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异能庶食-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姚织锦心中一凛,慌忙抬头道:“都怪锦儿没用,一点小事就将大伯、大娘还有……还有娘都给搅扰了来,你们平日里那么忙……”
“好了好了,你是我侄女,这些没用的话,大可不必再说,今后你勿再惹是生非,便比什么都强。”姚江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缎包覆的小盒子,“锦儿,今天晌午姚升回来了。”
姚织锦蓦地睁大了双眼,满脸惊喜一把拽住大伯的袖子,连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爹爹……”
“姑娘家,成天拉拉拽拽的,像什么样子?”姚江烈抽回手臂斥了一句,“你爹爹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打发姚升先行一步回来送信,最多再过十来天,就该到家了。”
“真的……大伯,是真的吗?”姚织锦这下子是真的想哭了。爹要回来了,从今往后,她和娘便有了靠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喏,他还让姚升给你带回来一样小玩意。”姚江烈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盒子递到织锦手中。后者捏住搭扣,轻手轻脚地打开盖子,只见靛青色的衬底之上,静静躺着一对珥珰。
那珥珰式样十分简单,环扣之下,用寸来长的银线穿着一颗半透明的红缟玛瑙珠子,浑圆饱满,润泽莹亮,轻轻一触,便觉指尖透凉,但在手心握上一阵子,却又觉得温软柔滑。
“好漂亮啊!”姚织锦禁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姚江烈牵扯着嘴角总算是笑了笑:“若喜欢,待你爹归家那天,你便把这个戴上给他瞧瞧,如何?”
这时,一直在旁不敢则声的陈氏可是坐不住了。虽然方才大老爷对她很生气,可是,自家亲生女儿的利益,又岂能不争上一争?
想了又想,她终于站起身,施施然走过来,轻声道:“大哥,我相公……就没给月儿带点什么回来吗?”
姚江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意有所指地道:“江寒处事一向公允,又怎会厚此薄彼?”说罢,从袖笼中取出一支蝴蝶形状的银簪,擎了过来。
这银簪子虽然样式普通,但手工却非常精致,倒也透出几分朴拙的雅趣。陈氏明晓得它比不上姚织锦手中那对珥珰,此时此刻,却也万万不敢造次,只得对姚江烈施了一礼,含笑称谢。
姚江烈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多言,转而对立在一旁的鸢儿道:“虽然大夫说无碍,但你小姐年龄小,这段日子又瘦了些,身子弱得很。刚才在后院哭成那样,身上肯定出了不少汗。等一会儿你先拿条大手巾替她抹身,待得汗都干了,再替她沐浴更衣,免得着凉生起病来,那才是无尽的麻烦。”
见鸢儿将他的吩咐一一应下,他又道:“行了,锦儿你歇着吧,我还有些事情,这就得去处理,便不陪你了。至宣,跟我一块走,整天和妹妹混在一起做什么?”
语毕,背着手先行走了出去。
姚至宣示意自己的小厮将那碟子葡萄搁在桌上,扭头冲姚织锦一笑,也跟着出了门。
============================================
待得几人俱已离开,鸢儿便去厨房灶上取了几壶滚水,和沁凉的井水兑了尽数倾在浴桶中,又将房内的屏风架子展开,服侍着姚织锦宽衣沐浴。
那碟鲜紫欲滴的葡萄被搁在了浴桶旁边的小几之上,姚织锦趴在桶沿儿,任由鸢儿用香胰子替她擦背,自己则伸长了胳膊拈起一颗颗尚挂着晶莹水珠的葡萄,一颗颗丢进嘴里。
比起同龄女子,她这两年算是成长得慢了些,小脸儿有些苍白,可那对柔软的嘴唇却仍旧是红得鲜艳夺目,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鸢儿在她背后轻缓地为她抹身,心里禁不住一个劲儿地感叹:这小姐,瘦则瘦矣,却是骨肉匀亭,背上的肌肤如同玉雕出来的一般,隐约透出两分骨意,自己饶是同为女子,也忍不住多瞧两眼哪!
“那个……小姐,您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这样捉弄了二太太一回。这一次,您可是把她开罪透了,就不怕她再寻些由头来找您的晦气?”她吞咽了一口唾沫,不无忧心地道。
姚织锦没有回头看她,漆黑的眸子一闪,眼底漾起两分寒光。
今天的事,算是她和陈氏之间的一次正面交锋。她当然明白那个所谓的嫡母不会安心吃下这个暗亏,但那女人与城府极深的施氏不同,虽然刻薄,却脑力有限,把所有心机都摆在了明面上,平常逞逞威风也就罢了,真个想动她分毫,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以,她并不算太担心。
她心中所思所想,也唯有自己知道罢了。姚江寒离家之前,她虽是同样受着陈氏的刁难,但总归有爹爹回护,亲娘冯姨娘那边,日子也尚且算过得去。然而这二年,陈氏愈发的变本加厉起来,再加上施氏明里暗里的相助,倒也使出了不少绊子。若还是平常那些小事,她也就认了,毕竟自己的亲娘还得倚仗陈氏使钱请大夫瞧病,可今天却与别不同。陈氏让她去后院打扫,她若真个依言做了,下一回,更不知会怎样使唤她。她的日子已经算不得好过,又怎能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由着陈氏蹬鼻子上脸?
她的力量有限,通身上下所剩的,也仅有那颗还算活络的脑子,不得不给自己打造出各样的面具,于众人面前周旋。街市中的小瘟神、冯姨娘膝下娇憨可爱的小女儿,还有方才在后院中那个坐在一地灰土之中垂泪的,楚楚可怜的庶女……时间久了,她也逐渐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样的本事仿佛逐渐融入了血液中。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儿来说,这无疑是太过早熟了些,然而,她却觉得还是远远不够。
多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好让她迅速成长,终有一天堂堂正正地站在陈氏面前,将自己的亲娘护在身后,安安生生过日子。可长大,怎么偏偏是这样一件漫长扰人的事?
========================
求收求推,大家表不理人咩~~~~
☆、第九话 登门道歉
求收求评求推~~啊呜……
===================
“小姐,小姐?”鸢儿见姚织锦只管发呆,忙忧虑地在她肩头轻推了两把。
“嗯?”她回过神来,换上一副娇俏天真的神态,满不在乎地笑嘻嘻道,“我有什么好怕?你第一天认识二太太?她的手段,翻来覆去也不过就是那两样,要么罚我做事,要么不给吃饭,毫无新意!我循规蹈矩她也是一样看我不顺眼,既如此,我又何必缩手缩脚?我估摸着,这次她吃了个闷亏,肯定会消停个几日,我正好落得轻松呢!”
鸢儿暗地里吐了吐舌头:这小姐,胆儿可真够肥的!
姚织锦状似不耐烦地扭转身子,道:“我说,洗个澡罢了,你是要把我的皮都搓下来两层才算完吗?我干干净净的,用不着你那么落力,你倒不如草草收拾了,替我拣一件儿鲜亮的衫子出来换上呢!”
“小姐,您还要出去?”鸢儿奇道,“您‘受了伤’,一屋的主子下人可都看在眼里呢,这会子不老实在房里乖乖呆着,还想上哪去疯?”
“你懂什么?”姚织锦佯怒道,“我今日虽是‘无心’,到底开罪了二太太,此刻她在房中不知怎样恼我呢,要想今后日子好过些,当然得去道歉了!”
鸢儿吃了一惊:“这……您说真的还是哄奴婢?”
姚织锦睨他一眼,道:“废话,我哪有功夫跟你逗闷子?动作快点,再迟些,恐怕要用晚饭了!”
鸢儿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自家小姐发了话,她也没法子反对,只得唉声叹气地用猪苓替姚织锦洗了头发,松松挽了个垂鬟分肖髻,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熏了苏合香的胭脂色隐花裙,装扮齐整了,随着她一同出了房。
一出自家的小院,姚织锦的脚步立刻就慢了下来。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鸢儿身上,歪歪扭扭一瘸一拐,仿佛每踏出一步,那受伤的脚便疼得钻心。足足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抵达姚江寒与陈氏的房间之外。
姚织锦回头示意鸢儿上前叩门,自己则用力搓了两把脸,又揉了揉那双水光洌滟的大眼睛,生生将那张小脸弄得仿佛刚哭过,抬脚走上石阶,候在门边。
“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里面出来的,却是陈氏的贴身丫头夏荷。
“咦,二……二小姐,您怎么……”猛见姚织锦立在身前,她显然吃了一惊,诧异地问了出来。
姚织锦垂了垂头,清泠泠地道:“我来给娘赔罪,麻烦你通传一声。”
方才陈氏猝不及防被姚江烈一阵数落,又在姚江寒给女儿们带回来的礼物上吃了亏,这时候正兀自气得肝儿疼,冷不丁听见那个该死的庶女居然还敢寻上门来,登时怒火滔天,直着嗓子冲门外嚷道:“哟,快别这么着,你是大老爷指明了要供养一辈子的天仙,我哪敢劳动你来给我赔罪?你快请回吧,我受不起!”
大太太施氏打发下人送了定惊茶去姚织锦处之后,便径直来了陈氏这里,与她唧哝了半日。她素来心思缜密,远非陈氏可比,此时见陈氏又不分轻重地闹将起来,连忙按住她的手,冲她使了个眼风,和颜悦色地笑着道:“锦儿真是越大越懂事。你的脚有伤,快别在外面久站了,进来说话。”
真要论起来,姚织锦从未曾得罪她,相反还一直对她非常恭敬,她之所以厌憎这个侄女,不过因为她是姨娘生的。自打姚江寒把冯姨娘收了房,陈氏就一天天被冷落,施氏将这些瞧在眼里,心中只有不忿。
说到底只是个贱妾罢了,有何德何能,让爷们儿这么稀罕?就连那冯姨娘生下来的女儿,也格外受到宠爱,凭什么?幸而她自己肚子争气,第一胎就生了姚至宣这个儿子,更好的是,大老爷房里的舒姨娘一直未有所出,否则,陈氏的现在,岂不就是她的将来?
作为一个正妻,厌恶姨娘原本是理所当然,没什么好受人指摘的。可她好似忘了——又或者她是刻意的不愿想起,冯姨娘原本是陈氏自己做主给了姚家二老爷,从来循规蹈矩,连大声说句话也不敢;而姚织锦,她不过是个孩子,纵然是庶出,天生矮了姚织月一头,却又何错之有?
姚织锦在鸢儿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进了屋,冲二位太太深深施了一礼,垂着眼揪住胸前一绺黑发,怯怯地软声道:“锦儿给大娘、娘请安。娘,锦儿是专程来向您赔不是的,娘交代的事,锦儿不单没能做好,反而连累娘也受气,锦儿不敢求娘原宥,甘心领罚。”
陈氏被施氏按住了手,知道自家嫂子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少不得忍住胸中的火气,抬了抬下巴,不阴不阳地道:“你受了伤,就别站着了,夏荷,给二小姐看座!”
姚织锦依言挨着凳子边儿坐下,再抬头时眼中已有泪光:“娘对锦儿越好,锦儿心中便愈加难受。娘待我一向视如己出,从不曾饿着我、冻着我,我不说替您分忧解难,反而还惹来不少麻烦。虽说娘大人大量从不与我计较,可我心里……”说着,孩子气地揉了揉眼角,自己都觉得自己轻贱得像个戏子。
陈氏被她说出来的话字字锥着心病,脸上堆出假笑来,施施然道:“咱们母女俩,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刚才吼你那一句,也是我眼见你受伤,心里急了,难免口不择言。咱们前事不计,你今后乖一些,便比什么都强,也不枉为娘的花一番心思在你身上,可记下了?”
“嗯,女儿都记住了,娘请放心,锦儿再不敢胡乱生事。我自知比不上姊姊一个手指头,从今往后,自当以她为榜样,谨慎行止,虽不能十全十美,但求为娘减轻忧愁,好让娘开开心心的,少生些气。”
陈氏扭头看她,只见她双眼通红,又怯生生的,只当她是被今天这一跤唬得不轻,说不准真的心生惧意,打今儿起任她搓揉也再不敢则声。这样一想,方才在姚江烈那里受的气顿时去了大半,脸色也不自觉地好看起来:“今日你也受了伤,权当是买个教训。这些话是从你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我可没拿打板子立在你跟前相逼,自己说过什么,得要牢牢记着,再过二年,你也该论及婚嫁了,若还是这样跌跌撞撞,纵是嫁出去,我也不放心啊!”
“这回可好了!”施氏在旁边抚掌笑道,“瞧瞧,好一出母慈女孝的温馨场面,看得我好不眼馋!宜筠,你两个女儿都这般乖巧,真是有福,谁像我的至宣,成天价也不见人,恨得我牙根直痒痒!你们母女二人原是一心,今后有什么事,不妨大大方方说出来,不至于有误会,也好让老爷们放心啊!”
见二人点头答应了,她又道:“得了,如此我这颗心才算放下。锦儿脚上的伤还疼罢?早些回房歇着是正理,我呢,也得赶紧回我那屋去看看,这就去了!”
说罢,站起身笑嘻嘻地走出门,姚织锦与陈氏虚情假意地周旋了一会儿,明白陈氏暂时不会和自己为难,也就告辞离开。
☆、第十话 忧心之事
继续求收求推求评,满地打滚求~
============================
施氏从陈氏的房子离开,领着丫头急匆匆地回到自家的院子,刚一推开屋门,便见姚江烈沉着一张脸坐在桌前,劈头就朝她扔过来一声呵斥:“你去了什么地方?”
见他这样,施氏慌忙将丫头打发出去,赶上前替他宽衣,试探地问道:“老爷在心烦什么,莫不是周大夫说锦儿的伤势很严重?”
姚江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她?那个小滑头,究竟有没有吃亏还未可知呢!这点小事算得上什么,赏她两句软话也就完了,我心里愁的是另一件事。”
施氏就手替他斟了一杯茶,轻言细语道:“既这样,老爷忧心的,可是家中的债务一事?头前儿我见姚升回来了,江寒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唉!”姚江烈长叹一口气,“我正是因为这个,方才觉得心中愁绪百结。江寒令姚升带了一封信给我,说他这二年在外面做营生,赔一时赚一时,加加减减,拢共攒了不过八百两银子,如今世道不好,生意难做,他决定先回家小息一段日子再作打算。”
“八百两……”施氏垂头沉吟,“按说,这也不算少了。江寒他原本在家时就从不理钱银的事,也算是难为他了。”
“谁说不是呢?”姚江烈颔首道,“这八百两还给那些散碎的债主倒也够了,只是咱们最大的债主,是谷元亨啊,咱们欠了他整整四千两!你也知道,自从咱们老太爷出了那档子事,家中可都算给掏空了,今日我和路掌柜上算了半日,除去铺子里的一应用度,这二年,珍味楼净赚不过一千三百两,就算我全拿出来,也还差两千七百两,让我上哪弄去?哼,没想到我姚江烈也有为这几两银钱发愁的时候!”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你也该知道,谷元亨的亲弟弟是润州太守,听说家里还有人在京城做官,哪是我们这种商贾之家得罪得起的?十几年前他牵来润州之初,便曾跟我提过想买下珍味楼,当时被我一句话回绝了,如今我们欠下他一笔银款,我估摸着,他免不了又要旧事重提。不是我说丧气话,若再想不出办法,要么就得将咱们住的宅子抵押出去,要么,就是把珍味楼卖掉,可这两处地方,都是姚家的祖业啊!若是在我手上没了,今后黄泉路上,我该怎么和列祖列宗交代?”
“老爷休要说那丧气话!”施氏忙按了按他的肩,顿足道:“有些话论理不该我说,可我实在心中不明白哪!当初咱家老爷子究竟是怎么了,精明能干了几十年,为何会突然嗜赌到这般田地?如今他撒手而去,留下一屁股债给自己的儿子,真是……老爷,您看能不能再和那谷元亨商量商量,倘或他喜欢点儿别的什么东西,只要咱们能弄来,先投其所好送给他,希望他能再容咱们些日子啊!”
姚江烈端起茶杯来一饮而尽,“好了好了,这事不是你该担心的,我心中已有计较,这两天会找个机会请他小聚一番,希望他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宽限些时日。你将家里给我管好,别再让那几个孩子出差错,我实是经不起折腾了!”
=========================================
这边厢姚江烈在房里为债务急得心绪不宁,那一头儿,姚织锦却是得意洋洋,领着鸢儿回到自家院子,一抬眼,却见走廊中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影,穿一身半旧的绛紫家常服,面色惨白,仿佛立都立不住,不是冯姨娘还能是谁?
小姐的闺房深院虽然往来的下人少些,但保不齐有人故意要瞧热闹,因此,姚织锦也不敢立时就扑上去。还好鸢儿醒事,连忙招呼了一声,往旁边让了让,那冯姨娘拖着虚弱的身子快步走过来,声音里夹着一丝颤抖:“锦……二小姐,我听说你伤着了?”
“冯姨娘,您身子虚,还是赶紧进屋坐坐吧。”鸢儿见状迅速开了门,将二人让进屋内,接着一言不发地又走了出去带上门,牢牢守住门口。
姚织锦情知自己在后院“跌倒”的事吹进冯姨娘耳朵里去了,抬眼见她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心里一酸,连忙跳过去揽住她的脖子,脆生生叫道:“娘!”
冯姨娘吓得魂儿都要丢了,慌忙一把挽住了她,一叠声地道:“我的祖宗,当心、当心啊!你刚刚受了伤,还不知道谨慎些吗?若再弄出个好歹来,你叫我……我住得远,平常前院儿里发生什么事,也没个人告诉我,就连你受伤,还是方才厨房的林婆子过来送汤药给我时,顺嘴讲的,唬得我……”说着,又是一阵哽咽。
姚织锦嘻嘻一笑,松开她的手在原地灵巧地转了个圈,歪着脑袋俏皮地问道:“娘瞧瞧,锦儿可有半点伤?”
冯姨娘迷惑地眨了眨眼,猛然间恍然大悟,瞠目结舌道,“你……你是装的?”
“锦儿出了名的身手利落,区区一个破架子,又怎能奈何的了我?只不过二太太实在欺人太甚,居然罚我去打扫后院,我心里恼了她,特意做场戏给她看罢了。娘,你都不知道,今天大伯狠狠的训了二太太一顿,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笑出来呢!”
冯姨娘抚了抚心口,含嗔带喜地用指尖在她额头轻轻一点,复又忧心道,“你没受伤,我这颗心才算是揣回肚子里,只是这样一来,未免开罪了二太太。我原是她的陪嫁丫头,自小便跟着她,知道她那性子最是要强,我担心,她还会来找你麻烦的。”
“娘又何必杞人忧天呢?”姚织锦亲昵地扭住冯姨娘的胳膊笑道,“我方才已经去跟二太太赔罪了,她也没说什么嘛!而且,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再过个十来天,爹爹就要回家了!”
“老爷……老爷要回来了?”冯姨娘顿时睁大了一双秀目。
“这还能有假?”姚织锦双手一拍,笑呵呵地道,“是大伯亲口告诉我的,爹爹还带了礼物给我呢!”说着,取出那对红缟玛瑙珥珰,献宝似的呈了出去。
“爹爹回家之后,一定会像从前那样保护我和娘,到那时,二太太就算有再多手段,也使不出来啦!都两年了,我好想爹爹啊!”
冯姨娘垂下头,盯着那对珥珰看了一回,眼中水波流动,嘴唇轻翕,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直到过了半晌,她唇边才微微露出一丝笑意,低声道:“还有十来天,这么说,我可得赶赶工了……”
“赶工?娘在做什么?”姚织锦连忙追问。话音刚落,就见冯姨娘含笑从袖笼中取出一双鞋垫,递到她跟前。
那鞋垫尺寸颇大,一望而知是做给男人的。虽是用得最常见的天青布里月白棉线,针脚却十分匀实细密,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姚织锦心中有数,促狭地一咧嘴,道:“这鞋垫是娘做给爹爹的罢?”
冯姨娘轻轻颔首:“老爷这两年在外奔波,脚上的鞋也不知坏了多少双。我帮不上什么忙,唯有替他纳一双鞋垫,好歹希望他行走时能舒服些。”
“娘可真有心!那锦儿也得做些准备才行,可是,做什么好呢?”姚织锦用一根纤巧的手指不住敲打着下巴,双眼毫无目的地四处乱转,蓦地瞧见窗外开得正好的那一株桂花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今天是晚了,隔日我一定准备一样好礼物送给爹爹!”念头一起,她禁不住眉开眼笑起来。
姚家从前富得流油,爹爹也算是在绫罗绸缎堆儿里长大的,那些寻常东西,他未必看得上眼。而自己准备的这样礼物,他却保准喜欢!
冯姨娘爱怜地望着她道:“小促狭鬼,又想出什么好主意了?”
姚织锦不语,只亲昵地搂住她的肩,将小脸贴在她的颈窝里。
冯姨娘怀抱着自己的女儿,本想好好说些体己话儿,却忽觉五脏六腑绞痛异常,勉强延挨了片刻,实在疼得受不住,只得松开姚织锦,道,“差不多时候要传你去用晚饭了吧?我也乏了,这就要回去,你乖乖的,可别再闯祸了,听见吗?”
“娘才来就要走?”姚织锦心里顿生不舍。
“傻丫头,咱娘俩相处的日子还多着呢,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冯姨娘说着摸了摸她的脸,缓缓站起身,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第十一话 初次入厨
第二日,姚织锦带着鸢儿一瘸一拐地再次来到了厨房。
姚家的日常饮食一概由大厨房的老孙头收拾,但糕品点心,却是单单由另一个李婆子来打理。这大宅之中,上到老爷太太,下至少爷小姐,对甜食皆是情有独钟,不仅是餐桌上必备之物,每日下午,更要弄上一碟子花样繁复的小食,配以浓酽香茗细细品尝。因此上,施氏专门拨了一间小厨房给李婆子,来筹备一应事务。
五十多岁的李婆子正端着一只大碗,在灶头上不知捣鼓什么,鸢儿扶着姚织锦走到门口,笑盈盈地叫了一声:“李大妈!”
李婆子回头见是姚织锦带着丫头来了,连忙丢掉手里的物事赶上来施了一礼,动作恭敬无可挑剔,说话的口气却淡得像白水:“二小姐,您怎么来了?老奴听说您受了伤,这厨房杂物多,可不是好玩的地方,仔细绊着您!”
姚织锦丝毫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俏生生地大声道:“李大妈,我要你教我做桂花赤豆糕!”
原来,这李婆子仗着自己有一手做点心的好本事,又于姚家中服侍了几十年,自以为得了大太太器重,便将自己看成了是奴仆中的一号要紧人物。她深知陈氏打心眼里瞧不上这个二小姐,正是因为如此,在面对姚织锦时,未免就有些有恃无恐。此时忽听姚织锦说要学做桂花赤豆糕,竟大大咧咧地“扑哧”笑了出来。
“二小姐真是人小鬼大,一天一个主意,您这又是唱的哪出哇?”她一边说着,一边只管踮着脚往屋里去,“老奴这小厨房,是专管给诸位老爷太太、少爷小姐预备点心的,上上下下只得我一人打理,成天忙得脚不沾地不说,有时还落不下个好,难哦!做糕点的事儿费不着二小姐的心,您若宽容体恤,就别在我这儿混闹了,另寻一处去玩不好么?”
姚织锦素来精灵,这李婆子对她是什么看法,心中还能没个数?当下便在鸢儿的搀扶下一步跨进厨房之内,脸色一暗,嘴里改了称呼沉声道:“李婆子,二老爷不日便要归来,这事儿你应当已经知道了吧?他平常最爱吃的点心就是你做的桂花赤豆糕,这一点你也很清楚,对不对?我与爹爹两年未曾见面,甚是想念,心里谋划着在他归来之日,亲手做一碟桂花赤豆糕献给他品尝,我一片承欢膝下的孝心,在你眼中,这是混闹?”
李婆子见姚织锦发了怒,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慌忙赔着笑道:“老奴是见二小姐受伤了,腿脚不灵便,所以有些担心,小姐莫要误会呀!”
鸢儿嘴里哼了一声道:“李大妈,小姐的腿脚灵便不灵便,是由你做主的吗?”
李婆子抬头瞟了她一眼,垂首唯唯诺诺道:“是,是,二小姐一番孝心实属难得,老奴人蠢嘴笨,分不出好赖,我掌嘴,掌嘴!”说着,真个伸出手,在脸颊上轻轻拍打了两下。
姚织锦嘲讽地笑道:“得了得了,你也不用跟我弄这些个虚的。我如今只是想要跟你学做一道糕点罢了,你教会了我,我自然也不会难为你。你要知道,这是个正大光明的事,就算说到大太太那去,我也占着理呢!”
“可是……”李婆子心里暗暗叫苦,“二小姐,眼看着未时将至,老奴还得赶着把下午配茶的点心做出来,再迟些,恐怕要赶不及了!”
“很简单啊,大太太一向对你百般信任,你做出来的吃食,无论哪一样,她都欢喜非常。今日的点心,索性就做那桂花赤豆糕,既教会了我,在大太太那儿,也正好有个交代,如何?”姚织锦一步也不愿意退让。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婆子明白自己今日是推脱不得了,唯有叹着气点了点头。
==============================================
“做咸甜点心这回事,说起来其实并不算难,来来去去也就是那几个步骤,要学会很容易,但真想做的好,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李婆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搁在一旁的水盆子里舀出一碗泡好的赤小豆。这原本是她打算用来做别的点心的,早已泡了半日,如今姚织锦指明了要用,她也只得献出来。
“李大妈,让我来做,你在旁边提点着我,如何?”姚织锦知道李婆子手艺了得,若能得她传授,做出来的桂花赤豆糕爹爹一定会喜欢。在旁边瞧上一万遍,倒不如自己亲手试一遍,省去多少弯路和麻烦啊!
“这……不太合适吧?”李婆子心里直犯嘀咕。乖乖,二小姐终究是小孩儿心性,凭着一时高兴便满嘴叫嚷要学做桂花赤豆糕,让她玩儿上一会子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万一这女娃儿胡来一通耽误了时间,回头她倒是撒手就走,自己在大太太面前,是要受数落的呀!
姚织锦自小便机灵,李婆子心里转的小九九,又怎能逃过她的眼睛?她微微一笑,朗声道:“李大妈,我知道你在发愁什么。别担心,以你那一手做点心的本事,只要盯紧了我,纵是想捅出漏子也难!再说,就算我真的把这道点心给做砸了,大太太问起来,你只管实话实说罢了,我不会让你背黑锅的!”
她软硬兼施,这番话一说出来,李婆子心里哪怕再不愿意,也找不出由头反对,只得朝旁边挪了挪,腾出点地方,姚织锦连忙撑着灶台一步步跳了过去。
浸泡得已有些发软的赤豆上锅用武火煮沸,然后再改用文火慢慢煮上一炷香的功夫,等到豆子颗颗爆花,就可以放在旁边备用。与此同时,将粳米粉和糯米粉各取一半掺进大盆里搅拌均匀,用小碟子盛出少许来放在旁边备用,盆里剩下的米粉继续搅拌,不时地加些凉水进去,让两种米粉充分吃水混合,软硬适中。唯有这样,才能使做出来的糕点既具有糯米的黏性,又不乏粳米的绵软,同时,更具有一股清甜甘香的味道。
姚织锦将米团顺着一个方向不断地搅拌着。这道工序看似简单,却也挺费力气,终究是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娃,身子骨又瘦,没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