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GL]人臣-第1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知道他,”高个子,金头发,魏池暗想,还调戏了我:“很会打仗的人。”
    “魏池,你看透彻了么?”陆盛铎见魏池若有所思。
    魏池思考了良久:“也许我就是那个唯一没有想透彻的人吧。”
    酒过三巡,两个人却都有不醉的本事,小二看到满桌的空酒壶和两个脸都不红的人有点惊讶:“六个大铜子儿。”
    “你们开始收铜子儿啦?”魏池解开钱袋掏钱。
    小二讪讪的笑了。
    魏池避开了他的袖子,把钱放到他手里:“再拿一碟荷叶点心,我要带走。”
    “看来不能留你了,”陆盛铎有些遗憾:“本想和你再聊聊的,不过来日方长,今后再见吧。”
    看着魏池远去的背影,陆盛铎突然有些伤感:也许有家室还真挺好。
    “这两天终于可以闲散一点啦,”魏池拿着点心向戚媛邀功:“在天气变热前,咱们的出去骑骑马。”
    最终,戚媛还是选择了侧骑的马鞍,毕竟这里是京郊,贵为夫人跨骑在马背上不是太像话。侧骑的马鞍很难掌握,魏池不得不陪她多练几次。
    “魏池。”
    “嗯?”
    戚媛拿手指按了按魏池的眉心:“你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时不时的皱眉头。”
    “有么?”魏池自己也揉了揉:“我刚才有皱眉头?”
    “嗯,就像是就像是装作开心一样。”
    “怎么可能?!”
    “你,急什么啊?”戚媛有点惊讶:“不就是随便说一句而已,为何这样在乎啊。”
    “没,没有。”魏池回过头,看了看镜子。
    “来,吃点东西吧。”戚媛把面前的碟子往前推了推。
    魏池叼了一块,吃了一小口就没胃口了:“你先睡吧,我想看会儿书。”
    魏池径自走到书桌前,拿了一本书在手里,只觉得这几个月过得太快,比翻书还要快,然而自己又必须要装作很忙的样子,这样才能欺骗自己平静下来,接受一切,顺应一切。
    然而,内心的自己,还是没有被骗过去么?

  ☆、第二百章

200【始元二年】
    陈昂并未因为回到京城而长胖,他现在依旧是一张消瘦的脸。每天他都会很早起来,喝一壶茶,比划一会儿胳膊腿,再更衣去上朝。在不上朝的日子,他比划完胳膊腿后,就开始批阅奏折,虽然他立刻组建了司礼监,但他还是习惯把所有的披红都看一遍。
    胡杨林递交的百官的呈情已经不再重要,陈昂往往是随手一放,或者半带安慰的翻一翻。胡杨林并没有刻意讨好新皇帝的想法,打心里来讲他并不想见到陈昂这个人,每天要来一次,纯粹是因为没有办法。
    陈昂埋头接过了胡杨林手上的文件目录,而并未留意这位指挥使今天没有迅速离开。
    胡杨林紧张的看着他,直到一某本奏疏被他拿在手里打开。
    陈昂吃惊的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抬起头才看到面前的胡杨林:“你怎么还在?”
    “臣,”胡杨林一时发愣,跪了下来:“臣听命。”
    “这是谁上的?”陈昂的表情恢复了平静。
    “御史给事中卫青峰,举人出身,在此之前本是云南的县令,去年才调回京城的。”
    “举人当着好好的县令,为何会调回京城?”陈昂看了胡杨林一眼。
    胡杨林没有抬头:“先帝看他是魏大人的学生,便将他调了上来。”
    “哦,”陈昂把奏折放到了一旁:“无论如何这不是一件小事,交给刑部处理吧。”
    “皇上!”胡杨林跪在了地上:“这件事情本就莫须有,臣认为这是内事,应当由锦衣卫处理。”
    “胡大人的意思朕明白,不过既然对方是个御史,想来就不是宫里人压得住的,与其落人把柄,不如正大光明的来查,魏大人不怕查。”陈昂把奏折重新拿在手里:“去吧,亲自交给刑部,让他们查清楚。既然魏池牵扯其中,就让他回避。”
    胡杨林思考了片刻,接过了奏疏。
    “对了,”陈昂突然又开了口:“这是个大事情,你们镇抚司盯紧点,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半个时辰之后,刑部尚书郑储郑大人坐到了北镇抚司的上堂。郑储面色不善,因为近年来北镇抚司不温不火的,早就不复能把一品大员找来“喝茶”的风光了。
    胡杨林拿出那本奏疏,推到了郑储面前:“郑大人不急,请慢慢看。”
    郑储才看了一半,手便颤抖了起来:“这,这?”
    “皇上的意思是,查清楚。”胡杨林拿手指扣了扣桌面:“这件事非同小可,一定要查清楚。当然,有需要帮得上忙的地方,随时吩咐镇抚司才是。”
    郑储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把奏疏塞进了袖子:“无论如何,请先彻查卫青峰。”
    “这个是自然。”胡杨林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与此同时,一群锦衣卫到了大理寺,魏池正拿着一本案卷和林宣讨论。
    “哪位是魏大人?”
    “下官就是。”魏池放下卷宗。
    “从今日起,不必再来衙门当值了,请回吧。”
    林宣要开口,魏池做了个手势:“好的。”
    大理寺的众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魏池没有任何反抗或者质疑,简单的收拾了东西,走了出去。锦衣卫的人则简单的交代了主事的几句便离开了。
    林宣拿起魏池刚才放下的卷宗,猜测了许多的可能,但没想到以为讳莫如深的事情,当天下午便满朝传开了。
    卫青峰,这位魏池在当国子监祭酒时的监生上书揭发了他的老师,罪名惊人——他质疑陈熵的死因,并将矛头直指魏池。
    对于陈熵的死,许多人当然心存怀疑,特别是陈昂继位后,曾经理不透的头绪仿佛连成了一张可以解读的网。很多人都还记得当年魏池和陈昂的交情,细细想来,如此皆有可能。不是没有人怀疑过魏池,只是这一切迷雾太深,看不透的太多。
    卫青峰找到的证据颇为令人寻味,他在魏池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张信封,这张信封的地址正好写的是陈昂所在之地。大家当然都还记得陈鍄把陈昂贬到了哪里,魏池并不是贵州人,没听说他有任何亲眷在贵州,如果不是要写给陈昂,那他要写给谁?他和一位被贬黜的藩王联系,是要表达怎样的信息?
    虽然陈昂已经坐稳皇位,陈熵早已是明日黄花,但这件事关乎弑君之罪,满朝顿时哗然。
    陈昂的态度倒没有暧昧不清,整件事情并没有交由锦衣卫,而直接交给了刑部,看来是要撇清关系,让大家放心的查,甚至由周阁老出来发话,表示绝不干预此事,全权由内阁代理。
    林宣从衙门到家的时候,家里的长辈早已知道了,林家有些长辈虽然和魏池有些书画上的来往,但官场上的几位都不是太看得上他,特别是林孝一脉更是言辞之间有些想要落井下石的意思,林宣听着他们的问话便有些心烦。
    “晚辈认为这件事情还不宜太过喧哗,毕竟只是一个信封,算作存疑就得作罢。如果真是魏大人所为,那么是用何方法作案的?这个要从何查起?开棺验尸?谁敢?谁愿?”
    “这是弑君的大案,何为太多喧哗??”说话的是林孝的儿子,如今任职鸿胪寺:“就是存疑就够了,要彻查案件,谁敢不开棺验尸?”
    “晚辈有一事不明,”林宣耐着性子:“如今天下已定,做这些猜测有何意义?”
    “天下已定?”有人便冷笑了:“你的意思是这天下已经定了是姓魏的了?那如今不能扳倒他,要等他翅膀长硬了真把我们都一起做了?”
    林宣叹了一口气:“此言差矣,如果魏大人真有这个心,那他不止和当今皇上有私交,他更是先皇的老师!晚辈认为他若真有不臣之心,何必不学做曹操?犯了如此大险,要谋得的就是现在的局势?”
    你们想证明什么?证明魏池是燕王的死士?宁可背上弑君之罪都要帮燕王上位?
    你们想证明什么?证明燕王为了上位宁可弑君?
    屋内的几个人沉默了。
    “魏大人不是这样的人,”林宣恭敬的抱了一个拳:“各位长辈请想一想,魏大人学子出身,并非三六九教的人,他要如何才能在宫禁之中谋杀皇帝?如果真的拥护朝中的言官要求开棺验尸,验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又当如何?言官要求彻查可以是是为了公平道义,我们林家如果要求,那就是与皇上对着干,这对林家有何好处?”
    “如果没有铁证,他自己的学生为何要揭发他?”林孝的儿子还不死心。
    “谁知道呢?”林宣冷冷的摇摇头:“与其争做先锋,不若相时而动,如真的查出了些有用的事情,咱们林家再动不迟。”
    至少先看看秦王和王家有何动静才是啊!林宣内心有些无奈,林孝一家似乎将自家的落魄全权归罪到了魏池头上,这是因为惹不起内阁?还是真认为魏池是未来最大的敌人?
    谁知道呢?
    激愤的群臣几乎都和林家一样,抓住了这个信封的线索紧紧不放,但真做司法的人却和林宣一样态度保守。郑储郑大人显然要归为不喜欢魏池的一派,当年江南弊案的事情他还没忘呢,但回归现实,他作为刑部的人可不能起哄,他要拿出真凭实据才行。
    而且他所处的位置比林家艰难多了。他当然想明白了林宣想的那些,如今查不出还好,若真的查出来些不该看到的,自己要怎样做?审秦王还是审,审皇上?
    郑储愁白了头发。
    第二天恰逢朝会,郑储当朝要求三司会审,既然魏池已经回避了,陈鍄答应了郑储的要求,即日开始三司会审。
    审谁?
    还不能审魏池,因为一个空信封证明不了问题,更何况按照卫青峰的说法,收信的人是皇上,要审魏池那还不得把皇上一起抓来审?
    使不得,那只能审卫青峰了。
    为了公正起见,御史台的所有给事中全都到场旁听。
    郑储左思右想,觉得比当年的弊案还令人为难,对于卫青峰,他略知一二,这个人可比当年的徐汝能难缠多了。
    卫青峰的科考成绩并不好,他在贡院读了贡生便到京外去做县令了,说起来这一切还得感谢魏池,若不是有魏池这个老师,不知道他哪年才能轮的上做官呢。虽说他科考成绩一般,但做县令还真是做的不错,在当地颇有了一番名望,不过他真的出名却是因为周文元的孙子,这位孙子和周文元的儿子可大为不同,算是一顶一的纨绔子弟,游玩路过卫青峰所在的县,因为点小事杖打了个衙门的小吏而被卫青峰强行押到了大堂上。这位周公子并没有功名,而且他竟然殴打了朝廷官吏!依照齐律,应杖打三十!
    可这并非是普通的“周公子”,谁会和他较劲呢?偏卫青峰就不认这个理,愣是冲破了省里人的阻拦,把周公子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
    为此周文元并没有真的生气,他虽然心疼孙子,但还是被这个人的耿直打动了。专门向省里的学生打了招呼,让不要为难卫青峰。周文元这么多年来整了不少的人,但官品还是有的,许多为卫青峰捏了一把汗的清流们都松了一口气。卫青峰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感谢或要亲近周阁老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的干着他自己的活,谁都不愿搭理。
    京城保卫战后,魏池把他调回了京城,在魏池因为奏疏被众人攻击的时候,这个卫青峰倒是站出来为他老师说了不少的话,这一次的事件估计别说魏池想不到,论谁都想不到。
    大堂里的官员们议论纷纷,屋顶发出了嗡嗡的响声,郑储清了清思路,拍了拍惊堂木:“带卫青峰上来。”
    官吏的传话声盖过了大家的议论,大堂终于逐渐安静了,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瞧着门口,想见见卫青峰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黑且瘦的中年人表情淡然的走了进来:“臣参见郑大人。”
    郑储指了指放在正中的条凳:“卫大人请坐。”
    卫青峰行了一个礼,坐了下来。
    “这是你呈给皇上的奏疏,你看还有要改的么?”
    卫青峰摇摇头。
    “给大家传阅。”郑储把卫青峰递给皇上的那封奏疏交给文书,文书将它放在屋中桌案上,在堂的官员逐一过来观看。
    众人都听说了一二,但还没见过这道奏疏,还是一一过来仔细看了。众人落座之后,郑储表示开审。
    “卫青峰,昨天我已经问过你的话了,今天是三法司会审,我希望你能一一如实回答。”
    “请问。”
    “在这封奏疏里,你揭发大理寺官员魏池有谋害先皇之嫌疑,你有何证据。”
    “回大人的话,先皇年少力壮却突然病逝,下官认为朝中不止在下,怕是许多人都对此存疑。魏大人是先皇唯一的近臣,如果先皇并非病逝,那么他理应成为怀疑的对象。下官是魏大人的学生,得以进入魏宅借阅书籍,只是偶然,在借阅书籍时发现了一枚空信封,信封的地名却是黔南,关于此事,下官亲自和魏大人对过峙,魏大人虽然未承认任何问题,但也说不清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信封,所以下官认为这件事情必须要呈报皇上。”
    郑储向文书示意,文书将那个信封展示了一番,同样放在了案桌之上。
    许多和魏池有过来往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这显然是魏大人的字。
    郑储知道真正的考验开始了,他无论如何不能把这件事情扯到皇上那里去:“案件要讲证据,讲实情,单凭一个信封,很难说明问题。你还有别的证据没有?”
    “没有。”
    众人的目光转向卫青峰,然后又转回郑储,等待他的再次发话。
    郑储回头看着周文元,周文元没有理他,郑储只好硬着头皮转过头:“没有证据不能定案的。”
    话才出口,堂下果然议论了起来。
    卫青峰站了起来:“下官认为,此刻魏大人理应到场,有些问题需要他做个解答。”
    堂下得议论声更大了。
    卫青峰深吸了一口气:“下官知道,大家一定是质疑我作为魏大人的学生,竟然上了这样的折子,是不是受人指使,是不是忘恩负义。下官也知道,大家都一定认为天下终于太平,为何我要掀起这样的大浪,这会对谁有好处,我是不是沽名钓誉。”
    迎上了周文元的眼睛,卫青峰提高了音调:“下官不是忘恩负义,下官也不是沽名钓誉,下官想问各位一句,如果是百姓家的孩子,被人陷害致死,他的父母能不能为他讨一个公道?难道因为先皇是皇上,所以就该让他走得不明不白?是因为他的父母具不在了?还是因为要保住天下太平?!大家就可以不闻不问?下官只想说一句,如果真的是魏大人所为,他就是长害幼!师杀徒!臣弑君!如果这样都能顺理成章的一笔带过,这世道还有没有天良!先皇在京城有难之时未曾抛弃臣民,现在臣民就要如此理所当然的抛弃他么?!”
    “卫大人请冷静!”周文元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下官没有不冷静,”卫青峰并没有被内阁首辅吓退:“下官希望朝廷彻查此事,如果是下官不对,下官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下官要求彻查!”
    周文元放低了态度:“卫大人,没有任何人说不彻查。只是你要明白,任何案件不能依照情绪定案,你也读齐律,应该知道,定案是要讲证据的。”
    “魏大人说不清楚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信封!”卫青峰再次提高了音调:“为何不带他到大堂上来问话!”
    周文元一听到信封就头疼:“仅仅因为一个信封就要把魏大人抓过来问话?”
    “真是异想天开!”郑储突然拍案而起:“你的意思是,还需要把当今皇上带过来问话?”
    周文元惊讶的在卫青峰眼中看到一丝狠绝的光。
    “好了!今天先退堂!”周文元猛地敲了一下惊堂木。
    “退堂!”
    魏池为了回避此事,暂时赋闲在家,天气已经不再寒冷,心却阴冷得吓人。自那一日卫青峰找他对峙之后,两人再未见过面,而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啊。
    魏池坐在亭子里,看着池塘里微起的涟漪,“风雨亭”,说好的“风雨停”啊。
    多久了?认识卫青峰?
    现在感到如此陌生,但又觉得这才是他,才是那个自己认识的他。
    “是你做的么?为什么?为什么?”
    卫青峰那天的咆哮依旧在耳边,自己从未见过他如此面目。
    “他是你的君父!”
    过了许久,自己冷冷的说:“我没有。”
    “那为何会有这个信封!老师,为何你会写这样的信封!你为何会写信给燕王!为何先皇刚好驾崩燕王就能出现在京城!”
    “我没有。”
    过了许久,自己只有这句话。
    “为什么……”
    “我没有,我说了!我没有!!”
    魏池猛地从梦魇中醒来,春末的阳光透过树枝洒在脸上如寒泉一般。
    过了四月,暗夜将不再漫长,活,希望,烂漫的花朵变为果实,京城的繁华再度灯火通明,而我们却将转身远去?就像这是一个浮华虚妄的梦境?
    陈……熵?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么?

  ☆、第二百零一章

201【始元二年】
    卫青峰回到家,脱下官服,空荡荡的家里只有安静。在递交奏疏之前,颜沛伟和自己大吵了一架,但是他还是安顿了自己的家眷。
    “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你找不出证据的,而且天下终于太平了,你这是要说明燕王弑君上位?而且你为何不愿因相信老师!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颜沛伟抓住自己的衣领,声泪俱下。
    “他是我们的老师!”
    过了许久,自己才缓缓的说:“正隆一年,只有两个月,这一年真的太短,太短了。”
    颜沛伟终于松开了手:“好,我帮你安顿你的家人。”
    “多谢。”
    “好好查,”颜沛伟转过身:“还他一个清白。”
    卫青峰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他觉得有些晕眩,他并未见过陈熵,只是不知道他少年的模样究竟怎样?变成了这样,你后悔么?
    那么我呢?我会后悔么?
    卫青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朝廷的官员们彻底沸腾了,有些人甚至准备亲自拜访卫青峰,但很快大家就发现,虽然他没有受到任何拘禁,他家的周围却已经被戒严,戒严的人是锦衣卫。
    久未出面的锦衣卫出现了,一部分人退缩了,他们突然明白了一个问题,陈昂不是不用锦衣卫,只是时候还没有到罢了。
    在日常事务之余,陈昂把戴桐琒叫到了宫里:“魏池那件事,你不用管了,让陆盛铎去。”
    戴桐琒愣了愣。
    陈昂没有理会他,戴桐琒想要开口,陈昂却已经走远。
    陈昂的回归让前朝有了些朝气,但后宫却陷入了停滞的气氛,不单单是因为陈昂,还因为陈玉祥。这位倒霉的公主的婚事被彻底搁置了,华贵的合德宫再没有任何宴会,因为宫里除了她,就只有还在守孝的太妃们了。
    时局的转换甚至让人们忘了同情她,大家都只是在猜测陈昂的下一步棋,猜他会和哪一家联姻,做出怎样的决断。
    陈玉祥却没有别人想的那样凄凉,她开始计划绣一副巨大的屏风,这将花掉她许多的时间。
    一个月都不曾打开过的合德宫宫门,今天却迎来了一位客人。
    陈玉祥接到通报的时候,正在仔细研究宫婢绘好的花样子,来客的名字让她有点吃惊:“胡太妃?”
    胡贵妃变成了胡太妃,但她还是她,虽然衣着简朴了不少,但是气势依旧。
    “公主近来可好?”
    “好。”陈玉祥看她得意的样子,知道她想说什么。
    “您听说皇上的死因了么?”胡太妃专程赶来,的确是为了此事。
    这早已不是秘密,陈玉祥已经听说了:“现在还在三司会审,太妃怎么就知道死因了?”
    胡太妃表情夸张的冷笑了一下:“公主此刻还在骗谁呐?!不是您那位小魏大人又会是谁呢?”
    如意厉声呵斥道:“太妃娘娘请回吧!后宫不议前朝政事,这是祖训!太妃娘娘失了体统,恕我们殿下不能再与您交谈了。”
    “哟,您眼前的新人照常的厉害啊!”胡贵妃并不理会她,只是对着陈玉祥说:“是的,是的,这些都是前朝那些大臣的事情,咱们女流之辈管不着。可我来此就想问问,如果真是那位做的这大逆不道的事情,您会不会觉得冤?冤不冤呐?”
    陈玉祥放下手中的画稿,笑了笑:“不冤,因为根本就不是他。”
    “是么?我记得先皇才到合德宫的时候,病情是有好转的,可他追过来后,皇上没几天就驾崩了。我就想着,这还是挺巧的呢。”
    “不是他,”陈玉祥的表情没有变:“他和陈熵经历过太多,我知道不是他。”
    胡太妃脸上露出了无趣的表情:“如果陈熵知道是因为你的痴情害了他,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陈玉祥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画稿:“这件事情和痴情无关,对此,本宫只能告诉你,你作为一个连亲生哥哥都不愿相信的人,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懂的,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徒劳去了解呢?”
    当陈玉祥提到“亲生哥哥”的时候,胡贵妃隐秘的笑了。
    “殿下,别忘了,魏大人是您亲生哥哥的亲信,从时局来看,他一直以来都仅仅忠诚于这一个人而已。”胡太妃抛下这句话走了。
    如意跪了下来:“胡太妃出言不逊,还请殿下允许奴婢将此事告知皇上才是。”
    “前朝已经够乱了,咱们别再去添乱了。”陈玉祥把视线转回她的画稿,画上的牡丹开得姹紫嫣红,但这也只有画上才有:“别人不信他,本宫无所谓,有些事情本宫知道,本宫相信,这就够了。”
    陈玉祥不是没有想过去找陈昂,但她知道,她现在只是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过气的公主,她再拿不出任何的筹码来交换权利。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在所有人质疑的时候,选择相信。
    我相信。
    可惜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再如此选择如此单纯的相信了,即便是魏池自己的学生。
    事件的发展远比卫青峰想的要快,虽然朝中对此持怀疑态度的人很多,但几乎在一天之内,所有的衙门都禁了声。三法司的程序还在继续,但各部门都不再对此事多加评论,就连太学生的态度都冷淡了许多。
    第二次升堂开始了。郑储还是坐在老位置,但是态度变了很多。
    “卫大人所言及的内容虽有疑点,但在先皇死因未定的前提下,一切都只是空谈,还请卫大人指点刑部如何才能将事件查得水落石出。”
    “提审魏大人。”卫青峰料到事件会变得棘手。
    “不合适,这已经专程请奏了皇上,皇上表示不可。”
    “为何不可?”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侧目。
    “依据齐律,有人报案,便应提审嫌犯。”卫青峰提高了音调。
    “但三品以上官员除外。”郑储语气冷淡。
    三品?众人哗然。
    “昨日,皇上恢复了魏大人帝师的职位,因为魏大人做了两代帝师,所以升列三品,这在之前是有先例的。”坐在首座的周文元貌似不经意的开口解释。
    “那么皇上是要这个案子是要不了了之了?”卫青峰冷笑。
    “皇上就是要请教大家,这个案子如何才能查的明白。要不就用不着三司会审了。”郑储笑着对卫青峰说:“三品以下的官员,是没有座的,卫大人能坐在这里,就已经是皇上的恩典了,卫大人可别让大家失望。”
    卫青峰的表情并不惊讶:“臣定不辱皇上重托。”
    退堂以后,陆俊一个人边走边笑。
    “陆大人笑啥呢?”同在一个衙门的徐大人问。
    “这个魏大人呐,我在北伐的时候和他共过事的。”
    “哪个魏?”
    “当然是没来的那个啦,”陆俊捋了捋胡子:“当年北伐的时候他是委署护军参领,我和他都在王将军手上做事,我还好,沈扬到漠南的时候,我就一起跟着回来了。魏大人可就惨了,跟着,”
    “这个我知道,他不是到了封义了?谁不知道啊。”徐大人见走得远了,胆子便跟着大了起来。
    “可别说酸话,”陆俊依旧是笑吟吟的样子:“我和魏大人共事时间虽不长,但还是知道的,他不是那派清流。”
    “是不是清流不关事,问题是他一个读书人,哪能就有能力谋杀了先皇了?我看这真的扯得太玄乎了。一个信封有何用处,就算给当今皇上写信了又如何?写了信了就敢说人家杀了先皇?现在的给事中真的太能扯了。”
    “那你就小看我们魏大人啦,魏大人是读书人,可人家认识的人可不少呢。再不成,还有那个蛮子公主呢,据说医术高明。”
    徐大人赶紧附上耳朵:“快说,快说。”
    陆俊却欲言又止了:“我哪里会知道啊,只是觉得魏大人倒霉,官升的挺快,可就是辛苦。”
    徐大人见他不说了,便没了乐趣。
    “哎,撇去别的不说,是个挺不错的漂亮小伙子呢。”陆俊望着远处的皇宫有点感慨:“算起来,我们认识了有十多年啦。如果他能熬过这一次,想必会成就一番大事吧。”
    熬得过么?
    陆盛铎带着一顶毡帽坐在轿子里发呆,说实话,他真的不知道是谁对陈熵下了手,至少他自己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也没有传达过任何命令。
    这是一个真正的悬案,魏池对此似乎不愿多说,陆盛铎并没有提及之前朝堂舆论与戴军师之间的关系,他觉得魏池的表情非常不好,好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快要断了,如果此刻再告诉他,这些暗流之中还有自己人,无疑又会是一种压力。
    “大人,咱们这是准备去哪里?”随从见陆盛铎久久没有回应。
    “先回去吧。”陆盛铎揉了揉额头——那个卫青峰会建议开棺验尸么?
    如果把他逼上绝路,这几乎是肯定的。
    那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确定。
    皇陵地宫早就封好了,凭自己一个人是打不开的,这个还真的需要锦衣卫帮个忙。除了告诉陈昂,陆盛铎动手之前还是给魏池打了个招呼,魏池的表情略古怪,但终究没有表示反对。
    “皇上说行就行。”魏池耷拉着脑袋。
    陆盛铎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皇上当年比你艰难得多呢,你得挺住才对。”
    魏池强作欢笑的点点头:“如果可以,有了结果给我说一声。”
    陆盛铎点点头:“好。”
    入夜,天气干燥而没有风,魏池盯着床顶,睡不着。
    “都多少天了,你这样会把自己拖垮的。”一旁的戚媛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
    “啊,没事,没事,我立刻就睡。”魏池讪讪地笑,翻了个身,脸朝着墙。
    戚媛帮她拉了拉被子,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拍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