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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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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难免会出乱子,既这样,还不如索性避开。大家都清净些罢。”

“可是我看他的样子,恐怕要在桐安逗留一段时日。你又如何保证始终能不与他见面?”姚织锦也是一阵发愁,“昨晚我做了个梦,别提多怕人了。”

她将梦中凌十三与谷韶言对峙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末了,愁眉苦脸道:“虽说只是梦,当不得真的,但我这心里,老是七上八下,总不踏实。”

红鲤静静听完她的一番讲述,冷不丁问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你希望他们俩谁死谁留?”

“这还用说吗,我当然是……”姚织锦本想冲口而出地回答,话说了半截,却停住了。

凌十三是她的朋友,曾经救过她,甚至还不止一次。她当然希望他能够平安顺利地好好活下去,但谷韶言呢?他难道就是该死的么?

她眼前煞然出现谷韶言白衣染血的情景。他满脸惊愕,缓慢地倒下去,那双细长妖异的眼睛里,神采渐渐消失,越来越黯淡,最终,再找不到一丝光芒……

她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想象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红鲤连忙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是我不好,你本是局外人,我不该让你做这样的选择,实在太残忍了些。放心,我估摸着,他在桐安呆上一阵子也就该离开了,这段日子我会加倍小心,尽量不和他碰面,谷元亨的那件事,终会淹没在时间里,哥哥他,也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姚织锦点点头,后怕地端起桌上的小碗抿了一口,喝进口中,才发现是药。已经凉掉的药汤入口特别苦涩,一点点沾在舌头上,顺着喉咙,滑进腹中。

红鲤见她浑浑噩噩的,又勉强安慰了几句,小坐一会儿便推说有事,离开玉馔斋回了清心药庐。程清泉和方立兄妹很快也来了,人一多,屋子里自然喧闹起来,姚织锦自己在桌边歇了一阵,也便去了厨房,和卢盛一起准备食材。

很快便时近晌午,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走进玉馔斋里用餐。

陶善品的那一句夸赞,在京城之中引起极大的回响,自那晚博了个好彩头之后,姚织锦就再没发愁过生意的事,只担心自己忙不过来。好在卢盛手脚勤快,人也挺有趣,姚织锦和他二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只听见他满嘴的俏皮话,说说笑笑一回,也逐渐将心中的郁卒丢开了。

这天太阳很好,春天的日头是最养人养物的,姚织锦看见外头明晃晃的阳光,便打发小蝶将饭馆里的干枣子野菌子都拿到后院晒一晒。自己将一道煨牛筋端到灶上慢炖,正站在卢盛身畔监督他炒时蔬,方立忽然从外头走了进来,笑呵呵道:“老板,有位客人点名了要见你呢!”

食客吃得开心,想见见做菜的大厨,这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玉馔斋生意爆满那天,就有一位客人不顾姚织锦忙得不可开交,死活非要拉着她聊天,因为话投机,到最后,还掏出一两银子做赏。因此,今天又遇上这种事,方立便眉开眼笑的,心里想着又能添些进项了。

姚织锦和他存的也是同一种心思,听见说有人找,便脱下身上的围裙,戳着卢盛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虎着脸叮嘱了两句,顺着脚走出来。迎面便看见临窗的桌边坐着一个妇人,桌上除了一壶温酒就只有一碟蚕豆,在那儿自酌自饮。

那是……田芸香?她来干什么?

姚织锦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那天在松宁寺前,自己对这个女人抢白一顿,虽被她用石头砸中,但总的来说。却也没让她占着便宜。姚织锦心里明白。这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却万万没料到,她不去找陶善品的晦气。却寻到了自己的玉馔斋来。

哼,这算是柿子捡软的捏么?

她暗暗地冷笑了一声。身旁的方立对前事毫不知情,指着田芸香的方向道:“老板。就是那位客人,啧啧,看她一身的装扮就知非富即贵。这回咱玉馔斋又能赚钱了!”

“我知道是她。”姚织锦冷冷地应了一句,挥手示意方立去做事,自己则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在桌前站定,唇边带出一抹笑,淡淡道:“听说你想见我,有何贵干?”

今日田芸香穿着一件秋香色的对襟衫子。梳着松松的倾髻,发间簪一朵雪青色的春牡丹。打眼望去,着实娇艳动人。也不知她究竟是随了哪家富商,看来小日子过得挺好,只不过,午夜梦回,她那离奇暴病而亡的丈夫,会不会去探她呢?

姚织锦在只管在心中恶趣味的猜度,那田芸香却哪知她的心思?抬头冲她微微一笑,道:“前日你我在松宁寺前有些小小的争执,到头来,我竟连姑娘的姓名都没顾得上问,四处打听了才知道你姓姚。姚姑娘,我今天来,是特意向你赔罪的。那天我一时气急了,脑子里一团乱,想也没想,捡起一块石头就丢了过来,不小心砸到了你,一定很疼吧?瞧瞧,头上疤痕仍在,真是不好意思得很,你大人大量,千万别记恨我,行吗?”

说着,她拿起身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听人说这雪山莲是大补之物,对女子尤其好,也能消肿止痛。恰巧我家老爷正收着一支,我在他面前求了好久,他才答应将它给我,如今我就借花献佛,将它转送与你,姑娘若不生我的气,就好好地收下,今后,咱们还可以多多来往,你说呢?”

姚织锦不动声色地立在原地,并不伸手去接田芸香递过来的盒子。

这女人今天来的目的,她不用想也能猜到几分。陶善品那家伙脾气拧得很,这时候恐怕早已去衙门击鼓鸣冤要讨还公道了。田芸香若没做过亏心事,又何必心虚?这会子巴巴儿地送件贵重药材来,表面是为了道歉,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在陶爷面前替她说两句好话罢了。需知,这种假意求和的把戏,可是姚织锦从前为了对付陈氏玩剩下的,她又怎可能轻易上当?

“你年纪比我大,我叫你一声姐姐,也是理所应当。”她笑呵呵地柔声道,“田姐姐,说起来,那天也有我的不是。再怎么说,松宁寺前的弄雪阁也算是你的地盘,我怎能跑到那里去大呼小叫,拂了你的面子?你我既是同行,又皆为女子,原本就应该互相扶携才对,我头上的伤你不用担心,既不疼也不痒,过两天等外面的结痂掉了也就好了。至于你说的什么雪山莲……嗬,不怕你笑话,我见识少,压根儿听也没听过,但我心知,它一定是贵重之物,万万亦不能收。”

“哎呀姚姑娘,你怎么这样不爽利?”田芸香半嗔半喜地睨她一眼,“它就算再贵重,也不过是一样物事,哪里比得上你我不打不相识的情谊?”

姚织锦不接她的话茬,径自道:“田姐姐你既然来了玉馔斋,做妹妹的也该尽尽礼数。我这就给你去沏一壶好茶,今儿无论你吃了什么,皆算在我账上,如何?”

说着,走到柜台边,先吩咐方立去厨房沏茶,又对着程清泉使了个眼色,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赶紧去后院,叫小蝶去请陶爷来玉馔斋,说我有要事寻他。”

程清泉疑惑地看了一眼田芸香:“可是有什么麻烦?陶爷那人性子乖觉,小蝶只身前去,恐怕请不动他老人家啊!”

“现在我没功夫跟你说太多,你只管让小蝶在陶爷面前提田芸香三个字,他必会立刻赶来的!”

☆、第九十二话 你服不服

程清泉领命而去,这边厢,姚织锦照样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田芸香桌前,在她对面坐下,道:“田姐姐还没点菜吧,想吃些什么?”

田芸香仔细朝她脸上看了看,也笑着道:“我没什么可挑,姚姑娘可否替我安排?要我说,你可真真儿能干,这桐安城里的酒楼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能得陶爷青眼的却是寥寥无几,我相信,只要是你亲手烹调的菜肴,一定美味无比,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试试了!”

她这一番话,分明是将自己也夸了进去,姚织锦却只装作没听懂:“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几道村野小馔罢了。陶爷吃惯了山珍海味,多半也是一时兴起,觉得我这里的菜肴还有点新鲜劲儿,如此而已。”

说话间,方立将沏好的茶送了出来,姚织锦亲手端到田芸香面前,后者接过杯子呷了一口。

“嗯,好茶!又清又醇,满口沁香,姚姑娘,你真是个妙人儿,吃的用的,无不清雅卓绝,我自愧不如呢!”她赞了一句,眼见着姚织锦一派平和的模样,仿佛早已既往不咎,便将茶杯往桌上一搁,试探地道,“对了姚姑娘,还有一件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很好,弯弯绕绕了这么久,终于肯入正题了是吗?

姚织锦睁大一双碧清的眼睛作懵懂无知状:“田姐姐何故如此客气?有话直说便是啊!”

“是这样,那天在松宁寺前,想必你也听见了。我和陶爷的确是有些积怨,但论起来,不过是些琐碎事。也是我不对,不肯顺他老人家的意,不只惹得他发怒,就连家里丢了东西,都怪在我头上。不是我在你面前叫屈,那什么‘影月刀”。我真的从未见过!陶爷那天一时气愤。说要去衙门告我,不知这事,现在如何了?”

“哦,我当姐姐因何发愁。原来,是为了这个!”姚织锦恍然大悟道,“可是……真的很抱歉。对这件事,我也是知之甚少。那天在姐姐的弄雪阁门口,我受了点轻伤。陶爷千叮万嘱,叫我这两天既不准下厨,更不许四处胡乱走动,所以,我一直都在家中歇息,连生意也没顾着。自那天之后,我和陶爷就再不曾见面。实在不知他对此事意欲如何行止,恐怕。帮不上姐姐的忙了。”

田芸香的喉咙明显哽了一下,眼珠一轮,又道:“是这样啊,也对,你受伤了,陶爷那么看重你,没道理再跟你絮叨这些糟心事。但是,那怎么办呢?我确实没有拿陶爷的任何东西,他老人家要是认真起来,那也不是闹着玩的!愁死我了,妹子你不知道,我家老爷在桐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若是连带他惹上官司,他肯定会雷霆震怒的!我一个弱女子,能在天子脚下扎下根来不容易,假如有个闪失,让我怎么活!”说着,又要掉泪。

说起来,这女人当真是个做戏子的好材料,眼泪说来就来,压根儿不用酝酿,这功夫若不是天赋,就必然是下了苦功的,也实是难为她了!

姚织锦咬着嘴唇,仿佛也跟着担起心来:“姐姐,你说得我心里也好不落忍,不如有话直讲吧。”

田芸香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将她的手攥紧了,一叠声道:“妹子,我也不跟你客气了。我看得出,陶爷对你十分欣赏,眼下这当口,只怕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你能不能在他面前替我说两句好话?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给你面子的!”

姚织锦一阵嫌恶,想抽出手来,却被她按得死紧,只能无可奈何道:“田姐姐,你……你真是把我给难住了。陶爷的确对我很好,可是,他那脾气也是怪,从来只有他冲我吆喝,我哪敢对着他提任何要求?再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姐姐既然笃定从未自陶爷处拿走任何东西,就算上了公堂,也是有理有据的,何必怕他?”

“你的意思,是不打算帮我了?”田芸香瞬间变了脸色。

“田姐姐,你生气了?”姚织锦一味地做小伏低,“方才你也说了,一个弱女子在京城之中生存不易,陶爷就是我的靠山,万一我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往后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的。姐姐别怪我,我左右也不过是明哲保身哪!”

“啪!”田芸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敢情你是当我今儿给你唱歌来了?明哲保身,说得倒好听,实际上,就是置我的生死于不顾!得了吧,咱们也都别在这虚与委蛇的,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帮我?”

她的声音颇大,令得玉馔斋内用餐的客人都纷纷转过头来。姚织锦见她如此轻易便恼羞成怒,冷笑了一下,刚要说话,陶善品领着小蝶正正从门外走了进来。

“什么帮不帮的,我说姚家丫头,大中午的你不好好给客人们做饭,在这儿跟人叽呱啥哪?”他信步而入,连看都不看田芸香一眼,自顾自走到姚织锦面前,用手指头点了点她,“哟,可怜儿见的,头上的疤还没消哪!我给你送来的野山参自己炖了吃啊,那东西对身子好着呢!”

姚织锦立刻巧笑着道:“陶爷您瞧,这位田姐姐还给我送了一支雪山莲来呢!”

“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陶善品这才瞥了田芸香一眼,“丫头你就是心实,这不知根不知底的人给的东西,你也敢收?”

田芸香心头一阵怒火涌上,少不得忍住气,低眉顺眼地叫了他一声。

“田芸香,咱俩的事儿只能公堂见,怎么着,今天跑到我这小徒弟的地界儿,想让她给你当说客?”陶善品掐着小腰摇头晃脑道,“你问她敢吗?她若是帮你说一句话,我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陶爷,影月刀不在我手里,你就算问我一万次,我也是这么说啊!”田芸香泫然欲泣,“您这不是生生要逼死我吗?”

陶善品好似受了惊,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抽出一条帕子掩住嘴,朝后退了半步,一惊一乍地娇声道:“哎哟,话可别乱说,杀人放火的事儿,我可从来不做!你我各执一词,再这么辩下去,也没个定论。依我说,咱们在这儿的都是爱美食之人,既这样,咱们不如就用行内的方法来解决。”

田芸香眼睛一亮:“怎么解决?”

“可巧前儿我家来了一位远方挚友,他给我带来一点子上好的燕菜,我在家发好了拿过来,原想让我这小徒弟做给我吃。既然你也在此处,不如你们俩就来场比试。你若赢了,我们前事不提,从今往后所有瓜葛一笔勾销;但你如果输了,就得乖乖的把那影月刀交出来,你肯不肯?”

“此话当真?”田芸香银牙一咬。

她这一问,无疑是默认了那什么“影月刀”真的在她那里,四周议论声顿起,姚织锦忍不住沉痛地摇了摇头。

“你出去问问,我姓陶的还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吗?”陶善品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食盒,“拢共也没有多少,你俩分了,这就去厨房各自准备吧。”

姚织锦见此事要成真,心里登时敲起了小鼓,拽着陶善品的衣裳将他拉到一边,磨着牙道:“陶爷,您在家里,就想好要闹这一出了吧?”

陶善品嘿嘿一笑:“丫头,我这可是在帮你啊!最近你这玉馔斋火旺得很,我正好给你添一把柴,只要你赢了她,包管你赚得盆满钵满,再无后顾之忧。”

“别闹了,燕菜?我可从来没捯饬过,你让我吃倒是没二话!万一输了,糟蹋东西不说,连带着你那把影月刀,也再拿不回来了!我看你这不是给我添柴,分明是泼凉水呢!”

“甭废话,让你去你就去!”陶善品不由分说打开食盒,将其中的燕菜平分两份,交给二人,将她们赶进厨房。

田芸香拿着分给自己的东西率先奔进里间,见后院还有一眼小灶,便着急忙慌地冲了过去,顺手把门给关了,自在外头动起手来。

姚织锦也走进厨房,将燕菜放在灶台上,自己发起了呆。

她记得《玉馔集》上倒是有对燕菜的记载,可近日事忙,她根本还没看到那里,情急之间,怎么才能将它凭空做成一道好菜,还要赢了田芸香?

卢盛本在旁切萝卜,见她一脸愁容,便凑了过来,一眼看见灶上的东西,立时叫了出来:”嚯,燕菜!老板,你出手还真大方!我瞧着这点子东西又齐整又亮泽,当真不可多得,你怎么还发愁?在我老家那边,可是最有钱的大户才能吃得起它,我也只做过一回哪!”

姚织锦一听这话,立即跟见着救星似的拽住了他:“你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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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两人的燕菜都已经烹调完成,分别用一个带盖的瓷盅盛了端出来。

店内的食客早就翘首以盼,见有戏可看,呼啦一声全涌了上来。

陶善品不紧不慢地拿来四只小碗,先从两个瓷盅里各舀了一点给自己,又各盛出一点来,搁在姚织锦和田芸香面前,意在让他们尝尝对方的做得如何。

田芸香做的,是最为常见的蜂蜜燕菜,色泽晶莹透明;而姚织锦做的那一盅,里面却还飘着几丝兰花芙蓉蛋和火腿丝,颜色鲜亮,同样十分好看。

陶善品各挑起一点来细细品过,眼见二人也将对方的燕菜送入口中,自得地一笑,对田芸香道:“现在,你服不服?”

☆、第九十三话 小牛的亲娘

田芸香抬眼虚虚瞟了陶善品一眼,面色有些发白,没有答言,用调羹又舀了一小勺自己做的蜜糖燕菜放进嘴里,细细咂摸滋味,半晌,垂下眼帘,手指一松,调羹掉入碗中,发出“铛”地一声脆响。

陶善品倒也不着急,只管在旁静静等待。

又过了好半天,田芸香终于抬起头来,唇角扯出一缕苦笑,道:“我虽与你们素有嫌隙,但对厨艺之事,向来是有一说一,从不肯妄言胡诌。这位姚姑娘年龄虽小,但她做出来的这道芙蓉燕菜的确很好,浓淡相宜,虽加入了鸡蛋和火腿丝点缀,却丝毫无法抢走燕菜的鲜甜之美,反而将其烘托得淋漓极致,我不如她,甘愿认输。”

姚织锦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田芸香会如此痛快。所以,她这就算是赢了?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嘻嘻嘻!”陶善品发出一连串志得意满的大笑,一手托住脸颊,无限娇嗔道,“你肯认就好,现在,你是不是该领着我去你那弄雪阁,把‘影月刀’还给我了?”

田芸香倏然抬起头,恨恨道:“陶爷,我之前应承过的事,自会照做,但有些话,我今天不跟你说明白,决计是不会甘心的。在你心里,一直认定我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夫君,是不是?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我不怕大声告诉你,我夫君的确是害急病而亡。这些年,我虽然对他诸多埋怨嫌弃,认为他没本事,不长进,但无论如何。这些年我也是一路跟着他苦过来的,我怎会下那种狠手?”

陶善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并没有说话。

“你觉得我在自己丈夫死后没多久,便在城中勾勾搭搭。是,在你眼里,或许我水性杨花死不足惜。可我真的错了吗?我只是一个女人。要在这天子脚下立足,纵是使些手段,也无可厚非吧?没错,影月刀是在我手里。但那又如何?当初我随你学艺,一直小心从旁伺候,你爱吃什么。想吃什么,不用你说,我早早地便端到你面前。到最后,在你眼里竟半点情意也无,不由分说将我赶了出来,我总要拿走一些,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吧?”

“嘿,你还有理了,你……”陶善品给气笑了。刚要说话,被姚织锦一把按住了手。

她朝前走了两步。站在田芸香面前,一字一句清晰地道:“田姐姐,做人原本就是要为自己打算的,无论你怎样努力,旁人都无可厚非。你和陶爷之前的事情我不清楚,自然没有我说话的余地,我只知道一件事,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我虽然不是君子,最起码却还是一个人。旁人如何议论你可以不在乎,甚至,会不会带来什么无法预计的后果,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但为了出人头地就什么也不顾,连自己都不知道疼惜自己,到头来,还能指望谁?”

田芸香微微一笑:“你说得真好,曾几何时,我也像你一样,以为不靠任何人,只凭着一双手,也能给自己闯出一片天。可是我现在想明白了,你我只是弱女子,要在这世上生存,原本就不易,若不能想法寻到一个靠山,便更加寸步难行。你现在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也会和我走上同一条路的。”

她擦了擦眼角,转身对陶善品道:“影月刀就在弄雪阁,陶爷可以随时来拿,我恭候大驾。”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不知何故,姚织锦忽然觉得,那背影竟然有几分凄凉。

陶善品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低头看了看桌上那两盅还剩下大半的燕菜,有些恍惚地对姚织锦道:“丫头,叫你店里的人多拿些食具来,将这两盅燕菜分给大家吧,不过实在抱歉,东西不多,每个人也就只能分得一小口了。”

什么?要让大家一起来品尝?姚织锦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一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陶善品说了,这燕菜可是他朋友从远方带来的,一共也只有这么一点,何其珍贵,老头儿现在一副慷慨的模样,转头回家,会不会心疼得发疯跳脚哇?!

陶善品感觉到她的目光,也低下头来看她,轻易就将眼前这小丫头的心思猜了个分明,勉强笑了笑,道:“丫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虽然对食物尤其看重,却也不是那起吝啬之人,若我拿出来的食材能让大家一饱口福,我照样会非常开心,你只管让方立他们去做便是。”

话虽如此说,他的眼睛却紧盯着那两个瓷盅,仿佛万般不舍,拾起帕子来揩了揩嘴角。

小蝶和方立手脚麻利地从厨房里拿出好些小碗,将燕菜盛了出来,送到每一桌食客面前。

来玉馔斋吃饭的人,多数是寻常百姓,虽吃穿不愁,但像燕菜这种稀罕珍贵之物,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常见的。此时凭空得到这样的好处,都兴奋得了不得,挤挤挨挨地涌了过来。

这当口,卢盛也从厨房跑了出来,见方才的好戏已经散场了,懊悔得直打跌:“哎哟,我到了儿还是错过了!本想着出来瞧热闹,厨房事多,一直也脱不开身,老板,你赢了吧?”

姚织锦连忙过去将他拽到陶善品面前,道:“陶爷,你说刚才我做的那道叫做芙蓉燕菜?这位是我新招的厨子,正是他教给我这种做法的。不过,我直到现在还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能赢了田芸香?”

陶善品十分不走心地瞟了卢盛一眼,有点不耐地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你做的比她好吃嘛!田芸香那个人,在经过我的栽培之后,各种厨艺技巧十分精湛,但时间一长,难免流于形式,仿佛再好的食材,都是她用来炫技的陪衬。至于你,因为从未做过燕菜,又知它是稀罕物,难免心中存了恭敬之意,不敢轻易破坏它的本味,再加上这小子教你的法子正好能将燕菜的鲜味尽情凸显,因此,你便赢了。”

姚织锦听得似懂非懂,卢盛在旁一惊一乍道:“这么说,是我帮了老板娘的大忙啦?!”

“你得意什么,我看你也就是误打误撞罢了!”陶善品瞪着他道,“得了得了,我没空跟你们在这儿胡咧咧,经过今天一事,姚家丫头的玉馔斋再无后顾之忧,好好静下心来做菜、钻研厨艺方是正理。”说罢,背着手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这件事,到此算是真的告一段落了吧?姚织锦心里松了一口气,回头对着立在柜台边的方立、程清泉和小蝶笑了笑,身后忽然有人拍掌,笑道:“真是一场好戏啊!”

她蓦然回头,就见谷韶言正站在一张桌子边,面前摆着三两碟小菜,正含笑望着她。

这个该死的败家子,居然还真找来了!

她几步跨过去,站在男人面前,没好气道:“你跑来干嘛?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到京城来,是为了给谷太太求医诊病的,怎么成天价在外头闲晃?”

谷韶言唇角噙着一抹笑:“我来桐安不过两天,城中哪里有良医我是一概不知,自然不能领着母亲一起奔波劳累,得先自己四处探查一番才对。走得累了,又时至中午,吃顿饭也不行?姚织锦,你这玉馔斋大开门做生意,不会单单不招待我吧?”

姚织锦白了他一眼:“你爱吃就吃,和我有什么相干?只是你不该躲在背后偷听人说话才是!”

“什么偷听,这话说得可不对!”谷韶言摇头道,“我与大家一样,都是一个普通食客,你这小饭馆里演出这么一场精彩大戏,我怎能错过?”

姚织锦撇了撇嘴:“甚么大戏?你明知道我只不过是陶爷手中的一颗棋,用来对付那个田芸香罢了,只不过我觉得于己没有任何损害,他对我又不错,便任凭他安排而已。”

谷韶言诡秘地一笑:“我指的可不是这个。厨艺比试虽然精彩,终究无甚趣味,我最喜欢的,是之前你和那位田姓女子在窗前桌边的那番对话。啧啧,那当真是势均力敌,虽是软语温言,却虚中有实针锋相对,太有趣了!姚织锦,我只当你是个机灵姑娘,却不知你嘴皮子伶俐到这般地步呢!”

弄了半天,敢情这家伙从头听到了尾?还真是不客气啊!

姚织锦微微笑了一下:“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才是,当初在你们谷府呆了大半年,所识之人性格各异,我若不八面玲珑些,又怎能与他们相斗?我正忙着,没工夫和你多说,谷三少若是来吃饭的,就请入座吧,菜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说完,她便当真不再搭理谷韶言,转身就要进厨房。

就是这一回头的功夫,她忽然发现,谢天涯站在门口,手里提溜着两个药包,脸色瞧上去不太好看。

“谢大哥,大中午的你怎么有空过来?”姚织锦连忙赶过去招呼他,“吃饭了吗?要不要进来随便吃……”

“妹子!”谢天涯打断了她的话,“方才那个与你比试的女人是谁?”

姚织锦不解其意,皱眉道:“她么?是松宁寺旁边弄雪阁的老板,也是陶爷曾经的徒弟,今儿上门来让我帮着当说客,最后却闹得个灰头土脸,我赢了虽然很高兴,但不知怎地,心里却又觉得她有些可怜。怎么着谢大哥,你该不会看人家长得有几分姿色,动了歪念了吧?我劝你别起这种心思,她现在是城中一位富商的小妾,这样的人,你可轻易招惹不得的!”

“不对,你说的都不对。”谢天涯神色仓皇地摇了摇头,“姚家妹子,那女人是叫田芸香,是吧?她便是小牛的亲娘。”

☆、第九十四话 夜游

关于田芸香是小牛亲娘的事,姚织锦不知道谢天涯最后是怎样解决的,反正日子一天天过,小牛并不曾离开清心药庐一步,依旧成天价在门口摆弄他那支竹笛。或许谢天涯是不打算让他和田芸香见面了,这也对,亲爹暴病而亡,亲娘改嫁他人,就算相认,难不成还能搬过去和她一起住?与其让他经历得而复失的痛苦,倒不如简单些,活得懵懂些,至少他心里还存了希望。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两个月过去,眼看便要入夏了。如陶善品所言,姚织锦再也没担心过玉馔斋的生意,说天天爆满自是有些夸张,但食客的确是源源不断络绎不绝,厨房里虽添了卢盛这个好帮手,很多时候仍旧忙得不可开交,累是累了些,心里头却格外踏实。

这天上午,卢盛一来便领着方立和小蝶在后厨收拾食材,姚织锦难得清闲,捧着一杯茶坐在大堂里小歇。程清泉将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不一会儿,抬起头来笑着道:“姚姑娘,上个月咱玉馔斋生意不错,刨去各样成本,净赚四十六两哪!咱们现在不愁没生意,接下来只要一起努把力,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过的!”

姚织锦抿了口茶,也笑道:“是啊,饭馆的生意现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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