺俯身吻了下林好的苍白的唇,有淡淡的药水味。
“林好…你能下床么?”顾西贺搂着他的肩背,小心得问。
“恩,只要不剧烈活动…没事的。”林好在他的搀扶下起身。
两人穿过住院部宽敞明亮的甬道,来到女宾区。
汤加蓝精神已经恢复了,此时披着外套坐在阳台上看书,神情一贯的优雅怡然,却还是平添了几分烦躁的情愫。
看见两人携手进来,说不出是尴尬还是厌恶,她只想冷冷得别过头去不做理睬。
“妈…”顾西贺牵着林好站在她面前:“我今天是来告诉你,我愿意去里约斯顿念书。但是…我要你把这张支票兑现。”他从岳久程那边取回了一直在他那保管的支票,上面已经沾了些暗色的血迹,昭示着那一天生离死别的惊心动魄。
“金额是两百万人民币。”
“就只要这些?”汤加蓝闹不明白顾西贺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些足够林好在瑞典马力诺亚医学院修完博士课程,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作为这些年他对我的追随和陪伴。两百万,不算多吧。”顾西贺说。
“你们真的会分开?”汤加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横隔大西洋纵隔太平洋,我们不会再相见的。”顾西贺攥着林好的手坚定不移,嘴上如是说。
“成交。”
“那好,”顾西贺拉着林好转身:“我们会在初春招生时入学,手续将陆续办妥。而在这之前的一个月,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最后的时间了。”
汤加蓝没有说话,只是从窗玻璃的倒影里,看着那一对年轻人消失在门口。
出院后已经是二十天以后了,剩余的时间越来越少。
顾西贺跟林好搬回了林家公寓,雇了一组清洁队用一整天的功夫才把门上墙上的痕迹粉刷好。
“我爸爸以前还说,等我结婚的时候把这个房子重新装修一下。”林好站在狭小的客厅里,四下打量感叹。
“林好,剩下几天,你还有什么事想要去做?我陪你——”顾西贺轻压着林好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说。
“我们还没约会过呢。”林好说。
“约会?是像大街上的情侣那样子是么?”顾西贺拉起林好的手:“跟我来!”
一月底是这个城市最寒冷的季节,但正午浓浓的冬日阳光依旧晒得人懒洋洋的。
顾西贺牵着林好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在路人偶尔鄙夷偶尔惊诧甚至偶尔新奇拍照的注视下,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大街小巷。
“林好,你想要约会,我就带你把我们这些年错过的勇气,全部拿到阳光下。”
顾西贺被路边花花绿绿的奶茶铺子吸引了目光:“焦糖布丁,少糖是不是?”他侧过脸问林好。
“恩。”
“谢谢!”顾西贺接过奶茶:“一根吸管就够了。”他低头唆了一下,递到林好唇边:“不烫的。”
那宠溺的笑容看得周围排队的小情侣各个目瞪口呆。
“西贺,”林好红着脸:“我果然…还是不太习惯啊。”他愣愣得拿着纸杯,半天不知所措。
顾西贺又低下头,凑近吸管猛吸了一下。然后单手捧住对方被背,吻着他的双唇喂下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顾西贺满不在乎得拖着林好离开,冲一个搂着娇小女朋友的男人挑衅一笑:“看什么?媳妇不乖就要这样调教——”
“顾西贺!”林好用力在他手腕上挠了一下:“谁不乖了?”
“啊?”顾西贺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叫你媳妇才发怒的。”
穿过热闹的步行街,两人坐在路边吃丸子。林好不喜欢吃鱿鱼,他说他总觉得那些触角入到肚子里会附着在内脏上。
“那要不要我嚼碎了喂给你?这样就安全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啊!怎么说也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好不好——”林好被他激得鸡皮疙瘩都要熬成粥了。
路过一个宠物店,门口的牌子上写着新到折耳英短,红泰迪等品种。
顾西贺说将来一定要养一只萨摩耶,他觉得这种狗的气质和林好非常符合。
“我哪有那么二!雪橇犬没智商的,我怎么也应该算得上金毛这类吧。”林好似乎没有意识到已经把自己比喻成了狗,还很欢脱得跟对方探讨着将来到底要养什么。
“既然你喜欢金毛,要不我们就各养一只?”顾西贺说。
“不好,完全不同的品种搞在一起会很麻烦的。”林好摇头。
“那就养两只公的!”
“你真的确定…。两只公的就不会搞在一起么?”林好弱弱的说。
然后气氛异常僵硬,直到顾西贺一口饮料全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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