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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卿不悔-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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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你换上女装起我就怀疑了。”颜舒说的悠然自得,像是全然不挂心上。
  看来,果然是换回女装害了她。邝邰之冷哼:“若是颜大人猜错了,你这离间计可要失败了,恐怕是陷我于危难,颜大人可知?”
  颜舒会心一笑,朝邝邰之缓缓走来,停到她面前,在她耳边低语道:“就算是少将军不是女子,我依然有法子让少将军是女子,何况少将军本就是女人。”言毕,不等邝邰之发怒,快速离开邝邰之耳际,退后两步“哈哈”了几声,声音说不出的得意。
  邝邰之暗忖,自己在与颜舒的对弈中确实败下阵来,果然长安派来的黜置使颇有谋略,论智谋自己是敌不过的,幸好在这场战争中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否则若是敌人,可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拿下的。
  “好,颜大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邝邰之漠然道。
  “少将军这可错了,这计策本就是为了离间贺天霸跟孙宁的,虽然中途我改变了策略,还好少将军聪明非凡,却也是应对自如,看来颜某并未识错人。”颜舒邪魅了看着邝邰之笑道。
  “你的意思是?你会替我保守秘密?”
  “少将军又错了。”颜舒双手背后,踱了几步,依然笑容温婉:“少将军的身份于颜某未有半分利害,颜某只关心这场仗到底能不能胜,其他事实颜某并无心思装着,少将军放宽心就好。”
  “如此甚好。”
  ……
  翌日戌时。
  “寨主,我发现左山有策动,一时间多了好多兵马。”只见一名帮众小弟急神色匆忙地跑了回来。
  这要是换做以前,贺天霸许不会乱想,只道是当下举事在即,孙宁陆陆续续调了各地的弟兄回来。可是如今,他不得不猜忌孙宁是否另有居心,到底是举事呢,还是造反?他却也不敢肯定。
  “寨主,井冲井堂主在外求见。”另一名帮中小弟又跑进内堂。
  他来干什么?贺天霸连忙摆手,示意让井冲进来。
  贺天霸坐在胡床上,粗声粗气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颜舒行了礼,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封信来,递给贺天霸,低声细语道:“大寨主先看了此信再说。”
  颜舒在来之前从井冲身上搜来的张裕方亲笔手令,手令约定了七月十五相会南丘山,于是颜舒便找人伪造了一份手令,将日期改成了七月十一。
  贺天霸仔细地阅读了张裕方的亲笔手令,此事孙宁也跟贺天霸谈过,贺天霸全部事物都交给了孙宁处理,断没有仔细过问。而此信却写的是七月十一相会于南丘左山,怎么比自己知道的早了四天。难不成孙宁是故意告诉自己日期是七月十五,而张裕方的兵马其实七月十一就来了,那来这么早干嘛,难不成真的是为了造反?
  贺天霸反复思量,内心大惊,脸上并未露出任何表情,对颜舒道:“我怎么能相信你这份手令是真的?”这七月十一可就是后天了。
  “大寨主不相信我却也有道理,可是你看张裕方将军的字迹和印章,确实如假包换。”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可知道你是二弟手下的红人。”
  “是这样的却也没错,可是大寨主您也清楚,二寨主此人疑心很重,不肯相信任何人。不如大寨主深明大义、心胸宽广,且我要跟了二寨主,我知道二寨主的一切秘密,他日必定留我不得。良禽择木而栖,所以井冲决定来投靠大寨主,故此次是带着诚意而来,还望大寨主能明白其中利害。”
  贺天霸若有所思,只听到外边又有消息来报,进门的小弟见井冲,不好意思禀报。贺天霸摆了摆手,道:“但说无妨。”
  “小的今日去山东至河南的通道查看,发现却有一大波人朝河南方向前进,他们手持兵器,头绑黄头巾。”黄巾军,不错,确实是张裕方的兵马。
  颜舒听此,心下暗笑,之前他早就让朱温调了一万兵马,让他们卸下铠甲,乔装穿上麻衣,头绑黄巾,从山东鲁南境内前往开封,声势浩大。
  贺天霸听到这个消息,才知井冲所言非虚,愤然朝桌上一拍,大怒道:“好啊。我本来顾及兄弟之情,奈何你却不念兄弟之义,竟然要致我于死地,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若要在黄巾军来南丘山之前擒了孙宁,则必须要明晚就行动。届时我要将左山灭个片甲不留,让你孙宁悔恨不已。
  ———————————————七月十日戌时——————————————————
  右山明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却一只蚊子也飞不进,自然消息也不可能走漏半分。表面上是在准备明天的婚礼,而实际上却在储备兵马,贺天霸经过一天一夜的准备,就近调配了足足叁万兵马,先按兵不动,只待天黑。保守估计守在左山的帮中约莫两万,在帮众数量上他是胜了,所以更要抢在黄巾军前面。贺天霸也知张裕方是个聪明人,他们之间的合作总是有利益在的,只要有利益在,张裕方可不看对方是谁。权衡利弊后,让贺天霸更定了杀孙宁的决心。
  颜舒回去之后在孙宁耳边吹气,大约告诉孙宁防人之心不可无,孙宁也知井冲担心自己,便应了井冲派兵把守要门,任何人不得随便闯进,违者格杀勿论。
  戌时三刻,贺天霸率叁万兵马,黑压压的涌入左山山脚。贺天霸见左山山脚早已派重兵把守,且根本不让任何人闯进,派过去的探子由于硬闯而被杀了。当真,孙宁要跟他来个你死我活?贺天霸暗哼一声,怒火中烧,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啐道:“兄弟们,给我冲,若有人敢挡老子的路,直管将他脑袋剁了去。”说完,便一声号令带领弟兄挥刀直上。
  守兵的弟兄哪里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大寨主带领了一大堆人马向他们冲来,不问三七二十一,斩了无数弟兄的头颅,眼下保命要紧,也便无意识地反抗,一时间四处逃窜。
  “报。”只见一小卒身上沾满鲜血,左臂被砍断,左臂鲜血直流,却忍痛趔趔趄趄地跑到山顶。孙宁见状,大惊,赶忙扶住要倒在地上的小卒,急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大寨主率、率弟兄血洗左山。”小卒忍者身上的伤痛,一字一句说着,刚说完便忍不住口中鲜血,全喷到孙宁脸上,绝气而亡。倒下的小卒的眼睛却睁得老大,阴森恐怖地望着孙宁。
  孙宁神色怆然,木讷地抹了自己脸上的鲜血,怔怔地望着自己手上的鲜血片刻,抚上小卒张开的双眼。须臾过后,嘶声力竭地吼道:“贺天霸,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遂走出门外,喊了弟兄:“给我集中左山的所有弟兄,为我们死去的弟兄讨回个公道。”说完,便举着大刀带着一群弟兄下了山去。
  此时,左山山腰黑压压的形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是随着贺天霸冲上左山的右山弟兄,一股是要为死去兄弟报仇的孙宁,两帮兄弟势均力敌,纷纷不敢妄动。
  “你当真要不念我们兄弟之情,对二弟我赶尽杀绝吗?”孙宁看着周围躺着的尸体,多少兄弟口吐鲜血,栽倒在地,横尸于此。心下有些凄凉,声音竟然有些颤抖,心里也有些发怵,贺天霸难道真的不顾及当年的金兰结义之情而要置他于死地吗?
  “莫怪我手下无情,先怪你不义吧。”贺天霸恶狠狠地唾弃道,这时候跟他扯什么兄弟情意。
  “我何曾不义?”孙宁说的绝望。
  “懒得与你解释,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贺天霸不想与孙宁多费唇舌,说时迟那时快,手持两只板斧极尽力气向孙宁坎来,孙宁侧身一躲才险些躲开,用力拔了大刀一挥,引得贺天霸倒退几步,贺天霸用力将双斧铲地,招招催人要害,砍得孙宁连连倒退。
  孙宁翻身一跃,知贺天霸铁了心要杀他,心下一狠道:“既然你不念旧情,今日我便与你断绝兄弟之情。”随即向身后的弟兄喝道:“今日我们便与他们拼了,为我们死去的弟兄讨回公道,大家给我上。”说完,后边的弟兄听到了号令,便向天常吼一声,手持刀剑也纷纷向前冲去,两帮弟兄便在山腰处展开厮杀,刀剑纵横,一时间血光四溅。


第三十八章 瓮中捉鳖
  颜舒早已在贺天霸杀、到左山之时,便已飞鸽传书给埋伏在南丘右山不远处的守兵元帅。原来颜舒早已命士兵在左右山分别设下埋伏,待贺天霸在左山厮、杀之际趁其不备,大举进攻此时防守极为弱势的右山。此时贺天霸要集中力量对付孙宁,哪里还想着右山是否安全,早已集中大部分势力杀到左山,哪里还知道真正起火的是守备甚少的右山。众士兵见左山灯火通明可以liao、原,不时地听到左山传来的惨叫声,知两帮弟兄正厮杀的火热,守兵元帅适时抬了手,打了手势,示意士兵们悄悄上山,伺机大规模进攻右山。
  左山的两股势力势均力敌,你杀我、坎,一时间竟血流成河,两败俱伤。约莫一个时辰,山脚便尸/体纵、横,鲜/血肆/撒,两帮的弟兄不是死了就是伤了,伤亡惨重,所剩无几,场面好不凄惨。
  只见贺天霸胸前早已沾满/血迹,手臂更是鲜血刺眼,处处不敌孙宁,险些败下阵来。孙宁步步紧逼,一刀刀地向他逼近,此时的孙宁也被打的束带散落,长发披肩,像极了嗜/血的魔鬼一般,发疯失控地吼道:“你终究还是不敌我,我事事以你为先,敬你为兄长,你今日却血洗我左山,将我弟兄一个个杀死,今日我要拿你的头颅来祭我死去的弟兄。”言毕,一个回旋踢将贺天霸狠狠踢倒,贺天霸遭受重击后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口吐大半鲜血,忍着疼痛按住胸口,想要挣扎起来。此时的孙宁哪里还能给他机会,手持大刀一个飞跃跃到贺天霸跟前,奋力一挥,大刀从贺天霸头颅落下,只听贺天霸“啊”惨叫一声,声音响彻天际,鲜血直直得/喷到孙宁脸上,只见贺天霸被孙宁一刀劈得血/肉/模糊,惨然倒地。
  尚在厮、杀的寥寥无几的几个弟兄,听到贺天霸的惨叫声,纷纷停止了打斗,回头望着惨死在地上的贺天霸,心下有些骇然。大寨主死了?大寨主被二寨主杀死了,右山的兄弟们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只见孙宁披头散发,面部狰狞,满脸鲜/血,十分吓人。众人都不敢上前,都噤了声怔怔地站在原地。
  “来人啊,把他们都围起来。”不知道哪里冒出来数千精兵,将孙宁和所剩的弟兄们围得水泄不通。
  颜舒缓缓从士兵的包围中走了出来,满面笑容的望向孙宁。孙宁看着缓缓走近的颜舒,愣了几秒,恍然,戾声喝道:“你这个叛徒,是你把官府的兵马带来的。”
  “非也,非也。孙二寨主这下可猜错了。”说完,颜舒抬起左手,一把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掀开,露出一张精致俊秀的脸庞,颜舒摸了摸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脸颊,觉得舒服极了,这几天带着这张面具可真把她憋坏了,遂淡淡地笑道:“颜某可不是真正的井冲,不过也多亏了井冲兄弟,才能让你们窝里反,自相残杀,颜某这才可以坐享其成。”
  “原来是你离间我们兄弟之情。”孙宁回过头来瞥了一眼惨、死在地上的贺天霸,双目张开,死不瞑目,显得有些恐怖,声音里竟然带着不明所以地复杂情绪,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就在此时,右山山顶的烟火信号照亮了整个南丘山。不错,这表明,他们的兵马已经成功控制了南丘右山。
  颜舒哼笑一声,挑眉对孙宁道:“你该知道那个信指的是什么吧?”
  孙宁岂会不知这烟火信号的含义,这表明右山已经落入官府的手里,内心愤然,脸上又露出可怖的神色,发狠吼道:“好,算你厉害,不过我孙宁也不是这样好欺负的,我孙宁今日就与你拼个你死我活。”随即,扬起他那斩杀了无数人头/颅的染/血大刀,满脸杀意地朝颜舒奔来。
  颜舒见状,一脚挑起在地上的长、枪,用矛头奋力刺了过去,躲开孙宁。孙宁侧身躲过,随即又以非常快的速度发疯似地再次扬刀攻来,颜舒几个回合下来,未占优势,孙宁招招致命,力气大的超乎她的想象。颜舒并不是孙宁的对手,莫不是将死之人力气都这么无穷?颜舒举起chang枪,拼尽力气顶住孙宁挥来的刀气,岂料□□却被他挥来的大刀劈成两半,颜舒赶忙将手中被砍断的□□奋力击打出去,断了的chang、枪击到孙宁身上,孙宁连吐两口鲜血,憋着气又再次向他攻来。
  正当孙宁卯足力气举刀劈开之时,颜舒已手无兵器,惊险之际,以为这次躲不过了,却突然听到孙宁惨叫一声,栽倒在地,背后直直得插/着一只弓箭。
  颜舒才舒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适才朝着弓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邝邰之一袭红色衣裙手持□□,头发束了起来,得意地望向颜舒笑了笑,这次她救了颜舒一命。
  颜舒见射箭的人是她,温润一笑,似是诉说自己的感激之情。
  邝邰之吧□□丢在地上,从将士的包围中缓缓走出来,走路姿势和穿着的衣裙很不相称,有些好笑。围着的不少将士偷偷抿着嘴,憋着笑容,邝邰之故意装作无事般朝颜舒走来,双手抱拳道:“果然颜大人好智谋,真让邰之十分佩服。我军现已占领了整个南丘山。”
  “唉。邝少将军佩服本官恐怕为时尚早吧,拿下南丘山恐怕只是第一步计划,眼下还没结束呢?”颜舒挑眉,饶有深意地望向邝邰之。
  “颜大人的意思是?”
  “……”那第二步计划自是要对付从鲁南来的张裕方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们都懂。
  ……
  夜朗星希,万物俱静。唤玉打开窗棂,出神地望着远处挂着的皎皎圆月,明天便是十五了,都道这十五的月亮圆又圆,殊不知十四的月亮也这样圆。
  那人儿,已经走了约莫七天了吧。他走的时候甚至没有跟自己告别过,最近一次见到那人便是在邝府看她最后离去的一瞥,那人的一个眼神似水柔情,好似让她心安。
  可她又并不不安,唤玉知道此次颜舒的离去,凶吉未定,必定有风险,她表面上看上去平静无波,给予那人最大的安慰,可是内心却是有些担心:那个呆子,你一定要好好的。
  想着,手又紧紧地拽住手中的丝巾,眼神无焦地望着远处,那应该是南丘山的方向吧。
  七月十五日,天色尚早。
  “山上的将士们可曾都装扮好了吗?”颜舒分别巡视了左右两个山头,问道。
  “回颜大人的话,将士们都已经换上了神鹰寨的寨服,无人不守纪律。”随从的小兵赶忙应声答道。
  此时,邝邰之一身帮众弟兄的打扮,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对颜舒道:“邰之已经命人在左山和右山山顶放置了数百颗巨型大石,只待引蛇入洞了。”见颜舒了然于胸的神情,邝邰之不自觉地又佩服颜舒了几分,眼神精光道,“原来颜大人还精通兵法之道。”
  “哪
  “山上的将士们可曾都装扮好了吗?”颜舒分别巡视了左右两个山头,问道。
  “回颜大人的话,将士们都已经换上了神鹰寨的寨服,无人不守纪律。”随从的小兵赶忙应声答道。
  此时,邝邰之一身帮众弟兄的打扮,风尘仆仆地知诸葛亮有八盾骑兵之法:天、地、鬼、神、龙、虎、风、云,我们此次便趁夜色用鬼盾来克敌制胜,一举挫了张裕方的锐气,让他们心生迷信产生恐惧,再利用这南丘山易守难攻的天然地势,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颜舒胸有成竹地说着,这次她要将他们连锅端了。
  邝邰之听得认真,颜舒果然与她想到一起了,原来这个颜大人确实是有两下子,心下生敬,拱手拜道:“邰之只知道颜大人文采过人,却不知颜大人熟读兵法,邰之真是惭愧万分。邰之这就去把鬼面具准备好。”
  “如此甚好,看来是时候该我出马了。”既然万事俱备,那么就只欠东风了。
  戌时时分
  “张将军,二寨主已经差我在此等候多时,请寨主到山中一叙。”颜舒再次易容到井冲的模样道三里外接待张裕方的兵马。只见张裕方身后跟着几万兵马,洋洋洒洒,蔚为壮观。
  “既然井冲兄弟来接我们了,便请带路吧!”张裕方见井冲带了一小部分兵马来接他们,知孙宁行事小心谨慎,心下也未有怀疑。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南丘山山脚,井冲便想引着张裕方的兵马往两山间的山谷中行进。
  “怎么会往山谷走呢?我素闻神鹰寨寨中兄弟是住在山上的,怎么会引我们去山谷呢?还有你们的大寨主跟二寨主怎么未出门迎接我们。”张裕方挑眉,心下有些疑问。
  “是这样的,张将军,这几日开封风雨雷电交加,山崖太高,遭受了雷击,适才我们才暂时躲避到此处,心想为保张将军兵马安然,才将您安置于此。我们二寨主和大寨主已经在内设下重宴,好好宴请将军您。”说着,便手一指,只见山谷不远处灯火通明,帐营林立。
  “原来是这样。”张裕方这才暂且放下了心下的怀疑,朝身后弟兄摆了摆手道:“进山谷。”
  带到张裕方的队伍全都行进山谷中,颜舒偷偷将怀中的窜天猴取出,悄然用火折子点燃。窜天猴“嗖”的一声蹿如天空,绽放出美丽的烟火。山顶上的邝邰之见到信号,马上会意,赶忙一声令下,将士们准备就位。
  “隆隆隆”还未等张裕方的兵马弄清楚到底是何意,只见山上数百大石速度飞快地从山顶滚了下来,重重地压在黄巾军身上,损失惨重。黄巾军见状,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向外逃命,只见山谷外缘早已经围上了行军打仗常用的木栅栏,堵住了黄巾军的去路,数千名弓箭手在外随时待命,见黄巾军向外涌出,守备的元帅一声令下,弓箭手拉开强弩的弓箭齐刷刷地离了弦,数千弓箭齐齐向黄巾军射去,只听到此时的山谷中传来无数的嘶喊声,嘶声/裂肺、响彻天空。想要逃出谷口的黄巾军全被集中无一生还。此时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前也不得后也不得。等到乱石尽数滚下山,潜伏在山腰的将士们带上鬼、神的面具,带着武器,纷纷由山腰冲了下来。在黑夜中微弱的灯火的照耀下,残留的黄巾军全被这恐、怖的面具和震耳发聩的鬼/哭声音吓得丢盔弃甲,全然失了分寸,乱作一团。将士们一股作气,将残留的黄巾军尽数斩杀……
  七日之内,攻下神鹰寨,歼灭黄巾军主力。


第三十九章 生死酒宴
  朱温昨日便得到快报,知颜舒此次大获全胜,兵力损失甚少,心中大喜,除去自己多年来的宿敌真让他内心极为舒畅,神鹰寨这眼中钉让自己多少年未能睡得安稳,这下倒好,一举歼灭了这群贼子真是让他无了后顾之忧。故朱温一大早便骑着马,带着大队人马在城门外迎接颜舒等人凯旋而归,阵仗拉得好不气派。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朱温远远地看到黑压压地人马朝城门本来,先锋小兵先行策马疾驰前来报备。只见颜舒、邝邰之等人骑着马纷纷向开封城驰来,部分将士依然镇守南丘山,等待朱温的差遣。颜舒见朱温早已在城门等候多时,便扯了缰绳,勒住马儿,轻身一跃,下了马去。
  朱温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面露兴奋之色道:“颜大人果然年少英才、才智过人,只花了七天时间,动用一万兵马,便将南丘山的主山头给攻了下来,真是让下官刮目相看,敬佩万分。颜大人请受下官一拜。”说着抬了衣摆作势要跪下身去。
  颜舒赶忙单手扶住朱温,笑道:“朱大人何故行如此大礼啊,叫本官怎么能消受得起?本官只是知道,这次既然答应了朱大人要剿灭神鹰教,君子一言,便会给朱大人一个圆满地交代。朱大人何故谢我?”这话说的排场,却暗指朱温只是跟他做了一场公平的交易,两方各取所需罢了。又继续道:“再说,此次能大获全胜邝少将军自然是出了不少力,还望朱大人能多多重用才是。”回头看了看在自己身后的邝邰之。
  “自然自然”朱温干笑几声,心里自然明白颜舒的话中话。赶忙话锋一转,笑容可掬地道:“颜大人这几日为对付神鹰寨定是殚思极虑,劳累万分,还望颜大人随下官回府中好生休息,今晚下官要在府中设宴好好庆贺颜大人得胜归来,并设款待为此次剿灭神鹰教出力的众将士。”
  也罢,这么多日的精神紧张,颜舒真的觉得疲惫不堪,眼下她真的需要休息。可又入朱府,如狼窝无异,之后的事情她确实没有十分的把握,也罢,如今何处是险地,何处安生她已分辨不清了,何不顺应天命,博得那柳暗花明也说不定呢?
  思忖片刻,便伸手做了请的姿势以回应朱温,跟随着朱温回了府去。
  颜舒回到房里,关了房门,上了门闩。从怀里取出细如丝的金蚕丝线,在自己的床边半米处拉了金蚕丝线,金蚕丝线的两端拴有毒针,若有人靠近,不经意间拉动了丝线,毒针飞过,穿入皮肤,必死无疑。此针此线,怀中匕首,可保自己暂时不受伤害。
  待颜舒缠好丝线,只觉眼皮打结,她是真的疲惫了,眼下需要休息,否则接下来若要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她当真应付不来,便合了眼倒头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颜舒朦朦胧胧地听到敲门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知不是做梦,便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晰过来,果真是有人敲门。赶忙起了身,扯了床边的丝线,揣入怀中,还好并未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看来事情还在自己掌控中。拍了拍脑袋,摇摇晃晃走到桌前,见自己之前点的一炷香早已燃尽,香灰早已没了温度,恐是自己睡了许久。随即便直起身子走到门前,挪开门闩,开了门去。房门一开,只见朱羽黎盈盈站在门外,神色似乎有些焦急。
  “大小姐,怎地如此神色?”颜舒见朱羽黎神情有些紧张,知她定有事要与自己说,忙把她请到房内。
  朱羽黎应了声,也便进了房间,内心有些惴惴不安,见颜舒把门关好,才道:“我方才偷听爹爹跟几位将军在房内议事,我怕……”朱羽黎欲言又止,显然不愿说得明显,便继续说道:“颜大人你还是离开此地,此地是非之多,羽黎想颜大人也心下明了,还是请大人趁着天黑快些离开吧。”朱羽黎不禁忧愁上了心头,一脸担忧地望着颜舒。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着自己中意的公子落个凄惨下场。
  “大小姐这么担心我?”颜舒挑眉,眉间沟壑深深,一本正经地看着朱羽黎。
  “是。”朱羽黎瞧他目光灼灼,也有些害羞,但仍说出了自己心里话。
  颜舒一惊,不再随意撩拨朱羽黎,声音恢复了方才的淡然:“那大小姐是否可以帮颜某一个小忙。”
  “大人请讲。羽黎能帮到的,自然会帮。”
  “朱大人不是要酉时要摆庆功宴吗?适才瞧外边天色估摸现在约有申时,我想烦劳大小姐帮我给你娘亲送上醒神茶一盏,她若喝了你便差人告知我,未喝你再差人告知我。此事是否可帮?”
  朱羽黎见颜舒此时如此严肃的表情,只觉得此事并非这么简单。但是颜舒这样要求,她便只能这样做,许是一条求生之计。在她的心里,他是那样的睿智、沉稳,他一定能安然度过此节的。这是颜舒第一次求她办事,感觉到那人温润如玉的气息,俊秀戚然的脸庞,心中又是一紧,自己怎么可能拒绝他的请求呢?遂笑容温婉地应了一句:自然。
  ……
  颜舒自朱羽黎走后困意全无,脑袋清醒非常,仔细思索了一番,嘴角不禁勾出了好看的弧度:这场宴她还是要赴的,到底是不是生死宴她还说不准,但到底鹿死谁手更不一定了,因为她可不是那只鹿。遂差人送了热水,匆忙地沐浴了一番,换上柜子里的衣服,又变成一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公子。
  朱温正在正厅大摆筵席,只见正厅内灯火俱亮,长长的待客案几早已经安置完毕,案几上美酒佳肴,错落摆放,不甚气派。宾客们往来纷纷,络绎进入正厅,其中不单单有此次剿灭神鹰寨有功、有身份的将领,还有驻守河南道的有名望的官员和将军,差不多有名望的人悉数来齐了,看来朱温对此次能够大获全胜还是颇为喜悦的。
  戌时三刻有余,颜舒在小厮的带领了入了正厅,只见正厅内宾客满座,场面盛大。在座的宾客听到外边小厮的报告声,都转过头来看向门外,无人再言语一句,都想瞧瞧这长安城派来的黜置使何等人物,尽然能在短短时间内剿灭神鹰寨。只见颜舒一袭淡蓝色金丝长袍,白色锦绸束腰,腰间别致剔透玉佩,闪闪发光,乌黑的头发用白玉发冠挽上,神采奕奕。颜舒单手负在身后,嘴角噙着一丝愉快的笑容,姿态优雅地踏进了门。众人只见这长安城来的颜大人居然这样年轻,在瞧瞧那身段相貌,真是翩若惊鸿、宛如蛟龙。使人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如冠玉、双眸似水的少年黜置使竟然有能力能将困扰他们多年的一方恶霸制服了。
  颜舒环了一周在座的宾客,其中有认识的此次攻打神鹰寨的将领,也有不认识的,莫不是那些名声在外的河南守备官员。颜舒在斜眼一扫,见朱温及张惠正襟危坐在主人席上,主任席位于宴席正上方,放置两方梨花木金漆长桌,两人正与其他人笑颜攀谈,随即气宇轩昂地走进那用红毯铺着的厅内。
  朱温以及张惠见颜舒向自己走近,赶忙起了身,朱温笑道:“颜大人可真是姗姗来迟,让本官等候多时了,快请入座。”朱温拱手示意,颜舒的座位设在右边第一,是为座上宾,表示身份尊贵。
  颜舒就了座,坐下身去。这才发现正对着的便是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人,须髯如戟,再瞧瞧邝邰之居然恭恭敬敬地坐在他旁边,这男人眉宇间竟然与邝邰之有几分相似,心下了然,这定是威震河南的邝南逍将军了吧。在顺着瞧过去,便瞧见旁边案几唤玉,心下一惊,她怎么也来了。想来,朱温邀请有功之士,邝邰之带她来这却也有理。只瞧见唤玉穿的比较素净,莲花般的襦裙紧紧地遮着自己如玉般的脖颈,乌黑的头发挽成流云发髻,耳垂上的云月珠子静静垂在耳后,七分惊艳、三分明媚。只瞧唤玉朱唇一抿,嫣如丹果;眼眉一挑,娇颜如火;一颦一笑千万风情众生,怕是无数人垂涎不得。
  唤玉见颜舒灼灼地望向自己,也回报以微微一笑,似万种情绪寄于笑容中,想要诉说这多日来的情思。
  颜舒愣了片刻,,她多么想回来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唤玉,然而,想与现实总是相悖,或许,眼下她不能。随即又勾起了温和的笑容,有意无意地别了视线。
  朱温吩咐下人上了酒菜、传了歌舞。舞乐声起,酒酣花香,歌姬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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