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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植物学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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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冉星夙惶恐,她已经尝到了上天入地的美妙滋味,倘若失败,要怎么习惯没有韶昔的平凡生活。
曾经沧海难为水,还没曾经,冉星夙便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车停的地方再偏,那也是在学校的大路上。
车玻璃干净,任谁路过都可以看清车内的状况。
韶昔叛逆,冉星夙却输不起,于是亲一口就只是一口,快速靠近,又快速放开,而后靠着椅背,也不敢再去看那个人,直视前方,不断地倒着气。
韶昔抬手蹭了蹭脸颊,道:“你没吃饱吗?”
冉星夙挺委屈:“你别招我。”
“你要老觉得我招你,只能说明……”韶昔顿了顿,笑起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我。”
“毋庸置疑。”冉星夙轻轻喘口气,依然盯着前方,问她,“韶老师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喜欢所有拥有美好品质的人。”
“那我的情敌也太多了。”冉星夙手指敲在方向盘上,“我说的是那种喜欢。”
“那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韶昔回答道。
冉星夙的心落下去,又被自己大力拽起往上提了提。
自己也不清楚,说明没喜欢过什么人,包括没喜欢她冉星夙。
她有机会,有机会就已经很不错了,冉星夙呼出一口气。
韶昔突然凑了过来,距离极近地盯着她,睫毛落在她的余光里,像刷在心尖上的扇子。
“难过了?”韶昔笑着问。
“没有。”冉星夙诚实回答。
韶昔继续笑着,手指抬起戳在她胳膊上,一点点,却足够让人心里熨帖。
“我应该挺喜欢你的。”韶昔道,“不然我才不跟你试呢。”
“哦。”冉星夙盯着前方延伸的路,笑起来。
虽然韶昔没具体地说她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但冉星夙心里还是挺有底的。
像韶昔这样的人,起码要跟她能匹配吧,冉星夙琢磨了下自己和韶昔的差距,燃起了身处绝境的斗志。
反正不能差再大了,但凡上升一点,都是进步。
抱着如此正能量的想法,韶昔休息过后打算去图书馆时,冉星夙并没有离开,拉了拉她的袖子,表明自己也要去。
“没卡。”韶昔拒绝得非常现实。
“给我五分钟。”冉星夙道,“我绝对能找着卡。”
“小灵的卡现在还被扣着呢。”韶昔提醒她。
“这个学校遍地都是小灵。”冉星夙扬扬下巴,十分自信。
“啧。”韶昔对她举举大拇指,“大佬你真棒。”
冉星夙听出了些讽刺,憋了口气。
韶昔本来要等她,被她催着先进去了,然后车头调转,开向了学校最正中的行政楼。
半个小时后,冉星夙再来到图书馆,手里拿着的,便是印着她名字和照片的图书证了。
刷卡的时候,安保盯着她瞅了好几眼。
冉星夙扬扬手里的证件,挑眉:“要查一下吗?”
安保还真接过去,仔仔细细看了遍。
图书证上明确表明,这个叫冉星夙的漂亮姑娘是教职工,所属学院是生科院,职位是助教。
安保把证件还了回去。
冉星夙笑了笑道:“谢谢你记住我了。”
拿了张图书证在手里,冉星夙便觉得腰杆倍硬。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虽然这证,也是她用钱砸出来的。
但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嘛。冉同学自信又自卑地想。
韶昔在图书馆里,通常都是借好书然后去历史文献馆待着。
原因很简单,没人。
冉星夙进来的时候,几乎全程踮着脚尖,她那高跟鞋扣地声音响亮,这么一路进来到了韶昔跟前,居然没发出半点声响。
眼前人影一闪,韶昔看到那张熟悉的漂亮脸蛋,偏头去看她脚底下。
跟不算高,但要把脚踮得比这跟还高,也着实受了苦。
“坐。”韶昔小声道。
冉星夙赶紧坐下了身,拉椅子的动作也小心翼翼。
韶昔继续看书,翻过两页,琢磨着这人脚歇得差不多了,才抬眼道:“你书呢?”
冉星夙光顾着看韶昔了。
韶昔在图书馆里看书的样子,简直就是有文化本身。
这种气质太迷人了,冉星夙盯一眼便逃不出去,便盯了好一会儿。
这会被出声打断,“啊”了一声,觉得自己蠢极了。
“我这就找书看。”冉星夙用口型道。
她起身偏头瞅书架,书架里都是些报刊,十分有年头那种,泛黄的纸页陈列着,仿佛一碰就碎。
冉星夙皱了皱眉,有些迷茫。
“别在这找。”韶昔翻了页书,“没意思,特无聊。去六楼文学馆吧,那里的书最好看。”
“你平时看哪里的书?”冉星夙手撑桌面弯腰看着她。
“文学啊,或者艺术。”韶昔抬眼瞅她,“怎么着,你瞧不起文艺啊你。”
“没,我就是想看看你看的。”
韶昔抬手把手里的书翻个面,露出了封皮:明清禁毁小说选。
冉星夙:“哦。”
念了这么多年书,但没考过一次高分的试,冉星夙硬要挑自己有文化的事说说的话,那就是高中的时候她看了不少小说。
中外古今经典糟粕,别人上课,她桌兜里爱恨情仇,看到激动时,忍不住飚个感叹词,被老师收了不少书。
但她看书,就是无聊了找乐子,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留下。
现在年龄大了想想,挺不应该的,于是文学馆里转了一圈,冉星夙又转了出来。
再要有文化,搞画展的事能硬扯一扯。
她的朋友艺术人生,国外荡了一圈,背了些乱七八糟的名号,回国便要开巡回画展,冉星夙觉得她画得是挺不错,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等于你看得懂,我也看得懂。
于是激情澎湃地掺和了起来,出钱没出力,耳朵里灌进去不少主义。
所以许多名词,她看见了便能想到一些认识的脸,挺烦人的。
脚下转个弯,最终还是去了自然科学馆。
因为,思前想后,她冉星夙这辈子做过的最有文化的事,就是认识了最有文化的韶老师。
并且韶老师愿意和她试一试。
想到这里,冉星夙便乐呵呵。
她乐呵呵地在植物学相关的书架前徘徊,不撒网不捞鱼,一心一意,挑了半天,挑出本《我的植物学家》。
我,植物学家。
冉星夙,韶昔。
冉星夙拿着书,踮着脚开开心心地回到了韶昔跟前,故意把书往韶昔跟前凑了凑,又凑了凑。
韶昔挺配合的:“借了什么呀?”
冉星夙翻到封皮,笑意盈盈。
韶昔读了遍名字,翻一番目录,眉头一皱:“什么破书。”
第39章
冉星夙看破书看到睡着; 趴在图书馆的书桌上; 睡得很香。
韶昔能够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光从窗口撒进来; 照在这人头发上,暖暖的一层。
场景似曾相识。
哦,想起来了,上次这个时候,她确定了自己对冉星夙的不讨厌。
手里的书翻过几页,韶昔多看了冉星夙几眼,得出个结论。
冉星夙睡着的样子很漂亮,惹人喜欢的那种。
日影西斜时,韶昔看完了手里的书,伸个懒腰揉揉脖子; 抬手推了推对面的人。
冉星夙猛地睁开了眼,而后愣了好一会儿; 才反应上来怎么回事。
“卧槽……”她捂着嘴低低感叹; 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 “几点了……”
看清以后,她不说话了; 再望向韶昔时; 可怜兮兮的,跟做错事的宠物似的。
韶昔在她胳膊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回了,把书还了。”
“我还没看完。”冉星夙低头看向被她睡得有些皱巴的书页。
“看这个还不如你补觉养身体来得好。”韶昔站起身,收自己的书时; 顺便连冉星夙那本也拿走了。
冉星夙跟上她,没再抵抗,直到两人出了图书馆,才小小声替那作者鸣不平:“那书写得还可以啦,讲一个企业家与植物学家的友情,挺像咱俩的。”
“咱俩是友情吗?”韶昔瞄她一眼。
“那肯定不是!”冉星夙赶紧否认。
“我也称不上家。”韶昔道,“差得远呢。”
“在我眼里你就是!可厉害!”冉星夙真心实意。
“但事实不是,按照我现在的水平,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是。”
韶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表情也很平静。
但就是因为太平静了,透着股冷静的绝望,她就是在陈述事实,一个她并不喜欢的事实。
冉星夙体会到了这一点。
没什么好劝说和安慰的,韶昔心里明的跟镜似的。
冉星夙低头看向脚下的路,将一颗小石子踢出去,道:“我也不是企业家。”
韶昔笑了笑。
冉星夙又道:“我连企业员工都不是!”
“你是企业大小姐。”
“对!”冉星夙兴高采烈地应了,过了会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韶昔没接话,冉星夙的人生,确实不走寻常路,但她是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孩子,本来就不在平常人生路的起跑线上。
韶昔和她不是一条线,也没看过她成长路上的风景,所以不觉得自己能给出什么正确的建议。
何况,日子怎么过,只要不杀人放火,还真没什么正确不正确的。
冉星夙自己踢着石子琢磨了会,快到韶昔家门前的时候,问她:“你喜欢市侩的商人,还是浪漫的艺术家?”
“你这话问的。”韶昔乐得不行,“是个人都会选后者吧。”
“哦。”冉星夙点点头,“也是。”
韶昔偏偏脑袋,端详了会她的神情,道:“我觉得你就算是个商人,也不会市侩。”
“真的吗?”冉星夙眉毛扬起来。
“真的。”韶昔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吧,冲你对采集队的劲,你会是个慈善企业家。”
冉星夙笑起来,笑容里带了三分羞愧,大概是想起自己拼命给采集队花钱的样子。
“今天就到这里了。”韶昔觉得在这样的笑容里结束约会非常合适。
“明天见吗?”冉星夙问。
“明天见。”韶昔应得一点都没磕绊。
冉星夙抬手抱了她一下,没有过多的动作,只在离开时装作不经意地用嘴唇擦过了她的脸。
韶昔没什么反应,还是温和地笑着,同她再见,转身进了家门。
冉星夙往停车的地方走去时,要不是穿着高跟鞋实在是不方便,她能一路跳过去。
心情好到爆炸。
看垃圾堆都能看出日式漫画樱花飘落的效果。
她是真没想到,韶昔一旦打开了防线,会有这么截然不同的效果。
让她时时刻刻蠢蠢欲动想要得寸进尺,又让她分分秒秒感恩上苍觉得此生无憾。
约会完了今天还有明天,不嫌她烦,不嫌她腻,冉星夙感动得简直能流出两行眼泪。
但很快,事情就变得不对劲起来。
第二天,她安排好的餐厅依然被否决,韶昔一个电话,两人去了学校南门的火锅店,蒸腾的热气和喧闹的人群中,冉星夙看到了熟悉的贾主任一个人在角落里涮火锅。
第三天,冉星夙将约会换成了晚餐,烛光小提琴,浪漫完了还可以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韶昔没拒绝,饭倒是吃完了,但她看了眼手机,提议两人再去吃点夜宵。于是隔了大半个城市,两人挤在小吃街的人群里,同贾主任夫妻前后行了一路。
第四天,冉星夙压根没安排了,韶昔一上车,她便问:“今天贾主任去哪吃?”
韶昔笑得椅背都要晃了,声音软软地跟她撒娇:“哎呀,委屈你了。”
“不委屈,陪韶老师经历迟来的青春叛逆,”冉星夙勾勾嘴角,“我很荣幸。”
“成,好哥们。”韶昔拍拍她肩膀,掏出手机,“我来打探下敌情啊。”
“谁整天给你透消息呢?”冉星夙问。
“我哥。”韶昔道,“他最好的哥们跟贾主任一个办公室。”
“你哥怎么还辅助你干这缺德事呢。”冉星夙瘪瘪嘴,强调道,“咱俩不是哥们啊。”
“姐们。”韶昔收了手机,“走,北门秦八和,今天咱们吃凉皮肉夹馍。”
冉星夙凑过去亲了她一口:“也不是姐们。”
秦八和店里分了几个小包厢,挂着蓝布花花的小门帘,韶昔进店大堂里瞅了一圈,没瞅着目标,看着那几个门帘陷入了沉思。
冉星夙叹了口气:“你就算知道主任在哪间,总不能进去拼个桌吧。”
韶昔点点头,在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单慢条斯理地点东西。
本来店里人不算多,但没过几分钟,突然来了群聚餐的学生,一下子把大堂堵了个严实。
学生们是临时起意,没提前订位子,也没用心找餐馆,这会一股脑进来了,点兵点将,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位子不够。
店主头顶冒烟地进行协调,还没问到韶昔这桌,韶昔自己主动站了起来。
她笑意盈盈地道:“老板,我可以去包厢凑个桌吗,这里位置大。”
冉星夙:“!”
这真是天时地利,非要促成人不和。
韶昔有了足够的理由,又早就瞄好了房间,抢在老板前半步,一掀帘子,便掀到了有贾主任那间。
“哎呀,好巧啊!”韶昔扬着笑脸,同里头的人打招呼,“贾主任,又见面啦,李主任,你也在啊!”
贾主任不太笑得出来,倒是李主任还不知道即将要面对什么,于是笑得同样热情:“韶老师,也来吃饭吗?”
“是啊,外面来了帮学生,位子不够,我就来看看房间里能不能凑个桌。”
“行行行,就我们两。”李主任十分绅士地起身,帮她们拉出了椅子,“来吧,刚好一桌。”
韶昔十分不客气,坐下就亲亲切切地和李主任讨论起吃的,杂七杂八点了不少,说大家一起吃热闹。
冉星夙看着自从她们进屋就撂下筷子再没动一口的贾主任,有些同情。
也就撞见她俩一面,加上有点被学校所迫的黑历史,就被这么缠了好几天强塞掺水狗粮,吃个饭都吃得不痛快,说实话,挺无辜的。
冉星夙对支持同性恋与否这事没有激烈的看法,有的人能接受,有的人不能接受,有的人愿意为其奔走呼号,有的人不闻窗外事独善其身,这本就是众生百态。
只要不惹到冉星夙跟前来,一切都好说。
到目前为止,贾主任没惹过他们,倒是她俩,惹完一天又一天。
韶昔笑得十分温和有礼,甚至起身帮大家添了水。
谁能想到,这么温柔善良的外壳里,住了个小恶魔呢。
惹,冉星夙笑笑,觉得披着天使皮的小恶魔也很可爱。
韶昔的秀还没开始,李主任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看向冉星夙:“这位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冉,冉星夙。”冉星夙笑笑,只说名字,不提身份。
“我女朋友。”韶昔干脆利索地给接上了。
冉星夙:“!!!”
这绝对是韶昔这些天的Greatest Show,简单,直接,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不,是平地扔炸|弹。
炸得不仅仅是对面的贾主任和李主任,还有身边的冉星夙。
冉星夙顾不上去看别人的反应了,她盯着韶昔,特别想从她的细微表情里看出,这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但看不出来。
韶昔神色平静,眼角眉梢挂着温和的笑意,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冉星夙忍不住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并不是做梦。
在这个吵吵闹闹的秦八和里,在热气腾腾肉夹馍的香味里,韶昔随随便便地给了冉星夙一个女朋友的身份。
冉星夙想先蹦起来表达一下兴奋,但于她之前,对面的贾主任先蹦了。
蹦得特别高,肉眼可见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瞬间便到了可以俯视众人的角度。
“你们有病!”她喊道,“恶心不恶心!”
冉星夙:“????”
被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那就是惹到冉星夙跟前了。
她终于有机会蹦了起来:“贾主任你激动什么?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你今天才知道吗?”
噎得贾主任喉咙一动,只能抖手。
“哦,不对不对。”冉星夙一脸悔恨,“我说错话了,您早就知道的,是我和韶老师的关系,您今天应该知道的是,同性恋不是病,比起异性恋也没什么好恶心的,这在现代社会算是……”
冉星夙皱皱眉,看向李主任:“常识吧。”
李主任还处在宕机状态,握着饮料杯举在半空的手一动不动,僵成了雕塑。
“你们!”有战斗力的还是贾主任,她先把凶狠的语气撂了下来,而后嘴唇颤抖着上下无用地碰撞了好几次,才终于冒出个词,“胆大包天!!!”
这可真是冤枉她了,胆大包天的是青春叛逆的韶老师,不是她冉星夙。
但鉴于青春叛逆的韶老师是她的女朋友,括弧,这帽子能多带一秒是一秒,每一秒都赚到,括弧完,她就一起把这话受了吧。
于是冉星夙道:“谢谢夸奖。”
第40章
贾主任被气跑以后; 李主任也没能待多久。
很快;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冉星夙和韶昔,韶昔拍拍她的肩; 道:“干得漂亮。”
“你太突然了。”冉星夙抚了抚自己胸口,“这么出柜真的没问题吗?”
“有的吧。”韶昔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但人生不都是充满问题的吗?”
冉星夙抿抿唇,往旁边挪了挪,可以看清韶昔的表情:“说不过你们文化人。”
韶昔吃了几筷子凉皮,突地笑了起来,手上的筷子抖啊抖,跟乱颤的花枝似的。
冉星夙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吃饭呢,这么笑小心噎着。”
“我开心不行啦。”韶昔转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 “还说说不过我们文化人,贾主任可是正儿八经的教授职称呢; 你不把人家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耍流氓呗; 秀才遇上兵。”冉星夙顿了顿; 还是道,“真就因为她碰到咱俩了吗?为什么啊你这样。”
“以后不了; 就到这儿了。”韶昔端起杯子小口喝水。
“叛逆期结束了?”冉星夙问; “那你叛逆期说的话,当真吗?”
“哪句?”韶昔瞥她一眼,小狐狸似的。
冉星夙假咳了声,没说话。
她就不信韶昔不知道她指的哪句; 但这人偏要反问她,问了她又有些怂。
万一被否定了怎么办,多尴尬。
冉星夙端起杯子也喝了口,装作无事发生。
吃得差不多了,韶昔放下筷子,同她聊天:“去年我们院有个姑娘,大三了没住宿舍,搬出去住了。”
“嗯咯。”冉星夙点点头。
“我们院其实对不在宿舍住这事,不怎么重视,特别是都大三了,有些同学课不多,已经着手实习的事,所以本来是个非常普通的情况。”
“发生什么了?”冉星夙觉出了不对劲。
“有人把这事匿名告到总教务处去了。”韶昔道,“说那姑娘是出去跟人同居。”
冉星夙皱起了眉。
韶昔垂下了眼:“跟女生同居,虽然跟男生同居还有可能怀孕影响学业,但跟男生同居是多么正常的事儿啊,总教务才不会管。”
“但跟女生就不一样了。”冉星夙深吸了口气,“那事是贾主任处理的?”
“对。”韶昔摩挲着手上的玻璃杯,“你说为人师表,但凡善良一些,不那么自私偏激一些,哪能那么做事呢。”
“她带着那姑娘的班主任、辅导员、班长,一大波人去出租屋里逮人,硬生生把人逼了回来。”
“全世界都知道这事了,姑娘过了两月就休学了,重度抑郁,现在还没回来。”
韶昔用力地抠了下玻璃杯上的花纹:“这里已经是高等教育的学府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冉星夙一时说不出话来。
韶昔抬头对她笑了笑:“所以这次是个好机会啊,刚好气一气她。”
冉星夙道:“我们可以不止气一气。”
“没必要。”韶昔站起了身,“这事发生时,我没在学校,那姑娘也不是我的学生,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我现在搞起了同性恋,又被贾主任给碰个正着。”
她转身往外走:“我不是什么正义使者,也无权去审判他人。”
冉星夙跟上她,感受到她的低落,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大堂里的学生们还没散,热热闹闹,纷纷杂杂。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穿过熙攘的人群,吸引了不少目光。
行到门口,韶昔突然偏头,在冉星夙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一下,却是这人习惯平地惊雷的作风。
立时大厅里就有整齐的倒吸气声,一秒钟之后,便是压抑的尖叫声和更纷杂的说话声。
韶昔没理,拉着冉星夙的手,往前走了。
冉星夙回握住她,紧了又紧,到出商场时,手心里已经有些潮湿。
今天的约会早早地结束,韶昔说她有些累了,冉星夙抱抱她,将人送到家门口,道:“好好休息,明天见。”
韶昔笑笑:“明天见。”
但明天不一定见得着了。
手机在兜里疯狂振动,韶昔接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了茶几上,按了免提。
她窝在沙发里,舒展了下背,韶辰的语调就跟快哭了似的:“你怎么这样啊?哥说的话你一句都不听是不是?你怎么还骗起我来了?你说你自己会处理,我相信你,我让老詹做间谍似的给你通信,这就是你的处理方法?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
“哥,”韶昔叫了他一声,“你过来吧。”
“我去哪儿啊我!我现在去找贾芳玲!”
“你找她有什么用啊?”韶昔道,“她会听你的话吗?她固执地都快进坟墓了。”
“她让我过去!我不过去她就直接写报告了!”
“你让她写!”韶昔一下子扬高了声音,“她最好有本事直接带人来我家把我逮了!把我绑了给我搞个批斗大会!戴个高帽!赶出连大!关进牛棚!”
“昔昔……”韶辰声音沉了下去,“你为的是去年那事?”
“是也不是。”韶昔道,“哥,你过来我们当面说吧。”
韶辰来得很快。
进门鞋子都没换,便道:“不管前因后果什么样,我觉得现在还是安抚住贾芳玲的情绪比较好。”
“哥,你先安抚安抚我的情绪吧。”韶昔弯腰抽出双拖鞋扔到他面前。
“不安抚你没啥事,不安抚贾芳玲事情就麻烦了!”
韶昔瞪他:“你要是早安抚好我,不就没今天的事了吗?吃一堑要长一智啊哥。”
韶辰抬手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挺重的。
韶昔揉着肩膀进屋,从冰箱里拿出半个西瓜,在厨房里仔细地切了块。
端着西瓜出来的时候,韶辰总算是冷静点了,端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
“吃块瓜,甜的。”韶昔道。
“我还是先吃你的瓜吧。”韶辰压根没什么心情。
“哥你还挺洋气,这网络用的。”韶昔笑了笑,拉了个垫子过来坐下身,往嘴里塞了块瓜道,“我的瓜,也是,甜的。”
韶昔是真不急,一丁点都不急。
皇帝不急那啥急,韶辰突然觉得自己急得很多余。
他这个妹妹,从小就有主意,大事小事家人不用操心,操心也没用,就这么着长大了,也没病没灾的,一点都没歪。
到底是个大人了,心思多猜不透,但在这个社会也绝对有自保的能力。
韶辰叹了口气,他再不情愿,也得跟着韶昔的节奏走,索性把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也叉了块西瓜塞嘴里。
“甜不甜?”韶昔这话倒是问得迫不及待的。
“甜。”韶辰说实话。
“星夙昨天买的,她挺会挑的。”韶昔道。
“我……诶……”韶辰一时之间接不上话来。
“你问吧。”韶昔笑眯眯的,“我今天不撒谎,不隐瞒,跟你坦诚交流。”
“所以你那天不但跟我隐瞒还跟我撒谎?”
“都过去了。”韶昔摆摆手,“来吧,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你……”韶辰盯着桌上的西瓜,“我觉得不是冉星夙会挑,是她钱多。”
“哈哈哈哈……”韶昔乐疯了,“你说得有道理,她直接挑最贵的买。”
“人她也挑最好的折腾。”韶辰道。
“谢谢,哥你真会夸人。”
“所以你是认真的?”韶辰看着她。
“认真试一试,你不一直想让我谈恋爱试试吗?”韶昔道,“我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也不知道真理是什么,所以试试。”
“做实验没出结果之前,不适合昭告天下吧。”这已经是韶辰的让步。
“这算是意外。”韶昔叹口气,“哥,我跟你说实话,我是不舒服。去年那事,你是院长,但你处理得太……”
“我没在学校,他们把人逮回来了,我才知道这事。”韶辰道。
“那个时候还可以挽回。”
“怎么挽回,力挺学生同性恋吗?”韶辰看着她。
韶昔抿了抿唇,没说话。
当然不行,国家明面上不做的事,学校自然也不能做。
别说对于同性恋态度这种敏感问题了,就连普通的,能不能在校园里有亲密行为,各项奖学金流程能不能彻底透明,导师招生看关系还是看成绩……
各学院和总教务的斗争都几乎没胜利过。
“你是个大人了……”韶辰起了个话头,满是无奈。
“是的,是个大人了。”韶昔靠近沙发里,仰头看着天花板,“所以你就当我突然撒了个疯吧,没事,已经过去了。”
韶辰沉默了会:“贾主任那边……”
韶昔继续看着天花板:“哥,这事你别管了,恋爱我还是要试,出不出柜,出给谁我看心情,贾主任想给谁打报告打报告,反正……”
她突然笑了:“反正冉星夙有钱,大不了我去星月集团谋个职位,再大不了,她养我也成啊。”
“胡说。”韶辰知道她在开玩笑。
“爸妈那边先瞒着就成。”韶昔道,“我要是试成功了,再跟他们二老说。”
“唯一一次,”韶辰竖起食指,“从你出生到现在,唯一一次,我不希望你成功。”
“谢谢哥。”韶昔拍了拍他手背。
韶辰没再待着,起身往外走,韶昔送到门口,这人一脚都出去了,却突然转头过来,深吸口气道:“你肯定知道,我还是会管的。”
“嗯咯。”韶昔应声。
“虽然这是我上赶着要管的,但你麻烦了我,让我担惊受怕了,还是欠了我人情。”
“对。”韶昔笑着点头。
“怎么还?”韶辰问。
“你说。”韶昔无缝衔接。
“你是不是就等着呢?”韶辰蹙眉。
“哎,没有啦,我只是很愧疚,所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别和冉星夙试了。”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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