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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魔女GL]魔女霓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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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了解,才明白她那一番狠话的真正分量。
  ……值得吗?
  内心翻涌的气急败坏如退潮般迅速消去,风声呼啸中,头脑恢复清明,我想自己也许是被撼住了,一时该怎么说也不知道,只定定看着兀自冷笑的少女,却瞧不了多久,就因双眼的涩疼而皱眉转头,闭目潸然。
  然而,此举好似造成了小小的误会。
  “喂——”过一会儿,少女的声音再响起时,不知是否听错,其中冷森少了许多,却平添了一丝……尴尬的无措:“你,好好的,哭做甚?前些日子也是,独自在外一个人掉泪,怎么越活越小了?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若不喜欢砍头那说就是了,喂!”
  落泪是眼中有沙的生理反应,或也夹杂了一些情绪在其中,无论怎样,她这一席话真把什么心情都打散了,几乎就要破涕为笑,却怕激怒了她,只得生生忍住,闭目转回头来摸索道:“练儿,你的衣袖还干净么?”
  “做什么?这等鬼天气,哪儿来什么干净可言?”回答很没好气,摸索的手却被人握住了。
  “只要比我干净就行,”闭着眼苦笑道,自己举了举另一只手,不用看也感觉得到上面沾满了沙粒,现在全身大约都是这种状况吧,真不知有多狼狈:“没办法擦眼睛,睁不开了,帮帮我好吗?”
  耳边一声冷哼,仿佛是不耐烦的,脸上却随即有了痒痒的触感。
  练儿的动作有些胡乱,应该是不太习惯,左一下右一下,力道却放的很轻,尤其是在双眼附近,轻柔的分明能感觉到指尖在睫毛上一根根的拨动,拂过。
  理智在提醒说应该快些,眼下是九死一生的局面,我们都陷在这噬人的茫茫流沙中,身边是推波助澜的黑风,虽还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可宝贵的分分秒秒时间不该如此被浪费,这种亲昵是以生命为代价的,你不该贪恋。
  但却只是扬起脸,默默的任她胡乱擦拭,一声不吭。
  练儿也是一声不吭的,好似对这工作十分专注,过了好一会儿,轻柔的触感才离开面庞,听得她淡淡的说道:“好了,你睁眼试试。”
  睁开眼,心便回到了现实。
  模糊不再,视线清明,严峻的情势就摆在眼前,风沙依旧,和刚才的困境比,此时身边多出来的一个人才是最让自己揪心不已的。
  练儿把我挖出来了一些,代价是她自己也下沉许多,眼见双腿已经全没入了沙中,照理说甚至本会沉得更深的,只是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身子不动就见不到明显的下陷,如今沉那么深,恐怕大部分是为了救人所致。
  “练儿,你……”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好奇,不知她是怎么令得身子不陷落的,这或者是她有恃无恐的原因?正开口想问个究竟,却注意到她所落的位置,心中倏地了然,不禁扶额改口道:“你,你怎的……用那行李做垫脚的了?”
  没错,她所站的位置,正是那绑着水桶的木架上方,我费尽辛苦想追回来留给他们的东西,沙漠中的生命之源,如今却被她堂而皇之地垫在脚下,踩进了流沙中。
  “嗯,我之前过来时,见它就在沙面上,觉得或能浮人,便落在了上面。”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解释的头头是道:“虽说其实效果不过尔尔,但也好过直接落在这沙里吧?怎么了?”
  “……不,没什么。”
  无奈的揉了揉蹙起的眉间,心里明白这是对的,练儿她不懂什么浮力表面积,但此举无疑是十分聪明的行为,只是自己忍不住有些沮丧,以至于在一句否定后,又顺口道出了脑中正在想的话:“其实练儿……你与其踩着水救我,倒不如踩着我救水比较实际……”
  这一句没什么多余的意思,只觉得从大局出发,理应如此,虽然自己对自己冷血有些奇怪。
  孰料话一出口,周遭气压就低了下去,甚至能恍惚感到无形的寒意蔓延。
  我微微一惊,才反应到此话颇有把练儿一片好心当了驴肝肺的歧义,顿觉不妙,一把握住她手,乘小煞星还没发作前,先道:“对了,练儿,时不我待,你进来的如此爽快,有打算怎么出去么?”
  这话题转移甚是生硬,不过确实才是眼下最要紧的正题,即使现在风小了一些,但流沙的吞噬力犹存,就连我刚刚握她手的小动作,都令到自己又没回沙中了一点,这样下去,再一次没顶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或也是因为明白,练儿虽不悦,但果然没有发作,只是冷着脸不说话,却又俯下身,继续拨动我身边的黄沙,一点点把人往外掏。
  担心再惹恼她,所以一开始并没说话,只默然咬唇配合她动作,可眼见着自己一寸寸出来是以她一寸寸下陷为代价,怎么可能还配合得下去?也再顾不得什么触不触怒,我一把捉住练儿阻止她继续动作,急道:“你先把话说清楚,究竟想出了什么办法?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来同归于尽的,这样做根本无济于事!”
  她这才扬起脸,正色道:“我是来帮你出去的。”
  “所以呢?”我皱眉反问道,觉得这对话还是没有说到点上。
  一直自诩了解她,这一刻却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还想继续追问,练儿已挣开了我本就不怎么紧的桎梏,却忽地贴近过来,伸出双手穿过我的腋下环住,搂紧,一直冷着的脸上突然泛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然后,她接话道:“所以其余的事情,我才不管呢。”
  我俩本差不多高,但此刻自己半截身子埋在沙里,她这样近距离说话,就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我倏忽晃了一下神,才领悟了那话之意,心中一紧,还怀疑也许是自己理解有误,等睁大了眼再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晚了。
  “没错。”身上的手臂更紧,视线突然摇晃,一霎间,竟觉得眼前晃动的少女笑的十分狡黠:“我是来帮你出去的,至于接下来我该怎么出去,换你想办法!”
  蓦地世界天旋地转,只觉得被一股不由分说的力道猛然抬起,生生掷了出去!
  那一瞬,直想要揪住她狠狠骂上一顿!
  可是再揪不到她,电光火石间摇曳的视界远离了那容颜,耳边风声作响,回头倒见到一把远远直立在黄沙中的长剑,沙尘飞扬中越来越清晰,自己正向它跌去,以剑为界,前是流沙后是实地,越剑便可无恙,她一开始就做了扔人的打算!
  一口气顶在胸中,但立即咽下,迅速调整呼吸吐纳,练儿的动作是一气呵成的,但将人从沙中拉出耗了太多的力,以至于最后这一抛并不足够高,未到剑界处已开始下坠,时机稍纵即逝,生气归生气,怎能令得她一番苦心白费?
  我急速在半空拧腰,于坠地前夺回对躯体的控制,面朝下平展身体,在接触黄沙的一霎屏息连出两掌,似击似撑的拍在那流沙之上,再借微弱的反作用力一个提气,几乎是贴着沙子又滑出了一段距离,才终于把自己摔到了长剑之后。
  摔过长剑后,再滚了两圈才止了余势,身下还是黄沙,却不再异样的松软。
  却半点也没有安全了的感觉,跌跌撞撞中不等完全爬起身,我先第一时间回首往数丈外望去,而眼中所见几乎令人如坠冰窟。
  那头,抛人的动作几乎令她瞬间陷入了一大半,此刻遥遥的只见一抹白影埋在沙中,深已没胸,几乎就是先前的一幕原样重现,只不过角色发生了颠倒。
  当陷在那里的是自己时,我觉得已是身入死局无法可想了,但现在……
  必须想出办法!
  必须!
  以为自己会殚思竭虑绞尽脑汁,急成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可竟没有,甚至连迟疑几乎都没怎么迟疑,身体就开始了行动。
  此种情况下要救人脱险,最根本的方法还是用绳,这要求有足够长的绳索,但正如之前所判断的,回去拿是断然来不及了,更何况自己不是练儿,根本不能保证在这风沙之中还可以准确迅速的找对方向,所以此路不通。
  既如此,何不就地取材!
  此时与练儿的距离大约是十余米,我先解下腰间的素绫束带,拔了长剑将其顺势一剖为二,打上平结拉紧,再解下手脚上防沙尘的一圈圈绑带与之牢牢系紧相连。
  即使如此还是远远不够,风太大,将绑好的带子咬在口中,就毫不犹豫开始解身上衣衫,防寒的狐裘短袄这时只是无用物,除下来掷在地上,心中无比庆幸自己里面穿的是女子常服,轻薄的绢衣锦缎材质虽不是最理想,但总算差强人意。
  迎风将外衣一展,挥剑斜裁,取最大长度断成三段,与口中长带一一相结,再解中衣如法炮制,不消片刻便拼凑成了一条长索,我拿在手中掂了一掂,再看看练儿那头,不敢焦急,默估了一下长度与距离,觉得还是不够,便果断连最后一层贴身亵衣也褪了下来,一并斜裁相连,打结作索。
  狂风夹着细沙打在裸&裎的脊背上,无遮无蔽的肌肤好似在被砂纸打磨,蜷着身,努力忽略掉这种火辣辣的疼痛,我快速而仔细的最后检查了一遍每个结头,确定不会松脱,这才对着流沙那边提气高喊了一声:“练儿!接住!”运内力奋然挥臂,将长索一头掷了过去!
  原还怕距离太远掷不到位,然而托风向的福,它一路如银蛇破空,最后稳稳落在沙地上,居然就离目标处不过几寸!
  自己心中一喜,随之却一怔,沙坑中那名少女不知怎得,竟一动不动,手也不知道伸出。
  “练儿!”不懂发生了什么,却眼看着长索那头被风刮的一点点偏移,我大急道:“练儿你怎么了?接住那一头啊!没看见么!”
  再喊一次,沙坑中的少女才动了起来,好似大梦方醒,眼见她够到手中攥紧了,自己心里才一块石头落地,怕她不知轻重,又提气喊了一声道:“别急!当心挣断,咱们慢慢来,好么?”见她点了头,我这才开始缓缓收紧发力。
  练儿再怎么轻盈也是个人,加上流沙的吸附力,那头重量可不容小觑,而衣衫做绳的坏处就是材质受力不一,万一用力太猛的话确实可能从脆弱处断裂,那是我无论如何接受不起的,所以唯有小心翼翼用绵力巧劲,将她一点点拖回来才是保险。
  本担心风沙太大解释不清,练儿的急脾气不能理解这一片苦心,幸而她并未着急,一直配合着我的发力而发力,一寸寸从那噬人的流沙中挣了出来。
  而随着过程延续,那根临时拼凑的细索也越发的紧,布匹收绞声传入耳中,令人几乎神经质般的感觉恐惧。
  就在这时候,还嫌不够乱似的,风中仿佛带来了点什么声音。
  最先察觉到的是练儿,我见她先动作一顿,隐约好似愣了那么一下,然后目光远远的投向了我身后,这时候自己才算注意到了风中的声音,那是隐隐的呼唤,正在逐渐接近中,好似还不止一个人。
  心中迅速做出判断,应该是铁老爷子一行。
  他们若是早些来,定会令人欢欣鼓舞,但现在……直触肌肤的寒意和疼痛提醒着此刻身子的状态,我咬紧唇,决定忽略一切外在因素,专心继续手上的动作,左右被看到也不会脱层皮,那一头连系的是练儿的生命,任何事情在这面前都不值一提。
  然而这决意却无法传达给另一头知道,我不紧张,练儿却似乎急了起来,发力挣身的动作越发大,布匹扎扎作响越发厉害,我担忧不已,也顾不得引来人,连声叫她慢些,哪知道越是叫,她就越是挣身的快。
  而身后的呼唤声也越发的近,若不是风沙遮挡,恐怕早已经进了他们视线。
  终于,当呼唤声变的清晰可闻时,练儿似再耐不住,蓦地一个腾跃,从沙坑中拔身而起,而同时,细索在她大力拉扯下终于再受不住,发出刺啦一声响!
  这一刻心跳几乎停下,却见那人借了断裂前的最后一点力飞身而起,仿若长虹经天破空而来,势绝神速,转眼已在眼前稳稳落下。
  最后的这几个转变发生太快,我有些缓不过来,待见她落定才松了一口气,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蓦然落入了一个怀抱。
  练儿身上自然都是沙粒,却奇怪的并不硌人,或是在风中暴露久了,感觉这怀中异样温暖,她抱住我,另一只手拔起沙中剑,厉声道:“别过来!”
  记得那时,她的声音是冰寒彻骨的,带给人的可畏和阴影,恐怕令得漫天风沙都相形见绌。
  “谁敢过来,我立即挖他眼!割他舌!断他指!我练霓裳说话,从不食言!”
  作者有话要说:  唔,更晚了……
  练儿眼中的那一幕是很口口的……漫天风沙中裸身的师姐……嗯……虽然只是上身……
  ………
  对了对了,新年快乐~~~


☆、僵局

  …
  当夜幕降临大漠的时候,这场风终于完全过去了。
  空气安静了下来,苍穹中月轮如洗,周围镶满了一颗颗的亮石,哪里还见得到一丝阴霾流动。
  也因如此,今晚的月色显得非常明亮,自天幕投下,把人影拉得长长的,一举一动都清晰映在沙地上,以至于蜷在趴窝的骆驼之后更衣时,会令人略觉得有些窘迫。
  不过,在意这种感觉的恐怕只得我自己一个,身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练儿也同样正在更衣中,单听那毫不迟疑的动作声,就知道她怕是全然没把什么影不影子的问题放到心里去。
  她换衣是因为去沙坑里滚了一圈,而我换衣自然是因为……呃,悉数都裁做它用了……
  我们俩是在风沙减弱的差不多时回来的,练儿恨恨的轰走了好心来寻我们的一行人等,然后自己独自护着我一路回来,当时她全身是沙,我身上更是只有一件她的外衣,彼此狼狈不堪,她倒是不客气,回来就把一行男子赶到了骆驼外面,自己拉我躲进了避风港。
  虽说当时风沙已经弱了很多,还是担心她做得有些过了,偏偏别人就是买账,那两个向导且不说,连暴脾气的铁老爷子也没多说什么,笑呵呵依言而行,就是在看向我的一瞬,显出了一些尴尬。
  也许……多少真是被看到了一点吧……我当时也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脸,虽不好意思,内心深处倒并未觉得太过难堪,横竖自己是背对他们的,顶多被瞧个背影去,就权当是在海水浴场的沙滩上做了个日光浴好了……
  一边这么想着安慰着自己,一边半跪在沙地上瑟瑟的更衣,要弄干净身上沙粒是很麻烦的事,本以为抖落到差不多了,结果柔软的绢衣一沾身,立即觉得后背一阵咯得慌,不得不又除下来,反手去摸背脊。
  就在这时,那一处肌肤倏地感到了温热的接触,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得人反射性一挺腰,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别乱动。”于是便不动了。
  这似是来自手心的触感,柔软滑腻而干燥,暖风似的在背上细致拂了几个来回,然后消失,耳边有人轻声道:“好了。”随着话音落下,一个人影从身边擦肩而去,绕过骆驼,头也不回的走到外头去了。
  自打从流沙脱险后练儿的心情就一直不好,我赶紧换完衣服跟出去,见到她并未走远,正靠着趴卧的骆驼另一侧席地而坐,一只手倚在旁边行李架上,托了腮帮望着天空,精致的五官没什么表情,只是神色似乎有些……惘然。
  “……怎么了?”过去与她并肩而坐,小心翼翼的开口,招来的却只是含义不明的一眼,瞥完这一眼,练儿抿了抿唇,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又默然不语的懒懒望向了夜空。
  白找了个无趣,自己勉强一笑,低头随手抓了把沙,看着沙粒从指间流过,她真的长大了,心思越来越不易懂,猜测难度也越来越大,虽然这之前曾经也有过类似的念头飘过,但这一回,却是实实在在地打心底里有所感触。
  若不是当时不方便,她几乎就要真的动手,我在她怀里蜷着,能清楚感觉到那份凛冽的杀意流动,会不会攻击铁老爷子尚不清楚,但那两个向导怕就是在劫难逃。
  好在老爷子反应快,见势不对,拉了人赶紧就回头走,我也以需要帮忙挡着身子做借口,拽住她不让动,这才算把事情搪塞了过去。
  之后练儿的心情就不好到现在。
  而我不太确定,导致她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什么。
  若是按常理推断,那其中最大的可能性,似乎应该还是他们寻来时看见了我的……呃……当时的背影……毕竟要说这一点练儿比我更清楚,她当时是面朝那一方向的,视力又是最好……
  但仔细琢磨,这可能性却似乎又不成立,练霓裳不是普通女子,因儿时的奇遇和我与师父的教育偏差,她自己对这方面都素来看得不是很重,何况别人?退一步来说即使介意了,能动手报复最好,不方便动手的,亦不该如此耿耿于怀到现在。
  那……难道是因为我之前追水的逞能行为?可也不像啊……
  或者是没能找回水?这更不该是她会纠结的事……
  心里把这半日里发生的事情翻来覆去,依旧想不出是什么让这名爱憎分明爽气干脆的少女郁结这么久,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陪在她身边,猜了又猜,总觉得不对,最后连自己也尝到了郁闷的滋味。
  就在我们两个并肩而坐,默默两无言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喧哗声,那里有一堆篝火,老爷子和两名向导本来一直坐在火前说着话,想来大约是在商讨目前情况的应变,但不知怎得,此时商讨声却越来越响亮,最后似乎演变成了一场争执。
  被这喧哗声吸引了注意力,才想到眼下不该只顾着心事,还是应该关心一下此刻所处的切身状况才对,歪头看了练儿一眼,却见她也正在偏头看我,我俩几乎同时站起身,一前一后的走了过去。
  见少女昂然自得的过来,原本吵得最厉害的两名向导同时一缩脖子,声音都弱下去不少,想来那一番杀气凛然的狠话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而练儿乜了他们一眼,显然某些情绪也还没过去。
  怕气氛太僵,我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插到中间,笑容可掬的望向铁飞龙道:“老爷子,怎么了?声音大得我们在那边都听到了,是不是有什么说不拢的?”
  老爷子必也看出了我这是在打圆场,咧嘴笑了笑,立即接过话头转入了正题,捋须道:“那是,意见不合,还不是为了水的事儿,三个臭皮匠也凑不出个诸葛亮啊,这不,说着说着反而吵起来了。”
  之前就知道他们定是在为水的事情发愁,毕竟眼下这是头等大事,原先不参与进来,半是因为练儿,半是因为惭愧,毕竟是自己没能把行李追回来,反而差一点得不偿失,此刻我们几人就只得各自腰间皮囊里的一点剩余淡水,在这漫漫沙漠,其实已算是万分危急之势了。
  这两名向导对此当然也是焦急不已,聚在一起商量后,各自提出了各自的解决方案,老的那个主张仗着大家剩余的一点水,原路退回大泽湖,这么做,返程的三天虽注定艰苦异常,干渴难耐,甚至可能会发生脱水中暑,但成功保命的几率相对较高,算是以稳妥为重。
  而年轻的那个人却自有主意,他声称此去东北向大约一天路程,就能找到一处淡水小湖,湖水清冽甘甜,周围水草成片,在茫茫大漠中很容易发现,只不过偏离一路必经之途,所以鲜为人知,只要去到那里汲满水,危机自然化解,还可免了返程之苦。
  “我保证!尊贵的朋友。”在铁老爷子解释时,这名有些混血特征的小伙在一旁还特意强调道:“我和几个同伴一年多前还到过那里,当时湖水的最深处可以淹没头顶,就算沙漠气候如魔鬼般变幻莫测,它现在必定还在,试问我们为什么还要冒着苦难折回去,白白受了这几天的辛苦?”
  他这么说时,那名老向导就显得非常气愤,大约气急了,一把拽住他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当地土语,那小伙也不甘示弱的嚷了回去,虽听不懂,但基本也知道他们在吵什么,铁老爷子无奈的搓了搓手,最后大巴掌一摊,冲我莫可奈何道:“你看,一个说要回,一个说要继续走,偏偏两个人都说得有那么点道理,左右为难,左右为难啊。”
  听明白了整个缘由后,我也觉得有些为难起来,若是依照老向导的话,活命倒是多半能活,但必定万分艰难,危险也还是不小,而且这几天跋涉确实就都白费了……可若是听那年轻小伙的话,再往偏离方向处走上一天,成功了当然皆大欢喜,最怕是一旦有个什么万一,譬如寻不到湖或是湖水早已干涸一类,那……
  思前想后,我和铁老爷子都沉默起来,那两名向导各自争执不下,也陷入了僵局。
  此刻,身后蓦地响起了一个凛然的声音。
  “这有何难?”
  惊觉回头,说话的正是被自己挡在身后的那名少女,练儿此刻负手走几步上前,见大家都齐刷刷看向她,就神采奕奕的一笑,倒像忘了之前不快,展眉道:“这么简单的事,你们怎么倒都傻住了?不就是不敢确定那一处淡水还在不在吗?这容易,若骑骆驼要花一整天,那只要我独自前往,全力而为的话,来回大约也只得一夜的功夫,到时探清楚了情况再做决定,不就是轻而易举吗?”
  听她这么一说,两个向导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他们是不懂,老爷子却懂,先是面色微喜,而后想了一想,却又大大的皱起眉道:“不妥不妥,这茫茫大漠,到处瞧着都一样,你不识得走法,到时候迷失了方向,我到哪里再去找个干女儿?不妥不妥!”
  “义父此言差矣。”练儿闻言倒是不恼,只是笑道:“我可是自幼在西岳绝顶上长大,深山密林不知踏过多少,几时迷失其中过?远的不说,今日找她时,谁比我快?义父你可不能太小觑了人。”
  老头也不给面子,大手一摆道:“嗨,谁会小觑你玉罗刹,只是山林是山林,大漠是大漠,两者不可同日而语,找到人又怎样,一里路和十里路能一样?”
  这回倒好,向导不吵,换成这一老一少两个人半真半假的斗起嘴来,彼此互不相让,好在这一路见得习惯了,我也不去理睬,只是乘机走远两步,去到那两个向导身边,仔仔细细打听了一阵,尤其是对那小伙,将细节都盘问清楚了记在心里,反复确定无误,才折转回来,分开了斗得不亦乐乎的老少二人。
  “好了好了,老爷子。”插到两人当中,我先对老人道:“其实练儿说的有些道理,与其坐困愁城游移不定,不如充分利用起这一夜,将问题迎刃而解才好。”
  身边少女见我站在她这边,顿时显得神清气爽,似忘了先前种种,笑眯眯的握住了我的手,而铁老爷子自然不服气,瞪圆了眼道:“竹娃儿你放心让她去?不是吧!平素明明见你护她最紧,跟护自个儿的心肝似的,怎得现在不怕了?这是大沙海,你丢了她可找不回来!”
  老爷子一句无心之语,我却当时心虚的只觉耳根都热了起来,好有夜色掩护,应该是无人瞧见。
  稍稍定神后,热度下去了,自己这才反握了练儿牵过来的那只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不会丢了她,她去,我与她同去,要丢也是一起丢。”
  作者有话要说:  迅速上网,速度更一记~~~~~~


☆、大漠夜

  …
  漫天星空下,一道棱角分明的沙脊线,远远延伸而去,没入无垠夜色。
  徒步穿行大漠,可以不走直线,但一定要走沙脊线,而且最好是附近最高大沙丘的沙脊线,因为唯有踩在制高点上,才能最大程度的俯瞰全局,确定方位。
  出发前将这个小窍门告诉练儿,那时她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练儿不会随意附和别人,她若这么说了,那必然是真如此认为,旁人的知识多来源于积累,而她的能力更像是天赋直觉,或者便是所谓天之骄女吧,好在早习以为常,我笑了笑,没再多讲什么。
  铁老爷子本想跟着一起来,毕竟他内力雄厚绵长,轻功虽然不如练儿,却未见得会逊色于我,后来之所以没再坚持,大约是因为出发前,我对他低语了一句:“请您老留心看住驼队。”
  老爷子或可以豁出命等我们,那些向导却真不一定,何况他们之前还被练儿惊怕了,一旦有个什么生机变故,谁知道会不会赶着骆驼扬长而去?防人之心不可无,在这一点上,自己向来是近乎下意识的贯彻执行着。
  之后,便是夜迢迢的一路急行。
  常常要爬上陡峭的沙丘顶端,这于普通人而言本身就是极费劲的一件事,好在对我俩倒不是难题,年少时曾下苦功过的轻身功夫在这一夜充分派上了用场,全力以赴之下,总算令自己没拖太多的后腿。
  我与练儿一前一后踏沙疾驰而行,为保万全,在行进时彼此始终隔了丈许距离,只有在驻足分辨方向时,才会聚在一起说话,大漠之中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这样的驻足隔不了多久就会进行一次。
  没有便利工具,方位辨别上自己就全靠那一点知识,幸而曾经的经历还印在脑中,沙漠夜空中繁星璀璨,并不难寻到可靠的定位点,兼之先前对向导有过详细的盘问和打听,所以要做出合理的判断倒也不算难。
  至于练儿那边,她并不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两相印证时,给出的答案却往往能与我这边高度一致,偶尔稍有偏差时,也不过就是毫厘之间。
  每当出现这种情况时,她总要求我听她的,而只要看不出明显问题我也没有异议。
  不过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即使练儿再自信,这一路上行来,其实谁也不敢肯定说是绝对毫无差错的。
  “练儿,稍微,咳,等一下。”
  当降到又一道蜿蜒如刃的沙脊尾端时,我偏头咳了一声,率先打个招呼停了下来,除了短暂的辨识方向外,几乎一刻不歇的在沙海中奔波了两个多时辰,此时月轮高悬头顶,夜色已是极深,所以:“算算脚程的话,也差不多……该到位置了吧?接下来,可不能只顾着闷头赶路了……咳咳……”
  说完一句话,就闷声咳嗽了好几下,沙漠夜凉,虽说托全力赶路的福,此刻浑身上下都散着热气,使人感觉不到半点寒意,可吸入的冷风还是让嗓子不太舒服。
  “嗯,说的也是。”比起气息不稳的自己,几步外的少女全然是另一番状态,她自若的答了一声后,腾身跃了两跃,重新跃上沙脊最高处张望了几下,就落回来道:“附近看出去全是沙,什么也没有,不过不远处还有座更高的沙山,我们可以去到那上面再四下瞧瞧。”
  我在乘机调息,自然接不上话,只是看着她指的方向点点头,然后直起腰来,刚想说走,便听她接着道:“在那之前,先歇一下吧,累了。”
  累?不解抬头,却见练儿已漫不经心的自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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