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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山有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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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招果然奏效。我妈再喜欢和小辈聊天,也不愿意打扰我们工作。她搂着洛唯又亲又抱,还顺带捏了捏她的脸,说是多年没见甚是想念。
  “小唯都回国这么久了,怎么都不跟我说!”她临走前还不忘把我指责了一遍。
  “啊?我以为大姨告诉你了啊。”我连忙睁眼说瞎话。
  “这傻孩子,你大姨以前又不认识小唯!”
  “对哦!”我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拉着洛唯走得飞快。
  转身之际,我瞥见大姨淡然的目光停留在洛唯身上,毫无波澜又微妙至极。
  章节目录 第 32 章
  拿着打包好的餐盒往宿舍走; 校园里静悄悄的,零星的足迹落在薄薄的雪地上; 印出人行道淡黄与深棕的花纹。
  洛唯在雪地里走一步; 我就沿着她的脚印再走一步。两手在大衣下紧扣,她的脸被围巾包得严严实实,耳朵冻得发红。
  “同样是老师,你为什么只怕我大姨,却不怕我妈?”我笑着问她。
  洛唯回过头,长睫毛上挂着雪花。她把围巾拉到下巴; 白皙的皮肤泛着浅浅的光泽。“那不一样; 从小阿姨就很照顾我; 了解了就不会害怕了。”
  “可宋老师不一样; 我觉得她挺有距离感的……刚来上班的时候; 我还以为她不喜欢我。”洛唯不好意思地笑了,“后来想想,她和人相处可能就是那种淡淡的感觉吧。”
  “嗯,她做什么都不慌不忙的。”我笑了笑; 伸手给她拍了拍头上的雪花; “不过,宋老师也是很好相处的人; 你别怕她,多和她聊聊天就好了。她虽然没我妈那么热情,但对待小辈一直很尊重也很有耐心。”
  “而且啊,她对课题和人生的思考都特别深刻; 和她聊天总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说完我就低头笑了,脸莫名躁了一下。
  出于从小养成的习惯,每当提起宋老师,我都少不了一波吹捧。也多亏洛唯有耐心听我絮叨,换成向岍,多说两句她就嚷嚷着让我把自己过继给宋老师了。
  路上的雪越下越密,我们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漫天雪花里,特定的温度勾起了特定的回忆。校巴从我们身边开过,喷出一路白雾,我在潮湿的空气里扯了扯洛唯的衣服,笑着问她想不想吃糖葫芦。
  “糖葫芦?”她不解地问。
  “是啊,看到校巴我就想起来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过年前也是下雪,我妈牵着我们俩去菜市场门口买冰糖葫芦。”我说,“你要了一个山楂的,我要了一个草莓的。”
  那时我们特别小,还没上小学。我妈忙着置办年夜饭食材的那天,洛唯还在我家托管着。我妈出门前,两个小毛孩堵在门口闹,非得跟她一起去买东西,不为别的,菜市场门口一直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
  “买完糖葫芦后,我妈带我们坐公交回家,你裤子穿多了爬不上前门的台阶,我妈就揪着你的衣领把你拎了一下……”
  见洛唯一脸无语地看我,我连忙又说:“这个不重要,你现在腿又细又长,令人羡慕……”
  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我接着往下说。
  “当时赶着过年嘛,车上人很多,我们仨都站着,我妈扶着你,我自己在旁边抓扶手玩。”我摸了摸下巴,笑了笑,“没想到公交车一个急刹,我摔到了地上,冰糖葫芦也摔没了,可伤心了。”
  在听见我说糖葫芦摔没了后,洛唯脸上的疑惑换成恍然:“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蹲在车里哭了一路。”
  “……是啊。”我撇撇嘴。被洛唯这么一说,我对糖葫芦的惋惜之情骤然消失。
  “你怎么光记得我出糗的场面啊。”我鼓起腮帮子,很快又平静一笑。
  不行,不能卖萌。
  洛唯迅速捕捉到了我的表情,笑着伸手扯住我的腮帮子:“哎呀,哪有,只是你哭得好可怜,我实在是不忍心,一不小心就印象深刻了。”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我不禁咋舌。
  在我的印象里,我当时蹲在地上眼泪直打转,但碍于面子,强行忍着没哭。我妈扯着我的手想把我拉起来,我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打滚的糖葫芦。
  “别难过了,下次再给你买。”我妈说。
  虽然也就四五岁的样子,我还是能从这句话里理解到其中的真正含义——我没有糖葫芦吃了。
  今天的行程毫无意义,还不如待在家里陪奶奶看电视。
  揉了揉生疼的屁股,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朦胧泪眼里,洛唯的小胳膊搂着我妈的腿,一脸懵逼。见我盯着她看,她立马低下头,默默地,啃了一口山楂糖葫芦。
  我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又怕丢人,捂住脸埋在膝盖上抽泣。
  我妈怎么劝都没用,最后她背着一篮子菜,一手挂着买菜推车,顺带抓着一个吃糖葫芦的懵逼小孩,另一只手则拎着另一个没糖葫芦吃的大哭小孩,狼狈不堪地到站下车。
  到现在我还记得,下车时一个阿姨在一旁感叹:“还是计划生育比较好。”
  服了,她居然觉得我和洛唯是姐妹……
  现在长大了,倒不觉得吃不上糖葫芦有什么遗憾。这件事情印象深刻,除了自己和洛唯都有点好笑之外,我更多的感受是对我妈的心疼。
  过年正是忙碌的时候,一个人操心年夜饭不说,还要提溜着两个调皮的小胖球出去买东西吃,想想都觉得炸毛。
  好在辛苦都过去了。我妈经常说,只要我们两个都成才,每天高高兴兴的,她辛苦也值得。
  她如今活得越来越像个小孩了,于我而言也是一个慰藉。
  毕竟,无忧无虑的人才会活得像个小孩啊。比如说现在的我和洛唯,在一起的每天都很幼稚。
  我扬扬眉,质问她:“老实说,你是不忍心我哭,还是不忍心把自己的糖葫芦给我?”
  我们走到了宿舍楼下,洛唯三步两步上楼梯,转身朝我笑:“都有吧。可我那天回家后就把糖葫芦给你吃了呀,纠结了特别久,心都在滴血呢。”
  我轻哼一声,拿出钥匙开门:“十个山楂你啃得只剩三个半才给我的。”
  “那怎么办呀?我也很难办啊。”
  走进客厅放下东西,洛唯凑过来亲了我一下,声音轻柔好听:“要是那时候知道你是我未来女朋友就好了,肯定十个都给你吃,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她定定地看着我,短暂的静止后,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我突然很害羞。可能是因为世面见得少,任何调情的话从洛唯嘴里说出来,我都忍不住心头发颤。
  “我小时候已经够胖啦。”我垂下眼帘,跑去厨房把已经凉掉的小炒放进了微波炉。
  章节目录 第 33 章
  春节临近; 许曦放假回了家,课题组办公室里顿时更空荡了。向岍把两条长腿搭在桌子上; 看我忙前忙后地赶最后一波实验; 不停地摇头叹气。
  我觉得这一定是无聊给闹的。
  “过年回家吗?”她问。
  “回啊。”我一脸不情愿地回答。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很快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换微信头像了?还换成了喷火龙?”
  “不,这个卡通头像叫小火龙。”我得意地扬扬眉,郑重其事地纠正她,“比较活泼。”
  “这不重要,你为什么要换头像呢?”
  她真的很无聊。我瞥了她一眼; 大言不惭:“我突然间意识到之前的头像不太符合我的气质; 没有把我俊俏又有脾气的状态呈现出来; 所以我前两天精心挑选了这个威猛又不失活泼的头像; 以此……”
  这些其实都是我瞎编的。我现在的头像是洛唯给我挑的; 她说这个超级可爱,然后转头就给自己安排了一只霸王龙。我当然不愿意,上网认真搜索了半小时,最后软磨硬泡拿过她的手机; 把头像改成了小绵羊。
  然后我们就拥有了令人满意的情侣头像。
  “不是; 岑秋渝你是不是对自己有误解?”向岍打断我的话,“再说了; 微信头像为什么要这么严谨啊?”
  我轻咳一声:“当然要啊,研究表明,好友会不知不觉把微信头像代入到本人,如果微信头像不合适; 就会让人对你产生奇怪的联想。比如说,你现在的头像是熊猫头,许久没见过你的朋友和网友对你的印象就是一个贼笑的男子……”
  “真的?”向岍眼睛猛地睁大。随后她低头打开手机,二话不说鼓捣起微信设置,立马忙得顾不上我了。
  世界顿时清净了。
  等我从楼上办公室拿了资料回来,她的微信头像已经变成了刘亦菲。
  “有对象了还这么拼,不打算花点时间谈恋爱?”没多久后,她又开始犯无聊病了。
  “恋爱和工作是可以持续进行的,”我漫不经心地回答,“再说了,我的恋爱对象也在工作,我们要共同进步。”
  “啧。”向岍耸耸肩,“酸了酸了。”
  “你别酸啊,”我轻嗤,“你也赶紧去谈恋爱,一起上学,共同进步,那样我也省心。”
  “我不谈,我要学习宋老师单身的艺术,保持长寿与健康。”
  我顿了顿,随后摘下手套,煞有其事地坐在向岍身边:“我昨天和洛老师去逛街了。”
  “然后?”向岍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太淡定了。
  “也没什么,就是在商场二楼娃娃机那里,我好像看见看见一个长得很像你的人,和一个长得很像乔嘉澍的人,然后那个长得很像乔嘉澍的人抱着两个娃娃,朝那个长得很像你的人笑……”
  “岑秋渝你够了啊,我陪小孩子玩不可以吗?”向岍打断我的话,脖颈处泛起一大片不自然的潮红。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说实话,我昨天虽然很惊讶,回家后仔细想想,又觉得是我多心了。向岍和很多人都玩得来,再加上乔嘉澍年纪小,两个没事干的人去夹娃娃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或许她们在课题和生活上的分歧化解后,是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做完实验,洛唯还没有发微信给我,应该还在忙。我在课题组办公室里坐着等她,随手从书柜上拿了一本看。
  不知什么时候,向岍在我身边嘶了一声。随后她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地靠近我:“岑秋渝,你该不会和洛老师是情侣头像吧?”
  她在两张图之间比对,表情越来越疑惑。
  “看这么认真做什么?是情侣头像。”我大方承认。
  我们的自定义情侣头像虽然都是卡通,在严格意义上却没有成对。不了解的人肯定不会联想到一起,可像向岍这种知道的人,强行关联也不是不行。
  反正一时半会儿总归看出点名堂。
  “哈?”她惊叹一声。
  “怎么了?”我也疑惑了,我用情侣头像这件事很难以理解吗?想当年向岍谈恋爱的时候,她几乎天天换情头,我也没觉得怪异啊。
  难不成,我威严正经的形象深入人心?
  向岍意味深长地清了清嗓子,凑过来小声问我:“岑秋渝,冒昧地问一句,你不是受吗?”
  我虎躯一震,听见了多年以来最匪夷所思的事。仿佛灵魂被硬生生地拖出来暴打,我身上僵硬,脑子却不听使唤地开始疲软。
  我自以为最了解我的朋友说,我是一个受。
  三观被划开一道小口子,我拔出那把刀,伤口很快又愈合了。记忆片段在大脑里快速抽取,从十五岁起,所有隐秘的往事定性又定量证明,我不是受。
  我缓缓地转向向岍,转椅的金属杆与塑料碰撞的吱呀声代表了我万马奔腾的抗议。“你是不是瞎?”我最后龇牙咧嘴地囫囵道。
  向岍抓了抓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到底是不是受?”
  好了,不是虾,是又龙又虾。
  我抿了抿唇,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对我而言,这些私密的事情向来难以启齿。事实上,不管我是什么,我都不想回答。
  “我听不懂。”我说。
  向岍歪嘴笑:“不懂没关系,你在床上……”
  “向岍!”我打断她的话,“你能不能正经点。”
  “怎么就不正经了,这是和吃喝拉撒一样正经的事。”她耸耸肩,“那我含蓄点问,楞次定律,你是线圈吧?”
  我愣了愣,随后想起教科书的插图:“……”
  就不该提什么情侣头像的。我忿忿地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向岍还是那副臭德行,双手插着口袋跟着我蹦蹦跳跳:“我说呢,你谈恋爱以后怎么还是这副德行,爱的滋润方向不对啊。我觉得洛老师可以挺攻的,要不你们……”
  “闭嘴。”我朝向岍竖起食指。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她调笑的神情严肃了一丢丢,“其实吧,我不想太多管闲事,只是……”
  见我一脸不习惯地看她,向岍挠了挠头,自顾自地笑了:“好吧,我就是在多管闲事。其实,洛老师心思挺细腻的,也很会关心人。乔嘉澍这么暴躁的小孩,她都能理解和照顾……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给机会她关心你,照顾你……你整天只顾着照顾别人,不累吗?”
  我默然不语。
  不是因为陷入了沉思,单纯只是抵触和生气。
  这个人怎么和乔嘉澍一模一样,天天想找个人来照顾我。再说了,谁照顾谁和攻受又有什么关系。
  “向岍,不是每个女人都需要被人照顾的。”我把手机塞进包里,面色不善。
  “你和洛老师说过你任何不开心的事吗,家里的,读博那会儿的?”向岍手足无措地站着,她明显感受到我情绪变了,却还是咬着牙把话接着说完,“我觉得你甚至没给自己机会了解你自己。”
  数秒的冷淡后,我恢复了平静。“你管我那么多干嘛?”我像往常一样瞪了她一眼,“操心一下自己吧,找个对象,别整天陪孩子过家家。”
  “哦。”向岍吐吐舌头,“我觉得过家家挺好玩的。”
  …
  我和洛唯在物理楼下碰头,随后一起走去食堂。冷冷清清的教师食堂几乎没人,我们在空旷的大跨空间里与大姨和我妈再次见面。
  所幸的是,她们已经吃完饭了,洛唯不用担心与宋老师共进午餐。第二次见面与之前相比,自然轻松了许多,洛唯笑着邀请她们过年来家里做客,我妈立马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以前没注意看还不觉得,”洛唯脸不红心不跳地从我筷子底下抢走最后一根鸡腿,“我觉得宋老师和你妈妈长得好像,有点像双胞胎。”
  “她们年轻时更像,现在差别大了很多。”我笑了笑,对抢鸡腿事件保持宽容。
  洛唯点点头:“年轻时一定都特别漂亮。”
  “是啊,”高兴之余,我有点遗憾地撇撇嘴:“只可惜再好看也没遗传给我,你看我这五官深邃的……”我扯了扯眼皮,朝她做了个鬼脸。
  洛唯歪头打量我:“挺好看的呀,比你爸爸好看!”
  “哪有。”我抿唇笑了笑,低头吃了口饭。
  洛唯一言不合就喜欢夸人,不像我,连夸自己女朋友都超小声,扭扭捏捏还脸红。
  “可是吧,我妈的气质和大姨差得有点远,”我又说,“怎么说呢,我觉得宋老师的气质和你妈倒有点接近,可能在A大学物理影响气质吧。”
  这话我说得有点违心了。大姨和洛阿姨气质好是真的,但我妈那接地气的气质绝不会是因为没学过物理。
  洛唯笑着摇摇头:“没有,我妈才不喜欢物理。她总跟我说,她大学上得可挫败了,别人都在好好学习,就她什么也看不进去。她当时住的十二人一间的大宿舍,晚上关灯后,好几个室友在被窝里用手电筒学习,还有一个人研究起来没日没夜的。她一个人既不想学习,又焦虑到睡不着,后来只好去谈恋爱了。”
  “不会吧……”我有点乐,洛阿姨高大正经的形象在我眼里突然崩了。
  哪还有一点气质。
  “而且说到气质,”洛唯又说,“我觉得宋老师反而一点也不像学物理的人。我记得我妈说,当年她们系有一个师姐,专业课考了全满分,特别厉害,可她性格很古怪,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孤僻还傲娇,我妈每次从她身边经过都要被她的气场震撼。”
  “所以听我妈说多了以后,我小时候一直对学物理的人有偏见,觉得她们都是书呆子。”她不好意思地拨了拨头发。
  我噗嗤笑了:“结果你变成了书呆子,还喜欢书呆子。”
  “是啊,岑呆呆。”她学着我的样子扬扬眉。
  章节目录 第 34 章
  除夕前一天; 我送洛唯回她父母家。车开进小区,绕过花坛与会所; 再左转一直到最深处——年少时骑自行车路过的小径历历在目; 她家庭院外有棵巨大的银杏树,在寒风中笔直挺立着,一切仿佛还是原来的模样。
  我在院子门前停下车,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到啦……”
  我想再说点什么,可纠结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分别个几天一个星期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依依不舍吧; 有点过度了;可像没事人一样放她走; 好像又很奇怪。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纠结那么多。也许我心里很舍不得她; 但又不愿表露出来。
  毕竟; 黏人不是我的风格。
  我挠了挠头,默默牵住了她的手。洛唯解下安全带,伸出胳膊将我抱了个满怀。
  “亲一个。”她温声说。
  她行动力惊人,下一秒一个热情似火的吻便缠上了我的唇。
  我瞪大眼睛; 感受到她的手在我身上不安分地抚了抚; 轻柔又带着某种感情。
  “诶诶诶……车窗是透明的,外面看得见。”
  我被她亲得头皮发麻; 半推半就地,动作估计相当滑稽。面红耳赤地与她分开,我瞥见她眼神澄澈,随后是窗外枝叶枯黄; 寂静无声。
  没有人的踪影。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除了我爸妈,没人看得见的。”她笑着安慰我,抬手揉了揉我的下巴。
  也不好吧……若是让我父母看见,哪怕他们同意我和洛唯在一起,我还是会想表演一个原地爆炸。我低头一笑,最后摸了摸额头:“嗯……过年记得和我微信聊天啊。”
  “嗯,你也要记得哦。”她点点头,“我会时不时打电话来观察你的,家里有什么事也记得和我说。”
  话音刚落,我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么。“能有什么事。”我最后轻描淡写地笑了。
  “万一嘛。”她目光随意,手指轻轻拨弄着。
  “好,一定和你说。”
  和她分开后,我开车回了父母家。
  停在单元楼下,车窗外,行人步履姗姗,孩童嬉戏,一副热闹欢乐的过年景象。我小时候很喜欢过年,不用写作业,每天都有好吃的,还有压岁钱可以收。每当除夕,我都好像浸在蜜罐里,精力充沛地活蹦乱跳,我妈都快被我烦死了。
  可如今……我盯着窗外发呆,最后拿出手机给向岍打了个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发困的声音,呵欠连天,我显然是扰人清梦了。
  “怎么回事啊,岑秋渝,”向岍小声嘟哝,“我最近在你这里出场的次数很多嘛,怎么,你离不开我了吗?”
  都困成这样了,还不忘调侃我。我懒得跟她斗嘴,开门见山说道:“也没别的,就想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和洛老师说了什么?”
  “说什么了?”
  “……”
  向岍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你今天不是回家了吗,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随后她煞有其事地又说,“哦——我知道了,洛老师今天和你一起回家……”
  “咳咳,”我打断她的话,“我送她回家……对了,你是不是把我家里的情况告诉她了?”
  “我没有啊。”向岍回得飞快,甚至没有给我留喘气的时间,“而且这些事也不需要我来告诉她啊,你想想看,你每次回家表情都很丧,洛老师看不出名堂就有鬼了。”
  “……好,好吧。”
  挂掉电话,我觉得向岍说得有点道理。
  今天一想到要回家,我虽没什么表示,但脑子里充满了抗拒,话也少了很多。洛唯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可好像哪里又不太对。
  既然察觉到了,她怎么问都不问我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很快又被我压了下去。
  兴许是我多想了吧。我深吸一口气,提着给我妈买的东西上了楼。
  家里还是那副老样子,门口的福字还没有换,我妈在厨房里忙着做午饭,我迎面就和客厅里的岑丰对上了眼。
  家具摆设从记忆里抽离出来,轮廓渐渐清晰,熟悉又更陌生。我轻咳一声,岑丰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我一眼,正欲说话,我抱着东西嗖地蹿进了厨房。
  “妈,我回来了哟。”我把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语气轻快活泼。
  我妈没我高,这个搭在洛唯身上无比合适的动作,在我妈这儿就显得我弯腰驼背,精神萎靡。
  像一个幼稚又涣散的大龄儿童。
  事实上,这是我撒娇的极限了。
  “啊呀,站没站相。”我妈推开我,把洗好的菜放进篮子里,“去客厅坐会儿,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她还是那副不客气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想我。
  也是,我虽然很少回家,在学校和她见面的次数却很多,更别提我隔三差五还会带她和大姨出去吃饭。
  她不想我也很正常。
  “我来帮忙吧,帮你炒个青菜?”我撸起袖子。
  “不用不用,去客厅看电视吧。”
  “那我在这里陪你聊天。”
  “客厅有地方坐啊?”
  “那我搬个板凳来。”
  “……”
  为了不去客厅而不择手段的我干笑了两声:“妈,你看看我去超市给你买的零食吧。”
  “这么客气干啥,买东西不累吗,”我妈撇撇嘴,“外面天气冷,早点回来也好啊,你看现在都中午了。”
  我吐了吐舌头,没有吱声。买东西其实不花什么时间,我妈喜欢吃什么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全部买一圈也就五分钟的事。
  而我今天这么晚回来……主要是送洛唯回家去了。
  我妈放下锅铲,往塑料袋里瞄了瞄。下一个瞬间,她眼疾手快地从里面拿出一盒巧克力,高高兴兴地走出了厨房。
  “岑丰,你看你女儿给你买的巧克力!”
  我:“???”
  两人讨论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去了客厅。
  岑丰依旧坐在沙发上,金丝眼镜棉衬衫,半年不见,肚腩又有长进了。他接过原本给我妈买的巧克力,迎着我苦大仇深的目光,平淡地说:“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这个巧克力好吃吗?”
  我翻了个白眼,坐在小板凳上默默嗑瓜子。
  我妈又回去忙活了,留我们两人相视而尬。最后,岑丰靠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茶几上的瓜子和果皮越堆越高。
  “秋渝,中国自主芯片研发问题,你怎么看?”他突然问。
  “不怎么看。”我偏过头。
  懂也不跟你聊。这些话题我和洛唯都不知道聊过多少遍了。
  “哎,年轻人还是得多关心时事啊。”他摇摇头,用遗憾的语气说,“不要只着眼于吃喝这些基本需求,精神上的提升尤为重要。如何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这些你妈帮不了你,有空要多和爸爸讨论……”
  我放下瓜子,心无旁骛地把桌前的果皮清干净。岑丰还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哪怕我根本没在听。
  我强烈怀疑他正企图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感化我。
  “地板脏了。”我冷不丁说道,“我妈忙着做饭,你去拖个地。”
  岑丰终于住了嘴,继续低头看手机。滑动解锁,点击软件,看视频,听广播……我默默看着他提升自我价值,最后没忍住说:“拖地去吧,年纪大了多运动,退休了别天天在家坐着。”
  “你为什么不去?”他抬起头,慢条斯理地说,“难得回一趟家,帮你妈做点事。”
  “好好好,”我摊了摊手,站起身说,“我刚把桌子收拾了,现在去厨房帮我妈做饭。你别忘了拖地。”
  我头也不回就往厨房走,全然不理会身后传来的厚重吸气声。厨房里,所有饭菜都炒出来了,我妈此时正拿筷子对付碗里的青菜,一看就是在没事找事干。
  “你们又吵架了啊?”她哀怨地说。
  “我让他拖个地而已。”我闷闷不乐,“我把菜端出去?”
  我妈没有回答我,只是自顾自说:“你这暴脾气真是,和你爸年轻时一模一样,一点就着。”她拍了拍我的背,声音霎时间温柔了许多。
  我不习惯她这样,咬唇不语。
  “过去的事情就别计较了,你爸啊,除了脾气差和要面子,对我也没那么不好啊。你看他,不吸烟也不喝酒,人还老实……”
  我突然更生气了,压制着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意,最后头疼得要命。
  “不说了。”我嘟囔着打断她的话,“我们说点别的。”
  “好吧。”我妈叹了口气。
  我把三菜一汤端了出去,添了两碗米饭。我妈出来瞧了一眼,又回去盛了一碗大份米饭在岑丰面前。
  三个人凑在一起吃饭,明面上有说有笑,其实我和岑丰毫无交流。期间,他讲了一个冷笑话,话音刚落,我妈立马笑得前仰后合。
  我惊讶地看着我妈,尴尬地抖了抖身子,低头给她夹了块鱼腩。
  “怎么愁眉苦脸的啊,工作压力大?”洗碗时,我妈问我。
  “没什么。”我停下洗碗的手,耸耸肩,“对了妈,我大姨年轻时谈过恋爱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抛出了这个话题。兴许是向岍最近提得有点多,抑或是我谈恋爱后变得八卦了,我直直地看向我妈,看她表情渐渐古怪,随后充满了嫌弃。
  “你问这干嘛,没大没小的。”
  我大言不惭:“我现在也不大不小啊。”
  “就知道贫。”她瞪了我一眼,轻轻敲了敲我的头,我顿时觉得头皮有点痒。
  岑丰还在外头看电视,我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应该是有的吧。”
  我动作一滞,随即脸上写满了八卦。
  章节目录 第 35 章
  “什么叫应该是有的?”
  我放下手中的碗; 从客厅端来两个小板凳放在我妈面前。
  她尴尬地叉起腰,看我郑重其事地往板凳上一坐,表情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好奇做什么?我只是猜的; 她大学那会儿应该谈过几个。”
  还好几个?
  我竖起耳朵,摆摆手示意她在另一个小板凳上坐下。“猜的?”我狐疑地问,“那你见过她那好几个对象吗?”
  “什么好几个……我随便说的!”我妈窘迫地拍了我一下; “你大姨从没和外公外婆提过对象的事; 我也只是猜测。”
  我总觉得我妈话里有话; 最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那是怎么猜的啊?”
  我妈和大姨相差八岁; 大姨念大学那会儿; 我妈还在旁边的小学中学念书。由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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