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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洛长安时-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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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哪有这么严重?”

    景青心里不乐意,却又不好反驳。在她看来,“小绵羊”这称呼实在适合季绵阳。季绵阳可不就是个白白嫩嫩可爱至极的“小绵羊”吗?再说了,这般称呼季绵阳的还只有她一人……光是想到这一点,景青心中就免不了要得意几分。

    “连累了景大人的名声也不好。”

    “我不怕连累!”这一句倒是好说,景青连忙道,“我哪有什么名声啊,我又不是个养在闺中的小姐。若是有人不服,尽管来打好了!”

    “……”

    “对了,小绵羊,不是还有第二件事吗?”景青只想赶快将这“第一件事”给敷衍过去,便问道,“你快说吧。”

    季绵阳又听见“小绵羊”三字,不免眉头大皱。但眼见景青在耍无赖,她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叹了口气才道:“听说景大人如今住在公主府内?”

    “对啊。”

    “那么,不知……我可否时常前来叨扰,与景大人喝茶品书?”

    此言一出,景青先是有些惊喜,却偏偏很快又想到了季绵阳所说的“敬仰已久”,热情顿时失了一半。

    “你该不会是……”

    “嗯?”

    “莫非你是因‘敬仰’殿下,才想时常来‘喝茶品书’?”景青满面委屈。一定是这样,不然,喝茶也就算了,品书怎会找她?

    季绵阳又是一愣,却笑了笑。

    “算是吧。”

    “……”

    最终,景青将季绵阳送到了公主府的大门外,然后,她又垂头丧气地进来了。可还没走几步,就遇上了“妖女”公仪凝。

    公仪凝笑吟吟地盯着景青看,却一个字都不说。

    景青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忍不住问道:“你……你看什么看?”

    “喂,你是不是喜欢‘小绵羊’?”公仪凝大大方方地直接问了出来,“你若是喜欢她又不敢说,我可以去替你问她的意思啊!但你若不想这么直接地就去问,我亦可以替你想想办法,让她也喜欢上你,你觉得怎么样?”

    “你……”景青面上一热,狡辩道,“你……不许胡说八道!”

    见她如此紧张,公仪凝心中更是确定。

    “哎呀,你不要我帮忙,将来可会后悔的!你看她说她‘敬仰’洛长熙,说不定她对洛长熙有意呢……”

    “你……胡说!”

    公仪凝笑嘻嘻地说道:“我可没胡说,‘敬仰’不‘敬仰’的,那都是她自己说的。”

    景青冷哼一声,根本就不理会公仪凝,气鼓鼓地往对面的屋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查姚贵妃……→_→

    虽然公主要经常入宫,但是小凝凝也还是有机会入宫的,多和姐姐赏花什么的也不错嘛~

    每月一痛又来了……本来想今晚去吃寿司的,看来又要改日了……_(:з」∠)_


☆、第061章 。祸事

    公仪凝心中也有些疑惑:那季绵阳都送上门来了;怎么洛长熙还不让她帮忙去查?

    等她回到房里;便将这疑问问了出来。洛长熙沉吟片刻;却道:“先去问问景青,看她到底与季绵阳说了多少。”

    景青正在书房里看书。

    这又让洛长熙吃了一惊,她认识景青这么多年以来,还从未见到过景青对书感兴趣。再细看却发现;与其说景青是在看书,不如说她是在“翻书”。书案上堆了乱七八糟一大叠,她拿起一本翻了几页;又扔下再拿一本;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

    洛长熙觉得奇怪,问道:“你在找什么?”

    景青正忙得认真;完全没发现她们两人进来了。洛长熙这一出声,将她吓了一大跳。

    “没……没什么。”

    公仪凝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能有什么?既然在翻书,肯定是与嗜书如命的‘小绵羊’有关。”

    “你不许喊她‘小绵羊’!”

    “不喊就不喊嘛,谁稀罕。”

    也不知为何,公仪凝与景青两人仿佛天生就是对头一般,一遇见就要吵上几句。洛长熙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得出声打断了两人争执,问起正事来。大概是因她语气之中对季绵阳有戒备之意,景青听了洛长熙的询问之后,立即就有些不满起来。

    “殿下为何不信小……季大人?她绝对是信得过的!”

    洛长熙正色道:“如今眼前形势复杂,任何人都不可轻信。”

    既谈到正事,景青也收敛了神色,认真道:“但依我之见,季绵阳的确可信。之前我查苏五娘之事时便已通过京兆府的关系去查过她了。她家世代都是读书人,可算得上是书香世家,又颇有清廉之名,绝不可能与什么歪门邪道之人有牵扯来往。后来我与其交结,又诸多试探,长久相处下来,自然……总之,我能肯定她是个正直善良之人。”

    景青此人,虽然对人情世故不算通达,但若是处理洛长熙交给她的任务,却绝对是谨慎细致的。既然她都如此说了,洛长熙自己也见了季绵阳两次,便也信了一大半了。

    “至于鹰堡之事……”景青又道,“我亦知事关重大,所以并未将那些细节告知与她。只是对她说殿下在查一桩南疆那边的旧案,与此相关之人断了线索,只得从知情人入手,而那‘知情人’则很有可能躲在宫内……就这么糊弄了几句。”

    洛长熙听了,笑道:“好在你还不笨。”

    “那当然了,我跟着殿下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大智慧,也有几分小聪明吧?”说到这儿,景青也颇有几分得色,“总之,殿下就将查内宫卷宗之事交给我吧,殿下只需给我个大致方向,让我与季大人去找便是了。”

    洛长熙到此时也放了心,便点头道:“好。”

    公仪凝却免不了还要笑话景青两句:“你这么积极地要去查,是想每日都与那位季大人‘喝茶品书’吧?”

    听到这一句,景青又要炸毛了。“喝茶品书”这词可是季绵阳对她说的,公仪凝是怎么知道的?除非……

    “你……你偷听我们说话!”

    “听都听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殿下——”

    “喊她也没用。”

    洛长熙觉得头痛,思来想去,还是躲开这战局为妙。

    几日之后,仍是日入之时,待洛长熙自宫内回府,景青抱了几本厚册子来找她。

    “这是些什么?”

    “这一册是姚贵妃的籍录案卷,这一册是姚贵妃的起居案卷,这一册是姚贵妃娘家青州大士族姚家的案卷,都是自内宫钞誊出来的。”景青道,“不过关于这个青州姚家……这案卷之中所说的并不详细,若要知道更多,只怕还要派人去一趟青州。”

    公仪凝自一旁探出了个脑袋,插了一句:“这个交给我便是了。我写封信去青州的金玉赌坊,自那边查一查。”

    “嗯。”

    接着,几人便开始潜心研究起这位姚贵妃了。

    谁知翻查来翻查去,竟然毫无所获。

    姚贵妃闺名千羽,乃是青州现任州府姚大人的长女,因才貌过人,懂乐擅舞而自小便颇有盛名。五年前她应选入宫,以一曲《绿腰》舞得幸。初时封为美人,后一年进为婕妤,再两年封为丽妃,封妃不过半年,太后病重,姚丽妃前去侍疾,不眠不休,亲身试药,上感其孝德,加封为贵妃,自此,姚贵妃成立朝以来第一位无子而得享贵妃高位的女子。

    光看这些,只知这姚贵妃不但是个难得的美人,还是个极有手段与心机的女子。

    但不管怎么看,她都不该也不会与南疆边塞的鹰堡有所关联。

    其实,这结果并未让洛长熙感到意外。

    既然姚贵妃有本事混入内宫,又怎会留下线索让人抓住把柄?

    洛长熙之所以坚持想查一查,还是存了侥幸的心思,先想到了京兆府尹岑大人查获的那些鹰堡的产业。她原想,既然那些商铺背景都能摸到些许与鹰堡的牵连,说不定那姚贵妃也有所遗漏。可惜的是,显然这姚贵妃是个厉害人物,心思缜密,步步谨慎。

    景青却十分失望。

    只因这些案卷是她与季绵阳花了好些心思才弄到手的,可现在竟毫无作用。

    “殿下……是不是……是不是殿下猜错了,那姚贵妃根本就没问题?”

    洛长熙略想了想,还是坚持道:“多半是有问题的。”

    “可……”

    “可什么可啊。”公仪凝白她一眼,“姚贵妃那么厉害,自然要将做一份‘干净’的案卷预留在内宫里。有什么可稀奇的?”

    “话是这么说,可……内宫案卷也查了,还能怎么办?”景青有点儿丧气。

    “再等一阵子嘛。”公仪凝又道,“你这儿查完了,我那还没开始查呢。说不定能在青州打听到一点儿什么。”

    洛长熙倒也觉得公仪凝说得在理,便颔首道:“再等等。”

    转眼已至冬时,白日更短,黑夜更长。

    洛长熙仍每日入宫给皇长子上课,所幸的是那皇长子洛昶之的确有几分天资,性情又沉稳,待洛长熙也很是恭敬有礼。洛长熙教授起来并不费心。公仪凝也入宫过几次,都是那位淑兰姑姑出宫来接,邀她入宫去与四公主洛长悦喝茶闲聊。

    几次下来,公仪凝也慢慢看出来了。洛长悦心里明白洛长熙与她有了分歧,心知她说的话洛长熙必定听不进去,便将公仪凝这个洛长熙的“知心闺友”喊入宫来,希望公仪凝能替她说几句好话,好好“劝导”洛长熙。

    公仪凝次次都答应得十分爽快。

    只是洛长悦并不知道,公仪凝回府之后,却是根本就没机会“劝导”的。

    洛长熙与公仪凝分开了一整日,到了晚间才好不容易腻在一处,哪里还有什么闲心说什么“劝导”之话,最多不过互相提几句各自在白日里做了些什么,便挨在一处亲热起来。几次三番,两人都不再如第一次那般生涩。洛长熙得心应手,而公仪凝却也渐渐懂了如何去勾引与撩拨,只是——

    她多次试探,最终却还是无奈屈服于洛长熙身下。

    每逢此时,公仪凝便在心中深深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多用点心好好学武呢?不过转念再一想,她这点资质,便是再学十年,只怕也打不过洛长熙。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至于……

    什么“劝导”?早被她扔去九霄云外了。

    直到某一日,一早便阴沉沉的,阴风四起,冷得渗人。

    公仪凝送了洛长熙出府,一个人站在府门前站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要出什么事似的。她思来想去,实在又想不到,便揣着一颗莫名不安的心回了屋子。

    然而这一日却真出了事。

    待到快天黑时,洛长熙才回府,一回到府中,便看见满面焦灼的公仪凝。

    “怎么了?”

    “出事了!”公仪凝气急败坏,只顾道,“一定是姚贵妃!肯定是她知道我们查了她,便来报复我们了!”

    洛长熙心中一惊,却还算冷静,拉着公仪凝问道:“你别急,先说说是怎么回事。”

    “先是青州那边……”

    原本公仪凝让秦玉娘写信与青州那边的金玉赌坊,让其查探青州姚州府之事,尤其是姚州府的长女姚千羽的往事。然而那边只探了几日,之后被派出查探之人竟然一个一个全部死于非命。那边赌坊的大老板心知是撞上了铁板,一边往这边递消息,一边在青州那边走其他门路,看是否还有办法。之后又过了两日,青州姚州府竟拿了伪造的凭据,污蔑金玉赌坊私藏贼赃,诈骗钱财,直接将金玉赌坊给查封了。

    公仪凝原本还没怎么放在心上,她开金玉赌坊已有数年,其间不知遭遇过多少变故,可最终她都还是想办法应对了过去。不过此次毕竟牵涉重大,公仪凝还算慎重,打算让秦玉娘亲自去青州解决此事。

    谁知秦玉娘还未出发,便接连又接到了各地金玉赌坊递来的消息。

    “……全都出事了。”公仪凝沉声道,“都是近两日的事,以各种手段……要么是被查了,要么是被人给偷了,抢了,砸了……总之,中原各地大半都……”

    很显然,这就是冲着她们来的。

    金玉赌坊可是公仪凝数年以来的心血,如今情形惨烈,未来生死未卜。公仪凝焦灼痛惜,偏偏心里又十分清楚,金玉赌坊这一连串事故的根源实在严重,是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没办法解决的。

    洛长熙亦明白这些,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了,才柔声道:“是我不好。”

    “与你有什么关系……”

    “总归是我连累了你,害了你的赌坊。”

    公仪凝难过了一整日,到此时……

    好像突然就好了。

    也许是因为,此时她有洛长熙了,此时,她终不是一个人了。

    “洛长熙……”

    “嗯?”洛长熙听出公仪凝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她还在伤心,便又道,“待此事了了之后,我便不做这公主了,或者我们干脆离开京城,去别的地方,做生意也好,四处游历也罢,总之,你觉得如何开心,我们便如何过法。好不好?”

    “好……”

    公仪凝鼻子发酸,几乎真就要落泪了。

    其实经此一事,她其实已经想明白了。金玉赌坊是她多年心血经营而成,若是从前,这可是要她的命,若没了,她便也不想活了。只因那时的她什么也没有,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于是她便想尽可能多地将实在的东西抓在手中,这样才觉得心里有些底气。可如今,那一切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她已有了洛长熙。

    “洛长熙……我要是真什么都没了,你可不能不要我了。以后我就只有你了,我的后半辈子,就靠你养着我了。你肯不肯?”

    “甘之如饴。”

    洛长熙这么答她,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不过四个字,却令公仪凝的一颗心总算踏实了,落到实处了。

    公仪凝本就不是个只懂风花雪月的矫情女子,再确定了一次洛长熙的心意之后,她也就又“活”了过来。

    “不对,不行!”她又自洛长熙的怀中挣脱开来,忿忿道:“虽说是那么说,后路也打算好了,但我还是有点不甘心。”

    “什么?”

    “就许那个贵妃欺负我们,不许我们欺负回去?”

    洛长熙见她突然转变了态度,也放下心来,跟着笑道:“那你想如何?”

    “欺负她是难了点……”公仪凝沉吟道,“不过,既然她不想让我们查,就说明她真的心中有鬼,那我们偏偏就还要查下去不可了。再说了,怎么也得为我手下的那些人讨个公道吧!对了,还有……小绵羊!”

    “小绵羊?”洛长熙惊道,“季大人?她怎么了?”

    “我还忘了与你说完……”公仪凝道,“今日季大人也倒了霉,无缘无故地被查了,一查之下,说禄库失了案卷,她身为禄库文书,自有不可推卸之责,先是被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被打得半死,接着又罚了一年俸禄,留待察看。景青可担心坏了,急匆匆地跑去季家探望季大人去了。”

    听了这些,洛长熙的面色愈加难看。

    “现如今……我们怎么办?”

    “入宫。”

    “入宫?”公仪凝有些意外,“这时候?天都黑了……入宫干什么?”

    “去……”洛长熙淡道,“见见那位对手——姚贵妃。”

    作者有话要说:噢可怜的小绵羊……╮(╯_╰)╭

    下章进宫见贵妃,见完贵妃顺便见个姐姐?既然见了姐姐要不……顺便出个柜?你们猜姐姐会是什么反应……呢……→_→


☆、第062章 。争锋

    公仪凝也跟着洛长熙一同入了宫。

    到内宫之时;天已经全黑了,呼呼的冷风刮得人脸生疼。

    洛长熙与公仪凝穿过长廊;在瑶华宫宫女的引路之下,去面见居于其中的姚贵妃。

    一路走至宫门,公仪凝却眼尖地看见正宫门口跪了个女子。那女子低着头,背脊挺直,跪姿十分端正,可双手却是高举着的,手中竟端着一铜盆水。也不知她跪了多久,虽然还隔了一段距离,但公仪凝还是能感觉得到,那双高举着铜盆的手正不自觉地发抖。

    洛长熙也看见了,不禁蹙起了眉。

    “殿下可是在看那位季姑姑?”前方引路的大宫女突然停了步子,似笑非笑地朝洛长熙道,“殿下应当知道,皇后娘娘身子不好,后宫诸事又实在烦乱,皇上便吩咐我们娘娘帮着打理后宫事务。谁知,今日一早,竟然发现这位统管内宫案卷的季姑姑……”

    公仪凝听到“统管内宫案卷”,又听到“季姑姑”,心里一下便明白了。

    这个被罚跪的宫女,就是季绵阳的姑姑。

    “季姑姑怎么了?”

    公仪凝心急,全忘了此刻她是在宫中,脱口便问了出来。

    那瑶华宫的大宫女抿唇一笑,却也并不见怪,只道:“……这位季姑姑偷盗了宫中的物件,被人告发。我们娘娘心慈,并未张扬此事,只说让她在这儿跪着好好反省,等什么时候季姑姑肯想明白了,这件事也就什么时候算了。”

    如此一说,洛长熙与公仪凝都明白了。

    什么“偷盗”都是借口,真正让这位季姑姑受罚的缘由,必定是与季绵阳钞誊姚贵妃的案卷之事有关。

    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公仪凝还要开口,却被洛长熙拉住了。

    “喂……”公仪凝低声表示不满。

    洛长熙却只是朝她摇了摇头。

    姚贵妃竟然让季姑姑跪在宫门口,又特地让引路的大宫女“闲聊”一般地提了几句,便是特意想要让洛长熙知道的。

    ——与她作对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但洛长熙转念一想,又觉得姚贵妃的出手还不算狠绝。只有青州金玉赌坊那边死了几个人,其余的看似遭了祸事,但其实还有可转圜的余地。尤其是季绵阳与这位季姑姑,她们二人被安上的“罪名”都不算小,可最终却只是一个挨板子一个罚跪。若真计较起来,就算是被逐出宫甚至丧命都是可能的。

    姚贵妃这么做……

    杀鸡儆猴?

    洛长熙略想了想,再抬头时却已走入了瑶华宫内。

    这一日是初一,按理说皇帝应在皇后宫中过夜。这也是为何洛长熙竟赶在晚间入宫,非要见姚贵妃的缘故。

    而姚贵妃——姚千羽此刻果真是一人在殿内。

    反正此时来见她的洛长熙与公仪凝都是女子,她便一点也不避讳什么,套着一件赤色宽袍,堕着一个歪歪松松的发髻,半靠在垫了狐裘的横塌上,半眯着眼睛,看着她们二人走入殿中,朝她行礼。

    两方相见,心照不宣。

    “五公主白日里要入宫来教皇长子,晚上又要入宫来向本宫问安,可真是辛苦了。既然这么辛苦,便不能让外人觉得皇上与本宫亏待了你。”姚千羽笑看着洛长熙,竟一点也不提洛长熙为何要入宫,反而一副话中有话的模样,又接着道,“今日皇上接到西陵王的上书,说是想求娶一位大巽公主为王后。本宫思来想去,在这几位未嫁公主之中,轮才貌与手段,当属你这位五公主去做西陵国的王后最为合适,于是本宫便将此建议说与了皇上。”

    公仪凝大惊失色,也顾不上此刻身在何处了,下意识地看了看洛长熙,又抬头看了看姚千羽。她甚至忍不住地去猜想:也许姚贵妃只是故意吓唬洛长熙?也许根本就没什么王求亲什么求娶王后的事?

    洛长熙心中一惊。

    姚千羽的口气并不像是危言耸听。

    而洛长熙不但知道西陵王上书之事,还熟知那位所谓的“西陵王”。

    西陵国原本也是南疆诸部落其中的一支,但远征南疆的洛长熙却没能与这位“西陵王”交过手。只因这位“西陵王”身为南疆诸部落之中最大最强盛的一支,竟然在大巽襄南军出发之时便递交了国书俯首求和。之后洛明德很快便下旨,赐附属国名为“西陵”,并敕封其为附属国异姓王,自此之后,这西陵王年年上贡,以求安稳。

    虽然这么一来免去了征战之苦,但洛长熙却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位西陵王。

    她早听人说过,那西陵王之所以那么快便投降求和,并非是为了部族安危或是百姓疾苦。相反,他是个好吃懒做贪图安逸的平庸之徒,一见要打仗便慌了手脚,宁可跪地当奴才,也不敢奋起反抗。

    这西陵王的懦夫之事,大巽朝内几乎人所共知。

    可姚千羽竟提出要将洛长熙许嫁。

    此时,洛长熙决心要查姚千羽,而姚千羽则不动声色将为其办事者敲打一轮。

    此时,洛长熙气势汹汹地前来,可姚千羽却轻描淡写地将她未出口的话全阻了回去。

    此时,洛长熙失了先势,姚千羽则步步为营。

    “……五公主要不要猜猜看,皇上应了没有?”姚千羽笑起来的样子极媚,而那媚态之中又带着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洛长熙背上出了一层汗,一下子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公主在外多年,大概对宫内的规矩还有不甚熟悉的地方。这宫里的事可不像公主从前所面对的南疆战场,并不是会舞刀弄枪就能赢得了的。”姚千羽见她不答,索性转了话头,朝洛长熙笑道,“不过既然你今日踏进了瑶华宫,本宫就好心教一教你罢。这宫中规条虽然繁多,但归纳起来其实也不过就是六个字:懂分寸,识进退。”

    她特意在说那六字之时加重了语气,眸光熠熠,意有所指。

    洛长熙不是蠢人,自然听懂了。

    “多谢贵妃娘娘指点。”

    姚千羽掩口而笑。

    “在这一点上,你还真是不如你姐姐。”

    她的姐姐……洛长悦……

    洛长熙不禁想起那一日在水榭之时,姚千羽对洛长悦冷嘲热讽,步步紧逼,而洛长悦却……只是低着头,任其折辱。

    姚千羽的意思,是要她学她姐姐那般低头么?

    “五公主难得入宫一趟,也别光在本宫这儿坐了。”提到洛长悦,姚千羽面上的笑意更深,“不妨也去栖芳殿看看你姐姐。这天黑得快,夜里又冷,你姐姐年纪不小却是未嫁之身,一人在这深宫里头孤冷凄清,只怕日日夜夜都寂寞难耐,真是可怜得很……”

    姚千羽一提到洛长悦便说话难听,语带讽刺,似是故意要怎么教人难受便怎么说。

    洛长熙有了上次的经历,也不那么冲动了。

    反正洛长悦自己都不追究,更不许她管,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只是这一次她入到瑶华宫内之后,便一直在被姚千羽讽刺教训,她还没来得及说她此行想要说的话。洛长熙略略思忖,开口道:“方才贵妃娘娘宫中的宫女与我说,宫门口跪着的那位姑姑犯了错……”洛长熙说到此处,抬眸看了一眼姚千羽,见其面色不动,便接着道:“正如娘娘所说,天黑夜冷,不知娘娘可否给一个恩典,饶了那位姑姑?”

    姚千羽又笑了。

    “传说五公主是个冷血无情的‘杀神’,却没想到,生了一副菩萨般的软心肠。”

    “贵妃娘娘说笑了。”洛长熙又道,“只是方才娘娘与我说的那个道理‘懂分寸,识进退’……我在宫中的日子尚浅,的确有不懂之处,但宫门口的那位姑姑在宫中行走多年,想来是懂的。既如此,就请娘娘宽恕她一次。”

    姚千羽看了洛长熙一眼。

    “若是……真懂了,饶一次倒也不算什么。各让一步,相安无事。是不是?”

    “贵妃娘娘说得极是。”

    自瑶华宫一出来,公仪凝便耐不住了,见左右无人,她便急急问道:“若皇上真要把你嫁给那个什么王,可怎么办?”

    “那就……”洛长熙亦看了一眼四周,才低声朝公仪凝道,“反了。”

    公仪凝瞪大眼睛,却是当了真。

    “这……”她将心一横,也点头道,“好,总之我与你在一处,生死与共。”

    洛长熙却低低笑了一声。

    公仪凝到此时才明白,洛长熙又骗了她,顿时恼羞成怒,若不是此时还在深宫之中,她肯定要与洛长熙闹上一场不可。然而此刻,她只能……

    恶狠狠地瞪洛长熙一眼。

    洛长熙却拉住了她的手,又道:“你放心,皇上现在必定还未下决断,毕竟他此刻还对我有所忌惮,不会那么快就逼我到绝路上的。”

    “真的?”

    “嗯。”见两人已走至暗处,洛长熙低头在公仪凝的颊边亲了一口,才道,“我……只与你在一处,旁人连看也不看一眼。”

    公仪凝心中甚暖,想去抱洛长熙又记起此时尚在宫中,只得闷着哼了一声,小声道:“回去再……再与你算账!”

    瑶华宫离南苑并不远。

    两人很快便找到了路,到了栖芳殿。

    洛长悦还未睡,卸了钗环,寝衣之外只披了一件外衣,正静静坐在灯下翻看一卷书册,在柔和的灯火之下,更显出一份温柔恬静之美。

    洛长熙见了,竟有些不忍出声,不想破坏了此刻的沉静。

    然而洛长悦却听见了动静,抬眼看见她两人进来,很快便笑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外边冷不冷?”然而说完这一句,洛长悦眼光一扫,不小心看见了两人牵在一处的手,笑容不由得僵了僵。

    “刚好入宫有事,就来看看四皇姐。”

    洛长熙拉着公仪凝一起坐下,丝毫没有避讳之意。

    洛长悦收敛了笑容,顿了顿才道:“你是不是还在查……那件事?”

    “是。”

    “那你知不知道,近日西陵王求亲之事?”

    “知道。”

    “其实那西陵王也并不算太差。”洛长悦放下手中书卷,朝洛长熙道,“他毕竟是一国之主,即便贪图安逸了一些,也没什么可较真的。姚贵妃今日向皇上建议,将你许嫁,皇上虽还未同意,但口气已有所松动……”

    “四皇姐当真想让我嫁去西陵国?”洛长熙突然打断了洛长悦的话。

    洛长悦深深看了一眼洛长熙,又端了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半晌才道:“你也该嫁了。”

    “若我不想嫁呢?”

    “为何?”

    “因为……”洛长熙淡然道,“我已有了想与之共度一生之人。”

    “什么人?”

    “四皇姐想来聪明,怎会想不到?”洛长熙笑道,“就是她——公仪凝。”

    哗啦一声脆响。

    ——竟是洛长悦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四皇姐……”

    洛长悦的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变化,可洛长熙能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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