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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阕晴辞赋谁知-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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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感兴趣,岑北卿了然一笑,随手取了本册子递给她,在她诧异地看来时,不由脸上一热,假作抿了一口茶的动作掩去脸上的不自在,温声说道:“这本《存元剑谱》是之前冕下放在我这里的,若有机会,麻烦钟离姑娘替我原物奉还。”
“这……多谢岑姑娘,大恩不言谢,且待来日。”钟离晴哪里不明白岑北卿不过是以此为借口传授自己剑术——虽然心里还是恼她不顾自己的意愿将自己与君墨辞引到了一处,只是这上乘的功法的确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思虑再三,还是难以拒绝。
钟离晴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姑且不与岑北卿计较了,待以后再找机会讨回来便是。
——且待来日,再看分晓。
打定主意,捧着那剑谱,钟离晴辞过了岑北卿,又回了屋内。
再多的疑问,此刻却不是最好的时机,钟离晴也只能强自压下,留待之后再找机会查明白。
八大家族与三殿的联系似乎并不简单:星辰殿主乃是姜姓,岑北卿也是星辰殿的人,而君墨辞乃是挽阕殿主,她的分神却化名为妘尧,可是与妘族有关?
钟离晴总觉得隐隐约约好似抓住了什么,再要细想,却又毫无头绪,仿佛一切都罩在纱帐之中,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头绪,她索性将这些丢在一边,专心翻看起岑北卿予她的《存元剑谱》,听她说这曾是君墨辞的东西,钟离晴不免心中一荡,轻轻抚摸了几下册子,竟觉得指尖好似都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墨香。
定了定神,盘膝于榻上,随着那剑谱所记载,灵力在经脉中运导游走,不知不觉间,那灵力便汇成了一股细流,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
识海中,她的元神正擎着一把精致的小剑,将那剑谱上的招式一一演练出来,而端正盘坐的本尊则周而复始地照着那内息轨迹流转灵力……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哔啵——”一声轻响,钟离晴陡然感到她的修为壁障被打破了。
还没来得及欣喜,体内的灵力便顷刻间不受控制似的朝着穴鞘各处奔涌突进。
剧痛之下,更是教她周身每一个穴鞘都像是要被挤爆一般,缓缓地渗出血来。
“唔……”钟离晴痛苦地倒在榻上,无意识地将自己蜷成一团,眼前都被血色所覆盖,意识朦朦胧胧地就要远离,却还是勾连着脱不开,因而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也如跗骨之蛆,难以挣脱,愈发折磨着她。
没一会儿,那清风朗月般的女子便成了一个看不出本来相貌的血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大家的评论,都蛮有想象力的,给你们点赞~
的确有猜对些许的,不过我不剧透,略略略~
最近看了小魔女学园,为戴英俊疯狂打CALL,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想写同人了怎么破啊啊啊啊~
不,我要忍住,正经脸。
(假装不知道这章字数太少了的样子,飘走……
第143章 越阶挑战
头好疼。
“钟离姑娘、钟离姑娘……”
浑身都疼。
“钟离姑娘; 能听见我说话么?”
好像全身的穴鞘都被针扎似的疼。
“钟离姑娘; 钟离姑娘?”
锲而不舍的呼唤教钟离晴的意识一点点回笼; 慢慢睁开眼; 眼前是一袭熟悉的月白裙衫,而那清俊文雅的姑娘正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见自己看过去; 她神色一松,小心翼翼地伸手来扶; 柔声问道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钟离晴尝试着抽回手; 每动一下都感觉到无比的疼痛——叹了口气,她放弃了挣扎; 低声答道:“我没事。”
尽管如此; 心细如发的岑北卿还是从她极细微的神情中察觉到了端倪,抬手在她肩侧轻轻输了几分灵力,一边悄悄注意钟离晴的神色; 见她眉峰逐渐松了下来,这才收回了手; 坐在床沿看着她; 柔声细语地与她叙话。
“我这是怎么了?”钟离晴记得:自己原本是按照岑北卿予她的剑谱在修炼; 正觉着壁障有所松动,下一刻却忽的灵力爆发,狠击穴鞘,疼得在榻上直打滚。
经脉寸断,鲜血淋漓; 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究竟是她行功出了岔子,还是这本剑谱……有什么问题?
钟离晴心里一沉,惊疑不定间,看向岑北卿的目光却一派纯澈温和,丝毫不见阴霾,好似只是单纯地不解一般。
岑北卿迟疑了片刻,一边用沾了露水的绢帕轻点钟离晴的唇瓣替她濡湿,一边婉声与她解释道:“昨晚你离开后不久,我本打算回房歇息,却感觉到你屋中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情急之下破门而入,便见你浑身是血地倒在榻上不省人事。”
她没有告诉钟离晴的是:那一刻像极了她第一次见到钟离晴时的情形,对方也是这般狼狈,这般无助地倒在那里——不同的是,第一次救她时不过是兴之所至,顺手为之,也没什么恻隐之情;然而刚才见到她时,却觉得胸闷心慌,担忧不已,几乎失了一贯的沉稳冷静,变得不像自己了。
——才短短几日,面对钟离晴时的心境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却是岑北卿从不曾预料到的。
脚腕间的牵星链隐隐发热,正如她见到钟离晴安然醒来的心情……可究竟缘何会对这个姑娘如此在意,她却无暇考虑。
为了确定钟离晴此刻的情况,岑北卿素白的指尖又轻轻搭在她腕间试探了片刻,灵力潜入,迅速而小心地在她体内游走了一圈,沉吟着,却在那双明星般的眸子望过来时不得不开了口:“灵力奔涌太剧而震裂了经脉,不是什么大事,修养几日便好。”
钟离晴点点头,却听她又问道:“不知钟离姑娘这行功的法门,师承何处?”
岑北卿问完后,却见钟离晴直直地望过来,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欲言又止。
这一刻,她好似明白过来什么,歉意地笑了笑,忙不迭解释道:“钟离姑娘莫多心,我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这行功的法门与普通的不太一样,连带着姑娘的灵力运转也有所迟滞……恕我冒昧,这功法只怕不太适合你。”
听她半遮半掩的婉转措辞,钟离晴哪里不明白她的真意?
有意咬了咬唇,装作窘迫无奈的样子,苦笑一声:“岑姑娘,不怕你笑话,我本是下界一介散修,机缘巧合下学了些驳杂的功法,磕磕绊绊地修炼至今,也不懂什么适合不适合的……只是如今出了岔子,倒教我心有余悸,不敢再继续下去了。”
她说得可怜,脸上却很是平静,好似并不在意的模样,越发教岑北卿觉得她是坚韧倔强,心底则对她越发怜惜起来,蹙了蹙眉头,竟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如蒙不弃,钟离姑娘可愿听我说几句?我虽然于修炼上算不得精通,却也得了冕下的指点,自忖还有几分心得……”
“岑姑娘肯指点,乃是天大的福分,只盼姑娘不要嫌弃我蠢笨驽钝就好。”钟离晴见岑北卿果真顺着她的意思提出指点,立即谦逊又惶恐地感激道——心里却偷笑不已。
只是,偷笑之余却又不免觉得这姑娘对她太和善了些,好似无所不应……莫非是误以为自己在君墨辞那儿吃了亏,因而想方设法地补偿自己?
虽说到底与她脱不了干系,只不过,却也不能全赖她。
钟离晴觉得自己竟然有几分动摇。
——啧,即便如此,也不能轻易原谅她的自作主张……最多,最多只教她赔些身外之物,就免去皮肉之苦罢。
在岑北卿诚恳地看向她时,钟离晴不由默默地在心里改了一番计较。
“钟离姑娘,我所修习乃是星辰之道,对体质要求极为苛刻,本以为你并不契合,只是测过你的根骨,却教我很是意外,”在钟离晴一闪而逝的警惕中,岑北卿似无所觉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的灵根是我生平从未见过之罕有,恐怕只有寥寥数人才能相媲美,无论是术法还是武道都不在话下,就算是星辰之道也能够研习……若是你早上几百年来仙魔域,恐怕家师说什么都要收你做徒弟了。”
教岑北卿好一通夸,钟离晴却并未觉得多么欣喜骄傲:一则她早就知道自己体质特殊,生来灵体,不过是教阿娘下了封印,这才没有太过招摇,尽管如此,她的修炼速度仍是一日千里,进展极为迅速;二则钟离晴深知“伤仲永”的道理,天赋远不及心性和机遇,那些卡在瓶颈的天才比比皆是,当以之为戒。
“岑姑娘过奖了……我此生只耽于剑道,而这也是我唯一的道。”钟离晴想了想,而后坚定地说道。
——哪怕此生再也无颜以崇华剑修自居,钟离晴心中却不愿放下她身为剑修的执念。
大道三千,惟剑之一道,情有独钟。
“难怪冕下与你这般投契,同为剑修,自是气机相吸的,”岑北卿半真半假地感叹了一句,而后示意钟离晴在榻上盘坐好,指尖漫出一点银蓝微光,倏然钻进了钟离晴的丹田,随着那点银蓝在她经脉中游走,清雅的声音也淡淡地响起,“我先替你洗涤经脉中的暗伤,打通流转之径……或许有些疼,你且忍着。”
——早知道这位岑一姑娘是个矜持婉转的性子,却不料她所言的“有些疼”,也是这般委婉了百倍的说法。
钟离晴向来颇能隐忍,却也几乎忍不住那痛楚而情不自禁地低呼出声……嘴唇咬得发白,不肯泻出丝毫声音,直到舌尖尝到一点腥味,神魂堪堪离体,才听到岑北卿舒了口气说“好”的声音。
浑身汗湿地软倒在榻上,钟离晴也没力气再拒绝岑北卿将她扶正的好意,只能眼睁睁由着对方用绢帕沾了沾她的额角,一边疏导着她的灵力,替她继续未曾完成的部分,一边与她细细介绍着仙魔域的实力划分。
要从下界四域来到仙魔域,无非是两种方式——通过四域大比的传送阵;修士自行飞升。
渡劫成仙以后,境界再往上攀升,递次分为散仙、真仙、金仙、界主,每一境都有七层,再往上,便是传说中上古洪荒时期才存在的神之境界了。
只是传闻毕竟飘渺,是否真有神迹,至今无法定论。
岑北卿身为三殿之一的星辰殿主,虽说只是暂代,却也有金仙三层的修为,指点钟离晴这个不过分神之境的修为自是绰绰有余。
只是,仙魔域中虽然仙人比比皆是,然而这却并不代表仙魔域中的修士全都是仙人以上的修为。
除却在仙魔域土生土长的修士之外,还有些同是四域大比传送而来的修士,抑或是从其他界门的传送阵而来的偷渡客,这些人空有天赋和向上一搏的机会,却时运不佳,在这仙魔域之中蹉跎了数百年乃至千年的时光,也依然没能飞升成仙,要么在争斗中身死道消,要么在悠悠岁月中湮灭成灰。
钟离晴这一拨人才刚到达龙牙关时遇到的伏击者,正是先于他们传送而来的前辈,却也是被仙魔域淘汰的落第丧犬,只能靠着盘剥压榨下一届新来的修士救济自个儿——纵知是饮鸩止渴,却执迷不悟。
在刚升入仙魔域之时,钟离晴不过分神初期逼近中期的修为,然而与那群人激斗之时,被打散了灵力,境界不稳,而后机缘巧合之下,又做了君墨辞的炉鼎,灵力吐哺之际,竟是接连突破了两个小境界,教她臻至分神大圆满,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进阶到大乘期。
这便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只不过,要让钟离晴自个儿来选的话,是决计不愿意得这莫名其妙的福分的。
在岑北卿替她疏导经脉后,钟离晴又将养了两日,觉得身子不再隐隐作痛了,也就振奋了精神,不是窝在房里彻夜不停地打坐修炼,便是在后院的空地琢磨演练剑法——那废寝忘食的刻苦劲儿,不禁教人动容。
岑北卿也不知道,曾几何时,自己在夜里观星占卜的习惯便成了旁观钟离晴练剑。
虽然还是同以前一样,一盏清茶,一卷古籍,独坐凉亭观星望月,却不自觉会瞥一眼那廊前仗剑的丽影。
有时看得久了,竟忘了转开目光。
仿佛满天星斗,都不及那一双清亮又勾人的眼眸。
钟离晴并不在意岑北卿频频相顾的目光,兴起时还会特意跑来与她请教一番;得了指点,又继续投入到剑法之中,整颗心都沉在修炼里,顾不得其他。
难得闲暇了,她便会倚在木廊下,将御兽袋微微启开一条缝儿,与仍旧陷入沉睡的九婴絮絮低语。
久不得回应,只有神识中一丝若有似无的牵绊教她确信对方的性命无虞,轻叹一声,默默将被吸收殆尽的灵石宝物又填满,阖上了御兽袋,仔细收好。
钟离晴不知道她略带一抹清愁的侧脸教月色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静谧中,温柔了谁的岁月,又惊艳了谁的时光。
她只是在那凄冷的月夜中,想起了心底的一片白。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
岑北卿予她的《存元剑谱》一共有二十一式,分为初境探元,中境融元,后境存元三阶;本以为,钟离晴悟性再高,进境再快,至少也要百日的光景,才能贯通这套剑法——而对方的学习进境之迅速,犹如生来便是剑道的宠儿。
授予这剑谱的第七日,钟离晴在挥剑时,已经能够隐隐带出几缕淡金色的剑气,剑尖所指,气势如虹。
半月之后,钟离晴的剑法已练至圆融,窥到中境,一招一式都携着雷音,凌厉卓绝。
一月整,钟离晴在月下使出一整套剑法的时候,教她恍惚间以为见到了曾于星夜下乘兴舞剑的冕下。
第三十一日,在默默看她练完剑法,即将回房打坐修炼前,岑北卿忽然叫住了她。
“岑姑娘,可是我方才有哪一招不对?”钟离晴走到岑北卿不远处,慢条斯理地替她斟满了茶盏,而后温声问道。
“这倒不曾,钟离姑娘在剑道上的天赋,进益之迅速,教人自愧弗如,如今于剑道一途,我已是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岑北卿微笑着接过那盏茶,轻抿了一口,美目扫了一眼得蒙她的夸奖以后仍然不骄不躁的钟离晴,继续说道,“见天儿地在这院子里闷头苦练,也不是长久之计,明日我遣侍从带你去个地方练练手——你大可试试这剑法。”
“如此甚好,多有劳岑姑娘费心了。”钟离晴闻言一笑,定定望了她一眼,就见月色下,那姑娘白皙如玉的颈子好似漫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使她本来温煦儒雅的气质平添了三分妩媚娇俏,即便是钟离晴也不由多看了几眼。
也因此,岑北卿那满上脖颈的热意更是一路烧到了耳畔,就连这深沉的夜色和习习凉风也压不住那股燥意。
恍若未觉地作揖转身,钟离晴走得潇洒,高挑纤丽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月光里,却藕断丝连地牵扯着那抹月白,深切而寂静的凝望,就好像之前的数个夜晚一般。
一个不会转身的背影,一道无法抽离的目光。
唯有温柔不变的月色和那明暗交烁的星子,是永远不会泄密的见证者。
第二日,钟离晴由着岑北卿派出的侍从一路指引着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破巷子里,这也是自她住进岑北卿的别院之后,首次踏出门,看一看仙魔域的地界。
岑北卿的别院在中围城与墨都交界之间,并不属于三殿直辖范围,由散仙与各势力所把持,也包括下界传送之地龙牙关在内,是以明争暗斗总是屡禁不止;而只要不是太出格,就算没有去城中专司对决比斗的斗场,守卫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多管。
这也是岑北卿查到了那拨人的踪迹,便遣了仆从将钟离晴带来的缘故。
恩怨是非,在此了结便是。
当那以灰衣人为首的一群修士再次见到钟离晴时,无疑是愤慨而激动的——愤慨的是钟离晴在千钧一发时溜之大吉,留下他们这些人被那“一色秋风”收拾,死了近七成,随后又被姗姗来迟的守城卫教训了一通,近百人的队伍,如今竟是只剩下十来个苟延残喘;激动的是钟离晴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地,身无长物,却又姿容不改,倾城绝世,好似等着他们辣手摧花,一泄心头之恨似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双方甫一照面,几乎是二话不说便战在了一块儿。
而直到被钟离晴手中的骨剑刺穿手腕肩膀等要穴,废去了行动力以后,这些人才意识到:不过月余时间,这姑娘的修为竟然已经逼近大乘;而那剑道更是诡谲莫测,防不胜防。
只半盏茶的功夫,十来人竟毫无例外地被钟离晴封住了行动力。
——岑北卿给她的这本剑谱果真厉害,竟是能弥补修为境界上的差异,教她力抗一众分神,更是重创了领头那个大乘期的灰衣人。
这是钟离晴第一次感受到剑修的纵横肆意,以及越阶挑战的酣畅淋漓。
唯有“痛快”二字能解。
拭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钟离晴定了定神,正要捏碎岑北卿予她的玉简,唤来那仆从带她回到别院,不料,一股阴冷的气机陡然间锁定了她……准确来说,是锁住了她掌中的传讯玉简。
钟离晴只觉得手腕一疼,那玉简便不受控制地脱了手,砸到了不远处的地上,发出一声“噹啷”一声脆响。
她转过身,看向那个自巷子另一头缓缓走来的中年男子,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身后,寻找脱身的时机。
这中年男子的修为,在大乘后期,与她差了几乎一个大境界,即便是有那套剑法凭仗,却也难以消减二者之间的差距。
“小丫头,你可识得汪乃鹏?”那中年男子捻了捻唇上的胡须,笑眯眯地问道。
钟离晴面上谦和地笑了笑,心底却警惕到了极点:“莫非阁下就是汪前辈?”
那人自矜地点了点头,露齿一笑,眯缝的三角眼中却藏着一丝狠辣:“不错,正是我。”
“失敬,失敬……”钟离晴装作欣喜地拱了拱手,目光却极快地在不远处孤零零躺在地上的传讯玉简上划过——汪乃鹏,这个名字虽然只见过一次,钟离晴却不会忘记——可不正是天榜第一百位么?
在这个时候遇到这厮,且对方明摆着来者不善……还真是不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我岑岑。
第144章 隐身
“小丫头倒是有几分见识; 既然知道是老夫; 想必也知道老夫铁尺无情的名头; 就算是你这样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老夫也不会心慈手软的。”那汪乃鹏的看家武器是一柄较普通戒尺略长一些的扁尺,一面打磨得圆润; 一面则薄如刃口;那材质却也非金非铁,沉暗如墨; 好像能将所有光亮都吸进去一般; 只是简单地看着便教人心里一沉; “老夫最讨厌潜力非凡的少年人了,更何况这天榜之争临近; 有威胁的对手; 自然是能少一个,是一个了。”
依这老头的言下之意,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而他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的打算; 也是算准了二人之间的实力之差,有恃无恐。
钟离晴虽然不甘心; 却也不得不承认:此时她还不是这老头的对手; 更不要说之前还经历了一场激战; 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更损了灵力——这样的状态,绝无胜算。
“汪前辈这兵器似尺非尺,半长不短的,很是新奇; 晚辈孤陋寡闻,还是第一次见。”钟离晴一拂手,灵力打在被她撂倒的诸人身上,将他们全部击昏,一时半会儿难以醒过来,算是暂且解了后顾之忧;而后慢慢抽出绝螭剑,微笑着望向汪乃鹏,绞尽脑汁地拖延时间,思索着放出信号的方法。
那玉简离得有些远,若是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只怕还没等捡起来,就被身后的攻击轰成了粉末。
为今之计,只能等岑北卿遣来领路的仆从察觉不妥,尽快找来了。
钟离晴估算的时间是一炷香,而她现在的目标,是能抵挡住这老头一炷香的攻击……不死。
“老夫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不过你既然有此一问,那不妨告诉你——这把天玄尺是取极刚之晶,极荒之砂,极幽之水淬了极烈之炎所成,上可裂天,下可断地,为当世不二之灵宝,只要轻轻挨上那么一下,保管你断筋裂骨,血肉横飞!”汪乃鹏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天玄尺一下又一下地磕在掌心,一双闪着黄绿色邪光的吊梢小眼直勾勾地打量着钟离晴,话锋一转,故作宽宏大量地说道,“若是要老夫饶了你也行,你将自个儿的衣衫褪个干净,跪在地上朝老夫叩十八个响头,再学狗儿喊几声……”
那汪乃鹏正兴致勃勃地说着臆想的惩罚,钟离晴听他越说越不堪,倒也不曾出声打断他,只是覆在身后的指尖不着痕迹地画出了一个个淡金色的符文,而后又悄无声息地逸散成了虚虚的光点,在汪乃鹏未曾察觉到的时候,慢慢汇成了一圈传送法阵的阵图。
“呵,狡猾的小丫头,你以为老夫察觉不到你的小把戏吗?就凭你这点斤两,老夫即便不用这把天玄尺,也能收拾你——莫说是你这传送阵还未成型,便是老夫给足你时间布阵又如何?在你转身发动阵法的一瞬间,老夫就能取了你的性命。”等钟离晴背在身后的左手完成了九成的阵法符文,那汪乃鹏冷不丁停下了滔滔不绝的话,却又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好似已经识破了钟离晴的小把戏,也预见到了她失败后的凄惨下场。
汪乃鹏的脸上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兴奋之色来。
钟离晴淡淡地勾唇,倒也没有被揭穿心思的慌张,左手画符的动作仍是不紧不慢,井然有序,擎着绝螭剑的右手却慢慢举了起来,倏然指向汪乃鹏,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随着她手腕翻转,剑花轻挽,绝螭剑上的骨獠参差不齐地刺了出来,刃间更是漫起一层薄薄的金色流光,剑气萦绕,衬着她一袭清雅无垢的白衣,却是不见煞气,唯有飒飒英朗,潇潇如仙。
“老匹夫废话恁多,莫不是在这天榜垫底的位置呆得太久了,都忘了怎么跟主子说话了?这样吧,只要你褪了这身狗皮,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学几声狗叫,哄得你主子高兴了,留下你这条贱命不说,再赏你一根肉骨头……如何?”钟离晴将汪乃鹏先前羞辱她的话又原封不动丢了回去——虽则说着恶言恶语,却丝毫不损她的姿容。
而纵使气得脸色发青,汪乃鹏砸过去的攻击却不由自主地收了几分力道,舍不得立即夺了她的性命。
这般美貌,若是什么都不做,未免可惜……
你来我往地对了几招,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钟离晴不急,汪乃鹏却不愿再拖了。
此时离钟离晴预估的一炷香,还有一半的时间。
“牙尖嘴利的丫头,待老夫来尝尝你这小嘴儿,看是不是也这么厉害?嘿嘿嘿……”汪乃鹏狞笑一声,五指微张,在身前狠狠一按,天上便浮现出一只手掌形状的黄色虚影,朝着钟离晴拍了过去。
早在他手指一动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钟离晴神色不动,待到左手结完了最后一道符文,而那土黄色的掌型虚影已经在她头顶上不足尺余处凝成了形,眼看着就要将她拍成肉酱——这个时候,钟离晴终于动了。
她执剑的右手朝上一劈,同时借着那力道返身退去,险而又险地避开了那道土黄色的虚影,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本来站着的地方沙土崩陷,尘埃四溅,留下一个丈许见方的手掌印。
挥袖拂开那些飞扬间遮挡了视线的尘沙,钟离晴仍处于半退的身子滞在了半路,忽而拧身一个腾跃,却见一道漆黑暗光贴着她的腰侧擦了过去,虽然还隔着三指宽的距离,却教她感觉被灵力覆着的腰侧犹如贴着钢钉砧板滚了过去似的,火辣辣地疼。
原来那虚掌印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却是他这把天玄尺的偷袭——偏偏钟离晴反应极为敏捷,更是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所幸只是蹭破了点皮,并无大碍。
“哟嗬,运气不错,不过下一回,怕是没那么简单了!”汪乃鹏再次一声狞笑,枯瘦的手掌抱团成圆,自掌心散出两道土黄色的光,分从两个方向逼近钟离晴,在她身外不足一丈的距离时倏然呈漩涡般翻转,化成了两条巨龙将她围在中间,慢慢缩紧了圈子——如疾风刮过,黄色之光所及,似被利刃狠狠地粉碎了一切沾染到的东西,就连气流都扭曲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而在这时,那柄飞离的天玄尺却返身刺了回来,直逼向钟离晴的心口,正是打着趁她疲于应对那两条土龙时偷袭的主意。
钟离晴的应变也极为迅速,腕间轻抖,绝螭剑迎风见长,化作一条骨龙,绕着她的身外盘旋,将她牢牢护住。
只是,双方毕竟有一个大境界的差距,灵力对比之下,纵然绝螭剑能抗下土龙的压力,被护在中间的钟离晴却难以长久支撑,只会在越缠越紧的禁锢中逐渐失去挣扎的气力……直到窒息。
“小丫头,老夫的双龙扣专锁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等你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老夫就将你丢给那群废物,看你还怎么得意,哈哈哈……”双掌灵力飞纵,控制着那两条土龙越发用力缠脚着绝螭剑,那森白的剑身之中,已然见不到钟离晴纤细的身影,好似真的如那老头所说,被包了粽子。
正摸着下巴得意时,却感觉身侧另一处传来一丝极细微的灵力波动,汪乃鹏警觉地唤回了天玄尺在身侧抵挡,就听低沉的“噹——”一声闷响,那天玄尺与另一种兵器相击,挡去了那本该招呼到汪乃鹏的一下。
而在那空无一物处,忽而涟漪轻泛,逐渐显现出一袭白衣来,却是本该被困在双龙扣中的钟离晴。
她先是颇为遗憾地瞥了一眼被天玄尺挡下的银色匕首,微微一笑,正要开腔,却不防喉头一阵腥甜,猝然喷出一口鲜血来。
嫌恶地低头看了看被自己的血迹沾得斑斑点点的白衣,钟离晴反手蹭了蹭嘴角的血迹,而后一招手,绝螭剑登时恢复原来的长度,“噌——”地一下钻回了她的掌中;而那正竭力绞缠目标的双龙在失去了猎物之后,陡然拧成了一股,如麻花似的难舍难分。
汪乃鹏神色晦暗地看着元气大伤却笑意不改的钟离晴,只觉得被那双流澈如星的眸子一瞧,竟从心底攀升起不可预料的危机感——这诡计多端的丫头,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从他的双龙扣里挣脱了出来,还伺机偷袭于他!
若不是他保持着警惕,发现了端倪,怕是已经着了这丫头的道儿。
这边厢那汪乃鹏心里惊涛骇浪地翻涌,这边厢钟离晴则是细细回味着使出方才那一招的精髓——与她此前的瞬移源属同宗,却又不尽相同。
那个瞬间,除了她自己以外,竟然没有人能感受到她的状态,不止消隐了身形,更消隐了气机和灵力波动,因而她在最后关头逃出了双龙扣,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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