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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宠妻无度-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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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罢了; 今日又有哪些事?”大祭司摆了摆手; 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冲撞了什么邪神。
  “大人,因为昨夜巫殿着火的事情闹开了,又是这要紧的时刻。”有人开口,脸色为难:“那些愚蠢的百姓传言在说……说……”
  “说什么?你直说。”大祭司不耐烦。
  那人得了准许,这才继续说下去:“说是太子回京,而巫殿把持朝政有违天道,所以遭到了天火的降罪,这一场火并不是意外,而是,而是天谴。”
  “呵呵。”大祭司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呢,感情是有人在背后算计我啊,这太子殿下真是沉不住气。我以为他还能再忍几天呢。”
  大祭司完全把这事怪罪于北御城头上了。
  陈容和貂前辈做完了坏事从容脱身,还去散播了一把谣言,本就不畏惧大祭司来报复,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了背锅侠帮她顶罪了。此时正开开心心地在少祭司府里吃早饭。
  “你们主上怎么还没起床吗?”陈容问。
  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主上睡觉时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
  陈容点了点头,吃完了东西就去她房里了,只听见里边有咳嗽声,进了屋子看她还躺在床上,拿手探了一下额头,竟然滚烫滚烫的。
  “发烧了。”她愣了愣。
  凤阙察觉到有人,睁开了眼睛,觉得身体有些乏力,“你怎么来了,天亮了吗?”
  陈容赶紧把她扶了起来,拿靠垫垫在了她的背后,吩咐丫鬟去打热水,“你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现在已经快中午了,我以为你是昨天太困才睡懒觉,没想到竟然着凉了。”
  凤阙想着摸了一下额头,愣了愣:“无碍。”
  “你真是不懂照顾自己。”陈容叹了口气,用热水将就着药丸递给她,“快吃下去,穿好衣裳吃早饭。”
  秋叶来的时候,凤阙脸色苍白地坐在大厅里和陈容一起看梅花。身上裹着大大的披风,显得人有些小巧。
  “主上今天倒是好兴致啊。”秋叶搂着文书,“不过脸色好难看啊,是昨天没睡觉嘛?”
  “她着凉了。”陈容解释道。
  秋叶咦了一声:“不可能啊,主上从来不生病,我跟她这么多年,从未有过。”
  “住嘴。”凤阙扫了秋叶一眼,“你来不是为的正事吗?今天可曾发生什么事了?”
  “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大祭司住的寝宫让人烧了,清早时大发雷霆呢。”秋叶说着忍不住笑了:“外边都说是天谴。”
  陈容作为始作俑者倒是知情的,不过对于凤阙对自己的病有些忌讳的样子感到纳闷,区区一个着凉,倒也没必要这个反应吧?
  “我要出去一趟。”凤阙道,脸色有些沉,吩咐秋叶,“不要把陈容在这里的事情传出去,免得又让旁人动歪念头。”
  秋叶忙不迭点头,这种事自然是不会想要再来第二次的,不然凤阙昨天那个样子……真是太失态了。
  “我吩咐厨房熬了莲子羹,你喝了再走。”陈容叫住凤阙。
  巫殿。
  大祭司换了个宫殿,心里还是过不去这道坎,“区区太子,一个傀儡罢了,竟然敢这么大的胆子。”她哼了一声,若非是要忍着,自己还真是不想担待的。
  右使往香炉里添加香料,劝道:“大人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像原来一样了。”
  大祭司点了点头:“大婚准备的差不多了吧?你去把陈颜诺给我叫来。”
  “是。”
  陈颜诺被唤到殿里,这些日子本以为已经飞上枝头了,没想到每天见不到大祭司,还备受蹉跎,规矩条条款款压的人喘不过气,还得处处谨慎小心行事。
  这才多久就已经瘦了许多了。
  “师傅。”陈颜诺行了礼,看着垂帘背后那个颇具风华的女人,又匆匆垂下了眼眸。
  大祭司含糊的嗯了一声,手上的指甲漂亮精致极了,侍女看到她的动作,忙端着一个小碟子下来,到了陈颜诺的面前,小碟子里一枚朱红色的丹药。
  “这是为师给你的礼物,我许诺给你的太子妃之位,定然不会糊弄你。不过你学了那么多规矩,也该知道自己应该效忠谁,这丹药就当做是你忠心的证明吧。”大祭司声音里带着谆谆善诱的笑意和警告,“这位置我能扶你上去,也能够……”
  陈颜诺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也知道这碟子里是什么东西。眼底闪过一丝忧虑,咬了咬唇,“多谢师傅。”
  说罢,就把丹药拿了起来,仿佛下定了天大的决心。动作一顿,鼻子泛起了酸涩之意,吃了下去。
  这就意味着她往后再也没有自由可言,而是一枚棋子,早知道……她此刻无比后悔当初逞强好胜,断送了自己的人生。
  “为师向来看好你,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大祭司满意地笑了,从榻上下来,掀开垂帘走下了台阶,步伐款款地过来拉住了陈颜诺的手,“大婚的喜服看了?可还喜欢?”
  陈颜诺强颜欢笑点头:“嗯。”
  陈容从府里出来,特意叫上貂前辈出去逛街,这京都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她也不想太过插手,等一个时机便可。
  到了城东,进了一个店铺,在柜台上敲了两下,“我定的花草呢?”
  这京都喜欢养花玩鸟的人多,陈容觉得凤阙那院子里空旷的很,所以准备把那院子打理一下。
  “姑娘,实在是抱歉,您要的花草……额,确实是今日到,可是因为您一直没来,就,就让别人买走了,您若是要,等下一批可好?”小二有些不敢说。
  陈容莫名其妙地勾了一下嘴角,“我付了定金,也是按照时间来了。”
  “姑娘,实在是抱歉,今日是真的没有。”小二露出抱歉又为难地神情。
  貂前辈哼了一声,问陈容:“你付了多少定金。”
  “五两银子。”陈容还是淡淡地笑着。
  貂前辈笑了,眉飞色舞的,这人还真是不开眼,坑到她们头上来了,“行,既然是五两银子的定金,你们糊弄顾客在先,负点责没事儿的吧?”顿了顿:“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也不要你们多的,赔个五十两银子,这事好说。”
  “五十两?!”小二的声音扬的高高的,目瞪口呆,“你这是打劫呢吧?只能退你五两银子,要就要,不要就算!”语气到最后已经是十分恶劣了。
  这是故意要装疯卖傻欺压顾客。
  这个店铺据说是有后台的,所以店大欺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若是别人也就忍气吞声了,可是陈容和貂前辈这两个非正道人士,却不是好说话的主。
  陈容抬头撇了一眼,瞅见楼上有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在张望,垂落的帘子遮挡住了一个人的身影,还露出半幅暗色绣花裙摆。
  “把你掌柜叫出来。”陈容了然地笑了笑,声音和气缓缓的。拿起柜台上的一个小算盘,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砸向了柜台上的一个古董花瓶。
  “砰”一声,那花瓶就裂开了好大一道口子,陈容再砸了一下,“砰”花瓶碎作了几瓣,却还不止如此,还要再砸另外一个花瓶。
  “住手!住手!”小二都要吓哭了,赶紧要去拉陈容,可是却被貂前辈抓住手反押在地上摁的死死的。
  大哭道:“你们是流氓啊!这可是古董!”
  貂前辈忍不住笑了:“你现在知道哭了?真当姑奶奶是你们好欺负的?那五两银子就当是赔偿咯,你们爱要就要,不要就忍着吧?”
  陈容笑了,这个时候掌柜的也终于舍得出面了,尖嘴猴腮的,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裳,一来就要去扑陈容,却被她眼疾手快地躲过了,“哎哟”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你们这是要闹事啊?还有没有王法了?”掌柜颤巍巍地指着陈容。
  “我告诉你,最好是给我实话实说,谁让你来给我找不痛快的?”陈容随手把算盘放在了柜台上,赶紧就被小二拿走了,生怕她再动手。
  貂前辈哼了一声:“我们什么身份你知道吗?这花可是要送去少祭司府的,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巫殿的人都敢惹?”
  掌柜唰的一下冷汗就出来了,眸光下意识看向了二楼,“这,这实在是误会啊,都是上面那位夫人让我这么干的,她给的钱多,所以……”这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没来得及去调查陈容的身份,忙吩咐小二去取五十两银子来赔罪。
  这假的古董花瓶砸了就砸了吧,不过这五十两,实在是让她心里都在滴血。
  林夫人一听掌柜的把自己卖了,赶紧就坐不住了,下了楼,扫了陈容一眼,“这买卖也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的道理,我先付钱了,自然就是我的东西,你有何意见?”
  陈容扫了她一眼,不知道这林夫人哪里来的勇气对自己纠缠不休,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好好回去呆着,保不齐我看你不顺眼就把你处理了,未免太过于持强凌弱。”
  “你有本事倒是对我下手啊,巫殿怎么了?这国家的主子说到底还是太子呢。”林夫人被陈容的话呛住了,上回吃瘪回去还被教训了一顿,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若是能够给她儿子报仇,别说是这富贵繁华了,就连她的命都可以豁出去的。
  陈容看着林夫人,觉得她真是天真的不可救药,“我还有事,你开心就好。”
  陈容说罢就转身要走了。
  “你难道就不好奇你弟弟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傻子吗?”林夫人看着陈容的背影,突然开口,语气讥讽至极,“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那个弟弟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事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陈容背影一僵,原来真的是林家的手笔。微微侧脸,语气冷漠低沉:“享受最后几天的好日子吧。”
  大婚很快就到了。
  这些天凤阙的感冒一直不好,反反复复的,也没有再去巫殿,只不过到了太子大婚这一日,还是不得不出席的。陈容担忧她撑不撑得住,就陪同她一起出席了。
  陈颜诺成了太子的侧妃,对于陈家而言也是天大的好事,陈庭作为她的父亲自然也是要出席的。
  “你还好吗?”陈容坐在凤阙身边,抬手摸了摸她的手背,冰凉冰凉的。
  凤阙抬眸对她笑了一下:“我没事。”反而负手握住了陈容的手,放在了桌子底下,“你最近照顾我辛苦了,等会儿太后见到你,只怕……”
  “我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啊。”陈容看席面上的东西都是点心酒肉蔬果,对一个侍女招了招手,“能给我准备一些汤吗?清淡一些。”
  “是。”侍女行礼退下。
  凤阙觉得丝竹礼乐吵吵闹闹的,头疼的厉害,吸了吸鼻子,往陈容那边挪了挪,把脑袋靠在她的胳膊上,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大祭司来的时候,看见陈容来楞了一下,随即哼了一声,往上边的座位去了。
  大庭广众之下,少祭司竟然靠着一个陌生女子睡着了?这是什么概念?陈容接受着大家的目光洗礼,毫不在意,耳边听着凤阙和缓的呼吸声,感觉到外界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
  秋叶偷偷地凑近过来,对陈容做嘴型,“主上的身体还没好吗?”
  陈容点了点头。
  “其实……这很奇怪。”秋叶撂下着莫名其妙地一句话就走了。
  侍女端着汤过来,陈容抬手拍了拍凤阙的脸颊,柔声道:“醒醒。”
  凤阙睁开慵懒疲倦的眼眸,疑惑地看着陈容。陈容解释道:“你今天早上赶着过来没吃什么的东西,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凤阙勉强坐了回去,可是拉着陈容的手还是不放,用左手喝汤有些不方便,干脆拿起碗直接喝下去了大半碗,含含糊糊道:“喝不完了。”有些无辜地对陈容道:“不喜欢。”
  陈容点了点头:“不喜欢就别勉强自己。”拿了个小毯子铺在自己大腿上,拍了拍,“过来。”
  凤阙便乖乖地躺下去了,闭上眼睛睡着了,给予了十足的信任。
  太后依旧是姗姗来迟的那个人,所有人都起身行礼,只有陈容那一桌不仅当做没看见,而且还自顾自地在吃葡萄。太后原本姿态沉稳雍容大度的,可是看到陈容的时候,竟然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
  “大胆,你见到太后怎敢不下跪?”有人斥责道。
  陈容看凤阙长睫颤了颤,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别说是太后了,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我都不跪,你嗓门大吵吵什么?你问问太后有没有意见?”
  太后抿了抿唇,眼底有些冷意,冷笑了一声:“小姑娘不懂事罢了。”
  大祭司却不这么觉得,“太后可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忤逆大胆?”
  陈容看向大祭司,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大祭司可不要胡说,这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可是皇帝吧?你才是那个大胆的人,莫不是大祭司耐不住寂寞想要谋反篡位了?”
  “你!”大祭司差点骂人。
  这虽然实际上是太后在把持朝政,可是太后毕竟只是太后,只要这江山不改姓,就永远不能够在明面上自持最尊。
  “大祭司就省省吧,今天好歹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你们虽然是只手遮天,可是往后如何还说不准呢。”陈容垂下眸,噗嗤一声笑了,“我啊,毕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可不要轻易招惹我,不然我疯起来可是会杀人的。”
  “听闻大祭司前些日子被人不动声色的就烧了寝宫,那下回说不定……就被人不动声色的给杀了呢?”
  大祭司对上陈容温和的笑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被盯上了一样,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压抑住心底异常的感觉,难得的没有继续和陈容争辩下去。
  太后对陈容已经是十分不满了,不过还是忍下了,至少不能在群臣面前丢了颜面。
  北御城坐在上座,旁边便是太后的位置,看着陈容刁难太后那个模样,心里一阵惊讶,暗道真是胆子大的很。
  婚宴开始之后的事情陈容就没有在继续关注了,支着下巴瞌睡了一会儿,期间有什么要行礼的活动全部都忽视,真就像是个背景板一样待着,腿上还躺着一个睡得不省人事的凤阙。
  有人嘀咕道:“这个陈容真是胡闹,连少祭司都让她带坏了。”
  “可不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疯丫头,哪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人。”
  “哼,我看她得罪了太后,也活不了几天了。”
  陈容睁开眼睛,准确地看向那个说她活不了几天的老头,露出一个慵懒桀骜的神情,“这位大人所言诧异,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祸害遗万年?你看看你们大祭司和太后都熬死多少皇帝了,就可见这句话是个真理。”
  一众人脸色又青又紫的,哑口无言。
  太后离陈容有些距离,自然是没听清楚的,可是离得比较近的大祭司却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手里正捏着个琉璃盏,生生是把它给捻碎了。


第126章 逍遥道20
  大祭司瞪着陈容; 恨不得把她戳出一个洞来,可气的是偏偏又动不得。
  右使见大祭司生气,忙在她耳边低声道:“大人再等几天; 再等几天就不必顾忌了; 到时候……区区一个陈容还不是任由你惩罚?”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如今事情进程很顺利,那边说完全没有问题……”
  大祭司喝了一杯酒; 看着那边蜷缩在陈容膝上的凤阙; 眼神有些复杂,“她倘若不忤逆我,我也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是啊。”右使附和着; 心里却叹了口气。
  凤阙这些天不仅身子不舒服,还经常做噩梦睡不着; 心里仿佛有什么在啃咬一般,让她时常能够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接近死亡。只有陈容在她身边的时候; 她才可以忽视掉鼻尖萦绕不绝的血腥味,忍耐着疼痛安然入眠。
  陈容看着凤阙皱起的眉头,抬手在她眉心抚摸了一下,大袖在她鼻尖划过; 惹得她皱了皱鼻子。
  陈容忍不住翘起嘴角; 挪开了视线。
  太后只在这边坐了没多久说了几句恭贺的场面话就离席了; 一走气氛也缓和了许多。不过还有个大祭司在; 其余人也都是闷闷地互相奉承着; 不少人一轮酒敬下来; 还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个朝廷可不是以前的朝廷,排除异己,留下的都是会做人的。
  有人敬酒敬到陈容这里,刚要脱口而出的大人好气度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拐去了另外一处。
  大家都不愿结交,陈容倒是喜得清净呢。
  北御城停在了陈容面前:“多谢你今日来参加喜宴,敬你一杯。”
  陈容不方便动弹,只能干巴巴地笑了笑,抬起酒杯示意了一下,道:“不好意思,不方便,失礼了。”
  “无碍。”北御城并不在意,喝了酒随口问道:“今日你貂姨呢?”
  陈容放下酒杯,了然地点头:“她在少祭司府里呢,好好的,你不必担心。”想着又补充了一句,有些杜撰的嫌疑,“就是……哎……最近她食欲不振,瘦了不少。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她吧,她一个怪可怜的。”
  “嗯。”北御城有些压抑,对陈容客套地笑了笑:“帮我转告她,正妃之位,只会是她的。”
  “好的。”陈容爽快地答应,颇为欣慰啊。她貂姨魅力真大,这国母之位都要唾手可得了,前途无量,感慨道:“想不到我貂姨才是最后的人生赢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到了夜幕之时,这边宴会也结束了,大祭司把凤阙叫走,留下陈容一个人百无聊赖的。
  她寻思着秋叶之前的话,想去寻她问问清楚凤阙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丫头平日里无处不在的,到了关键的时候却又怎么样都找不到人了。先前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勾起了陈容的好奇心,话又只说一半,着实是不靠谱的很。
  陈庭今天可谓是风光无比,头一回受到诸多大臣的捧贺,他向来是注重这些的,自然是喝的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到了宴会结束才恋恋不舍地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嘴里还含糊着说“下次再不醉不归”,刚踏出门槛就看到陈容,酒瞬间醒了一大半,以为陈容是特意在等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
  如今他两个女儿,一个不要命的敢和太后作对,一个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自然是知道取舍的。先前那些承诺自然也就不算数了。
  陈容要找人,不耐烦和陈庭寒暄,“恭喜陈老爷成为皇亲国戚,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庭话都酝酿到嘴边了,可是陈容却理都不理他直接走人,搞得他目瞪口呆。
  陈颜诺在行过成亲的礼仪之后就被人搀扶着去了婚房,大清早便梳妆打扮,连水都不曾喝一口,一个人在婚房里枯坐到了大半夜,可是婚房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原本也该来的太子殿下此时不知踪影。
  她有些纳闷,手捏着婚服坐立不安起来,“他总不至于在大婚夜晾我一晚上吧?”
  陈颜诺对北御城还真是没有了解错,她掀开盖头,觉得自己备受侮辱。想叫个侍女都没人知会一声,干脆推开门离开了婚房。
  瞅见一个侍女从回廊出去,正要叫住,可是目光却发现长廊处站着大祭司和少祭司,赶紧捂住嘴蹲在了花丛底下,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你是要我死吗?”凤阙声音冷冷的,“可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
  “同命蛊不受控制,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总不会觉得我和自己过不去吧?”大祭司哼了一声,笑着扶了扶鬓上的花。她之所以寻回凤阙,就是为了种下蛊,如今到了这种互相忌惮却不得不容忍的地步,也只是因为同命罢了,“你也知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所以不必胡思乱想。你这不过是一个风寒而已,明日我便让太医去你府上给你看看……”
  凤阙冷笑了一声,打断了大祭司的话,“姨母如果要玉石俱焚,我会奉陪到底的。”
  说罢就直接甩袖走了。
  大祭司看着凤阙的背影,眼眸里有些疑惑的神色,“她这么不惜命的人,如今也顾忌起来了么?”嗤了一声,“可是已经迟了,用不了多久……一个不听话的棋子,我就算是再舍不得,也必须毁掉啊。”
  又有脚步传来,是右使,“大人,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这回你倒是利索。”大祭司看了一眼那小盏里的东西,哼了一声:“找个机会把这毒药给陈颜诺,让她下到太子的饭菜里,往后太子……就会变成我们的傀儡了,呵呵……”又道:“她身体里那枚丹药还有多久发作?”
  “半个月。”
  “还真当自己捡了大便宜呢……”
  夜里很冷。
  陈颜诺觉得浑身冰凉冰凉的,不知道人都走了多久了,她才慢慢地从花丛后边站起来,脚步踉跄又仓皇地跑回了婚房。巫殿利用她,甚至连活路都不留下,等让她陷害完太子……她所有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只有死路一条。
  “我该怎么办……”陈颜诺窝在床上,抱着被子瑟瑟发抖,凤冠已经歪歪斜斜的了,“我不想做别人手里的刀,我……”
  这时候若是有人来,必定是要因她仓皇的模样大吃一惊的。
  “我要告诉太子,现在只有他能够救我了。”陈颜诺抹去眼里的泪,下定决心一般。下了床把头发拆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再贪求,只要活着就好。
  太子说不定会顾念自己告诉他这件事,放她一条生路的。
  陈颜诺等了一夜,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北御城一整夜都没有来。
  “为什么会这样……”
  红烛燃尽。
  侍女们来伺候陈颜诺起身洗漱,仿佛是早就知道了她独守空房的事情,“娘娘今日要和太子殿下一起去拜见太后娘娘,您要穿哪件衣裳?”
  陈颜诺任由侍女们扶着自己洗漱换衣裳,眼底溢出了一丝丝的绝望。
  出了婚房,外边穿戴整齐的北御城已经在等候她了,身上是黑色的正服,剑眉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度。几乎是不近人情地看着她,“走吧。”
  “太子,我,我有话……”陈颜诺想要去拉北御城的衣摆,周围的侍女都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北御城却直接躲开她的触碰,大步流星的走远了。陈颜诺看着北御城的背影,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就算是和太子坦白,又有什么用呢?她一瞬间便想清楚了,太子如此厌恶自己,而且……自身难保。
  到了太后的宫殿,按照规矩行礼,太后也给这新婚夫妇封赏了礼物。北御城被太监们带去了皇帝的寝宫,而陈颜诺却被单独留了下来。下人们都低着头退出宫殿,门也被合上了。
  “太子妃昨夜休息的可还好?”太后手里拿着茶杯,不急不缓地开口。
  “孙媳休息的很好,多,多谢太后娘娘关心。”陈颜诺赶紧道谢,不敢抬眸直视太后的面容,手心里都浮起了一层汗水。倘若这个时候太后把药给她怎么敢拒绝?
  “那便好,太子现在虽然不喜欢你,不过感情之时谁又说得准呢?来日方长。”太后笑了笑:“哀家甚为喜爱你,往后啊,你可不能再这么唯唯诺诺的了,那成了一国之母像是什么样子呢?”
  陈颜诺得到这种承诺,却只是扯出一个受宠若惊的微笑,故意道:“娘娘说的是。”
  成为一国之母,活的只怕是还不如死吧?
  太子的婚宴举国关注。
  京都人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制约太子的把戏罢了,而太子万事任由太后安排,没有任何波澜,让许多对太后把持朝政不满的人多失望极了。
  太子在京都毫无根基,也没有依靠,拿什么去和太后斗呢?
  陈容自皇宫回来之后,到了晚上才看见凤阙回来。不晓得凤阙和大祭司说了什么,脸色更差了,咳嗽个不停,陈容吩咐人给她熬药,可是只是缓解一些却并不能根治病症。
  “你到底怎么了?”陈容关切地看着靠在床上的凤阙,巴掌脸本就小小的,此时更加消瘦了。
  凤阙摇了摇头,让下人都下去了,慢慢地抱住了陈容,声音可怜兮兮的,“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整晚都睡不着。”小心翼翼问:“你能不能陪我?”
  陈容自然是不忍心拒绝她的,脱了外衫上了床睡在外边,认真地看着凤阙,“我在你病好之前都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放心睡吧,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必害怕,有我在。”
  ——有我在。
  凤阙蹭进了陈容的怀里,呼吸浅浅的,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那你不要走。”
  “我绝对不走。”陈容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极了。
  凤阙很快就睡着了,不过却是不是皱着眉发出低低的痛呼声,陈容一整夜不敢合眼,心态都要炸了,这绝对不是简单的风寒!
  看着凤阙受罪,她却束手无策,让她心底也不安了起来,一天到晚跟盯贼一样盯着凤阙,生怕她一时不察就出事。
  凤阙自那天起秘密见了许多人,陈容虽然担忧,可是却没有插嘴多问。毕竟凤阙想说的话,自然是会说的。
  凤阙在书房里和人商议事情,送走他们的时候,正好看到不远处用后背靠着栏杆在仰头看天的陈容,忍不住笑了笑,“你在哪里做什么?”
  陈容“啊?”了一声,站好看向凤阙,做贼心虚道:“没什么,就是今天阳光很好……对,今天阳光那么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晒晒太阳?”
  凤阙正要踏出房门,可是却又有人来了,不得不对陈容道:“你若是在府里闷,可以出去走走,我一个人没关系的。”
  陈容哼了一声,倔嘴:“外边有什么玩的,我就喜欢待在这里,你忙你的,我就只是晒晒太阳而已。”
  凤阙深深地看着她,张了张嘴,陈容却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凤阙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的鼻子莫名其妙的有些泛酸,关上了门进了书房,不想让陈容看到她失态的样子,不然她只怕又会担心自己的。
  “主上,这样拖不了多久的。”巫医叹了口气,“找不到啊,真的找不到办法……所有顶尖的巫医都在大祭司那里,我们……才疏学浅……”
  凤阙还没有开口,秋叶就已经红着眼睛在骂了,“找不到也要找,要是主上有什么事,我就把你们这些庸医的脑袋都拧下来!”
  巫医们面面相觑,都无力地叹息。
  “今天我就会搬到楚楼去,你们准备准备吧。”凤阙开口:“秋叶,不要让她知道了。”
  “是。”秋叶咬了咬唇。
  凤阙是走了之后才让人告诉陈容自己出去办事,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
  陈容才不相信这种关头她有什么要紧事,想要找她问问,可是早就已经找不见人了,就连秋叶都不见踪影了。少祭司府剩下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陈容问遍了也得不出什么信息。
  这样不辞而别让陈容更加的紧张和不安了起来。
  与此同时,京都的局势也愈发的凝重。
  说来始作俑者还是陈容,先前她把林侍郎回京的消息让人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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