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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能庶食-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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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织锦从旁仔细看着老太太的脸,心里忽然一动,思忖了片刻,捅了捅谢天涯道:“我能说句话吗?”

“嘴长在你身上,我又没给你捂住,你爱说就说呗!”神医甩了个白眼给她。

她笑了一下,抬头对程清泉道:“程公子,我想问问,贵宅上最近是不是换了厨子?那位新来的厨子,是京城人士吧?”

“你怎知?”程清泉眉间一跳,“姑娘莫非会未卜先知?我带着祖母搬出来已有两年,我家中原先那位老厨子与我们是同乡,最近身体抱恙,不宜再给人做食,所以,我就在桐安城里新觅了一位。难道,我祖母不吃饭,与这有关?”

姚织锦笑着点点头:“我不是什么未卜先知,对药理更是一窍不通,只不过懂那么一点厨艺。依我看,这位穆老太,多半是因为饭食不合心意,一天两天倒还忍得,时间一长,心中就起了抗拒之意,便闹出了个厌食之症。”

这些事情,她原本是一窍不通的,但那本《玉馔集》上,却有详细的记载。她日日睡前拿在手边翻来覆去地看,不经意间记在了脑子里,这时候一顺嘴,就说了出来,不仅那程青松满脸惊疑,就连谢天涯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姚家妹子,你行啊,从哪学来这一套套的,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姚织锦知道他是开玩笑,也懒得跟他废话,径自继续道:“我瞧着穆老太未必就是不想吃,只是饭菜不喜欢罢了。我平常喜欢捣鼓些吃食,不若现在就进去给她做上一道牛肉汤,或许她会愿意吃。”

那穆老太竟然顿时挥起手来:“牛肉汤?牛肉汤好啊,我要吃的!”

程青松既惊且喜,搂住老太太的脖子大声道:“奶奶,这会子你耳朵又好使了?”

“蠢东西,我从来就耳聪目明,何曾不好使?”老太太身手利落地给了他一拐杖。

姚织锦笑得愈加开怀:“这我就更加放心了。两位稍待,我这就进厨房做牛肉汤去。”

说罢,转身掀开帘子走了进去,从灶下取出早上出门前买回来的两根新鲜牛肋条煮去血沫,并着平常闲来无事吊出的牛肉高汤,正要下锅一起炖煮,谢天涯走了进来。

“妹子且慢,将这些东西也放进去。”

☆、第七十话 药膳

姚织锦回过头,就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纸包和一瓶米酒,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各种中药材,是些什么她也叫不上名,只认得其中有两粒红枣。

“谢大哥,这是中药啊,你让我加进汤里?”她有些不解,“牛肉和这些个东西,会不会相冲?”

谢天涯双掌一拍:“好个没见识的丫头,饭食里头加药材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值得你这样担忧?药膳,你没听说过?”

姚织锦点点头:“我自然是听说过,也知道将药材加进菜肴和汤水之中,能够起到食疗的作用,只是害怕用错料,反而起了反效果。”

“老子是大夫,什么加得什么加不得脑子里门儿清!喏,这是川穹、北芪、茯苓、桂枝和甘草,一起放进锅里炖煮,再放进去两小杯米酒,既让那穆老太饱了口福,又能补身益气。她那么久不曾好好吃东西,我刚才给她诊过脉,身子虚得很!不是我说丧气话,年龄大了本来日子就过一天少一天,再不好生照顾着,这命可就保不住啦!”

“你小点声!”姚织锦连忙拉了他一把,朝门外看了看,压低喉咙道,“你嚷给谁听呢?那程公子如此孝顺的人,要是听见这话,心中肯定会难受的。”

“哟!”谢天涯嘿嘿一笑,“妹子倒替别人担心起来,莫不是看那程公子人长得眉清目秀,你也动了心思了?”

姚织锦压根懒得理他,一面将药材放进锅里,一面懒洋洋道:“你省省吧,我这人出了名的脸皮厚,就你那点子打趣的功力,你瞧瞧,我脸上可有一点儿红?白费力气!”

谢天涯的注意力却早不在这件事情上头,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道:“嘿妹子,我想到一个事儿,你要开饭馆,这可是个好门路。这事儿不急,等你忙完这里,咱们慢慢说。”

说完,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这锅牛肉汤足足炖煮了一个多时辰,其间,谢天涯一直在药庐前厅里陪着那祖孙二人聊天。汤端出来的时候,里头的牛骨已经炖得酥烂,用勺子轻轻一碰,上面的肉就溶进了汤里,肉香混合着淡淡的药味,竟比寻常时更加好闻。

穆老太就好似猫儿闻见荤腥,简直按捺不住般抢过姚织锦手里的碗,呼噜呼噜一通灌,碗当即就见了底,喝完了,还抬起头眼巴巴地直瞅着她。姚织锦见她的模样实在好笑又可爱,脸上的笑意愈加明显,干脆又进厨房舀了一碗汤,同时,又盛了小半碗米饭,一起端出来,老太太照样一口气吃了个光。

见她还意犹未尽,谢天涯连忙站起来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老年人肠胃弱,吃那么多,回头又该闹肚泻恶心,到时候,还不是你孙子着急?”话毕,不由分说抢过她手里的碗。

穆老太斜睨着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隔了半晌,突然用一根手指头戳向他,大声道:“你,不给我吃饭,不孝顺!我看你长得横眉瞪眼的,你是恶霸!”

姚织锦再也忍不住,捂住嘴笑得肩膀直颤,旁边小牛是个不怕死的,拽拽谢天涯的衣襟道:“师父,她说你是个恶霸哎!”

“老子听得见!”谢天涯一声咆哮,眼看就要发怒,那程清泉赶忙站起身,从怀里取出钱袋,道:“对不住啊谢大夫,我祖母脑子有些不清楚,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今日该付你多少诊金?”

“行了吧你,我今儿也没费什么力气,都是妹子帮的忙,拢共不过两块牛骨头几棵药材的事儿,就当是我孝敬老太太了,反正,我这儿也还没开业,不需要你来给我开门红。你这人看着文弱,对老人家倒是有心的,我喜欢!”谢天涯大手一挥,粗声粗气地道。

程清泉有些羞赧地一低头:“既这样……我祖母吃了饭便要睡觉,我这就先带她回家,改日必当登门道谢!”说着,冲他一抱拳,扶起穆老太往门边走去。

“程公子!”姚织锦连忙追到门边嘱咐,“你若想好好照料穆老太,最要紧得先换个厨子呀!”

程清泉回过头,眼睛里水波浮动闪烁不休,点点头道:“多谢姑娘,我理会得。”语罢,便缓缓而去。

姚织锦这才回过头,对谢天涯道:“谢大哥,方才你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后者洋洋自得地一屁股坐进椅子里,翘起双脚道:“大生意,你想不想做?”

“别卖关子,你不说,我还不想听呢!”姚织锦虎着脸道。

“啧,你就不能有点耐性?”谢天涯咕哝了一句,道,“我心里想着,你既然打定主意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做饮食生意,很多事情,得事先想清楚才行。你琢磨琢磨,这桐安城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馆总有几十上百家,厨子名头一个比一个叫得响亮,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又是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就算饭馆开了起来,人家凭啥来你这儿吃?你得拿出些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姚织锦眼珠一转,立刻失声叫了出来:“谢大哥,你好聪明啊,你指的是不是刚才跟我提过的——药膳?”

“可不就是嘛!”谢天涯颔首道,“之前你说,自己不通医理,好多药材不敢乱用,怕相冲,反而吃坏了人。但我是谁?我是黑凉村赫赫有名的神医啊!这些个药材,我从五岁那年就天天和它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我敢说,没人比我更懂它们!哪些食材可以加入中药一起烹制,会产生什么效果,我心里藏着的东西若写出来,能编成厚厚一本儿书呢!有我在,你还担心会用错药么?”

“真的?”姚织锦喜不自胜,使劲拽住谢天涯的胳膊,嚷嚷道,“谢大哥,你真肯帮我?”

“你给我松开,别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反正你店铺还没找到,这两日,我趁着有空,替你将药材与食物的搭配方法都写出来,你自己好好揣摩一番。今后饭馆开起来,你想用什么药,提前告诉我,我进药材的时候,顺便帮你多买一点,再一起算钱。嘿嘿,到时候,你再在饭馆里捎带着提一提我的名字,我这清心药庐说不定也就打出名头了,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呀!”

“嗯,没问题,那么谢大哥,这两天你可帮我想着点这事儿,一定要把你所知的食物药材搭配都写下来!”姚织锦乐得不知该怎么办还好,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忽又叹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在桌边坐下了。

“你又咋了?”谢天涯瞅着她道。

“咱们准备做得再多又能怎么样?店铺的事直到现在,还一点眉目也没有,我都快愁死了!”她摇摇头,用手托住下巴,无奈地看向门外。

人都说在京城里,就算卖牛屎都能赚个盆满钵满,她也没想着赚什么大钱,只不过想寻一处铺面养活自己罢了,怎么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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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天,程清泉再次上门了。

当时,姚织锦刚刚和小牛出去又逛了一天,依旧没找到合适的铺子,愁得小脸都皱到一起了,一回来就趴在柜台上,仿佛死过去一般。

“瞧瞧你那点出息,受了小小的挫折,这就泄了气了?往后要让你心烦的事情还多的是呢,你现在就这样,今后咋办?”谢天涯拍了拍她的肩膀,顺手递过去一杯茶,被她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她气鼓鼓地道:“满大街的人都在做生意,怎么偏生就是我连个铺子都找不到?我又没做错什么事,老天爷干嘛这么罚我?”

“你呀,这不叫罚,依我看,这是老天爷在考验你。一开始就给你甜头,你敢要吗?慢慢来吧。”

正说着,程清泉打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筐橘子,冲谢天涯不好意思地一笑:“谢大夫,上次你治好了我祖母的厌食之症,我还没感谢你呢。这橘子是我早上起床在街口小贩那买的,看着挺新鲜,你尝尝?姚姑娘,你也尝一个,说是可甜呢!”

姚织锦没有抬头,挥了挥手道:“不要了,我什么心情也没有,吃不下。”

“姑娘怎么了,是否有什么烦心事,在下可否帮得上忙?”

旁边的小牛吃人嘴短,一股脑将姚织锦数日来找铺面而不得的事情说了出来。

“姚姑娘想找房子开饭馆?”程清泉眼睛一亮,“这可巧了,铺子我是现成的呀!”

☆、第七十一话 柳暗花明

“嗯?你说你有铺子?”姚织锦闻言也是一喜,连忙问道。

程清泉嘿嘿笑了两声,红着脸道:“说出来,恐怕姑娘要笑话我了。前儿我带着祖母来瞧病,不是曾说过,靠着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吗?那铺子是我和祖母搬出来时,拿自己这些年存的钱买的,论到底,我终究不是那块料,这二年各种营生都做过,始终也没挣着两个钱,那铺子如今空着呢,两层楼,楼上能住人,姑娘若是有意,我可以带你过去看看。”

姚织锦心中愈加活泛起来:“程大哥,你的铺子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竹林巷中啊,离谢大夫的药庐不过几步之遥。咱们竹林巷虽不是桐安城最最繁华的所在,但往来的人流也不少,周边那么些个做小生意的贩子,总得要吃饭嘛!姑娘若是在这里开饭馆,与谢大夫离得近,你们兄妹俩也正好有个照应啊!”程清泉道。

谢天涯一拍大腿:“那敢情好,也别叨咕废话了,咱现在就过去瞅瞅去!”

说罢,一手拽着小牛,另一手冲姚织锦招了招,率先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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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清泉的铺面离清心药庐果然不远,只隔着几个商铺,房子不大,难得的是四四方方,里头窗明几净格外亮堂,一打开门,四周的光线都扑进了大堂之中,人立在屋子中央,只觉得四面八方的阳光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

楼下的厅堂里至多只能摆放五、六张桌子,好在姚织锦打定了主意要从低做起,倒也足够了。右手边进去还有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头砌着灶台,锅碗瓢盆什么的也齐全。

程清泉搔着头皮道:“我不太喜欢在外头吃饭,有时候在铺子上呆得晚了,就自己捣鼓点吃食,手艺不咋样,聊以果腹罢了,自然无法和姚姑娘的厨艺相比。那天我祖母在谢大夫的药庐吃了那一碗牛肉汤,回去还念叨了好久呢!”

姚织锦踩着吱嘎作响的楼梯上楼转了一圈。整个二层只有两间房,收拾得挺干净。她合计着这房子虽然小些,但一个人住却是完全够了——她一个黄花闺女,老跟谢天涯这么个大老爷们儿住在一起总不太合适,搬出来,也省得他和小牛成天挤在一起,睡不踏实。

她站在楼上的栏杆旁,正好听见程清泉的那句话,便探出半个身子高声笑着道:“程大哥,你说你不喜欢在外头吃饭?等我的饭馆开起来,你可得把这毛病给改了呀!”

程清泉憨厚地笑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虽然祖母赞不绝口,但我还没亲口尝过姑娘的超凡厨艺呢。这么说,你是打算租了?”

姚织锦缓缓从楼梯上下来,看了谢天涯一眼,见后者冲她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对此地很满意,便抬头道:“这房子着实不错,极是干净齐整,不过,程大哥我跟你透个底儿吧,你也知道我是从外地来的,家里条件说不上多好,身上也没几个钱,你这房子若是租得贵,我就……”

“姑娘这是说哪里话?”程清泉局促地道,“你和谢大夫治好了我祖母的厌食之症,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是我的恩人哪,我哪能在你们跟前坐地起价?这租金……五两银子一个月,可贵了?你若实在手头紧,四两也行啊!”

姚织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如果真能以四两银子的价格把这铺面租下来,当真划得来呢!

“程大哥,我也不跟你客气,四两银子一个月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哟!”她半开玩笑地道。

程清泉连连摇手:“不会不会,我也算是读过书的,怎么能做那等不厚道之事?不过……”

谢天涯性格豪迈,见他吞吞吐吐的,干脆一拳头砸了过去:“嚯,你这小子真是不爽利,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老天给的缘分,你有啥不能说?”

程清泉脸都红透了,揉了揉被他打疼的肩膊,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姚姑娘要开饭馆,是不是还需要一个掌柜呀?”

姚织锦倏然睁大眼睛:“程大哥,你的意思是……”

“你瞧,我把铺子租给你,自己就没地儿做生意了。不瞒你说,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对识数倒是挺擅长,给你算个帐啥的,自信还能应付得来。姚姑娘你是个没成年的女孩儿,这京城虽是天子脚下,却也不缺那起喜欢闹事的人,我好歹是个男人,遇上什么麻烦,也可以替你挡一挡。”

姚织锦仔细朝他脸上张了一张。这程清泉性子是软塌了些,但不管怎么说,还真是个实诚人,应当是帮得上忙的。反正这饭馆开起来怎么都得招人,找个认识的,也好说话一些。

想到这里,她便道:“程大哥,如果你愿意来我的饭馆做掌柜,我当真求之不得,只是我囊中羞涩,恐怕付不起太高的工钱。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六百文钱一个月,你若是嫌少,我可不敢说了。”

“不少!”程清泉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前两年,我无论做啥生意都亏钱,现在没什么想头,就打算踏踏实实做一份工养活祖母,自己也能累积点经验。六百文一个月挺好,我不争啥。”

“行了行了,你俩唠唠叨叨,说得我头都要昏了。开饭馆咋这麻烦?”谢天涯又蹦了出来,“还是老子的药庐简单!要是商议好了,你们就赶紧把契约写好签了,免得夜长梦多,啊?”

二人也就不再废话,立即坐下来写好契约,依次签字画押,这铺子的事情折腾了姚织锦好些日子,也终是有了个定论。

“姚姑娘,打今儿起,我该叫你老板了吧?”程清泉签好了字,仰起脸来笑着道,“我琢磨着,你得先给这饭馆取个名,另外,跑堂儿的和打杂的,也得赶紧寻摸两个,你说呢?”

姚织锦低头思忖片刻,想到屠艳娘留给她的那本《玉馔集》,便脱口而出道:“不如就叫‘玉馔斋’,如何?”

“玉馔斋?”程清泉将这三个字在口中咀嚼片刻,道,“好哇,这名儿既别致又清雅,跟姑娘很相衬,不如就叫这个!”

姚织锦笑着点点头:“至于跑堂的事,程大哥你现在是我的掌柜,自然得有你出面替我考虑,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这个……我有个发小,名字叫方立,跟我年龄差不多,家里虽穷,人却最是踏实肯干。他还有个妹子叫小蝶,姚姑娘你若放心将此事交给我,我立即就去找他啊!”

“那就这么着吧!”姚织锦实在不想再延搁下去,立即拍板道,“劳烦程大哥……程掌柜你跑上一趟,跟那两兄妹说说,他俩的工钱我都给五百文,你去问问,若他们愿意,就来铺子上跟我见一面,合适就留下吧。这两天我都在这里打点收拾,还有许多东西得采买,等事情都弄齐全了,咱们立刻就开张。时间就定在……”

一旁的谢天涯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本黄历,见二人都眼睁睁瞧着他,凶巴巴地道:“看啥?老子就喜欢随身带着黄历,你咬我啊!”

说罢,他将那本破破烂烂的小书拿在手里翻了翻,道:“十天之后便是吉日,姚家妹子,不如你就定在那天开张如何?”

姚织锦心里一下子翻腾起来。

期待了许久的愿望终于就要实现,她还真是有点激动。在京城开饭馆,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只要能自己做主,就算是吃些苦,又有什么关系?

☆、第七十二话 开张闹事

程清泉虽看上去文弱,办起事来,却颇有些雷厉风行的意味。第二日,他就去桐安城西找到自己的发小方立,说明来由,将他和妹子小蝶一并带到玉馔斋里。那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脸上有着常年风吹日晒做苦工留下的痕迹,姚织锦见他虽然沉默寡言,人倒也老实可靠,心里很满意,立即拍板定下了他,让在饭馆里帮忙传菜招呼客人。

方立的妹子小蝶是个十二、三岁的姑娘,从小在兄长的庇佑下成长,性子单纯,看什么都觉得好奇。自打来了这玉馔斋,就一直追在姚织锦身后,姑娘长姑娘短地叫个不休,满嘴里都是问题。

这日她见姚织锦在厨房呆了半日,手中一直摆弄着一些寸来高的瓷瓶,便凑过去问道:“姑娘,我看你整个下午都在弄这些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啊,值得你这样仔细?”

姚织锦回身冲她一笑,随手拈起一个小瓷瓶道:“喏,别说我没教你啊,做吃食,各类香料是少不了的,搁进菜里不仅辛香鲜美,更重要的是,它们能够淋漓尽致的衬托出食材的本味。你瞧,我把茴香、八角、肉豆蔻、薄荷和花椒等常用的香料磨成了粉,就装在这些个瓷瓶里,回头用红笺纸标明种类贴在瓶身上,等要用的时候也方便些。”

小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原来做菜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在家时都是我哥管做饭的事儿,他总是所有东西都一把抓,手边有什么全一股脑扔进锅里,那味道别提多怪了!”

姚织锦心里明白,方立之所以这样做,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家穷,哪里还顾得上味道?她心里有些感慨,却又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太悲情了,于是夸张地哈哈笑道:“嚯,不会吧?我的老天爷,你可千万别跟他学啊!咱这儿开的是饭馆,煮一大锅乱七八糟的客人,非把人全吓跑不可!对了,说起来,你哥和程掌柜呢?”

“他俩去买店里要用的桌椅和碗碟了呀!”小蝶揪着一缕发辫天真地道,“清泉哥说,姑娘你是个要求高的人,给咱饭馆取这么个雅致的名儿,那一应器皿也不能糊弄,势必得挑最好看的。我估摸着他俩还得耽搁上一会儿呢!”

姚织锦不禁苦笑。她能理解程清泉的用心,但说到底,他终究是考虑得不算周到。漂亮的碗碟桌椅谁都喜欢,可做工好材料精的,价格也必然不菲,她身上只有六十两银子现钱,得负责店内的各样花销,短时间内,又不能指望饭馆立即返本,实是有些捉襟见肘。看情形,过些日子还是得想法儿另找个店,将谷沁芳给的那枚金钗卖掉,也好应付不时之需。

这些日子,借着在桐安城内奔走的便利,她四处打听了红鲤和凌十三的下落。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尚未抵达,竟一点音信也没有。京城这么大,要找到两个人太不容易了,她也唯有指望着玉馔斋开起来,能令他们得到消息,早日来寻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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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了谢天涯选中的吉日,玉馔斋要开张了。

依着这位神医的意思,原本是打算请些卖艺班子来热闹热闹,也好壮壮声势,但姚织锦却不愿这样铺张,最终只于当日午时在门外放了一挂炮仗,又贴了一张“前三日八折酬宾”的红纸,就算是开张了。

店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桌从外地来的客人。程清泉站在柜台后,一抬头看见姚织锦一脸发愁地走来走去,简直停不下来,便笑着道:“姚姑娘别心焦,你是有真本事的,不怕招揽不来客人。明儿个咱们再想法子给玉馔斋做做宣传,包管客似云来!”

姚织锦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小牛那孩子虽然不靠谱,有句话却是说对了,酒香也怕巷子深哪!就算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把握又怎么样?食客不上门,菜做得再好吃也是白搭!更要命的是,后厨里放了好些瓜果肉类,隔了夜,可就没法用了!

正想着,三五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眼前一亮,正要上前,眼梢里却瞧见程清泉冲她摇了摇头,于是停下脚步,立在原地没动弹。

“几位爷,想吃点啥?”方立走过去笑呵呵地招呼道。

这一伙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壮汉,每个人都神色倨傲吊儿郎当,为首的那个肩上扛一根粗大的木棍,朝左右打量一番,大声呼喝道:“你们这儿谁是老板?叫他出来见我!”

方立一怔,立刻添了几丝戒备,原本微弓着的背瞬间挺直,嘴角却依旧含着一抹笑,道:“几位爷,咱们小店今日刚刚开张,老板忙得不可开交,您几位想吃什么只管跟我说,我们老板的手艺那可不是吹的,保管叫你们满意而归!您……”

“你个死跑堂的少他妈废话,当老子们是瞎子?你们这儿闲的都能养麻雀了,老板有啥可忙?叫他出来!”那人压根儿不吃这一套,恶声恶气地嚷道。

程清泉见状不妙,忙从柜台后走出来,赔着笑道:“几位大爷,我是这店里的掌柜,几位既然不是来用饭的,不知有何贵干?我们老板真的脱不开手,您有事可以跟我说。”

“他奶奶的,你当大爷得闲在这儿唱歌哩?”为首的大汉梆一声将木棍儿砸在柜台上,震得一方砚台跌落地面摔得粉碎,墨汁溅在青石地面上,乍眼一看,像一朵朵黑色的花。他有意无意地露出胸口的花绣,凶神恶煞道,“我只要见你们老板,你给我死到一边儿去!”

他身后跟着的几人都随声附和吆喝起来。

姚织锦立在厨房门边,心里一片了然。很明显,这几个人是来闹事的,偏偏选在玉馔斋开张这天,还真吉利!他们不搭理程清泉和方立而非要见她,显然是有所求,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她也不能袖手旁观,玉馔斋是她的,她就必须站出来不可。

想到这里,她便走到那几人面前,目光清水一般地从他们面上拂过,道:“几位,我便是这玉馔斋的老板,不知有何贵干?”

“哟,这破饭馆的老板还是个小娘们儿哪!”那大汉涎着脸道,话一出口,立即引来跟班们地一阵谑笑,“长得还挺标致,怎么着,一个女人不在家老实呆着,跑出来瞎混个啥?这不是给咱们京城添乱吗?”

“这位大哥,我玉馔斋打开门做生意,迎的是四方客,你若是来吃饭的,我自会好好款待;你若只顾说闲话,恕小女子不奉陪。”姚织锦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要走,那大汉一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你撒手!”方立顿时跳了出来,“别跟我们老板拉拉扯扯的!”

“滚一边儿去,你算什么东西?”大汉当胸推了他一把,转而对姚织锦道,“脾气还挺横,我喜欢!实话说了吧,小娘们儿,你要在桐安开饭馆,那就得识规矩。此处虽是天子脚下,却也不见得太平,你一个姑娘家,长得又好,万一招惹上什么麻烦,总得需要人保护是不是?这样罢,你交十两银子给我,我保证你这里风平浪静,无灾亦无难!”

姚织锦唇边笑意加深:“哦?原来几位大哥是一片好心,那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们。不过,我很想知道,这银子我若不给你,又怎样?”

“哼哼!”大汉发出两声狞笑,“那可就说不好了!兴许从今往后,你这里隔三差五便有人闹事,要么吃了霸王饭抹嘴就走,要么有事儿没事儿地摔两个碗碟砸几张桌子,动静不算大,但你也架不住他成天不让你安生不是?听我的,十两银子买个心静,比什么都强!”

说白了,这就是几个地痞无赖,成不了大气候,却无处不在,平白无故地恶心人。姚织锦也大略猜出他们是什么来头,知道自己今天一旦服软,往后,这上门勒索的事就会源源不绝,永远也没个尽头。

她朝门外看了看,见已经有不少路人挤在门口看热闹,便单手托腮做思考状:“唔……你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不过这十两银子嘛……我没有也不打算给你。”

大汉脸色一变:“你这是要跟我作对了?既然你不怕死,老子就请你尝尝滋味!”

话音未落,又是一棍子砸下去,柜台上的瓶瓶罐罐登时滚落一地,

那一桌外地来的客人见势不妙,也不等菜上齐,拎起随身的包袱就往外跑,小蝶脸色煞白地拽着姚织锦的袖子,小声惊惶地道:“姑娘,他们还没付钱……”

“没关系,让他们走吧,这顿饭他们没吃好,我有什么脸面收钱?”姚织锦皱着眉道,声音又沉又亮,不仅是说给小蝶听,就连外头的围观人群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这姑娘小小年纪,做生意倒还凭良心,真挺难得。”

“可不是?要我说这伙人也真够不要脸的,人家一个小姑娘开饭馆不容易,他们一开口就是十两,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人群议论纷纷,几个壮汉听在耳朵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为首那个扭头一声大吼:“谁再说老子揍谁!”其余几人拉开了架势,立即就要砸店。

“去你大爷的,这可是天子脚下,你还当没有王法了?我们这儿人多着呢,我看你怎么打!”人群中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摩拳擦掌地喝道。

姚织锦嘴角微微一撇。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轻易就能夺取这些围观群众的同情心,不单能保得自己安全,同时,也为玉馔斋的未来争得了机会。

方立见其中一个大汉作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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