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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靠猫上位-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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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边儿眉尾是有一道很浅的痕迹?
  是……自己多想了,还是确实有?
  那一瞬间,周芫桐忽然对自己的记忆有些不确定起来。
  但是她听见了自己心脏开始失常跳动,血液跟着逆流的声音。
  会,是她吗?
  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夫人?”陆必珩摸了摸她的长发,手搭上她的肩膀,安抚地轻轻唤了一声。
  周芫桐应了他,顺着他的力道躺回去,只良久,忽然说出一句:
  “明日,我要去殿下的院儿里再走一趟。”
  “必珩,你随我一同去。”
  陆必珩虽然不知道妻子遇上了何事,但还是对她有求必应:“好。”
  ……
  同时。
  陆宛祯院儿里。
  室内安静了半晌,陆宛祯担心乐宁想这事想的不好睡,于是转移了话题:
  “你方才似是对我所言有些疑惑,怎么,你原先要说的不是周夫人一事?”
  乐宁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嗯。”
  陆宛祯:“那你先前是想问……?”
  乐宁“哦”了一声,一边想着自己会不会遇上什么奇怪的古代豪门认亲剧情,一面随口接道:
  “我是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陆宛祯听罢,整个人僵住了。
  半晌她才从喉间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什么?”
  乐宁借着月光,转头打量了她一眼,但还是看不大分明,只换了种更接本朝地气的问法:
  “我是说,殿下是否心悦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乐·直球·宁:直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史上最耿直女主嘻嘻嘻嘻!


第41章 南瓜小米羹
  陆宛祯万万没想到乐宁会直接问出这样一句。
  哪怕大黎民风开放; 但也不至于能将龙阳之好、对食之癖宣扬的地步,乐宁如何能这样坦然地问出此意?
  陆宛祯有时都觉得自己算是胆大妄为的了; 但哪怕是寻了各种由头偷偷将人占为己有; 她也是掩耳盗铃般藏着掖着,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真正的心意糊弄过去; 不至于吓到对方。
  在她的设想中; 或许让阿宁知晓自己的心意,就要耗费上那许多的时日; 遑论等乐宁回到陆国公府,这难度更是与日俱增。
  但她所有层层递进的铺垫,都直接被乐宁的一问给击碎。
  以至于她忍不住沉默。
  乐宁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还疑心是自己多想了; 于是很快笑了笑; 抬手用拇指揩了揩自己的唇,扬声道:
  “不是便算了。”
  “只是; 若殿下对我非男女之情那般喜欢; 日后还是不要对我做这样的事情更好,容易引人误会。”
  乐宁想了想陆宛祯也是个女子,倒觉得方才那样的玩笑无妨,只是过火了些。
  但想了想; 太子殿下日后毕竟也是要拥有整个大黎的人,是个双性恋好像也十分正常,君不见,古代多少皇室仗着手中权力遮天; 衍生出许多荒唐的行径来。
  比起什么鹤性恋,反复无常杀人党,陆宛祯身为一个女人,偶尔调戏调戏身边的姑娘,似乎也无伤大雅?
  乐宁莫名其妙地自我安慰了一番,在陆宛祯将要开口的时候,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殿下莫慌,方才那事我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天色已晚,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陆宛祯静默了半晌,忽而开口道:
  “若我说是呢?”
  乐宁正在酝酿睡意,怀念着现代的生活,思维一会儿飘到飞机游轮,一会儿想到电脑手机上的诸多游戏,蓦地被陆宛祯的声音打断,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含糊的问:
  “嗯?”
  陆宛祯认真道:“若我并非玩笑,却是心悦于你,你待如何?”
  乐宁:“……”
  脑子里的画面通通不翼而飞。
  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飘扬在天空下的彩虹旗。
  乐宁抬手挠了挠额头,似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有心想要劝陆宛祯几句,但想到对方喜欢的人是自己,那些忠言劝告又说不出来了,毕竟有些伤人。
  她在心中抓耳挠腮许久,才出口一句:
  “殿下……确定吗?”
  没等陆宛祯继续说,乐宁就略微抬手,在半空中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捎着笑意缓缓道:
  “殿下且先听我一言。”
  “我与殿下确实有些缘分,若不是殿下遇仙人所救,能与芝麻互换身子,后来不可能遇见我——”
  “若非我对狸奴有爱,也不可能无意间救殿下一场,何况后来殿下又以狸奴身份,与我相伴一些时日。”
  “如今算来,我与殿下应当相识九载有余,近乎是目前年岁的大半,殿下于我有特殊的感情,我亦是感同身受。”
  “只是……”
  乐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明明如今床榻间光亮不足,乐宁却还是奇怪地扬了扬唇角,显得面上的神情更为轻松些。
  她听见自己慢慢地说道:“只是,殿下日后还有大好河山在等着,天下美人未遍阅,殿下如何确定要的是我?”
  “我与他人不同,这大黎乃一夫一妻多妾制,我无意与他人争宠,无论男女,我所求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前尘往事我可不问,只是让我日后与他人共夫妻,我实难从命。”
  顺着思路说到这儿,乐宁忽然又很深刻地意识到——
  躺在自己身侧的人,不是一个普通的同芝麻交换了灵魂的人,她是这个朝堂的储君,日后将掌控天下的人。
  一个帝王的爱,史书里多少前车之鉴证明了这爱的不靠谱。
  无论陆宛祯是将江山视作一切,还是独爱美人的类型,对她枕边人而言,都是灾难。
  乐宁几乎能一眼看完陆宛祯的后半生,她至今还时不时地将目光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为了降低这种和时代不和谐的感觉,她才总是将自己浸泡在庖厨一道上,或是闲暇时间抚弄猫儿。
  这样,她才不会总觉得与这世界格格不入,总是怀念自己现代的生活。
  乐宁那股莫名的怅惘之意,被陆宛祯打断,她无比坚定地说道:
  “我从未想过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何况——我本也是女郎,你言下之意,我怎会不明了?”
  乐宁:哦,对。
  忘了现在的皇帝和太子都是个女的了,可能妻妾成群这个要求是难了点。
  但也有可能男宠一堆啊!
  乐宁心中还是生了退却之意,两辈子加在一起,她未谈过一场恋爱,也不知个中滋味,结果老天爷上来就给她整了个大的,让她和未来国家领导人谈恋爱……
  这给她的惊吓着实太大了些。
  于是乐宁又拧了拧眉头,开口道:“还望殿下恕罪,是我不明了自己心意,如今殿下与芝麻间联系非同寻常,只我不知晓,我对殿下之意,究竟是出于对芝麻的呵护,还是……”
  后面的她没说了。
  但陆宛祯早从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冷静推脱里,听出了她的拒绝意思。
  从鼻腔里哼笑了一声,陆宛祯动了动脑袋,额头抵在了乐宁的肩膀上,只听她慢慢道:
  “我省的。”
  “若非芝麻救我一次,此事放在旁人身上,他人若敢拿这些个小东西同我比,我定要让他们知道好歹。”
  陆宛祯抬手轻轻碰上乐宁的眼睛,盖在了她的眼皮上,听见了她自开口说拒绝以来就在加速的心跳声,陆宛祯笑了笑,没料到自己的身份竟能让这迟钝的家伙蓦地紧张至此。
  “是我要追求你,自不会逼迫你,明日之后你可是陆国公府与周相国府上的掌上明珠,身份亦尊贵,不必惧怕我以势压人。”
  说到后面,陆宛祯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调侃的笑意。
  是故意让乐宁轻松起来的语调。
  乐宁听她这么说,也放松了许多,联想到许多故事里追人不成、表白失败的悲伤后果,联系了一下陆宛祯此刻的情绪,她稍稍放下心来。
  看来殿下也没有特别深陷,那便好,乐宁想,自己又没什么特别之处,怎么可能让陆宛祯暗恋几天就情根深种?
  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她收起了自恋的心思,果真放松了下来,听见陆宛祯在身旁轻轻的说了一声:
  “睡吧。”
  乐宁真就慢慢地睡着了。
  听见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静,陆宛祯良久才放下手来,撑着脑袋在黑暗中打量这人半晌,才轻哼出声:
  “小傻子。”
  自己当年变作猫之时,就已见过许多人面上伪善,背地里对猫狗动物大打出手的恶劣模样。
  何况她还是当朝太子,每日面对的都是这社稷里最为才华横溢之人,日日随着圣人在朝堂上见的尔虞我诈见那样多,怎会连自己所喜之人的心性都瞧不透?
  还什么没阅遍天下美人……
  陆宛祯抬手捏了捏乐宁的鼻子,优异的夜视能力能让她瞧见这人的五官模样,明明如今只是清秀,但仔细看去,却能知晓这人日后慢慢成熟的惊艳。
  或许是小时候过的不太好,后来又在外头风吹日晒的缘故,乐宁不论身高,还是发育模样,比起同龄的女郎都还差一些。
  但只要将养一段时日——
  陆宛祯想了想,暗自点头,一定会是个大美人。
  毕竟皇后周芫华、夫人周芫桐,都是这天底下少有的美人,何况陆必珩的五官也是坚毅大方,她相信乐宁日后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人呐,是她见过的心思最简单,却也最看不透的人。
  陆宛祯想,自己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心意都摸不透。
  她又凑过去轻轻咬了一口乐宁的鼻子,才解气地抱着人睡下。
  ……
  次日。
  周芫桐清早就与陆必珩去到了陆宛祯的院儿门口,命人通传。
  婢女有些疑惑,也有些为难,毕竟这天色实在太早了些,更鼓才刚敲响,这四夫人怎么就往太子殿下的院儿里来了?
  陆宛祯的院子和陆蓉的院子在一块,但却是单独划出来的,免得有客人来,还要从陆蓉的院儿里走过,两边都不方便。
  好在陆宛祯近日有早起舞剑的习惯,方洗漱完出门,就听得婢女通传,于是到了院儿门口,与周芫桐的目光对上的刹那,陆宛祯行了一礼,才道:
  “本想着等舅娘身子再好些,再于舅娘提及此事,如今倒是我想岔了。”
  周芫桐听她这么一说,当即就有些站不稳,还是旁边的陆必珩扶了一把,皱了皱眉头,而后问道:“可是有……小女消息了?”
  陆宛祯点了点头。
  她没卖关子,同二人道:“半月前我侥幸得知此事,前几日方寻到证人,舅舅、舅娘如今可方便与我去见那人?”
  周芫桐深呼吸一口气,向来温柔的面目如今已变得冷淡,为母则刚,她想到有人害自己与孩子分离这将近二十载,就忍不住想将人千刀万剐。
  “自然,还请殿下带路。”
  ……
  一个时辰后。
  乐宁伸了个懒腰,听婢女们说起殿下有事外出,她点了点头,径自往灶房处而去。
  想来今日的早餐也会送些到周夫人的院儿里,乐宁思索着有无甚么温和的食材,半晌决定——
  南瓜小米羹,就是你了!
  她哼着歌儿在灶房里忙碌,切南瓜,熬小米,陶锅在小炉上发出了呜呜呜的响声,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早餐,乐宁却自得其乐,甚至还在思索着过两天将泡菜给做出来,早餐搭一碗热乎的粥一块儿下肚,再酸爽不过。
  粥好的刹那,她端着碗盛了一份,余光瞥见灶房门口有人,喊了一声:
  “你去将四夫人院儿里的婢女喊来,今日我熬了一份粥,应当是养胃和气的,瞧瞧那边院儿里是否也要一份。”
  她自顾自地低头说话,说完发觉那人没怎么动弹,乐宁觉得不对劲,回过头去看——
  周芫桐正站在门槛边看着她,眼眶有些泛红,像是已经哭过。
  乐宁怔了怔,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
  “夫人……”
  周芫桐应了一声,温润的眉眼里有浓烈的喜悦,将先前的忧愁一挤而空,她似是要将乐宁这许多年的变化都看完似的,眼神一错不错地在乐宁身上半晌不离开。
  她慢慢走近,梗着声音道:“不必劳烦旁人,这粥,我很喜欢。”
  乐宁被她看得有些不知手脚如何安放,想把手里的粥递出去,伸手到一半又担心这粥碗太烫,毕竟周芫桐保养的很好,手指也如少女那般细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言道:
  “夫人小心。”
  周芫桐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一开口,依然只剩一声答应:“哎。”
  乐宁咬了咬唇,转身用布垫着碗,再递过去的时候,主动对周芫桐笑了一下,大约是在这身子里待了太久,她与原主的联系日益加深吧,此刻对着周芫桐,竟然也有些无可适从起来。
  好久才有些试探道:
  “其实、其实昨日我已听殿下说明此事,心中实有欢喜,只是……我多年来未在夫人膝下承欢,也未尽到子女孝道,还望夫人谅解,我、我先唤你一声阿娘,可好?”
  她自觉有些生疏的害羞,然而面前的周芫桐听得她那一声阿娘,却是霎时间泪如雨下。
  


第42章 小红糖
  乐宁手忙脚乱地哄着周芫桐; 十分无措,毕竟她在现代的母亲并不会是这样一个温柔知性的女子,通常面对她都在河东狮吼,内容不外乎:
  “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家房间乱成什么样子; 狗窝都比你这个干净!”
  “我同事的女儿八岁就会在家里做饭洗衣服拖地,你再看看你这么大一条了一点都不懂事!”
  在乐宁的印象中; 几乎没有自己母亲掉眼泪的模样; 她永远那么强势、霸道。
  只现在看着周芫桐落泪的样子; 乐宁忽然在想; 若是自己的母亲发觉了自己的失踪; 或是旁的什么意外情况; 也许……她也会哭的吧。
  想着想着; 乐宁也免不了红了眼眶,声音里透出几分微不可查的颤抖:
  “阿娘莫哭了; 趁热喝点粥吧; 这是我一早起来刚熬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周芫桐只不住点头,拿出一方丝绣手帕沾了沾眼角,面上笑意如拨开云雾的日光; 温暖而灿烂:“哎、哎; 阿……阿宁做的,定是极好的。”
  她先前已听太子提了几句乐宁先前的生活,言语间多以“阿宁”来称,她如今也就随着这么叫了; 当年小孩儿还不足周岁,况且圣人同周后又有意将这孩子领入宫抚养,故而周芫桐和陆必珩一商议,未急着取大名,只以囡囡喊着。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没了影儿,又如何惦记着取名一事。
  听见她这么喊自己,乐宁忽而想起来,是了,自己如今回了国公府,日后肯定要改名的。
  若只改个姓氏还好,万一还有个别的什么名字,那以后别人唤她,她会不会更反应不过来?
  她这微妙的担忧方在心头浮现,就已被周芫桐察觉,问她可有何顾虑,乐宁便咬了咬唇,带了几分试探小声地将疑惑问出。
  周芫桐拿着调羹的动作停了停,方笑着同她道:“一切依你便是,况且我如今觉着这‘宁’字,也很不错。”
  孩子回来了才是大事,其他便显得不那么要紧了。
  乐宁笑着道了声谢,面上也显见了几分笑意,或许是周芫桐的气质太过温和,她很快跟着放松了下来,觉着有这么个温柔、包容的娘亲,也是一件美事。
  只可惜了原主意识不知哪儿去了,如今只剩下她享受着周芫桐的关怀。
  周芫桐瞧出她对这庖厨的喜爱,温声同她说起些先前进宫时见过的珍奇菜肴,乐宁果真对那些御厨的手艺很感兴趣,一问一答间,气氛又缓和许多。
  恰在此时,外间传来一声咳嗽声。
  乐宁顿了顿,倒是周芫桐又笑了出来,“瞧我这记性,必珩先前有些踟蹰,不敢见你,担心自己模样太过严肃吓着你,如今许是等得有些急了。”
  陆必珩耳力不错,哪怕离着一些距离,也能隐约将厨房里的对话拼个差不离,如今听见妻子揭了自己先前的怯,只不好意思地低头又咳了几声,面上还是那副硬汉模样,耳朵尖却悄悄地泛了红。
  陆宛祯在旁边看着,眼中也不禁带出几分笑来,但她立刻别开了脑袋,不敢让陆必珩瞧见,生怕这未来的老丈人日后想起这事,平白给自己再添几分阻碍。
  很快,乐宁就随着周芫桐走了出来。
  乐宁其实并不怎么怕陆必珩的模样,盖因现代许多参军的小哥哥也是这样严肃的样子,但做的是保家卫国的事情,这有何可让人害怕的呢?
  不仅不怕,她还觉得自己新上任的亲爹帅极了。
  故而她照着方才与周芫桐相认的模式,大着胆子先喊了一声“阿爷”,陆必珩半天只从喉间挤出一声“嗯”,明明是一副想同自己多说些什么的样子,最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不仅如此,瞧见乐宁一身男装,陆必珩本想像拍军中小子们那般,抬手拍拍孩子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然而手都抬起一半了,想起自己这孩子是个水灵灵的姑娘,于是那手又尴尬地缩了回去。
  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好在乐宁并不怕他,也有周芫桐从中调和,很快就将先前在厨房的对话延伸了过来,陆必珩在旁边跟个墙柱似的,不论周芫桐和乐宁说甚么,他都在点头。
  “我那儿有几匹江南新出的布,阿宁是更属意男装,还是想穿襦裙,娘亲改日给你裁几身新衣裳。”
  陆必珩点头。
  “我手头在东市有几间铺子,若你喜欢,那些铺子恰好拿来做食肆,东市开市晚,收市早,不必如坊内那般早起贪黑,倒是舒坦不少。”周芫桐想起手头的铺面,又温声开口去问乐宁。
  陆必珩依然在点头。
  乐宁倒是没想到自己瞬间能拥有这样多的房子和地,她有些发蒙,只道:
  “可我原先在师父那儿做的也还好……何况我已在师父那儿做了许多年,于情于理都应同师父打声招呼……”
  乐宁说到一半,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
  陆必珩面色肃冷许多,周芫桐的面上笑容有些挂不住,她有些茫然,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陆宛祯。
  陆宛祯先前一直在不远处瞧着,仿佛一个局外人那般,看乐宁被周芫桐和陆必珩围着,一家三口慢慢交流的模样。
  她想,这该是属于乐宁的幸福,陆家本就是这样好的地方,或许全天下的孩子都想生在这儿。
  陆宛祯从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了顶着陆姓,看着真正属于陆家的孩子,在这国公府里奔跑、嬉戏,恣意生长。
  但直到乐宁这一刻下意识地朝她看来时,她才蓦地发觉,自己对这样有归属感的一幕,是有些渴望的。
  她下意识地垂了垂眼眸,再抬起时已恢复常态,眼尾的红痣鲜艳漂亮,点缀着她眼底灼灼漫光:
  “此事我还未同阿宁仔细说。”
  陆宛祯对陆必珩夫妇如实道。
  周芫桐慢慢叹了一口气,陆必珩习惯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抚。
  乐宁敏锐地从这气氛里察觉到了什么。
  “师父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周芫桐不知如何说明此事,她对邹德全的心情当真是恨极,却又不能杀之。
  若非邹德全,她与必珩不必捱这二十年的苦痛,但若不是邹德全,或许他们的孩子,早被那对无良的夫妻,卖到不知何处去了。
  他们如今已知晓,乐宁在外游历的那八年,皆是为了躲避那对夫妻的安排。
  一想到孩子在外头颠沛流离多年,而他们夫妻却从不知,更甚者,周芫桐想起自己当日随着陆必珩到了邹公食肆,见到这半大小子要出门时,只叮嘱了一句小心,她心中就不免生出浓浓的懊恼来。
  若是当时自己再多想一些,再仔细瞧瞧这孩子,或许中间也不必错过那许多年。
  如今被乐宁这么一问,周芫桐与陆必珩皆不知如何同她说,她敬仰多年的师父,就是让自己一家三口分别的罪魁祸首。
  陆宛祯瞧出了他们俩的为难,立刻将事情揽了过来,提议道:“此事,还是由我同阿宁说道吧。”
  周芫桐并未想太多,只以为陆宛祯同乐宁的关系不错,哪里能一下想到这太子殿下醉翁之意不在酒,同自家夫君对视一眼,她才慢慢应道:
  “也好。”
  “此事有劳殿下。”
  乐宁眨了眨眼睛,见到他们在互相之间打哑谜,倒也不急,知道陆宛祯会同自己仔细说明。
  陆必珩瞧着自己妻子一早上情绪起起落落,忧心她身子,同乐宁简单道:“我先送你娘亲回院儿里。”
  乐宁也跟着送了他们俩出院子,同时与周芫桐道:“我回来后给娘亲熬点儿鸡汤补补吧。”
  周芫桐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如此折腾,你人回来了便是,吃食自有下人收拾,倒是不知你口味如何,我好让人提前准备着。”
  习惯了自己动手的乐宁还没反应过来这权贵阶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很是不习惯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都行,不挑。”
  谁知她这话出口后,陆必珩和周芫桐的眼中又闪过几分心痛。
  一定是因为孩子在外头吃了太多的苦,才养出这么个吃苦耐劳的性子。
  乐宁并不知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又让夫妇俩脑补了一堆,送走了两人,她回到院儿里,就见到睡醒的小芝麻哒哒哒跑到脚边,用脑袋和耳朵蹭她的脚踝,不时发出喵喵的叫声。
  乐宁面上见了笑意,俯身将猫儿捞起来,往陆宛祯那边一面走一面道:
  “殿下方才想与我说师父的什么事情?”
  陆宛祯瞧着在她怀里翻腾,不老实地想下去跑的猫儿,发出了嫉…妒的声音:
  “哼。”
  乐宁:“?”
  她抬头看了看陆宛祯,再低头看了看猫儿,半晌哑然失笑:“殿下,收收目光,你快把芝麻点燃了。”
  陆宛祯:“……”
  她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一个亲亲,换一个消息。”
  乐宁干脆应道:“好。”
  陆宛祯愣了一下,不知她何时变得这样大方。
  乐宁对她笑吟吟道:“殿下闭上眼睛,否则我多不好意思呀。”
  陆宛祯:“……”你这样子可不像是不好意思的。
  心中如此想,她还是闭上了眼睛,生出几分期待。
  下一刻——
  她的唇上被一层胡须怼到,伴随着一星湿润。
  陆宛祯:“……!”
  她怒然睁眼,把面前被人抱着凑来的芝麻吓得脖子一缩,仿佛在无声辩解:
  我只是只无辜的小猫咪,喵呜~
  在猫后面,乐宁笑的不可自抑:“哈哈哈哈,这个亲亲的感觉如何,殿下?”
  陆宛祯出离愤怒。
  她将乐宁按在桌边,凑上去低低地威胁:“连我都敢耍,你胆儿倒是肥了——”
  话到一半,忽然间乐宁飞快地往她口中塞了什么。
  陆宛祯的话跟着一噎。
  很快,一股甜味在她的口中漫开,是乐宁先前做“珍珠”时留下的小块红糖。
  乐宁笑着松开猫儿,双手去搭陆宛祯的肩膀,在下方眉开眼笑的对她道:
  “吃了我的糖,说话要甜一点,殿下。”
  明明是旁人唤她在寻常不过的一声“殿下”,不知为何此刻从乐宁的口中说出,就带了些格外撩人的气息。
  或许是男装已不重要,她的身份不需再遮掩,于是嗓音又软又甜。
  又或者是离得太近,陆宛祯能清楚看到她那双被日光映亮的深棕色瞳仁,与上回尝到的奶茶味道一样甜。
  总而言之——
  陆宛祯先前那被戏弄的火气,不知不觉消了个彻底。
  她咬碎了齿间的红糖,任由甜味漫开,再次倾身贴过去:
  “甜不甜,你自己尝了才知道。”
 


第43章 鱼腹藏羊
  乐宁躲开陆宛祯的玩闹; 抬手挡在她的脸上; 笑着同她道:“殿下莫要闹了; 光天化日下这样戏弄我; 成何体统?”
  她语气轻松; 陆宛祯却不知一会儿将邹德全的事情说了之后,她还能否笑的这样松快。
  闷闷地将下巴抵在乐宁的肩上,陆宛祯将口中那块糖慢慢含化; 决定等到里头的味道一点儿不剩再开口,丝毫不管此刻两人都是一身男装抱在一块儿给旁人会造成什么冲击——哪怕这院儿里的下人们早就被她支开了。
  乐宁开始还能耐心的等着,发觉她半晌不说话; 这才有些紧张地问道:
  “怎么?我师父他莫非是在外头遇上了什么事儿?”
  回来的路上遇到山匪水寇?
  还是什么别的意外?
  乐宁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比这个更大的事情了。
  陆宛祯低低哼笑一声,心道:若是这样简单就好了。
  左右这事情都没有可能再瞒过去; 陆宛祯只慢慢道:“你做好准备,此事……说来话长。”
  乐宁点了点头。
  然后陆宛祯足足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才将邹德全当年同淑妃的事情; 以及将她偷偷送出宫,卖与人牙子的事情说出。
  及至乐宁后来随着那对无良爷娘回到望安,重又拜入邹德全门下的事情; 都一一说出。
  乐宁的神情逐渐变得复杂。
  任谁听到这样的事情都难以保持平静。
  她的复杂还要多一层因素——
  她并不是原主,自打来了这个世界之后; 她被那对夫妻苛待的时日并不长,受的苦也少,上来就拜入了邹德全门下; 从此更是顿顿不愁吃喝,有神厨系统在手,还有师门的呵护,她过的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仅站在她自己的角度而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邹德全对她的宽容成就了她的今日。
  所以她非但对邹德全难以产生半分恨意,还十分感激他。
  只是……
  站在原主的角度去看,如果不是邹德全,她不必受那几年的苦难。
  她一出生就在鼎盛人家,身为国公府这对夫妇的掌上明珠,她会过的很好。
  甚至……
  方才陆宛祯同她明言。
  若不是被邹德全卖到外头,或许如今坐上这太子之位的,就是乐宁,而不是陆宛祯。
  是的,她如此直白地将这事说与乐宁听了。
  乐宁光是想也知道,陆国公府难饶邹德全,说不定会要了他这条老命。
  只是……
  乐宁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不想让邹德全因自己而死。
  若他死了,对乐宁本人来说,她难以接受,甚至会觉得自己像是忘恩负义;若他不死,对原主先前那许多年的苦难来说,又像是白受的。
  “我……”
  她在陆宛祯的目光下慢慢开口,神色里有了十足的迟疑。
  “他使我饱受少时八年苦难,同样庇护我得八年自由,我不知功过相抵可否用于此事,只是,说我伪善也好,说我假仁慈也罢,我无意让他以命抵我之过。”
  在红旗下生长的人,终究是无法理解这皇权至上时代人命如草芥的理念的。
  这也是她决意在这个世界里沉迷厨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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