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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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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没受伤就好,让她去找菱香弄个新花盆过来,我们一起再重新种上,见我和颜悦色,她释然而出。打理这花时,我也抬过这花盆,这高脚长型花盆总觉环身一圈要稍宽,的确比我用过的兰花盆要重些。
把兰株拾起放到茶几上,我收拾花盆,拿起一小块碎片,我惊奇地发现,竟然是双层的,足有一指宽的间隙,抬起几近盆身一半大的碎片细看,却见其中塞有东西,掏出一看,打开包在外层的油纸,居然是一信封,已经开启过,当即不假思索,直接就抽出其中的信纸,密密麻麻的字迹我是一目十行飞快览阅,读毕,难以置信,生怕自己看错,快速重复一遍,没错,与第一遍理解的意思完全一致。
把花盆重新躺地拼接,这才发现底座可以旋转扭开,信纸这样厚度的物件塞入夹层或取出轻而易举,毫无疑问,这是吴应熊专门定制的花盆,难怪这些兰花他放在书房自己打理,不让任何人靠近。原想着他以兰花陶情适性,谁知却借此暗藏与他的父王吴三桂往来的私密信件。
听到玥柔和菱香说话的声音,我赶紧随身收藏好信件。菱香拿来一新花盆,方才说好与玥柔一同种回兰草,可现在我再无心思,“菱香你先收拾好,我去乾清宫接欣瑶。”
菱香愣住,玥柔拦住我,“额娘不许去,皇阿玛再打你可怎么办?”
皇上打我?如今我脑子里挨个挤成一团的都是平西王吴三桂写来的信,为去年二月云南磨盘山一战详情,而这与安远大将军信郡王多尼、征南将军固山额真赵布泰上呈的奏折所述不符,却是大有隐情。
磨盘山之战堪称是收复云南最后一次最激烈的决定性战役,南明军主帅李定国在此次战役中失去三分之二的兵马,自此李定国虽坚持不降,但势力窘迫,再难与清军形成对峙,只能小股游击,同时找寻逃入缅甸的永历帝。
奏折中磨盘山一战敌军死伤惨重,我军虽获胜,但也是损兵折将,尤其都统沙里布、副都统多波罗在内的十八名中高层将领以及宗亲镇国公、辅国公阵亡,战后多尼、赵布泰等人以战败罪追罚鞭责数名武将,同时为阵亡将士请功。皇上看完折子,为之恻悯,深感他们作战艰难,应允了议政王大臣会议的议奏,拨银抚恤将士,对诸王宗亲以及各位率军将领赏赐慰劳。
吴三桂来信叙述,磨盘山为树木丛生的山谷,蜿蜒屈曲的道路仅容单马行走,吴三桂所率部队最先赶到磨盘山,其中包括都统沙里布带领的满军,认定此狭长地势敌军无法扎营,也很难设伏,于是决定不等多尼、赵布泰的大军,当先乘胜追击,消灭李定国残余。
岂料李定国并非等闲之辈,实乃足智多谋之名将,大营设在山后四十里处,下令将士们做栅栏围道,路埋火雷,左右偷设伏兵,共设三伏,只等清军进入三伏,首尾拦截痛击,歼灭入围清军。
毫无防备之心的清军一路阔步猛进,畅通无阻进入二伏,不料这时,南明军内一名官员潜出向吴三桂告密,吴三桂立刻停下先锋军,急令撤回。南明伏军见状,提前炸雷围攻,清军仓惶迎敌,陷入混乱,实在抵抗不住,吴三桂急令后撤,随即命炮击左右南明伏兵,南明军被轰现身与清军短兵相接,厮杀惨烈,尸横遍野。
后多尼、赵布泰军赶到,眼见战事惊心动魄,自己就手忙脚乱,指挥不当,且身为主将的赵布泰竟不在阵前,领先的吴三桂部队乘胜连续追击,但因未能得到多尼等人的有效支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事后,多尼、赵布泰等人为掩饰自己的失误,把错责推卸到部分前锋护军将领身上,请功的名单多是阵亡将领,包括赵布泰阵亡的亲侄子多波罗,如此做法可笑之处就在于同是冲锋陷阵的将士,阵亡的就是功劳,活下的就是战败罪。
不据实上报,欺君罔上,而议政王大臣会议偏就听信多尼等人的一面之词,那时正好是简亲王济度主持会议,济度并非单纯与多尼交情好就偏信多尼,事实上,吴三桂的信中已经说明,多尼等人上折子时,已经遣人私下告知济度,济度是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还采信了多尼等人的说词。
京城、云南相隔千里,济度和多尼却彼此互通消息,那京城兵谏、皇上调整兵权的作为多尼又岂会不知,又怎能归来束手服从皇上?济度如此包庇多尼等人,如果济度心存诡异,多尼等必定追随济度。
不妙,感觉非常不妙。济度和佟家联姻,康妃在宫里一改往日作风,变得心狠手毒,野心勃勃,借着姻亲的关系,济度和康妃的兄弟也往来密切。偏最近佟国久被提升掌管汉军正蓝旗,而皇上“杯酒释兵权”所调用的军队就是佟国久的汉军正蓝旗,万一佟国久听从济度,那济度就会察觉出皇上的计谋,多尼等人也必然就能提前得知皇上欲对他们卸去兵权,自己本非名副其实的凯旋大军,更何况还身背欺君之罪,如此情形下,如果济度暗中布置,那德胜门的“杯酒释兵权”就会演变成多尼等人的军队和佟国久的汉军正蓝旗都归济度调遣,杀进内城轻而易举,皇城岌岌可危,皇上肯定措手不及,如果皇上倔强亲自前往德胜门实施他的计划,毫无疑问,在德胜门他就可能被济度拿下。
☆、第四十五章 雨打梨花,万点啼痕
看吴三桂的落尾日期,是去年接旨驻守管辖云南之后,信中他表明,磨盘山一战自己贸然率军前进,理该论罪,但多尼等人因为怕自己的失误被牵扯,并未对吴三桂议罪。事后,皇上对吴三桂信任有加,奖赏赐权,本就招惹满军妒忌,他内心忐忑,担心日后真相浮出,他毕竟是异性王,不比多尼他们宗族王亲,所以他嘱咐吴应熊留意京城动向,斟酌是否该向皇上密奏,阐述事实,以免到时皇上跟前解释为时已晚。
吴应熊如何回复我不得而知,但密奏皇上真相显然没有,吴应熊选择沉默不语,究竟为何?他和浩奇特经常聚首,浩奇特本就是济度的姻亲,又是简亲王府的护卫,通过浩奇特他说不准多少知道济度的心思,所以他不作声,揭发多尼等人就会牵连济度,他不敢轻率而为。
越想就越觉可怕,交待菱香照顾好玥柔,我毅然前往乾清宫。如果济度在宫外图谋不轨,而康妃在宫内言听计从,里应外合,皇上的处境危在旦夕。
不管皇上是不是还因为岳乐对我有气,不管他是不是又要冲我发脾气,只要他认真对待肩上所担负的重任,实事求是对待岳乐,齐心协力消除危机,最后他要如何处置我,随他。因为我坚信一点,经历前朝暴政、备受战争摧残的普通百姓只求安居乐业、天下太平,而皇上的执政致力于此,他亲政以来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他是一位好皇帝。
不带任何奴婢,我只身一人疾步而去,刚踏上乾清宫殿前月台,就见欣瑶陪在皇上身侧,往我这边而来,再定睛一看,父女俩身后还有康妃、吴良辅、小碌子,这个组合顿时就压住我的脚步。
回避躲开,显然不可能,随着欣瑶一声“额娘,是你吗?”,她人已快速来到我面前。低头去到皇上跟前请安,他不应声,只是手势示意,我垂首站于一侧,激情回落,封口无语。
“欣瑶,”他招呼欣瑶,“既然你额娘过来,皇阿玛就不送你,你就随你额娘同回。”
欣瑶惊讶,“皇阿玛,咱不是说好一起去承乾宫,您这是?”
皇上清清嗓子,“不去了,赏你的字画明儿个吴喜给你送去,回吧。”
话音未灭,接连几声咳嗽,康妃行到他身旁请求他保重龙体,深吸一气,他扭头说与康妃,“锦妍,亏你特地为朕送来补品,朕也没吃上一口,倒叫你白白忙碌,要不,朕到景仁宫坐坐,明儿个朕出发前往天坛,后宫你可要仔细打理。”
康妃欢悦,点头谢恩,皇上拉住康妃的手,“朕身子不舒服,牵着你慢慢走。”吩咐吴良辅回去尽心准备祭祀的物品,到时一同前往,皇上便与康妃手牵手径直而去,欣瑶着急喊向皇上,他头也不回,只是抬手摆摆,示意欣瑶莫再多言。
***
夜空,忽明忽暗的眼睛,捉摸不定;心田,或淡或浓的牵挂,起伏不宁。
欣瑶说康妃的炖品先她一步送到乾清宫,皇上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欣瑶就呈上我做的川贝羹,无论如何也要皇上看在她即将下嫁的份上吃下她这份孝心,就连康妃都只得夸赞欣瑶懂事,她的心意退而次之。
皇上慢慢品尝,吃了个干净,随后拿起紫砂盅细看外观,忽地就是看着紫砂盅的图案失了神,那紫砂盅外围光滑朴实,只刻有一株兰草。
欣瑶出声问询皇上这羹汤可还行,皇上放下紫砂盅,答非所问,“这紫砂盅就留在乾清宫,朕看着喜欢。”
欣瑶顽皮地要皇上赏一件玩意儿作交换,皇上眼眸流淌微笑,父女俩于此谈论起字画,不知不觉就是好长时间,倒叫康妃插不上话沉默一旁作陪。
扪心自问,我可是担心他才做川贝羹?我可是担心他才跑去乾清宫?从我不得不进宫,从我坐上皇贵妃的位置,从我掌管后宫事务,从我把他放进我心房,对他的关心成了我的习以为常,我的心里早已没有我,时光流逝,花开花谢,我为他而活。
可笑!可悲!可怜!可叹!
书房里,磨墨,提笔,思忖,落字,装入信封,吩咐菱香拿来吴应熊特制的花盆大块碎片,我把信封塞入花盆夹层。菱香不解我的多此一举,我不解释,给她出入宫中的腰牌,让她出宫回家中府上交给费扬古,她今晚留宿府中,待明日费扬古去瑜宁公主府亲自面交吴应熊,我要吴应熊给我一个答复。
第二日一早,皇上离宫步行去天坛,在那儿斋戒三日,而我则在承乾宫宣布,我也闭门不出斋戒三日。
当晚菱香回宫,吴应熊托费扬古带来一个新花盆给我,独处书房,我旋开底座,夹层塞有信封,启开,是吴应熊亲笔。
我给吴应熊送去藏头诗一首,
“安适花姿疏林下,分明高洁自清香。
守得金枝舒宁处,己抱忠良异众芳。”
每句开头首字合并就是“安分守己”,我真心希望他不要多心,一心效忠皇上,助皇上清君侧,同时珍惜瑜宁公主的情意,安宁和美地生活。
依我想,如果他能代吴三桂给皇上进呈一道密奏,讲明磨盘山一战的真相,皇上就可名正言顺处置多尼等人,为受冤将士平反昭雪,皇上的公正定能收拢八旗将士之心,兵权也就理所当然顺利回归皇上手中。
岂料吴应熊却给我送来,
“身世浮沉度虚空,不过幽鸣一孤鸿。
由来枭雄争胜败,己随天命行臣躬。”
开头首字合为“身不由己”,好一个身不由己,我分明看着是良禽择木而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怎么就如此自信自己就能隔岸观火,最后归顺胜利者,还是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显然是偏向济度。既如此,他又为何对我如此直白,把自己的心思表露无遗,他就这么信任我?
到公主府索要兰草是皇上突发异想,而吴应熊挑选银边墨兰却是先思后行,他是太自信于他的花盆玄机不会被发现,还是自信于我拿到吴三桂的信也不会轻举妄动,洛舒大哥说过吴应熊高深莫测,果然猜不透,但有一点,我倒是看得明白,他吴家父子只有一心效忠,适时自保,方可善终,如果总是左右摇摆,寻机跳起反倒自毁。
拿出吴三桂的亲笔书信,我再次叫来菱香,吩咐她出宫把信交给费扬古,这次我需要费扬古把信送到岳乐手中,不管吴应熊想要置身事外等待济度和皇上决出胜负才表明态度,还是事前就偏向济度,我现在就替他提前作出决定,我不允许他这种投机取巧的态度害了瑜宁公主,相信岳乐看完信就会先拿住他,他毫无选择,他不能辜负皇上对他们吴家父子的信任,他必须效忠皇上,也只能效忠皇上。
斋戒第三天,清晨起身,书房里笔墨纸砚已经准备齐整,我特地拿出那块上等好墨,等着玉泉山的泉水一早送进宫来。
我不愿意对皇上解释过去,我只是强调过去的已经过去,我只恳求他相信我,事实上,我真的可以放手吗?如果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做到,我又如何希望皇上坦然接受。
往事可以历历在目,但却是流水一去不回头,岳乐是回不去的过去,皇上是相守相伴的现在,谁在云雾弥漫的未来给我永远,我不去空想。我,要对现在负责,哪怕是长满尖刺,我也要勇敢争取握在我的手里。
澄净之水倒入,慢慢研磨,思如泉涌,下笔生情,一字一语,蕴含我的心意,也透出我的决心。
“天命所赋,乾坤扭转,缵承鸿绪。
夙夜孜孜图治,怀壮志,力统境宇。
尽改贪吏艰难,靖伏莽险阻。
民生久匮尚未遂,披荆斩棘真英主。
莫道君王黄金铸,怎知悲欢离合无数。
牵挂朝朝暮暮,梨花叹,情至深处。
心随此去,虔祈甘霖,以拯黎庶。
承乾路,萤焰清辉,归乎,携手如故。”
菱香得令速往天坛皇上斋戒处,交与小碌子,等午夜皇上祭告仪式完毕后,清明时分会赶回来早朝听政,那时候请他把我的心意呈给皇上,并转述我想要见皇上,我一定要见皇上。
当夕阳的淡淡余晖掩入黑云,夜晚来临,奴才们在月台上放置香案,摆上香炉、蜡烛、贡品,香案前铺上一张席子。午夜子时,净身后着一身素服的我来到香案前,行跪拜礼,上香,礼数完毕后,我跪于席上,竭诚祈祷,求天降甘霖,解百姓之苦。
一夜到亮,烛火不曾灭,香火不曾断,我一直跪着,我与他同心请愿的决心无比真诚,他的焦思苦虑我决心与他分担到底。
欣瑶、玥柔黎明时分就起床陪在我身边,皇上这时候怕也是在乾清门前听政,按理说清晨的阳光早该穿云破雾而来,可今儿个云层似乎有些拥挤,严严实实堆满了天空。
该是小碌子把我写的词交给他了吧?他会来吗?他会相信我吗?他能明白我的心吗?如果他心里有我,他会来;如果他看到我心里也有他,他会来。
玉漏送走时辰,天空却愈发沉重,我产生错觉,这么快一天就结束要天黑了吗?玥柔请求我不要再跪着,双腿已经麻木不仁,僵硬开始向上蔓延,我茫然地摇摇头,我内心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轻轻呼唤,“福临,我想见你!”
“额娘,你等着,孩儿这就去把皇阿玛请过来。”欣瑶说完就往外去,玥柔喊姐姐,可欣瑶已经径直而去,玥柔迟疑片刻,一边跑一边喊,“姐姐,等等我,我也要去把皇阿玛拉过来。”
菱香跪下恳求我不要再跪下去,我只是仰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双眼一眨不眨,这块灰色布幕离我越来越近,我专注的眼神想要穿透布幕,皇上是不是就在后面,我内心对他的呼唤变得有些急切,“福临,你快来,我想见你!”
任在进来承乾宫,禀明皇上圜丘祭祀完毕后根本就没有回宫,早朝已经取消,因为吴良辅禀告皇上茆溪行森昨日来京,皇上立刻起驾去往西苑万善殿,他要在那儿召见茆溪行森。
本该是小碌子和吴喜伺候在身侧,谁知昨日小碌子不知为何闹肚子,且来势汹汹,待皇上祭祀完毕,他也去不得皇上身边,头晕脚软歇在屋内,皇上传令他自行回宫休息,便带上吴良辅和吴喜前往万善殿。
任在办理完后续事务,欲带上小碌子回宫,小碌子这才想起我交代的事情,焦急地要追去万善殿,任在给他备了匹马,让他速去交给皇上。
“皇贵妃,您还是回屋歇着,皇上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您这样跪着,身体吃不消。”任在的劝慰我听不进去,去年皇上对茆溪行森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茆溪行森离去时,皇上就恋恋不舍,这回茆溪行森再来,皇上一定特别高兴,可没想到他竟连早朝都取消了。
懊恼从我的眼中飞向天幕,视线化作锯齿割向灰幕,我要撕开暗幕,我要把他揪过来,内心早已是剧烈的高喊,“福临,我要见你,你给我过来!”
任在跪下,眼眶红了,声音轻颤,“皇贵妃,您这是何苦,您如此执着究竟为何呀?”
我只请他去乾清宫招呼欣瑶、玥柔回来,别让她们在那儿傻等,他得我提醒,赶紧起身,说的却是,“今日安亲王要带额驸尚之隆过来面见皇上,奴才这就赶去,这个时辰,没准安亲王和额驸都已在乾清宫见上两位格格了。”
任在离去,我还是倔强地跪着,失望正一丝一缕抽走我的希望,他可以不早朝忙着去见茆溪行森,他真的只是去万善殿吗?我怎么觉得他走得要远得多,远到他回不了头,远到他已看不清我的期盼。
小碌子一进承乾门就看到我跪在月台上,大惊失色,然后立刻跪倒在地,手脚并用爬上台阶,爬到我跟前,“皇贵妃,奴才该死,奴才可害苦您了。”
激动的泪光泛出他眼眶,“皇贵妃,您快起来接驾,皇上来了,一看到您写的信,皇上立刻就跑出万善殿,奴才追了好半天,才赶上皇上。”
转眼间,我不知是哭是笑,我没听错吧,“真的吗?皇上愿意见我?”
小碌子忙不迭点头,“皇贵妃,整个后宫,也只有您能这样陪着皇上求雨,皇上怎会不见您,若是瞧见您这样,皇上别提会有多心疼,都是奴才的错,皇上就是狠狠鞭笞奴才,奴才也甘愿。”
皇上回宫进了乾清门,本想直接过来承乾宫,谁知乾清门内安亲王拦住了他,皇上吩咐小碌子过来告诉我一声,与安王说完话马上就过来见我。
小碌子催促菱香扶我起来,菱香站着不动,放了肆的揶揄,“主子的腿早没了知觉,哪能站起来,等着皇上过来请皇上给抱回屋里,奴婢再仔细伺候就得。”≮更多好书请访问。。≯
“哎呀,菱香姐,你可真是吃了豹子胆,这话说的怎就这么没羞没臊。”小碌子眼里含着泪,可这嘴角倒是咧开了呵呵笑。
扭头不理会菱香和小碌子的一唱一和,但盈盈笑意已经偷溜出瞥向上空,这阴沉沉的天好像也变得明媚起来,禁不住暗自撒娇起来,“福临,你若是不来见我,我就像孟姜女哭倒长城那样哭破了天,看你怎么办?”
忽地,是什么凉凉的东西落进我眼睛,不会是路过的小鸟胡来吧?再一次是落在额头上,一滴水?又一次落在我脸上,接着手背上,衣服上,地上,一滴又一滴,打在这儿,打在那儿,就听得小碌子和菱香惊叫起来,“下雨啦,苍天有眼,真的下雨啦。”
张开双臂,任雨点随意敲打在我身上,喜不自胜,傻傻的对着天空,眉欢眼笑,“福临,你高兴吗,上天听得见你的心声,你为民着想,上天一直都在你这边,你就是天子。”
莫非我比孟姜女还要了得,转眼间天空就被我哭裂了口,雨点汇成水流争先恐后往外泼,奴婢们忙着收拾香案,菱香这次不再容忍我的执拗,叫来绿荞帮忙要把我背进屋,我推开菱香,雨水淋淋,我却笑容淋漓,任性淋漓,“皇上马上就来,我要等他。”
这时欣瑶冲进院内,直奔我来,扑倒在我怀里,哇哇大哭,“皇阿玛是个糊涂昏君,我讨厌皇阿玛,我再也不认皇阿玛,我讨厌皇阿玛。”
欣瑶可不是这么直白的孩子,皇上是如何招她惹她,竟让她如此伤心,“怎么可以,皇阿玛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泪水雨水淹没了她的双眼,她依然哭得声嘶力竭,“怎么能说出从此都不会再见额娘,额娘您跪在这儿一心一意陪着皇阿玛求雨,皇阿玛怎么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我恨皇阿玛。”
他,不来了?他说,从此都不会再见我?雨水浸透我的衣裳,也凉透我的身体,瞪大双眼迎向雨空,热泪滑落,凉雨冲刷,一行又一行滚烫,一遍又一遍沁凉。
雨纷纷,甘霖润泽万物,灾黎农业有望,天意回转。泪涟涟,欣瑶哭声凄恻,我心雨打声碎,人意难求。不来,我何需再等,不见,我何需再盼。
☆、第四十六章 浑水横流,暗礁险滩
两天两夜,脚步一刻不停,我不知疲倦,我只知往前走,冷漠的冰雨狠狠砸在我身上,千点万点,伤痕累累,我不在乎,从天明走到天黑,冰冷渗进骨髓,冻得浑身直抖索,双臂紧紧环抱自己,我还是要走。
从天黑走到天明,光着脚踩在火烫的沙粒上,毒辣的太阳,炽烈的热线,千刺万刺,全扎进伤口,锋利咬噬创痛,泪如雨下,汗如雨下,绝望无尽头的荒漠,没有出口,我还是要走。
明亮和黑夜的交替,冰雨和烈阳的交织,闭上双眼走进昏天暗地,睁开眼还是昏噩无能。
无论欣瑶再如何喊我,无论她再如何哭诉,无论那红肿的双眼再如何一次一次泪染衣襟,我也想抱住她,我也想抚去她的泪水,我也想开口安慰她,可我无能为力。
那日安亲王岳乐乾清门内停住皇上,欣瑶、玥柔并排站在靠近乾清宫的甬道这头看着安王与皇上面对面说话,两孩子焦急地等着,她们身旁还站着欣瑶即将下嫁的额驸尚之隆。
并未说多少话,就见安王转身离去,玥柔大声叫唤,“阿玛,别走,我要和你一起,我有话要和你说。”玥柔不顾一切奔向安王,安王停下回转看向玥柔,玥柔冲到安王跟前抱住她的父王,伤心地要父王带她回家。
欣瑶见皇上摆摆手,安王拉起玥柔的手就离开,欣瑶见状,去到皇上跟前请求他快去承乾宫见我,皇上一步一停踏上甬道,这时天空下起了雨,皇上止步,看向阴暗乌云,雨点打在他脸上,落到他的龙袍上,他的手里还捏着我给他写的信。
尚之隆上前恭喜皇上请雨得成,同时请皇上避雨,皇上呆愣在雨中,任由敲击在他身上的雨点变大变重,欣瑶连忙跪在他跟前,说我从午夜就一直跪在席上求雨,一直在等着他,如今雨来了,如果他不去,我也不会起来。
皇上眼眶泛红,迈开脚步往前走去,欣瑶高兴地站起想要跟上去,谁知走得踉跄摔倒,尚之隆赶紧扶上她,一同追上。
皇上踏上乾清宫月台,停步,雨越下越大,他却一动不动,忽地,他回头说与欣瑶,“回去让奴才们把你额娘搀扶进屋休息,朕不去了。”
说完皇上转身重新下台阶上甬道,朝乾清门走去。欣瑶大惊失色,叫喊着疾跑过去拦在皇上跟前,皇上喝她让开,欣瑶坚决不让,双膝重重砸地,跪在皇上前面,“皇阿玛,您可知道额娘为了您过得有多辛苦,您可知她为了您付出了多少心血,您还要她怎么样,非要了她的命才肯罢休吗?”
抱住皇上的腿,欣瑶声泪俱下,“求求您,皇阿玛,孩儿求您去承乾宫,额娘她一直在等着您,她心里除了您,她再也装不下别的,她真的是一心只为了您呀!”
“朕不会去,从今往后朕不再见你额娘,朕心意已决,你回去好好照顾你额娘。”皇上毫不犹豫摆脱开欣瑶,毅然决然离开,头也不回出乾清门而去。
欣瑶哭倒在雨中,尚之隆上前抱起她,她伏在尚之隆肩上痛哭不已,尚之隆拿过手里湿淋淋的手帕,为欣瑶拭去脸上的泪雨,正是富察氏晗冬送与欣瑶的喜上梅梢手帕,欣瑶方才忙着追赶皇上,掉落在台阶上。
“快回去告诉皇贵妃,别再等了,只怕她要大病一场,你可要悉心陪在左右才是。”
欣瑶立刻站起,想着我只怕还跪在雨中,她急匆匆边哭边跑,身后传来尚之隆的叮嘱,“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否则你又如何照看你额娘。”
***
三天三夜,冰火缠身,病痛折磨,心香燃尽,情字成灰。
婉晴一勺一勺把汤药喂入我口中,通红的双眼收紧泪光,嘴角含笑相迎,“好姐姐,乖乖把药喝光,免得妹妹动粗强行给你灌下去,你可吃不消。”
嘶哑的嗓音含糊不清,但我还是努力问及欣瑶,这几天我虽不清醒,可我确定这孩子一直陪着我,一直哭喊着我,婉晴低叹,泛凉也蕴热,“可是苦了欣瑶这好孩子,守着你谁也拉不走,脾气倔起来叫人害怕,也不知那日额驸见上回去会不会怕得睡不着觉?这新娘子他还敢不敢要?”
责怨聚向眉峰,气我手上没力气给她一下子,竟还这般调侃我的好女儿,婉晴低头用手帕点去自己的笑中带泪,“知道心疼女儿了吧,那就快些好起来,否则妹妹我天天欺负你的宝贝女儿,急死你。”
哭笑不得无奈于眼波间,多亏婉晴过来,三两句“狠毒”的话就把欣瑶送回她屋里歇着,不只如此,今日就连玥柔也被安王福晋送回宫,母女俩先去慈宁宫给皇祖母请安,然后又一同过来承乾宫,见我昏睡中,福晋告别而去,同时叮嘱玥柔记得转告她的问候以及给我解释她的失误。
“玥柔这鬼精灵神秘兮兮,小嘴还挺紧实,无论我如何盘问就是不肯说,”我让她扶我起来坐着,她一边帮忙,嘴里也还忙着盘算玥柔,“我这就去把玥柔叫来说给你听,我就在这,倒要听听福晋出了什么岔子。”
谁知婉晴把欣瑶、玥柔带来时,三人竟又是刚从泪罐子里泡出来一般,玥柔扎进我怀里搂着我,小声泣怨,“孩儿讨厌皇阿玛,孩儿再也不理会皇阿玛。”
欣瑶清丽的脸容完全浸进惆怅,招呼她坐在我身旁,倚靠着她,婉晴这时倒也干脆,把玥柔拉起,要她交待正事,别在我跟前再哭哭啼啼,既然皇上不好,那就再不要在我跟前提起。
也不是什么大事,倒叫婉晴那好奇样,我还不知道玥柔的脾性?若是不能说,别看她年纪小,她就是能不说,也不知是不是在王府时岳乐专门训练过?
欣瑶下嫁就在下月,虽到时安亲王府肯定要往欣瑶的公主府送上厚礼,但欣瑶和玥柔毕竟同是我的养女且情同亲姐妹,两月前,安王拿出一对镶嵌宝石的如意金簪,本想送一支给欣瑶,留一支给玥柔,福晋见后赞叹不已,宫外见不上这上等金簪,可王爷闭口不谈金簪来历。
福晋考虑既是一对,何不都留给玥柔,分开怕是不好,她可以去找京城最好的金饰师傅照这个打造一模一样的一对送与欣瑶,所需金料、宝石必定是王府最好的,安王想想也就随了福晋,只交待她尽心办好就行。
新的金簪做得,安王也觉玥柔也该回宫,福晋便想着顺便把金簪一并送来给欣瑶。岂知在慈宁宫给太后问安时,太后好奇她给欣瑶准备的礼物,便拿去过目,这一看,福晋才注意到自己马虎大意,因为装金簪的盒子也是一模一样,所以自己拿错了,把王爷给的拿进了宫。
太后仔细把金簪看了又看,若有所思,问起金簪在哪儿打造,这金簪的精致手艺竟是与宫中造办处的打造水平不相上下,福晋没有解释金簪的新旧之分,只是回禀来自安王,具体自己不得而知。
“额娘说,姐姐要做新娘子,自然要新簪子,结果额娘拿错了,改天额娘就把新簪子给姐姐拿来,我看过新簪子,金灿灿的如意簪子衬着亮丽的宝石,甭提有多漂亮,姐姐和皇贵妃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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