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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长歌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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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谦若有所思地沉沉一叹,喃喃道:“希望一切都是我多虑了。”
  待飞鸽将书信传到晏歌手中之时,已是多日之后。
  寂风山,夜色凄冷。
  晏歌坐在栈道的木桩上小憩片刻; 脚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寒风阵阵从深渊下吹来,只要往下看上一眼,都会觉得一阵腿软。
  “前方战事如何了?”晏歌靠在山壁之上,问向了副将。
  副将抱拳答道:“回少将军,今日接到的最新军报说的是——海枭遵照约定,从楚州登陆,从后偷袭叛军,元帅的大军已经围困临安多日,想必很快就能攻克临安。”
  晏歌沉吟不语,反复思量着昨天收到的父帅飞鸽传书,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叛军分明已经渐落下风,可为何迟迟不调动柳州兵马驰援?他们在等什么?还是在谋什么?
  晏歌侧脸看着远处有如刀削的山壁,寂风山东面实在是太过陡峭,栈道修建速度远比她想象的慢,三个月时间只怕只能修好一半栈道。
  “啊——”
  突然听见有人惊呼一声,随后又响起了一连串呼声。
  数支火把从山壁上掉了下去,数人一人扯着一人,终是缓住了往下坠的势子。
  “坐下来要紧靠山壁,这儿风大,当心被风给吹下去了!”晏歌已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发生。
  将士们每日都在修筑栈道,实在是太累了,便会坐在栈道木桩上小憩,可若是睡着了,极有可能会翻下深渊去,摔个粉身碎骨。
  这两月来,因此牺牲的将士已经有四十三人。
  “快把兄弟们拉上来!”
  “可是我使不上劲啊!”
  “兄弟,你往那边退点。”
  “好!”
  栈道实在是窄小,要把下面一个拉一个的一串人拉上来,实在是无从借力。
  “绳子给我!”晏歌冲副将下令道。
  副将连忙将绳索递给了晏歌。
  晏歌左右看了看,便将绳索麻利地栓牢在了木桩上,缀着绳子就荡了过去,准确地勾住了最下面那名将士的腰杆,急声道:“放手!”
  将士当即放手。
  晏歌足尖一踏山壁,借力带着将士往上掠了一截,她忽地凌空喝道:“抓牢绳子!”
  那将士连忙抓牢绳子,晏歌松开了抱住他的那只手,顺势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剑,突然“铿”地一声,刺入了山壁中,稳住了两人下降的势子。
  “上面放绳子下来!”
  晏歌令声才下,上面就抛下了好几根绳索。
  “上去!”晏歌一手扯住绳索,一手将佩剑递给了那名将士,“我再去拉个兄弟过来。”
  “诺,少将军!”那将士惊魂未定地猛点头,不多时,已沿着绳索爬上了栈道。
  折腾了半个时辰后,终是将那一串兄弟都安然救了上来。
  可晏歌却觉得,全身上下更是酸得厉害。
  “少将军,你看,那边——”副将突然指向远处,七枚响箭冲上了天,突然炸出了七朵红色烟花。
  这是叛军集结的信号!
  “柳州终于有动静了……”晏歌悬着的心终是安心了许多,她连忙道:“把火把都灭了!”
  “诺!”
  栈道一线,突然暗了下去。
  站得高,自然看得远。
  晏歌紧紧盯着山下那些集结的点点火光,心中暗暗念道:“不要往北,不要往北……”
  如今霜州精锐尽出,若是叛军从柳州强袭霜州,霜州只怕会有危险。
  那些火光最后整齐地汇成了好几个方阵,半晌之后,似是领了军令,突然一分为二,一路往北,一路往南而去。
  “霜州危险!”晏歌惊呼完这句话后,发现自己似是错了。只见北行的火光突然一瞬灭了,似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们是要伏兵还是潜行?”
  晏歌忽地看不懂叛军的意图,她又看向了另外的南行叛军——他们的行军速度甚快,一路向南,不知想谋什么?
  柳州南边是……殷墟海的东海。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海枭?
  晏歌仔细想了想,连忙道:“速把战局图拿来我看看!”
  “诺!”远处响起一声应话,战局图便一个传一个地传到了晏歌手里。
  晏歌展开了战局图,借着昏黄的月光仔细看了看,自言自语道:“父帅从西攻打临安,海枭从楚州奇袭楚州,分明已成前后夹击之势……叛军若是强袭霜州,或有围魏救赵的奇效……可却一路南下……他们是想……”晏歌眸光一闪,忽地想到了什么,“是了!”
  叛军兵马众多,当年已近四十万之众,他们是想用临安一边消耗大云的战力,一边奇袭海枭,彻底灭了这个不定因素!
  毕竟,不管是大云,还是叛军,最忌惮的因素就是海枭。
  而且海枭这么多年横行海上,所积存的财宝定然不少,若是可以强袭成功,不单财宝可以拿来扩充军力,还可以逼使楚州的海枭乖乖退回海上。
  一石二鸟!
  如此想来,那北上的一支叛军定会埋伏在桃州与霜州交界的深林之中。待叛军解决了海枭,那支南下强袭海枭的军队便会调转矛头全力进攻霜州,逼得疲乏的晏家军不得不回援霜州。只要经过埋伏之地,就算能冲破重围,也会战力大损。
  到那时……叛军发动全军孤围霜州,霜州根本撑不住一年……
  想到这里,晏歌不禁心头一凉,猛地将战局图给紧紧合上。
  “少将军,怎么了?”副将忍不住问道。
  “副将,你通令全军就地休息。”晏歌匆匆下了军令。
  “诺!”
  晏歌静静看着南下的那支叛军,再次将战局图打了开来,视线在柳州南岸一线来回巡看,最后定格在了南岸重镇望海城上。
  望海城,是柳州南岸防御工事最好的一座城楼,当年大云修来阻挡匪寇,百余年来,没有任何海寇能成功越过这座重镇。
  晏歌又回头看了看来时的栈道,她忽地下令道:“一个时辰后,继续修筑栈道。不过,我们往下修。”
  “少将军?”
  “我们要在叛军从海上回来之前,拿下望海城。”
  晏歌解释了一句,合眼极力回想了一下望海城当年的轮廓,这里前后都易守难攻,以此做为收复柳州的据点,再好不过。
  叛军想要阻狙晏谦挫其战力,就必须调动柳州最精锐的部队;想要一举击破海枭老巢,不出动叛军沿海的最强水师也不不行的。
  当两边都动用了最精锐部队,那这中央自然是最虚之地!
  最好是叛军可以灭了海枭老巢,把金银珠宝都搬上岸,这样一来,晏歌可以顺势以逸待劳地抢了这笔金银珠宝,一边巩固海防,一边招兵买马扩充军力,从南往北一路蚕食叛军的柳州。
  可这一切的一切,晏歌只希望自己没有猜错。
  “少将军,这是刚收到的朝廷传书。”副将突然将一个信囊传了过来。
  晏歌急忙接了过来,将信囊打开,竟是楚山公主叶泠兮的亲笔信。
  “少将军事事小心,勿忘信约。”
  晏歌的眸光忽地柔了起来,她抿唇微微一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远远望着柳州的山河轮廓,心道:“楚山,我一定会活着回来,听你跟我说那些话的!”
  绷紧的心弦终是得了一刻的放松,晏歌现在终于能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疲惫酸痛,她紧紧靠在山壁之上,微微合眼,她是真的可以好好小憩片刻了。
  “将军,我们不回朝廷传书么?”副将有点不安。
  晏歌没有睁眼,只徐徐道:“就回四个字,自当归来。”说完,便将空空的信囊递给了副将,另一只手的掌心却紧紧攒着楚山的那封飞鸽传书,细细品味着这简简单单几个字给她的温暖。
  多日之后,淮阳宫中的楚山叶泠兮收到了这封回书。
  “自当归来……”叶泠兮嘴角微微一扬,脸上的倦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蓦地放下了朱笔,提起边上的墨笔,拿过一张宣纸来,徐徐在上面写了两个字——当归。
  薛忘雪斜瞥了一眼叶泠兮写的这两个字,会心一笑。
  所谓情惑,楚山公主懂了,少将军也懂了。
  那她自己呢?
  薛忘雪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即便是脑海中还会出现那些残影,可她知道,只要视线中有燕临秀,那些残影就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薛忘雪不禁莞尔,下意识地看向了御书房的大门,这个时候,她也该来看看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卷三完毕,铺陈结束,这个故事的主要人物及关系都介绍完毕~当然,《倾杯》故事的两个女主也会出现,不是在下卷,就是在下下卷~


第四十六章 望海血战
  殷墟海东海已经火光冲天三天三夜了。
  正如晏歌所料; 叛军动用了最精锐的水师强攻海枭老巢; 战火在海上蔓延开来; 烧红了半个天幕。
  响箭冲上天空; 一次比一次还急,足见海枭老巢定是做足了防御工事; 叛军只能不断冲击海枭老巢的铁船巨门,不惜一切代价地强攻海枭老巢的入口。
  “轰隆——”
  一声巨响响过之后; 海风吹来了满满的血腥味儿与火药味儿。
  晏歌率军伏身藏在望海城外的密林之中; 远远看了一眼海上的战火; 又将视线落在了望海城的城郭上。
  “少将军,叛军死伤惨重; 刚刚用火楼船撞破了海枭老巢的大门!”一名浑身血污的探子急声回报。
  “叛军果然是想一次拿下海枭老巢; 我们攻城也得抓紧!”晏歌说完,提枪一挥,“伤者留下治伤; 未伤者随本将军——杀!”
  望海城头,巡逻兵远远瞧见密林中突然杀出数千敌军; 连忙吹响军号。
  “呜——”
  “有敌兵来袭!快快关闭城门!”
  “回将军; 我军正与海枭激战; 城门若是关了,将会断了前方补给!”
  “这……全军听我号令,搭弓上箭,放箭!”
  晏歌要的就是他们关不了城门,只有如此; 她才能将兄弟们的伤亡降到最低。
  “擎盾!御!”
  晏歌厉声大喝,冲在最前头的兄弟们突然立盾,晏歌带着后面的兄弟速速钻到了盾牌下面。
  “夺!夺!夺!……”箭矢落在盾牌之上,发出一声一声的声响。
  副将急然看向晏歌,“少将军,叛军弓箭手攻势太猛,我们这样不是办法!”
  晏歌从盾牌缝隙中匆匆瞄了一眼外间,突然侧身闪到了一旁,一支冷箭恰恰就从那点缝隙射了进来,半截没入了土中。
  晏歌凝神回想方才匆匆看见的城头弓箭手阵势,当即下令道:“左右双翼!分!”
  “诺!”
  晏家军向来训练有素,晏歌军令才下,左右双翼将士已然听令分开。
  趁着城头弓箭手搭肩箭的功夫,晏歌突然抄过将士的一面盾牌,擎盾挡开几支飞箭,匆匆道:“我去吸引弓箭手主力,后方弓箭手进入射程之后,便从盾隙放箭射杀城头弓箭手!”
  “诺!”
  城头之上,守将终于看清楚了敌军的甲胄规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不好!是晏家军!”
  “大云晏歌在此,叛军们,尔等还不快快投降谢罪!”
  晏歌凛声在城下一骂,左手擎盾,右手反握银枪,像是一只从笼中跑出的野狼,烈风似的朝着望海城城门跑去。
  “擒贼先擒王!射杀晏歌者,本将军赏千金!”守将似是壮胆一样大喝一声,可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晏家军是大云最精锐的部队,一人当十,如今突然来袭,如此无声无息,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人。
  “将军,要不要暂先关闭城门?!”守将边上的小卒忍不住颤声问道。
  守将瞪了一眼小卒,他发现城下的晏歌似是越跑越近,城头上的弓箭手似是一箭都伤不了她。
  “关……关……先关上!”
  “将军有令!关闭城门!”
  “咯——咯——”城门后的小卒慌忙绞动机杼,绳索渐渐收紧的同时,大门也渐渐开始关闭。
  “咻!”
  第一支箭矢从盾牌的缝隙中射出,不偏不倚,正中一名弓箭手的眉心。
  “那边怎么了?”守将慌声问了一句,便瞧见越来越多的城头弓箭手中箭倒地,他连忙抱紧了脑袋,缩在了城墙边,大呼道:“盾兵何在?”
  “将军,不好了,晏……晏……歌杀到城门口了!”
  “什么?!关闭城门!关……”
  “咻!”
  一支箭矢突然擦着他的盔缨射入了城砖之中,吓得守将顿时噤声,一时竟想不起下一句该说什么?
  就在守将方才注意弓箭手中箭的时候,为了阻拦晏歌继续前行,便有十名骑兵从城中杀出。
  晏歌立盾当下,整个人缩在了盾牌后,用力带着盾牌狠狠往最前的那名骑兵马蹄撞去。
  “杀!”
  马儿前蹄奋空,跳过晏歌的盾牌之后,晏歌突然转身一枪贯穿了那名骑兵的胸膛。
  “咻!咻!咻!”
  这一击注定晏歌没办法顾及身后城头上的箭矢,只听三声箭矢破空声响起。
  晏歌即便是下意识地躲闪,也终究是迟了。
  “噌!噌!铿!”
  前两支箭矢擦破了晏歌的脸侧,带着两道极细的血箭落在了地上,第三支箭矢却深深地穿入了晏歌的背甲,箭锋没入了血肉之中。
  晏歌忍痛倒吸了一口气,持盾挡箭,抽出银枪,借势翻身坐到了那名骑兵的马背上。她双足紧紧一勾马镫,凛声喝道:“驾!”
  一人一马,宛若地狱战将,长枪所指之处,那九名骑兵个个见血,纷纷从马上翻落。
  “铿!铿!铿……”
  数十支箭矢全部被晏歌擎盾挡住,晏歌反提长枪,看向了那道渐渐关闭的城门,咬牙道:“楚山,你等着,我们大云的望海城今日回来了!驾!”
  她双腿猛地一夹马腹,策动马儿急速朝着城门冲了过去。
  又是一阵箭矢射来,晏歌冲到城下之时,盾牌已然钉满了箭矢,宛若一只刺猬的皮毛。她甩开了盾牌,抄起了缰绳猛地一扯,马儿前蹄奋空,带着她从门缝中冲了进去。
  “砰!”
  城门终是闭上,城头上的弓箭手也已经稀稀拉拉,箭雨攻势已然弱了大半。
  副将也将满是箭矢的盾牌一扔,嘶声喝道:“杀——!”
  千盾齐落,弓箭手蹲地射出一波箭矢之后,晏家将士横枪一起直冲城门,气势如龙,声势震天。
  “拦……快拦住晏歌!”守将听见城门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呼声,一声一声地听得他越发地胆战心惊起来。
  “诺!”
  “你们本是我大云将士,奈何要做这等不忠不义的叛军!”晏歌的厉喝忽然响起,她的银枪挑破了一个敌兵的下巴后,立即翻身跳下了马来,又将左右袭来的两名敌兵扫到一边。
  “速速支援城门!”守将颤声又吼了一声。
  晏歌已是浑身血色,早已分不清楚那些血是她自己的,还是敌兵的。她突然咧嘴冷冷一笑,一振手中银枪,洒出枪花无数,“不忠不义者,死!”
  “砰!”
  城门似是被什么猛地一撞,随着晏歌挥枪大开杀戒,城门被撞击得越来越频繁,紧扣门栓的巨木也开始渐渐出现了裂纹。
  晏歌戳着一名小卒冲出了城楼下,扬起脸来,惨白的月光下,她就好像一只地狱焰将,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意,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人觉得莫名地心悸。
  “叛楚山者,死!”
  她死死瞪着守将抛下这样一句,足尖一点,便掠上了左侧的城阶,冷声道:“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做擒贼先擒王?!”
  “盾兵立盾!”守将惨呼了一声,左右盾兵便将他紧紧保护在了身后。
  “啊——”
  突然守将惨呼了一声,万万没想到晏家副将竟会从城外爬上了城头,一剑穿过了他的胸膛。
  盾兵们惊然回头,副将已砍落了守将的脑袋,高高提起,大呼道:“敌将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我们……啊!”
  晏歌不给这几名盾兵任何迟疑的机会,当下左右振枪,震开了他们,一脚踩到了守将尸体上,回枪一枪挑破了一名盾兵的喉咙,厉喝道:“再不投降者——死!”
  越来越多的晏家军爬上了城头,随着城门的撞击声渐渐小去,城门的机杼声忽地响了起来。
  “咯……咯……咯……吱……”
  原是一名被吓坏了的敌兵小卒颤抖着摇着开门的机杼,口中不断道:“我……我不想……不想死……我乖乖开门……乖乖开门……”
  果然,柳州精锐尽出,望海城的守备不足,确确实实是夺取望海城的上好机会!
  晏歌从副将手中拿过守将头颅,抛下了城楼,冷冷道:“你们还在为谁战斗?嗯?”冷冽的眸光一扫城头上稀稀拉拉的弓箭手,当中一人刚拉满了长弓,还没来得及放箭,便眼睁睁看着守将惨死当下。
  此时此刻,他也不敢再放出这一箭来,因为他喉咙边上,正横着一把弯刀。
  “我降……我降……”他将手中的长弓箭矢往边上一抛,颤然跪了下来,“少将军饶命,饶命啊。”
  随着主将的死讯传播开来,城边上的厮杀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晏歌一枪指向了身侧的敌兵,“告诉你的兄弟,从今日开始,做大云人可活,做叛军者只有死路一条!”
  “是!是!是!”他慌乱地猛烈地点头,回头跑了几步,又迟疑地看了一眼晏歌,“我……我不是要逃……我只是想传下……少将军的命令……”
  “一刻之内,不做选择者一样死!”晏歌并没有看他,转身看向殷墟海的同时,反手拔下了背心上的箭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将箭矢抛在了脚下。
  “速速唤军医来!”副将担心地看着晏歌的背影,连忙吩咐一边的小兵道。
  “咯吱——”
  望海城的城门重新打开,大批的晏家军开始涌入城中。
  晏歌扶住城砖,轻咳了两声道:“速速让城外的兄弟进城,然后紧闭城门,即刻整顿人马,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她沉声说完,转过脸来,定定看着副将,“我们还有一战要打。”
  副将看了一眼此刻的殷墟海,战火依旧,可火炮声已然渐小,远方已有数只楼船轮廓出现。
  是叛军最精锐的水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歌开始军旅生涯


第四十七章 枪啸黎明
  望海城城门紧闭; 叛军的水师正在缓缓靠近海岸。
  晏歌卓然立在城门之上; 远远看着天际的冲天火光; 不时地咬牙倒吸一口气——她的背甲解在一旁; 医官正在为她缝合背心上的那处箭伤。
  “此役伤了多少兄弟?”晏歌再倒吸口气,问向边上的副将时; 她的额头已满是冷汗。
  副将抱拳回道:“伤八百七十七人,死一百六十一人。”
  晏歌忍了忍眼眶中的眼泪; 继续问道:“望海城中的叛军损伤情况如何?”
  副将回道:“城中共有守军一万; 此役被斩杀者已过三千; 剩下之人,皆已投降我们大云。”
  晏歌沉吟片刻; 医官已处理好她的背心伤口; 亲手给她覆上了背甲,走到晏歌面前,看了一眼晏歌脸上的两道血痕; 叮嘱道:“少将军,下官已经给您上药止了血; 可是……”
  “大敌当前; 容不得我休养。”晏歌知道医官后面想说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后,挥手示意医官先退下,“下面还有很多兄弟需要你致伤,辛苦大人了。”
  “诺。”医官素来知道晏歌的脾气,既然劝不得; 只有遵命了。
  晏歌看着敌军楼船皆已靠岸,当即下令道:“上旗!擂鼓!”
  城头之上,战鼓声势震天。
  原先的“沈”字叛军军旗被一一扔下城头,重新竖起的是“云”字与“晏”字大旗。
  一时之间,望海城头飘起了一片不该出现的旗号。
  登陆的叛军们人人震惊,不敢相信看见的画面。
  大云的兵马怎么可能绕开柳州北部的防守重镇?又怎么可能如此无声无息地夺下望海城?
  攻心为上!
  晏歌要的就是这个——叛军恶战归来,发现老巢已被人占领,士气必定会折损一二。再加上看清楚占城之人是最不可能出现的大云军队,更会让他们觉得惶恐,摸不准此时的望海城中到底来了多少敌军?
  敌军水师可以灭了海枭老巢,这指挥的主将定不是什么酒囊饭袋。所以,他必定会下令全军,先合围望海城,谋定而后动。
  晏歌需要时间给兄弟们休整,尤其需要时间休整这望海城中的降兵,否则,被城中降兵内外夹击,她带来的晏家军只有全数战死在这儿的结局。
  城外前行的叛军果然缓了前进的速度,忽然鸣金原地扎营,似是准备先整顿一二。
  晏歌暗暗舒了一口气,叛军也需要整顿,可若让他们整顿好了,望海城还是处于劣势——即便是叛军打了一场恶战归来,晏歌目测他们的人马,数目还是优于己方。
  “将降兵关押在城门之下,以荆栏围住,反抗者,杀!”晏歌冷冷下了第二道军令,随后将战甲环扣扣紧,紧紧握住银枪,凛声道:“黎明时分,三千兄弟与我一起缒绳下城,强袭叛军军营。”
  “诺!”副将重重点头。
  晏歌之意,再明白不过。降兵在城门后,若是叛军强行破门,是的皆是降兵。可后面这道军令,副将在心里却是慌张的。
  如此一来,出去的那三千兄弟根本没有回城的机会,少将军这是想破釜沉舟,以三千对外间的所有叛军。
  此中凶险,副将清清楚楚,可他也知道,少将军虽然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娃,可战场之上那种英勇,却足以让每个男儿都觉得热血激昂与由心敬佩。
  有少将军与诸位兄弟一起同生共死,这世间也不算白来这一遭!
  夜色渐渐深了起来,海上也渐渐浮起一层水雾来。
  这是黎明前最黑的一段时光,也是晏歌唯一取胜的时机。
  晏歌可以想到,自然叛军主帅也能想到,他专门吩咐了将士们通宵值守军营,虽然可以在营中休息,却不可以合眼睡觉,警惕随时可能来袭的大云兵马。
  晏歌提枪缓缓走下了城楼来,看着准备好绳索,可以随时与她一起与叛军厮杀的晏家军兄弟们,她重重地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又转身冷冷地看着此时在城门后惊恐不安的降军们。
  “你们可以恨我,将你们放在望海城最危险的地方。”晏歌凉凉地说了一句,便一扬手中银枪,示意身后的三千兄弟随她一起上城头。
  “可我也要你们记得!我晏歌在外血战,同时保护的也有你们。”晏歌抛下这句话,再深深扫了他们一眼,“你们若不想在这里做人肉盾牌,可以再给你们两条路。一,继续做叛军,可望海城既然已是我大云的城池,自然这里面的叛军只能死!二,做我晏歌的兄弟,与我一起守卫望海城,光复大云。还请诸位,好好掂量掂量,男儿该堂堂正正的在外厮杀一场,还是助纣为虐永远背着叛军的头衔,遗臭万年!”
  说完,晏歌便下了军令,“兄弟们,听我号令,强袭叛军军营,杀!”
  “杀!”三千晏家将士凛声齐喝。
  望海城头突然战鼓擂动,三千条麻绳自城头抛下,三千将士齐齐落在城脚之下,跟着晏歌一起,左手持盾,右手提枪,宛若大漠野狼似的,朝着叛军军营冲杀过去——
  “她……就是晏家的少将军?”城门后的降兵不知是谁,突然震惊无比地问了一句。
  降兵们便开始小声议论开来。
  “看上去只是个小丫头,可今日她那攻城的样子,可吓人了。”
  “可不是!这哪里只是个丫头?”
  “咱们被困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啊,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之前跟着的将军可没有像这丫头一样不要命的啊……”
  “可也没有像这丫头一样,让人害怕的。”
  “不……不是害怕……是敬仰……”
  “不错!”
  “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让一个小丫头给比下去了……”
  “服不服?”
  “这……”
  “老子来当兵的,可不是来做怂包的!”
  “做叛军走到哪里,大娘大爷们都用那种鄙夷的眼光看着我,说实话,我心里一直不好受。”
  “那……哥怎么说?”
  “干!”
  “什么?”
  “跟着这丫头打回去呗!”
  “死在战场上,也好比死在门后面好吧!”
  “小花她娘若是知道我不做叛军了,定会同意我跟小花的婚事的!”
  “都啥时候了,你还想这个?”
  “老子只想堂堂正正当个兵!”
  突然,当中一名降兵站了起来,将刻有叛军徽号的肩甲往地上一摔,冲着副将道:“兄弟,老子跟你们干!”
  副将愕了一下,越来越多的降兵站了起来,也将肩甲往地上一摔,“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大云的兵!”
  副将重重点头,将佩剑抽出,给第一个降兵一抛,“兄弟,我信你,来,随我上城头给少将军助威!”
  那降兵接住了佩剑,大笑道:“兄弟,走!”
  晏大将军常说,少将军是跑急了,生错了女胎的少将军,副将一直以为,这是晏大将军的一句玩笑话,可今夜,他不得不服,少将军收拢人心的手段,确实厉害。
  攻城容易,攻心难。
  用武力夺下望海城容易,可想收拢叛军的军心,难。
  望海城外,少将军要打好这一战,望海城内,少将军也要打好这一战。
  这是第一次,副将觉得,跟对了将军,甚至,副将还隐隐觉得,少将军晏歌会成为将来大云历史上的一位传奇人物。
  “敌军来袭!”
  “速速迎战!一个毛丫头罢了,本帅就不信拿不下你来!”
  “元帅,不好了!”
  “出战!”
  叛军元帅不容那小兵把话说完,当即提起长槊便掀帘走了出去,却在出去的一瞬,脸色僵在了原处。
  只见营外十步之外,大云三千将士立盾挡箭,步步逼近,浓浓的杀意四散开来。
  他们哪里是大云的将士,十足是大云的地狱将士,肃杀之气绵延在每个将军的枪尖之上,那些凛冽的寒光让人看得暗暗生寒。
  “弓……弓箭手,放箭!”叛军元帅这是第一次说话打了顿。
  “杀——”
  海风之中,只听一声凛凛女声响起。
  大云三千将士猛扣盾牌齐声一喝,宛若三千死士,执盾横枪,冲入了军营之中。
  “列阵……”
  “铿!”
  叛军元帅被一道枪影逼退了一步,只见晏歌左右挑开副将,冷声笑道:“叛国者,死!”
  “丫头,口出狂言,看看今日到底谁死?!”叛军元帅舞槊横眉,大手一挥,“你们几个去支援前面的弟兄,这个小丫头片子,老子一人就够了!”
  “那便试试!”晏歌枪舞如风,与他的长槊猛地一撞,响起了一声枪啸。
  望海城城墙之上,战鼓声越擂越响,副将大手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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