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gl]桃李不言-第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们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安之小小声贴着她的耳边问她:“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她的语气都是湿漉漉的,却在言蹊的耳边像炸开一样。
“我……”言蹊喉中干涸,说不出话来。
她微直起身子,居高凝视着她,手伸过来,抚摸她的脸,从她幼暖的脖颈,纤巧的肩膀,然后抚摸到她的胸乳。
安之微微睁大眼睛,像只突然受惊的小白兔,然后茫然又期待着她抚慰的眼神。
言蹊柔细的手指描绘着少女甜美的桃子,滑向她平坦紧致的小腹。
她只是隔着薄薄的衣料抚摸她,安之颤抖着,有点受不住地咬住唇。
而言蹊的眼眸潮润,微深,像有引力吸着她的身体仰起来。
她们都没说话,只是言蹊的手指越来越往下,摸至她的大腿,撩起她的睡裙,滑入她的腿侧。
安之终于忍不住了,松开被她咬得发白的唇瓣,嘤咛:“姨姨……”
言蹊低吟一声,偎向她,亲吻着少女粉嫩的唇,她的唇往下隔着衣服亲着她的粉桃。
安之的嘤咛声越来越急促,她抓着床单,觉得自己要融化了,她弯起她牛奶白的膝盖摩挲着女人的腰。
女人的手指从她的裙底滑出来,往下摸向她的小腿。
言蹊处在一个天人交战的境地,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撤出来,她把手移开少女的身体,深深地透口气,缓缓地亲着安之,让她彼此平静下来。
卧室有一层朦胧细弱的光,少女的脸庞如微粉的玉兰花瓣,眼神楚楚地望着她。
言蹊捂住她的眼睛,亲吻着她,避免自己沦陷:“我需要休息,我年纪大了……”
暮色深深,黛黑色的天幕下有萤萤的灯火。
言蹊躺在床单上,她把安之赶出去做功课了,少女红着脸跟她腻了一会儿才出去。
言蹊摸了摸自己的脸,年轻澎湃的情潮涨满了她的心。
来波士顿的那晚,她跟爷爷坦白了她和安之的事情,她说:“我和陶陶在一起了。”
在她的记忆中,爷爷总是镇定自如的样子,奶奶也是,温柔地在爷爷身边,两人默契地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想要说什么。
爷爷看着她,似乎在思索这个“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奶奶也微笑地望着她。
言蹊透出一口气,怕他们不太明白,她继续说:“我不会跟另外的人在一起了,我爱陶陶。”
爷爷奶奶听到这句话也只是眨了眨眼,两人就看着她,不发一语。
言蹊不太确定二老真的听懂了没有,在一直抚育和爱护她的长辈面前,她内心还是很忐忑的,而且在她记忆中,她爷爷极少对她发火,无论是她小时候调皮捣蛋拆他的花,还是她年少时捡回来一个孩子带在身边养。他都是包容着她,奶奶也是。
言蹊已经做好了受责骂的心理准备,她唯一庆幸的是陶陶那时不在她身边,她可以护着她。
然后爷爷说:“知道了,太晚了,我和你奶奶要休息了。”
奶奶点点头。
言蹊一时摸不准他们的态度:“……就这样?”
“嗯,你不是要赶飞机?去吧。”爷爷挥挥手,奶奶也是笑眯眯地,甚至还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言蹊只能站起来退到门口,然后听到奶奶轻声问爷爷:“在一起是我理解的那个‘在一起’吗?”
爷爷不知道说了什么,言蹊只是听见他悠悠地叹了口气。
言蹊在床上翻了个身,爷爷的那声叹息会让她心情沉重,她知道二老一直想让她成家,有个平凡幸福的家庭。
只是世事难料,一切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爱情也是如此。
让老人失望和担忧,言蹊有些忧伤,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好歹走出了这一步,她这是在对自己的爱情负责。
在这个夜晚里,在爱人的床上,她觉得安心,前所未有的安心,像是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外头下大雨,她不能出去玩,哥哥们为了哄她,在她被子里塞了很多糖,她爬上床,一掀开,哇的一声,然后枕头底下也都是糖果,她剥开一颗,含在嘴里睡着了。
想着,奶奶又要说她不好好保护牙齿了。
但是大人们轻责她,还是会包容她。
而她长大后,有个小女孩也会特意给她留糖吃。
很甜很甜,是被爱的甜蜜。
而那个女孩子,就是她的糖。
第137章 她的陶陶
安之内心不是不郁闷的,言蹊就会撩她,从来都不敢对她动真章,真是太过分了,太不解风情了!
一开始说要对她负责,不能在家人里坦白之前欺负她。然后又说抱着她会想到小时候的她,这还是柳依依说漏嘴告诉她的。
虽然说昨天在她昏睡时候欺负她了,可是在她清醒的时候却只敢摸摸她, 明明她的小裤都被换掉了,肯定不止那么摸,还说什么年纪大了需要休息。
真是一位顾虑超多的老人家!
她气鼓鼓地在客厅里看着邮件,半天也没看进去,起身去卧室看言蹊。
她侧躺着睡着了,呼吸浅浅的,她的脸颊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层温柔润泽的莹光。
安之酒窝漾开,看着她好一会儿,确定她睡熟了,去亲了亲她。
谁让她这么爱她呢?看在她年纪大的份上,迁就一下她好了,既然言蹊有这么多的顾虑,但就由她来了,就像那晚一样,反而是她占便宜了。
安之又亲亲她,“晚安,‘年纪大的姨姨’。”
隔天她给言蹊留了早餐和纸条,然后就去上课。
安之怕言蹊无聊,尽量高效率地完成她的课业,挤出多一点时间来陪她。
但言蹊丝毫不觉得,哈佛校园广阔,遍地都是图书馆,安之去上课她就去图书馆看书,天气不太冷的时候在外散步,欣赏校园的雪景,拍照。搭车去H Mart 买点亚洲食物回来做饭,有空时和安之去 Tremont St 看电影。
言蹊想给安之买辆车,安之笑着说她也不经常出外,出去的时候可以借宿友的车,给他加油就可以了。在学校里她骑自行车或者撘学校提供的免费 Shuttle bus 。
言蹊想了想,先答应了,以后再说。
有天天气好她们和许嘉尔见面,许嘉尔未免尴尬,也带上了她的女朋友。
她的女朋友Rachel 非常喜欢安之,结果她们两人聊着天,而言蹊和许嘉尔相对无言,自顾自地和彼此的饮料。
后来吃饭的时候,安之察觉出来了,加入了对话场面才好一些。
她们回到宿舍后, 安之问她:“你好像不太喜欢许嘉尔?”
言蹊浅浅笑了笑,不说话。
她是不喜欢她,很多年前一见到她就不喜欢。但在安之面前她不会说。
安之走到沙发,挨着她,无辜的眼神盯着她。
言蹊摸摸她的头,还是不打算说。
安之歪着头想了想,突然一笑,挨近她手臂:“你是不是吃她的醋啊?”
言蹊几不可察地僵了僵,不说话,盯了她一眼。
安之吐吐舌头,促狭道:“她现在都有女朋友啦,而且那时候小,只是对我有朦胧的好感啦……”
言蹊抿嘴,脑海里浮现了那时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来到安之的宿舍门前,却看见许嘉尔的时候。 虽然后面不像她看到的那样,但是现在想起来还是不愉快。
只是说出来显得她很小气。
“不止她,你在大学时候不是有个师姐也对你很有好感吧?” 言蹊岔开许嘉尔的话题。
“嗯?”安之想了想,“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还有现在住你旁边的那位日本女孩子。”
“啊?你说端木?”
端木惠子是中日混血,前几天安之生病给她带药的,也来敲门关心过她,跟言蹊打过几次照面。
“不是不是,她有男朋友的,只是今年搬进来,然后见我是中国人,瞧着亲切而已。”安之摆手道。
“哦……”言蹊也只是顺口一说。
安之后知后觉从她的语气中咂摸出一点酸味,她噗嗤一声笑嘻嘻地看着她。
言蹊被她打趣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她扑到自己怀里,言蹊下意识地搂住她,有点没好气地捏捏她的脸。安之微微皱起鼻子, 然后又蹭着她笑开来。
言蹊戳戳她的酒窝,幽幽道:“你可真是招人喜欢……”
以后可能还有更多人喜欢这小兔子。
言蹊想,这种危机感会伴随着她。
可安之搂住她脖子笑:“我只要招你喜欢就够了呀,喏,招不招你喜欢啊?”
言蹊被她逗笑:“喜欢,喜欢。”
“不要敷衍!”安之捧住她的脸,“看着我说!”
这么霸道的一面倒是少见,言蹊愣了下, 年轻女孩子明媚的笑,牙齿皙白,嘴唇粉嫩,然而她的脸颊害羞地红了起来。
“当然喜欢了……”言蹊喉咙动了动,抚了抚她的脸颊,眸光深邃。
安之比她要主动,贴向她就吻住她的唇,舌尖调皮地伸进她的口中,与她纠缠。言蹊眯了眯眼,开始回应她,手掌摸到她纤细的腰肢,慢慢摩挲。
屋子里很静,安之软软地挨着她,软绵绵地喘息道:“不要摸了……”
言蹊抬着她的下巴,一下一下地吻着她,唇齿相依:“……嗯?不让我摸了?”
安之拉开言蹊放在她后背的手, “对,不让你摸了。”
这女人,也只敢隔着衣服摸她,就会光撩她。
安之鼓起脸,干脆抬腿跨坐到她膝盖上,安之轻轻地捶了下她肩膀:“以后不准你再摸我。”
言蹊错愕地望着她。
安之一张脸全都红透了,明明就很紧张,还要勉力坚持自己的说法:“你以后就,就只能,当bottom了。”
那个“受”说不出来,她还换了个英文单词,明显太紧张了,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先含住她的嘴,然后摸进她的衣服。
言蹊先是莫名奇妙,听到后面反而想笑,然后安之的吻就落下来了。
如果不是她的吻显得心慌,亲几下也没亲到唇上,那一番“不准”“只能”的话听上去还像那么一回事。言蹊忍不住轻笑起来。
她本来就是一对笑眼,稍年轻时笑起来清爽靓丽,如今经受时光的淬炼,眼睛更有内容,笑起来深邃妩媚,更因为是在看她,更增添一份情人才有的旖旎。
安之都看呆了,心砰砰乱跳, 她本来手就按在言蹊的腰间,那里的肌肤光滑如玉,
她两颊绯红,悄悄地把手往上,往上,再往上,同时把唇印到她的脸颊,和脖子。
言蹊的笑声停了,呼吸略微重了,她也不说话,也不阻止她的动作,待安之的手指摸到她内衣的边缘,她才轻语道:“不准我摸你,那你摸我就可以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言蹊的鼻子触碰她的屋里只亮着一盏灯,她的声线低下来更加有感染力,气息请淡芳香,呵到安之的耳朵周边的肌肤都粉了。
安之到底脸皮薄,她心虚得没胆子再摸了,讪讪地把手抽出来,嘟囔道:“给过你机会欺负我,你没欺负到底……你‘年纪大’,我让着你。”
她脸通红通红地,仍旧嘴硬道:“以后就不给你机会了! ”
隔了好几秒她才没听到言蹊回答,她悄悄地抬眼看她。
言蹊默默地凝望她,眼神难以解读。
安之咬住唇,觉得好尴尬,她身子动了动,想从她膝盖下来。
突然,言蹊倾近来:“既然我以后都没机会了,那我现在可不可以继续那天没完成的 ‘欺负’?”她低着嗓子,声音有着被暧昧浸透的质感。
热意蒸着安之的双颊,她咂摸了好几秒才明白言蹊的意思,慌得往后退了退。
言蹊一向温柔,也不会强迫她,只是安之慌里慌张地歪到旁边,陷入了沙发,言蹊伸手拉她的脚踝,打了个激灵,手往外摸什么东西,一不小心。
啪嗒。
黑暗如潮水蔓延在屋子里。
安之僵倒在沙发,她刚才把灯给按灭了。
一时间适应不了大面积的黑暗,摸不清东南西北。
“姨姨……”话音刚落,熟悉的柔软的身体靠过来,回答她的是言蹊的手,按住她的肩膀,动作之间她的香味袭来,以吻封声。
安之瞳仁睁大,耳畔嗡嗡的,言蹊这次吻得突然又强势,她立刻撬开她的牙关,舌尖略略掠过她敏感的上颚,勾过她的小舌吮吸。
安之所剩无几的理智,顷刻间荡然无存。
黑暗中放大了一切的感官触觉,灼热的吻如火星崩开,星花四溅。
言蹊慢慢地压低她的身体,一边吻她,一边毫不犹豫地掀开她的毛衣。
她穿着出外回来的松垮大毛衣,很快就被她脱掉,剩下一件贴身圆领衬衫。女人的指尖往她的背后摸,恋恋地摩挲着少女不盈一握的腰肢,一寸一寸地往上滑,不在后面,她手指绕到前面,轻轻一挤压,两团柔软就弹跳到女人的掌心。
安之被言蹊吻得晕乎乎的,意识都模糊,整个世界里都是她清香的气息。
直到言蹊的抚摸着她的胸乳时,她才反应过来刚想惊叫,言蹊含住了她的耳垂,湿软酥麻,安之那声惊呼被困在喉咙,卸了力量,只余下了弱弱的娇喘。
黑暗中看不清少女的神色,只能感觉到她柔软如花的身体还有绵细的喘息,言蹊觉得有些可惜,但黑暗也壮大她的胆色,让她纵容了自己。
是她的陶陶,亲亲摸摸有什么关系,是她的。
她幼软饱嫩的桃子立起小小的尖尖,跟她的人一样害羞地拱着她的掌心,真让人爱不释手。
言蹊干脆拉开了她的衬衫,即使在黑暗中,少女的身体袒露出来的那一刻,空气也仿佛凝滞了。
言蹊又去寻摸她的唇,少女回吻她,软软地勾着她的脖子,两人汲取着对方的香甜, 忘情地拥紧。
隔了好久,安之才气若游丝,语不成句道:“硌疼我了……”
言蹊摸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扣子硌到她了,她抚抚她的脸颊,安慰道:“乖…… 哪里疼?姨姨亲亲就好……”
安之分了神,想说这口是心非的“老人家”,明明她很喜欢“姨姨”的称呼。
才想到这里,胸前一湿,酥麻的感觉传递来,她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言蹊含住了她的粉尖,温柔地吮吸着。
“啊……”安之发抖起来,女人的口腔柔软湿滑,她全身像被电流迅猛掠过,两条腿酥麻地快没知觉,也在发抖,过了好久,才有力气去摸言蹊的肩膀。
想要配合也要爱抚她,她的手也颤颤地摸到了言蹊的胸前,却被她空出的一只手捏住,按在头顶。
言蹊暗哑的嗓音响起:“现在轮到你不准摸我,轮到你当bottom……”
她灼热的气息拂在安之的脸颊,身子也是滚烫的,似乎濒临失控的边缘。
都是因为自己吗?
安之的眼神迷离,似有雾霭遮住她的眼睛,全部都看不到了,只是手被按在头顶,言蹊来回地吻着她的粉团,她的另一只手解开她的牛仔裤的扣子,在胯骨反复流连。
情欲像是潮水,在黑暗里把沙发周边这点空间淹没。
言蹊的手指伸进她的棉质小裤里,轻柔地抚摸。
安之咬住唇,透出一口气,又咬住,眼睛莫名地潮润,身子拧着,轻颤着。
她并没有深入,只是轻轻抚着,年长女性比她更懂得女人的敏感处,就一点一点地按压,摩挲。
安之双腿没法合拢,一声一声糯软的吟呻着,来不及吸气,几乎要哭出来。
她突然害怕起来,不知道能得到什么,只觉得前有未有的酥麻舒爽感觉蜂拥过来,一波一波不断,她无助地唤:“姨姨……姨姨……”
女人松开她的手,把她的头按在肩膀,柔声哄她:“不怕,不怕,你有过的,像上次那样……”
上次什么样?
安之还没消化她的话,言蹊摩挲的动作就快起来,来来回回地抚弄,甚至尝试进去一点点,安之不受控制地痉挛弓起身,感觉自己像一颗果子,被人轻轻捏开,瞬间溢出了蜜液。
安之抱住言蹊的手臂,眩晕到几近昏倒,连声呜咽。
言蹊头抵着她的额头喘气声,香汗薄透她的背,她咬住唇,垂眸在漆黑中描绘着情动少女的模样,觉得还不够,无法控制自己,她把安之重新按倒,把她的牛仔裤连同她的小裤扯离她的腿。
安之还没缓过气来,瞬间就发觉她光溜溜的,接着她的两腿被分开。
她猛地明白言蹊要做什么,想要叫却全身无力。
然后全身的敏感点,一瞬间都集中在腿心。
安之脑子缺氧,想要叫都叫不出来,睫毛都湿透了。
言蹊的唇,含着她的那点,轻柔地舔着。
安之软烂如泥,意识涣散,都不记得所在何地,只能任由她的动作,脸颊似火一样的燃烧,脚心也要抽筋了,她低泣起来:“姨姨;呜呜……啊……”
她在昏过去之前还觉得自己已经死掉了。
窒息在她柔清又激烈的爱抚中。
第138章
安之在回宿舍的路上; 她捂了捂被冻得微红的脸; 加快了脚步。言蹊在宿舍里等着她。
想到她就更加害羞; 今天上课走神,讨论时也走神,完全不在状态; 脑海里都是她。
昨天她不争气地晕过去了;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可是已经足够她回味和害羞了。
喜欢昨晚的言蹊。
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
她小跑到宿舍楼下,拍拍身上的雪; 打开宿舍的门; 爬上楼; 推开门叫了声:“姨姨……”
没有人回答。
安之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她赶紧进门,在厨房; 汤被打翻了。
言蹊僵立在原地,眼神都变了; 定定地盯着桌上的手机。
安之顾不上别的; 轻声唤她:“姨姨,发生什么事情了?”
言蹊回头望到她; 僵硬彷徨的视线投向她; 这才恢复了些温度; 她艰难向她伸出手,“陶陶……”
安之几乎同时握住她的手,同时听到了桌上的手机传来声音。
“你接一下……”言蹊像被抽去了力气; 靠向她。
安之扶住她,拿起手机,电话里是萧雨桐的声音。
安之一听脸色就变了,终于能够明白言蹊的失常。
她们立刻收拾东西乘坐最快的飞机飞往邶城。
在几千米的高空上,安之伸手过去握住言蹊的手,言蹊戴着墨镜,但安之知道她墨镜底下的眼睛红着。
她没有说话,只是也握紧她的,两人十指相扣互相支撑。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邶城的昨天中午言奶奶去午睡,三点半的时候 ,心姨上去房间。当时言爷爷正好到楼下走动并逗着双胞胎婴儿。
言奶奶仍没有醒来,她嘴边还挂着一丝微笑,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是在睡梦中走的,非常突然,所幸没有受什么苦。
言爷爷本来心脏就不太好,一下子受不住打击也倒了。
老宅都乱了。
生老病死虽说是人之常情,两位老人年事已高,孙子们虽说最小的也超过35岁了,只是他们仍旧盼望着老人们能陪着他们再久一点,两位老人多年来有过一些病痛,可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言家的孩子们私心一直觉得这一天言之甚早。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而言家有两宝。
大家有习惯了家里有两位可爱可亲的老人存在。
在言家一直都没有太大的规矩,即使在孩子们面前十分有威严的言以东,在爷爷奶奶面前还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更别说几个小的了。
这样的突然,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世事往往难以顺从人愿。
言蹊和安之到的时候是次日傍晚,两人一刻不停赶到了医院。
大家都在这里了,只有两个最小双生儿没有进病房,被护士带下去照顾了。
言爷爷的情况不太好,已经心脏起搏了两次。
言以东按了按言蹊的肩膀,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红了眼:“爷爷一直在等你。”
他们进去了。
言爷爷躺在病床上,面色并没有言蹊想象的难看,带着点回光返照的光芒,他的瞳色已经灰败,却仍含着笑意,一点都不害怕死亡的靠近。
他已经不能如常说话,声气微弱对他的孩子们说:“爷爷有话跟你们说。”
言爷爷轻轻牵动了嘴角,“按照大小的顺序来。”
言以东和萧雨桐上前,老人握住他的手,“老大,这家之后就是你当家做主了,要照顾好家人。”
言以东红着眼,哽了一声:“是,爷爷。”
屋子里的抽泣声压抑着。
言爷爷欣慰地笑了下,对萧雨桐说:“老大媳妇,这些年辛苦你
了。”
萧雨桐流着泪抽噎道:“爷爷,这,这是我应该的。”
言爷爷转头对站在另外一边的言以西和柳依依招了下手。
言以西僵硬地走过来,用力抿着嘴,柳依依满脸泪珠靠着他。
“你们两个开心做你们的事情就可以了,老二媳妇,你比较乖,多迁就这呆小子。”
柳依依刚噗嗤一笑又瘪嘴哭起来,大力点头。
言爷爷沉重地喘气,按着胸口。等着的言以南忍不住哭道:“爷爷……”
“就你爱撒娇。”言爷爷好不容易透过一口气,笑着对面露哀伤的余胜男说:“老三媳妇,这小子娶到你是他福气,你们这个小家还得你多费心。”
余胜男手按在哭泣的言以南肩上,含着泪光点头:“我会的,爷爷。”
言爷爷这才看向小五,言以东和萧雨桐把位置让给她,她从进了病房就呆在原地,一动都不动,现在她也不敢上前。
“小五,来……”
她心知这就是遗言了,缓缓地挪动步子,看着言爷爷望着的眼神,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蹲下来握住他的手泣不成声。
言爷爷拍拍她的手,另外一只手伸向安之。
安之愣了下,言蹊回头朝她点头,她才上前去。
老人分别握住她们的手,缓缓道:“你们要……好好的。”
安之陡然间明白了,她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言爷爷说完这话又深深地喘息着,他眼睛慢慢地扫过孙辈们,微笑:“太爷爷希望你们健康平安。”
孩子们低声哭泣。
言爷爷眨了眨眼睛,他的视线已经模糊:“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
“我不能丢下你们的奶奶……”
他从第一次见到她就对她一见钟情,在燕京大学的校门口,她穿着素面的旗袍,拢了拢齐耳的短头发,对他轻浅一笑。
她是音乐系的学生,钢琴弹得特别好,从小家里就精心培养的,他也在当时的北大,比她大两届,也是读音乐的,主攻美声。
他们很快地相爱了,她叫他“茂华哥哥”。她是南方人,口音软绵,名字很秀雅,叫淑年。
他们在最矛盾尴尬的时代相爱,后来国民党退到台湾,她家里人举家连同家里的生意也迁往台她是家里的小辈做不了主,他心急如焚也没有办法。
待到他们离开的那天,他做了一个他这辈子最冒险的决定,他追到了车站,而车子已经开走了。正当他痛悔的时候回来时,发现她站在他家门口等着她,笑着,眼睛却含着泪。
她为了他留了下来,他们订了婚,一边生活一边读书。后来燕京大学被取消,部分专业并入了北大,他们在同所大学任教,他还进了文工团,到处去演出。
那个时候不允许探亲,两家人在香港会面,见证了他们的婚姻。他在她的家人面前保证,会一辈子敬爱她,照顾她,不离不弃。
他们结婚一年后,他被派去前苏联交流一年,他们依依告别,两个月后她在电话里告诉他她已经怀孕了,他们多么高兴,不能时常通电话,他写信,打电报,恨不得能飞到她身边照顾她,可是上天不公平要给他们磨难,孩子意外失去了。
她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等回了国,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颧骨瘦削,笑容仍然甜美依旧。
他们照顾着彼此,安慰着彼此,三年后终于有了言以东的爸爸。
那时生活虽然不富足,但是他们很幸福。
直到对知识分子不友好的风雨如晦的时代来临了,有天她在上课,因为她的身份,课堂有激进的学生当场砸掉她的钢琴,说她是反gen ming ,说她是万恶的资本家的后代,批判她,逼着她下跪,他闻讯赶过来,什么都不问就抱住她护着她。
有好几次他们以为要熬不过去了,所幸还是过去了。
严重的时候,她不能去上课,他也受到牵连,有段时间他们生活都有困难,靠着友人和学生救济。
形势好转了,她重新去大学教书,他也终于做出成绩来,当了系主任,受邀去春晚演唱,生活渐渐好起来。
虽然儿子有些叛逆,不愿意学音乐而学建筑,大学还没毕业就生了孩子,但这些相比之前的坎坷已经好很多了。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儿子和儿媳妇和小孙子意外空难。
他们这一生,无论经历了多少苦难,他们都互相撑着彼此。
儿孙满堂,白头偕老。
他像亲人一样爱着她,像爱人一样喜欢着她。
怎么舍得她孤苦伶仃地一个人走呢。
她为了他们的爱情,与她的娘家隔海相望,不能日常相聚。她原本是娇养的大小姐,这一生跟着他吃了很多的苦。
这时他的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也听不见了,意识混沌模糊,模糊间一生的经历如一帧帧的画面明明灭灭,刚闪过就暗下去,只有一帧停留的画面定格了。
那是早秋的燕京大学门口,她站在那里,亭亭玉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对他嫣然一笑:“我叫叶淑年。”
“我叫言茂华。” 年轻的他微笑,朝她走了过去。
言爷爷嘴边漾着笑意,画面定格,他安然地去了。
因为爱情,纵使经历了沧桑,所以我们依旧是年轻的模样。
第139章
丧事忙了好几天; 全家人都疲倦不堪; 肉体的劳累不算什么; 心灵上的悲伤才是难捱的。
老宅仿佛一下子空了下来。
平常二老下楼的时间不多,多数时间在二楼,看书; 看电视; 聊天,逗孙子辈,天气好会走远一点出去散步; 爷爷身体好一点; 还会和家里的司机料理他种植的花。
他们在的时候; 老宅会有他们轻声和孩子们说话的声音,会有钢琴声,歌声; 笑声
只要他们在,孩子们就会很安心。
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丧事过后; 大人上班的上班; 小孩上学的上学,沉默而忧伤。
在这之前; 言家的孩子有个不成文的心照不宣的规定; 一个月也会抽时间在老宅过一个周末; 即使再忙也会抽时间回来吃饭。
二老过世的头一个星期里言以西和言以南根本没办法回老宅住,两人都在单位加班。
言蹊也是照常去上班,安之实在不放心她; 不敢贸然回美国,只能跟导师请了假,陪着她。
她白天去上班,晚上回来吃饭,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