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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千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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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午转身看着娮姬,启唇刚想要说些什么,一声极其突兀的“嗝”却冒了出来。
子午眨了眨眼,缓缓抬手捂住了嘴,然而,没一会儿,肩膀微微抽动,又一声冒了出来,根本忍不住,还无比清晰——
“嗝!”
作者有话要说: 修仙使人猝死,啊困,撑不住了……
☆、心情复杂
一阵寒风吹过,气氛无比僵硬。娮姬定定的看着子午,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子午竟然打嗝了,嘴一咧,就要笑出声。
子午一脸严肃,“要是我看见你笑了,你就……嗝!”语句未尽之意原本满是威胁,结果被这么一个“嗝”弄的气势全无了。
娮姬原本也努力控制着不笑,结果听见了这声“嗝”,一下子乐的没边儿了,心里还念叨着子午那句“要是我看见你笑了”,于是赶紧转过身背对着子午,眼眯着缝儿,嘴咧着,笑的无比猖狂。
子午皱了皱眉,捂着嘴不敢再开口说话了,但是打嗝这种事,不是不说话就能不打的,子午就在那儿站着,仍然以一种很规律的节奏“嗝嗝嗝”的。
娮姬笑的眼角都飙出来泪花了,才克制着收了回去,子午面皮薄,要再笑下去,那可不好哄了。
子午拿眼角瞟着她,“笑够了?”顿了顿,“嗝。”
娮姬好不容易收好的笑又要止不住了,她连忙拍了拍自己脸,揉着肚子恬着脸凑过去,“今儿的风太大了,迎着风吃东西灌了一肚子气儿,才会打嗝的。”
子午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才能……嗝,停下来?”
娮姬眼底还带着笑意,又近前两步,将子午圈在城墙和她之间,抬手轻轻捏着子午的下巴,一低头便吻了上去。
子午只觉得唇上一片温热,脑子里便一片空白了。
娮姬先是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两下,然后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子午没有防备,她顺理成章的将舌尖顶进去,碰了碰子午的舌头,这份温软让她很是留恋,但是理智还在,很快的就退开了,想了想,又后退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子午这才回过神,伸手摸了摸自己唇瓣,脑子里像是熬糊了的粥,僵的不行。
娮姬的亲吻……像是猫儿撒娇似的,念此,子午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这才抬头看向娮姬,眼底一片冷然。
娮姬见到她是这样的反应,心底都来不及难过,连忙开口说出早有准备的说辞,“你看,你不打嗝了!”
子午怔了怔,怒火没发出来,反而被不打嗝的喜悦冲散了不少,犹豫了下,狐疑的看向子午,“亲吻可以止嗝?”
当然不是了,是受到惊吓能止嗝,娮姬刚想开口解释,话到嘴边又变了,“对,没错的,是这样的。”
要是日后子午又打嗝了,她可以借止嗝亲吻她,想想就很美滋滋。
子午见她说的这么肯定,想到这次冒犯是为她好,便没再生气,只是脸色还是冷着,娮姬见子午不会再动手了,就又上前两步,小声道,“你生气了啊?”
子午不想理她,向台阶走去,娮姬连忙追上,陪着笑脸,“你若是生气,那我也冲着风吃东西,打他个两天的嗝,你看好不好?”
子午这才微微扬眉,“好。”
娮姬嘴角抽搐,虽这话是她自己提的,但是子午竟然就这么答应了,还真是有些意外。
两人回到暂住的郡守府邸,刚进门,就看老潘一脸怒火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捏着一张帛,劈头盖脸的就把那帛扔给娮姬,嘴里嚷嚷着,“将军!你看看!你看看!”
娮姬认出这是秦王颁布的召令,心下有了不祥的预感,连忙展开看了。
看到最后,整个心也都跟着沉了,咬着牙恨声骂了句,“去他娘的!”
娮姬一直知道秦威王怂,但没想到除了怂,他还能这么没脑子。
有大臣上奏说娮姬连丢三城,退回淮城,显然是没有一战之力了,在造成更大的损失之前,赶紧跟楚国议和吧,然后秦威王就信了,一份降书,就这么送到了娮姬手上,要娮姬带着涅凰大军投降。
老潘眉头皱的死紧,问道,“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娮姬一字一字道,“老子不降!”
军师也在,闻言瞟了一眼娮姬,慢悠悠问道,“那将军你是要抗旨吗?”
娮姬不说话了,但是瞪着军师的眼神十分凶狠。
军师叹了口气,“军需之事,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是若军需能到,楚军不足为惧。楚军使者的条件到了王宫,紧接着就有大臣上奏弹劾将军,不知道是使者贿赂了大臣,还是二者早有勾结,又或者是只为了顺了王上的心意。”
老潘挠了挠头,“军师,什么原因也不重要,反正我现在只知道,是他秦王不给我们粮食冬衣,还在怪我们丢了城,太可气了!”
军师看了眼子午,还是有些不信任,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子午察觉了这很明显有赶人的意思的眼神,但是也不理会,自顾自的找位子坐下还拿了杯热茶捧着喝。
军师皱了皱眉,转移了视线,开始给在座的粗莽汉子们分析,“如果是贿赂或者跟楚国勾结,那事情很简单,弄死那大臣就行了,但是若是王上的意思,怕是惧将军势大,想要趁机收权,若当真如此,那军需一事也大有蹊跷。”
冬子脑子转的快一点,瞪大了眼惊道,“所以王上为了一己私欲,置我涅凰数十万将士性命于不顾?”
军师一拳头敲在冬子脑袋上,“慎言。”
冬子都说明白了,一旁的大黑才算是脑子转过来了,知道了可能是王看他们涅凰不顺眼了。而军师那两字儿他没明白啥意思,就不问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娮姬,好一会儿来了句,“那我们要造反吗?”
军师气的脑门上青筋都出来了,抬手就又给了大黑一拳,都听得出响儿了,“闭嘴吧!这三个字能听懂吧?”
大黑一脸懵的揉了揉脑袋,不说话了。
娮姬一直没开口,这时候他们闹闹哄哄说完了,都看着她了,这才道,“我们得回西京一趟。”
老潘一脸纠结问道,“那,要降啊?”
娮姬勾起一抹笑,带着不怀好意,“降这种事,又不是第一天决定做了,第二天就能做好了。”
军师不愧是军师,立刻明白过来,“交给我,兹事体大,议和一事,和楚军谈论具体事宜,我会谈他个一两个月,将军放心。”
娮姬点点头,这才看向一直乖乖喝茶的子午,犹豫着开口,“你……愿意跟我一起去西京吗?”
子午想了想,“户部是在西京?”
“对。”娮姬差不多已经猜到子午要说什么了,果然——
“那我和你一道,正好取了身份文碟。”子午说道。
娮姬心底叹了口气,取了文牒,然后就要走了,子午那身手,她又拦不住……
但是转念一想,此行怕是凶险万分,若当真如军师猜想,王上是嫌她碍眼了,那怕是真正的九死一生了,到时候,自顾尚且为难,何来的余力护着子午,她走了,才是最安稳的。
念此,便没再开口挽留,只是笑着伸手将子午散在脸侧的头发撩到耳后,怕这人喝茶吃进了头发。
子午抬眸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第二日,军师带着人前去楚营,说要谈一谈,楚军大喜,到处说有着百战百胜之名的涅凰大军败给他们了,不多时,传的天下都知道了。
淮城百姓由于地处边界,来往商贩走卒很多,最先传开了,百姓们纷纷觉得很不可思议,涅凰怎么会投降?一时间,各种猜测都有。
实际点的,说是娮姬常年征战,战功赫赫的同时,也一身是伤。毕竟是女子,此次和楚军一战,旧伤发作,导致卧病不起,这才只能投降。
神话点的,说娮姬是天神转世,来世间历练,结果现在时辰到了,要回天宫复位,没了娮姬,涅凰根本打不过楚军。
还有闺阁小姐们最喜欢的,说是娮姬和楚军将领,楚国的公子陵在你来我往的交战中,佩服对方领兵能力,惺惺相惜,继而萌生情愫,陷入大义和小情的挣扎之中……
而被传来传去的娮姬,却还是每天操练将士,研读兵书,日常作息丝毫不受影响。
子午抱着三个话本,跟在娮姬身后,正要去拜访陈德。
娮姬是寻陈德是有事相商,而子午本来窝在软塌上看话本的,听说娮姬是要找陈德,便起身跟着了,娮姬有点纳闷,但是子午愿意跟着她也不会拒绝,军机大事又算什么,子午听去了也不要紧。
到了陈德住的院子,娮姬想也没想的直接推门而入,“唰”的一道夹杂着风劲的白绫迎面而来,娮姬带着子午闪身躲过,稳住身形后,视线从白绫,转移到拿着白绫的人,整个人都僵硬了——
将近九尺的陈德将军,熊腰虎背的陈德将军,此刻,正一脸严肃的扭着身段挥舞着一条条白绫,单看飞舞的白绫,端的是仙气十足,飘逸灵动,但是白绫之中赫然站着个陈德,这画面实在是……
娮姬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了看扭着腰举着胳膊拿着白绫像是跳舞似的陈德,又垂眸看了看话本举在身前捂了半张脸的子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心情复杂。
☆、打劫的
第11章:
陈德胳膊一震,收回白绫,这才看清来人是将军和子午姑娘,连忙停下,本漫天飘舞的白绫失去内劲的支持,纷纷掉下来,盖了陈德满头满脸,他撕开身上的白绫,冲娮姬抱拳行礼,喊了声,“将军。”
娮姬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满脸嫌弃是一点也不掩饰,陈德颇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子午姑娘这心法很是强劲柔韧,配合白绫能够大范围进行攻击,若是挑出一队习内力的将士,在与敌作战中用上,当可以一敌百。”
娮姬欲言又止,一队大老爷们,齐刷刷的拿着白绫,搔首弄姿……能放过他们吗?他们只是单纯的将士啊。
娮姬看向子午,子午将话本从脸前拿下,一脸从容淡定,“这主意很好。”
想了想,又看向娮姬,问道,“怎么,你觉得不好?”
娮姬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陈德先开口了,一脸“将军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的表情,“将军,子午姑娘愿意让我涅凰的将士学,这是好事啊,虽然拿着白绫扭来扭曲的确有碍观瞻,但是重在实际威力啊!”
娮姬:“……”原来你也知道有碍观瞻啊。
娮姬看向子午,见子午眼底隐隐很是期待的模样,也不忍心坏了子午心情,于是将此事交由陈德全权负责。
在议和的消息传开没多久后,娮姬便准备进京了,她用的理由是,向王上贺寿并述职。
这一次进京,带什么人,带多少人都得斟酌下,军师自然得留下,军师得拖着和楚军谈论事宜的进度,陈德老潘分别为左右将军,也要留下坐阵,最后挑挑拣拣,和娮姬一道去的是大黑和冬子。
这两日又下了大雪,官道上铺满了没来得及清理的雪,时不时有马车经过,踩出一个又一个凌乱的印子。
子午坐在马车里,披着大氅,几乎将整个人都埋进去了,身前的暖炉烧着小火,上面还搁着几个地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子午盯着看了一会儿,掀开帘子,问在外骑着马的娮姬,“可以吃了吗?”
娮姬沿着帘子掀开的缝隙看过去,那地瓜皮儿都还实着呢,说,“没熟透,再等等。”
子午点了点头,放下帘子,眼底毫不掩饰的失望。
又过了一会儿,风越来越大,呼号的近乎刺耳,紧接着一阵惊呼声突兀的响起,子午想掀开帘子看看,还没推开窗,便被人一把握住了手。
隔着一道厚重帘子,子午看不到人,只听到近在耳旁一般娮姬的声音,“下大雪了,别开窗了,装贺礼的车被绊着了,我去看看。”
子午“嗯”了一声,听到马蹄声走远,还是掀开了帘子。
雪很大,被风吹着飘下来基本是迎面就能糊一脸,子午往后张望,果然,那拉着贺礼的车半个车轱辘都陷在了雪泥里,马嘶鸣着,也没能拉出来,想了想,还是打算下去看看。
刚下来,就听到一阵利器破空划过的声音,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有人抢劫啊”,然后就一片闹哄哄的了。
子午瞅了瞅,这才发现官道上不止他们一行人,还有些商人农夫之类的,挤在不大的官道上,像是在闹市一般。
抢劫的有数十人,大冬天的露着臂膀,扛着大刀,挥的虎虎生威,嗓门大的在那儿嚷嚷着,“把值钱的交出来,老实点照做,还能换条命,不然!”
一边说着,一边一刀砍在了就近的车辕上,一下子砍断了,马受惊就要往前飞奔,被这劫匪又是一刀砍翻在地,鲜血咕噜噜的冒出来,没一会儿染了一片红。
原本还乱嚷嚷的那群人,一下子静了下来,瞪着大眼缩着身子,可怜极了。
领头的劫匪很满意,站到高处扫了一眼,一下子就冲着娮姬他们看过去了。
备着贺礼的那车挺大,也挺好看,估摸着这得是金银珠宝,于是领头的就冲那儿走过去了,染血的大刀敲了敲车身,命令道,“打开看看。”
娮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阻止,任由他们打开,子午看到那劫匪原本红光满面看到车里东西之后狠狠啐了一口,嫌弃道,“看着有模有样的,还以为是什么稀世珍宝,就一车子莴莴菜啊。”
娮姬笑了,“这可不是一般的莴莴菜,这是要献给王上吃的莴莴菜。”
劫匪乐了,“哟,跟我逗趣儿呢?哪个王会吃这遍地都有的野菜啊?”
娮姬也没解释,这会儿劫匪手下的人正挨个儿搜身,有个瘦黑的搜到了子午跟前,原本黑着的脸,一抬头看到子午埋在大氅里的容颜,一下子变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嚷开了,“老……老大!这儿有个大美人啊!”
子午往后退了退,觉得挺没意思,就想去看看地瓜熟了没,结果一转身,就有一只手往她肩上搭,她想都没想,袖间抽出一道白绫,裹着那伸过来的胳膊一拽一扭,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
那人捂着胳膊摔在地上就开始嚎,“嗷俺的胳膊啊!老……老大!这娘们儿卸了俺胳膊!”
那老大一听,就提着刀要去子午那儿,结果一只素净的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他想都没想就把刀挥过去,却轻轻松松被两根指头夹住了。
大惊之下,这才正视身后的人,便见到先前跟他逗趣的书生打扮的人,正冲着他笑,继而,两指稍一用力,手掌宽的大刀哗啦啦的碎成一片片的掉了一地。
劫匪大惊之下下意识就要跑,却被人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满是刀片儿的雪地上,大腿不知道被哪片划了下,又染红了一片儿地。
娮姬伸了个懒腰,说了句,“行了,别装了,赶紧收拾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话音一落,先前缩在一边害怕的不行的大黑冬子等人就动手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闹腾,鸡飞狗跳的。
子午坐在车辕上,捧着一小块地瓜,吃的津津有味,小腿摇摇晃晃的荡着,看到走到自己身边的娮姬,问道,“怎么不早点出手。”
娮姬笑着钻进车里,把剩下的几块儿翻了翻面儿,“我就想看看他以为自己要发财结果发现是一车菜,那种被极大的落差打击的神色。”
说到菜,子午有些疑惑,“那真的是贺礼?”
“是啊。”娮姬也捡了一块儿熟了的地瓜,拿出来吃,一边啃一边回道,“没办法,涅凰穷死了,除了莴莴菜,也拿不出别的。”
子午有点好奇,“莴莴菜好吃吗?”
娮姬笑了笑,抬手帮子午拂去肩上的雪,“不好吃,没地瓜好吃,你快进车里待着,太冷了。”
听到不好吃,子午就没什么兴趣了,而且地瓜热乎乎的才好吃,拿出来没一会儿就凉了,口感不好,于是钻进去了。
这会儿工夫,一方压制的揍人也结束了,娮姬看着跪在地上的劫匪,弯腰笑眯眯的问,“我是给你一刀呢,还是把你送官府呢?”
那劫匪苦着脸,“今儿算是栽了,老子认了,只求大侠能放过我那帮兄弟们。”
闻言,那一个个其他的劫匪都红了眼眶,硬气的说,“别说了老大,不就是一死吗?咱们一起!下辈子还做兄弟!”
“啧”,娮姬直起腰,看向冬子,冬子近身跟她回禀,“没伤人,那些百姓的钱财也只拿去一大半,还给人剩了些许。”
“行吧,看样子手里头应该没人命,个个儿都是绿林好汉,”顿了顿,食指指向那个喊有大美人的瘦黑小子,问道,“你刚喊什么?怎么着,想把我家小姐掳走?”
瘦黑小子皱着一张脸,还捂着一边儿的胳膊,“俺就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喊老大来看看,这都不行吗?”
娮姬这才抬了抬手,押着这群人的将士立刻松开退到一旁了。
那劫匪老大看这情况知道能活着了,拱手对娮姬道,“多谢大侠!”
娮姬正好吃完最后一口地瓜,把皮儿往路边儿一扔,顺手往身边的大黑身上蹭了蹭,算是擦了手,然后道,“先别谢,说说吧,怎么就想不开成劫匪了,看手上这茧,更像是干农活弄的,不擅长用刀吧?拿都拿不稳。”
那劫匪挠了挠头,回答的挺老实,“这都是被老天爷逼的啊。我们家乡,瀚城李村,前阵子闹了雪灾,房屋都坏了,只能住洞里,庄稼也坏了,还没啥余粮,郡守说要统一调度,把仅剩的粮食也收走了,结果接下来几天,也没给吃的,这也是没办法了。”
那瘦黑个儿很有感触,鼻子都红了,抽噎着说,“是啊,没办法,俺爹只能上山打猎,可是那山上积雪太多了,俺爹再也没回来……俺弟弟还吃奶呢,俺妹妹才五岁,要是俺不出来想点法子,这家就彻底没了。”
“惨啊。”娮姬感叹了一句,这时一边儿还没走一直看着的普通过路人也跟着感叹了,“这年头,谁日子都不好过啊,瀚城那雪灾我们那儿也听说了,据说死了不少人。”
娮姬拍了拍劫匪的肩膀,“打算从军吗?”
“从军?”劫匪愣了愣,“娮家军吗?想啊,可是这季节,不招人了,不然早去了。”
娮家军……娮姬笑了笑,冲冬子点了点头,让冬子安排下去,然后转身上马了。
世人称呼涅凰都说着娮家军,王上应该也是知道的,那……
王上啊,你是因为这个,感到不安了吗?
☆、卸甲?嫁人?
冒雪行了将近半月,才到了西京城外,将近年关,西京来往的人格外多,城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在等着进城,娮姬派人去排着队,然后将车队停在了城外的茶棚。
这茶棚,炎热时候卖的是凉茶,这大寒的时候卖的就是热酒。
烫好的酒,再来个热腾腾的肉饼,很能充饥。
子午手里拿着肉饼,吃了两口便有点嫌弃,这样讲究的是吃得饱就行的饼实在美味不到哪里去,饼很粗糙,肉也都是大锅炖出来的而已,于是便放到一旁了。
娮姬也不介意子午啃过,随手拿起来便吃了,还不忘对子午小声道,“等回了将军府,我让人给你做西京地道的大菜。”
子午点了点头,捧着杯热茶,小口的喝着。
外面风雪仍没有停息,凌冽的很。
不远处的几桌也有人,多喝了几杯,上了头,就不管认不认识,扯着坐一块儿就聊了起来。
“诶,听说啊,那娮将军就快归京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喝了一口酒,嗤道,“竟然还有脸回来?连丢三城,将娮家祖辈的荣光都丢没了!”
“是啊,”一个戴着头巾书生打扮的人应和道,“终究还是女子,为官为将,都少了几分远见,不堪大用,不堪大用啊!”
这连叹两声,让不少人也跟着感慨起来了,“原以为是个奇女子,不想也不过如此。”
“还好现在为时不晚,”先前那满脸横肉的接话道,“还是早早嫁人生子才对啊,战场哪是她一个娘们能乱来的地方?”
“哐”的一声巨响,大黑把碗狠狠往桌上一撂,这动静让那几个人都看过来,有个人还一脸嬉笑着说,“兄台是不是也很愤怒,我大秦又不是无人,怎么能……”
话没说完,便停了,因为大黑直接往他面前一站,高高大大的身躯将帘外透来的光遮的严严实实,他沉声道,“这么能逼逼,你怎么不上战场?”
满脸横肉的人一听,不乐意了,他离大黑远,没能感受到那股子迫人气息,还在说着,“打了败仗还不让人说了?”
“你知道个屁!”大黑一碗砸那人面前,“要是没娮将军,大秦早沦为他国附属了。当初齐国打上门,满朝文武,屁都不敢放一个,要不是娮将军站了出来,你们他妈的都得给齐国当狗!”
一直没作声的几个人,看样子也是这么想的,大黑这话一说,立刻有个年轻伙子站出来了,“就是!那会儿娮将军甚至还没及笄,几乎是抱着为大秦战死的心上了战马,这么多年也少有败仗,你们就盯着这丢的三城了,怎么没想到当初丢城池丢到西京城门了,都是娮将军一点点打回来的!”
这年轻伙子很感触,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很快,又有几个人开口跟着维护娮姬,没一会儿,整个茶摊的人分成两派,吵了起来。
子午看向一旁垂头喝着酒的人,说道,“原来你这么厉害。”
娮姬笑了笑,“是啊,可把我厉害坏了。”
眼看那两派就要操着凳子上手了,先前排队的两个小兵跑过来一个,打断了这僵硬的场面,说是可以进城了,娮姬便拍了拍跟人吵架吵的唾沫横飞的大黑,“行了行了,擦擦嘴,该走了。”
遇到如今这种情况,听到这种流言……娮姬不意外。
为保王室声望,为保大秦尊严,战败的原因秦威王自然不能说是自己有错处,也有可能他真的不知道军需的事。而百姓们怨声载道的对象就只能是她娮姬。
若是问娮姬难受吗,那自然算不上舒心,只是她知道自己、涅凰无愧于大秦,这就够了。至于这本账,她会慢慢跟他清算的。
西京繁华完全不是淮城能够比拟的。
西京终归是王所在之城,百姓们不须担心天灾人祸,也不须担忧战乱硝烟,无论是否富足,脸上带着的都是别处少能见到的安定神色的。
大街小巷来往的人都衣着干净整洁,街道也没有雪污堆积,整个城池都是从容的,子午目光划过一个个卖着吃食的摊贩,然后放下帘子,很期待将军府地道的大菜。
然而车队刚到将军府,便看到有宫里的人等在花厅了。
娮姬疲惫的揉揉眉心,只能换了朝服进宫去,走之前也没忘了让厨子做菜去,子午跟在娮姬身边,看着娮姬上了马,提醒道,“文牒。”
娮姬眨了眨眼,勾唇笑道,“不敢忘。”
出了门就对冬子道,“去,找内史大人,让他慢慢来。”
冬子很机灵,立刻明白过来,拱了拱手,就去办事了。
进了宫门,一眼看去便是两边高高的宫墙,因着下雪的关系,红红的墙面带着水渍,像血一样。偶有三两只腊梅,也苍白的很。
娮姬直接被带到了宣政殿,秦威王和丞相等大臣都在等着了,娮姬下跪行礼之后,秦威王也没让人起身,而是一副沉思的样子。
娮姬知道这是在等她开口请罪,但是她自认无过,便抿着嘴,一言不发。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丞相,他看着娮姬,冷声道,“娮将军可认罪?”
娮姬疑惑,“我有罪?”
丞相挺着大肚子在凳子上坐着,两腿岔开,闻言,一巴掌拍自己腿上,呵斥道,“贻误军机,连丢三城,损失无数,还说自己无罪?”
“哦,这个啊。”娮姬不跪了,她站起身,先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秦威王,又看向丞相,“那我倒想先问问,军需呢?丞相,老子的军需呢?”声调不断拔高,娮姬盯着丞相,逼问道,“这事儿是丞相负责的吧?你要是能给个解释,老子就认罪。”
“你!”丞相生气的站了起来,但是还是没娮姬高,他看了看凳子,甚至想站上去,但是理智还在,就没动,说道,“军需一直在路上,听闻你连丢三城,逃回淮城,王上便震怒,不愿意再打下去,免得白白让我大秦儿郎丢了性命,恰逢楚国派来使者……”
娮姬原本还听着,见他说了这么一段也没说到点,于是打断,“说原因。”
丞相噎了一下,瞪了娮姬一眼,继续道,“正好瀚城遭了灾,那批军需便送去瀚城赈济灾民了。”
娮姬看了一眼秦威王,他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没什么表示,顿时也明白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丞相和楚国有勾结,威王心知肚明,但是他也想要把涅凰捏在自己手里,于是放任丞相这蝇营狗苟的作为了,怕是只等着他俩狗咬狗一嘴毛了。
有意思。
娮姬笑了笑,“成吧,瀚城离淮城不算远,既然出了这么大事,我派一支军队过去吧,一是防止灾民被煽动引发暴乱,二是协助赈灾维持秩序,怎么样?”
“不行!”丞相想都没想的否决。
娮姬逼问,“这主意多好,怎么就不行了?”
丞相微微踮脚,瞪着娮姬,“你是罪臣!你手里丢了城池,以军法处置也不为过吧!那可是得以死谢罪的!”
到这种时候,秦威王轻咳了两声,终于开口了,“以死谢罪太过严重,娮爱卿可是为我大秦立下汗马功劳的。”
丞相连忙接话道,“是,所以功过相抵。娮将军一个女子,为了大秦已经耽误了这么久的婚事了,现下也该卸甲嫁人了。”
“卸甲?”娮姬笑了笑。
“嗯!”丞相说着,娮姬扫了一眼其余大臣,也没人说一句不应该。
“嫁人?”娮姬继续问。
“对!”丞相一脸坚定,怕是有可能的话现在就想赶着娮姬回去准备嫁人了。
“很好,很好。”娮姬连着两声很好,整个人暴躁的来回走,她眼睛四处瞄着,想找个合手的东西,进宫不能带兵器。
转悠了一圈,不是花瓶就是书,最后她盯上了一旁大太监手里捏着的那根拂尘了。
娮姬上前两步,一把将大太监怀里的拂尘夺过,拿着那个木柄,转身一棒子就往丞相后背抽过去了。
这一下子毫不留情,丞相本来就悄悄的踮着脚的,这一下子挨身上,整个人直接给趴地上去了,都没顾得上爬起来,手往后伸着想捂伤口,却因为胳膊又肥又短,根本够不着,只能“哎呦哎呦”的叫唤。
娮姬笑了笑,紧跟着又是一脚踹在了丞相腰间,丞相那样的重量竟被这一踹离了地,低空飞了一段,才又狠狠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丞相眼巴巴的想喊王上,想喊侍卫,可是没顾得上喊,拂尘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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