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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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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的疼惜。
正说着索玛姑姑进来禀报,安郡王的福晋纳喇氏带着女儿玥柔格格前来觐见。我本想请退,太后示意我坐下,不知为何这一落座仿佛椅子上撒了一把钉子扎得我心神紊乱。
福晋手里牵着一个小姑娘毕恭毕敬走进来,向我们请安后,太后赐座,母女俩坐在我对面。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不到六岁的小女孩后,我的双眼就没离开过她,虽说福晋容貌清秀,可孩子的眉眼活脱脱都是来自岳乐,特别是她衣服上绣的朵朵海棠更是映衬着她犹如海棠仙子般纯美、雅丽。
玥柔很乖巧,身体靠着福晋安静坐着。太后问她问题,年龄虽小,可也彬彬有礼、不慌不忙回答。索玛姑姑给她端来点心,太后和索玛姑姑一再劝她吃点,她看向福晋,见福晋点头,她才选了一块小心吃着,一手拿点心,另一只手在嘴下方接好,生怕点心渣子落到地上。
呆望玥柔的我方才的如坐针毡渐渐变得水静无波,注意力完全投注到玥柔身上,仿佛整个房间里只是我和玥柔。直到玥柔停下吃点心,一脸不解看着我,再注意到福晋也是一脸诧异看向我,索玛姑姑来到我身后连喊两声皇贵妃,我快速整理呆滞,原来屋里不只是我和玥柔。
太后语音略带不快,“皇贵妃,哀家问你为何一直盯着玥柔,你怎么魂不守舍?”
竟然如此失态,不过是个孩子,我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还在太后和福晋跟前如此落魄。我勉强笑道:“太后,墨兰见格格年龄虽小但规矩从容,格格衣服上的海棠花甚是好看,这花称着格格娇俏的容颜更是养眼,墨兰羡慕福晋能有这般的好女儿。”
福晋欢喜地回禀道:“谢皇贵妃夸奖,这衣服也是前些日子才做好的。春天时王府里的海棠花开得旺盛,玥柔在花下玩耍,正巧王爷回来看见,不知怎的就叮嘱妾身给孩子做一身绣着海棠花的新衣服,妾身绣得不好,皇贵妃过奖了。”
“绣得很好,栩栩如生,福晋过谦了。”我羡慕地看着玥柔衣服上朵朵绽放的花朵,这些年我努力学习刺绣,可这进步始终赶不上读书习字来得快。
“皇贵妃,”听到太后叫我,我赶紧回头看向她,同时暗自责备自己,太后恐怕早就不动声色把我的失态尽收眼底,“哀家和福晋有话要说,你带玥柔到花园里玩玩。”
我站起身把手伸向玥柔,没曾想玥柔不领情,“皇贵妃圆鼓鼓的肚子尚且需要人搀扶,玥柔自己走即可。”
福晋在一旁着急地站起,数落她莽撞无礼,太后笑了,我则愣住,这小丫头倒也心直口快。
一踏进花园,玥柔的小孩天性完全暴露,自顾自跑到我们前面,东看看、西看看,问问这、问问那,典型的十万个为什么。但凡我知道的,我都努力一一解答,可有些问题实在让我汗颜。路过咸若馆,我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她就问:“咸若馆,为何如此取名,难道里面装着很多盐,很咸吗?”走到临溪亭畔的水池边上,她就问:“这些鱼五颜六色,王府的鱼也不曾见到这么多种,这是宫里头自己染的吗?如何给它们上色?”
菱香拿来鱼食,我和玥柔缓缓投入池中,鱼儿争先恐后拥过来,好不热闹,逗得玥柔哈哈直笑。
“玥柔,宫里头好玩吗?”
她撒完手中鱼食,想说点什么,可又立刻咽回去,小脸蛋透出一些为难,我鼓励道:“不打紧,说说看,只要是真话我都爱听。”
就听她小声嘟哝:“玥柔下次不来了,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四处跑动,还是在家里舒坦。”
“格格,你这会儿不就跑来跑去、嘻嘻哈哈,还不自在呀!”菱香在一旁打趣她。
玥柔瞪一眼菱香,认真地对我说道:“我知道皇贵妃是费扬古的姐姐,费扬古说她的姐姐最好,他说得对,皇贵妃你很和气。”
都说童言无忌,和孩子在一起最真实,被她逗笑的我也认真回答:“玥柔你说的对,我也觉得宫里头规矩太多,挺闷,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
她赞同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们做不了英雄,我阿玛才是英雄,阿玛说费扬古日后也是英雄,我听阿玛的。”
听她一再提起费扬古,我有些惊讶,“玥柔,你是在哪儿见到费扬古的?”
“阿玛有时候会带费扬古到王府来,前几日过来,在院里射箭,射了五支箭,全中红心,好厉害,我们还一起玩投壶,我和阿玛都喜欢费扬古。”
听她提起费扬古,不由对她又亲近几分,越发喜爱她。看来岳乐确实很重视费扬古,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夕阳下跪求岳乐照顾费扬古的情景,随即我便从发髻开始摸索起来,自从有了身孕,首饰就被打入冷宫,堂堂皇贵妃,身上竟然连个名贵的物件都没有,偏偏现在需要派上用场,我竟然摸不出什么来。
总算有一样从来不离身,手腕上的珠链,岳乐送给我的珊瑚珠链,这些年一直陪着我。莫非这就是天意吗?我滑下珠链,它静静躺在我的手心,红艳夺目的光泽依旧耀眼。我拉过玥柔的手,想要套进她的手腕,她赶紧躲开,我抓住她的手,滑进她的手腕,还好是活扣,往里扣扣,倒也不容易脱出来,她雪白的皮肤与这红润润的珠子真是珠联璧合,好看极了。
想必她自己也很喜欢,呆呆看着珠链。“玥柔,虽是第一次见你,我却很喜欢你,这是我最珍爱的珠链,送与你极好,你才是它最适合的主人。”
她看上去有些犹豫,“额娘、阿玛会骂我的。”
我把她拥入我的怀中,眼角有些湿润,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心里怪怪的,冲动送出珠链,难道我后悔了吗?不舍得?“玥柔,你就说我坚持送给你,他们不会骂你的,可是你要好好爱惜,行吗?不然,我会伤心的。”
她伏在我怀里点点头,“其实我挺喜欢这窜红珠子,我记住了,一定会好好爱惜。”
福晋过来接玥柔时,人小鬼大的玥柔居然拉过衣袖把珠链掩了进去,还趁机给我使了使眼色,我不动声色看着她的一连窜小动作。
这次玥柔主动牵着我的手与我说说笑笑,大家一行刚出永康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便跳入我的眼眸,玥柔放开我的手跑过去抱住他大声喊道:“阿玛!阿玛!”
岳乐严肃地低声喝她不可大喊大叫,玥柔反倒不以为然,“阿玛,皇贵妃不会怪我的。”
他走过来神闲气定向我请安,我也回礼向他问安,说不出的滋味涌上来,以前都是我毕恭毕敬给他请安,如今见他向我问候,内心总觉哭笑不得、五味杂陈。
我稳定心神,和蔼地对玥柔说道:“玥柔,想必你阿玛在此等候你们一同回去,我就不再相送,下次进宫,过来承乾宫找我玩,好吗?”
玥柔愉快地点点头,跑过去拽着额娘的衣袖,突然她又转身跑来,示意我弯下身子,她凑到我耳边悄悄说道:“谢谢皇贵妃送我礼物,下次进宫我也给你带礼物。”说完,笑嘻嘻跑回去拉住她额娘的手。
他们一家三口向我行礼告别,看着他们转身离去,玥柔不时回头冲我笑笑,我也微笑回应她。待他们走远完全从我眼中消失,我才扶着菱香慢慢走回承乾宫。
一路上,我都沉默不语,心绪无由地混乱,习惯性摸向手腕,空荡荡的,是呀,珠链已经送给玥柔,当然空了。依依不舍?眷恋难休?空荡荡的手腕仿佛也让内心空出地方,不由在心里默默自语,“岳乐,我的心里还能有你吗?如今怕是不敢有你、不能有你也不准有你。”
☆、第八章 一珠两命(上)
皇上不在宫里,晚上我都是早早就上床休息,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喜欢舞枪弄棒,不是打拳就是踢腿,活跃得很,而且白日黑夜不分,有时睡到半夜,猛然一脚踢醒我,害得我睡意全消,只得爬起来看书,直到困意再次袭来方又入睡,看着我总在睡觉,可精神却不尽人意。
入夜,困倦轻易而来,躺在床上,菱香正准备熄灭烛火退出去,此时,寝殿外传来说话声,菱香赶快出去制止。
不一会儿,菱香回来向我禀告道:“主子,景阳宫那拉氏的宫女在外求见。”
我只好坐起身来,强打精神听菱香讲述。顺妃是景阳宫主位,前几日发现耳饰上的一颗东珠不见了,找遍自己的寝殿也没瞧见,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对景阳宫上下大肆搜查,这偏偏就在那拉氏的宫女巧杏的箱子里发现了被仔细包好的东珠。顺妃大发雷霆,指责巧杏胆大包天偷取东珠,巧杏却苦苦辩解自己手里的东珠绝非偷窃,可却说不清楚从何而来。
顺妃认定巧杏偷窃倒也无可非议,东珠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拥有,不同级别的东珠就能看出后宫妃妾们的地位和身份。皇后耳饰上镶嵌的是一等东珠,皇贵妃的是二等东珠,正妃的是三等东珠,那拉氏不过是庶妃,所以根据东珠的大小、级别轻而易举就能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巧杏的辩解显然站不住脚。
见巧杏不承认偷窃,顺妃气急败坏叫来太监,把巧杏绑住,拿上东珠,一并送到皇后宫里。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拉氏惶恐不安,巧杏是她的随侍宫女,她自然是难辞其咎,她如今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一筹莫展,只好遣宫女过来向我禀告,希望我能出面。
“到如今可想起主子的好了,主子挨罚挨打时,大家谁不是看热闹、看笑话,主子对她们嘘寒问暖,一个个倒是理所当然受着,可有谁真心心疼主子的劳累。她有了身孕不方便,难道主子身子就方便?主子虽贵为皇贵妃,何曾像她们安逸享乐,整日里忙来忙去,谁又主动站出来帮把手,依奴婢看,主子睡下吧,她自己的奴婢自己不管好,自己看着办吧!”
菱香这丫头肚子里到底装着多少气,让她这么牢骚满腹,又让她这么幸灾乐祸。
我叹口气,“菱香,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我这皇贵妃本该盛气凌人、作威作福才是,可我却一副窝囊相,挤在夹缝中左右看脸色,害得你也跟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我的好主子呀,就是让你骑在虎背上,你也【‘文】拿不【‘人】出盛气【‘书】凌人的【‘屋】架势,只有受委屈的份儿,奴婢的委屈和您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没法比。奴婢只是气她们,皇上不亲近蒙古主子,蒙古主子们生气我也就不说什么,可其她主子还有什么可埋怨的,这不都一个个有了身孕,还想怎么着?”
“菱香,从前在家时,先生曾经说过,‘争先的径路窄,退后一步自宽平一步;浓艳的滋味短,清淡一分自悠长一分。’如今想来,此话却是意味深长,先生经历许多是非,教我如此箴言,我该仔细体会。无论大家怎么想,怎么说,我记住皇上的好,记住太后的宽容也就够了。”
“哎呀,奴婢真是无话可说,听听你念的这些,难怪皇上总喜欢和你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念来念去,到了深夜都还意犹未尽。”
皇上,唉,不就是他让我做这个皇贵妃吗?还要我帮着皇后处理后宫的事务。
我下床,“既然那拉氏有求于我,我就走一趟翊坤宫,看看皇后打算怎么处理?”
菱香无奈拿来衣服,一一穿好后,我摸摸肚子,笑语道:“宝贝,额娘还有事要忙,你可要乖乖的,不许给额娘添乱,好吗?”
才走到院中,我停住脚步,怎么这么糊涂,太后前两天不是才提醒我,皇后才是后宫之主,即便她受累也是理所当然,此时,我冲到翊坤宫,岂不是有干涉之嫌吗?
我在院中来回走上两圈,这才吩咐菱香去把皇上赏赐的贡橘装上一些,坐上轿撵,前往景阳宫。
走进景阳宫配殿,那拉氏还未休息,正主顺妃未回,她又怎能睡下,更何况带走的还是她的贴身宫女。见我来,那拉氏眼中放出光彩,仿佛我就是河中漂着的一根浮木来到她跟前,而她正好一把就能抓住。可不就是,她现在双手牢牢抓住我的胳膊,前所未有的亲切感从她眼中蹦出。
我本想邀请她与我并肩而坐,可她却让人搬来凳子,恭敬地坐在我下首。“芷卉,既然巧杏已被顺妃押到皇后宫中,皇后是后宫之主,如今只能听凭皇后发话,你说是吧?”
“皇贵妃,向来主事的都是你,要是绑到承乾宫,我反倒不担心,可若是翊坤宫,巧杏她只怕是回不来了。”
“看你说的,翊坤宫又不是刀山火海,话说回来,巧杏难道就一点错也没有?”我紧紧盯着她,她到底知不知道巧杏都做了些什么。
芷卉先是果断地说道:“巧杏绝不会偷东西,自我选秀入宫便是她近身伺候于我,别的我不敢说,但要说她偷东西我却是十足不信。”
随即她又现出茫然神色,“可东珠明明就是从她的箱子中搜出,那明明就是一颗三等东珠,除了正妃能用,谁又能有。最奇怪的就是她只说她没偷东珠,可看她那样子,她却又知道自己的箱子里有东珠,老天,我头都晕了。”
我叫菱香把贡橘拿上来,剥开与芷卉一起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味道,两个孕妇吃起来倒也酸味相投,“芷卉,事到如今,巧杏究竟犯了多大的错,本宫也不好说些什么。此时入夜已久,想必皇后一时也难以查出因果,估计也要等到明日。倒是你自个儿,千万护住肚中的孩子,这可是皇上的血脉,断不可有任何闪失,孰重孰轻,你可要掂量得紧。”
她郑重其事点点头,可又不放心地看向我,“皇贵妃,可巧杏她该怎么办?离了她,我还真是不习惯,她可是最知我的习性。唉,这糊涂的奴才,她究竟是犯什么错呀,都怪我,平日里对她们关心也不够,事到临头,我竟然糊里糊涂。”
“别担心,即便真是犯了错,受些罚也就是了,以后注意即可,出不了什么大事。本宫不也时常被罚吗?不也受着不也过着吗?”
我的自嘲引来芷卉的惊讶,随即她眼眶一红,都说孕妇多愁善感,此言不假,“皇贵妃,你是好人,宫里的那些闲言碎语无非都是嫉妒你的浑话,日后我绝不搭理也绝不掺合。”
我颔首微笑,芷卉的话总算给了我一些安慰,我的辛苦不求得到她们赞赏,但起码也稍微体谅我,不要冲我砸石头就行。
☆、第九章 一珠两命(下)
顺妃冲进芷卉房间见到我时,气势汹汹的嚣张有所压制,匆忙、马虎行过礼之后,便冲向芷卉,“那拉氏,你是怎么管教奴才的,明明就是本宫的东珠,巧杏那死奴才居然不承认偷窃,一顿鞭子打下去,一会儿说是她捡的,一会儿说是别人给她的,满嘴胡说八道,那东珠是随便捡的,也是别人能随便给的,真是狡诈的狐狸。”
芷卉顿时脸色苍白,不知该如何作答。原本以为天色已晚她们还不至于忙着下手,没曾想就已用上鞭子,皇太后一再警告,不要轻易鞭笞、杖责奴才,可她们还是如此。“顺妃,芷卉怀有身孕,三两月后就要临产,断不可这般大呼小叫,你身为景阳宫主位,不为别的,也该替皇上保全皇室血脉才是。”
顺妃冷笑一声,“皇贵妃你不也一样怀着孩子,还不是整日跑来跑去,这么晚了还淡定自如在这坐着,她可倒好,就那么弱不禁风,说她两句就经不起惊吓,皇室血脉,哼,与我何干?”
火气忽地在心头烧起,可我还是尽力压下去,语气平和说道:“顺妃果真是因为丢失东珠急坏了,你身为皇上的妃子,并且是一宫主位,皇室血脉与你何干这样的气话还是到此为止,这种话传出去,莫说皇上会大发雷霆,就是太后也不会置之不理。”
说着,我便盯着顺妃,但话却是冲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给本宫听好了,顺妃的气话要是传出去,本宫可绝不轻饶,都听到了吗?”
大家都恭敬地回答“是”,而顺妃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些胆怯。
“顺妃,方才听你之说,巧杏并未承认自己偷窃,却又说不清楚东珠何来,不知你回来时,皇后如何定夺?既然其中缘由尚未清楚,就不可贸然定论。待明日仔细详审,自然会有个来龙去脉。”
一提到巧杏,顺妃愤愤说道:“时候已晚,便把巧杏关进柴房,明日再好好审她,她若还是嘴硬,就让她重重吃些苦头,看她招是不招,就算是死鸭子嘴硬,可人赃并获,她休想逃脱。”
到了明日,不知皇后是打算大张旗鼓还是息事宁人,我心里还真是没底,问题不在于皇后,而是明日会有些什么人在她身边鼓动,她很少拿主意,要是她的惠妃妹妹在身旁,那就是惠妃说了算,要是静妃突然参与这种游戏,那铁定是静妃说了算,可自打上次打了我以后,静妃基本就是圈守永寿宫,难得看见她一面。
我回身对芷卉说道:“芷卉,你还是早些休息,保重身体,过两日皇上回来,见你容颜憔悴可要责怪本宫不懂体恤姐妹,你可不能冤我呀!”
我这半开玩笑的话芷卉一再谢过,而顺妃的脸色极为不自然。我让芷卉停步不送,反倒让顺妃送我到景阳宫门前,我再次确认巧杏箱子里的东珠是否确实是她的,她有些恼火但又不好发作,不过倒也信誓旦旦就是她的,而且她还拿出失去东珠的耳饰底托比过,绝不会错。
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冤枉巧杏,我实在是累了,脑子也不够用了,只得言辞恳切地说道:“顺妃,事情到这个地步,本宫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望你体谅芷卉身怀六甲,今晚就不要再责怪于她。你也累了,回屋休息吧,明日看皇后定夺,怎么罚自然有规矩摆在那儿,皇后心里有数,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好吗?”
她点头称“是”,在她恭送我的声音中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轿撵,这一夜注定会是失眠的一夜,真希望自己变成一个精明能干的断案高手破解这些谜团,一想到巧杏挨了鞭子,心中便觉不忍,怎么想都觉得她们在刑讯逼供,可巧杏手里为何有东珠呢?不行,我要休息,脑袋变成一团浆糊,再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快天明时才勉强入睡,不过睡了一个多时辰,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声,我头晕脑胀睁开眼,菱香走到床边,还没开口,只听见瑞珠带着慌乱的声音冲进我的寝屋,“皇贵妃,皇贵妃,快起来,出事了,出大事了。”
菱香为我撩开帐幔,无奈地看着瑞珠,瑞珠瞪大眼睛,忙不迭向我汇报:“巧杏死了,今早我和惠妃到皇后宫中,听她们说今日要好好审巧杏,我便跟着去看热闹,谁知关在柴房的巧杏居然上吊自尽,死啦。皇后慌作一团,顺妃、靖妃都赶了过去,我来时,太监们正在柴房把巧杏放下来,我吓坏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急急忙忙我就跑到承乾宫来啦。”
巧杏死了!我赶紧坐起身,撩开被子,快速下床,刚站起身,忽觉一阵目眩,菱香迅捷扶住我,瑞珠也赶快帮忙又把我扶回床上躺着,菱香顿时哀求瑞珠:“小主,奴婢求求你,主子昨晚为了这事儿一夜未眠,好不容易得了一会儿休息,偏又出了这事儿,凡事有皇后,主子她身子不便,她也无能为力,小主就不要再与她说这些事儿。”
瑞珠坐于床沿,喋喋道:“我哪儿知道姐姐一夜未睡,只是想着姐姐处事最得皇上赞赏,这才跑来告知姐姐,看姐姐有没有什么主意?”
“瑞珠妹妹,人死不能复生,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姐姐我什么主意也没有,妹妹就在这坐一会儿,陪姐姐说说话,姐姐实在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别说我头晕目眩,即便我精神百倍,我也不可能让巧杏起死回生,她怎么偏生如此想不开,竟寻了短见,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消失不见,实在让人沮丧。
想起芷卉,我立刻叫来翠艾,让她快去景阳宫看看,接着又打发绿荞到翊坤宫,听听皇后怎么处理。菱香跑哪儿去了,转眼就不见她的踪影,绿荞告知我,她放心不下,请太医去了。我的菱香,心里只有我,什么时候顾念的都是我。
瑞珠好似找到避风港一般,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又恢复她万事不愁的本性,滔滔不绝给我讲起她的家乡——科尔沁,科尔沁广阔的草原,科尔沁湛蓝的天空,科尔沁美味的奶茶,科尔沁肥甘的羊肉,科尔沁华丽的王府······
瑞珠就好比给我唱催眠曲,看着她小嘴一张一合,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居然就这样睡着了,直到午膳后,我才醒来,就连太医来过,我也毫不知晓,听菱香说,我过于疲劳,动了胎气,太医一再嘱咐,必须在屋里静养,哪儿也不能去。
隔日,营造司一名叫平之的太监自尽,并留下遗书,大致的内容就是前些日子奉命在御花园维修千秋亭,无意间捡到一颗东珠,虽知道东珠的级别,但一时贪心,便没有上交,随后赠与同自己交好的宫女巧杏,当他得知巧杏挨了鞭子也没有供出自己,而且还上吊自尽,自觉对不起巧杏的他说出真相后也毅然决然一死了之追随巧杏而去。
太后亲自出面处理了此事:皇后处事鲁莽,挨了一顿训斥,并负责安葬巧杏的费用,另外出银五十两作为抚恤金送于巧杏父母;惠妃、靖妃越权干涉皇后职权,各罚两个月俸银,闭门思过一个月;顺妃虽拿回东珠,但因自己保管不善且行事急躁,罚一个月俸银,闭门思过一个月;庶妃那拉氏管教不严,罚一个月俸银,因有孕在身,静养宫中自省,鉴于巧杏身亡,又拨给那拉氏一名宫女伺候在旁。至于太监平之,祸源于他,但念在他交待事情原委,且自尽而亡,安葬后,拨银三十两抚恤家中亲人。
不过是三两天时间,一颗东珠,两条人命,后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这般不得安宁。皇上嘱咐我相助皇后,那晚我是不是就该亲临翊坤宫,可太后提醒我不得干预皇后的职责,那我是不是就该退避三舍。可笑,到头来,我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一想到巧杏已不在,也只能空余叹息、无可奈何!
☆、第十章 轶事遗闻
小碌子过来传话,说是皇上带着吴良辅去景阳宫看望那拉氏,让我不必等他。我让小碌子进入殿内候着,东拉西扯与他说了一会儿话。菱香给我端来炖好的银耳莲子羹,我一边吃着一边随口问道:“碌公公,你可认识前几日上吊自尽名为平之的公公?”
小碌子脸色一紧,视线滑向地面,没有立即作答,我让菱香给他拿了杯水,他喝过两口,可还是不说。
“本宫原本只是好奇,问问而已,你若不知,便回答不知,何至于低头不语,让人着急。本宫只是想着无端端两条人命没了,总觉于心不忍,故才开口一问,也不知自己这般询问为的是哪般缘由。”
小碌子脸色一松,又喝上一口水,“奴才与平之不熟,不过是说几句话的交情,他在营造司做的都是些修缮的活儿。主子心善,见他俩殉情丢了性命,便觉不忍,大家都说,承乾宫的奴才最有福气,有你这样和善的主子,一个个这心儿都踏实得很。”
再喝一口水,小碌子这脸色更加自如,“主子进宫不过一年,头次见这种事儿难免紧张,唉,奴才不得主子的心,挨打、挨骂那是家常便饭,谁让咱们是奴才呢?宫女到了年龄还可出宫,要么嫁人、要么投靠亲人,可太监被赶了出去,那便是孤苦伶仃,主子有所不知,这京郊好多庙宇里都有无处可去的太监,下场凄凉呀!”
看他悲哀的神色现出,不晓得还以为他立马就要被赶出宫去,“平之他去也就去了,主子犯不着放在心上。这皇宫建起也不是一天两天,这宫里死去的太监、宫女更是数不胜数,不说远的,奴才就听宫中允升公公讲过,当年李自成攻进紫禁城,崇祯皇帝提剑斩杀自己的后妃、公主,随后自尽,那时宫里的太监要么在自己屋里自缢,来不及回屋者,直接就在乾清宫前丹陛两边流水沟白石龙头上自缢,那白石龙头上都挂满了尸体,真是惨不忍睹呀!”
这活灵活现的描述就仿佛他亲身经历一般,而我无论如何都难以想像那挂满尸体的白石龙头,充分发挥想像力幻化出那样的场景之后,我只觉毛骨悚然,这紫禁城哪里还有半分庄严,这分明就是屠宰场,血流成河的屠宰场。
顿时,一口酸水涌上来,我冲到痰盂前“哇哇”吐出,天啊,我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儿。接过菱香递过来的水簌簌嘴,重新坐回来,小碌子已经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皇贵妃恕罪,奴才一时口快,说了这些不吉利的事儿污了你的耳朵,奴才该死,求皇贵妃不要和皇上提起,皇上要是知道了,可不饶奴才。”
我深吸一口气,这事儿还真不怪小碌子,谁让我想像力极具丰富呢?“快起来,是本宫先提起,不怪你,更不会说与皇上,起来吧。”
小碌子站起身,刚才的话题肯定要停止,否则日后风高月黑之夜我都不敢在宫里走动,虽说自己不信邪,可我无穷无尽的想像力只会更添阴森、恐怖的气氛,赶紧换个话题,“碌公公,本宫记得你刚才说巧杏、平之是双双殉情,莫非两人是对食吗?”
小碌子大惊失色,口齿不清说道:“奴才刚才说,说他们殉情,奴才说的?”这话未说完,小碌子脚一软,又跪在了地上。老天,头晕,我不过就想多了解一些宫里的情况,日后遇到事情也便于明断,哪知怎么一再让他惊慌失措。
“碌公公,快站起来回话,你这一下站着,一下跪着,我眼都花了,还想害我吐,是不是?站好了,能说就与我说说,不能说,就明说,我也不会强迫于你,再晃得我眼晕,我可要生气了。”
小碌子连忙站起,我温和地对他笑笑,“别紧张,你看看这里,也就本宫,你,还有菱香,不过闲聊而已,没人罚你,只要你不出去自个儿传了自个儿的闲话,没人知道,你说是吧?”
见他点点头,我便开口问道:“宫里的宫女和太监确实有对食,是吗?”
他点点头。
“多吗?”
他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这算什么意思,那就是不多也不少?我需要开始扮演解读点头和摇头的专家。
“自大清入关以来,宫内因为对食惩罚过宫女、太监吗?”
他摇摇头,但很快就开口改为自他入宫以来没有听说过,皇上亲政后他才入宫。
“皇上知道何为对食吗?”
他这次的点头很坚定,显然皇上很清楚。
“这么说,皇上允许喽?”
他随即脸上显出恐惧,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奴才求皇贵妃不要询问任何有关皇上的事情,皇上三令五申乾清宫的随侍奴才,不得向皇后、后宫女主子们报告皇上每日的行踪、皇上的喜好,否则严惩不贷。但凡知道有哪位后宫主子打听皇上的情况,奴才受罚不说,打听的主子也要重罚。奴才知道皇上疼爱皇贵妃,可这一点,皇贵妃千万谨记,万万不可冒犯皇上。”
我让菱香过去扶起他,随即对菱香使了个眼色,菱香会意立即拿来银子塞到他手里,我淡然一笑道:“多谢公公提醒,本宫并非打听皇上,日后再不向公公问起,皇上爱与我说些什么,我就听什么,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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