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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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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同意,又忙添一句:“朝中能人不少,没有必要非他不可,我今日去问蔺相的意思,再者不过轻轻一摔,哪儿就不经事了。”
  君琂知晓她又在逃避,就道:“相府传话进宫,必然不轻的,且你这般走一遭,于朝臣而言是莫大的幸事,也意在表明丞相伤得不轻。”
  听了君琂的话,卫长宁有些烦躁,忍了忍,只好道:“我先去相府看看,先生在殿内等我。”
  “可,眼下年关,你召韩元随候。”君琂叮嘱一句,待她净面后,才让人取来衣冠换上。
  方才那珠翠花钿给卫长宁添了几分柔软,换上帝王常服,身姿端正,眉眼故作深沉,也看不出方才的柔软姿态,君琂摸了摸她的脸颊,浅浅一笑。
  卫长宁在殿内等了片刻,韩元来时才一道出宫,相府离得近,一来一回,定在天黑前赶回宫。
  君琂目送她出太极宫,转身时,雪花凑过来,很懂得把握时机,她想了想,吩咐道:“去永安宫。”
  *****
  永安宫内,太后染恙。
  君琂去时,太后午睡未醒,她在殿内等了半个时辰。
  自立后,她就很少来永安宫,太后厌她,就没有必要过来日日请安。人都有傲骨,既无法缓和,不如不见。
  太后身子本就不好,一场大雪,天气格外得冷,纵宫人小心地伺候,也染了风寒,她见到君琂,怪道:“皇后今日怎地过来,真是稀客。”
  君琂起身行礼,淡淡道:“当年殿下以药胁迫臣帮您寻子,岂不知药是为了医治陛下双目,今日过来,臣效仿您当初,也想做一协议。”
  作者有话要说:  丞相:惶恐,我要领盒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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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一百四十章
  君琂并非委婉之人; 说话果断; 也令太后一怔; 这些时日她在自己面前; 都是低眉顺眼,险些忘了她曾是官居丞相; 是曾经执政之人。
  太后轻轻咳嗽一声; 眉眼带着沧桑; 道:“皇后想要什么协议?”
  “蒋怀有意相位; 殿下也清楚的。”君琂面色沉了几分。
  太后默不作声,君琂又道:“蒋家之势; 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陛下非幼主,自有果断; 臣在旁; 不过辅助,从未想过跃她而上。”
  “皇后今日过来是想做何协议?”太后眼神松动,她相信君琂的才能; 先帝病期; 是她执政,完全可以架空新帝,可她没有那么做; 反而徐徐将权势交还新帝。
  君琂道:“蔺相老迈,终会致仕,陛下有意张绍华接任相位。”
  皇帝的心思丝毫没有外露; 瞒得十分严实,太后初次听到十分不解,问君琂:“张绍华官卑职小,如何撑得起相位。”
  “蔺相身子骨尚算康健,陛下培养几载,自能当大用。”君琂道。
  太后说不出话来,不过她明白君琂的来意,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皇后是何意?”
  君琂眉目清朗,说话甚是坦率,道:“后宫之事,是殿下做主,您与陛下之间的情分,深或者浅,您应该知晓,后位已定,陛下不会心念旁人,您若逼迫太过,陛下迁怒蒋家,你就会得不偿失。”
  她回话的间隙,注意太后的气色,大不如往常。
  太后心中有皇帝不假,亦与蒋怀姐弟情深,这点,君琂十分清楚,今日而来,话需说透,又道:“太后权势,亦来自于天子,若与陛下伤了情分,您觉得太后之尊,还有何权势?”
  君琂先礼后兵,将话说得十分透彻,戳进了太后心里。太后被她一刺,以手抵唇,轻轻咳嗽几声,面色十分憔悴,令君琂心中疑惑渐深。
  太后没有立即回答,而保持沉默,君琂也不催促,神色平淡,静静等着,气势迫人,面对于太后的协议,犹如面对一件微微棘手的政事。
  殿内烛火噼啪作响,显得气氛格外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才回过神来,望向君琂:“你的条件是何?”
  “臣与陛下之事,殿下勿要再管。”君琂平静回答,面对太后凌然的气势,也不曾畏惧,透着坚决锋锐之气。
  太后冷笑道:“皇后以为我会同意?”
  “不知,但我知晓殿下心中,对蒋家的看重与陛下同等,您多年寻子,思念不假,却也希望储君是您的孩子,争得一口气,现在达成所愿,可陛下性子坚韧,不会被你左右,她身旁是何人,只能她自己来决定。”
  相认一年多,太后愈发了解皇帝的性子,看着温润柔软,其实内心坚硬如石,当初不置二话封锁永安宫,现在想来,都令人后怕。
  然太后性子同样坚硬,不会被君琂三言两语就说服,沉默不应。
  君琂知晓她的想法,眉眼冷意缓和,笑说:“方才相府传话过来,蔺相摔了,他已老迈,您觉得您还有多少时间考虑。”
  其实太后并无后路,因皇帝性子使然,而君琂今日过来,无非是时机所逼,陛下已非年少,因着子嗣,群臣逼迫,尚可不用理睬,若是太后日后联合群臣,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难办。
  她虽说是淡泊无争,奈何卫长宁已为皇帝,她若不争,难不成让皇帝身旁躺着旁人?
  想到此,袖口中的双手微微蜷曲,面上依旧宁静得很。
  君琂所说都是实言,单单一件小事,都能让皇帝与太后之间起了龌龊。这么些时日,皇帝虽时常过来,与太后说些趣事,逗太后展颜,也不过是君琂日日嘱咐。
  皇帝钟情也仅对君琂一人,且太后有错在先,怨不得她冷漠。君琂想要她与太后和睦,她就尽力去做,一旦牵扯子嗣的问题,就易与太后之间产生矛盾,引得旁人非议。
  是以,君琂想做的就是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先切断。
  蔺相提早致仕是出乎皇帝意料的,张绍华年轻,群臣不会同意,皇帝就会放弃他,先择一人,择来择去,蒋怀最为合适。
  太后听闻后,也是一惊,亦是沉默不言,似在考虑,也在观望。
  君琂不急,道:“臣先回宫,殿下可细细考虑。”
  待回宫后,皇帝竟比她先回来。卫长宁见到君琂一身风雪,伸手替她拂去肩上风雪,顺口道:“太后召你所为何事?”
  “不是,是我自己主动过去的,”君琂浅笑,见到卫长宁白玉般的面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指腹是凉的,摸到温热的肌肤,觉得格外软腻。
  卫长宁被她摸得心口发热,将双手拿下来,捂在自己手中,引着她在小榻上坐下,“你见太后做什么?”
  太后与先生关系尚可,都因她才会变得愈发不和,甚至到了太后想要毁了先生的地步。
  君琂身上暖暖的,心口也是,笑道:“不能说的,都是琐碎小事。”
  “为何不能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卫长宁奇怪,先生往日里不会瞒着她,近年来,两人都是坦诚相待的。
  君琂知晓她不好糊弄,沉吟了会,想起一事,道:“你有事瞒着我,我便瞒你。”
  卫长宁低下脑袋,又提及书册的事,她自己犯错,就该承受惩罚的,只是她依旧觉得委屈,握着君琂的手,一下一下地蹭着肩膀,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她委屈的时候,就喜欢蹭着君琂,这都已经是习惯了,半晌后,带着些许鼻音说话:“先生,我错了,以后不瞒你。”
  君琂不理。
  卫长宁蹭了两下就不蹭了,嘀咕道:“你与太后行事都瞒着我,不公平。”
  “你不乖,也是事实。”君琂道。
  卫长宁依旧低着脑袋,须臾都不说话,反伸手去搂着君琂腰间,让人不解。
  君琂想着太后处的决断,她知晓皇帝的性子,轻易不会妥协,此时不会过继,最少也要等上数载。太后心急也无用,君琂想起太后的神色,心中不定,欲调太医院的脉案来看看,而太后也不曾告知太极宫,她病了。
  她欲起身的时候,发现卫长宁依旧抱着自己不松手,也不曾抬头,委屈得不行,“我今日过去,太后病了,你去调太医院脉案来看看,可好?”
  “不用调的,每隔几日太医院就会将脉案递至太极宫,我都会看一看。”卫长宁说话时也不抬头。
  君琂不知她这般关注太后身体,就道:“她身子如何?”
  “太医说尚可,只是她惯来心思重,甚事都放在心上,我去开解过几次,无甚效果。”卫长宁吸了吸鼻子,主动松开君琂,起身往外走去。
  君琂心思都在太后身上,略有些担忧,抬眸时皇帝已走远了,指尖尚余留她的温度。
  她不放心,亲自将脉案调来,请来沈从安。
  沈从安在宫中自由行走,虽无职在身,走路比医正都要横些,他主管卫见莳,其余人一概请不动,皇后请他,自然就过去了。
  接到太后的脉案,道:“无甚大事,少思少想,长命百岁。”
  君琂得他十二字,才放下心来,吩咐人将脉案送回太医院,皇帝在前面有事,她就命人去摆晚膳,等皇帝回来的时候,刚好用晚膳。
  皇帝整个人闷闷不乐,默不作声,颇为奇怪。
  晚膳后,也不与君琂嬉闹,看了会奏疏,就上榻休息。她回来后没有同君琂提及丞相府的事,君琂记挂这些,就想去问她。
  卫长宁今日睡的早,君琂想问,又恐扰她休息,就没有再问,上榻后,卫长宁也不像往常那样缠着她,这才感觉出怪异。
  联想白日里的事,君琂试探道:“你生气了?”
  按理,生气的人听到这句话,应当否认的,卫长宁偏偏不同,她承认道:“嗯。”
  君琂失笑,卫长宁几乎从未生气,今日让她有些意外,她握上卫长宁的手,轻声唤道:“阿齐。”
  卫长宁依旧不说话,像是自己与自己生闷气。君琂无奈,指尖上移,摸到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你不爱生气的,怎地也气。”
  君琂靠近她,道:“我知你气什么,只是眼下不能同你说。”
  卫长宁生气,抽回自己的手,往一侧避去。君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像是在哄人,反倒像火上添油,哪有不气的道理。
  “阿齐。”君琂又唤一声,见她缩在里面,无奈道:“里侧冷,莫要贴得那么近,你过来些,我与你解释,可好?”
  卫长宁不是胡乱生气的人,只觉得君琂不信她,莫名觉得委屈,她二人在一起多年,现在连基础的信任都没有了,她又有些生自己的气,是自己先不诚实的。
  她听话地往君琂处挪近。君琂摸着她手腕,将她拉过来些,两人贴得很近,才道:“不生气了,我过几日同你说,你等几日。”
  君琂知晓她为何生气,很好哄,将话说得软些,摸摸卫长宁露在外面的耳垂,哄道:“我不是不信你,而是这件事,你知道无益,等我办好,再告与你知。”
  卫长宁埋在她怀中,沉默不语,让君琂拿不定她的心思,只觉得她今日情绪很低,一时间自己也无措了,想了想,道:“那件事,我不气了,以后不与你开玩笑。”
  卫长宁点了点头,往君琂怀里埋更深。君琂恐她透不过气,扳正她的脸,“你是生我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方才眼前一片黑暗,还能躲一躲,君琂捧着卫长宁的脸,不让她动了。卫长宁伸手握着君琂的手腕,“我以后不瞒你,你也莫要瞒我。”
  还有一句话未曾说,她忍了忍,还是不说的好。
  君琂看着她可怜兮兮地模样,眼眶都跟着红了,再不哄哄,都要哭了。君琂摸摸着她的眼角,竟带着几分湿润,是真的哭了。
  在衡水时爱哭,回来后,就除去君琂差点被先帝掐死那次外,几乎不曾见她掉过眼泪。君琂心疼得无以言喻,抱着她,道:阿齐,我的错。”
  卫长宁摇摇头,鼻音甚重:“我知先生性子,瞒着你一次,以后就不会再信我了。”
  “怎会不信你,世间之大,若连你都不信,我该信谁?”君琂好笑,原来症结在此,两件事联合在一起,她就自暴自弃地认为自己不信她。
  她想笑,瞧着卫长宁哭唧唧的模样,就不能再激她。君琂唇角弯了很浅的弧度,碰了碰卫长宁的脑门,忍着笑意将人揽进怀中,脑袋搭在她的肩上,道:“我信你,余生只信你一人。”
  这么一哄,卫长宁才微微展颜,抓着君琂的袖口。君琂趁机道:“你回来未曾与我说丞相的伤势。”
  “雪地里摔的,伤得不轻,怕是不好了。”卫长宁被她一问,忧愁满面。
  君琂知她所思,安慰道:“这事不急,待明年再说,明日早朝的事,蔺相如何安排的?”
  “都安排妥当,明日一过,后日休朝,不会有差错的。”卫长宁道。
  “那便好,时辰不早了,快些休息,明日还有大事。”君琂嘱咐一句,将人完全揽入自己的怀中,默默叹息,待卫长宁闭上眼后,才抚上她紧皱的眉眼。
  太后对先帝失去信任,是因先帝不信在先,竟不想到了这个呆子,竟担心她不信任。对外手段强硬,做事果敢,现在朝臣对她比初登基时尊敬许多;不想私下里就像长不大的孩子。
  君琂摸摸她的眉眼,不舍放手,她若是知晓自己同太后做出那般的约定,会失望吗?
  ****
  翌日早朝时,丞相不在,秦王倒占着为首的位置,趾高气扬。
  皇帝没空搭理他,问及赋税一事,户部尚书支吾不言,她不耐,高声道:“支支吾吾成何体统,哪里出事,尽快禀来。”
  户部尚书被皇帝一喝,当即全部禀来:“臣与丞相查出账目有问题,长安城内商贾所交赋税与账目不符合,丞相下令彻查,发觉有人常年、常年……”
  他顿了顿,不敢再提,只让人将所得账目呈上,皇帝翻了翻上面所写名字,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丞相好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搜集得这么完璧?
  还是说他本来就有这个心思?
  皇帝看得仔细,下面的人俱都心惊胆战,不时抬头看一眼皇帝,也不知丞相查到哪些。唯独前面的秦王看了一眼敏王,讽刺一笑。
  敏王本无所畏惧,注意到秦王的笑意,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向皇帝。权衡利弊,皇帝方登基,这个时候万不敢动他的。
  这样扑朔迷离的景象,让群臣看不清皇帝的意向,个个面面相觑。
  经过漫长的等待后,皇帝终于将账目看完,书页合上后,眸色惋惜,叹息道:“敏王兄,你让朕太失望了!”
  一语毕,殿内静若寒蝉,只有被点名的敏王从人群里忙走出来,跪地道:“陛下,臣冤枉。”
  “喊冤的人不计其数,你手伸得太长了些,大唐国库空虚,你自己倒是富可敌国。”皇帝语气不重,听不出太多的恼怒,倒像真的是失望。
  敏王不知账目上写是什么,不敢胡乱说话,只跪地喊冤。
  丞相不在,他门下人自然夹紧尾巴做人,皇帝不点名,打死都不会开口说话,为首的秦王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笑得十分欢快。
  皇帝登基这么久,对三王或提拔或打压,让人看不清她的心意。自靖王卸任后,皇帝对其余两人格外照拂,纵得两人得意忘形。
  在朝的人都明白,皇帝非幼主,且身后有前丞相君琂,长安城三军皆归皇,她没有必要对这些亲兄弟忍让。
  皇帝收拢皇权,不急不躁,徐徐图之,亦让敏王以为他自己自身实力强硬,皇帝不敢拿他怎样,以前如何,现在更加变本加厉。
  殊不知,是皇帝有意为之。
  她善朝政,亦有君琂在旁辅助,怎会任由他在朝堂上插手财政,且三王龌龊已久,被皇帝一计就就拆散结盟,各自为家。
  眼下,敏王犯罪的证据亦有其余两王的帮助,皇帝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秦王在朝,树敌无数,靖王卸任在府,赶出长安城也不足为惧。
  皇帝手握确凿证据,哪儿容敏王狡辩,欲将人下狱时,秦王蹦出来,喊道:“陛下,臣与大理寺查出陛下坠马,是敏王所为,他买通御苑内喂马的内侍,亦在马场洒入让马癫狂发燥的药。”
  入殿拿人的金吾卫顿住,立于太极殿门口,持刀站立。
  敏王听闻秦王一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滑落,再不说话,可就来不及了,大喊:“陛下,此乃秦王设计害臣,邀您去马场的是他,非臣,臣如何得知此事。”
  两人争执不下,皇帝看向查案的韩元,问他:“韩将军,查得如何?”
  韩元身姿魁梧,手握佩刀,听皇帝问话,俯身行礼,道:“马场内侍供认不讳,是敏王用银钱买通他。”
  “陛下,这是秦王设计……”敏王吓得魂不附体,不知哪里出了错误,整个人如履薄冰。
  秦王冷笑,道:“韩将军与大理寺都查出来的事,敏王还在诬陷本王,真是罪加一等。”
  殿内其他人,哑口无言,将头埋得很低,都明白这是皇帝在秋后算账。
  皇帝在御座上沉吟许久,目光在群臣中打量几眼,问道:“敏王之罪,该如何定?”
  其他人不敢随意答话,秦王抢话道:“谋害陛下,当以谋逆罪论处。”
  群臣头低得更深了,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敏王平时与人常来往,大半朝臣与他把酒言欢,这时,被谋逆罪三字吓得不敢上去求情。
  皇帝心思缜密,也不露喜色,徐徐道:“那就依秦王兄之罪,刑部去拟罪状,将敏王先押入天牢,不准任何人去探视。”
  群臣都呼出一口气,陆陆续续地退出太极殿。
  容湛回头看了一眼皇帝后,才退出去,殿外也无朝臣敢交头接耳,明日就休朝,竟还弄出这么一档子事,眼看,敏王就要赴宸阳公主李瑾的后路了。
  他们唏嘘,都怕皇帝会牵扯到他们,跑得极快。
  刑部与金吾卫去敏王府抄家,惊动整座街坊,闹腾大半日才安静下来,府内金吾卫在盘点核账,韩元带着人守着门口,不准任何人进入。
  查了一日一夜,才将大致的情况报与皇帝知晓。
  朝会后,皇帝看到账目,眉开眼笑,君琂笑话她:“陛下与财迷极为相似。”
  卫长宁不以为意,反驳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说罢,又将送来的账目巴巴地挪到君琂面前,嘀咕道:“再抄几个贪官污吏,国库就可丰盈,先生的聘礼也有着落了。”
  君琂惊讶,不想过去这么久,卫长宁还惦记着还与沐家的聘礼,她大致看过后,就道:“敏王已不成威胁,你需命人看好他的封地。”
  “我早就让沐稷去盯着,有情况就会回来。”卫长宁道。
  皇帝做事愈发周全,君琂也无甚可再言,就将账目还与她,道:“子嗣一事……”
  “怎么了,秦王幼子送出府,敏王爵位不保,靖王有着这两人的前车之鉴,断断不会有这种心思。”卫长宁只当因秦王幼子而有阴影。
  君琂没有立即答话,在沉思。卫长宁坐过去,握住她袖中的双手,诚恳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就算三王对我无甚威胁,满朝也知我待你心意,不会过来添堵。”
  君琂一笑,“我只是随意问问,不用这般紧张。”
  她眉眼微拧,怎么也不像是随意问问,卫长宁叹息,也跟着愁云满天,坐了会儿,她想着去开解君琂,就道:“先生,年底毕罗……”
  卫长宁顿了顿,下意识闭住嘴巴,毕罗二字已成为先生心中禁忌,不可提、不可提。
  她戛然而止,君琂怎会不知她心中想法,上次将她吓哭,亦是后悔,这次也不敢再开玩笑,就道:“年底,毕罗送来的账目,我已看过。”
  卫长宁别扭了一会儿,左手搓着右手,细细想了会,小声道:“毕罗送了些小玩意,先生可要看看?”
  这人太实诚,直接说她自己搜罗来的就好,偏偏还要扯上毕罗。
  君琂叹气,她又变呆了,雷厉风行地处置敏王的事,好似不是她做的。眼看着卫长宁在纠结,君琂起身道:“陛下可有空,去看看?”
  “有,奏疏看完了。”卫长宁立即精神,站起来就要拉着她去。
  她怕先生不乐意,就让人收在不起眼的殿宇,眼下过去,还要走一段路。外面的雪还未化全,树木上的白色与天色连成一线,今日看上去,格外美丽。
  走过一段路,内侍匆匆而来,道:“陛下,太后请您去永安宫。”
  这时候过去,就会撇下君琂。卫长宁不想过去,又想起太后的病情,就愧疚地看向君琂:“先生,我去看看太后?”
  她心中有矛盾,没有两全法。
  君琂莞尔,将她的矛盾与愧疚都看在眼里,也不去戳破,给她理好衣袍,吩咐林璇去取大氅,叮嘱她:“多穿一件衣裳再过去,我等你回来,再一同过去。”
  她笑意温和,如同春水徐徐流入卫长宁快要干涸的心田,比所有的情话都好用。
  卫长宁在内侍的陪同下离开,君琂一人回长秋宫,窗下还有一件未制成的寝衣。卫长宁送过君琂一件,君琂就一直想给她做。
  然入冬后,就事务缠身。蔺相早早就想辞去,只是皇帝不同意,就求到她的跟前。他在官场上待了这么多年,岂会不知皇帝的心思。
  皇帝留他,是为了张绍华,想要磨炼他几载,再将人推之相位。
  蔺锡堂起初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怎奈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整日奔波,他吃不住,就想卸职回乡,且他长孙已至户部,爬得也不低了,注定与相位无缘。
  他无心于朝堂,皇帝聪慧,胜过于先帝,且皇后曾为相,就看明白相位已不再那么突出,作用比之先帝时期,少之又少。
  既无好处,就会让人无心留任,君琂也明白蔺相的心思,才与之谋划雪地祭祖摔伤一事,人已伤,年岁又大,自然就不适合为相。
  朝中重臣,唯蒋怀可为相。
  然皇帝不会应允,太后亦会替蒋怀争一争,纵观全局,君琂才会想着协议一事,蒋怀为相,势不如蔺锡堂,唯有紧紧依附皇帝,多年后,张绍华磨炼成长,也是下一任丞相的首选。
  君琂筹谋至今,未曾告知卫长宁,也是担心一事,算计太后显得她心机深沉,更在于她当真不愿见到卫长宁身旁有她人……
  ****
  永安宫内略显萧瑟,随着太后的病情,而无人敢随意走动。
  卫长宁入殿的时候,太后方入药,她接过碧澜手中的药碗,亲自去伺候。
  碧澜照例领着宫人退下。
  太后未曾想到她来得这么快,昨日朝会上拿下敏王,罪状也已拟好,在朝官员多多少少都会有错处,敏王的罪状也多,条条拟定让人无可辩驳,眼下就差最后一步定罪。
  她惊愕于皇帝的速度,不过几月就扫清三王障碍,将皇权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手段,与君琂十分相似,其间也少不了君琂的帮助。
  喝下汤药后,太后拿着帕子擦拭嘴角,问了几句敏王的事,卫长宁一一答了,最后她才道:“听闻蔺相伤得很严重?”
  卫长宁方才不知太后召她何事,一听这句话就明白了,道:“是,待年后就商议新相的人选,太后有提议?”
  她主动问出来,反倒让太后无话可说。太后观卫长宁眉眼轻松的神色,言道:“前几日皇后来过。”
  卫长宁精神一震,她早就想知道先生与太后之间的谈话,奈何先生不肯说,自己撒娇生气都用上了,也一句话都没有问出来。
  听太后这话,好似要说出来,她道:“我知晓她来过。”
  太后惊讶,抬首观卫长宁平静的神色,就暗自猜测,她不知君琂来过的目的,她靠着小榻,冷冷一笑:“她来这里,威胁我。”
  卫长宁不觉有怪,先生本就不是性子温软之人,顺着太后话道:“您如今是太后,后宫之事在您的掌握中,若要威胁,也是您威胁她。”
  虽说已然立后,后宫之事,都是太后在打理,她不放权,君琂也不会去抢,卫长宁知晓后宫事务繁杂,太后愿意承担,就让她去管,也让君琂轻松些。
  卫长宁句句都在袒护君琂,太后气得咳嗽两声,一旁的卫长宁抬手拍了拍她的脊背,也没有再说话。
  太后气恼,拂开她的手,道:“她以相位威胁,迫我今后不在管问你后宫之事。”
  闻言,卫长宁惊了惊,眸色亮了亮,她心中的先生不染纤尘,更不会拈风吃醋,好似她后宫有了旁人,最多会蹙眉,然后不再理睬她。
  这次竟这般与太后摊牌,令卫长宁欣喜,但她没有将这份惊喜表露出来,反故显深沉,问太后:“那您同意了?”
  她面色肃然,也无喜色,太后也就不气了,与她意味深重道:“你喜爱她也是常事,君琂高洁,代王与先帝,就算是废帝李乾也曾说纳她为侧妃,你迷惑也是常事,也该知分寸,皇嗣为重。”
  太后是长者,言语慈祥,口吻如长辈那样劝解晚辈,敦敦教诲。卫长宁知她病情,若气出好歹,先生也不会饶她。她就不敢随意反驳,低声道:“您身体不好,想些开心的事,皇嗣之事,我心中有数。”
  一听就是敷衍,太后心中有数,不与她继续争下去,直接说道:“相位,你如何想的?”
  这是今日来最关键的事,卫长宁现在明白君琂的筹谋,她若松口,岂不让人功亏一篑,她就将这‘坏人’的戏演下去,拒绝道:“舅父门生无数,数年来也只管问国子监,朝堂事甚少过问,只怕资历不够。”
  太后道:“君琂拜相,不过花信之龄,你舅父早过不惑,论资历不如她?”
  这就是强词夺理了,废帝登位后,君琂为他筹谋,为他扫清障碍,居功甚伟;而卫长宁为帝,都是君琂与沐家、韩家的功劳,蒋怀未立功,怎么比较?
  卫长宁忍着耐心,回道:“君琂拜相,是废帝李乾所为,并非是我,凭心而论,舅父心智才华,能比得过君琂?”
  实话气得太后胸口一口气郁结,剜了几眼卫长宁,道:“你意欲何人?”
  卫长宁沉默,话不可说得太死,委婉道:“我还未想好,此事需与群臣商议,一人也做不了主。”
  这样答话,尚有转圜的余地,太后心中好受了些,将君琂的话在脑海里回忆一遍,或许真如她所言,皇帝当真不愿立蒋怀为相。
  且皇帝性子冷酷,她也没有办法,摆摆手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卫长宁起身,行礼后就欢天喜地离开永安宫。太后见她轻松的背影,眸中闪过失望,复又躺回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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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离开后,断断续续有人入殿禀事,待她回来后,殿外站了数名朝臣。
  卫长宁见到朝臣后,将步伐放得稳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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