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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魔女GL]魔女霓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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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再没什么动静,所以磕头谢恩后,自己就转身欲行,刚走两步却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仿佛少了点什么,摸摸腰际,再看看干草堆,原来确实遗落了一件物件,于是又小心的弯下腰捡了起来,插回腰间束带。
“那是什么?”那嘶哑干瘪的声音又不期然响起。
看了看腰间,确定自己没理解错对方的问话,才笑着解释道:“只是把短剑的剑鞘,剑身前几日我不慎遗落了,所以只余下一个空鞘。”
这剑鞘十分的朴实无华,却不知道为什么引得对方似乎起了兴趣,道:“一把无剑空鞘,留它何用,不如放在这里留作信物,也算是你当真感念这份救命之恩。”
“这……”没想到有此一说,不禁令人很是为难。
“怎么地?不肯么!”那鬼魅般的声音霎时严厉起来。
“前辈恕罪,请听晚辈一言!”我赶紧抱拳解释道:“救命大恩晚辈铭感五内,原本莫说区区一个剑鞘,晚辈身上任何东西前辈尽可取之,只是这剑鞘特殊,是当年家师所赠之物,晚辈自幼携带,从不离身,而如今恩师已然不在,纵使失了剑身只余一个无用之物,晚辈也不敢转手相赠,也不能转手相赠,个中道理,望前辈海涵!”
一席话终了,心中有些忐忑,那边半晌没有声音,再次响起时,就变得有些不太耐烦:“算你有理,滚吧,滚吧,莫再碍我老人家清静!”顿了一顿,又响道:“你如今的身子,动弹也就罢了,不能运功提气,否则无疑饮鸩止渴,我封了你气血,只留你三成功力,半年后自然无虞,当然这半年里你也可以强行冲冲看,哼哼!快滚!”
不禁会心一笑,此人喜怒无常之下,果然隐着善良,不过是口硬心软而已,当下再次恭恭敬敬磕头道谢,而后便转身离去了。
离开这低矮狭长的洞穴很是麻烦,因顾忌伤势,腰不能弯,只能手足并用的往外去,好在离洞口还不算远,当重新得见天日时,几乎被日头晃得睁不开眼。
在洞穴里光线黯淡,却原来外面是个大晴天,不远处水声潺潺,正是当时自己跌落的那条溪涧,只是眼前的涓涓一条细流,哪里还想象得出前几日的湍急凶险,我叹了一声,顺手折了根树枝,支撑着沿溪岸慢慢往上而去。
定军山之大,自己并不熟悉,所以唯有原路折返按图索骥,虽然笨了些,却不失为保险之法。
慢慢的走着,每一步多少都有些牵动背上的痛楚,那人并没有欺我,这伤势看来确实是十分严重,或者听其所言多歇几日,才是正确的。
但不能放心,怎么也不能放心。
不放心是并不是什么官兵,也不是什么山寨,耽搁了这些天,该死的都死了,该走的也都走了,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只余下瓦砾灰烬,残垣断壁。
我担心的是,若不知情的练儿一旦匆匆忙赶回,却只见到这片焦土残壁,她会是何感受?
不愿意想象那情景,所以有可能的话,希望自己能早她一步回到那里,等上几日,最好是能等到她,截住她,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她不必担心。
心中是如此盘算的,却不知道这么做是否可行。
在浑浑噩噩过去的几天里,也有可能她早已经回来过了,早已经看到,早已经愤怒,早已经悲痛莫名,只道伙伴们早已经悉数战死了也不一定。
她若看见眼前一切,会如何反应?
为了分散有关疼痛的注意力,纵容着自己胡思乱想着,正在此时,山那头悠然响起了一声长啸,那啸声高昂辗转,几经起伏而不歇,余音在山间空谷回荡翻滚,久久不散。
侧耳倾听片刻,细辨之下,自己陡然变了颜色。
那绝不是什么长啸,那分明是一声苍凉凄婉的嘶声悲恸,回响山际之间,出自人声,却仿若……狼嗥!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六千多字唉,这样下去日更和隔日区别在哪里……OTL
练儿出场了咳,虽然只是声音……→_→
☆、冢
…
这悲恸声是否属于自己牵挂的那人,其实不太能确定,因离得太远,山谷间袅袅回音难免失真,但如此一种啸法,实在很难再做第二人想。
凄声揪心,我当场几乎要跳起来,全力就往山那边而去,却因为太忘乎所以才冲出几步就给迫得生生又停下了脚步,过大的动作导致背上传来剧烈的反应,眼前一黑时,令人几乎真以为伤口又给迸裂开了。
扶着树木,颤巍巍反手在背上探了探,拿回眼前,指尖上没沾染到多少新鲜血迹,这才宽了些心,再不敢托大,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自己当然明白,性命也自然是要珍惜的,所以再迫不及待,也唯有强行按捺下,在身体条件允许的范围内一步步往前赶去。
心中火急火燎,声音是从另一头山腰位置传来的,想来大致就该是寨子的所在之处,而自己距离那里起码还有半个时辰要赶,若能轻身提气倒是快捷无比,可惜如今这脚下速度,却连普通山里人都不能比。
那恸声只悠然响起过一次,之后再无声息,山林间静悄悄的,碍于伤势,我甚至不能试着提气大声喊回去,只得尽快加紧脚步。
此时只能有一个期盼,盼她千万不要离开太快。
千万等我。
一段从不放在眼里的路,如今却足以令人气喘吁吁,很累,一面时刻留意伤势一面又得在极限的边缘赶路很累,这种自律相当耗精力,何况近几日也没吃过什么太像样的东西,动久了难免疲乏,但饶是如此,却连喘息的动作也不能太大,否则那同样会牵扯伤口。
短促喘息着,小心控制呼吸的频率,春寒时节,额上已出了一层薄汗,具体花了多少时间并不清楚,但当终于赶到时,已近乎是精疲力竭。
伤势虽一路痛楚但幸而并无大碍,略停下歇了口气,望着眼前一幕。
原本高栅垒壁威风凛凛的山间大寨早已失去踪影,徒留下处处残破不堪,废墟中到处是被燃烧殆尽的模样,目光扫过,偶尔能见到几滩黑褐色血迹,愈发衬得此地阴沉破败,莫说寨中人,就是我这个略嫌局外的人,返回见了也不会好受。
唯一庆幸的是,无论敌我,倒是一具尸体也没弃下,或者是官兵清理过战场了。
然而,她却在哪里?
“练儿?练儿?你在吗?”不敢喊得太使力,只是稍提高了些音量,四周围死寂沉沉,这声音虽不算响亮也差不多够了,喊了几声,再举手触唇打了几声唿哨,皆不见回应,我便举步往里面而去,毕竟这山寨很大,不是站着喊几声就能算完的。
一路向前,脚下尽是咯咯的瓦砾碎响声,倒塌的焦木断壁堵在路上,有时需要一一翻过,对此刻的自己而言很是费手脚,因为心情的关系,就更显得有些焦虑。
一路走,一路呼喊,回答的却只有风声,从前寨到后寨,俱是遍布劫后余烬,区别不过是前寨乃官兵攻打所致,后寨却是寨中人自己所为,更确切的说,是那冬笋带一干人纵的火,若不是为这个,她当时或者还能逃生也不一定,也就不会有后来的……
思忖到此,心中不由掠过一丝冷,背上疼意也仿佛更明显,这件事果然还是留下了阴影,一旦忆起来,不安全感便抑也抑不住的油然而生,加之置身这死寂之地,若非此刻正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时,还真是有些令人惴惴。
或正因如此,渴望相见的心情就越发的强烈。
唯她能使我真正安下心来。
可是,她却在哪里?
一个人也没有,绕行完了整个山寨,在废墟上登高四望,还是一个人也没有见到,杵着手中当登山拐使的树枝停下,调整了一会儿呼吸,想上一想,就继续往后山那片树海竹林而去,那里是整个山寨中自己最熟悉也是最感亲切的部分,或者,对练儿也是如此。
如今穿过竹林时会途经一片新坟,那是近半月才开辟出来的,围剿时战死的寨中女子寻得回尸体的大多在此入土为安,长竹被就地取材一分为二,上百块代替坟碑的竹片密密麻麻伫立于此,风拂过,竹林沙沙,平添了几分阴冷。
不愿在此久留,所以快步匆匆经过,直奔树海中的那间小屋,沿途并未忘记出声相唤,可所得到的仍然只有寂静。
最终赶到那处,眼前所见却很是令人失落,这小屋被焚毁的彻底,那冬笋说片瓦也不能给官兵留下,她倒是真的做到了,只怕越是重要的,就毁得越彻底。
这下真有些茫然起来,四下都查遍了,难道真是擦肩而过?或者,那不很确定的悲恸声原本就是个错误的判断?练儿本就还没有回来?
内心满是疑惑,有些举棋不定了,下意识里还有些不甘,所以漫无目的四处转悠,想着往回重新再筛一遍。
却在再次途经竹林新坟时,停下了脚步。
刚刚路过的太匆忙,所以并未留心细看,如今第二次转悠到此才发现,这里与前几日最后一役之前相比,似乎又添了些变化。
所谓又添了些变化,确切说是又添了些新坟,而且还不在少数。
这是怎么回事?官兵断不会如此好心,而寨中女喽兵早该在当日夜里就撤去,也应该没时间做这些,莫非……念头掠过,几步去到坟前蹲下,仔细查看起长竹片上的字迹,细辨之下却随即大失所望,其上刻字清秀隽丽,比练儿只堪堪称得上规矩的笔迹更见功力,显然出自他人之手,并非自己以为的那样。
判断错误,失落的叹一口气,正在支撑着起身,余光过处,却又怔住了神。
刚刚只顾分辨字迹,竹上所刻内容并未留意,也无非就某某之墓如此简单而已,山寨之人我大多是不怎么记得名字的,也就并未往心里去,可就在刚才,起身时不经意的一瞥,却晃眼瞥见了个熟悉的姓名。
那坟其实就在旁边,是整个坟群最前列的位置,用以代替坟碑的厚实竹片上赫然刻着——管事冬笋之墓——几个大字。
看清这几个字的同时,我不禁戒备着倒退了两步。
倒退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可笑,纵然阴影犹存,但自己还不至于到十年怕井绳的一步吧……好笑之余,也生出了更多疑惑,这人若真已身亡,必是当时一刻丧命军营的,那又会是谁为她收的尸,还将之特意安葬于此?
而这些个最后一役新添出来的坟头,莫非都是同一个原因?
大惑不解之余,抬头环顾了一圈,又低下头,这时才发现那写这冬笋之墓的坟堆旁边,却还有一抔黄土,凌乱的堆在那里,仿佛来不及彻底挖好一般。
看着土堆乱糟糟的痕迹,忽地心中一动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急忙再蹲下去身,用手中树枝在浮土中反复拨了几拨,果真给自己拨拉出了一截半埋在土中的竹片来。
只是这竹片已赫然从中断开,再找一找,不出意外的在附近找到了另一块残片,两块拼到一起,凝目一辨,其上字体入木三分,分明写着——义姊竹纤之墓!
熟悉的名字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眼前,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若这名字是属于自己的,那感觉就更奇怪了。
但无论感受如何,其上所刻义姊二字倒颇能解惑,这山寨互称姐妹的不少,但与我姊妹相称的却不多,而能理直气壮在临时坟碑上留下义姊这两个字,除了铁珊瑚,很难再联想得到其余什么人,何况若做这些的是她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这莫名其妙的衣冠冢依据究竟何在?
而更重要的,若这是一个衣冠冢,又是谁挖开了它?
是的,这并不是来不及彻底做好,而是做好后又被挖开的坟,四周没有动物的痕迹,即使有动物也不会挖这一座空坟,刻有名字的坚韧长竹被&干净利落断成两截,断裂处光滑平整,显然利器所为,关键是,那截口非常的新,崭新。
再次抬头四处打量,目光扫过之处,但见竹林青碧,阳光斑驳,异况是没有的,除了自己以外连个活人也瞧不着,只是不远处有一方卧石,依稀记得曾经练功之余,很喜欢在其上休憩打坐的,可原本完整平滑的一大块,如今却已经裂做了两半。
之前对此并不介意,下意识归为战乱所致,此刻走过去微微一抚,果然是断得光滑平整,豆腐般的一切为二,裂口处也是崭新的。
心中发沉。
之后哪儿也没再乱走,身上有火石,便在这竹林之中就地收集了枯枝残叶燃起一堆火,然后守着火堆,与那些新坟一起静静的等待着,直到……日头西落。
日头西落,天边云霞如血,站起身来,长叹一声,看来她并不像自己最后期盼的那样,还会折返回来拜祭众人,倒也是,拜祭什么的繁文缛节,本也不像是她会做的。
所以,恐怕是真的错过了。
练儿已经回来过了,看到过了,就在这里,她挖开了那座写着竹纤之名的黄土坟,然后断碑斫石,抽身而去,短时间内想来不会再回来的,那再等下去只是白费光阴。
我与她,是真的擦肩而过了。
看看苍穹尽头的漫天红霞,迎风长吸一口气,转身一步步离开。
不要紧,纵然她找不到我,我却可以找得到她。
要找闻名天下的玉罗刹,这不会太难。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让大家失望了……嗯,抱歉~
貌似这章字数少了点……嗯,抱歉~
貌似明天日更弥补……嗯,这个不用抱歉~(-_-)
☆、在路上
…
出了莽莽群山,便到了绵延山岭之中的大安镇。
此地本是由一驿站渐渐汇集成的乡里,亦是前两年初遇玉罗刹之地,山中小镇是不变的数年如一日,当时我在这里与她重逢,如今又要从这里出发去寻她,其中巧合,想来也真令人感喟不已。
由定军山下来时已是深夜,本以为十分的不便,谁知却反倒成了便利之一。
其实早应该想到,这声势浩大的剿匪,怎会少得了本乡本地的配合?
好在身上还余下几成功力,总算躲过了山口关隘的盘查,还能偷空顺到几件男装,虽略不合身,但总还能勉强扮上一扮,镇中住家皆知大军剿的是山中女匪,街头巷尾也张榜告诫不可相助,但对落单的男子倒不怎么放在心上,自己这才能在第二日勉强投了客栈住下。
在此停留,为得是能当去些身外之物,备些伤药盘缠,身上的伤是不方便请人看的,唯有买些常见疗伤药来自己反手摸索着敷,效用如何是说不清的,伤势怎么样了也瞧不见,每日所为,其实只是求个安心,盼它不要恶化就好。
这般逗留了数天,自己就觉得似乎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连日来都在想,练儿此去,最有两个可能,一是寻仇,二是寻人,而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是远高于前者的。
毕竟朝廷剿匪,非单凭一人之力,此仇还不知该算谁头上才对,而另一方面,她见过了那林中新坟,心中如何悲愤这且不说,但也该由此推断得出寨中同伴并未全部战死才对……寻仇不必慌在一时,寻人却难免夜长梦多,其中轻重缓急,我想她是判得明白的。
除此以外,不得不说,私心中,自以为是也罢什么也罢,当她别的坟不挖,却专挖写有竹纤之名的那一抔黄土来确定生死,这一点确实令自己心中某处有些隐隐的……欢喜,练儿见不到尸首是绝不会轻易认可死讯的,是以才有劈碑之举,我想按她的性子,接下去不弄个清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综合以上,她此时最可能做的,便是去寻那些寨中残部。
只是,按练儿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却未必想得到自己部下有可能避难就易退入蜀地,何况她当初有吩咐在先,所以如今若要寻人,定是去寻那结盟的绿林首领王嘉胤之处,所以自己若要寻她,也该往陕境去才是最佳。
反复斟酌之后,敲定了这推论,主意一旦拿定,便迫不及待的生出了上路出发之心,各方面能准备的都备好了,唯一悬而不决的顾虑是身上伤势,这个却实在是等不起的,只有一路且走且小心了。
除此以外,还有一点颇令人烦恼的,就是沿途的盘查问题,练儿可以昼伏夜行,轻功又卓绝,抄小路翻山越岭也如履平地,而为了尽快赶上她,我是必然要走官道的,如今身子抱恙,也不敢托大行那昼伏夜行之举,所以路上重重关卡,怕是难以避免要面对的。
也只有到时候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了,这样告诉自己,总不能为此耽搁下来。
第二天出发,还是一身朴素的男子打扮,牵了前日旺集上盘下的一匹不值多少钱的瘦马,慢慢往镇外而去,尽量让自己泯然于众人间,不想惹来不必要的注意,毕竟此时,最不需要的就是麻烦。
但有时,你最不想要什么,就偏偏会来什么。
才动身没几日,这天已经离开了投宿地一里开外,路边渐荒,各色的闲杂人等也渐渐少了,附近再看不到什么兵勇哨卡,稍放下心来,正想要翻身上坐骑快些赶路,却见远远的尘土飞扬,赫然又是一队官兵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而来。
托陕境剿匪的声势,近日来沿途兵马络绎不绝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我低头牵坐骑闪到道路不起眼的一侧避让,只盼这波人快些过去,哪知他们行到眼前却放缓了速度,一名官兵过来大声道:“小哥,此去可是入陕道以北一途?”见点头称是,就又回马欲行,我却在此时感觉到有目光至那队伍中而出,打量在自己身上,久久不去。
心中道了声不妙,疑心这群人看出了什么端倪,要知道女扮男装之事,或有人真能做的惟妙惟肖,但有人做来只是差强人意,我比练儿好些,如今还故意戴着斗笠,在脸上抹了些灰土掩饰,却也禁不起细察,若真被揭破,说不得又要费一番手脚。
低着头,正严防以待之时,忽听得一声惊呼道:“是……是你?”此声为男子,隐约透着几分令人不太愉快的耳熟。
抬起头来,就见到了一张令人不太愉快的面孔。
“卓少侠,好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勉强笑着打招呼道,表情大约是不太自然的,我抱拳行了个礼掩饰。
从人群中出来的正是那卓一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官兵搅合在一起的,这不由得让自己的抵触感又强了些,不过亏得掩饰的好,对方大约是没看出,卓一航跳下马三两步过来,回礼道:“真的是姑……真的是你,在下还以为看花眼了呢。”
因见着这边是男子打扮,他倒也识趣,朗声客套了一番,随即压低了声音道:“不知姑娘你这身打扮欲往何处?如今朝廷正大兴剿匪之举,路上不太平,练女侠安好?定军山又是否安好?”
他这番话倒是问得真诚,我却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看他,又看了他身后一眼,卓一航察言观色,随即醒悟过来,立刻低声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非军中人士,只是家人去世要返乡守孝,因祖上在朝中有些薄名,识得军中指挥,为图方便免受盘查之烦才与他们同行的,不久前在京城,我还曾与练女侠联手抗敌,姑娘但可信我无妨。”
他不提京城还好,一提之下印证了自己心中所虑,情绪不禁又低了几分,但是此人本身并没什么错,人品亦是真诚可交之辈,我虽面色不佳,倒也不疑他,只叹了口气,将定军山的遭遇解释了一遍,当然只说了个含糊大概,然后道自己现在要去陕地寻一故人,其余细节悉数略过不提。
“原来如此,真是可叹啊……”卓一航倒是老实,听完了不疑有他,只是满面感慨之色,忽又道:“姑娘这番远行,路上想必不很方便吧?若是不弃,可愿意与卓某同行一程,也能有个照应。”
没想到他有此一邀,我微怔过后,赶紧推辞道:“这个,还是罢了吧……男女同行本有许多不便,何况还是混迹与官兵之中,少侠盛情心领了,只是……不妥。”
如此拒绝其实有些生硬,已谈不上婉拒的范畴,但那卓一航倒并不以为意,反而连声歉道是自己思虑不周,最后竟去那队官兵讨来了一份官印文书相赠,道有此物傍身可保一路盘查安然无虞,算是他的略尽绵力。
他这种种举动,倒让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何况我虽有些不怎么待见此人,也不会愣头青到将与己有用之物往外推辞,当下客气几句,就接过收好,彼此又再说了几句话,有那些兵勇在身后不远处等待,卓一航也不好耽搁太久,只道自己守孝满后便会回武当,届时欢迎前去做客,又提及练儿,道她与武当有些误会,但同为忧国忧民之辈大家当化干戈为玉帛云云,寒暄片刻,便拱手告辞,翻身上马,与那群官兵远远而去。
直到滚滚尘土离了视线,自己才算长吁了一口气,觉得背上某处隐隐抽疼。
遇见卓一航是我绝想不到的,听到他亲口说当时也在京城,且与练儿有过交集,更是心中郁郁,但与此同时,知道这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会老老实实守孝在家,也算是令人安慰的一件事,而能得到通过盘查用的关文更是意外收获,总得来说这次巧遇,是利大于弊之举。
这次小波折后,就再没发生过什么意外之事,一路上晓行夜宿,虽然关隘盘查遭遇不少,但得文书之便,也从未受到过刁难,而盘查严格另一方面来说也就意味着路途平安,不消数日自己已顺利到了鄜县,此去离延安府还有一两日的路程,而过了延安,以目前脚力大约再赶上几日路,便可到达原先听闻中的那王嘉胤等陕北群盗的聚义之地——米脂。
只是在这当口,却听到了些不太好的消息。
原来此次剿匪朝廷确实是下了大力气,定军山已算斗得激烈,却不过还是小头,这边王嘉胤等所遭遇的才是大规模讨伐,难怪当初连番求援如石沉入水毫无回应,果然他们早已是自顾不暇了。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只是听得这消息时还是有些着急,倒不是急别人安危,只是自己本计算着练儿会去寻王嘉胤老巢,可人家的老巢却已灰飞烟灭,若练儿真如自己所料那般行动,她现在便失了方向,而她失了方向,就意味着我也失去了寻她的方向。
如今之计,也唯有尽快赶到那王嘉胤的聚义之地,虽然已被打散,但练儿或者还在附近徘徊也未可知。
因这急迫,我未按原计划在鄜县歇息调整,只深夜住了一宿,甚至连药房也没来得及去,次日天色不亮就又马不停蹄的上路了。
而这样的冲动行为,在不久后就令自己付出了代价。
离了鄜县,在山林间行进的半日里,几乎没停下过片刻,连吃食饮水也是在坐骑上匆匆对付了事,这般过了晌午之后,人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连坐着都感乏力,一摸额头有些发烫,心里就知道麻烦来了。
因没有及时换药,背后伤势或有点发炎起来,这令身体泛起了低热,虽说只是低热,但对现而今的自己来说却是消受不起的,这异状才刚刚生出没多久,人就已经昏昏欲睡起来。
伏在马背之上,一开始还能偶尔抬起头来兼顾赶路,到后来实在吃不住了,左右这林间小道也没什么人迹,索性信马由缰起来,听凭其慢慢往前踱步走着,自己只管闭目伏身,求能缓上一缓蓄积些精力。
原本确实是这样打算的,可是闭上眼后,就仿佛再也睁不开了,整个人陷入了朦胧中,一切仿佛梦游一般,即使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响鞭呼喝之声,身子却也反应不过来了。
还好意识尚存,所以摔下来时本能做出了自保动作,也好在这只是匹无精打采的瘦马,不至于像骆驼那么高大。
触地时扯动伤口,倒是唤回了些神智。
“哪儿来的臭小子?没见着官家的旗么!”有耀武扬威的声音响起,腰间挨了一脚,若说冲撞了对方还是自己有错,被马鞭扫落在地也是活该的话,那这一脚就足够让人心头火起,我昏沉沉眯眼看着对方,见第二脚过来,几乎就要动手,却有人拦在了当中。
单看背影,拦在当中的这人身材颇高大,却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竟瞧那身穿着不像是汉人服饰。
“王卫士,你们不要这样,我这次出使中原上国,是为了观摩典章,传递友谊,这个人看起来虚弱,并不是存心骑马冲撞的,我们南疆人自幼马上长大,一点绝不会看错,放心吧。”
这人一开口,我才知道并不是自己因病眼花,而是眼前站着的那个确实不是个汉人。
仔细扫视了一周围圈,眼前算起来一共也就十来个人的样子,有车有马,两杆旌旗分立左右,除了两名官服在身的人外,其余俱是生得体格硕伟,浓眉鹰鼻,异域血统显而易见。
这又是遇到的哪一出?不禁就深深蹙起了眉。
无论祸福如何,只是想快些见到那名少女而已,却连这样的心愿也要一波三折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比较无聊啊,各位客官就权当黎明前的黑暗吧……
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明天继续更吧……
明天应该差不多了吧……
赐予我力量吧!(电劈,碳化)
☆、闲事
…
原本以为是一场麻烦,哪知道临到最后,却峰回路转起来。
令这场麻烦峰回路转的,并不是什么中原上国礼仪之邦的卫士们,而是被中原上国鄙为外邦番夷的人等,不过这其中一人有些身份,才有幸得了大内卫士的保护。
“哈哈,其实我真不是什么番邦皇子,我阿爸是罗布族大酋长,也是南疆几个部落的盟主,可却不是什么王,但这次来中原朝贡示好,那些官却非要说我是什么一国王子,还说这样讲皇帝会高兴,高兴了对我部族有好处没坏处,我才顺口应下的,哈哈哈哈,你们中原规矩还真是奇怪啊——”
摇晃的马车里,相貌甚为威武的少年正朗声大笑,虽然年少,谈笑间却已颇具豪迈之风,似乎一点不觉得把这可冠以欺君之罪的机密当笑话般告诉一个才结识不到半个时辰的人,有什么不对。
坐在他对面,喝了一口手中泡过香料的茶水,我总算明白了这奢华气派的马车会和其主如此不搭调的原因。
此人是南疆罗布族大酋长唐玛的儿子,名叫唐努,南疆种族甚多,各不统属,到了唐玛继承罗布族酋长之后,联合附近各族结成同盟,自命了盟主,这人倒是励精图治想把所辖治好,因此派遣儿子来朝,名为献贡示好,实为藉此观摩学习,只是如今大明的当朝天启皇帝朱由校是个什么德行,我虽不关心却也略知一二,是以当亲耳听说大臣们为了讨皇帝欢心,硬是将一个部落说成一个西域小国,却也不觉得有什么荒唐诧异的。
这唐努学没学到什么,却歪打正着博了皇帝欢心,胡乱把内库宝物赏赐一气,这大批宝物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其朝贡带来的良玉宝马,自然也是大喜过望,不久便请辞归去,朝廷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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