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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千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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娮姬松了口气,“那你还往这边跑什么?”
念奴翻了个白眼,“找你啊,要不是担心你,我早走了。”
娮姬没再说什么,探头看了看后面,有截儿车厢已经停下来了,矗在车轨上,车厢门也被打开了,里面的战俘一窝蜂的往外逃。
她回头又拉着子午,说,“单娇娇和战俘的车厢挨着的,应该会一块儿跑,你不用担心她,我们也走吧。”
子午点了点头,紧紧回握,突然就有点紧张,跟做贼似的。
念奴看了子午一眼,揶揄一笑,“跳车,你看上去这么娇滴滴的,敢吗?”
子午还没说话,娮姬先打断她了,“别扯没用的,爆炸时间快到了,赶紧跳。”
念奴冷哼了一声,护好头,蜷着身子就跳了下去。
火车仍然很快,一眨眼就看不到念奴的身影了。
娮姬对子午道,“像她那样跳,别怕。”
“我没怕,”子午一脸严肃,她挪到车尾,一手拽着一根铁条,探头往下看,竟然有点高。
她刚要跳,突然身后的车厢门又被推开,传来罗斯特有的阴冷的笑声,“啧啧啧,这算是被我抓到现行了吗?娮上将,你真让你们元帅失望。”
娮姬神色一凌,下意识看了一眼表,还有十几秒。
她想都没想回头一把将子午推下去,看着子午震惊的看着她坠下去,连安抚的说句软化都来不及。
娮姬走回车厢口,迅速的抬腿就踹向罗斯。
这人必须死在这儿!
生死攸关,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放慢,钟表像是被放在了她心里,还有嘀嗒嘀嗒的声音。
十,九,八……
罗斯侧身躲过,伸进衣服里掏枪,娮姬拽着两边铁条,借力飞身而起,这一脚,自上而下压在了罗斯肩上。
七,六,五……
娮姬全身力量靠胳膊撑着,抬起另一只腿压在罗斯另一边肩膀上,然后两腿收紧,锢住罗斯的脖子,腰部用力一拧。
就算耳边有呼号的风声,也听到了罗斯的脖子被挫骨的声响。
四,三,二……
娮姬曲起腿将罗斯踹入车厢,落回地面,伸手就要捞住车厢门关上,然而就在最后的缝隙也要合上的时候,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死死的抓住了娮姬的手腕。
娮姬用尽力气往外撤,却也甩不开这只手。
一,零……
来不及了。
爆炸声响起的那一瞬,漫天火光,把黑夜点亮了。
意识消失之前,娮姬只看到了罗斯狰狞可怖的神色,宛如从地狱业火中爬出的厉鬼,死死缠着,要把她拖进黑暗……
娮姬笑了笑,被卷入火光那一刻,她想到,子午被她推下去的时候姿势好像不太对。
不知道会磕到哪里,会不会很疼?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
也不对,好像……
没有下次了。
☆、搞事搞大了
在被娮姬推下去的那一刻; 子午第一时间便抽出白绫卷在车尾; 将自己吊住; 手腕一抖; 下一刻,整个人翩然而起; 又回到了火车上。
车厢里传来打斗声,子午匆忙赶过去; 就看到隔着一道门; 娮姬的手腕被死死的拽着。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喊她一声; 就感受到了危险的味道。
下意识的,子午就撑起屏障想要将娮姬护进去; 然而神力再次滞涩了。
自从那次买衣服的时候神力滞涩之后; 子午一直隐隐有些担心,生怕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可在那之后; 并无异样。
可子午怎么也想不到,再次滞涩; 竟又是在这么要命的时候。
子午觉得无能无力。
而后果大概是失去娮姬。
子午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情绪; 愤怒这样的体会于她而言更是遥远。
怎么也想不到; 会有这样一天,这种火烧火燎的情绪把她整个人点燃。
怒不可遏之下,子午几乎是泄愤一般狠狠挥手劈向火车右边的墙,然而意外的是,这会儿神力又能用了; 伴随着轰塌的声响,火车半壁像是被刀切开一样整齐的掉了下去。
子午大概明白了,她的神力不是不能用,而是不能用来保护娮姬。
这是什么限制?谁下的限制?为何会有这样的限制?
子午有很多疑问,但这时候没办法深究。
下一瞬,就要爆炸了,而娮姬就在她不远处,也许甚至用不了眨眼工夫,娮姬就会四分五裂,化为灰烬。
子午听着耳旁的炸裂声,一切在她眼里都慢了下来。
她突然就笑了。
神力这种东西,既然不能用以保护,那就用以毁灭吧。
你能爆炸,我同样也能,端看谁把谁毁的彻底!
下一刻,子午周身暴涨的神力以吞天噬地之势冲着爆炸的点而去,相撞的瞬间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动静。
子午几乎将所有神力尽数抽出了,她的神力远远碾压炸药带来的威力。
于是,在炸药被覆灭后,神力不受控制的炸出远比爆炸更危险的后果,冲着火车头的方向,绵延而起的炸裂宛如一条横空而出的地龙,飞沙落石在出现的一瞬就化作飞灰,被吞噬殆尽,无比壮观。
“轰”的声音似乎持续了很久,远处脱轨的那节车厢附近的人都愣了,在巨大的声响之后,耳朵里一直是嗡鸣的,似乎整个世界都静了。
子午所在的地方,长达数里的地方都被白色的光晕遮住了。
远处的人只看到一片白,逃命的战俘、营救的华夏军,包括踉跄着站起来的念奴,都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坏了。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炸药能有这威力?逗呢?
处在爆炸起源点的子午很明白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大概就是这儿要多出个盆地了。
还是个长长的宛如峡谷一样的盆地。
所有的东西都将被湮灭。
可是她舍不得娮姬也被毁掉。
最后一刻,子午放慢了时间,踏在宛如劈裂开的空间一般的结界中,走向娮姬。
她弯腰看着倒在地上的娮姬,冲着不省人事的娮姬笑了笑,伸出双臂,用最后的力量,倾身抱住娮姬,将她整个人都拥在怀里,然后背对着一切,用神灵的躯体,用毁灭的力量,为她挡下所有。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远处车厢附近不少人都瘫坐在地了,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被那会儿的地动给颠的。
有人回过神了,有的拼命一样的往外跑,生怕那阵爆炸再继续扩散,也有的俯首磕头,称是神灵显灵了,乱糟糟一片。
而念奴坐在地上,愣了愣,随即疯了一样的向那边跑过去。
娮姬还在那儿,她还没下来!
念奴是第一个赶过去的,白色光芒变成光晕,一点点消散,念奴站到边缘的时候,尽管着急,也被吓到了。
火车没有了,车轨没有了,周边的树木花草也没有了,什么都没了,干净的像是另一个空间。
只有一个长的望不到边儿的大坑,往下走坡度也挺陡。
念奴眯着眼望过去,远远的,看到似乎有个人影,躺在地上,她想都没想,立刻赶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人影是两个人相缠在一起的人,她跑过去,却在几步之遥又停了下来,不敢上前。
下面躺着的那个,是娮姬,她似乎没受到爆炸的影响,就像只是睡着而已,而压在她身上的人,以拥抱的姿势,将她裹在怀里,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一头银发,散落在肩头。
念奴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一瞬间,她竟有了个很奇怪的念头。
这两个人……就像是不属于这里的,像是……天外之人。
娮姬做了个梦,她梦到了子午。
梦里的子午穿着古时候的衣服,拿着本书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吃瓜子,嘎嘣嘎嘣的吃的挺香,斜里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像是一层光晕织成的被子。
下一刻,子午抬起头,像是发现她了,冲她招了招手,“狗崽儿,发什么呆,那一页字写完了吗?”
娮姬愣了愣,随即视线变了,眼前是一张张的字,手里握着的是毛笔,而那字……丑的没眼看。
可能是被丑到了,于是恍惚中,娮姬又到了另一个地方,两旁大道金碧辉煌,宛如神殿,整片空间很安静,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气声。
一阶一阶,走到最后,她站到了一个冰棺旁,探头往下看,透过氤氲的寒气,她看到了子午的睡颜,美的像是一幅画。
娮姬有些慌,想开口喊她,却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一幕再次消散之后,娮姬似乎又来到了熙攘的大街上,周围仍旧都是古人,她似乎是坐在轮椅上的,前面高头大马拉着轮椅缓缓而过。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娮姬扭头看向一处地方。
视线穿过人群,透过缝隙,看向一个小小的算命摊子。
这次,她熟练的找着某个身影,果然,还是子午,正一脸不耐烦的跟面前的人说着什么,突然,她微微侧首,向娮姬看了过来,眼中的惊喜璀璨的宛如烟花,好看到……很想亲亲她的眼睛。
娮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了这么奇怪的梦,像是身在梦中,又像是一个纯粹的旁观者,仅有几幕,放电影一般刷刷的在眼前闪过。
当她从梦中抽身的时候,下意识的,她知道自己要醒了,可这一刻,她竟有种遗憾,要是……能一直在这样的梦中就好了。
子午是神,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只是这次还是闹的有点过了,后果略微严重了些……
子午有点郁闷,她飘在床边,托腮看着床上的娮姬,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她现在是神魂状态,神躯算是毁了,那一瞬间爆发的神力太庞大,她神躯受不住,就迅速的白了青丝,用人的话来说,就是看着是老死了。
念奴挺机智的,知道那样的爆炸里只有娮姬活下来会让人生出不好的猜测,于是拖着她俩拖到了边缘,等别的人赶过来的时候,就说她俩正好在边缘上,无比精确的避开了爆炸。
可是子午的“尸体”,却是谁都解释不了了。
就一场爆炸,弄的像是老了几十岁,还没了心跳呼吸,科学都解释不了。
子午本来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修个千百年,重新修个神躯出来,结果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发现根本离不开娮姬周身的十步距离。
念奴带着娮姬坐车走的时候,子午的神魂控制不住的被扯着了,就跟在车后面的半空上飘着,跟放风筝似的。
娮姬昏迷了五六天了,神色一日比一日苍白,身上也没伤,就是醒不过来,子午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念奴找了医生,医生观察了好几天,只能勉强找个合适的推论,大概是吓着了。
然后就不愿意醒了。
子午有点着急,想尝试着入娮姬的梦看看是怎么回事,可是她魂体挺虚弱的,根本进不去。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娮姬身边打转了,子午最后只能无奈的趟到娮姬的身边,看着娮姬的侧颜发呆。
记忆里,这应该是她最狼狈的一次了,神躯都没了,神魂还差点儿散了,真挺丢神的。
要不是因为那爆炸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就这威力,换别的神有意的进行攻击,那她就得追随着女娲他们,陨落了。
可是娮姬又是怎么回事,她一个神,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变成人,还一世世的轮回受苦。
原先的世界是彻底崩塌了吗?那净化呢?法阵呢?天道呢?还有那要命的限制又是怎么回事?什么样的能力能给她这么一个活的与天地同寿的神下限制?
子午心里头疑问特别多,以前跟娮姬说说话,也就不细想了。
这会儿谁也看不到她,只能想事儿,结果越想越头疼。
门被推开,念奴拎着个吊瓶过来了,之前子午听了一耳朵,知道这是输液,补充营养。
念奴懂医,从被子里抓出娮姬的手就给她扎针了。
子午趴在娮姬身上看,忍不住又分心想到,娮姬的手原来也这么好看啊。
念奴扎好针也没走,就在那儿坐着,眼睛盯着娮姬,像是在发呆,坐了一会儿,她就挪到了床边,倾身看着娮姬。
子午立刻戒备的看着她,生怕她一低头亲上去。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大华,他一改往日淡定,皱着眉问道,“上将到底什么时候醒啊,沪城那边的官还做不做了?难道就此放弃她在一区的身份了吗?她再不醒我怕是心态要崩了。”
念奴坐直了身子,看到是他,翻了个白眼,“你心态是属爆米花的啊,说崩就崩?”
说着,她叹了口气,垂眼看着输液的那只手,说,“我也想看到她醒来啊……”
☆、生不如死
娮姬醒过来的时候有点晕乎; 不知今夕何夕; 睁着眼看着床帐; 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沉; 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 好像内容很丰富,结果醒来就只觉得头疼。
眼睛闭的太久了; 有些干涩; 她曲了曲手指; 神经才像是重新连上大脑,昏迷前的一幕幕重新想起来。
罗斯抓着她的手的力道很大; 现在想起来; 手腕还隐隐作痛。
娮姬有点茫然,她记得最后那一秒,她没能挣脱开; 火光爆起那一刻,分明就要置她于死地了。
怎么现在却好好的躺在床上?
有点不真实; 娮姬忍不住又动弹了下手; 结果动着针头了; 一阵刺疼,渗出来了好几滴血。
子午飘在娮姬面前,双手不停在娮姬面前晃,“娮姬娮姬,你醒啦?你觉得怎么样; 哪里不舒服吗?”
可是娮姬根本看不到她,娮姬手指往里蜷着,撑着床,用了劲儿想起身,却踉踉跄跄的。
“别乱动!”念奴差不多都算是住在娮姬这屋了,不过是出去打壶开水,回来就看到娮姬醒来,激动的差点把开水瓶直接扔地上。
她把水壶放桌上,快步跑到娮姬身边,眼眶一红,“你可算是醒了,我差点以为你下半辈子就这么着了!”
娮姬啧了一声,开口声音有点沙哑,“说话还是那么不中听。”
念奴揉了揉眼睛,倒了杯水晾在一旁,然后就要扶娮姬起身,娮姬揉着一抽一抽的额角,问道,“子午呢?”
念奴去端水的手顿了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子午很着急,嘴巴都凑到了娮姬耳边了,“我在这儿呢,我在这儿!你看看我!”
可是娮姬真的看不到她。
娮姬见念奴这般模样,神色立刻变了,“子午在哪儿?”
“她……”念奴低着头,额前碎发遮了大半脸,看不清神情,“应该是跑散了,当时乱哄哄的,往哪儿跑的人都有……”
“别骗我,”娮姬打断她,“念奴,你知道我性子的。”
念奴还是不说话,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原本以为娮姬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看她现在的模样,又一点都不知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子午也叹了口气,无力的坐到娮姬身边,本来还期待娮姬能看到她的,现在看来,她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一个神,一个活了那么久的神,变成个孤魂野鬼,听起来丢死神了。
不过她也有点好奇念奴会说什么,总不能说她坏话吧?
而正在念奴为难的时候,门又被推开,进来的是每天必来报道的大华。
他也挺惊喜的,跑到娮姬床前的时候差点没刹住步子直接跪那儿,“上将你可算醒了啊!”
娮姬冰冷的视线盯向他,再次问道,“子午呢?”
大华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念奴,见念奴轻轻摇了摇头,于是张嘴就想胡诌。
娮姬不耐烦的直接道,“说实话。”
娮姬这会儿已经猜到了点什么了。子午不可能丢下她自己离开,而她醒来,却没见到子午,这些人又支支吾吾的……
但是不亲耳听到,总归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大华在娮姬手下做事挺久了,不敢欺瞒,耷拉着脑袋,缓缓道,“子午姑娘……死了。”
子午听见,又是担心又是好奇的盯着娮姬,想看她什么神情。
可娮姬只是短暂的闭了闭眼,再睁开,还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子午不由得念叨了句,“小没良心的”,也说不上心底是欣慰多一些还是恼怒多一些。
娮姬挪到床边,搭着念奴的胳膊站起来,说,“带我去看看她。”
本来念奴是想将子午入土为安的,可是大华了解他家上将,知道要是这人醒来,肯定要见到她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以就做主安置在一个空闲的屋子里了,棺材用的是上好的楠木。
屋子空荡荡的,正中的棺材孤零零的放着,无比刺眼。
娮姬身形晃了晃,随即摆摆手,“留我一个人吧。”
念奴有点不放心,被大华扯着胳膊拽下去了,还贴心的为娮姬关了门。
整个屋子又陷入黑暗。
棺材没钉上,娮姬拖着病体,费力的将棺材盖扒拉开,躺在里面的人的容颜一点点露了出来。
的确是子午。
是……毫无生息的,死去的子午。
不知是什么原因,子午一头青丝变成银发,容颜却没有变,银发倒是衬得她更肤若凝脂了。
这是她的子午,特别特别好看,她……特别特别在意的子午。
娮姬上半身都压在棺材边缘,伸手想要去摸摸她的脸,却在仅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娮姬没发出一点声音,呼吸声都轻的像是不存在一般,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那里,人像是石化了一般。
明明什么都没说,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沉甸甸的悲伤却压的连空气都没有存留的余地了。
子午开始着急了,见娮姬如往常一样她会觉得自己不被在乎,可真的看到娮姬这么难过的模样,又心疼的不得了。
子午凑到娮姬身边,想摸摸娮姬的脸,可是手却直直的穿过她,就像是除了自己,什么都是虚无。
不管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徒劳。
娮姬感受不到她。
子午也开始难过了,她想,大抵是被娮姬传染的。
娮姬伸出的手指颤了颤,最后还是收回手,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埋在臂弯,垂眼看着子午。
过了一会儿,身子微微颤抖着,难以抑制的呜咽声传了出来,很快……小声的、压抑的呜咽变成了痛哭。
眼泪滑过脸前的胳膊,又顺着滴下,滴在躺着的子午的肩膀上,迸出小小的水花。
空荡荡的房间,唯能听见这哭声,一下一下的,一声一声的,像是滴在了子午的心头。
太煎熬了。
子午伸出手,虚虚的搭在娮姬肩上,站在她身后,微微前倾,做出将娮姬整个人拥在怀里的动作。
这个怀抱,没有温度,也不真实,两个人感受不到彼此,可是不做点什么,子午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情绪。
子午难过的嗓子都发紧了。
她凑在娮姬耳边,小声的哄着,“你回头呀,我就在你身边呢,不要哭了啊,你哭的我好难受啊。娮姬,我在,我在啊……”
娮姬兀自哭着,颤抖的身体不时和子午的魂体碰触、重合、穿过,可是她一无所觉。
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非常快。
当念奴因为担心忍不住闯进来的时候,娮姬还是以那个难受的姿势趴伏在棺壁上。
念奴小声说道,“娮姬,回去休息吧,你身子受不了的。”
娮姬没有理她。
念奴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应。
她突然有个不好的猜测,紧张的上前,不管不顾的抬起娮姬的头,便对上了一双通红的眼。
念奴多少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们回去吧,都大半夜了,你总得吃点东西。”念奴劝道。
娮姬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念奴一直仔细盯着她,从唇形来看,一下就明白娮姬是在说什么。
她在说,“是我害了子午。”
一遍遍的,嘴唇张合,无声的说着这句话。
念奴伸手拉着娮姬的胳膊,咬了咬牙,强硬的把她从棺材边拉扯开,然后将人抱起来,送回房间,娮姬也不反抗,任由自己被带走。
大华也一直在守着,看到娮姬是被抱回来的,吓了一跳,“上将又昏迷了吗?”
“没有,”念奴看着睁着通红的眼,却无神茫然的娮姬,心想这还不如昏迷了算了,“她现在身子那么弱,你还什么都告诉她,她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悲怆。”
大华有些内疚,“我没想到……她们认识的也没那么久啊。”
念奴心底叹了口气,将娮姬安置在床上,想喂她饭,可是娮姬不吃,喂她水,也不喝,只好给她盖了杯子,重新扎了针输液。
“也不知道她多久才能缓过来,”念奴说着,心底忍不住有点嫉妒,她认识了娮姬十几年了,印象里这人冷静、强大,仿佛没什么做不到的,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会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生不如死是什么样的,念奴算是见识到了。
念奴一直在娮姬床边坐着,看着娮姬闭上了眼后,才离开。
念奴在外间设了个临时的床,也就是砖头加木板垒起来的,她这阵子都睡在那里,为了确保能第一时间照顾到娮姬。
等她也躺下之后,原本闭着眼的娮姬,又睁开了眼,眼睛看着窗外,眼底却什么都没映出来。
子午躺到娮姬身侧,侧躺着,和娮姬脸对脸,仿佛亲密相拥。
在娮姬身边,子午一向是满足、快乐的,看着娮姬的脸,心底就像是有数不尽的喜悦炸了开。
可是这回,却觉得分秒都好难熬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凝练出新的神躯。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实在在的抱抱她。
先前那么逞强,咬紧牙关就是不喜欢,可现在这幅模样,哪里是不喜欢啊,子午伸出指尖点了点娮姬的鼻子。
下次,就算你不承认,什么也不说,我也得先告诉你。
我爱你。
我爱你,娮姬。
我特别特别爱你,娮姬。
☆、什么都能给你
念奴一晚上都在担心娮姬; 没怎么睡好; 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 等她醒来; 都八点钟了。
她跑里屋想看看娮姬醒了没,结果一推门进去; 才发现床上没人。
这把念奴给吓坏了,她立刻跑出去想派人去找; 结果撞上了大华。
大华一脸很迷的表情; 对念奴说; “你怎么才醒?”
念奴很着急,“娮姬不见了; 快; 派人找。”
大华扯出她胳膊,没让她走,“不用找了; 上将在……”大华拧着眉说,“在子午姑娘那儿。”
念奴没多想; 立刻赶过去了; 结果一脚踏进门了; 才明白为什么大华那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娮姬躺在棺材里,子午的身边,神情特别安详,这要是不知道的人,估计得以为这是要合葬。
念奴一直以来的担心在这一刻没有丝毫转折的化作怒气了。
她上前一把拽着娮姬的领子; 把人从里面拎了出来,冷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要和她一起死?娮姬,你他妈这二十来年白活了!”
娮姬抬了抬眼皮,毫无情绪的眸子看着她。
念奴攥领子的劲儿越来越大,到最后都勒着娮姬的脖子了,她那股子火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娮姬,你知道你的身份有多重要吗?你知道组织培养出一个你,把你安插进去多不容易吗?你现在倒是想一死了之,可你说说,你的摊子谁来接?”
“你以为这是什么世道?什么爱不爱的,多奢侈啊,还为此要死不活,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娮姬眼皮动了动,转着眼珠子看向子午,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念奴,我累了。”
念奴的手颤了颤,复又握紧,“累了?所以要撂挑子不干了?”
念奴说这话说的虚张声势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有多慌,她怕这人,真的干脆的追着子午去了。
于公还是于私,她都怕她出事。
“娮姬,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当时的场景念奴本不想告诉娮姬的,这样不过是徒增她的愧疚,可是现在,她却要把这个当做是最后一根捆着娮姬的线。
娮姬抬眼看她。
念奴笑了笑,“我不知道子午是什么来历,在那样的爆炸力还能让你们两个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掉,可是就算她来历不凡,最后还是把能够全身而退的机会给了你。”
娮姬问,“你什么意思?”
“我找到你们的时候,子午她把你护在身下,我猜这应该是你能活下来的原因,”念奴看了一眼棺材里至今还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尸体,说,“她可能不是人,也许是魔,也许是神,但既然她拼了命的护下了你,你凭什么不珍惜她给你的命?你若是真死了,才是辜负了她。”
“娮姬,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念奴先待不下去了,太压抑了。
她把娮姬往地上一掼,不再看这人狼狈的模样,把门关上,留她好好想想。
娮姬瘫坐在地上,垂着头,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叹息一般的唤道,“子午……”
“我在呢,”子午应了声,随即叹了口气,一阵无力。
她也看出娮姬轻生的念头了,可是从黑夜到白天,她无论说什么,试图做什么,都引不起娮姬一丝注意。
倒是念奴,能及时过来,一番重话把人敲醒。
子午有点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怎么就不早些交代明白。
至少……至少得让娮姬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啊。
那天,娮姬走出那个房间的时候,手心里多了一对耳坠,是子午从来没摘下来过的那对。
她将耳坠的环闭合起来,用一根红绳子串成坠子,戴在了脖子上,垂落到心口的位置。
她开始配合医嘱,保重自己的身体,也重新接收外面的信息,等着华夏军内部对她重新安排。
看上去,像是走出来了,一点点恢复了。
而子午,则是发现那对耳坠总似乎氤氲着磅礴的灵力。
这对东西带在她身边的日子很久,沾染了神气儿,而且玉石本就有灵,在她神力暴涨的时候,这对耳坠吸收了很多神力,变成这样的半神器。
以往子午也不会觉得一个半神器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在灵力稀薄的这个世界,她想要快些凝实神魂,就得附在坠子里闭关了。
原本子午还有些犹豫,但是很担心娮姬日后会出事,为了确保能早日让娮姬看到自己,于是不得不蜷进坠子中了。
只希望等她出来那日,娮姬还在。
娮姬她们住的地方是个村子,组织的意思是,让她在这里养好伤,然后再回沪城。
到时候就说是被好心的村民救下了,一直昏迷不醒。逻辑上的一切问题,组织会为她顾好的。
毕竟就像念奴说的,组织培养出一个娮姬这样的,还深入一区内部,挺不容易的,不可能轻易抹除她这一层的身份。
至于那场爆炸,之后各大区都派了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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