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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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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贵妃颔首应下,心中想着旁的事,就命人将卫长宁好生送出去。
  她这一走,王瑜怔怔望着卫长宁离开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什么,王贵妃见她魂不守舍,笑道:“阿瑜莫不是也被这个卫世子勾了魂?”
  王瑜面色发烫,娇笑道:“姑母又在笑话我,不过您方才提及的君琂可是前任丞相?”
  “就是她,陛下这些年一直念叨着她,甚至起了纳她为后妃的心思,我对朝堂上的政事也不太懂,帮不了陛下。陛下在朝上受人压制,屡屡不顺就想起君琂。昨日阿瑾在衡水书院外见到一人,与她相貌十分相似,就请你回来想知道女学那里的情况,君琂是否真在那里。”
  王瑜心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无意识眨了几下,让王贵妃瞧出端倪,她立即道:“你知晓这件事?”
  王家的前程都寄托在这位姑母身上,王瑜也不敢诓骗她,实话实说:“三年前女学来了位姓君的女先生,气质端方,胜过所有女学先生,今日姑母提及这件事,两相对应,侄女猜测应当是君相。”
  君琂气质太过突出,纵粗布麻裙也无法掩盖。王瑜心中也有些许底,君先生那样的人藏在书院教书育人,只怕也是埋没她的才华。
  得到王瑜的回答,王贵妃八成可以确定下来,立刻请人让哥哥过来商量。
  王瑜心中不定,不忍出卖君先生,当天下午就回到女学,此时君琂坐在堂内,下面的学生认真聆听,君先生的课不多,胜在精要,她们都想多听几句。
  待下学后,学生都走净了,君琂在整理书桌上的讲义。王瑜慢步走进来,目光锁在君先生认真的神色上,唇角抿得很紧。
  君琂换了件月白色的夏裳,雅洁清爽,王瑜只能看到她的侧颜,鼻梁挺而秀美,薄扇长睫垂下掠起阴影,先生不施粉黛也胜过诸多女子,如苍穹朗月、如空谷幽兰,难怪姑母担心她会夺去陛下的宠爱。
  轻轻的脚步声在身侧留下,君琂抬眸,见到神情紧张的王瑜,微微直起身子,笑道:“阿瑜有事吗?”
  王瑜十五岁,与君琂相处两载,也算有几分师徒的情谊,君琂对这个孩子也很满意,见她愁眉不展,便开言安慰她。
  王瑜听着先生罕见温软的话,心中有愧,顿时跪下来,哭问她:“您是君相?”
  君琂听了她的话,先是惊讶,而后淡笑着坐下来,指尖抚过笔筒上面栩栩如生的桃花。这是代王所刻,她总习惯贴身带着,就像代王一直在陪着她。她在书院里几乎波澜不惊,陡然被旁人质问是否是君相,脑海里事关代王的事尽数涌入脑海里。
  君相、代王两个字几乎成为一体。她犹如梦一场,那人离去得太快,不给她任何机会,她无力依靠着桌案,目色淡淡地看向王瑜,“我只是君琂,不是君相。”
  君琂不过是个名姓,许多人都不记得这些,只记得那个有着雄才伟略、才冠长安的君相。
  王瑜心口发酸,一股恼地将她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姑母来衡水省亲,宸阳殿下见到您,姑母已经知晓您在此处,陛下想要纳您为后妃。”
  若是旁人听到入宫为妃,定万分欣喜,君琂显出淡淡的厌恶,她曾是代王的妻子,皇帝的侄妻,就算和离,曾经的情分犹在,他竟这样做来,让世人定然嗤笑李齐,最后一点颜面都不给她留。
  皇帝难道忘了,是代王助他攻破长安城,拥护他登基为帝。
  王瑜承受着君先生不明的视线,实实在在的压迫感笼罩在头顶,她想宽慰几句,君先生先道:“我不会嫁任何人。”
  前代王妃顾笙可嫁金吾卫大将军,那是代王生前的事,她若嫁人,李齐定会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世子:我是君相家的。


第13章 十三
  在驿馆暂住的卫长宁被张邵华吵得不得安宁,元安指挥着人在外面将带来的物什一一摆好,她坐在里面翻看带来的古籍。
  屋内侍女在铺床,张邵华里里外外看了几眼,说门板不牢固;廊下走一圈,又说窗户有问题,贼人进来很容易撬开了,横竖哪儿都不如意。
  他指使着元安将东西搬上马车,运去张府,元安站在那里,左右摇摆不定,看向卫长宁,“世子,要不我们去张公子家,这里总觉得不安全,再者二公子那里多半会来找麻烦。”
  “对对对,卫见绪那个小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定会半夜过来找你麻烦,赶紧走吧。”张绍华顺势说道。
  卫长宁被他二人一唱一和吵得脑门疼,若她真的是男子,自然就会选择张家。
  眼下乳娘不在,女儿家的身份去了张家会带来很多不便,且元安又是男子,根本不会帮她遮掩,张家处处受制,不如待在驿馆来得省心。
  她不为所动,脑子里想着明日去女学一趟,告诉君相,王贵妃可能知晓她身份的事。
  目前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王贵妃想做些什么了。
  张绍华舌灿莲花也没有说动卫长宁,只好将自己带来的小厮府卫都留在驿馆,令他们守着卫长宁,自己一人回家。
  等到张绍华离开后,卫长宁命人准备水净身。
  君相那里虽说提心吊胆,但甚事有她挡着,也没有大问题,回来就返回原样了。她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水中,舒服得阖上眼睛,用手捧起清水浇在自己脸上,让自己清醒不少。
  水珠在卫长宁柔滑的肌肤上停留半息,耳后顺着脸上的轮廓滑下,沿着修长的脖颈,落在同样白皙的双肩上,她揉了揉酸痛的胸口,白日绸带裹得太紧反倒让她难受。
  这幅身体与李齐不同,除了嗓音外,头发、胸口、手足都胜过许多女儿家。乳娘有的时候也在懊恼,明明长得这么娇圆玉润,偏偏只能藏在男子宽袍之下。
  她这厢感叹,外面传来元安大声的斥责:“二公子,你不能进去……二公子……”
  卫长宁明白卫见绪现在的心情,忙从水中站起来,来不及裹上胸口的绸带,就将自己藏进青灰色的锦袍里,头上的发丝还在滴着水,她方将自己收拾好,卫见绪就猛地推开门。
  她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自己的衣装尚算得体才微微放心,她将自己隐在屏风后,还没说话,卫见绪一脚便踹到遮挡的屏风,将她整个人露出来。
  卫见绪映入眼帘的就是卫长宁一张柔腻的脸蛋,还未来得及抹去的水珠在睫毛上颤动,脸颊呈现出粉妍妍的樱色,长发湿漉的散在肩膀上,整个人如风中牡丹,无比娇嫩。
  他满腔怒火见到长兄这幅雌雄难辨的模样,更觉得自己窝囊,上前两步就要拽起她的衣襟,元安趁势一把推开他,挡在了卫长宁的面前。
  此时张绍华留下的府卫派上用场,上去两三下就将人擒住。
  “卫长庚你个小人,如此算计我,眼下我被穆闵踢出学院,都是你的诡计,我要回去告诉父亲,让他惩罚你,阴险卑鄙的小人。”卫见绪骂骂咧咧,一双眼睛气得通红,恨不得将卫长宁剥皮抽筋,他才会觉得痛快。
  卫见绪不过十五六岁,来的时候孤身一人,也没有带随从,方才元安怕伤了他,才没有阻拦,眼下回过神来,怎会让他在得逞,立即让人压住他。
  卫长宁也是一阵惊愕,她只担心自己的女子身份会不会暴露,倒不怕卫见绪出拳打她。她示意元安将人放开,道:“此事是谁之过,我想不用我再多说,安分些便自己回去,若再生事,卫国侯府也保不住你。”
  “卫长庚你在穆闵面前诋毁我,背地里使坏,活该父亲厌弃你,整日一副娘娘腔扮作柔弱的模样,男儿家像你这般魅色侍人,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净了。”卫见绪磨牙骂着,本就不精致的脸庞上已是面目狰狞。
  卫长宁凝睇着卫见绪,眸底幽若玄潭,也不再想着莫须有的兄弟情分,道:“我长得如何那是父亲给的,我是否魅色侍人更是与你无关,此事穆大先生处置妥当,你该想想如何堵住旁人的嘴,为私利陷害兄长,置书院名声不顾,这样的卫二公子谁人敢交,你给侯府抹灰,有甚脸面来质问我。”
  说完,卫见绪又要捏着拳头打人,卫长宁不退则进,冷冷望着她,方才那份柔弱荡然无存,道:“你还想多条殴打兄长的罪过?”
  卫见绪怒火中烧,哪儿听得进去这样的话,还要上前打人,被元安推得几步踉跄,横眉怒道:“我回去定告诉父亲,谅你也没有好结果。”
  他被赶出书院,火气冲上头脑,气得失去理智,眼下瞧清了屋内府卫,也只好气冲冲的离开。
  元安扭头看着来去匆匆的二公子,担忧道:“世子,若是二公子回去乱说,侯爷偏听偏信怎么办?要不我们赶在他之前回去吧?”
  侯府里的人都明白,卫世子并不受宠。
  “回去也无用,侯爷若信,我又能怎么办。”卫长宁心虚地回应,君相在衡水教书,她还想多见几面,加深她的好印象,免得回去长安的时间内就将她忘了,她要抓紧努力些才是。
  卫怀慎若是聪明的,见到穆大先生的书信就会明白这件事的原委,再者就凭卫见绪的心思,根本不足以设局陷害她,多半还是府里人出力的。
  翌日,卫长宁打算去衡水书院见君相,自己刚扎好男式的发髻,张绍华冲进来,喊道:“长庚,我带你出去玩一玩。”
  一进院子就发现卫长庚也有出门的打算,便拉着她往外走,笑道:“走走走,带你泡温泉去去霉气,我还请了几个师兄弟,正好潇洒潇洒一二。”
  卫长宁听见去泡温泉就莫名腿软,想起昨日张绍华抱起她转圈的事就头疼,她忙推开他,“我今日去女学向君先生答谢,到时可能会遇到杜大先生的。”
  话留三分,张绍华哪儿能不明白,答谢是大事,又想起杜薇那个母老虎就忙摆手,“ 那你一人去吧,我让人跟着你,记住啊,好事成了记得告诉哥哥。”
  张绍华自来洒脱,对于卫长庚也当是弟弟般对待,人家说是去答谢,指不定就去约会去了,不能耽误人家好事。
  他来得快,走得更快,临走不忘吩咐自己的人好生照顾着世子。
  听他说完,卫长宁哭笑不得,自己带着昨日洗净的衣服,自己打马去书院。女学那里毕竟特殊,她令元安等人留在男学门口,自己一人走过去。
  山间树木葱茏,清幽秀丽,光线在树下起伏,藏着特有的味道,远处就瞧见一人着宽敞锦袍,手牵着马,徒步往上走。阳光下的少年长身玉立,发上束着简单的玉簪,夏日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若给她镀了一层光芒。
  细碎的光色让她睁不开眼,眉眼处的朱砂尤为耀眼,如朱墨轻描。
  杜薇与君琂方出山门,远远就瞧见那个少年,君琂顿住脚步,想起昨日王瑜说的事情,她看向杜薇,道:“今日我便不去男学了,大先生自己过去吧,天气炎热,我有些受不住。”
  外面的日头确实很大,杜薇不好强人所难,便由着她去。
  马蹄声哒哒而来,她与卫长宁迎面。卫长宁规矩地行礼,少年马鞍上挂着一个小包袱,顶着烈日登山而来,只怕为了旁的事情。男学道是她失踪,可是女学里遍寻不见,昨日又好端端地出现在山里,女学里面定有人帮助她的。
  这次恐怕过来也是答谢的,她没有多说话,卫长庚在她印象里是个乖巧善良的好孩子,可惜遇到心计颇深的弟弟,豪门也是不易存活。
  明年科考在即,她勉励几句才让她过去。
  卫长宁到山门处求见君先生,守门人刚得了君琂的吩咐,回道:“君先生出去讲学,不在书院。”
  她扑了空也不觉得烦恼,又笑问道:“那几日回来呢?”
  “先生的事情,我们也不知晓。”
  得到不确切的答案,卫长宁有些颓然,也不知王贵妃那里会怎么做,君相不在就只能回去等。
  她有恒心,便多来几次,总会碰见君相的。
  卫长宁回驿馆等了一日,想着出去讲学,最多两日就该回去了,便在第三日的时候又去女学,结果还是不在。
  她在驿馆除了温习书本也无大事,便在每日清晨过去,一人爬山,人每次都不在,她再原路返回。
  这般过去五六日后,宸阳公主找了过来,让她陪着去游玩。
  卫长宁心中惦记着君相的事,哪儿有心思陪她,拒绝几次后,公主病恐要犯了,她只好跟着一起去。
  只是这次与往日不同,宸阳公主笑嘻嘻地迎她入王府,珠翠上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拨了拨发髻上的步摇,低低道:“你可知我母妃今日邀请谁赴宴?”
  侍女奉上冰镇的酸梅汤,杯盏中的酸梅很是爱人,李瑾喝了一口,催促着卫长宁也喝。
  卫长宁却是不敢喝,月事将近,她根本不敢碰这些东西,佯装不在意地看着盏中酸梅,随意问道:“不知贵妃请的是何人。”
  李瑾得意道:“君琂。”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在很努力的更文,你们也要更努力的冒泡,乖。


第14章 十四
  突如其来的见面让卫长宁心中欢喜,唇角不着痕迹的弯起。待至晚宴的时候,君琂自门前下车,王牧之亲自去迎接,君琂身后依旧跟着王瑜。
  卫长宁的心跳得飞快,一旁的李瑾却是不在意地随口说道:“我父皇有意让君琂入后宫,这样有才华的女子只有站在父皇身边,才不会辱没才华,长庚,你说是吗?”
  庭院里的风过枝头,吹动着卫长宁的发丝,她怔忪得说不出话来,出神的时候,君琂与王牧之走过来了。
  君琂抬眸就看到少年,她的眉梢眼角都带着好看的颜色,可爱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情韵。只一眼,她就挪开眼睛。
  君琂今日穿着更为正式,气质温雅如兰,蒲绿色的裙裳没有任何花纹,只有裙摆的褶皱制得更为精致,淡色令与她看起来清尘绝佳又分外清冷。
  李瑾小声嘀咕,“君相看起来不过花信之年,身上气势比我母妃还要强,若入宫去定压住我母妃的。”
  前面几人走得快,卫长宁心不在焉就走得慢些,看着花道上的绿叶,不自觉的回应李瑾的话,“君相此人不该为妾。”
  她当年也是娶为平妻,与正室比肩,孤笙走后,君琂就成为她唯一的妻。
  李瑾却想到长秋宫里那位吃斋念佛的皇后,平日不出门还霸占着中宫的位置,或许可以让君琂成为她们手中的棋子对付皇后,迫使父皇废后,毕竟皇后无儿无女,无人帮衬着。
  父皇眼下一心想着君琂,定会放弃皇后的,她冲着卫长宁小声说道:“代王兄当年就是以平妻的身份求娶的,就因二人没有产生肌肤之亲才显得她高洁,这样的女子为妾确实可惜了。”
  卫长宁下意识明白她的话,哪个女子不想成为正室,中宫皇后与皇帝是患难夫妻,皇后无过自认不会轻易废后的,王贵妃的心恐怕要歪了。
  见她不说话,李瑾恐她不知道往事,便自顾自解说,道:“其实她与我代王兄成亲不过是君子协议,那时君琂相位被废,危难之际,代王兄娶她过门,废帝不肯放过君相,就着人送了毒酒过,阴差阳错被代王兄喝了。”
  这些往事也算是皇家秘密,卫长宁作为当事人知晓得比旁人更加清楚,是她自愿喝下的。那种情况让废帝李乾打消怀疑,唯有喝下毒酒,再者两人喝不如她一人喝。
  两人走进去的时候,王贵妃穿着绯红色纳绣着飞鸟的常服,上面的鸟眨眼看去像是凤凰,近看却又不是。她左肘搁置在檀椅扶手上,秀美的身形显得慵懒而放松。
  筵席是分桌而行的,每人身前都搁置着一张食案,皇家规矩森严,席上无人敢随意说话,陪坐的几分也都是王家的人,卫长宁是世子,便坐在王牧之下首。
  对面便是宸阳公主李瑾,君琂则在她是上首,这样的安排足以显示出王贵妃对君琂的重视了。
  卫长宁低眉不语,静静吃着东西,对面的李瑾与王瑜则在悄悄议论她,王瑜望着对面少年粉白的肌肤,奇怪道:“这个世子竟比女人还要美。”
  李瑾不以为意,“我代王兄生前也是她这般,不过就是命短了些,卫长庚与我代王兄像了八分,比她还要美。”
  提起代王,王瑜下意识看向君先生,代王李齐是君先生心中最深的痛,难怪那日觉得卫世子有些眼熟,原来是君先生书房里的那副画像,若没有那颗朱砂,几乎是一模一样。
  王贵妃是后妃,不好提及朝上的事,转弯抹角地提起皇帝对君琂的挂念。
  卫长宁垂下的眼神中闪过阴翳,君琂很平静,就像听到再是平常不过的话,回道:“我与阿齐一体,想来是陛下时刻记着阿齐吧。”
  王贵妃嘴角抽了抽,倒是李瑾插话道:“这么久过去了,君先生还这么记着我代王兄也是不易,可你二人已和离,算不得一体,前代王妃顾笙嫁给韩大将军,夫妻也是恩爱。”
  少女天真,意在孤笙可嫁人,那么君先生也是可以的。君琂也不好直接反驳,便道:“那份和离书,我并未签下。”
  在座的都是一惊,皇家和离书上需要两人签字,当时李齐将她签好的和离书送过去,又直接让衙门划去宗籍,皇家玉牒上除掉君琂的名字,竟不想君琂没有签字。
  但事实上,她签不签字已经没有作用了。
  隔着距离,君琂微微抬眸,目光落在卫长宁身上,眸色深而暗。卫长宁茫然抬首,恰好对上君琂的视线,她弯唇一笑,笑得很灿烂,与君琂的深沉极是违和。
  两人短暂地对视后,心有灵犀地又错开。
  王瑜却是看见这一动静,君先生鲜少这般心不在焉,她不由地想起代王李齐,两人如此相像,君先生这是将卫世子当作代王了?
  后宫的事还没有影子,也不好多说,王牧之就将视线放在卫长宁的身上,问她近来书读得如何,明年科考要努力。
  王牧之是荫封,没有下过考场,但这么些年耳目濡染了些许,便都告诉卫长宁。
  他的话胜在精辟,这些话是卫国侯没有说过的,卫长宁听得认真,王牧之一面与她饮酒,话人脑中,酒入腹部,一样都不缺。
  过饮几杯,她觉得头脑有些发昏,坐在那里感觉到下腹微痛,她被痛得一惊,下意识看着自己灰青色素锦袍子。她想起白日里饮的冰镇酸梅汤,恐是冰水让月信提前来了。
  眼下不能多留,她暗地里捂住小腹,借着酒劲要离开,对着王牧之歉疚道:“贵妃、大人,酒饮多了脑子昏沉,长庚得先回去了。”
  筵席未结束,突然离席总觉得不好,她这些做来显然很失礼,但已经顾不得了。她酒劲涌上头脑,粉色的脸蛋变得通红,犹如成熟的丹果。
  她撑着站起来,踉跄了两步,一旁的婢女扶着她,摸到她纤细柔软的手腕,不自觉红了脸颊。
  这幅身子骨太弱,王贵妃心里不舒服也不好太过强求,但见到婢女羞红的脸色,下意识想吩咐外面的小厮扶着她,这个卫世子太招人眼了。
  李瑾也看到婢女不正常的反应,下意识就要自己去扶卫长宁,被王贵妃一眼瞪了回去。
  君琂慢悠悠地站起身,对着王贵妃行了君臣之礼,淡淡道:“书院太远,王大人在在驿馆替我定了间屋子,天色不早,世子酒醉,不如我顺道送世子回去。”
  王贵妃不好留人在王家,一听君琂与卫长庚同行,二人虽说男女有别,但年龄相隔甚大,君琂行事甚来磊落,便颔首同意,笑道:“那就有劳君先生。”
  李瑾也觉得君琂同行比较好,便跟着附和,“那我替长庚谢君先生了。”
  她身旁的王瑜却是一惊,不敢抬首看着君先生。
  说话的功夫,侍女扶着卫长宁上了马车,她本就存了几分理智,上了马车后就吩咐车夫赶紧回驿馆。
  落后两步的君琂被王瑜追上,王瑜好意道:“我送先生回去吧。”
  君琂站在府门外的台阶行,月色凉如水,两旁的灯笼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份,衬得她极为娴静,她淡笑道:“你送我回去,我再你回来,今夜就这么耗下去?”
  她眼里极是坦然,莫名地让王瑜心虚,猜测方才只怕是君先生想要离席,才会拿着卫世子当借口,不免羞愧道:“那先生回去当心些。”
  君琂上了马车,迅速从王瑜眼中消失。
  两位客人一走,席上的气氛就隐隐发生变化,王家晚辈除了王瑜都各自回屋,王贵妃摸着自己的蔻丹,想着方才君琂的话,“君琂竟还惦记着代王,这样陛下可就不能得偿所愿了。”
  王牧之读书人不通后宫的事,只发表自己的想法,道:“君琂历来深沉,不会轻易被人所拿捏,且方才观她之意并没有再回长安的心思。”
  李瑾不同意舅父的话,直接说道:“她不想回,父皇旨意下来,她敢抗旨?舅父把她想得太厉害了些,废帝当年就能够拿捏她,我们为何就不可以。依我看,既然君琂名声在长安如此大盛,妃位只怕满足不了她,不如让父皇废后,再立她为后。”
  王贵妃突然抬眸看着女儿,道:“你这是给母妃找敌人?”
  李瑾走到母妃身边坐下,依偎着她,低笑道:“先将长秋宫那位拉下来,若立君琂,到时候您就让人说君琂是再嫁之人,没有资格登临后位,朝中那些老家伙都是迂腐得很,后位空缺,接下来不就是母妃的。”
  巧笑嫣然,让王瑜蹙眉,君先生何等高洁,竟不想如此被人玩弄,她看了父亲一眼,有些不喜。
  王贵妃见多识广,宫里形形色色的人数不尽数,王瑜的心思她自然明白,都是被她哥哥宠大的,待在君琂身边两年多,都不晓得人家身份,也是个蠢的。
  ****
  这厢回驿馆的君琂在门前下车,被人引着回房间,眼中闪过少年眼中不自觉的惊慌,眉眼沉了沉,自己去调了杯红糖水,避开旁人,敲了敲卫长庚的屋门。
  廊下两盏灯笼格外明亮,也不见下人守着,她观望周遭几眼,好似明白卫长庚避开众人的想法,她下意识推开门,屋子里间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少年蜷曲在榻上,酒意退下后,脸色煞白。
  作者有话要说:  下更星期二哦。


第15章 十五
  屋内光线灰暗,君琂也看不清少年的神色,微微俯身唤她两声:“卫世子。”
  喊到第三声的时候,卫长宁修长的羽睫在君琂的视线中颤抖两下,徐徐睁开眼,她眼中布着几根血丝,凭着感觉才认清榻前的人,唇角蠕动两下,没有发出声音。
  君琂不敢惊动外人,只好将榻前的那盏灯调亮了几分,想了想,将卫长宁扶起来,喂她喝了红糖水。
  喉间漫过温热的蜜水,卫长宁觉得舒服些,不免有了几分神智,迷糊间看到君相的侧颜,手不自觉想要去碰一下。
  君琂扶着她,恰好看到那只伸来的手,有些不大安分,她捉住那只手就塞回被子里,将人扶着躺下来。看到她睁开的眼睛,君琂明白她清醒过来了,便道:“你自己的事就这么糊涂?”
  重生后除了乳母就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卫长宁先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心里添了几分欣喜,低低道:“我今日饮了酸梅汤,公主那里……我未曾想到会这样的,先生怎么过来了。”
  现在有精神关心这件事,想来也不会太难受,君琂退开几步,低眸就看到她抓紧被子的手背,上面生出密密的汗水,她莫名有些心软。
  方才来时,屋外一人都没有,想来她也是怕被下人察觉。她往后退的步伐又止住,凝视着那张脸,她记不清多久没有看到阿齐那张脸了。
  她与她分别的时候,是皇帝攻入长安城的时候。
  李齐带着她去寺庙上香,一场对弈,她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包括与皇帝密谋攻入长安,废帝李乾。
  说了那么话,唯独没有说起她中毒之事,以至于她真的以为,成亲不过是逢场作戏,是迷惑李乾的方法。
  直到孤笙说出真相,若无孤笙,她或许会蒙在鼓里做权倾天下的君相。
  她回过神来时,少年微眯着眼睛,似是疼极了,她不好多说什么,想了想此时离开也不太好,便就近坐下来,道:“你身边为何不带婢女?”
  卫长宁疼得脑子发晕,陡然听到君相轻灵别致的声音,小腹痛意似是消减些许,回道:“我这样的身份,怎么敢用婢女。”
  自古女子装扮成男子都需经受很多痛苦,卫长宁又想在科考上拔得头筹,更为不易了。君琂叹息,“其实女子入科考也是可以的。”
  “可自古袭爵唯有男子方可,我乳母告诉我说兄长离世,母亲唯恐世子的爵位给了妾室,就在兄长死后让我继续假扮他。”卫长宁的声音清浅如无声,若非两人离得近,君琂也听不清。
  君琂听到后微微吃惊,原以为是卫国侯的主意,竟不想是一个女子所为,只是观近日发生的事,卫国侯府的水恐怕深得很,女子的身份只会让她如履薄冰。
  卫长宁喝了红糖水,精神好了些,痴痴地望着君琂宁静的神色,想起白日里李瑾的话,皇帝竟有娶她的意思,想想就让人心寒。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扶持皇帝登位,如今可倒好,给他机会欺负君相。
  少年抿起唇角,显得尤为气愤,恨恨道:“陛下要纳先生入后宫。”她小心地看着君先生,观察她的神色,在宴上她拿李齐当借口,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君琂不知少年的气恨来自何处,单看她气恨中带了两分凶巴巴的神色,犹觉可爱。对于这个么个孩子提及此事,她没有显得错愕,今日她能出现在筵席上,就表明王贵妃对她颇为重视。
  卫国侯没有多大用处,但卫长宁背后的外祖家却是夺嫡的重要拉拢对象,李瑾今日反应,恐怕起了找她为驸马的意思,她下意识提醒道:“宸阳公主好似对你有意。”
  “我对她无意。”少年嘀咕一声,想要趁机多说两句话,腹部又痛得她抿紧了唇角,额角大滴的汗珠滑落,晶莹剔透。
  唇角被咬得鲜艳欲滴,与她晶莹雪腻的肌肤形成映照,给人一种视线上的冲击。
  君琂下意识转开视线,在榻旁的架子上找到干净的帕子,俯身给她擦去脸颊上的汗水,又抽出她手细细擦了。卫长宁迷迷糊糊地由着她擦拭,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嘟哝道:“先生……为何对我这么好……”
  书院里救她是无奈的事情,但是现在深更半夜地过来照顾她,又是因为什么?
  君相不是怜悯弱小的人,自然不会认为她可怜就过来帮助。
  君琂被她问得一愣,眉梢微蹙,心中也在自问,今晚为何要过来?
  她缄默不语,卫长宁等不到她的回答就昏昏欲睡,抓住君琂的手不自觉放松下来。君琂趁机将她的手拿开,视线落在她惨白的脸颊上,难不成因为这张相似的脸?
  ****
  驿馆寂静,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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