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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世流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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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若落在有心人的眼里,隐世城就成了众矢之的。新任的武林盟主更是会面临巨大的压力。人言可畏。
诺王保她,可是也要防着诸王在这时发难。诸王里,例如贤王,例如明王,都不是善与。
在这样的时局下,纳兰红裳长公主的身份就是一颗深水炸弹。一旦爆发,死的不仅是一人。
诺王的心思,段衍生窥得一二,因此也满怀感激。
至于女子为何会选在这时候前来,纳兰红裳是这样和段衍生说的。“从今日起,我不再是北离的长公主。”
她为了她心心念念的良人,姻缘,放弃了纳兰承君对她的期许,放弃了北离长公主的尊贵荣耀。奔向敌国,只为了一人。
段衍生认真的望着她的眉目,认真的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
新年初始,北离将士侵扰云桑边境的前一晚。纳兰承君向她说明了自己的计划——攻占云桑,修改条约。
五年前的那一战,北离惨败,降。成为云桑附属国,十年岁贡,几乎就是榨干了一个国家的血肉,俯首称臣,献给云桑的战败证据。纳兰承君若要做个明君,未曾洗雪前耻,就是北离的百姓也要活在卑微的谩骂声里。这样的对待,一代君王,如何能忍?
纳兰承君说,“皇妹,你忘了那人,朕许你江山无限。”
纳兰红裳失望,“原以为皇兄与他人不同,不成想,也是如此。”
纳兰承君眸色里有些动摇,“裳儿,你怪我冷情也好,有野心也好,你要知道,身为皇室中人,若是为了不负先祖,不负百姓,就是苦,也只能自己咽下去,眼光放在长远处。”
纳兰红裳笑,“那么,宏图伟业,独独少了我就是不行吗?”
“你要清楚,你一日念着他,皇兄一日不能对云桑动狠,我与他,势必是要有一战,如同五年前,他和独孤老将军一样。”
“裳儿,你将他放下。”
女子沉默。
纳兰承君将自己的亲妹妹逼到这份上,终是一叹。
“朕许你三月。三月之内,若是段衍生能够放弃隐世城,那么,朕便信他。”
信他,能护你无忧。
纳兰红裳看清皇兄眼里的挣扎,眼眶微红。
同是一个母后身上掉下的肉,若说怜惜,谁不是放在骨子里疼着。若说逼迫,哪个是甘愿成为对立的角色。
纳兰承君呼出一口气,“但是,三月之内,你不再是我北离的长公主。”
“朕给你三个月,三月过后,若是段衍生放不下他的权势与责任,北离大军随时准备攻克云桑!”
励精图治,如今的北离已经不是五年前那般孱弱。
她的皇兄,为了她更好的去追求幸福,亲自摘下了纳兰红裳心上的枷锁。不是长公主,也没有国家大义的束缚。他让她自由的去追寻,也给她时间和机会。只是,这样的日夜里纠结惆怅,他能给的机会,只有一次。
纳兰红裳说完,段衍生整个人就陷在自己的沉默里。
“今日我且不问你,三个月,是你的时间,也是我的时间。”纳兰红裳丢下这样一句话,径自走到空地上,孤独一舞。
此时,花前月下,摇曳生姿。
段衍生在她起舞的那一刻,真想抱着这人,丢下一切,远走高飞。可是,这样的幸福背后藏着的是不安。遑论两国或胜或负,都不是放下二字就能释怀。
纳兰红裳对月起舞,月下的影子飘渺孑然,看在某人眼里,眼睛生疼。
多么想,多么想。
月色里,是谁叹息那么凉。
。。。。。。
所以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纳兰红裳归来的十日后,北离长公主的身份闹得云桑沸沸扬扬。时值,觉王战败,霞域关失守。
琉璃宫,阴云广布。
云商拂袖,“是谁走露的消息!”
这分明是要绝那人的后路呀!
“是秦家庄冷乾,上请诸王,下告武林,一日之内,纳兰红裳的身份再也瞒不住了。”
云商眸中滑过冷然,“隐世城如何?”
“段。。段城主亲自送纳兰姑娘出城。”
出城?城外各路人马觊觎,段衍生对女子情意甚笃,又怎会放她出城?
“是纳兰姑娘拿着剑抵在段城主脖子上。。。。”
云商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个纳兰红裳!
云桑上下的眼睛都看着隐世城,纳兰红裳拿剑逼迫段衍生开城门,众目睽睽之下也就分清了两人关系。既然已经生死相向,那么,前尘旧事里的所谓婚约也就大打折扣。为段衍生摘清天下人指责的罪名,她一人,竟是将全部都担了。
云商此时,才惊觉女子的胆识和情深。
诚如她所想,当日纳兰红裳手持赤月剑架在段衍生的脖子上,那番情景,若是流苏不知两人纠葛牵绊恐怕也会信以为真。生死相向,外人看来,只以为两人闹翻,情意断绝。
几乎就在同时,纳兰红裳出城就遭到江湖人士的追杀。两国交战,正逢云桑战败,诸王里贤王,明王,觉王,都发下话来,欲挟长公主为人质,必要时逼纳兰承君就范。
话虽不是这样说,但稍经揣测,纵是江湖莽汉,又如何不知。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月里,无论天下乱成如何,我人就在云桑,纳兰红裳不惧外面的刀戈,独独忧心的是心上被划上一刀。你送我出城,依旧是那个举世无双的隐世城主,三个月后,我只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阿生。”
“权当作演一场情意被推翻的好戏,我将剑架在你的脖子上,旁人也只会认为你识人不清,这穿着红衣服的女子假冒了你的未婚之人。如此,你是你,我是我。我等你的抉择。”
裳儿,再给我一些时间。
段衍生站在窗前,面沉如水。细心抚摸着惊世剑身,喃喃自语,“你放心,我护你无忧。”
七日之内,纳兰红裳遭遇十三次暗杀。十三次,俱是失手。江湖中人无不愤慨。冷乾之流亦是动了其他的心思。
深夜。
纳兰红裳望着隐世城的方向默默沉思。
本是养尊处优的一国公主,偏生为了情,流离逃亡。纳兰承君给了她机会,她转过身来也给她机会。不在乎是何人追杀,三个月里,埋藏的是她对段衍生的痴痴情意。
而三个月后,她的抉择,终将决定着两人情意的走向。
纳兰轻叹。
君不负,生死何妨?
☆、第52章 谣言起人言可畏(倒v)
第五十二章:谣言起人言可畏
城门前的那场戏;的确欺蒙了不少人的眼。人们只道是惊世公子心善;那女子假冒了他的未婚妻子试图颠覆云桑。这样的祸心,一个是举国称颂的绣云之首;一个是敌国掌有实权的长公主;因此,孰是孰非;段衍生也是受害者,而那女子,欺人感情,图谋不轨;已经是罪无可赦。
但是;两人的情意若说是作假;未免也太真。落在有心人眼里,纳兰红裳就成了段衍生的软肋。
贤王府。
“武林大会上竟让段衍生夺了盟主之位,冷乾,你可是有负本王的栽培?”
冷乾态度恭谦低眉顺眼跪在地上,“主人对在下有再造之恩,冷乾做事,虽是未成,却也尽心尽力,还望王爷体恤!”
贤王冷眼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转在另一个人身上。“秦老庄主,您武功盖世,为何就独独不争呢?”
秦老头精神焕发,眼睛有神,背脊直挺,哪里有半分昔日的孱弱?“纳兰长公主的身份一旦暴露,将段衍生推在高处,总有人将他再拉下来。惊世公子投敌卖国,身败名裂,此乃我秦家庄为主人献上的忠心呐!”
他声音还是那样嘶哑,贤王一改冷面,笑得突然。“秦老果然忠心。”
“本王要活捉纳兰红裳,扬我国威!”沉眸,冷笑。
冷乾卖主求荣,靖王势倾,恐惧云商将他的老底翻出,转身投靠了实力相当的贤王。他本是影煞楼潜伏在江湖的暗棋,无意中探听到纳兰红裳的身份。靖王临死没有说出的话他告诉了贤王,因此,才有了后来的谋划。
直至秦老庄主将独女嫁给他时,他才知道,就是江湖上显赫的秦家庄,也是效忠于贤王。而秦老庄主,此人无论武功,还是心机,都已经到了教人恐怖的地步。
纳兰红裳几日来遭到江湖追杀,甚至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但胜在她武功高强,赤月剑下,死伤的江湖人士也是不在少数。还未等各个门派恭请武林盟主决断时,段衍生一道止杀令降下来,堵住了悠悠众口。
大义者,两国征战,擒人质子,吾为江湖,非战场,非朝野,逐鹿天下,民心为重。谋黎民安定,不造枉孽,止杀!
这道止杀令也就是说,人为大义,在两国征战时,你若要擒下那女子作为人质,也不是简单就能做到的。我们这里是江湖,不是战场,更不是朝野,万事以民心为重。为了一人闹得江湖不稳,百姓跟着遭殃,实在不是自居义士者应做的事情。为了不枉造杀孽,还是止杀吧。
段衍生在这时下了这样一道止杀令,毕竟是新任盟主下的第一道命令,没有不从的道理。但是,止杀令后,谣言四起。段城主与北离长公主相交甚笃,情意深重。更有一些污言秽语隐隐约约的冒出头来。
钟鼎楼,楼外车水马龙,楼内熙熙攘攘。
“你说,这惊世公子和北离公主是不是真的?”男子放下手上的竹筷压下音调问着桌上的人。
“这哪清楚,不过,惊世公子救国救民,又怎么会和敌国公主有染?”一旁的男子甚是不解。
“可是当日擂台之上,两人情深意笃,恐怕不是作假。”
“唉,假作真时真作假,只希望段城主莫要负了云桑才是。”
谁都清楚,两国交战之际,传出这样的言论来,对段衍生的名誉有多大的伤害。这道理,没有人不明白。可是,令是段衍生亲自下的。她站出来要护女子,虽说是拿了怜惜苍生的话柄止战休杀,但是,内里,她还是舍不得纳兰红裳有零星的损伤。
所以说,道理放在那,心如何想就是另一回事了。
钟鼎楼高层。
一孤弱佝偻的老人对着一脸沉思的男子说道,“话已经放出去了,不出三日,无论真伪,段衍生的名声一坏,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想不到秦老庄主心也如此狠,段衍生张狂的日子,依本王看,可是要到头了。”贤王奸笑。
这世上,哪有下一个靖王,自然,也不会有不败的段衍生。
防不胜防,你又如何防?
三日后,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隐世城的段城主与北离长公主私定终身。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段衍生微微皱眉,“真是难为那些人不死心了。”
阿昂候在一侧,“公子,分明是有人败坏你的名声,这勾结外敌的罪名可不轻呀!”
段衍生笑道,“是呀,这罪我还来不及去犯呢,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要为本公子安上罪名了。”
阿轩一脸担忧,“公子可知何人在背后做手脚?”
“无妨,既然铁了心的要对付隐世城,不会一直藏在身后的。”段衍生轻敲着折扇,神情讥讽,“任谁都想要那些害人不浅的权势,可是,即使拥有了天下,也是欲壑难填。”
流苏望着她的侧脸,此时的段衍生有些冷漠。或许,也有些伤悲。
江湖中人对付纳兰红裳的法子,她有幸见过。二三十人的成名高手布下天罗地网,阴谋诡计,不择手段。也难免她会站出来护她。
既然是心头最爱,又怎么能容得旁人觊觎暗害?
段衍生行事向来沉稳,两国交战的关头,纳兰红裳的身份被人爆出,她直言护她,不是她莽撞,只因为,是太喜欢。
纳兰红裳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将命放在云桑,等她的一个回答。
段衍生满怀着情意,只能祈求上苍再给她足够安心同她离去的时间,只是,天不遂人愿。她容不得有人将窥探的目光和肮脏的手段放在她的身上,也舍不得她不在自己身边的日夜里有丝毫的损伤。
其实,只差最后一步了,却有人等不及了。要害她。
流苏曾亲眼目睹,在那无数次明杀,暗杀里,是何人亲自将她的纳兰姑娘救出重围。又是何人日夜派人护卫她周全。心神耗尽,到最后,她仍是忍不住亲自站在了天下人面前,为她挡去一切敌视的目光,和不良的打扰。
她不是莽撞,只因为,太喜欢。
流苏一阵失神。
怪不得,旁人眼里的段衍生是冷淡,是温柔,是各种不同的样子。可是,对着那女子,她却是一如既往的迁就和接纳。流苏心想,在纳兰红裳眼里,段衍生兴许就一个样子,爱她的样子。
看来,云商的担忧和不甘不是没有道理,云偿眼里的失落也不是无从说起。
能做到如此,定然是十分在乎了。
“流苏姑娘?”
阿轩站在她的面前,耐心唤道。
“嗯?”
阿轩轻笑,“公子已经走远了。”
流苏回过神来,的确,段衍生已经走远了。留下的只是一个决绝的背影。
“谣言四起,不知公子是如何应付的?”流苏问。
阿轩声音有些低沉,“公子说,该来的她从不畏惧。”
流苏心里又是一沉。段衍生,你可真爱她。。。。
段府门外,聚了好多江湖中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管家凌叔得知后,连忙赶来安抚。只是,来的人反复说的一句话就是,“段城主处事不公。”
事情的缘由,还是那道止杀令。
蓄谋擒杀纳兰红裳的那群人,死伤不计。凌叔心想,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诸位稍安勿躁,我家公子向来处事公允,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回复。”
来的人誓不罢休的样子,“纳兰红裳乃敌国公主,不知盟主这样护着,又是为何?”
“难道是应了外界传的那般,旧情未了,通敌叛国!”
“放肆!”凌叔凛然一喝。“隐世城匡扶社稷,我家公子更是为国忧心,如何来的通敌叛国!”
话说的重了点,那人脸上有些挂不住,“盟主迟迟不见人影,北离的长公主为何杀不得?还请盟主给个说法!”
“说法嘛,”少年白袍玉扇,信步走了过来。
“公子。。。”
“阁下若要说法,不妨听衍生慢慢说来。”段衍生眉眼飞扬,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来闹的众人见段衍生走了出来,一时噤声。
“如今两国交战,北离态度还算平和,霞域关失守,北离君主挑衅我云桑,可是,诸位不妨想想,为何纳兰承君攻下霞域关后按兵不动,只守不攻?北离的长公主在云桑,想必纳兰承君早就知晓。若动长公主,北离大军随时可犯我云桑!纳兰红裳不可擒,更不能杀!江湖义士,若是只懂得刀枪屠戮,弃我云桑百姓于不顾,简直是一群莽夫!”
段衍生厉声呵斥。听得在场的人心里一颤。
为首的那人又问,“纳兰红裳杀我武林豪杰,赤月剑下,死伤惨重,这样的人,不知盟主如何想?”
段衍生眼色幽幽,来回打量着说话的人,沉声一问,“江湖事江湖了,你若要为死去的人讨个说法,为何不与那女子下了战贴,公平较量?”
段衍生的目光,委实有些冷。问的那人怔怔不言。
她将公平二字咬的极重,实是已经动了薄怒。日前围杀的场景她记得清晰,纳兰红裳一柄赤月剑,苦苦周旋。若不是逼到极致,如何能使出杀人的招数?
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凝眸望着她爱的女子,浴血奋战,青丝凌乱。心疼的就要落泪。
她一时徘徊,令她深陷重重杀机。此时,已经后悔莫及。段衍生在那时就想,不就是放下嘛,我带你走。
我带你走,又有多难?
所有,哪及你珍贵。。。。。
☆、第53章 君一诺可愿携手(倒v)
第五十三章:君一诺可愿携手
纳兰红裳醒来后看着自己右臂上包扎好的伤口;一时微愣;随后叹息,你到底是不忍了。
整理过情绪后;她沉眸细想着此番伤她的人;那人武功委实高深。蒙着面,又是黑夜;她看不清,但隐约能感觉到,是老人。说起老人,她脑海里猛然跃出那个瘦弱老头的样子。可是;会是他吗?
她深呼了一口气;屈膝打坐。所幸刀上没有喂毒;否则。。她眼帘微动,指尖轻颤,哼,看来,要她命的人可真多!个个不死心!
不远处,一行杀手赶来。训练有素,步伐一致。
纳兰红裳秀眉微蹙,握着赤月剑的手不禁又紧了一紧。她耐性是格外的好,隐在暗处,心下寻思着该如何脱身。先发制人,她锁定好目标,一剑出手,连毙两人。
就听得其中的一个杀手喊道,“她在这!”
还未喊完,就死在她的剑下。
纳兰红裳若是没有受伤,大可以冲上去一阵厮杀,突围而出。只是,持剑的手隐隐作痛,伤口处渐渐泛出血渍。这是她此生难得的身逢绝路。细想,皆是为了某人。
这又是一场围杀。有组织,有蓄谋。纳兰红裳银牙咬碎,拼着一口气大杀四方。这样强势的女子显然也将对方吓到。出手更是毫不留情。
衣袍被割破,女子持剑的手有些不稳。却有更多的刀剑向她逼来,纳兰红裳痛到麻木,索性不再理会伤口,带血的手臂扬起更多的血花。有自己的,有敌人的。纳兰红裳眼都不眨。
她清楚,自己这般,为的是谁。所以,就再也没有理由去软弱,去认输。
“想不到,受伤了也如此强悍?”一直作壁上观的那人突然开口,音调似乎有些熟悉。女子仍在负隅顽抗,蒙面人霎时出手,刀法精湛,纳兰红裳腹背受敌,额头的汗沾湿了缕缕青丝。
“主人有令,活捉此人!”
纳兰红裳听闻,猛地回旋一斩,意欲杀出一条活路。蒙面人一声冷笑,钢刀势猛,一刀拦下,纳兰红裳右臂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因此,交起手来,倒也不硬拼。
仗着轻功好,能打便打,能避就避。若是三两人一齐上来,跟着她就是一剑斩下,能杀便杀。
局势变得有些微妙。蒙面人似乎有所察觉,再不给女子机会,刀刀斩向要害。纳兰红裳体力耗尽,视线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一阵风声响起,蒙面人的刀就要砍在她的右手,琴音乍起,催命音符。
纳兰红裳神智渐渐觉醒,这琴音,好像是。。。
远处静坐着一女子,女子眉目温婉,不染人间烟火。玉指轻轻拨动,素心琴前,专注,安静。
纳兰红裳抬眼见了此人,心里就现出一个名字,云偿。
蒙面人见有援手,刀下生风,就要擒下红裳。他一动,远处的女子就动,琴音催命,决然冷淡。
“云偿!”他一刀劈向女子的素心琴,刀气,琴音,在中途炸开,发出一声巨响。
女子神色安定,转身抱琴遁走。
纳兰红裳竭力一剑,拦下蒙面人的攻势,助她逃生。神色淡淡,丝毫没有寡势急危的慌乱。
“黄毛丫头,老朽先擒下你再说!”
他刚要出手,一道金色剑芒杀气滔天,来势汹涌的斩向他。
眉目清冽,修长傲岸。少年绝美,惊世神兵。
“阿生!”
来的,正是段衍生。
而竹林外,云偿吞下一粒药丸堪堪将喉咙里涌上的血咽下去。面色有些不妥。但好在,他终于赶来了。
段衍生是听到一声炸响声才赶来的。自然不知那人是云偿。
“裳儿!”
甫一交手,两人各退三步,不分胜负。蒙面人笑道,“惊世剑法果真精妙,不过,它的威力远远不止于此。”声音含着嘶哑。
段衍生望着他,沉思片刻,终于抬头,“是你。”
蒙面人回道,“是我。”面巾摘下,果然是秦老庄主。
“看来,那些全是假的了。”段衍生微微一叹。“说吧,你为谁卖命?”
秦老头桀桀笑道,“八王之中最为贤明的王。”
“贤王?”段衍生笑道,“他可真算不上贤。”
“那么,段城主,这通敌叛国的罪名,你究竟认不认呢?”秦老头笑得阴险。
段衍生倏的回身一斩,望着女子,头也不回的说道,“俯仰无愧天地,公道自在人心。”
秦老头一声冷笑,“愚昧!”说着就是钢刀舞起,又是一阵厮杀。
“有何阴谋你们尽管使出来吧!”段衍生避身回击。
“到时候就怕你二人无福消受!”秦老头刀刀不落空,刀剑相击,声音有些沉闷。
纳兰红裳战到疲惫,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她的阿生,段衍生心下一动,手中长剑瞬时幻化无穷,剑影纷乱,她使出浑身的气力,对着秦老头劈下一剑,同一时刻,携了红裳就踏着‘绝影轻风’飘远。
穷寇莫追。秦老头望着两人渐远的身影,诡诈一笑。“这罪名,老朽给你,你必须要才行。”
待将后面的人远远甩开后,段衍生抱着怀里的女子才停了下来。“裳儿?我为你运功疗伤!”
纳兰红裳真气将竭,疲倦的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口里喃喃念着她的阿生,就像是孤海里唯一的浮木。
段衍生心内自责。当下为她运功疗伤。两手相合之际,纳兰红裳眼皮轻动,接触到掌心的温暖神情才和缓下来。
她对她,原本熟悉。
隐世城外。
不少拿着兵器的江湖客在城外徘徊。
“我们要见段城主,要段城主主持公道!”
“难不成,城主不在城内?”
“不知段城主和北离的公主是何关系?不知段城主对如今两国的局势又是如何认清?”
。。。。。
凌叔人在城里,对于城外的喧闹有些伤神。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教公子身败名裂。而公子对于纳兰姑娘的情意他看在眼里,也无可奈何。两人身份差距如此大,各为其主,若要美满,除非两人抛却一切。
可是,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老城主呢?
段衍生缓缓撤掌,女子面色渐渐红润,看时辰已经日落西山。段衍生来不及擦拭额头的细汗,摊上女子脉搏,静下心来,听着她脉搏有力的跳动声,才觉安心。
纳兰红裳受伤之后,段衍生再也不敢让她在山上过夜。思来想去,弯下双臂,将女子拦腰抱起,望着她,唇角有了一丝笑意。“我们回家。”
你若再为我受半分苦,恐怕日后,我若说爱你,自己都觉得汗颜了。
我们,回家。
城门将闭时,就见一修长的人影怀里抱着一人,从远及近,一步步踏入隐世城。
“城主?!”
“城主。。。。”
段衍生回头示意,“轻些声。”
守门呆愣。
就是这样,隐世城主段衍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怀抱北离长公主入了城。一时之间,人们觉得,云桑的天,塌了。
当流苏见段衍生抱着女子入府时,心底最后的奢望彻底溃败。纳兰红裳在她怀里,睡得安详。
讨伐声,咒骂声,今日之前一一被隔在隐世城外。通敌叛国,坐实了又何妨?
段衍生跪在段氏宗祠前,跪在先父灵位前,半晌开口。
“列祖列宗,不肖子孙段衍生,有负各位在天之灵。自认无能力掌管隐世城,弃我百年家业不顾。人本自私,不是冷血,不是无情,段衍生乃凡夫卒子,实难断情!”
“不肖子孙,衍生拜上。”
那一夜,段衍生死死盯着先父的灵位,指尖嵌入肉里,眼里充满着血丝。“爹,孩儿已经再无退路。段氏子孙,顶天立地,段衍生今日,再不愿隐忍,懦弱,所有罪责,就降在我一人身上吧。”
那一夜,直至破晓,段衍生彻夜未眠。她将自己关在祠堂一夜,打开门后,诸人震惊。
两鬓泛白,垂落在耳际。明媚的容颜,黑眸黑发,夹杂的几缕银白,那样刺眼。
那人笑,“赤,你看,这果真是报应。”
众人不忍。
“我去看裳儿。”段衍生一脸无事的样子,步履匆匆的前往纳兰红裳的房间,推门之时,她的手犹在颤抖。
她坐在女子房间门前,静静的等着她醒转。在女子醒转之前,她对自己说,你可以伤悲。
但不能流泪。
纳兰红裳躺在床榻,梦见一场大雨,大雨之下,徒留了段衍生一人哭泣,绝望。她唤她阿生,她会明媚的温柔的笑,但是,一个人时,最悲伤。
她蓦然被痛醒。
未待梳洗,径直从床上下来,赤着脚,推开门。见到了她梦里的女子。
“阿生。”
她抬头,女子看清,忍不住想要流泪。
她覆上她的眸,问,“你可愿与我携手共度一生?”
纳兰沉默良久,拥着她,笑,“现在就可以。”
这两人,终于下定了决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今日之后,无论天下人怎样待她们,都不是世间最残忍的对待。留给她们的,那条路,长满荆棘。
☆、第54章 荆棘路不畏荆棘(倒v)
第五十四章:荆棘路不畏荆棘
清晨的霞光冉冉升起;照在人心底;而隐世城,一片愁云惨淡。
阿轩;阿昂荆棘;管家凌忠,被段衍生召进书房后;迟迟未归。流苏哀痛了眸子,忍着苦楚,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
纳兰姑娘始终一脸笑意,对着流苏,谢过了往日她对段衍生的照顾之情。态度诚恳;难得谦恭。
流苏抬眸;“你知道她为你做的一切吗?”
一切;关于你的人,关于你的国。
纳兰红裳静静聆听。
“北离侵扰云桑边城,隐世城端然就成为天下万民的救难所,诸王意欲兴兵攻伐,是她,在声声谩骂声里抬起头,说天下四国,皆是人命,苍生无辜,如果可以,她不愿见到涂炭生灵。”
“她说,她要保云桑,也不能冷血去残害北离,都是人命呀。人多笑她愚妄。。”
“她说,那没有关系。说话时,眼神是温柔的,像温水。倒映的都是某人的影子。”
“她说,她喜欢的其实也没有多奢望。人生在世,谁能没有点什么非求不可的痴念呢?”
“她说的句句都是你,纳兰姑娘,你知道吗?”流苏昂头,泪在眼眶里打转,事到如今,她已经想到段衍生会如何了。
为了不牵累隐世城,她的城主之位,连带着世人的歌功颂德,她全都不要了。
纳兰红裳抬头,神色动容。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留她一人。”语气透着沧桑。“两个人之间,流苏,你听过共生吗?”
就是,她活着,我也活着。不是生离,也不是死别。是靠着爱,能活的更久。
流苏默然。望着她,一时悲悯。
“不带走她,不行吗?”流苏虽弱,但胜在傲骨。而今,她对着自己的情敌,乞求。
不带走她,行吗。
纳兰红裳心神疲倦。“有时候,人拥有的太多,终是要舍弃的。在天下与我面前,到最后,她都要做出抉择。不是红裳要带走她,是她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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