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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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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菱香却有自己的想法,“主子,侍寝这档子事儿目前任公公交给了碌公公安排,别的奴婢不在意,可这个,奴婢要上心,那些个耍尽心机、心眼儿不实诚的女人不许侍寝,否则怀上孩子一个个骄横无礼、目中无人,主子如何自处?一想到钮妃娘娘,奴婢心里就冒火。”
当即就斥责过去,真是胆大妄为,之前吴良辅在这档子事儿上的行为就让我气愤,如今菱香居然仗着小碌子的近水楼台私下谋划起这些。
然菱香大义凛然,丝毫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口口声声都是为了我,这更加让我气急,她心里头冒火,这事情再做得过火,后宫就会失火,我主管后宫,岂能纵容,怎么也要先把这火星子给掐了。
“糊涂,富察氏晗冬为何吞金自尽,你忘了吗?不准掺和皇上的事情,晗冬是个好姑娘,年纪轻轻,就失了求生的欲念,那都是被逼的。大家进宫来时,谁不是单纯的小姑娘,这后宫才多大的地儿,弱肉强食本不该在这儿,不要为了我做下任何伤害别人的事儿,我不允许。”
菱香更加沉不住气,犹如激水湍急而来,“主子莫再要心存悲悯,建宁长公主,还有富察娘娘都提醒过主子,后宫女人无子,那就是凄凉晚景。皇上虽疼爱主子,与主子情深绵绵,可这些都是空的,远不如一个皇子来得实在。康妃娘娘为何活出了精神头儿,她的儿子虽被慈宁宫养着,难得见面,可太后已经让三阿哥定期去翊坤宫给皇后请安,还称呼皇后为皇额娘,这不是明摆着吗?太后给皇后选了个儿子,还亲自帮忙教养,皇后悠闲自在,还白得一皇子,就等着日后荣登皇太后,康妃可是亲娘,忍耐着日后她也是皇太后,当今皇上继位时,不就是两位皇太后吗?”
矫首昂然,她无法停住亢言,“可主子您呢?代替皇后忙前忙后,主持后宫事务,关心完这个,又照顾那个,您这孱弱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来日享受皇太后的荣耀却与您毫无干系,留得一身病痛蜷缩冷落,谁也不会心疼您。就眼前钮氏这样的庶妃,孩子还没落地,就敢冲您兴风作浪,若是失了皇上的眷宠,大家恨不得把你撕裂摧毁,奴婢真是急得焦头烂额啊!”
我上去就用手严严实实堵住菱香的口鼻,这大逆不道的奴才,皇上还活龙鲜健,竟然都扯到三阿哥继位。
“三阿哥,小皇帝?”一股巨大的电流凌空直向我涌来,生出一道明亮夺目的闪光,“三阿哥继位,那皇上去哪儿了?”
菱香挣扎着摆脱出我的压覆,大口喘着粗气,“主…子…,你这是要,活活闷死奴婢呀!”
心绪撩乱,有关皇上的历史,我从前不曾了解,但是三阿哥多年长一岁,那就意味着他距离皇位又靠近一步,那皇上去哪儿了?我呢?我又去了哪儿?
后退两步,步履凌乱,身子重心不稳,菱香扶住我,“主子怎么了?面容都没了血色,到底是怎么了?都怪奴婢嘴硬,不该说那些伤主子的心,奴婢就是不能再见到主子受委屈,明明得了皇上的恩爱,老天爷却偏要主子承受这些苦楚,主子心善,不忍争夺,奴婢看不下去。”
不,菱香不懂,我满脑子都是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皇上这么年轻,可三阿哥年幼继位是史实,具体如何我不得而知,我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到他的身边,什么也做不了,那我来做什么?
想着想着,我就要瘫软下去,菱香吓坏了,“奴婢知错,主子别吓唬奴婢,奴婢日后什么事儿都与您商议,再不敢轻举妄动,主子,您说说话,到底是怎么了?”
坐到椅子上,我稍微聚回散乱的心神,“菱香,不要再让人见着你私下与小碌子见面,人言可畏,你说不清楚。”
菱香忙不迭点头,表示一定谨记。她回想着,在她回来的路上,小碌子追出来,央求着想与她结拜姐弟,说是进宫多年,何曾有人在他生病时还能嘘寒问候,菱香的到来暖了他的心,他脑子里立刻就蹦出这种想法。
菱香盘算的都是为我,她虽没有实心实意看待小碌子的请求,可她也迂回默许,小碌子马上就想行礼喊姐姐,菱香赶快出手制止,也就是这会儿两人有了肢体接触,但很快就分开,不曾如何,不凑巧,这一幕正好是在永寿宫西侧道发生,当时看着也没人路过,不想还是闯入了芸朵眼中,又让婉晴听了说道去。
“若是小碌子真心渴求你这样的姐姐,你岂不是欺骗他?”怎能又是为我,还做下这种欺骗别人情感的事情。
“我的好主子,”菱香吐气扬神,“不过也就是多关怀两句,别紧张,又不是雯音与何中那种惺惺相惜的真情,太后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这心也忒劳碌,奴婢坦坦荡荡。”
瞧她应付自如的颜色,姑且忽视她的擅自主张,绕开这些繁琐,我也该去瞧瞧我的欣瑶了,也不知婉晴和玥柔有没有把她哄开心。
谁知小碌子才进来禀告皇上马上过来,也就略微整理自己,皇上就大摇大摆阔步而进,身后跟着任在。
皇上的样子,想是遇见了什么好事,笑得可灿烂,把他迎上正位而坐,他的目光却落到我身旁的菱香,细细打量,笑容还是那么欢。
“墨兰,朕于你讨要一个人,你可要答应。”
真是折煞我也,天下都是他的,还能向我讨要?说不准又是玩笑话,拿我逗趣,于是漫笑而应,“皇上开口便是,哪有妾妃敢不答应的,只是妾妃宫里都是奴才,皇上身边难道缺少不成?”
他掬笑嘻言,“朕要菱香!”
☆、第十五章 错牵红线
语出惊人,我与菱香口呆目钝,脑子里暗自解读他话中“要”的含义,去乾清宫当值?亦或收入后宫成为承幸的妃妾?
“发什么愣?你可是答应了的,朕知道菱香是你带进宫的,你们虽是主仆,却也情深潭水,就因如此,朕才不会亏待菱香。”
难道是收入后宫?我立时就傻眼,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优待方式怎么就让人从心头涌出来的不是喜而是悲呢?
“过不上几年,菱香也该到出宫的年纪,她愿意留你身边一辈子也不是不可,但若是碰到好姻缘,你既然视她如亲人,也该为她打算,更何况,这次说不准就是两情相愿,你这个好主子可要成全。”
听不清楚他说什么,我的脑子已经搅成糨糊,去到他身前,“皇上若喜欢菱香,妾妃岂敢存不成全之心?”
惊讶猛地提高他的声调,“这些年朕何时再碰过宫女?”却又眼珠子一转,“即便朕要宠幸菱香,于公,你执掌后宫,理当答应,于私,菱香是你的人,你也该高兴才是,朕怎么瞧着你分明不愿意,这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菱香慌忙来到我们跟前跪下,语音颤乱,“奴婢不值皇上多看一眼,皇上与皇贵妃伉俪情深,千万莫要因为奴婢伤了感情,奴婢情愿一辈子就在承乾宫伺候主子。”
“你瞧瞧,要怪就怪自己把人调教得好,勾了人家的喜欢,论模样,这鸭蛋脸、直鼻梁也是可圈可点,论为人做事,分寸得当,有礼有节,还有那口才,小碌子,那几句话怎么说来着,且是给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给学学。”
他这一发话,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强忍发笑的小碌子口齿漏风带笑回起话来,“回皇上,菱香那日说的是‘···我们主子何尝不是形容憔悴,李太医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只是这个中缘由伤人伤心,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何况是我们主子这单薄的虚弱之体。你我各为其主,此时也只能勤力照顾好自己的主子,其余的皆不是你我唇舌所能劝解,既能怒气冲冲而来,也能心平气和而来···’”
“听听,朕当时听了小碌子的转述,朕都觉汗颜,仿佛一句句羞煞的就是朕,朕能不想着奔往承乾宫来给这宫的主子服个软,否则朕堂堂男子汉岂不都被压在了一奴才这得体的伶牙俐齿之下?”
双目移定小碌子,真是了不得的对皇上忠心耿耿,一旦有心起来,这鹦鹉学舌的复读本事任谁也比不上他。
菱香已经完全俯趴地上,除了声声颤兢“皇上恕罪”,再不敢多说别的。
“皇上,”这里说谁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情绪波动,唯独任在依然平心静气,“达礼侍卫还在乾清宫门前候着,您看?”
得了这提醒,皇上幡然转神,横过我一眼,“就你乱打岔,朕都跑偏了。”
面向菱香,皇上尽显平易近人,“菱香,朕的御前侍卫达礼,你可认得?”
菱香抬头,茫然不解,但还是点点头。
“今儿个达礼向朕求亲,说是看上了皇贵妃的贴身奴婢,希望朕能成全他。论身份,达礼可是正三品一等侍卫,做不得夫人,但仅次于此的侧室肯定无疑。他向朕坦言,他真心喜欢皇贵妃身边的这位奴婢,绝不会亏待,只会护在手心里疼着,说这话时,达礼脸都涨得通红,朕当即满口答应。不止如此,达礼还随身带来一份贵重的求婚礼,等会儿就给菱香送过来。”
愕然布满菱香的脸,皇上的话极为不可思议,我也深有同感,思绪把菱香入后宫的幻想拽出来,又紧接着回想达礼,但还是难以理解,“皇上,达礼似乎并未明确提出他想娶的就是菱香,您确定是菱香吗?”
皇上自信满满,“他是不知道名字,但他说了,就是时常陪在皇贵妃身边的贴身奴婢,南苑、温泉都陪着皇贵妃。还用说吗,除了菱香还能有谁,你每次出外不总是带着菱香吗?细想菱香本是个不错的姑娘,他喜欢也是自然,达礼可是个很好的男人,菱香能被他看上,那是菱香的福气,这件事,越想越圆满,朕就做主了,你就抓紧时间给菱香筹备嫁妆,早些给她个好归宿。”
菱香立刻伏地,慌不择言,“皇上,达礼侍卫想娶的绝不是奴婢,奴婢与他说没过几句话,何来有情之说,一定是弄错了,不会是奴婢。”
“放肆,你什么意思,难道朕弄错了吗?”皇上变色气生,“你说,除了你,谁还能整日里陪着皇贵妃,你倒是告诉朕,达礼想娶的是谁?翠艾?绿荞?”
菱香瑟瑟发抖,但还是坚持不让,“皇上请恕罪,奴婢不能嫁达礼侍卫,宫外好姑娘多的是,达礼侍卫定能够再寻佳偶。”
“混账东西,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竟敢违抗朕的意思,朕已经答应了达礼,他想娶你,那是看得起你,管你愿不愿意,朕就是定了。”皇上怒气升腾,不容抗辩。
谁曾想,菱香这次仿佛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是不退步,“皇上请息怒,达礼侍卫是好人,是奴婢配不上他,奴婢攀不起他,奴婢不能嫁他,请皇上收回成命。”
“死奴才,朕看你是不想活了。”气怒难抑,他抬起脚就往菱香身上踹去。
他的紧逼,菱香的坚决,我就在跟前,却不知如何是好,特别是脑中一晃而过南苑、温泉陪在我身边的宫女,我就心惊肉跳,不及措手。
可眼见皇上气不过,急躁骄狂的他要伤害菱香,我顿时想都不想就往菱香身上扑去护住菱香,不用说,他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我后背,菱香与我倒作一团。
菱香迅速回身抱住我,惊乱之后就是放声哭出,“主子,您怎能这样,您让奴婢该怎么活?”
后背的疼痛让我觉得仿佛骨头都被踹裂,本想开口安慰她两句,却是一阵猛咳,这一咳,又扯着后背疼入心扉,除了一脸惨淡,我已无力。
皇上狠狠推开菱香,把我抱在怀里,起身就要往寝屋而去,眼见菱香站起想要跟进,他竟是怒吼过去,“跪下,你这该死的奴才,若是皇贵妃有个不好,朕饶不了你。”
菱香泪眼汪汪重新跪下,小碌子得了吩咐冲出去喊太医,任在则赶紧叫来绿荞她们帮忙。
无法躺下,他索性让我趴伏在他的怀里,眼眸开合滚落的泪珠,有后背的痛楚,也有对菱香的心疼。
“墨兰,再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他有些垂头丧气。
“皇上,”一声喊出却又是咳嗽跟来,但还是断断续续努力求他,“求求您,饶了菱香,不要伤害菱香。”
他一手堵住我的口唇,不许我开口,一手滑向我后背,本想拍拍不让我咳,谁知反倒让我疼得轻喊出来,他立刻收手,愤愤不已,“你再敢开口替她求情,朕立刻就要她的命。”
太医查过之后,骨头尚好,只是心肺受了轻微影响,从而咳嗽,需要内服调理,疼痛主要来自皮外伤,外敷药能慢慢消除伤痛。
“墨兰,朕不该动怒,只是一脚,怎就伤了内肺?”太医退下准备药物,他非常歉疚。
“皇上,无论这一脚踹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有伤,都是父母生养,也都是这样的躯体,何来奴才就能受得,主子就受不得。何况,皇上自幼学习骑射,身体强健,这力道,即便只是一脚,也是够人受的。妾妃恳请皇上,日后奴才们犯错,千万少动怒,也不要动粗,凡事有原委,皇上且多些耐性,宽容服人。”
“瞧你,太医施了针,让你少了咳嗽,你又开始滔滔不绝,朕当时就是气不过,一个奴才,也敢在朕跟前争辩。别人得了这种好事,欢天喜地,感恩戴德,她可倒好,一再回绝,朕是皇上,君无戏言,她自找的。”一到菱香这件事,他的气愤又开始脱了缰,大有火焰烧涨的气势。
“若是别人,朕倒也退一步随了意,可偏偏是达礼,他可是舍命救过朕,给他一个女人,还让朕这么为难吗?”
达礼的能干,达礼的忠心,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若他看上的真是菱香,我倒也高兴,虽说菱香于我是离不开的人,可我也不能自私留她一辈子,能嫁得达礼,却是良缘,皇上思虑的都对。可问题是,这其中存有误会,菱香一再冒犯回拒,这么多年主仆的心有灵犀,我猜想她心里有数,达礼想娶的绝不是她。是谁?如果我们想法一致,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说出。
好一件棘手的事,我不得主意,这难为的着急催促着我的疼痛追赶着眼泪默然滑淌,他见我这模样,心软,气火也消了些,“别哭,朕就怕你难受,你倒是给朕一个主意,朕可是皇上,只要达礼坚持娶她,她就得嫁。”
“那若是达礼不愿娶她,皇上就会收回成命吗?”
“那是自然,他不要,朕还能硬塞给他?”
激动,咳嗽又来,他手足无措,想拍拍我也不是,想搂紧我也不是,到最后又把气撒去菱香身上,“就怨这该死的奴才,你往后再这样放纵奴才们,朕把你架开,朕狠狠罚她们。”
刚想道出我的想法,不料绿荞急促而来,“启禀皇上、皇贵妃,菱香姐欲寻短见,幸亏任公公眼疾手快,拦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第十六章 情深义重
一听完禀报,我倏尔爬起,连鞋也顾不上套,强撑着痛光脚就往外去,皇上拉住我,我怒火中烧,却不好放肆于他,脸偏向一侧,但态度坚决,“皇上,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菱香何至于连命都不要,撞向殿厅大柱,妾妃一定要去看个明白。”
他才说出“你有伤,朕不许”,我人已挣脱他,窜至门口,还是绿荞反应快,提上鞋就冲过来拦在我跟前,她背我过去。
殿厅内我勉强入座椅子,后不能靠,前不能趴,上半身就是直接抱着站在我身旁的绿荞,菱香还是跪着,只是伏在抱紧她的翠艾肩头哭泣,小碌子正跪着左右开弓一耳光一耳光扇着自己,任在面无表情给他数着数,直至二十下,任在停口,小碌子停手,这时的他,嘴角细血冒出,嘴唇抖动不停。
这一幕结束,任在上前躬身禀报,“奴才该死,没有管教好小碌子,他这张嘴没个分寸,胡说八道,菱香一时想不过,这才寻死以证清白,皇贵妃本已受伤,竟还惊动过来,求皇上降罪。”
虚的不愿多听,皇上追问小碌子如何胡说,我也着急地想了解缘由。小碌子满嘴血泡,自是无法说明,任在不愿开口,显是为难,倒是翠艾急于替菱香表述委屈。
小碌子当时蹲在菱香跟前,说了好几句达礼如何好,可菱香只是摇头,小碌子略有思索,一拍大腿,活似自己发现惊天秘密,“我明白了,我的姐姐,你终究还是一心放在皇贵妃身上,你不是常说,皇贵妃的亲人是你的恩人,你这辈子只跟着皇贵妃,就想着皇贵妃。不愿嫁出宫,要不就入后宫,得皇上宠幸,生个皇子给皇贵妃,这可不就是报答皇贵妃的最好法子?皇贵妃就缺一个皇子,否则总归是风雨飘摇。”
翠艾完话,我推开绿荞,瞪目而去,菱香更是压低嗓子急哭,小碌子吓得完全跪趴在地上,全身哆嗦,任在一脸严肃默不作声。
皇上猛地站起,抬起胳膊,指向众人,恼羞成怒,“一个个混账东西,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朕给达礼说亲,一会儿拒婚,一会儿寻死,这会儿又要给皇贵妃生孩子,来人,全都给朕拖下去,狠狠往死里打。”
就怕他动怒,火冒出来收不住,扑倒在他跟前,疼痛已经让我无法直腰,抱住他的腿,权当给我支撑,“皇上,都是妾妃的错,妾妃全懂了,不怨菱香,不怨碌公公,都是妾妃的错,要责罚就打妾妃,妾妃活该受,这些个浑话请皇上权当没听到。”
皇上低头怒斥,“你疯了吗?这时候还惯着他们,你也知道是浑话,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你这个皇贵妃?”
“皇上,容菱香见一面达礼,让他们当面说清楚,若达礼见上菱香,他依然坚持,妾妃二话不说就把菱香嫁出去。如果达礼不娶菱香,这件事就请作罢,从此再不提及,求求您,您就答应妾妃,好不好?达礼不是还等着吗?”
心乱如麻,我只求快刀斩乱麻,那些旁枝末节牵扯不清,也不能在皇上跟前清理,只会越描越黑。
“皇上,太医交待过,皇贵妃需要静养,小碌子交由奴才,自会严加教训,至于菱香,皇贵妃所言有理,何不依此让他们见上一面,到时候,达礼侍卫自会表达意愿,皇上仁至义尽,不算委屈了达礼侍卫。”
任在恳切言词接续我的请求,暂时安抚皇上的烦躁,皇上吩咐绿荞背我回屋休息,不堪这些啰嗦,他立刻带上任在回承乾宫知会达礼,安排好就会遣人过来传菱香,但菱香必须跪着,不准起身。
小碌子被领走,我坚持原位坐定不挪,绿荞只好由我如之前的姿势抱住她,翠艾则赶紧拿来柔软的垫子帮衬着我的坐姿,菱香泣止,眼巴巴瞅着我,“主子,别听小碌子胡说,奴婢从没动过入后宫的念头。”
“住口,皇家后嗣岂容你们随意说三道四,皇上愿意宠幸谁,那是皇上的自由,谁有幸得了孩子,那是上天眷顾,你们瞎操什么心?”
打发绿荞、翠艾去给我收拾床铺,只留下我与菱香,这次我不再避讳,“菱香,若能为你寻得一门好姻缘,我一定让你风光出嫁。额娘于你的恩,不用你报在我身上,你若是得了好人家,过上自己的好日子,那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不,小姐,夫人的恩、我的情都不容许我离开小姐半步,奴婢辜负小姐的信任,才害得小姐有此处境,这宫里什么情形,奴婢心里清楚,为奴为婢虽不是自己选择,但遇上好主子就该知恩图报,何况奴婢心头怀着想念,守着誓言。莫说达礼想娶的不是奴婢,即便他真看上奴婢,奴婢也不嫁,奴婢这辈子不会再对男人生情,守着小姐就是奴婢这辈子的唯一念头。”
“你?”这丫头倔强起来真是要人命,难怪皇上说不过气得跳脚,我站起就想冲过去摇她脑袋,好让她清醒些,只不过我现在的状况就是整个人差点扑到地上,她急忙爬过来扶住我,“小姐,回屋好生养着,您替奴婢挨了这一脚,您让奴婢如何偷安。奴婢见上达礼,该说什么,自有分寸,只要达礼真心爱慕小姐身边的那位宫女,就不会生出意外。至于给奴婢找好姻缘,就请小姐省下心多为自己打算,小姐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奴婢就认这一条,什么时候,也都是这句话。都是奴婢的错,您原本可以高枕无忧,荣亲王若是活着,谁敢动您,奴婢既然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奴婢就要誓死想办法守护您。”
瞧瞧她这坚如磐石的态度,额娘到底是从哪儿把她搭救回来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是大家梦寐以求的吗?我真是被她打败了。
“菱香,别傻乎乎地守着我。”见她一个颈儿摇头,我黯然神伤,“你这一声‘小姐’叫得我直想家里人,存心招我伤心。”
“小姐,”她还是跪着,只是努力抱着我,“奴婢今儿个冒犯叫出这一声‘小姐’,何尝不是怀念将军府,还有将军府的人,这些年太多的生离死别,奴婢的心早就凉透。”
我搂住菱香,我心里很清楚,我是离不得她的,她早已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有人推开殿门,是婉晴,她一步一个踉跄而来,摇摇晃晃至我们跟前,居然朝着菱香跪下,双唇颤抖,双目圆睁紧盯菱香,大颗大颗的泪珠簌落时,她抱住菱香,“对不起,菱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婉主子,快帮忙把皇贵妃扶起来,皇上不许奴婢起身,害得我家主子一直在地上。奴婢这儿的事与您毫无干系,是风是雨奴婢一个人担着,再不要多出让我家主子受累的事情。”菱香推开婉晴,把她的手拉过来扶着我。
婉晴把我扶好坐稳,却是不顾菱香的劝阻,非要与菱香跪在一起,“菱香,皇上罚你跪多久,我就陪你跪多久,祸是我闯的,却连累了姐姐与你。”
“快起来,我后背疼得厉害,过来让我抱着你,别在那儿逞强帮倒忙。”我压低嗓音训斥过去。
她不依,欲要争辩,我抢先堵住她,“菱香为何被皇上罚跪,你知不知道?”她才点头,我接着压住她想要蹦出的冲动,“达礼求婚,菱香拒婚,这与你何干?你是皇上的后妃,她是奴才,你与她跪在一起,你想向大伙儿说明什么?”
她愣住,我着急得吼她起来,她还在犹豫,真是急死人,“快过来,若是等会儿有人来见着,这一幕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要如何解释?你是皇上的后妃,你还要我说几次,你才清楚?”
菱香一再推她,她恍恍惚惚站起,来到我身边,我一把牢牢抱住她,就怕她又头晕脑胀跑回去跪着朝菱香哭天抹泪,再次沉声警告她,“我的好妹妹,不要再添乱,你若是卷进来,就是人头落地的事情,我们董鄂氏家族,达礼的家族,都会被株连。这是菱香的事情,与你毫无关系,你给姐姐牢牢钉死心里。”
惊恐无情鞭打着她,她总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袭向她全身的兢惧压得她快站不住似乎就要瘫倒在地,我不由又紧紧圈住她,就这当口,翠艾和绿荞进来,还未来至我们身旁,任在就出现了,身后还跟着太医。
婉晴一个激灵,慌得就是双手“啪”地打在我后背,像是抱紧我,这疼劲儿真是雪上加霜,额头冷汗直冒,往她怀里钻去,狠狠咬住嘴唇忍下。
听得任在喊我,我勉强露出脸,也勉强露出微笑,“启禀皇贵妃,奴才这就带菱香过去见达礼侍卫,皇贵妃还是快些回屋,太医已经调配好外伤药,内服汤药也马上就到,皇上若是知道皇贵妃一直挨着疼守着菱香,只怕菱香会更难为。”
任在今晚每一次开口都切中要害,我忙不迭点头应允,翠艾扶起菱香,她一瘸一拐跟随任在而去,婉晴又是紧张地搂住我,倒吸一口凉气,疼就疼吧,只要婉晴管住自己,事到如今,也只能相信菱香能相机行事。
☆、第十七章 一帘风月,满地相思
外伤也好,内伤也罢,得李延思这般称职的太医,三五日若是不焕发出新面貌都有愧于他来回承乾宫与太医院的奔忙劳碌。菱香果真不负使命,与达礼的私下见面不过片刻,达礼便毅然跪到皇上跟前,表示放弃求婚,表明他尊重菱香的决定,菱香这样的好姑娘值得他放在心里,只要菱香康宁,他别无它求。虽达礼态度彻底翻转,可皇上也无话可说,求婚的事只得作罢。
菱香逃过婚劫,可她对皇上的冒犯却是事实,她知道皇上怒气难平,于是主动要求皇上严惩。
皇上今晚几次因为菱香下不来台,横眉竖目,冷笑悬浮,“混账奴才,皇贵妃宁愿为你挨疼也要护着你,朕不忍你主子难受,否则早就给你一顿痛打,你给朕记住,你若是对皇贵妃半点伺候不到,看朕如何收拾你。”
菱香俯身伏地磕起响头,每一磕,额头都重重“咚”在冷硬的地板上,同时嘴中恭顺应声“谢主隆恩”。一下又一下,是倔强的认错,还是委屈的成全,总之皇上口气渐渐软化,终于令她起身,并罚她免领三个月俸禄,禁闭承乾宫一月,如此菱香才踏实谢恩,回来于我交待。
皇上不释怀,这件事不会终结,若皇上留意,零星火苗也能促成火团,若皇上宽心,蛛丝马迹也可视而不见。宫里的生活经历早已让菱香更加细心、机警,当然也是因为她处处为我周详,全心为我付出。
婉晴病倒了,自那晚回去后,她就一病不起,绿荞探视回来禀告,她已经严重到这两日都无法下床,完全进不了食,稀粥吃一口吐一口,汤药也是下咽困难,才是几天的功夫,她完全失了平日里的形貌,让人不忍多看,转眼就是奄奄一息。
心里如何不牵挂,当即就想奔去永寿宫,皇上昨日去了南苑,可李延思得了谕令盯得紧,我自是要积极恢复。这一脚皇上当时踹在气头上,出了怒气,可在我跟前他也失了霸气,我若稍有疼痛或是轻咳一声,他总觉不好意思,回过身要么就嚷嚷李延思医术太差,要么就气怨菱香放肆,前几日只要他来承乾宫,我都让菱香提前避让,以免他气不顺又怒及菱香。
虽极力表现出神清气爽,可李延思一把脉就觉勉强,但还是允许我正常活动,谨记不可劳累就行。绿荞在我的嘱咐下,大包小包补益的食材拎上,不去看望婉晴,我如何心安,她若是见不上我,她又如何振作。我心里清楚,她怕是自己看断生缘,自己了断生力,欲求往生。
来到她跟前,一看到她连眼皮都抬不动的虚弱样,当即就难受得垂泪偷叹,“她这次是真真切切‘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轻轻抚向她憔悴不堪的容颜,慢慢握住她衰微无力的手,“婉晴,本想带菱香过来亲口说与你听,可她受罚正在禁闭中不得前来,现在这儿就你我二人,姐姐转述菱香的话,你且听着,多的,姐姐却是不知。”
菱香见上他,私下说与他,“皇贵妃有一族妹,自幼便常来往,二位感情胜似亲姐妹。皇上选秀,妹妹先被选进宫,后来姐姐也入进后宫,封至皇贵妃,妹妹位至庶妃,从此二位既是同族姐妹,亦是后宫姐妹。皇贵妃出宫,只要太后允许,皆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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