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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千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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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秋这次来,不是找子午等人的,而是冲着凡人的。
  当初司秋没少露面为凡人解惑,凡人们都认得她,见到她后还都喜滋滋的迎接,司秋忌惮子午,于是长话短说,直白的告诉这些凡人,害他们遭受天罚的罪魁祸首娮姬,就是救他们的那个叫子午的神的徒弟。
  司秋说,子午救他们是赎罪。
  司秋能说会道,简短的三言两语便将凡人的仇恨挑拨出来了。
  他们的确感谢子午上神救了他们,可是如果这前提是子午的徒弟是那个万恶不赦的罪人的话,他们怎么还会心无芥蒂的接收子午给他们的一切?
  原本是有亲人,有家,有国的,现在呢?
  而这一切都拜那个违逆天意的罪人娮姬所赐!
  司秋见这些凡人如她所愿的一个个满脸愤恨后,就打算离去了。
  结果还没出无间之界,就被一道黑金色的神力打落了。
  这神力……简直是她的噩梦!
  狗崽没什么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司秋,似乎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动手。
  斯言子午紧跟着过来了,看到子午,司秋稍微松了口气。任凭娮姬再狂妄,子午总不能任由她诛神吧?
  司秋被打落的地方是一片荒野,还没来得及开拓,看上去还是一片白茫茫的,是无间之界原始的模样。
  斯言站到司秋身前,冷笑道,“你竟然还敢来?”
  司秋站起身,捏了个净诀,将身上脏污扫尽,这才慢悠悠道,“无间之界又不是你开辟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斯言不好相与,眼看张口就要骂了,被子午拦住了。
  子午微微笑着,问她,“你毁了补天石?”
  司秋撇过头,嘴角抽搐两下,随即镇定道,“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打马虎,你要知道,搜魂,也能搜神魂的。”子午说。
  司秋闻言,于是说话就含糊很多,“那又怎么样?”
  斯言呸了一下,“你脸呢?你祸害的凡人几乎灭绝,你还好意思去教唆他们与子午作对?你还把这罪过推到娮姬身上?”
  司秋没再吭声,她又不是傻子,这会儿逞口舌之快又能如何?现下要紧的是先稳住她们,然后脱身……
  司秋还没打算好,就见子午逼近一步。
  子午声音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像是裹着丝绸的利刃,“我从没沾过血,你很荣幸,将会是我杀的第一个生灵。”
  闻言,司秋立刻防备起来,“你要做什么?你可是上古之神,身兼大任……”
  这话,司秋都没机会说完。
  一道白绫凭空出现,在靠近司秋的时候,变换成一丝丝一缕缕的,像是白色的线一般,随即尽数穿过司秋的身体。
  她甚至来不及躲。
  她所有神力用来防御,都抵挡不了这一丝丝柔顺的东西。
  所有的丝线看着是穿过身体,实则将神魂都戳的千疮百孔。
  下一刻,迸出漂亮的血花,地上就多了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再也看不出神的风采。
  而司秋,到死的那一刻,都是震惊的。
  其实震惊的不止她一个,斯言和狗崽也都觉得不可置信。
  子午性子冷,人淡泊,但是其实心善,从没这么……残暴过。
  直到司秋的尸体都逸散成星点光芒消失了,三人都还站在原地没动。
  狗崽紧张的抓着子午的袖子,生怕先生因为第一次杀人有什么不适,结果子午莫名的看了她一眼,把自己袖子抽了出来。
  狗崽很委屈。
  自从她们都醒来后,先生一句话都不跟她说。
  她怕先生生她气,更怕先生不理她,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她怎么撒娇卖乖,先生都无动于衷,要不是她做的饭菜先生还会吃,她都要以为先生要跟她一刀两断了。
  斯言看狗崽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这两人估计是要说开谈一谈了,于是识趣了闪身离开了。
  狗崽满眼泪雾的从子午的袖子一点点摸向上面,到最后,拽住了子午的指头,“先生,我宁可你打我骂我,别这样了好不好?你都多少天没跟我说过话了。”
  子午抽出自己的手指,拧着眉,看了看狗崽,还是转身想走。
  狗崽一把扯住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刚好跪子午长长的裙摆上,不依不饶道,“先生……”
  子午走是走不了了,回头一看到狗崽那泪汪汪的模样,又心软,最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娮姬啊,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把你带回不徵山。”
  听着这句后悔的话,狗崽觉得扎心死了,开口呜咽着说,“你以前都喊我狗崽的呜呜呜……”
  “娮姬好听一点,你毕竟也是大姑娘了,”子午想了想,觉得好像跑偏思路了,于是拐回来继续道,“补天石被毁虽然不是你做的,但是却是因你而起,凡事都讲个因果。你杀了那么多的神,又最终使凡间乱作一团,死了不少生灵,这都是你欠下的因,我怕你还不起。”
  “先生,”狗崽还是没忍住争辩道,“因是那些自私的二代神,果是他们注定为此要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要还什么?”
  子午拧着眉,差不多也知道这谈话谈不下去了。
  最后,子午又叹了口气,没说话,心想着,也罢了,好歹也算是狗崽儿的师父,这份果,理应替她偿还。

  ☆、一往而深9

  子午又回了凡间一趟; 大地上满目疮痍; 天色混沌; 就像是当年天地还未被盘古开辟的时候; 山河失色,天河冲刷掉所有凡人的痕迹; 变成崭新的模样。
  而充斥在天地间的怨气,已经多到; 这片天地都要容不下了。
  一时间子午有些怅然; 更多的是发愁。
  再次趟回不徵山的法阵中的话; 她怕是永远不会再有醒来的那一天了。
  使命让子午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哪怕万劫不复; 也得去做; 由不得她。她掐算着天地所能承受的临界点,想着尽可能多陪陪狗崽,多活一会儿; 再去赴死。
  子午打算离开凡间的时候,从头到尾没跟着司秋胡来的二十来个神来见她了; 那群向来不问世事的神; 惶恐不安的望着她。
  花神苦着一张脸; 小心的凑近了子午,“上神,现在该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势必会出现魔的。”
  子午看了一眼来的神,冷笑一声; “东海域主他们呢?”
  “他们……不敢来,躲起来了,”花神小声道,“他们也是糊涂,竟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子午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接话。
  花神看了一眼其他的神,都缩在她后面,只能僵着身子继续对子午说,“司秋已经陨落,这气儿也算是出了吧?净化之事……还得多劳上神费心。”
  “我知道了,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子午淡淡的应下了,她大概猜到了花神的意思,无非是怕她意气用事,至这片大陆于不顾。
  花神等神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欣喜,又说了些恭维的话,便很快消失了。
  子午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嗤笑一声。
  所有的神都不知道,她受那样的苦,从来都不是自愿的。
  只是有那样的命格,便随波逐流的那样做了。
  而且……就算不愿意去做,等待她的也是被抹杀。
  多霸道啊。
  别的神即使失职、即使偷懒,也没有谁能约束,而子午的身上,却是一层厚重的、无法挣脱的枷锁。
  一旦违抗,万劫不复。
  带着沉重的心思回到无间之界的时候,还没松口气,就看到斯言迎了过来,一脸焦急,子午想到司秋对凡人说的那番话,基本也猜到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斯言一把拽着子午往里带,眉毛皱的都要贴着眼睛了,“那些人真是愚昧,竟然就那么信了,任凭我再怎么解释司秋是大坏蛋,他们也觉得我才是骗人的,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现在都吵吵着要见你,要你清理门户杀掉娮姬。”
  子午揉了揉眉心,问,“那娮姬呢?”
  “被我捆起来了,”斯言恨恨道,“就她那样,听到有人骂你就恨不得灭人全族,现在神力又那么厉害,我怎么敢放她出去?”
  奇异的,听到这么句不算好话的话,子午竟然有几分开心,没白疼她啊。
  斯言给子午出主意,“你要不捏个幻象,让那些人看到幻象里你杀了娮姬,平息下他们的怒火?”
  “不要,”子午想都没想的拒绝了,不管是幻象还是真实,她都不可能对娮姬这个人、这张脸下杀手的。
  斯言觉得她不知变通,有点生气,“你何必这么固执?”
  闻言,子午停下来,扭头看着斯言,认真道,“我怜悯他们,愿意给他们一线生机,不意味着我就该被他们拿捏。”
  “……霸气,”斯言叹了口气,觉得这对师徒还是挺像的,都不讲理,还任性,偏偏还神力高强。
  子午到了之后没跟那些子民废话,先出手划了一个圈,所有的人原本松散站着的,全被圈到圈里了,圈的边缘是无形的,那些子民明明没看到墙,却愣是跨不出去。
  然后那圈一点点缩小了,那些人不得不挤成一堆,骂骂咧咧的声音更大了。
  子午看向叫嚣的最厉害的两个人,打了个响指,那两个人便原地炸开了,血肉都飞上了天,然后淋了所有人一头一脸。
  经过这一番变故,所有的声音一瞬间都消失了,气都不敢大声喘了。
  子午笑着俯视着众人,问道,“冷静下来了?”
  有人不服气的大着胆子问她凭什么杀人。
  子午想了想,说,“本尊带过来的,都是仅存的凡人,要繁衍生息的,这么蠢的,是生不出来更好的孩子的,还是死了比较好。”
  这话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养猪的都知道,把猪圈养起来,配种,养肥,是为了生小猪,而生的不好的,或者不能生的,都是要被宰了吃的。
  子午这居高临下的傲然姿态,虽然没打算吃他们,但是显然也是养猪的态度了。
  可是没人敢再说什么了,趋利避害,能活着就不容易了,跟神作对自找死路?
  骂人的话,就这么都咽在心底了。
  “本尊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本尊会把真相放在你们眼前,好好看看,究竟谁才是毁了补天石的罪神。”
  司秋死的时候,记忆被子午从消散的神魂中抽出来了,她把司秋等神商量毁补天石时候的记忆,和费那么大劲儿毁石的记忆,全部变成画面,在半空中重新上演了一遍。
  看完之后,不知道是谁先下跪的,没一会儿就跪了一片,子午心知有人信了,肯定也有人不信,只是为了活着,认清了以卵击石不可取而妥协。
  但是只要他们不闹腾,好好的活着,生下新的生命,就好。
  娮姬被绑在了湖中心的柱子上,湖不算深,但是这湖水却是限制神力的,很久以前,闯祸的共工也在这里被关押过。
  子午和斯言过去的时候,娮姬正浑身冒着黑金色的光,恶狠狠的砍柱子。
  而这个柱子……是无间之界的支天柱。
  见到子午来了,方才那副要拼命的架势瞬间没了,娮姬可怜兮兮的望着她,糯糯的喊道,“先生……”
  子午踏在湖面如履平地,她看了看娮姬,然后绕到她身后解开了缚神锁,还没站起身,就被娮姬一个猛扑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
  斯言生怕娮姬找她算账,见人被松开了,就立刻溜了。
  娮姬扑到子午怀里,拱来拱去,跟撒娇的狗崽子似的。
  娮姬一身湿淋淋的水全蹭子午身上了,本就薄薄的衣裳,沾了水,就隐隐的能看到裹着的肌肤。
  子午抓着娮姬的后颈把人拎出来,皱眉道,“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估计是有神力了,有底气了,胆儿都大了,娮姬不止没听话,还变本加厉的双手双脚缠着人,缠的特别紧。
  子午盯着她头顶的发旋儿盯了会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你委屈。”
  “是啊,超委屈,”娮姬这么应着,鼻尖却一动一动的,嗅着子午身上淡淡的香味,蹭的子午觉得那一块儿的肌肤痒痒的。
  “别闹了,”子午再次试图把人拎一边。
  娮姬突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子午,子午愣了下,随即乐了,“怎么着?还生气了?”
  娮姬呲了呲牙,皱着眉道,“先生,我想咬你。”
  “……什么?”子午一脸懵。
  “也不是,”娮姬说了这么句似是而非的话,然后一脸纠结,越发贴近子午了。
  先生生的很好看,好像她见过的神都有一副好相貌,不过先生仍旧是最好看的那个。
  这么近,先生的睫毛都能数的清,根根分明,还特别长,随着眨眼,像小扇子似的,直扇的她心底痒痒的。
  撕不开娮姬,子午索性直接说了,“你能起来吗?”
  “不能,”娮姬摇了摇头,她索性抬手按着子午的后颈,不让她动弹,又继续盯着人看的专注。
  子午从没跟谁挨的这么近过,几乎都要脸贴脸了,她想转个头,但是后颈被按着,根本动弹不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好像不受控制的跳的快起来了。
  嘭嘭嘭,嘭嘭嘭。
  “先生,”娮姬的声音低哑下来,耳鬓厮磨着,她说,“先生,我想亲你。”
  子午睁大了眼,看着娮姬的脸一点点凑近,最后唇上一阵湿热,她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是被舔了一口。
  娮姬眯了眯眼,想更深入一些,简直像是着了魔一样,但是下一刻,就被一道神力狠狠的打了出去,整个人栽水里,溅起一朵水花。
  好不容易挣扎着从水里浮出来,眼前已经没了子午的身影了。
  娮姬呆愣在水里,其实刚才那一番动作,简直像是鬼使神差般,可是做出之后,她却一点也不后悔,甚至觉得滋味不错。
  只是……先生,你这样是脸皮薄?还是抗拒呢?
  子午跑出来的时候撞到了斯言,斯言本想拉着她唠唠嗑,子午莫名心虚,三两句把人打发了。
  心跳太快了。
  像是别人的心似的。
  子午捂着心口,脑子里一团浆糊,黏黏稠稠,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这时候,心口猛的就是一疼,这一疼,把她红彤彤的脸给疼的煞白了。
  魔将要在怨念和死亡中被孕育出来了,这是来自天道的警告,必须快些回不徵山了。
  原本还想多待几日,但刚刚发生过那样让她迷茫的事,索性就不深思了,顺从天道所示回了不徵山。
  其实也没什么好深思的。
  那个亲吻,无论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还是真的心悦,都没有意义了。
  她回应不了。
  子午垂下眸子,眼底热潮一点点褪下。
  将死之神,谈何情爱啊。
  回不徵山的时候,路过了不周城,已经被一片海淹没了,她的小书店,还有钿姨……都被毁了。
  子午难受的整个人都发蒙,就算是神,无能为力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挫败。
  不敢多停留,子午踏入了漆黑的不徵山中。
  躺在法阵中后,子午突然感到这次法阵不同以往,就像是吃到了食物的猛兽,发出嗡鸣声,紧接着,比以往来的迅猛的疼痛,一下子将她淹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分完结,明天新的一卷,不是古代了~

  ☆、懵懵的

  
  丘城危在旦夕了; 十区的人派来十几架轰炸机; 徘徊在石城的上空; 来回转一圈就往下扔了四五个炸弹; 轰炸声不停的响起,伴随着建筑倒塌的动静; 听起来就觉得心颤。
  子午一脸木然的缩在一堆人里面,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出来的时候; 她记得很清楚; 本应该是在雪山里的; 结果如今一眼看去,郁郁葱葱。
  好不容易看到人迹了; 迎面来的就是一堆衣着奇异的人; 脸上身上都是灰溜溜的。
  她想拦着问问现在是什么世道,结果一个个全跑了,还是一好心大娘看她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拉着她一块儿。
  子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跑了,全程人都是懵懵的。
  最后跟着大娘挤在了这个山洞里; 所有人都缩着; 没人说话; 只有沉甸甸的哀伤弥漫在四周。
  外面地动山摇的阵仗一直都没有停下,时不时的炮火声吓得人忍不住发颤,山洞顶还不时有碎石掉落,一个不慎就被带下来的沙迷进眼里了。
  子午挺惊奇的,这是什么法器; 竟然能这么厉害?
  天黑了的时候,这动静才小下去了,周围的人仍旧不敢大声,说话声都压的低低的。
  拉着子午躲进来的大娘凑到子午耳边,小声问,“姑娘,你这是哪个戏班子的啊?”
  子午低头看了看自己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衣裳,顿了顿,反问道,“大娘你哪儿的?”
  “我啊,我东城牛角巷的,我家在最里边儿,周围有个新建的大楼,挡着阳光,冬天时候就贼冷,坐都坐不住!”
  大娘来了兴致,一句一句的说个没完,子午就认真听着。大娘说话强调抑扬顿挫的,跟说书似的。
  大娘说到家里的掌柜的之后,顿了顿,笑的发苦,“掌柜的年前生了大病,没熬过去,不过这也不算坏事吧,真熬过去了,又得折在十区的瘪犊子大兵手里。”
  子午顿时有点慌,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这大娘是个好人,虽然她摸不清现在的情况,但是从大娘说的话里能听出来,现在是正逢战火纷飞。
  战乱这种事,苦的总是老百姓。
  子午还没开口,反倒是大娘先拍了拍她的手,笑道,“看我这,年纪大了,就老想过去的事儿。”
  顿了顿,大娘把自己背着的包袱拿出来,一边解一边对子午说,“姑娘,我看你估计跑的急,衣裳都没换,这多不方便,我这儿有我闺女的衣裳,你先穿着?”
  “好,”子午应了,毕竟这么突兀的感觉也不太好,要入乡随俗。
  大娘拿出来的是个碎花长袖和蓝底长裤,样式和周围的人的差不多,但是看着更素雅些。
  子午接过去,顺嘴问了句,“怎么没见到你女儿?”
  大娘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常色,“一块儿跑出城的时候,跑散了。”
  子午注意到了,但是也没往心里去,就点了点头,想着找个空档把衣裳换了。
  早就过了饭点了,外面也听不到轰炸声了,但是还是没人出去,都掏出自己带的干粮小口啃着。
  大娘好心的分子午一个黄色的面团,说是叫窝窝头,子午看了一眼,面都发硬了,啃一口直往下掉渣,于是拒绝了。
  半夜的时候,子午抱着衣服溜出来了,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换上了大娘给她的衣裳。
  衣裳略微宽大了些,不过没有长长的袖子和裙摆,很像平日里穿的里衣,倒是很适合跑动,子午抻了抻胳膊腿儿,很满意。
  想了想,她又往脸上抹了点灰,看起来就和周围的人差不多了。
  刚打算回去,突然听到身后的树丛扑簌簌的响,子午看向那边,低声问道,“谁?”
  树丛被扒向两边,一个梳着俩鞭子的姑娘钻了出来,她看上去怯生生的,抬头瞄了一眼子午又很快低下头,“我……我是出来解手的,我没偷看你!”
  “啊,”子午愣了愣,这话她倒不怀疑,如果真的一开始就跟着,子午不可能这会儿才发现。
  子午冲她点了点头,就打算走了,结果那姑娘紧跟着她也走了两步,子午回头挑了挑眉,拿眼神问她干嘛。
  姑娘指了指子午搭在胳膊上换下来的衣服,喏喏道,“我可以看看吗?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
  顿了顿,那姑娘似乎觉得很难以启齿,但是一咬牙,还是说出来了,“能不能让我试试啊?”
  “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裳,跟明星演戏穿的似的,”姑娘的调子低了下来,“十区的大兵来势汹汹,过了今天没明天,我怕我到死都没机会穿这么好看的衣服了。”
  姑娘头发里还带着灰灰的土,乱糟糟的,低着头说话没听到回应,几乎是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这一身衣裳对子午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反正打算融入这个世界了,估计也不会再穿了,这姑娘又可怜兮兮的,于是子午就把衣裳递给她,“那送你吧。”
  姑娘猛地抬起头,两眼亮晶晶的,伸出两手捧过子午的衣裳,“我会洗干净还给你的!”
  这姑娘原本也不怎么起眼,这一笑,却特别有感染力,子午没忍住跟着笑了笑,说了声“不用”就回去了。
  夜已经很深了,山洞里的人大多都睡了,大娘在等子午,看到子午回来才松了口气。
  “姑娘,你可别再乱跑了,要是撞上十区人就完蛋了。”大娘压低声音叮嘱道。
  子午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喊我子午就行。”
  大娘笑眯眯的应了,屁股挪了挪,给子午腾了很大一块儿地儿,然后拍了拍,示意子午坐过来。
  那地儿是尽力腾出来的,也不过是能够坐下,并且伸直腿而已,很多人都蹲成一个球了。
  没多久,大娘也睡了,子午有些犯困,但是这种环境也很难完全入睡,人特别多,味道也不太好,于是将就着待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盹儿。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阵狗叫声响起,猛然将子午从半睡半醒中拉出来,睁大着眼,彻底醒过来了。
  紧接着周围也有不少人醒过来了,都一脸防备的。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会不会是丘城被攻陷了,十区的人来搜山了?”
  这话一出口,顿时一片紧张,又有人说了一声,“别出声!不用怕,我们洞口堆了东西了!”
  其实这话说出来就纯粹是心理安慰了。
  听到狗叫就知道,要真是十区的人,他们肯定藏不了多久了。
  一时间,好些人脸上都是绝望的,昨夜遇到的那个姑娘已经在蒙着脸淌泪了。
  子午特别想问问十区人是什么人,这又是什么情况,但是看所有人都如临大敌不敢出声的模样,只好憋心里,想着找个机会一定要问明白。
  狗叫声由远及近,人声也清晰起来了,往这边来的人应该不少。
  洞口堆的都是木柴稻草的,被掀开的时候,外面的亮光透进来,把所有人惨白绝望的脸照的清清楚楚。
  掀开稻草的那个人眼睛一亮,对外面喊了句话,很快,一大批穿着整齐的士兵就围了过来。
  山洞里的人都被赶出来了,士兵们围在人四周,把人带到了空旷的地方,有个将领模样的人看了一圈,笑道,“还可以嘛,这堆人里小姑娘还不少,后山的山洞搜好了没?”
  “搜好了,十二个山洞里被搜出来有人藏匿。”
  “很好,”那人笑的脸上的肥肉都一颤一颤的,他垫着脚想扫视一眼众人,但是个子实在太矮,于是按着一个士兵的肩,站到了一个略高的石头上。
  子午长的好看,气质也不凡,就算脸上抹了灰,站在这堆人里,也格外醒目。
  那将领一眼就瞅到了,又仔细瞅两眼,再也无心去瞅别的人了,他手往子午那儿一指,“这个妞好看!就这个!”
  于是立刻有士兵钻人堆里来拉人。
  大娘一把扯住子午,往自己身后带,对那将领露出讨好的笑,“军官大人,我家这姑娘还是个孩子,求求您了,放过她吧。”
  那人小眼睛一瞪,嘴上不干不净的,“怎么,放过她你来替她?得了吧,你那人老珠黄的,这生意老子得多亏啊。”
  周围看热闹的小兵顿时哄笑成一团。
  子午看了看大娘湿润的眼,又看了看周围一样是难民的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是城破了,他们这些人就成了俘虏、战利品。
  子午跟着娮姬也没少行军作战,但所占之城,皆待其百姓如己国百姓,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
  就在两个士兵要拉扯子午的时候,子午指尖微微一点,那军官脚下的石头就突然一动,往后倒了倒,骨碌碌的直冲着下坡滚了。
  军官立刻脚下不停踏着步子,生怕栽了,然而石头滚的越来越快,他就越来越不敢跳下来,眼看就要这么踩着石头一路栽下去了。
  身边有人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觉得这跟耍杂技似的,看着真过瘾,于是接二连三就有人笑出声了。
  那些士兵连忙去拦,但是人往下跑的总没石头滚的快。
  子午往前走了几步,低头往下看,想看他栽的头破血流的样子。
  结果关键时候,横空突然出现一把剑,在空中打着转飞向军官,最后刺入石头前面的地里,跟石头摩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发出了难听的声音,石头就这么硬生生的停住了。
  子午不乐意,眯着眼看向剑飞出来的方向,却赫然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娮姬?!                        
作者有话要说:  敏感题材不方便写,所以就是个非常非常非常架空的一段了。

  ☆、委屈巴巴

  
  娮姬的打扮在子午看来很奇特; 一身和那军官差不多的军装; 不过是黑蓝色的; 样式也不太一样; 但是娮姬长胳膊长腿穿起来别有一番飒爽滋味,风姿碾压周围所有的人。
  子午下意识就想开口喊她; 但被军官那边的动静打断了。
  石头猛然停住,军官身体却停不住; 从上面直接摔下来; 往前还摔了一大段距离; 一身泥土树叶的,看上去特别狼狈。
  军官怒极了; 一脚踹开身边扶他的人; 神情阴鸷的抬头扫了一眼看热闹看的毫不含蓄的子午。
  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而是先走向娮姬的方向,强按下怒火; 招呼道,“娮上将; 没成想让娮上将看了笑话了; 不过还是多谢上将出手相助了。”
  娮姬点了点头; 没说话,走过去把自己的剑拔了出来,就往上坡走。
  子午眼也不眨的盯着她,娮姬感受到这热切的视线,于是也回望过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就在娮姬走到子午面前时候,子午本想着娮姬会说些什么,但这人却只是又定定的看了她两眼,绕过她,继续往前走了。
  子午不可置信的转头继续盯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就是这个人!她和她关系那么亲密!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还纠纠缠缠好几个辈子!而且才恢复的记忆让子午确定自己从被孕育出来以来第一次被人亲就是她干的!就是这只狗崽!
  现在,这个人却又把她给忘的一干二净,擦肩而过都不带回头的?
  负心!坏蛋!
  子午好气啊。
  其实理智上知道转世了娮姬肯定不认得她很正常,但是还是好气啊。
  这和上一世算命时候遇到她情况不一样,那会儿俩人多纯洁,可都那么亲密过之后,她根本不能再接受娮姬这么冷待她。
  简直委屈坏了。
  这会儿,军官一瘸一拐的上来了,他笑着对娮姬说,“还是老规矩,这些人,我们和你们一区一半一半。”
  娮姬点了点头,就找了个树荫下的石头坐着了。
  军官嘿嘿一笑,特别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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