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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又有你的快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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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秋亦从没刻意打听过程天宏的消息,今天见了程天宏才知道原来他也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想来也是,这个医院的肿瘤科名声在外,程天宏在这里也不奇怪。
程天宏和程秋亦早没了父女情分,尴尬地寒暄了一句之后竟然无话可说。过了半天,程天宏才道,“秋亦,文琴现在还没回家,博明在家里急得直哭,吵嚷着要他妈妈呢……”
程秋亦早猜出他为这事而来,冷笑道:“她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在警察局里呆的好好的,有吃有住,你不用操心。”
程天宏脸色大变,“秋亦,你不能这样,文琴她纵然有再大的过错,她好歹是博明的母亲,博明可是你的亲弟弟!”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程秋亦总算知道程天宏为什么放着她母亲那样优秀的女人不要也要沾染上沈文琴了,这两人是狗配狗,绝配。她母亲当时被蒙蔽了双眼才跟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38章
“程天宏,你知不知道沈文琴本来想杀的人是我?”程秋亦问。
程天宏支吾道:“她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伤得了你。”
“程天宏,你真是个人才。”程秋亦竟然无言以对。
程秋亦在诊室外头等柳舒晗,程天宏赖着不走她也没辙,只好故意不看程天宏,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一会儿程天宏接过小护士手里的点滴瓶子,屏退了她,才问程秋亦,“秋亦,程氏还好吗?”
“你觉得呢?”
“虽然老爷子和他们都瞒着不让我知道,但总不会比我病倒的那时候更差。”程天宏闭着眼回忆,“程氏当年的风头,啧啧,谁能比得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偌大的程家不可能说没就没了。”
程秋亦暗笑程天宏的天真,五十多岁的人,竟还能说出这么自欺欺人的蠢话。程秋亦甚至懒得戳破他的幻想,附和道:“老爷子老当益壮,程氏你就放心吧。”说是说程家,程家的那些个旁系早就谋好了出路,整个程家也就剩程老爷子带着程博明两人了。
程天宏果然心满意足,站起身挪着步子走回自己病房。他的背影快佝偻成一只蜷缩在一起的虾米,帽子底下露出一截遮不住的光头,程秋亦忽然有点不忍心。哪怕是一个陌生人,看到程天宏这样子都不会忍心,程秋亦嘴上说和程天宏毫无瓜葛,这哪是说说就能成真的。
程天宏曾经当了她十七年的父亲,小时候也曾把她高高举过头顶,让她骑在他的脖子上,也曾在她不服管教受母亲责罚时悄悄护着她让她少受些皮肉之苦,虽然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程秋亦还记得有一年夏天,程母因她不会被那些艰深的古文拿戒尺狠狠地抽她,才第一下就被刚从外头回来的程天宏护在身后,最后母亲半点不留情面,戒尺全打在程天宏身上。
看,就算程天宏这么坏,也总还有些优点。只是这点稀薄的回忆和他后来做出的那些糟心事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程秋亦脸上的笑容倏地消散。
柳舒晗换完药出来,程秋亦已经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可还是让她看出了异样,“秋亦,你怎么了?”
“没什么。”程秋亦笑着起身,发现柳舒晗右手缠地绷带明显比上次小了一些,“医生说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
“他说恢复得可好了!”柳舒晗眉飞色舞,“伤口已经结痂愈合,再过一周就能差不多好了!我的天,可算是快好了。”她想起刚过去的那憋屈的一周,有些后怕,“总算好了,没有右手太不方便了。”
程秋亦也赞同地点点头,“的确不方便,你的左手没有右手技术好。”
这话要是放在三个月以前,柳舒晗的脸会从头顶红到脖子根,要是两个月以前,柳舒晗会小声骂程秋亦不正经,一个月以前,柳舒晗会翻她一个白眼,现在,柳舒晗能眼睛一斜顶回去,“怎么,你现在嫌我技术不行了?”
“小的不敢。”程秋亦作了一个揖,“大人技术拔群,小的简直欲罢不能。”
“算你识相。”柳舒晗煞有介事地拢拢头发,抬起自己高贵的右手递给程秋亦,“小秋子,摆架,回宫。”
“喳。”程秋亦配合地端起柳舒晗的胳膊出去了。
旁边路人一脸懵比地对着诊室的牌牌看了好几眼,开始怀疑人生,不对啊,不是精神科啊。
到了医院门口,程秋亦把车钥匙扔给柳舒晗,让她先去车上等,自己有东西落在了诊室门口。柳舒晗拿着钥匙到了地下车库,发现早有人等在那里。
柳舒晗万分不想见到这个人,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叶小姐,真巧啊。”
“柳小姐,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叶净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医生说不碍事了,谢谢叶小姐关心。”叶净是个武力值爆表的疯子,地下车库黑灯瞎火的,柳舒晗和叶净拉开了不少距离,真遇上事了能跑就跑,跑不掉也是命了。
叶净抱胸倚在程秋亦车边笑,“柳小姐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
“那您找我是为了……”
“柳小姐,秋亦最近对你好不好?”
当然好,她就没什么时候不好过!柳舒晗怕激怒了叶净,斟酌道:“一般般吧,就那样。”
叶净了然:“看柳小姐春风得意,想必和秋亦正浓情蜜意,恭喜恭喜。”
柳舒晗不会他们这些人精之间拐弯抹角的话,硬着头皮道:“叶小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你这么说我也听不懂,您还得给我解释一遍,耽误工夫。”
叶净叹气,“柳小姐,你还记得袁英小姐吗?”
柳舒晗当然记得,那天酒宴上惊艳全场的女人,连程秋亦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好端端的叶净提她做什么?
“柳小姐可能不知道,秋亦和袁英小姐早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秋亦就认识袁小姐,不过袁小姐当时以为程秋亦和那些登徒子一样,一口回绝了。”
“……”柳舒晗觉得这个袁英肯定眼睛有问题看谁都像登徒子。程秋亦自己就是一等一的美女,比袁英漂亮不知道多少,不就交个朋友么,怎么还成了登徒子了?再说这年头同性恋这么普及了?女的找女的交朋友也能产生联想?
“柳小姐,秋亦似乎对袁小姐很有好感。”程秋亦话里有话。
原来是来挑拨离间的,柳舒晗心里直乐,还当叶净是多么厉害的人物,竟然也会做出挑拨离间这种智商堪忧的事。
“我和秋亦的事不劳烦叶小姐操心,不过谢谢您的提醒了。”
“不客气,不过我提醒柳小姐一句,人都喜欢新鲜刺激的玩意儿,这点不分男女,夫妻尚且有七年之痒,柳小姐觉得自己能不能和秋亦守得了七年?”
柳舒晗和叶净三观不合,多说无益。
叶净的血是冷的,只有占有欲,没有其他一切美好的感情,柳舒晗懒得和她争辩。
不过叶净走后,柳舒晗细细琢磨,总觉得怪怪的,程秋亦之前就认识袁英,为什么从没见她提起过?程秋亦从不提她的工作,今天要不是叶净,柳舒晗还不知道她们两个死对头也有合作的一天。
……
程秋亦没什么东西落下,她支开柳舒晗不过是去替程天宏续上了后续的治疗费。癌症治疗不是小费用,程氏大厦将倾,到时候别说程天宏,就是程老爷子和程博明怎么在C市安身立命都是未知数。程秋亦不是突发善心,只是程家养育她十七年,这一点钱财,就算是回报点程家的恩情了。
程秋亦到停车场时柳舒晗已经坐在车里,“等急了吧?”程秋亦系上安全带随口问。
“没有。”柳舒晗眼神闪烁,预言又止。
“怎么了?”
柳舒晗托着腮帮子看程秋亦,“秋亦,你说我们会有七年之痒吗?”
程秋亦发动了车开出停车场,“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柳舒晗苦恼道:“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好得有点不真实?”柳舒晗从前没谈过恋爱,可她听别人抱怨过,今天吵架明天复合,情侣间哪有不吵架的?还真有,就是她们俩。
“怎么着,你想和我吵一架啊?”程秋亦真不知这个木头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是。”柳舒晗摇头,“我就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好得让我有点害怕。”
“冤枉啊大人,对你好也不行?”
柳舒晗瞪她,“说正事呢,正经点!”
程秋亦果真正经了,“舒晗,如果我们真的七年之痒了,你给我个机会把你追回来吧。”
“你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啊?万一先说分手的那个是你呢?”
“不可能。”程秋亦笃定道。
有了程秋亦的承诺,柳舒晗悬着的心落了地,但袁英在柳舒晗心里的阴影算是埋下了。旁人的话再不能信也还是有影响力的,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想要拔除哪有那么容易。
第二天,柳舒晗在办公室收到一封邮件,里面有一段音频。
“我喜欢软玉温香的女人,这个女人可以是柳舒晗,可以是袁英,师父迟早会知道。与其让他将来找袁小姐的麻烦,不如把柳舒晗推出来挡一挡风险,岂不更好?”
“好,好得很。就怕柳小姐将来知道了饶不了你。”
“她不过一个市井小民,能怎样饶不了我?”
音频是隔着些距离录的,音量不大,但柳舒晗一下就认出了程秋亦的声音。
假的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合成几段语音不是什么难事。柳舒晗安慰自己,一定是假的。
但紧接着又传来几张照片,照片里程秋亦和袁英挨着坐,两人低着头窃窃私语,袁英那么面瘫的人,竟然被程秋亦逗得捂着嘴轻笑。
照片里附带了一行字,'柳小姐,袁小姐笑起来真美,是不是?'
柳舒晗拨通了程秋亦的电话。
“舒晗,怎么了?”
“你在哪?”
程秋亦听出柳舒晗情绪不对,但看了眼对面微笑着喝咖啡的叶净,硬着头皮道:“在家呢。”
“我下班了,你来接我吧。”柳舒晗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
“我在和人开视频会议,走不开,你自己回吧。”
叶净听了,躲在咖啡杯后头笑。
柳舒晗心凉了半截,挂了电话。
第39章
“看秋亦紧张劲,刚才来电话的莫不是柳小姐?”叶净一计得逞,脸上笑意未收,话是对程秋亦说的,目光却一直在袁英身上转悠。
程秋亦面露尴尬,手里搅动着咖啡,并不接话。旁边袁英今日才刚露出些笑模样,此刻神色也冷淡下来,“柳小姐我也见过,娇俏可爱,程小姐不要辜负人家才好。”
“袁小姐千万别误会。”程秋亦连忙解释,“我和她在一起不过是被她死缠烂打!我……”
“好了秋亦,袁小姐不过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的。”叶净打断程秋亦的话假意圆场,“袁小姐,秋亦和我从小一块长大,她的心思我最了解。我叶净可以拍着胸脯跟你保证,秋亦对你的感情绝对是真的。”
袁英皱眉,“我的私事不劳叶总费心,只是叶总,我已经在国内浪费了太多时间,程氏这个烂摊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决?”
叶净看向程秋亦,“程氏毕竟和秋亦有些牵扯,这事还得秋亦点头才行。”
程秋亦放下手中的小银勺,捏着鼻梁,疲惫道:“我已经被程家烦透了,叶总见时机成熟只管动手,不必顾虑我。”
叶净点头,“那我明天就着手处理这事。”
程秋亦惦记着柳舒晗,和她们商量完计划便告辞了,又被叶净取笑一番,程秋亦窘迫地擦擦额头的冷汗,走之前不忘和袁英道一声抱歉。
叶净和袁英二人喝了会儿咖啡,直到程秋亦的身影出现在叶氏楼下,袁英才疑惑道:“叶总,既然你想得到程秋亦,又为何做这个皮条客牵我和她的红线?”
叶净微笑,“秋亦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我从前伤她太深,现在动她,只怕她要恨我一辈子。”
“所以你想让她众叛亲离?”
叶净点头,“不错,此事结束后,C市势力重新洗牌,只要我们把所有的矛头引向秋亦,她到时走投无路,我再出手相帮,自然容易得多。”
袁英有几分佩服叶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气魄,就为得到程秋亦,叶净一个人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把整个C市都当成了棋子,难怪程秋亦从前说她是个疯子。
袁英摊手,“你和程小姐的恩怨与我无关,我是个商人,叶总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合作就行。”
……
程秋亦站在家门口,使劲嗅了几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反复确认自己身上没什么不对劲的味道,才忐忑地开门进屋。她觉得自己实在冤枉,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干,怎么就这么心虚呢?
柳舒晗右手伤了做不了饭,平常程秋亦在家的时候两人都是出去吃,今晚柳舒晗一个人没胃口吃饭,胡乱塞了几块饼干算作晚饭。她正看电视剧,听见开门声立刻起身迎上去,“秋亦,你回来了。”
“嗯。”程秋亦目光躲闪,“我下午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晚了点。你吃了么?”
“吃过了。”柳舒晗想伸手去接程秋亦脱下的外套,谁知程秋亦敏感得很,拿着外套的手往后猛缩,“你手不方便,我自己来就行。”
柳舒晗手在空中停了一下,讪讪地收回来,坐回沙发里看电视去了。程秋亦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不妥,一时半会儿也不知怎么解释,只好先放了外套进浴室洗澡。
柳舒晗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一点焦距都没有。她耳朵轻微动了动,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自己悄悄起身,翻了程秋亦穿回来的那件休闲的小西装。
这件西装是平时柳舒晗最爱看程秋亦穿的,收腰设计,程秋亦穿上之后那腰细的,感觉一只手都能握过来。黑色布料上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不容易,不过柳舒晗还是在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些端倪。
那里粘着一根头发,很细,稍不留心就被忽略了。柳舒晗小心捻起那根细细的头发对着灯光仔细看,棕色的长发,有点打卷。她一下子想起了袁英。
程秋亦,如果你心里没鬼,为什么说谎?
可在柳舒晗的认知里,程秋亦不是这样的人。程秋亦光明磊落,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柳舒晗想不通,她想去问程秋亦,可怎么问?程秋亦,你是不是背着我有别的女人了?万一不是呢?不过一根头发,能代表什么?
她放好衣服,重新回到沙发上看电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程秋亦洗完澡出来,贴着柳舒晗坐下看电视,柳舒晗身体一僵,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我渴了,去倒杯水。”说完逃进厨房。程秋亦扫了一眼她的那件外套,外套挂在玄关处,可程秋亦分明记得她挂上去的时候是口袋朝里的。她担忧地看向柳舒晗,不知该不该跟她解释。
程秋亦这几天很忙,柳舒晗看完电视躺在床上玩手机,程秋亦还在电脑前看文件,柳舒晗看了一眼,密密麻麻都是英文,她看得头晕,干脆放下手机睡觉。
柳舒晗闭上眼,做了一个乱糟糟的梦,梦到程秋亦和袁英并肩站着,轻蔑地对她说:“柳舒晗,我不要你了。”她想去追程秋亦,问她为什么,却被从里面八方延伸过来的树枝死死缠住动弹不得。
柳舒晗满头大汗地睁开眼,才发现程秋亦已经上了床,双手环抱着自己。柳舒晗松了口气,她还没从噩梦里走出来,轻轻掰开程秋亦的手臂,离得她远远地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
柳舒晗只觉床那边动了几下,程秋亦的胳膊又横在自己胸前。她心里气闷,挥开程秋亦,往床沿边挪了挪。
“舒晗,对不起。”程秋亦叹着气轻声道。
柳舒晗背对着程秋亦不说话。
程秋亦又道,“我今天见了叶净和袁英。”
“我知道。”柳舒晗声音有点闷。
“我知道你知道。”柳舒晗的心事向来写在脸上,程秋亦一回来就看出她脸色不对。程秋亦可以说一千句甜言蜜语哄柳舒晗高兴,柳舒晗耳根子软,对她撒个娇示个弱,再编个什么无所谓的理由她就能信,程秋亦不想这样。
“程秋亦,我长得不如袁英好,也没有袁英的才学本事,你放心,你真喜欢她我不妨碍你们。”柳舒晗自认没别的优点,自知之明还是有一点的,爱情这事最讲究两厢情愿,如果程秋亦没了那份心思,自己强赖着她实在没什么意思。
她从前跟程秋亦在一起时本来就没有和程秋亦天长地久的奢望,是程秋亦对自己太好,让自己失了分寸。她不过一个市井小民,凭什么让程秋亦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我不喜欢她!”程秋亦转过柳舒晗的身体,“舒晗,我和袁英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但你相信我,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柳舒晗苦笑,程秋亦这表情和电视剧里那些出轨后的丈夫简直一模一样。“程秋亦,我不过一介市井小民,你这么精明,滴水不漏,我怎么信你?”
世上哪有说不清的事,只有想不想说。
“我……”
程秋亦的手机不适时地震动,是阿志。她拇指停在挂断键上犹豫了,阿志半夜打来电话,必然不是小事。程秋亦为难地看向柳舒晗,柳舒晗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快接。
程秋亦按下通话键,“阿志,出什么事了?”
“小姐,沈文琴在警局自杀了。”
“什么?”程秋亦几乎从床上跳起来,“现在情况怎么样?”
“被及时发现送到了医院,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要在医院休养一阵。”
程秋亦冷笑,“让她闹,程家都快玩完儿了,她还能蹦跶多久。”
她话音刚落,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秋亦,我是爷爷。”
程秋亦愣了,“爷……爷爷?你怎么……”
“爷爷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有点想你,你贵人事忙,哪天有空了记得来看看我老头子。”程老爷子把电话重新递给阿志,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了。
阿志对着电话局促道:“小姐,我现在在医院,老爷子他就在边上……”
“没事。”程秋亦捏捏鼻梁,“老爷子要见我,这个面子我总要给,你帮我挑一份礼物,我过几天去看看他。”
程秋亦这几天都很忙,每天熬到凌晨一两点是常事,早上又要早早起床送柳舒晗上班,眼底一片青黑色。
柳舒晗不忍心苛责她,叹气道:“时间不早了,先睡觉吧,有什么事明天说。”
程秋亦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默默躺在床上。她习惯性伸手抱柳舒晗,快碰到柳舒晗肩膀时那人好像有感应一样往后缩,程秋亦的手停在空中,五指慢慢蜷缩成拳头,在黑暗里收回去。
两人背对背,一夜无眠。
第40章
这是程秋亦回国一来,第三次站在程家宅子门前。她这次来的不是时候,山雨欲来,乌云黑压压地盘旋在程宅上空,空气里没有一丝气流,连风都被凝固住了,沉闷而压抑。
她上次来时程家前院里还有好些佣人在打扫护理,这次再,来整座宅子一片死寂。沉重的铁门虚掩着,程秋亦驱车进去,从大门一直到主宅没见半个人。直到快到主宅门口,程秋亦才发现程老爷子佝偻着腰站在门口迎接。
程老爷子是个人物,如今程家落魄到这幅田地,他面对程秋亦还能礼貌地微笑,丝毫不失分寸。
“爷爷。”程秋亦下车,对着程老爷子鞠了一躬。程秋亦能猜到老爷子把她找来的目的,不过这事已经由叶净和袁英在着手处理,就算老爷子给她下跪磕头也无力回天。
“进来吧,女大不中留,你十七岁离家,谁想到这些年都没回来。”程老爷子面容和蔼,真像迎接一个久未归家的孙女,而不是害他程家一门家破人亡的仇人。
正厅里多日未有人打扫,家具地板上积了一层薄灰,老爷子侧头对程秋亦道,“下人都走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个糟老头子,都是自家人,你也别嫌弃。”
“爷爷说的哪里话。”
只有他们祖孙二人,也没了早先那些繁文缛节,各自找了个舒服得姿势随意落座,程秋亦等着老爷子先开口,不想他却戴上眼镜看起了书。
程秋亦幼年曾听母亲提起,说老爷子早年博览群书,举手投足都是读书人的雅致,他从前的理想是当个教书先生,可惜程家到他只剩一脉单传,无奈只能放下手中的诗词文章,沾染上一身的铜臭。可惜老爷子虽才学广博,却不是个从商的料子,程家自此衰败,后来又被程母一点一点撑起来,最终还是毁在了程天宏手里。
暴雨突至,豆大的雨点从高处砸在落地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而程老爷子手上的杂记拿得极稳,他看书很细,偶尔翻过一页,似乎还对前页颇有回味,又返回去细细品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忘了旁边还有程秋亦这么个活人。
程秋亦想起她上次来程宅时老爷子也在,当时他眼里的尴尬和不情愿遮都遮不住。到底骨肉至亲,为了程天宏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老人一辈子的风骨都放下了,可惜程天宏没本事。
雨下了一个多小时也未有停下的迹象,草地上积了大大小小的水洼,程老爷子还在翻那本泛黄的旧书,程秋亦没有出言打扰,撑着下巴看雨点落在水洼里溅起的形状,想柳舒晗此刻在干什么。
距离她们闹僵的那晚已经过去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两人的关系很微妙。柳舒晗会照例问程秋亦吃饭了吗,会照例催促她洗漱休息,可柳舒晗消极地抵抗着程秋亦的一切触碰,她极力躲避程秋亦的亲吻和拥抱,甚至连拿遥控器时不小心的手指接触,柳舒晗也会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猛缩回去。
程秋亦很多次想和柳舒晗解释,可都被柳舒晗用各种各样蹩脚的理由打岔敷衍过去。程秋亦很沮丧,她以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柳舒晗好,却把柳舒晗从她身边远远推开。
再后来,柳舒晗肯听程秋亦解释了,程秋亦自己却不知怎么开口。因为柳舒晗的眼里分明写着:看,程秋亦,你肯定编了个天衣无缝的骗局,我就知道。
算了,程家一倒,下一个就是叶净,解决完这些事再找舒晗坦白吧,也省的把她牵扯进来让叶净起疑。程秋亦自暴自弃地想。
雨势渐小,最后终于停了,干燥的空气经过雨水的清洗清澈透亮,树叶草地一片碧绿,虽然乌云还是黑压压的,空气已经没那么闷热了。
程老爷子终于放下书,满足地揉揉眼睛,“人老了想的多,我已经好久没这么静下心来看书了,秋亦,谢谢你。”
“爷爷这是折煞我了。”
老爷子摘了眼镜扔在茶几上,叹道,“我这一生活得富贵,却少有顺心的时候,好不容易到老了,怎想到天宏那个孽子不争气,做出的都是败坏家风的丑事。秋亦,我这一生磊落,回想起来,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母亲跟你。”
程秋亦听着老人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我母亲只怕早就重新投胎了,爷爷也不必再介怀。”她思忖几秒,又道,“只是程家的事我真的帮不上忙,程氏早就烂透了,这点您比我清楚。”
老人点头,“我知道,我找你不为这个。”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咬牙开口,“秋亦,我老了,程天宏那个孽子也已经命不久矣,算是还了他从前欠你母亲的债,他这一去,沈文琴只怕也要撑不住,这程家……真的散了。”
“爷爷,您想说什么?”
“我想你念着和程家从前的一点旧情,能对程博明照拂一二。”
程秋亦没想到程老爷子提了这么个要求,有些为难,“爷爷,这……”
“程博明今年也有十岁,你不用把他当亲弟弟照顾,只要以后偶尔提点收养他的程家旁系,别让人家把他虐待死了,等他以后能自力更生也就行了。”
老爷子说的凄楚,程秋亦想着竟也觉得程博明有些可怜。
错的是程博明的父母,他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心智都还未长成,程秋亦对他父母的偏见不该带到这么小的孩子身上。
不过要程秋亦亲自照顾这么个惹人厌的小孩也当真不可能,她想了想,郑重道,“爷爷,我会给他找一个寄宿学校,他大学毕业之前的所有花销我来承担,至于其他的,抱歉。”
程秋亦能做到这一步也算仁至义尽,已经比老爷子事先预想的好多了,他感慨道,“秋亦,你从小就是个好孩子,是程家亏待了你。”
程秋亦敷衍地扯了下嘴角,就算是笑了。
闲话几句,程秋亦手机震了,她拿出来一看,是柳舒晗给她发短信,'秋亦,中午回来吃饭吗?我在家。'
这是这么多天来柳舒晗第一次主动联系程秋亦,程秋亦欣喜若狂,立刻回道:'回,我马上到家。'
老爷子看出程秋亦有事,也不留她,“趁着雨没落下来赶紧回去,别让家里的人等急了。”
“是,爷爷,我有机会再来看您。”
老爷子摆摆手,“我没几天清净日子了,你让我一个人好好过这几天吧。”
这话有几分怪异,程秋亦急着回家没多想,起身告辞了。
车子刚开上公路不久,倾盆大雨又下起来,程家地处偏僻,公路窄,两边都是山,程秋亦放慢了车速,她怕柳舒晗等急了,连忙打了电话过去。
“秋亦,到家了吗?”柳舒晗问。
“没,我在程宅这边,雨下得大,可能要晚点。”
“这么大的雨你还开什么车?”柳舒晗急道,“就不能等雨停了吗?”
程秋亦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笑嘻嘻道:“老婆大人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能不回去吗?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我也得赶回去。”
“别胡扯了,你开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程秋亦对着听筒啵了一下,“乖乖等我回去,这几天想死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柳舒晗多久没见面了呢。
她电话还没来得及挂,前头的山上突然出现山体滑坡,踩刹车已经来不及,车朝下落的巨型石块撞了上去,程秋亦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秋亦?秋亦你怎么了?”柳舒晗只听到电话里传过来的一声巨响,她吓得一哆嗦,对着那头喊了好几声,程秋亦一点回应都没有。
“秋亦你在么?秋亦?程秋亦!”
“秋亦你说句话啊!程秋亦别玩了!你回句话!”柳舒晗嗓子都喊劈了,电话那头一点程秋亦的声音也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程秋亦一定出事了!
柳舒晗甚至不知道程秋亦在哪,报警都没法报,她瘫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阿志的电话。
“舒晗小姐?您有事?”
柳舒晗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她整个人抖成了筛子,手里的电话几乎都握不住,“阿……阿志,秋亦她……出事了!”
“什么?”阿志正拿奶瓶喂宝宝喝奶,听了之后立马把宝宝交到颜采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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