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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取忠犬的108种方式-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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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一切都在慢慢好转,他的身体、情绪、战斗力……几个月后,他发现了一个鲛人部落。

    他是成年男性、又没有出众的实力,本以为会遭到驱逐。但就是这么幸运,这个部落待他还算友好,接纳他允许他在村落的最外围安家。虽然还有戒备,虽然不是他从前的亲人和朋友,但毕竟他们和他同属于一个种族,是他真正的同伴。能遇见他们,湛浚也觉得无比开心。每天他都有许多事要做,狩猎、寻宝、编织鲛绡,充实无比。在海里待久了,湛浚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他还记得当初挣扎着不肯彻底沉迷却还是缓缓没顶的绝望,但他毕竟不再是那个世界一片空白,除了人类少女一无所有的人类私有物了。

    他渐渐理解了苏洱坚持要放走他的原因……虽然少女并没有说过,但他知道,除了嫌弃、除了不够喜欢这些理由,苏洱一向对他的依恋不以为然。她在用一种看病人的眼光看着他。并不是觉得他不够资格喜欢她,或者是对他异族的身份多么在意……没到那个份上,她只是觉得他并不正常。

    鲛人承认有那么一阵子,他确实不正常,但走出那种病态的专注,并不意味着那个少女会从他记忆中淡去。他每天都在想着那个关于重逢的约定,也许她永远不会应约,但他还是希望能变成更好的样子。狩猎,追逐海浪,与海兽大鱼搏斗,能让他稍稍强一点,不那么怯弱拖累;一遍遍搜索沉船,脆弱的陶瓷、美丽的珠宝、耀眼的金子,她会更喜欢哪一样?还有……他亲手织就的衣物,有没有机会被她披在自己身上?湛浚每天都忙忙碌碌,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为那不知能不能到来的重逢努力着,甚至没花什么心思去融入同族的部落里。

    他是如此的特立独行,没什么同族与他交好。但孩子们却对他充满了好奇,时常偷偷围着他游来游去,偶尔也会大胆地来跟他搭话。在搬到部落边缘居住时,他已经向族长和祭祀坦白了自己的经历,说明他是从人类手里逃出来的。大人们大概可以猜到他遭遇过什么,会出于善意避开他的从前不去探究,孩子们却不懂这些,直白地问他,“你真的被人类抓到过吗?”

    湛浚看着这些孩子天真澄澈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很老了——尽管以他的年纪,在鲛人中还算是青年。与同族们所想的不同,他其实很想跟人说说他被俘的那段经历,他并没有那么避讳那些,因为……说了那些不好的事后,他可以说说苏洱呀,也许他们不会相信吧,但那个救了他的人类少女那么强大、那么美丽,又那么善良。人类……就是这样不可思议的生物,有的比恶鬼还要残酷,有的却像仁慈的神明。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跟好奇的孩子说人类的少女多么温柔善良,不能让他们对人类产生想要探究接触的好感。如果他们因为他的故事,对人类有多期盼,几乎就是踏入一场必输的赌局。所以他只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微笑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们的提问,“是啊,被抓去关了很多年。”

    “他们是不是真的很坏?大祭司说他们比鲨鱼还残忍狡猾,”孩子细软的手指拂过湛浚手臂上的伤痕,胆怯地问,“这是他们弄的吗?你痛不痛?”

    “当时很疼,现在好了。”湛浚摆弄着怀里织到一半的鲛绡,简单地说:“他们确实比鲨鱼可怕,比成群的虎鲸还要凶残。”

    他这副冷漠的样子,让孩子们莫名畏惧,却还不足以浇灭他们的好奇,“可是我听有的故事里说,人类里也有善良的好人,会收留受伤的鲛人,治好他们放他们回家呢!是真的吗?叔叔,你遇见过善良的人类吗?”

    湛浚低垂着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那不是真的,你们见过不嗜血的虎鲸吗?”

    孩子们发出失望的叹息,“啊……原来是假的啊!”然后渐渐散去了,在离他稍远的地方还窃窃私语,讨论了几句。

    湛浚终于抬起头,望着海面的方向,他所在的深海幽暗无光不见日月,自然也见不到他想见的那个人类少女。鲛人像刚才那些孩子似的,失望地轻叹一口气,理了理手里晶莹的绡布。他觉得自己刚才那些话,大抵也算不上谎言。叫苏洱的少女,在他心里并不是人类,那是他的信仰。在陆地上时,他曾听过这样一句话,“无求于佛为信,有求于佛是迷。”从前有求于她那个软弱的自己,是“迷”。现在,他想学着去“信”。

    ——在广袤无垠的家乡,鲛人感觉自己的感情得到了净化和升华。所以,人类少女让他回到大海果然是对的。

 第92章 女尊影卫·番外四

    ——《试论修正时间轴误差的几种方式》

    乙戌的任务又一次失败了,他带着伤,拼着命回到主家复命,心里却觉得豁出命也想回来复命的自己傻得要命。他心里有数:以他的岁数、他最近的表现、还有他这一身伤,主人不单不会为他治伤,还会要他的命。但不回来又能怎么样呢?除非他够果决,直接自戕,否则带伤私逃,只会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影卫从小就是死人堆里挣命爬出来的,乙戌知道自己早习惯了苟且偷生,没那等自我了结的气魄。

    主人果然连叫他回话都省了,就判他每天挨五十鞭,断食断水缚于园内示众,至死方休。

    乙戌身上本就带伤,撑了两天就受不住了。

    被鞭子抽碎的布料被伤处鲜血浸湿,在烈日下暴晒,与伤口黏在一起,再次受刑时被鞭子卷着抽起,疼得令人窒息。到了晚上则是另一番光景,已到初秋,晚上露重,浑身湿冷,刻骨寒意一丝一缕透进骨髓。不说这些,除受刑外一直跪在园内路边,要不是还有内力,他一双腿早就废了。不过反正都是要死,早废一步又似乎没什么要紧,真废了也许就不会再疼。

    身上的疼痛不说,更难忍的是任过往影卫侍从指指点点。衣服被抽得支离破碎,几乎不能遮体。乙戌从不抬头,以免看到那些人眼里的鄙视嘲讽。从被带入步园受训开始,他已经无比熟悉疼痛的滋味。虽然习惯不代表不疼,可他至少一直都尽最大努力维护住了自己那点可怜的体面。

    只可惜打从当了影卫,他面前就是一条死路。再如何挣命,他也只是在走下坡路罢了。

    终于一步步落到现在这副田地,这样想来,还不如任务中被人击杀,少过临死还要受这样的磋磨。垂着头,乙戌眼里的光一点点泯灭,渐渐变得万念俱灰。他神志模糊,也就没有看到,顺着小径,主人陪一个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女一路漫步由远及近。

    “苏姑娘,这边请。”

    乙戌跪的地方是影卫居所,主人平时并不会来。一路上见到两个女子的影卫和习教纷纷侧目,看到那少女时,个个都要被她的容光所慑怔楞片刻才想得起惊慌行礼。园里光秃秃的,没有花草树木装饰,叫人一眼望见跪在地上的黑衣影卫,他膝下的青砖,都被凝住的血染成黑色,凌乱的黑发下隐约看到下巴坚毅的轮廓。

    那少女看到受刑影卫的瞬间,一只罕见的凤尾蝶不知从哪里翩翩飞过,翅膀上花纹繁复,耀眼异常。

    大概是为那只蝴蝶,少女弯起嘴角,双瞳剪水流光潋滟,笑出万般风情。她本来就生得极美,这样一笑,容光之盛让人无法逼视。可惜这笑容转瞬即逝,转眼间,少女已经收了笑容,指着乙戌问:“敢问园主,前面跪着的是何人?”

    园主客气地笑起来,“不瞒苏姑娘,这是我家不长眼的家奴,前几日冒犯了贵教,现下正在领刑。”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心中无不凛然。虽然不知道这位苏姑娘是什么来头,不知乙戌之前领了什么任务,但他任务失败不说,现在事主找上门来,他们的主人不单要好言好语陪着她,言语间颇有伏小做低的歉意,就看得出这美貌少女不是省油灯。

    不管是因为权势,还是武功,总之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乙戌神志虽模糊,毕竟不是无知无觉。主人来到身边,出于刻在骨子里的敬畏,他不由自主地勉力提起精神,想要跪得端正些。听到主人的话,他隐隐觉得恐惧,直觉方才还觉得难以忍受的刑罚都让人留恋起来,心里想着“估计要受更多折磨方能一死”,惶然俯下身请罪。

    “园主,既是冒犯了我,不如把他给了我吧。”却听那少女如珠落玉盘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乙戌的心猛地一沉,还未听到主人的回答,那少女已经弯下腰。她周身带着一股生机盎然的青草香这样骤然凑近,惊得影卫连连膝行着后退。他也说不清自己怕什么,竟不知是怕少女在他身上施展什么手段,还是怕自己身上的血污脏了她的衣袖。

    可他退得远远不够快,少女已经毫不嫌弃一把捞起他抱在怀里。乙戌大吃一惊,丝毫不敢挣扎,整个人都僵住了。园主也同样吃惊不已,平时那样不动声色,此时眼睛都瞪圆了还不自知,根本想不到影卫都是做隐秘之事的,如何能转送别人这些道理,跟在少女身后追了几步,少女却突然施展轻功,抱着一个比寻常男人高壮许多的影卫,却还是像一缕青烟,几个起落间便没了踪影。

    【这是苏少女就这样抢亲了的分界线】

    影卫不知这苏姓的少女抢他是想做什么,但被她带着疾行一路,他知道自己绝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沉默着乖乖靠在她怀里。也许是伤的太重,没一会他便再支持不住阖上了眼睛。少女察觉他失去了意识,脚下不慢,垂下头温柔地摸了摸影卫干枯脏乱的头发。

    等乙戌再次睁开双眼,他正躺在一处山洞中,身边燃着一堆篝火,不久前掳走他的少女坐在他身边。乙戌刚睁眼,那少女像是背后生眼一样回过头,粲然一笑:“你醒了。”

    虽然知道没有用,但乙戌还是无意识地艰难挣扎着支起身向后退,紧紧靠在山壁上。少女见他惊惶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你又逃不掉,躲到那里有什么用?”

    说着一挥袖,乙戌只觉眼前一花,已经被卷到少女怀里。那美貌的少女捏住他一边的耳垂惩罚地把玩,朝他耳朵里吹了口气。乙戌被这口气闹得大半个身子酥。麻,耳廓更像着了火。他不敢置信地扬起头瞥了少女一眼,一对上她的眼睛,却又像被烫到似得死死垂下头,露出一截红彤彤的脖子。

    这是……要从男女之事上炮制他?可他这种容貌粗鄙之人,又怎么会让这样的少女生出逗弄的兴趣?乙戌匆匆感知自身,没有发现中药的痕迹,身上的伤却竟然又被简单处理过。他头晕脑胀,想要问问这少女究竟为何要把他抓来,是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还是要报复他之前做的什么事,却偏偏只要是伏在她怀里,就呐呐地完全说不出话。

    他不问,少女也不着急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乙戌被她看得越发窘迫,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她再次开口说:“你猜我要你做什么?”

    影卫终于清醒了点,咬紧牙关摇摇头,却听那少女又笑了笑,俯在他耳边说:“我少了个试药的药人。”

    乙戌感觉身上一下凉下来。他都不懂自己是着了什么魔,分明她抓自己来不可能是好意,可在听到她这句话时,竟还是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用刀剜下一块肉来。也许真是被这少女的姿容所迷……他竟然觉得她该是不会这样对他的。遍体鳞伤的影卫终于抬起头对上少女的眼光,带着他自己都不懂的茫然和委屈。

    少女已经从袖里掏出一颗药递到他嘴边,目光温柔缱眷:“先尝尝这个。”

    乙戌从少女手中接过药,干脆地一仰脖咽了。既然反抗无用,不如顺从。他难过地再次垂下头,少女扶着他躺下来,手掌挡住他的眼睛,“睡一会吧。”她轻轻地说。

    果然一股睡意涌了上来。

    【这是二狗子睡着了的分割线】

    乙戌再次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又换了地方。他躺在从没感受过的柔软无比的床上,盖着轻如羽毛的温暖被子,身边睡着一个女人,而他身上那些伤痛竟然都奇迹般地消失了!影卫震惊地猛然起身,不敢置信地观察自己的身体:他光着身子,身上没伤口,只有极浅淡的伤痕和不久前的鞭刑对得上!

    这说明并不是伤口消失了,只是已经好了?!这太荒谬了!难道那个少女并不是要磋磨他,而是来救他的?还是他运气好,恰好试了什么灵药么……

    影卫侧目去看床边的女人,再次震惊地发现那并不是他原以为的美貌少女。

    那是个年纪更大些的女人,没有少女那种逼人的美貌,却依然极美,而且从面上看来,和喂他吃药的少女有四五分相像。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他为什么会和这个女人……是她把他送给她了吗?乙戌紧张地给自己裹紧被子,不知该不该叫醒身边的女人。

    她看起来不会武功,可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不会武功却可以轻易抹杀他的、他绝惹不起的女人……影卫的头脑飞快地转动着,推测着眼前情景的由来。恰好这时,身边的女人翻了个身,睡意朦胧地睁开眼,“怎么起来了?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多睡一会么……”

    她从被子里探出雪。白的手臂,软软地拖住影卫的胳膊,“宝贝,过来。”

    乙戌不动声色,顺从地依偎到女人身边。见他过来,女人凑过来亲了亲他微凉的脸颊,迷糊着帮他掖好被子,挨着他又睡着了。乙戌自不敢像她那样继续睡,他看这女人这么放松,然而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测:她有恃无恐。所以也许这就是他现在的主人?可为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女人终于醒了,松开抱着他的胳膊坐起身。乙戌不知是否该服侍她更衣,跟着坐起来却不由有些不知所措,他在这个房间并没有看见自己的衣服。女人发现他的迟疑,转过身看过来,乙戌垂下头默默抓住被角,盘算着向她讨衣服是否妥当。

    “怎么呆坐着?宝贝你今天有点不对劲,一直抓着被,是冷吗?”女人又挨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迟疑着说,“难道生病了?好像是有点热。”

    乙戌心里一紧,听她的语气对自己这样熟稔,待自己又一直和气温柔,可如果叫她知道自己根本不认识他……影卫一贯谨小慎微,即刻决定不能直接发问,尽量摸清情况再说。他正想摇头说自己没病,以免被误会成体弱累赘之人,女人已经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躺回去,“先别起来,我去找找体温计。”

    接下来,在乙戌沉默中,那女人用没见过的器具帮他诊了病(苏珊:“没发烧呀。”),不要他下床地帮他擦了脸簌了口,还给他送了早餐。更让乙戌惊讶的是,等他吃完饭,有两个小孩子被那女人带着领进屋子,连蹦带跳扑到床边喊他“爹地”,七嘴八舌跟他撒娇、关心他身体、缠他病好后带他们玩。

    刚醒来那阵,乙戌觉得他只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换了个地方,等那两个跟他真的极像的孩子被女人赶了出去,他不由恍惚起来。大概是……试药试出了什么差错,以致陷入了幻象吧。看他,还以为自己只要能活着就满足了,原来心里还在不切实际地盼望自己能有一个温柔和气的妻主,有一双健康活泼的儿女吗?

    这真是有些可笑,别说是他这种卑微的出身,天底下又有几个男子能有这种福气呢?因为确定自己是在做梦,乙戌倒是松了口气,能够放松心情享受这难得的美梦。他试着叫那女人“妻主”,果然没被呵斥惩罚,那美貌和气的夫人脸上笑着,眼里却满是担忧,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到底怎么了?”

    乙戌试探说他想要衣服,女人帮他取了来。乙戌虽没见过那样式的衣服,看“妻主”的穿戴,跟着学了穿上,在屋里溜了一圈,更加确信自己是在梦里——以琉璃水晶为窗,以东海明珠照明,还有种种神奇如仙家手段的地方。还有,那屋里并没有其他男人,只有他,他的妻主,还有他的儿女。

    在这里,他再不是那个总是命悬一线,随时要挨鞭子的影卫。乙戌心想,他要是能死在这个难得的美梦里,再不要醒过来就好了……可惜当他盖着轻柔的毛毯听着妻主用好听的声音读书给他听睡着,再次睁开眼睛,那间温暖的屋子已经消失了,他还在山洞里的篝火边,不久前要他做药人的少女惊讶地望着他醒过来。

    “卧槽!”少女瞪着他,显然不满极了,“你怎么回来了!”

    乙戌怔怔望着她的怒容,不久前他还不敢直视她,现在却万分留恋,琢磨自己如果多活些时日,是否能看到她而立时的容颜。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做那样一个梦,但梦里那位夫人,分明正是以她为蓝图。他以为少女说的是他为什么“活”回来了,想想梦里的情景,却是他此生此世万万奢求不得的东西,不由心如刀绞,一时忘了对少女的惊惧,木然回答,“我也不想回来……”

    少女怒气冲冲,自言自语道:“到底哪里错了?哪里错了?”

    接着狠狠瞪着影卫逼问,“你刚才感觉如何?”

    乙戌仍陷在梦境残留的情绪里,呆呆地回答,“我做了个梦……”

    少女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打断他,“梦里你记得我吗?”

    乙戌不明所以地望着她,少女解释道,“你记得我抢了你走,给你喂药吗?”

    影卫乖乖点头。

    少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得抹掉你这段记忆!你不该记得我!你就是受刑晕倒了然后……”她捂住自己的嘴,兴奋地一跃而起,逼近仍不在状态的影卫,“来,乖乖,再试一颗药吧!”

    乙戌这次并没有躲她,他主动接过了少女递过来的药丸。如果能让他回到那个梦中片刻,他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这是二狗子又睡着了的分界线】

    美貌的苏姓少女再次温柔地抚摸影卫干枯的发丝,温柔又克制。这是她的乙戌,这又不是她的乙戌,她把他送到另一个自己身边,这样……就可以离属于她自己的那个人更进一步了。

    满身伤痕的男人在少女手下慢慢消失,少女怅然若失地收回手。在另一个世界,苏珊躲在地下室里看书,全然不知道,属于她的宝贝,不为人知地出现,砰一声被砸在她家仓库的杂物下,等待着她把他挖掘出来,好好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他苦,免他惊,免他四下流离,免他无枝可依。

 第93章 野生汪·番外一

    【题记:苏帝微服游于异界,偶遇佳人,心悦纳之,协美同返,纳为汪妃。汪妃渐承恩宠,冠绝后宫。然其虽恃宠骄恣,却始无所出。苏帝探其幼子,汪妃缦立宫外,盈盈悲戚,祈帝幸焉。帝甚怜,遂幸汪妃于野。——《玛丽苏修罗场之后宫列传》】

    “峰主,卞真已顺利产子,您可要去探望?”

    苏诗衣炔翻飞,御风而行,来到后山。卞真是一只锻体期的九尾狐,生了一窝小小的狐狸崽,还没有睁开眼睛,凑在母兽身边,发出娇娇嫩嫩的叫声。苏诗的眼睛亮亮地,蹲下来。虽然护崽是母亲的天性,但作为有修为的妖修,九尾狐知道,不论哪只狐崽得到苏诗的青睐,都是它的福气,因此温驯地将孩子的毛舔顺,用鼻子拱着这些哼哼唧唧的小东西到苏诗手边。

    妖兽与普通野兽不同,生育繁衍的几率小得多。苏诗这一山毛茸茸,也是百十年才能迎来一窝幼崽。她最喜欢幼崽奶声奶气的叫声,最爱它们稚嫩的小模样,奈何它们最可爱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正因此才叫人不得不格外珍惜。苏诗挨个抚摸小狐狸软软的身子,捏它们嫩粉色的小爪子,挠它们胖乎乎的小肚子。小狐狸们被逗得嫩叫个不停,其中有一个笨拙地抱住苏诗的手指塞进嘴里,当成母亲的乳。头吮吸起来。

    苏诗弯腰把这小东西抱起来放在自己膝头玩了一会,终于心满意足决定打道回府。九尾狐卞真也很满意,相信等这窝孩子再大一些,开始蹒跚学步后,苏峰主必然会将它们接到身边养着解闷。所以虽然苏诗来时御风,此时却漫步沿着小路向前殿走去,她心里也并没有什么不满——就算那峰主从异界带回来的狼妖明明是个修士,却像世俗里后宅争宠的愚妇一般行事,每每绕着峰主周围“偶遇”痴缠,但苏峰主的偏好大家都懂,就跟后宅争宠一个道理:苏峰主最喜欢幼崽,谁叫那狼妖是个带把的,肚子不争气没法下崽呢?他争不过孩子的。

    没错,九尾狐是快要结丹的妖修,比刚刚筑基不久的崖岩狼修为高出两个境界,自然不会察觉不到他在自己领地边界游荡。但苏诗不喜欢自家的妖兽恃强凌弱,崖岩狼没进她的领地,她就算生气也不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连她都察觉了,峰主更没理由发现不了。没办法,峰主喜欢他,就算他邀宠手段再简单粗暴,峰主也愿意特意绕路见他一面。

    可惜啊,九尾狐摇晃着自己蓬松的尾巴想:舍本逐末。修士逆天而行,峰主看起来再喜欢黏人的宠物,真正放在心上给足了体面的,还是品行高洁的自强之人。岩崖狼?他天资有限,也许百年之后,就再不能给后山妖兽添堵了。

    苏诗漫步拾级而下。在自家地盘上,苏老祖没必要收敛气势,周身星星点点,萦绕着充沛灵气,如九天星宿误入凡尘,光芒映照得附近景色都朦胧起来,仿佛是蓬莱仙境。崖岩狼——也就是异世的召唤兽克斯遥遥望见主人,感觉自己仿佛直视耀阳被灼伤的凡人,慌乱地垂下头。召唤兽亲近主人是血脉天性,但迫切到他这种程度的估计也并不常见。克斯并不傻,当然知道主人的其他兽从都看不惯自己,可他又实在没法让自己跟他们一样。

    主人一次小闭关就是几年,几个月见不到她简直太正常了。万一她闭关冲击分神,那也许他等到死,都再见不到她了。正因为抱着这样的念头,所以每当知道主人的行踪,他都忍不住放下手头的修炼,匆匆赶来,只希望能远远见她一面也好。但……这样会不会令主人生厌呢?当真正见到苏诗,岩崖狼又忍不住想要退却。不过他也知道,主人肯定早就发现他了,既然她正向这个方向走来,那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上前去请个安。

    召唤兽犹豫了一会。他最近很有些奇怪:后山的妖兽都知道,比起人形,主人更喜欢亲近兽形的下仆。照理说,他该化作兽形凑上去,这样就可以被抚摸几下,可以凑近了嗅嗅主人身上的味道。虽然这里的妖修自修成人形后,除了受伤生育等情况平常是不愿意显形的,但他又不是这个世界的妖修,大可以学霜刃豹安斯艾斯那样变出原身亲近主人。但也许是他内心不够坚强,已经被这个世界的风俗影响,岩崖狼现在也不愿意总以兽形跟主人见面了。

    拘谨地在原地转了两圈,匆匆抬头看了一眼越走越近的主人,克斯终于下定决心,背部挺直,垂下头走了过去行礼道:“主人。”

    苏诗当然一早就知道他在那里,离得老远就能看到他又想过来又不好意思的纠结模样了,叫人忍不住就想要逗弄一下。于是苏老祖明知故问,“嗯,你不好好修炼,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岩崖狼原本小心翼翼地抬头,垂着眼睛谨慎地隐藏起因为与主人说话而产生的欢喜,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僵住了。“我……我……”他磕磕巴巴,怎么都无法流畅地说出因为“想念主人”所以跑到这里来堵人这种话,急得脸刷地红了起来。

    苏诗见他脸红,马上又想伸手揉脸。但她还记得岩崖狼年纪虽小(只有二十几对修士来说真的很小),却并不把自己当成孩子,对着人形的他下手就显得有些孟浪,于是她平淡温柔、死不要脸地直接要求:“克斯,把耳朵和尾巴变出来让主人摸摸。”

    随着她回家的克斯,已经比他们初遇时长高了许多。当时仍有少年的模样,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修长挺拔的俊美青年,除了皮肤明显比寻常人黑,看不出来有异族的痕迹。听到苏诗的要求,他的脸更红了,鼻尖和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摸……摸摸?”黑皮的青年呆呆地重复着主人的要求,求证般匆匆看了苏诗一眼,见到她期待的点头,翡翠一样的绿眼睛顿时因为害羞而湿润起来。

    保持人形变出耳朵和尾巴对于召唤兽来说,简直比让他赤。身。裸。体还要羞。耻。和安斯艾斯那种又强大自信和非凡潜质的召唤兽不同,克斯很在意他曾有一段连人。兽转化都不能自如进行的虚弱期。虽然正是在此期间他得以与主人相遇、虽然只要主人要求他愿意做任何事,但……召唤兽还是心虚地左右张望了一番——他一点都不想让其他任何生物再见到自己半变化时的样子。

    苏诗等了他会,见他害羞,坏心眼地催促道:“怎么?不行吗?”

    比她高出一头的青年脸红得像是要燃烧起来,磕磕巴巴地求饶说:“当、当然可以……去主人、主人的禅房可以吗?”

    苏诗顿时一脸失望,不开心地垂下眼睑,演技浮夸地叹了口气,“唉……”做出想要绕道离开的样子。

    原本恭敬站在她面前的青年立即慌乱地抬手,想要抓住她的袖子,又反应过来不该如此及时地收回手。他红着脸半跪下来,两只软软的、毛茸茸的耳朵颤巍巍地从黑色的头发里冒了出来,“主人,请……”青年的声线偏低,带着颤音的请求听起来像是管弦乐器的奏鸣。也许本人没有这样的意思,但却莫名带着奇特的诱。惑。苏诗心里痒痒的,不客气地伸出手,捏住了软软的耳朵,用拇指的指腹磨蹭着薄薄的耳廓。

    克斯立即屏住呼吸,紧紧抿住嘴唇,努力装作一块肃穆的雕像,可惜落在苏诗手里的耳朵却不受控制地一抽一抽,颤动起来。苏诗瞟了一样岩崖狼身后,心想:如果没有碍事的裤子,估计这只汪汪应该已经在快速地摇晃尾巴了——明明很想扑到主人身上涂口水摇尾巴,却像禁。欲的修士一样克制自己,偏偏稍稍顺毛就忍不住想要躺平亮出柔软的肚皮,这种热衷于跟自己较劲却屡战屡败的性格还真是可爱呢。

    想到这里,苏诗忍不住笑了起来,翻来覆去多捏了几下手里的狗耳朵,直到克斯已经摇摇欲坠快要跪不住才放他一马。欺负狠了的青年扬起头,浑身热腾腾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在三伏天太阳底下跑了几里路的凡人,漂亮清澈的绿眼睛却仍然包含着孺慕,看着苏少女的样子,就像在看着他的整个世界。苏诗终于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弯腰把他扶起来,“走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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