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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流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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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说完,莫言欢只见雷傲深情歉意一笑,执了杯盏的手又是抖了一抖。花溪暗暗翻了个白眼,自作自受!花溪幸灾乐祸,抬眸看了一眼情意款款的虬髯大汉,嘴角一抽,直接丢给莫言欢一个白眼。莫不好过呀,庄主好伤心(抹泪。。。。)莫言欢委屈呀,敢怒不敢言。越凉醇瞧不上他,花溪又总是凶他,他只好死盯着茶碗里的叶子,假装是在盯着花溪这个女人。哎呀,这日子不好过呀。
雷傲是个诚恳的汉子,既得了莫言欢的应允,这几日也并未限制他的出入,反倒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莫言欢生的美,神色隐隐藏着魅惑,花溪又是个标准的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雷傲长的粗狂,偏偏最是喜欢单薄的男子和美貌的女子,伺候好点,又能留着人等到教主归来,他觉得自己做的非常好。
之前说了,雷傲爱美,所以不难想象,段大城主来时,雷护法是怎样的惊骇!百年逢甘霖,濒死遇重生,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讶异,以及欣喜。只因眼前的男子太晃眼,若非眉宇间的傲气,一身气度雍容自若,怕是要让人以为是个美娇娘了。
同样欢喜的还有莫言欢。
“段大哥!”
“花溪见过城主。”
段衍生素手轻挥,“言弟,溪姑娘。”莫言欢想到步黎之死,歉意陡升,段衍生朝他善意一笑,“言弟无需自责。”
见两人安好,她也放心下来。见一虬髯大汉呆呆的望着自己,段衍生心中滑过不快,又见他模样痴傻,也不再计较,压下心中的别扭,“在下段衍生,求见贵教主管。”
段衍生。这世上只有一个段衍生,隐世城城主,绣云七子之首。
雷傲猛然回神,再去想那人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后脊背有些发凉。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怎容得自己轻慢。当下抱拳,言辞切切,“雷傲见过惊世公子。”
纵是教主,见了惊世公子也要礼让三分,敬畏三分,盛名在外,这段衍生竟是个如此年轻俊美的模样。也难怪像雷傲这样的老江湖也会失态。
段衍生微愣,神色里的迷茫微不可察,一纵即逝。“衍生见过雷护法。”
莫言欢站在一旁,忍着笑意,他大哥呆愣的样子,难得呀。咳咳,当下下了结论,这雷傲也是个人物呀!段衍生视线扫过莫言欢,莫言欢正襟危坐,面色坦荡。段衍生瞪了他一眼,那眼神能说话,你小子,敢在老虎身上拔毛?莫言欢一脸纠结,他大哥是母老虎。。。。花溪无语,只觉得段城主头上飘起三道黑线。。。。
段衍生听闻步黎的死讯,面上惋惜。“影煞楼此举是为挑起江湖争斗,先是南凛衣的死嫁祸问情教,后有左护法步黎陈尸郊外,有人献出美人图请影煞楼做刀,步护法的死已然是和影煞楼扯不清了。”
“城主不远千里为我教解忧,雷某人甚是感动。”雷傲问,“此事容教主回来再做决断,城主可愿待上几日?”
“依前辈就是。”
慕容问情是在两日后归来,与她同来的是个绝色的女子。女子复姓纳兰,名唤红裳。
“教主回来了,教主回来了!”
“恳请教主为左护法主持公道呀!”
“教主。。。。。”
慕容问情突然有些头疼,她后悔听了雷傲苦口婆心的话了。慕容问情一袭蓝衫,英姿飒爽,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内堂。旁边那名女子是谁,没有人敢问,自是教主带回来的人,应该没有问题。何况,这女子生的绝色,气质凛然,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只可远观,生人勿近。
雷傲风风火火的去迎接他的教主,脸上犹有喜色。段衍生连同莫言欢也一并跟着,问情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能见上一面实是难得。
“雷傲拜见教主!”雷傲认真恭敬的样子不多,就是见着段衍生也是敬畏多了些,此时的雷傲,眉目端正,威武肃穆,倒有些一教护法的样子了。
慕容问情声音冷淡,“起吧。”俨然有上位者的威严。
雷傲恭敬地站在一旁。慕容问情一眼就看到堂上的少年人。只觉得和记忆中的小小少年身影重叠。眉目俊秀,宛若天成,从容自若,沉稳如山。慕容问情心下赞赏。再看那少年身侧一人,一双桃花眼,闪烁着笑意,气宇轩昂,温文尔雅,是个好苗子。
莫言欢见人望着自己,抱拳道,“铸剑山庄莫言欢,见过教主。”慕容问情一瞬了然,果然有世家的气度,原来是绣云七子!
段衍生来不及见礼,望着慕容问情身后站立的女子,又惊又喜,如获至宝,满满的全是那抹红裳。略过慕容问情,段衍生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身边,细致的看着女子的眉眼。心里再难平静。这一步,她走了五年,跋涉在午夜梦回,到底是让她走到了,见到了。
段衍生生怕她像上次一样只是惊鸿一逝,柔软了目光直直的看向她。这时光过的慢点可好,让我认真的,深情的凝望她一回。。。。
纳兰红裳望着那人的神情,恍惚以为回到了五年前,五年前段衍生是深情的,也是风流的,放纵不羁,任情纵性,桀骜不驯,五年后站在她眼前是沉稳的,睿智的,温润的,沉淀了岁月的恩赐,一如既往,还是深情的。纳兰红裳在心里不断地唤着所爱的人的名字,阿生,阿生,像极了远方不舍的召唤,字字穿心,疼痛难言。
段衍生轻柔的一笑,语调带着轻快,一扫眉间的抑郁,“裳儿。”
像极北终年不化的冰,一瞬破裂。纳兰红裳心内一颤,段衍生,这番深情倦缱你为何留在现在才说,我心神俱伤的时候你在哪?我北离堪危的时候你在哪?我念你的时候你又在哪。。。。你欺骗我的心,杀害了我的师傅,折损了我的国家,阿生呀,纵是你是我的阿生,我又能如何呢?一寸一寸的冷漠,纳兰红裳敛了哀色,“段衍生,你有何面目站在我的面前呢?”
话说出口,众人不禁多有猜测,莫言欢一脸震撼,轩昂两兄弟神色惨然,雷傲有如石化,慕容问情看的津津乐道,神色里藏着戏谑。
“衍生甘愿死在你的手上。”段衍生挥袖借了花溪的听泉剑,递给纳兰红裳,“宝剑青锋,悉听君便。”
“公子,不可!”
“大哥,不可!”
纳兰红裳冷笑,睥睨终生如草芥,“我和她的恩怨了断怎容你们评判,说不可,谁准你们不可”抬眼看向段衍生;透着沧桑寂寥,“你我一战在所难免,慕容前辈好心相约,红裳本不愿生事,三月为期,混阳城绝顶山一战!生死勿论!”
“好。依你就是。”
“还有,”纳兰红裳随手整理着衣袖,一副漠不关心的神情,“这三月,我会随你处理好现下之事,三月期限到了,你我一同上那绝顶山,此一战,不死不休!”
纳兰红裳说的淡漠,听在段衍生耳里像是如沐春风,嘴角不经意上扬,整个人焕发出了别样的神采。纳兰红裳轻微一叹,柔软的心肠再是无法无动于衷。奈何,横亘在两人的仇怨太深太后,家国情仇,是紧缚的茧,纳兰红裳挣脱不来,段衍生消解不了。三月之战,如蜜糖砒霜。段衍生欢喜,只是因为纳兰红裳在她身边。欢欣,足矣。
慕容问情清咳一声,纳兰红裳口口声声唤的全是“段衍生”,少年人的身份再清楚不过。惊世公子段衍生,在江湖,在民间,都是一个传奇。慕容问情满是柔情的看着少年,这孩子,到底是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和担当,想当年尚未过膝,就表现出机灵好动,怎的大了竟是越发的沉稳寡言了?
段衍生抬头感受着来自慕容问情的目光,那目光太慈爱,段衍生忽然觉得慕容问情亲切。
“衍生可是认不得姑姑了?”
“姑姑?”莫言欢极其诧异,与段衍生相识多年,他倒真不知道他还有个姑姑!询问的目光探过去,段衍生也是一脸的迷茫。幼年时女子风华正茂,灵动清朗的形象浮现在眼前,段衍生迟疑的唤了声“尘风姑姑”?
慕容问情,字尘风。早年古道热肠,素好结交侠义之人,禀性正直,行事诡异。
慕容问情唇畔一笑,“当时你还年幼,能记得也是难得上了心。”慕容问情环顾在座的人,气息沉稳,言语里多是缅怀,“昔年我闯荡江湖,和段大哥一见如故结为金兰,段大哥一世英豪,他去时做妹妹的来不及去见上一面,当是一生之痛!一生之憾呀!”伤感悲戚,言语切切,段衍生忆起先父,不禁感叹。“姑姑莫要挂怀,爹爹临死时想必也是念着姑姑的,爹爹的忌日不过两月,此间事了姑姑和生儿一起回隐世城拜祭,也算了了姑姑的心事,爹爹有泉之下见你安好也会放心。”
“好,处理了这些琐事,姑姑就随你去一趟隐世城!”慕容问情掩了悲戚,一瞬,骨子里的豪爽不羁又回了来,段衍生眉间一喜,姑姑风采依旧,更胜当年!
两厢认亲,见姑侄亲厚,两方人皆大欢喜。纳兰红裳顾自品茗,抬眼正对上慕容问情狡黠的一笑。
说起来,她能在路上遇见慕容问情只是偶然,慕容问情出手替她教训了一群宵小,一番对话方知此人见解不凡,甚至离经叛道,纳兰红裳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吸引,素来对外人冷淡的她经不住对方连番邀约才应承下来,岂料,竟遇见了段衍生。
慕容问情举止荒诞不羁,身为一教之主,真本事却是不少,除却武林上的偏见,段衍生觉得,她的姑姑才是当世的真英豪。
“影煞楼居心叵测,先前上官凌的死已在江湖翻起波澜,现下步前辈的死也难辞其咎,不知慕容前辈怎么看?”莫言欢得知姑侄二人的关系,对着慕容问情也多了些亲善。
“影煞楼意在搅乱江湖,杀了步黎只是用作我教和广善山庄矛盾的引子,真正的图谋在那十二美人图。十二美人图是刺在女子背上的藏宝图,是历代云桑皇帝留下的国之珍宝。”
“十二美人图?”身为绣云七子,世代保守的秘密正是这十二美人图,就是花溪自幼跟随,极得爹爹宠爱,对美人图的事也是一概不知。绣云七子与十二美人可谓是共进退,同为云桑社稷,绣云七子在明,十二美人在暗,纵是莫言欢也无从得知十二美人的具体下落,影煞楼还真是煞费苦心。
“影煞楼觊觎藏宝图,当务之急就是早先一步找到十二后人。查清影煞楼背后指使之人。”
“生儿说的不错,彻查影煞楼寻访十二后人着实不易,琉璃宫情报遍布天下,生儿若寻此事,去趟南山琉璃宫应该能有所获。”
“好,南山一行交给生儿和言弟去办,事出突然,还需衍生修书一封向机关门,相思堡交代一些事由,明日我们便前往琉璃宫,定要查明影煞楼的鬼祟,也好还武林一个安宁。”
慕容问情眉头一皱,“江湖人向来自诩正义,张口正义闭口礼义,怎得生儿也学了那些花腔?”段衍生知其秉性,心下思量,也觉得自己入了俗套,莞尔一笑,“姑姑说的在理,生儿受教了。”
慕容问情哪忍责怪,只是不希望自家侄儿成了那满口仁义的伪君子,当下缓了神色,“无妨,生儿本就肩负苍生,此去南山定要小心为上。”
“生儿晓得。”
吃了饭食,几人各自回房,准备明日事宜。
段衍生望着桌上的烛火,不言不语。慕容问情刚走,说了些影煞楼的事,怕也是放心不下吧。虽是第一天相认,慕容问情在她心里就已经是亲人的存在了,世上唯一的亲人。段衍生心事怅然,索性推门出去。
夜风有着白日的温洵,衣衫迭起,心事悠悠,段衍生顿觉畅快了些。漫步走在洒满花香的小径,头顶星空朗月,想当初,裳儿最爱的就是这样的静谧清幽。
前方有大片的木槿树,树下站立一人,红衣飞扬,衬着良辰美景,如美如幻。
“阿生!铁树开花了,你快看!”
少年人生的俊秀,邪魅一笑,“裳儿,铁树开花,莫不是寓意着某人芳心终于为我而动?”
女子长发飘摇,风声里,“阿生,若真为你动心你会开心吗?”
“开心,喜不自胜!”少年音调上扬,声音清脆。
女子笑得明媚,“那便是了。”
之后的半日,真如少年所说,喜不自胜。女子把手放在少年掌心,任由她牵着走遍不荡山。那半日,女子虽没说,放在心里,成了年华里轻快不绝的歌。
纳兰红裳回头就看到记忆里熟悉的容颜,相顾无言,两人投在地上额影子彼此交叠,段衍生就是这样望着她,不说一句话,这让纳兰红裳心一阵阵的疼。
“你还好吗?”出口的却是一句无关痛痒的问候。
段衍生轻轻的拥住了眼前的人,纳兰红裳猝不及防,那怀抱的温暖一瞬间让她想要落泪,段衍生在她耳边呵气如兰,温柔细致,“离了你,怎么能好?”
是再也难以抑制,崩溃了万里心墙的无助,纳兰红裳放任自己躺在段衍生的怀里,“今晚,你是我的阿生。”
段衍生指尖发颤,拂过她的眉目,“好。我是你的阿生。”
明知凄苦,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宁肯两两偿了苦涩的味道,也不愿陌路难逢。
“还怪吗?”
纳兰红裳痴痴描摹着这张精致的脸,指尖温柔,听了那话,纳兰红裳轻启唇瓣,“如何不怪?”纳兰红裳是温柔的,是痴情的,是冷漠的,是骄傲的。这些,段衍生比任何人都清楚。许是太清楚了,当年才不敢告诉她实情,以至于败露后,真相残忍,伤了她的心,逼的她一走就是五年。还怪吗?如何不怪?段衍生拥着怀里的柔软佳人,笑出声来。“裳儿,在这世上,我独独是亏欠了你的。”
纳兰红裳也是一笑,“我的阿生从来是不欠我的。”
段衍生心中酸楚,她的身份,她的指责,就像一只手狠狠的禁锢了她的咽喉,砍断了她与红裳的情分。段衍生蓦地生出一份恨,又不知恨得是谁,该恨谁?她是绣云之首,护卫苍生,身逢乱世,民不聊生,她不能那样自私,却觉得人人自私。她做得了天下人的英雄,唯独不能做她的阿生。
“阿生,酒不醉人人自醉,你说,这梦,一世不醒该有多好?”
纳兰红裳低吟轻语,令段衍生的心湖泛起涟漪。
“裳儿,三月一战,阿生愿死在你的赤月剑下。”
☆、第8章 十二后人琉璃寻
一夜长谈,木槿树下的相守,对段衍生而言就是个温柔奢侈的梦。夜散了,梦醒了,还念念不忘。
“这两封信,烦请姑姑派人送到机关门和相思堡。”慕容问情接过书信,“此去琉璃宫,路途遥远,生儿照顾好自己。”
“姑姑放心,侄儿谨记。”
“纳兰姑娘一路小心,若有个差池,我这侄儿恐要寻死觅活了。”慕容问情放声一阵轻笑,纳兰红裳面露绯色,却没多做理会,径直上了马车。
慕容问情最烦离别送往的痴缠,当下挥手,顾自回了。
雷傲倒是依依不舍,“各位慢走,教主和雷某随时等待公子的归期。”
莫言欢扯了花溪的衣袖,留下段衍生一人应付。“多谢雷前辈相送。”段衍生抱拳,上马,缰绳一挥,马蹄踏起,伴着清晨的第一道朝霞。
机关门。
司徒正名看完书信,隐隐有担忧之色。影煞楼觊觎藏宝图,先后杀人造成武林生乱,是有备而来,司徒正名想起当日遇见的少年,俊秀神采,风华绝代,竟有些怀念。多日未见,但愿琉璃宫一行能得偿所愿,毫发无伤的归来。拾起桌案放着的连弩,一抹狠厉在眼里升起,影煞楼,其心可诛!
“来人,暗中跟着惊世公子,保其无虞!”
今日,相思堡发生了一件大事。十月初八,红豆坊布施万民,挥金如土,为坊主连红湘庆贺十八岁生辰。寻常女子十八岁早已到了为ren qi母的岁数,她却迟迟不肯招婿。趁着连红湘生辰,赴宴的倒有十之有二的前来提亲。提亲的人里相思堡主赫然在列。
相思堡以前并不叫相思堡,江湖人都称其为泽苍堡,有厚泽苍生之意。上官辙掌管大权后第一件事就是拆了泽苍堡的牌匾,更名为相思堡,与红豆坊遥遥相应。上官撤倾慕连红湘一事,在江湖上已不是秘密。是以众人在生辰宴上见到相思堡主来提亲也习以为常。自连红湘笄鬓。每年生辰相思堡都会派人来提亲,算上今年已有三个年头。
上官撤衣冠楚楚,眉眼泄露出一丝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
人群里忽然出现一番骚动,连红湘就是在众星捧月的阵仗中走了出来。长裙曳地,衣带当风。就像是降落在人间的精灵,连红湘浑身散发着灵动的气息。一张瓜子脸,是越发的秀气。美虽比不过纳兰红裳的青梅幽冷,淡又少了云偿的不食烟火,连红湘自有连红湘的美,至少,她笑起来就让人移不开眼。
正如此时,她看着上官辙,笑得甜美。说出来的话令上官辙啼笑皆非。
“上官是我在这生辰宴上最不想见到的人。”
提亲的少年郎见相思堡主遭人嫌弃,隐约看到希望。更是跃跃欲试。
“不过,今日却是我最乐见的宾客。”那笑,险些令上官撤失神。
最乐见的宾客?少年郎们又是颓唐。
两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是再合适不过,今日连红湘算是接受了上官堡主的心意,却不知何时才能得见两人成为眷侣。连红湘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对上官辙说了一句欢喜,修成正果的日子,远呀!
生辰宴上最开心的莫过于相思堡主,满堂宾客也是喜气洋洋。红豆坊富甲天下,连红湘生辰普天同庆,青年妇孺无不感其恩惠。
生辰宴上喜乐融融,此刻远在千里的段衍生一行人却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故事的起因是烟霞楼花魁流苏姑娘的一句话。
流苏素来爱美玉,那男子腰间的玉佩我甚欢喜。可有哪个官人取了宝玉博我一笑?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虽荒诞,最后褒姒还是倾城一笑。由此看来,周幽王堪称风月场上的祖师。流苏姑娘好美玉,美玉配佳人也是一桩佳话。
是以,当段衍生回头被众多风流公子,富贵纨绔淹没时,铁青着一张脸,像是在肉汤里看见了一只死苍蝇。
对方来路不明,又来势汹涌,阿昂果断拔剑。
被美色迷了心窍,竟未看清这些是江湖人士。阿昂的一把剑吓退了不少人,可也有看不清局势或者不怕死的。
段衍生端坐在马背上,着实的不想再多看一眼。纳兰红裳安坐在马车里,她唯恐有人扰了她清净,因此示意阿昂,不料这局势竟僵了起来。
“流苏姑娘看上了这公子的玉饰,我沈央也不是蛮横之人,以物易物,我拿这长颈旋纹龙泉瓶换公子的玉佩,公子却也不吃亏。”
“看,巡抚公子又在刁难人了,哎,这少年人生的俊秀,也不知能在他手上过上几巡。。。。”
段衍生内功深厚,人群里窃窃私语她听得一字不落。再看那长颈旋纹龙泉瓶,通透泛着荧光,做工精良,是个好物件。段衍生捞起腰间的通灵白玉,玉身被常年滋养,本就是一块暖玉,触手温润,带了自己的体温。这是她自小就佩戴在身的,算起来有十九个年头了。这人张口就要换她的配饰,行为张狂,不过是一介巡抚之子。
莫言欢向来瞧不上那些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当下笑道:“这位公子,君子不夺人所爱的道理你也晓得,你站在路边随便拿出一个陶罐一类的东西就要我大哥摘下玉佩让你去讨了美人欢心,青天白日,还未入夜,你怎的就能做起梦来?在下好生佩服。”
一席话说的沈央面红耳赤,花溪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了声。沈央羞愤,见是一清丽的美人,更是怒火中烧!
“来人!抢也要给我把玉佩抢过来!”
段衍生冷了眉目,这就是她舍弃一切护卫的人!
纳兰红裳坐在马车里,想象着此时那人的神情,阖上的眼眸缓缓睁开。
这就是你舍弃一切护卫的人吗?
眼见双方就要起争执,忽听得一女子黄鹂清脆的声音传来,“流苏不过是和这位公子开了一个玩笑,沈公子莫要当真。”
这就是花魁流苏,也是引起争执的正主。段衍生不由的看了一眼。
美人发话,沈央自然恭恭敬敬,仍不忘表现一下君子气量 。流苏婉转一笑,“今日这位公子是流苏的客人,沈公子隔日再来,流苏自当欢迎。”沈央先是一愣,之后听了流苏自当欢迎的话只好按下自己迫不及待的心,狠狠瞪了莫言欢和段衍生一眼,带着家丁风风火火的走了。
流苏嫣然一笑,“公子,这里请。”
段衍生刚要推辞,话到嘴边突然止住,“好,姑娘请。”头也不回的上了烟霞楼。
莫言欢讶异,但见段衍生神色不寻常,也不作声,流苏请的是他大哥,他虽爱美貌的女子,对风尘之地却也不感兴趣,随后安顿好余下的女眷,静静的等待段衍生回来。
纳兰红裳听得出段衍生言语里的微妙,但想到段衍生刚刚跟着一青楼花魁走了,怎么也定不下心去想里面的玄机。
流苏姑娘领着一个俊美的男子上了楼,一时间,谣言炸开了锅,人们都在猜测这男子的身份,难不成是流苏姑娘的老相好?青年公子哥门狠狠盯着楼上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睛里就差喷出火来。
厢房里。素雅清幽,隔绝了一扇门,就像是隔绝了整个红尘里的云烟。
“姑娘怎会有琅琊玉珏?”
琅琊玉珏,十二后人的身份标记。这也是段衍生在她家密室里探寻出的秘密。十二琅琊玉珏,背面分别雕刻十二种花。“不知道姑娘的琅琊玉珏背后所雕何花?”
流苏翻掌,玉面海棠,栩栩如生。“是海棠。”
海棠?梓棠一族!
段衍生看的清楚,琅琊玉珏的确是真,就不知眼前的人是真是假?
流苏似乎看出她的疑虑,“怎么?段城主仍是不信?”
段衍生沉声说道,“事关十二后人,你既说你是梓棠一族的后人,除却这琅琊玉珏可还有何凭证?”
女子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也罢。”
有细碎的声音传来,女子轻解罗裳。段衍生闻声回头,猛然间闭上眼。
后背光洁,衣衫半掩,犹可窥视到别样的风景。
“段城主可看清楚了”
虽说只匆忙的看了一眼,段衍生清楚,那繁密的游走在女子后背的图纹,正是美人图!段衍生红了俊脸,压下心中的躁动,才问了一句,“美人图?”
在男子面前裸露肌肤,女子的贞洁怕是不保,流苏合上衣衫,眸光里望不清神色,“嗯。”
她本名叶流苏,是梓棠一族一早选定的后人。自背上刺了美人图,她的命就不再属于自己,十二后人行踪诡异,她扎根青楼,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如今江湖不安生,有人觊觎美人图,十二后人与绣云七子同气连枝,共同护卫荆氏天下。段衍生来了,她也没必要去做这烟霞楼的花魁,整日逢场作戏了。
次日,浏阳城大街小巷都在传扬一个消息:烟霞楼花魁流苏姑娘跟人跑了。直气的烟霞楼老鸨将瓷器摔了个粉碎。
“叶姑娘,此去南山琉璃宫是寻琉璃宫主帮忙找出其他后人,以防影煞楼暗下毒手,在此之前,你的身份切不可暴露,以免影煞楼黄雀在后。”
“段城主思虑甚是,流苏明白。”
纳兰红裳见两人相谈甚欢,流苏又一副娇弱惹人怜惜的样子,默不作声,双唇紧抿。
☆、第9章 琉璃双姝对镜观
黄小一偷偷的溜出宫,远远的一袭黄衫在那飘动。她身手敏捷,一跃就是一丈开外。
越凉醇负手而立,站立在群山之上,大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小一见过二尊主。”黄小一恭恭敬敬的行礼,眼角上扬只能看到一片青衫。
“小一。”
黄小一内心激荡,“小一在。”
越凉醇幽幽开口,“焚琴宫三月,你可看清云偿后背的图纹?”
黄小一放着胆子看了越凉醇一眼,“是。小一看见了。宫主后背的确是繁乱延绵的图纹,像是二尊主要找的!”
越凉醇看着黄小一,一阵轻笑,笑里透着凉薄,“哦?宫主?看来焚琴宫主待你不错。”
黄小一自觉失言,猛然跪下,“小一忠于影煞楼,忠于楼主,忠于二尊主,至死不改!”
越凉醇笑得更是肆意,手指抬起她的下颌,“小一,只忠于我不是更好吗?”
黄小一觉得自己被蛊惑了,感觉像是中了“医毒”谢无药的*散,身处云端,不能自拔,能看到的就是那张脸,以及脸上的肆意张狂。越凉醇一声冷笑下一刻便又将她打入凡尘。黄小一站在这人面前,卑微又可怜。像一株错开了季节的野花仰望盛开在山顶的君子兰。相形见绌,无地自容。
“好了,回去守着云偿,有什么事记得知会我一声。”
“是!谨记二尊主之命。”
那样卑微的姿态,越凉醇见了怎样都是不喜。看来,云偿的确是十二后人无疑了。越凉醇顾自思虑,未尝注意到一旁女子黯然神伤。
黄小一是楼主同父异母的妹妹,却不知是何原因弄得兄妹情分尽失,主仆相称。黄小一能够在云偿身边作为暗线,其中也有楼主的授意。顶着楼主妹妹的头衔立身,着实让黄小一尴尬,为难。到了焚琴宫,云偿待她温柔和善,是以往她不曾接触的善意。偏偏是越凉醇需要她的情报,否则,换个人来,黄小一或许不会选择背叛云偿。
黄小一对越凉醇,是一种卑微到极致的缄默,仰望到无力的叹息。有着深深地依恋。
越凉醇走后,黄小一站在山顶俯瞰,学着她的样子,深深地叹息。叹息穿过薄薄的云雾,她在云雾里看不见自己,她已经不是自己。她是多变的,在兄长面前是难堪的,在云偿面前是顽皮的,在越凉醇面前是卑微的,在自己面前是孤独的。
回了焚琴宫,她必须是星蓝姑姑眼里常常偷跑出宫的野丫头。
她唯一对不起的人,是,云偿。那个仙子般的人物。
此刻,云偿并不在焚琴宫。
远在南山的琉璃宫,云偿温婉着笑意在茶香氤氲里抬起头。
“阿商贵人多忘事,十年不见,可还认我这个姐姐?”
云商妩媚,撩起耳边的碎发,耳垂挂了个银环,银环细致,隐约能看见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她一说话,绵软的似乎能滴出水来,眼角轻扫,勾魂摄魄。一袭云燕素锦衣,生动自然。
“阿姐丢下商儿十年,一转身却成商儿的不是了。”顿时,掩面欲泣,好像被负心人抛弃。
云偿不为所动,倒在心底惊讶,这小妮子竟将魅惑之术用在了自己身上。嗔了她一眼,便听云商在一旁说道:“阿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可是看上我琉璃宫哪点好处了?”
“无甚大事,不过是有人看上了你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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